大长公主住在东路正中的院子,依然取名‘春晖堂’,源大太太住在春晖堂前面的葳蕤院,清二太太住在葳蕤院西侧的槐院。说到清二太太,她那里还牵扯到一桩齐家的旧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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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章 无耻算计
“提到清二太太,就不得不说一说清二老爷,”冯妈妈知道顾伽罗回来的时间不长,对齐家内宅的某些秘事不太清楚,借着这次回禀事情的时机,将齐家两府各个房头的恩怨仔细的讲解给顾伽罗听。
“要说这清二老爷也是个可怜人,原本是个嫡子的命,阴错阳差的却成了庶子…”
冯妈妈缓缓将齐家的一段才陈年旧案说了出来。
这事还要从六十年前说起,那时齐子孺跟着高祖爷打天下,前朝朝廷判定他为乱臣贼子,派官兵去捉拿齐家人。
齐子孺的原配秦氏虽是个农妇,却性情坚韧、行事果决,听到风声后,便直接变卖了房产,带着公婆、儿子及齐家叔伯子侄,叫上娘家兄弟,一路逃亡,按照齐子孺给的地址,投奔齐高祖而去。
那时天下已乱,乱兵流匪四处出没,齐家人逃亡途中被一伙流寇冲散,秦氏为了救公婆,被流寇裹挟而去,与她一起的还有儿子齐铿和秦家大哥一家。
秦家大哥是个本分的农家汉子,平日里小心谨慎,如今受妹婿的牵连而不得不背井离乡、四处流亡,最后被流寇抓住充当‘两脚羊’…历尽艰辛,秦大哥也没有迁怒妹子和外甥。
相反的,他还处处照顾秦氏母子,最后更是为了给秦氏他们争取逃亡时间,而被流寇乱刀砍死。
秦家大哥死了,秦家大嫂险些哭死,一家人好容易脱险,秦大嫂便抓着秦氏的衣襟让她抵命。秦氏为大哥的死自责不已,看了看寡嫂和唯一的侄女儿。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好声好气的跟大嫂商量:“…大丫比牛蛋儿(齐铿乳名)小五岁,是嫡亲的姑表亲,大嫂若是信得过我、看得上我们牛蛋,就把大丫许给牛蛋可好?大嫂放心,大丫是大哥唯一的骨血,又是我挚亲的侄女儿。日后嫁过来。我定不会亏待了她。”
秦大嫂是个杀猪匠的女儿,没什么见识,但脑子却灵活。她们逃出流寇的队伍后。便进入了齐高祖的地盘儿,虽还没有找到齐二牛(也就是齐子孺啦),但她们却得到消息,齐二牛是齐高祖麾下看重的人。如今已经被提拔做了将军。
将军是个什么官职,秦大嫂不知道。但她却知道将军是个大官,比县太爷、知府老爷还要大的官儿。而她们家,秦大不死也只是个寻常农夫,大丫能嫁给将军的儿子。绝对是高嫁。
再者,正如秦氏所言,秦氏是秦大丫的亲姑母。中间又有秦大的救命之恩,只要秦氏没有黑了心肝。绝不会亏待了秦大丫。
秦大嫂和秦氏姑嫂一场,知道小姑子不是个言而无信、无情无义的小人,几乎想都没想就同意了秦氏的提议。
不过,秦大嫂信得过秦氏,却信不过齐家——万一齐二牛富贵了,不想要大丫这个村姑做儿媳妇又该如何?
秦大嫂心眼儿多,跟秦氏说定后,在一同逃亡的流民中找了个识字的人,请他帮忙写了张婚书,还跟秦氏交换了信物,正式将亲事敲定。
秦大嫂的愿望很美好,秦氏也确实不是个背信弃义的人,但世事无常,两家妇孺在逃亡的路上,又遇到了与高祖的原配贞烈皇后刘氏,秦氏还意外的救了刘氏一命。
刘氏不是寻常农妇,她出身官宦人家,颇有些见识。齐高祖举旗造反,刘氏变卖所有家产全力支持,还组建了一支娘子军,帮前线的将士运送粮草。
这次刘氏更是亲自监督押运,不想却遭遇了前朝官府的围剿,娘子军被打散,刘氏负伤逃了出来,险些丧命的时候被秦氏所救。
刘氏感念秦氏的救命之恩,随后又听闻秦氏的夫君是齐子孺(齐高祖觉得齐二牛这名字太土,特意给爱将赐了名字),顿时生出拉拢的心思。
看到齐铿年纪虽小,却伶俐机智,便提议要将自己的女儿许给齐铿。
经历了两三年的逃亡,秦氏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没什么见识的农妇,尤其从刘氏那儿打听到夫君已经另娶出身高贵的妻子,秦氏暗恨之余,愈发坚定了想找个靠山的念头。
恰巧刘氏流露出了结亲的意思,秦氏一番思量,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至于大嫂和侄女儿那儿,秦氏暗地里好生劝说了一番,“大嫂,我也想让大丫做儿媳妇,但齐二牛变了心,早就将我们母子丢在了一边,咱们就算找去了,也未必能得到什么好处。没准儿还会被他们暗地里收拾了。假若牛蛋娶了贵人的女儿,那就不一样了,齐二牛定不敢乱来,牛蛋得了富贵,咱们才能跟着过上好日子——”
秦大嫂一想,还真是这个理儿,可若是同意了小姑子的建议,她又心有不甘,嘀咕着:“那也太委屈大丫了!”从好好的正妻变成了见不得人的妾,秦大嫂越想越觉得女儿可怜。
秦氏更干脆,直接道:“大嫂,咱们都是自家人,一路上同甘共苦,情分非比寻常。我也不跟你说虚话,摆在咱们跟前就两条路,要么挣个面子,但富贵不保,甚至还会丢命,要么不要虚名,却得了实惠。您看,咱到底选哪个?”
秦大嫂犹豫不决。
秦氏又道:“大嫂,大丫是我侄女,我们母子欠了大哥一条命,如今又欠了你们母女一个大大的人情,以后我定会加倍补偿大丫。我发誓,日后定会好好待大丫,除了一个正妻的虚名,其它的一应用度,我定不会委屈了她。倘或有违此誓,我秦氏不得善终,死后神魂俱灭!”
秦氏又是利诱,又是发毒誓,终于说动了秦大嫂。
几年后,齐高祖平定天下,登基为帝,亲下旨意将爱女平安公主下嫁给齐铿。公主与齐铿夫妻还算和睦。但不知为何,两人成亲近十年都没有孩子。
眼看着西府的齐锵有了儿子,东府的主人们,从公主到秦氏都无比着急。公主更是暗地里下黑手,西府接连出了意外,齐锵的两个儿子也相继夭折。
但这么下去肯定不行,一次、两次的‘意外’还能说得过去。但次数多了。慢说整个西府不答应,就是齐子孺也不会同意——不管是东府、西府,都是他的子孙。哪个出了‘意外’,他都心疼啊!
正好秦大丫也不小了,秦大嫂整日里跑来‘提醒’秦氏履行诺言,秦氏一想。便以子嗣为由,求到了刘皇后跟前。
刘皇后不是普通妇人。看待问题更多的会从政治角度出发,她知道,齐铿不能无子,否则平西侯的爵位不保是小事。最要紧的西南大营的兵权却不能拱手让给西府。
权衡了一番利弊,刘皇后唤来平安,亲自给她讲道理。平安自然不同意夫君纳妾,可母亲的话她也不能不听。最后只得含泪应下。
如此,秦大丫过了门,成为齐铿的姨娘。转过年来,秦大丫便有了身孕,年底产下一女。
第一胎不是儿子,秦氏多少有些失望,但家里总归有了孩子,也直接证明了齐铿能生。
庶长女的出生,仿佛给了齐铿鼓励,他愈发努力的在后院耕耘。
说来也怪,秦姨娘生下女儿没有多久,肚子十年没有动静的平安公主竟然有了身孕,引得齐家东府上下一片欢腾,齐铿更是疏远了所有妾侍,一心一意的守着公主。
秦姨娘表面上不敢说什么,但心里很不服气,趁着公主养胎的当儿,数次以女儿为借口,引表兄来自己的小院。一番努力,公主那边刚生下嫡长子齐令源,秦姨娘那边已经怀孕六个月了。
齐令源满月的当天,秦姨娘‘意外’早产,九死一生的生下了一个儿子,齐铿给他取名齐令清。秦姨娘生产的动静很大,直接破坏了齐令源那原本盛大的满月宴,平安公主恼恨不已。
偏秦氏暗中袒护秦姨娘母子,齐令源也对表妹有所愧疚,母子两个经过商量,在齐令清满月的时候,直接将秦姨娘母子三个分了出去,在东府外围辟了小宅院,让秦姨娘他们搬了过去。
表面上,齐铿母子此举是为了维护正统,确保齐令源的继承人地位。
而实际上,齐铿这是以退为进,在变相的保护秦姨娘母子几个。倘或任由秦姨娘在府里住着,说不定什么时候,齐令清就会‘意外’夭折。似现在这般,备上厚厚的一份家业,把人提前分出去,反倒能让齐令清躲过平安公主的毒手呢。
随后的事实证明,齐铿的这个安排非常高明。平安公主见齐铿直接剥夺了齐令清的继承权,虽然心里对这个庶子十分不待见,却也没有生出把他弄死的念头。
当然,平安不杀齐令清,并不意味着会纵容其风光长大,平日里,平安还是给秦姨娘母子找了不少麻烦,见不得他读书上进,更不许他接触西南大营的军务。
四十多年来,齐令清磕磕绊绊的长大、娶妻、生子、抱孙子,文不成武不就,平平庸庸,连个正经的官职都没有。
齐铿临死前,想跟圣人求个恩典,为齐令清谋个前程。平安却不同意,秦姨娘母子始终是她心中的一根刺,她决不允许齐令清这个小贱种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可她与齐铿夫妻几十年,又不忍看到齐铿死不瞑目,最后妥协:齐令清仍是东府的二老爷,他们一家仍能依附齐家东府过活。还保证,只要齐令清存活一日,齐令源便会护他一日周全。
平安这是把齐令清当个小猫小狗圈养着,齐铿心里很不满意,但转念一想,知道这是平安的最大让步,他也不能强求。
罢了,只要能保儿子一世富贵,也算对得起表妹和儿子了,至于孙子、重孙,很抱歉,齐铿暂时顾不上了!
齐铿病逝,平安信守诺言,没有将齐令清一家赶出去,仍让他们在那个小院子里住着。但也仅止于此,在平安的压制下,齐令清一家过得很是憋屈。
直到现在!
“唉,可怜清二老爷四十多岁的人了。都要抱孙子了,却还要受大长公主的磋磨,”冯妈妈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些许同情。
顾伽罗不置可否,齐令清被公主嫡母压制,确实可怜,但他也不是最可怜的。至少平安安的长大。手头上还有秦氏和齐铿塞给他的私产,只要他稍微上进些,也不至于过成现在这个样子。
自己不长进。却还要怨天尤人,这样的人,并不值得同情!
“清二老爷娶了外祖父家的族亲小秦氏,夫妻两个育有二子一女。二爷齐克之、三爷齐慎之。二小姐齐静之。克二爷娶妻何氏,慎三爷娶妻罗氏。不过罗三奶奶在一个月前已经和离归家…”
冯妈妈缓缓将齐家东府的情况说了说。
齐家东府有公主做主母,内宅里还算清净,除了秦姨娘,并没有什么妾侍。也没有庶子庶女。
平安与齐铿育有一子一女,长子齐令源、长女齐令嫘。
齐令源娶妻宁氏,夫妻两个生有三子一女。大爷齐勤之,四爷齐勉之。五爷齐良之,大小姐齐慧之。
而西府这边的情况,顾伽罗在顾家的时候就已经调查清楚。
齐锵的母亲吴氏出身梁国公府,吴氏做主,给齐锵娶了威远侯府的嫡长女袁氏。
齐锵与袁氏生了两个儿子,长子齐令先,次子齐令宜。
齐令先被马皇后看重,将嫡亲的侄女清河县主马氏许配给他,夫妻两个一共育有两子一女:大爷齐谨之,三爷齐恒之,大小姐齐敏之。
齐令宜喜好读书,娶了书香出身的宋国公家的嫡次女胡氏。两人生了二子一女:二爷齐严子,四爷齐信之,二小姐齐平之。
除了三个嫡出子女,齐令宜还有一个庶女齐爱之,家中姊妹排行第二。
齐令宜与兄长不同,十年前科举入仕,在京里做了几年翰林,三年前放了个外任,带着妻子女儿阖家上任去了。
这次齐家出事,宋国公府极力周旋,圣人对齐家西府又颇有些好感,所以并没有牵连远在江南的齐令宜。
不过,齐令宜在任上,鞭长莫及,也不能帮长嫂、侄子料理家务。
是以,现在的文昌胡同齐宅里,东府虽是吃白饭的,但家中的男丁最多,成年的就有三个。反观西府,家中只有一个年仅十岁的齐恒之,勉强算半个。
顾伽罗清楚了齐家的情况后,忍不住猜测,大长公主和宁氏这么嚣张,或许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敏大姑娘和慧大姑娘只相差两岁,都到了说亲的年纪,勉四爷明年成亲,而勤大爷、慎三爷都和离了,房里不能没有主事的主母,所以也要议亲…”
冯妈妈掰着手指将齐家的现况说了说,叹道:“唉,所以齐家这家不好当啊。大奶奶,您刚回来,什么还都不清楚,暂时不要趟这潭浑水为好。”
顾伽罗却听得有些头晕,齐家东府、西府谁都不服谁,两边各自排行,每每提及某位少爷或是小姐,都要缀上名字,一圈数落下来,很是繁乱。
揉了揉额角,顾伽罗道:“家里还有婆母呢,且轮不到我。就算婆母精神不济,不是还有两个待嫁的小姐嘛,可以先让她们先打理一段时间。”
顾伽罗不傻,这个时候管家,绝对是用自己的嫁妆添窟窿。
顾伽罗家底丰厚,不在乎那点子银钱,但这钱也要花得值得。如果没有当初齐谨之掐她的事儿,顾伽罗会毫不犹豫的拿出嫁妆。
可…一摸了摸早已不疼的脖子,顾伽罗有些摇摆不定。此次来齐家,洗白名声是重点,至于经营家庭、做个好儿媳妇什么的,却还需要等一等。
冯妈妈笑眯眯的点头:“大奶奶心里明白就好。”
抬眼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冯妈妈道:“时辰不早了,大奶奶,该去给县主请安了!”
顾伽罗嗯了一声,对着镜子看了看,确定妆容没有问题,这才起身,紫薇、紫叶几个丫鬟赶忙上前,帮她整了整衣服,然后簇拥着。一起出了沉香院。
出了沉香院,穿过鹅卵石铺就的甬道,顾伽罗一路缓行。
路过一处浅浅的水塘时,另一侧的甬道上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顾伽罗脚步不停,耳朵却动了动,听声音,不像是女子的脚步声。
果然。就在顾伽罗转过水塘。准备往通向萱瑞堂的青石路群走去时,一个十六七岁的清俊少年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个小厮。小厮怀里抱着一个长条盒子。
咦?他怎么会来这里?
顾伽罗眉头微蹙,心中暗暗升起警觉,佯装没有看到对方,脚下下意识的加快了步伐。
“慎之见过嫂子!”
少年快走几步。抢到顾伽罗近前,双手合拢行了一偮。
顾伽罗只得顿住脚步。浅笑着应声:“是慎三兄弟客气了。这会子进园子,可是来给母亲请安的?”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被冯妈妈可怜过的齐令清的嫡次子、刚刚被老婆甩掉的三爷齐慎之。
顾伽罗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齐慎之,她不着痕迹的打量了面前的少年一眼。还别说,这厮长了一副好颜。
之前听说罗氏死活要跟齐慎之和离是,顾伽罗的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个形容猥琐、不求上进的纨绔子弟形象。
不想见了真人。顾伽罗却发现,齐慎之长得非常出色。身量颀长,皮肤白皙,双眸灿若星辰,鼻梁高挺,双唇不涂而朱,浅笑时,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换成任何一个不了解齐家、不清楚齐慎之为人的人,看到他这幅模样,定然以为他是个翩翩佳公子、俊美好少年。
说句不怕羞恼的话,齐慎之是齐家难得一见的俊逸美男子,甚至比曾经与‘顾伽罗’有过**的齐勉之还要俊美。
而齐慎之也很清楚自己的资本,每到人前,他都展现出最完美的一面。为了能谋取旁人的关注与好感,私下里,他甚至无数次的对着镜子演练,力求寻找到自己最完美的角度、锻炼出最俊逸的眼神。
就只见他微微侧着脸,既能让人看到他眼中的神采,还能凸显他立体的五官,唇边含笑,梨窝浅现,用轻柔的语调说道:“好叫嫂子知道,我是来找恒哥儿的,前些日子恒哥儿要学画,我从铺子里偶然发现一幅‘雪梅锦鸡图’,虽不是什么名家之作,却颇有些意境,便想拿来送给恒哥儿。”
说着,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轻啊了一声,道:“哎呀,嫂子要去给伯母请安,我就不打扰嫂子了。嫂子慢走!”
顾伽罗挑了挑眉,笑道:“慎三爷有心了。就此别过,慎三爷慢走!”
齐慎之听了这话,笑得有些腼腆,双目亮晶晶的,清澈的眸光,仿佛有种独特的吸引力,顾伽罗身边的几个丫鬟不由得被吸引,个个面红耳赤,眼中泛着异样的光芒。
顾伽罗不动声色,微微欠了欠身,错过身子,径直朝萱瑞堂走去。
齐慎之躬身让过道路,待顾伽罗走远,他才转身朝另一侧走去,姿态优雅、步履从容,配上一身飘逸的道袍,竟有些魏晋名士的风范。
但等出了院子,绕过一道垂花门,齐慎之停了下来,转身看向顾伽罗消失的方向,唇边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但眼中却多了几分贪婪与算计。
“母亲说得对,顾氏是个不安于室的女人,如今齐谨之在外领兵,顾氏孤枕难眠,心里还不定怎么猫爪狗挠呢,”
齐慎之笑得有些猥琐,心里暗暗的想着:“顾氏连齐勉之这样的货色都能瞧得上,向来是个好打发的,呵呵,只等我多在她面前露露面,单凭我这相貌,区区一个顾氏,还不是手到擒来?”
齐家落败,东府有大长公主这个铁公鸡做主母,东府各房的日子很是清苦。齐令清这一房尤为凄惨,大长公主再吝啬,对于亲生的子孙还是会心疼,至于没血缘关系的庶子、庶孙,受些苛待也是正常。
自从与罗氏和离,齐慎之的日子就一落千丈,被宁氏刻薄了一个月,齐慎之终于想出了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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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章 意外的访客
“大奶奶,慎三爷真是可惜了!”
紫叶悄悄回头看了好几眼,直至齐慎之的身影彻底消失,她才恋恋不舍的回过头,低声喃呢道。心里则暗骂罗氏不长眼,这么好的夫君竟舍得离弃。
顾伽罗挑起一边的眉毛,不着痕迹的扫了双颊飞红的紫叶一眼,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顾伽罗此次回齐家,身边一共带了四个一等大丫鬟、四个二等并四个三等丫鬟。一等丫鬟中,除了宋氏给的紫苏和紫薇,还有赵氏老夫人赏的紫叶和紫珠。
九公主借皇后之名赐下来的春兰和春芷,则被顾伽罗陪送了一份丰厚的嫁妆给嫁了出去。
说这件事,在某种意义上,顾伽罗还要感谢齐家呢。
顾伽罗一直不知该如何对待春兰和春芷两个,作为宫里出来的人,春兰她们骨子里非常高傲,对顾伽罗这个名义上的新主都没有多少敬畏,更不用说顾伽罗房里的那些丫鬟们了。
手下的丫鬟不能和睦相处,尤其是最要紧的一等丫鬟不能同心同德,这绝不是顾伽罗想看到的。
只是她们两个都是皇后赏的,顾伽罗无法像处置寻常下人那般将她们打发出去。
可留着,始终是个隐患。
就在顾伽罗左右为难的时候,齐家出事了。
顾伽罗借着给九公主送回礼的当儿,故作惶恐的对九公主说:“齐家犯下大错,妾身为齐家妇,更需谨慎行事。妾承蒙皇后和公主垂怜,特意赐了嬷嬷和宫女,妾感激不已。但现在齐家惹出如此大乱。妾实在没脸再留嬷嬷和宫女在身边…”
齐家惹祸,圣人势必严惩,国公府的爵位估计是保不住了。一旦被抄家,齐家便沦为普通百姓。而顾伽罗身为一个庶民的妻子,又哪来的体面让宫里的宫女服侍?!
余下的话,顾伽罗没说,但九公主却听明白了。不过那时九公主的痴病还没好。她故作不解的问道:“你不喜欢她们两个?莫不是她们服侍得不尽心?”
顾伽罗额角抽搐。这九公主难道真是个傻子?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她悄声附到九公主耳边,更加直白的将方才的话‘翻译’一遍。
九公主眨巴眨巴眼睛。道:“哦,是这样啊。可、可我这里也不缺人,要不,你帮我把她们打发了吧。”
顾伽罗:“…”我要有资格处置宫女。就不会特意来问你了。
九公主无辜的大眼直直的看着顾伽罗,顾伽罗心里再怎么郁闷。也只得默默咽下。
见在九公主这儿讨不到主意,顾伽罗壮着胆子请九公主引她去拜见皇后。
幸而九公主虽然痴傻,但皇后对她还算看重,很给面子的见了顾伽罗。
顾伽罗诚惶诚恐的将那些话又说了一遍。然后姿态谦卑的匍匐请求皇后将两位嬷嬷和两个宫女收回去。
皇后是尊贵人,平日里事务繁杂,早就将那事忘到了脑后。不过。听了顾伽罗的话,皇后敏锐的抓住了一个重点:齐家获罪。顾氏没有急着撇开,却还以齐家妇自居,这是不是表明,顾氏还愿意与齐氏维持姻亲关系?
清河县主是皇后的侄女,齐家西府是皇后和太子的助力,皇后自是不想看到齐家落败。倘或顾家对齐家不离不弃,这对于齐家、对于皇后来说,都是件好事。
思及此,皇后很爽快的答应了顾伽罗的要求:召回两个嬷嬷。至于两名宫女,因为快到了退役的年纪,皇后发话,让顾伽罗出面给她们寻个婆家直接发嫁出去。
顾伽罗很高兴,回家后便找来春兰、春芷说话,先将皇后的口谕传达了一番,然后询问两人对未来的夫婿有什么要求。
春兰和春芷都有些骄傲,不愿嫁个凡夫俗子、市井百姓,两人思考了几日,分别提出了要求:一个想嫁个年轻、有才学的士子,一个想寻个赳赳伟男儿。
士子什么的,顾伽罗直接找上了冯表兄。表哥是读书人,交际颇广,听了表妹的请托,没过两日便命人送来一页名单,任君选择。
顾伽罗直接交给春兰自己决定。
而春芷的夫君就更好选定了,单是顾家便有不少品阶不高、却英武不凡的年轻武官。顾则安也不给什么名单,直接从亲卫里唤来七八个未成亲的青壮儿郎,让春芷隔着帘子自己挑选。
顾伽罗积极张罗,春兰、春芷一心恨嫁,短短几天便敲定了婚事。
顾伽罗象征性的又递帖子进宫跟九公主回禀了一番,九公主根本不在乎,但为了面子,随便赏了春兰、春芷每人一套首饰。
九公主这个旧主表了态,顾伽罗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大方的给两人置办了嫁妆,火速的将她们嫁了出去。
春兰、春芷走了,顾伽罗身边的一等大丫鬟空出了两个缺儿。赵氏老夫人听闻后,便从稻香院里挑选了两个规矩稳重的家生婢,给顾伽罗送了过来。
这两个便是紫叶和紫珠。其中,紫叶年长些,已经十七岁了,跟着母亲学了一手好厨艺,在顾家的时候负责顾伽罗的饮食。
“好好一个人,遇人不淑,竟遇到了罗氏——”紫叶低声咕哝着,语气里满是对齐慎之的欣赏与怜惜。
顾伽罗没说话,只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紫叶心里咯噔一下,硬是将后头的话给咽了下去,低头认错:“婢子知错,婢、婢子不该背地里编派主子。”
另一边站在的紫薇却微微蹙眉,紫叶的认错态度很诚恳,可问题是,这根本不是重点。顾伽罗真正生气的不是紫叶编派主子,而是她竟口无遮拦的在大奶奶面前讨论一个隔房的叔伯兄弟。
尤其大奶奶曾经出过那样的丑闻,如今大爷不在家,大奶奶该加倍小心才是。
紫叶作为大奶奶的贴身大丫鬟,更该谨慎。如今她却——
紫薇暗暗决定,待会儿闲了,她定要好好跟紫叶说一说。
“嗯,知道错就好。”紫薇想到的,顾伽罗自然也能想到。她没有点破,淡淡的说了句,然后继续朝萱瑞堂走去。
萱瑞堂的上房里。清河县主已经起来。正坐在正间的罗汉床上喝牛乳。
见顾伽罗进来,她笑着招招手,“香儿。过来坐吧。”
顾伽罗笑着行了个福礼,“儿媳给母亲请安,母亲昨夜睡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