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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宋自始自终都是微笑着看着我们。
婆婆拉过我的手,一下下拍着,笑道,你公公现在每次打电话回来,都问你肚子有没有情况,我就笑了,哪有这么快。
好嘞,您笑,我也只能笑,于是,我呵呵地开始傻笑。
不过,小绮啊,趁现在年轻,赶紧把孩子生了,身材什么的,都容易恢复,对孩子也好。婆婆拍我手的频率虽慢,力道却不轻。
这明显是下旨让我快快有孕啊,其实我不反对生孩子,但麻烦的是自个那块自留地,唐宋这小壮牛压根就没耕过,他老人家播的是空气,我哪有能耐资格长出嫩玉米。
所以啊,只能干笑。
你说我要是有个雌雄同体的技能该多闪闪,多牛逼啊。
这次轮到唐宋帮我解围了,妈,小绮今天忙了整天,明天还要上班,先让她回去歇息。
对,可别累着了,小绮啊,你先回去。
估计唐宋和婆婆还有话要说,我也识趣离开。
出门就听见阿vane训斥的声音,忘了今天是范韵的生日了?你们这群狐朋狗友的,平日里聚得欢,偏偏今天个个都有事,每一个看住他!他要是再喝多些,就直接开到江里去,泡都冒不出一个,看你们以后找谁喝酒!
往年都是他和范韵单过,久而久之,都疏忽了。某个类属于“狐朋狗友”的人为自己解释。
事情都出了,扯这些有啥用?这是和一的冷静声音,接触几次,我也观察出来了,他在这伙人中有点军师的作用,往往一句话便能将僵硬气氛活跃或者将急躁的情绪稳住。
不想再撞见他们,我放弃电梯,直接走的梯,下拦了辆出租。
在回家路上,我让司机在一间蛋糕店前停下,买了个小生日蛋糕以及一盒烟。
其实,一早就知道唐宋今晚不会回家,正如一早就知道今天是范韵的生日。他会去高中学校,会去某个餐厅,会去我所不知的记载有他们俩回忆的地方,总之,他不会回家。
到家后也没拿刀切,直接用勺子舀着吃,吃腻了擦擦嘴,点上根烟,这玩意我和唯一都会抽,但只在贼郁闷的时候才抽,就如现在。
我想我错了,世界上最憋屈的事,不是上完厕所时才发现身边没厕纸只有钢刷,不是唯一想要见到的那个人没来,而是自己的生日和情敌是同一天。
其实,今天也是我生日。大文学 www.dawenxue.net
吃完抽完也就上床睡觉了,还能怎么着?范韵的存在我是在结婚前就知道得一清二楚深入骨髓的,没人骗我,没人欺我,一切皆是自愿,何苦作出一副童养媳的哀怨相?路是自个选的,哭滴滴地走算什么英雄好汉。大文学www.dawenxue.net
因此一觉醒来,阳光依旧灿烂,请个小假,在家慢熬黑鱼汤,拿到医院,打开,汤汁嫩白,鱼质鲜嫩,对骨头恢复大好。
唐宋有一特点,就是再落魄身上也有一股子贵气,很是从容,仿佛什么也不值得他惊惶,对任何事物都包容。比如现在,他即使懒散地躺在病床上,胡子拉碴,却没一点落难气息,还真难得。
喂他喝汤这种动作因为亲密度不够,系统暂时禁止进行,所以就拿根吸管让他自己解决了。
婆婆守了一晚上,熬不住回去休息了,可不放心,留下家里的老保姆陈妈负责照顾唐宋。
一见我来,陈妈立马就知趣地出去,留下足够的时间空间给我俩。
谢谢,味道很好。唐宋将汤喝了个底朝天。
其实他从来都对汤这玩意没什么好感,平日在饭桌上几乎不动,今天也不过是给我面子,或者是,为了弥补自己的愧疚。
这孩子,愧疚个啥?我又不是被人拿刀逼着嫁你的,真是。
不过,再这样杵在这,估计唐宋更不自在了,我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却不料正撞见医生来查房。
哟,好香的汤,唐先生你口福不浅啊。那医生我没仔细看,只觉得挺年轻,还有就是声音挺高,听上去没什么心机的感觉。
是我太太为我熬的。唐宋笑着看看我,道,小绮,你先回去休息。
我笑着回应了下,拿着东西正准备出病房,却被那毫无心机的高声调给叫住,秦绮?是?你是秦绮?
仔细地盯着他半晌,脑内还是空白,我心里扑通一声,连声叫惨,未老先衰啊未老先衰,怎么一点印象也没了?
可这位年轻医生却没在意,指着自己的脸道,我是苏家明啊,记得不?苏家明,你小时候总叫我输家。大文学www.dawenxue.net对了,那年你几岁来着……12岁是,对对,小学六年级,你从梯上摔下,左小腿骨折,躺在我爸那间医院两个月,我没事就来找你玩,记得不?
点点头,记起了,那个脑袋后蓄个小辫子,总是穿着溜冰鞋在我病床边遛弯的小屁孩,不过对他的样子,确实没什么印象。
哎呀,你长得跟小时候没什么两样,我刚一见你就觉得眼熟,诶,你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是啊。我看看手机时间,静静道,还有点事,先走了,下次我们再聊。
说完快步走出去,我想是个人都看得出我像是在逃避什么。
靠在病房外墙壁上,我闭上眼,似乎又听见十多年前,那个脑袋后蓄个小辫子的男孩靠在我床边,轻声问道,诶,秦绮,你不是你妈亲生的。
你才不是你妈亲生的。当时的我挺烦他的,说话也没好气。
那,他轻轻凑近我的耳朵,问道,为什么你妈妈要推你下。
走廊上有护士推着手术床经过,轮子在大理石上滑过,冰冷与机械透过声音传到我体内,激起一阵颤粟,将我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这才惊觉,背脊满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不堪的回忆就不要去想,我收回思绪,病房内唐宋的话却传来一丝钻入耳内,苏医生,你刚说我太太小时候左小腿骨折?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她没跟你说过啊,是这样的,以前小时候我仗着我爸是院长,常跑去他医院儿科到处找人玩,五年级那个暑假就正好撞见秦绮了,她从自家梯上摔下,左小腿骨折,躺医院挺久,我没事,就去逗她,她还不理我……嘿嘿,这些就不说了。不过,诶,你知道她和她妈的事情吗?
唐宋表示不知。
是这样的,当时她送到我爸医院时,挺神秘的,她家里人对外都藏着掖着。后来我无意中听我妈背地里说,原来她当时摔下是被……
哎,我钥匙是不是忘在这了?我冲进病房,打断他们的谈话。大文学www.dawenxue.net事到如今只能闯入,否则还不定苏家明那张嘴要放出什么消息来呢。
当了回演技帝,低头在地上瞅了一圈,最后打开自己的单肩包,笑笑,哎,太迷糊了,明明在这呢,还害我回来找一趟。
唐宋看着我,安静地,我知道他知道我所做的一切。
苏医生,对了,你出来下,我跟你说件事。也不管突兀不突兀了,我拖着苏家明这个大嘴男出了病房。
诶诶诶,男女授受不亲,何况你还是已婚妇人了,注意影响。苏家明笑眯眯地开玩笑。
我也笑眯眯地喊了他小时候的绰号,输家,有些事情,没有经过当事人的同意,那是不能说的,明白吗?
他不是你老公吗?夫妻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苏家明跟我抬杠。
看着这对招子,我指指自己的眼睛,问道,看见什么了吗?
苏家明吞口唾沫,轻声道,杀气。
知道就好,我笑笑,要是你说出些我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印象中还记得这个苏家明是挺怕我的,现在想来,他当时有事没事就来病房找我说话,还经常被我给吐槽。
不说也行,但你要答应请我吃顿饭。苏家明长大了,学会威胁我了。
不过吃饭而已,我点头答应。
今天我有个手术,恐怕是不行了,明天晚上,在沁易居,我去定包厢。苏家明继续笑,小牙齿挺白。
我应了,看看时间不早,和他道声再见准备走人。
走出没几步,苏家明在后面叫我,秦绮,你可一定要来啊!
嗯。我挥挥手,再见。
走出医院,心是放下了,确定苏家明不会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毕竟是他用来威胁我的东西,怎么能随便让其失效。
回家前路过商场,发现有新款,便进去逛逛,一逛一小时,买了一条裙子和一双鞋,末了拿出唐宋结婚时给的一张卡,直接刷了,当是他给我买的生日礼物。
正准备还逛逛,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诶,芸眉,这不是你们家小绮吗?
今天黄历上写的,忌出行,我没听老祖宗的话,撞见了太太群。
全是四五十岁的官太太,个个雍容华贵,保养得当,为首的正是我妈。
妈,陈阿姨,李阿姨,杜阿姨,我挨个招呼着。
久了没见,越长越漂亮了。妈的老闺蜜杜姨拉着我的手,笑道,诶,芸眉,你常说你们家小丽长得像你,我看啊,小绮更像你年轻时候……诶,对了小绮,我依稀听你叔叔说,你们家唐宋进医院了,怎么回事?
没什么,开车时不小心,擦了下,正在医院养着。我轻描淡写地岔开话题,阿姨你们买的什么啊?
哎,没什么,你妹妹不是下个月生日嘛?你妈给她订了个包,今天到货,我们陪着来看看。
我看了看妈手上拿着的那个袋子,没错,秦丽从小是喜欢那个牌子。
小绮,你生日是什么时候?你看阿姨这记性,一下就忘了。
还早还早,等到的时候,一定到杜姨这来讨礼物。我打哈哈。
确实还早,还有364天呢。
下个月你妹妹生日,记得回来。估摸着妈是看不惯我和杜姨唱双簧,开始发话。
嗯,我记得。我微笑。
小丽的生日,是每年都过的。
再说了会话,看妈的神情有点不耐烦,我也识时务地告辞了。
商场外有一冰淇淋店,我走进去,点了大份的朗姆酒冰淇淋,嵌着提子,酒香萦绕,延绵松软,味觉丰富,爱恨交织,透骨入髓。
可能是冰淇淋里的酒,也有可能是刚遇见的人,脑子里忽然闪现起了一些声音片段。
你就只关心秦丽,你从来没有把我当你的女儿!
你受到的是什么教育?谁准许你对着父母大吼大叫的?
父母,好,你说,我爸在哪里?
小丽的爸就是你的爸爸。
我亲生的爸爸在哪里?如果你不想要我?那告诉我他的地址,我去找他,我不会让你再看见我!
你以为他会要你,他是全天下最低级的男人。
我不许你说我爸的坏话!
听清楚,你爸是个低劣的穷光蛋,身体里流着下等人的血液。
你恨他,也恨我,你认为……我也流有同样下等的血液,是吗?
……是的。
眼睛有点酸涩,揉了揉耳朵,打断那些声音。
人真是有自虐倾向,越是难受的事越要去回忆。
买了点食材,我决定回家,路上接到好几个人的电话。
第一个是唯一,开口就是,知道你生日时不想让人打扰,所以短信也没敢发来一个,但生日礼物你是绝对要的,想到了就跟姐姐打电话。还有,我现已经代表中国愤青在美帝国进行腐蚀活动了,暂时不回来,要喝酒什么的自己来美国找我。
第二个是唯一她哥,先祝我生日快乐,礼物随后就到,另外就是他暂时要再去帝都一趟,处理技术上的问题,让我有事就找他。
第三个就是我妹秦丽,那小嘴,利索得很,别人一口气还没转上来她就连说两句话了。姐啊我是小丽,知道你那破习惯不让人给你过生日,所以昨天没敢烦你。今天有空,晚上一定出来,我来接你,咱们去好好野一下,就这么说定了。大文学 www.dawenxue.net
自家妹子好不容易召唤一次,再怎么也得给给面子,把给唐宋的汤熬好之后,我穿衣化妆,弄好后看美剧。大文学www.dawenxue.net
看到一半,秦丽开始手机夺命催,我赶着下开门。
一瞅,不得了,眼前一熟悉的捷豹xk。
姐快上来。秦丽将小脑袋瓜子从副驾驶室里伸出,唤道。
都成这局面了,我还有打退堂鼓的机会吗?没法子,硬着头皮上车。
驾驶座上和一那小邪恶的眼神与我在后视镜中对撞。
确实不简单啊,没几天他就缠上秦丽了。
姐啊,和一你认识,是姐夫的朋友。秦丽指着和一道,他人真好,特意抛下手中的事情和我一起来接你。
我那单纯的妹子,你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我摇摇头。
大绮你昨天没睡好呢?眼圈都是黑的。和一问。
我掏出镜子一看,啥啊?没文化,明明是天热,两小时前画的眼线有点晕妆了。
我还以为你为了唐宋熬夜呢。和一低头开车,我也没看清他是啥表情,但从声音听着是在笑。
对了,听爸说姐夫出车祸了,我就想着什么时候去看看,但又怕添乱。姐,你昨天过生日都没过好。
生日?和一从镜子中瞅我一眼。
是啊,昨天是我姐生日。秦丽这孩子恨不得把我连人带ck内裤一块卖了。
真巧,都是一天生日。前面是一红灯,和一刹车。
还有谁是昨天生日?秦丽好奇。
你问你姐。和一不怀好意地笑。
一个故人。大文学www.dawenxue.net我简短解释。
和一听了,倒没说什么,绿灯一亮,往前一冲,带着我们奔驰在酒池肉林的路上。
这次去的是个新地方,新开张的酒,名字叫theGardenofEden。
伊甸园,好名字,纯洁地掩饰了里面的肉@欲邪念。
门外排着长龙,两黑人大汉在门口如山站着,有请帖才放进。
跟着和一确实要特殊化点,两大汉恭敬地喊了声和先生,就放我们进去了。
进去一看,确实开了眼界,那叫一个肉@欲横流,那叫一个奢靡暧昧。
里面分两层,全是红紫色调,物事皆是东南亚风格,处处挂满轻纱帷幔,侍者全着异域服饰,脸上披着面纱。
第一层的舞台上,一身材妙曼的女人随着音乐扭动身体,一双凤眸勾魂摄魄,每寸肌肤闪烁着诱惑的光泽,每个动作都像蛊虫,钻入男人体内,逗弄得心内搔痒难忍。
第二层全是贵宾区,梯口有人守着,上去一看,没有桌子,全是床,柔软低矮的异域大床,每张床之间有帷幔挡隔,暧昧的隐秘性。还有俩起码d罩杯的绝妙女子在旁拿着羽毛扇子服侍。
我开始恨自己不是男人,否则夜夜笙歌于此,人生绝无憾事。
姐,第一次来这,告诉你,这啊,简直就是世外桃源。秦丽凑近我耳朵,为我这个土货讲解,这里只有VIP用户能带人进来,进来后你想要什么东西他们都能给你弄来。
不该碰的别碰啊。我沉下脸警告秦丽,最怕的就是这些孩子不学好,吸毒什么的。
放心,姐,我一花样年华的未婚女青年,又没失恋又没**的,干嘛去碰那玩意。秦丽脑子还算是明白。
你来过几次?我问。
这是第二次。大文学www.dawenxue.net在我面前,秦丽一般不撒谎。
怎么认识和一的?我问。
上次妈不是让姐夫给我介绍对象嘛?
所以唐宋给你介绍和一?我皱眉,这唐宋不至于啊,我妈不就用我祸害了下你嘛,你就马上用和一祸害我妹,这心胸,忒狭隘了。
哎呀姐,你听我说完啊,姐夫给我介绍的是一好好先生,高学历好身世而且也是未来的好丈夫,可惜我没福,偏偏不喜欢,看上别人了。
确实啊,人家那文艺腔是怎么说来着,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欢,秦丽和我一样,喜欢自虐。
难不成你看上和一了?我心一惊,要是这样,和一这厮不把秦丽骨头撕来啃了。
秦丽立马否认,我稍稍放下心。
我看上的是他,秦丽将那小手指往下一指,我顺着一看,差点没晕过去——秦丽这次是栽了。
杨杨,居然是杨杨。我说我姐妹俩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喜欢的男人心里都装着范韵。
他对你什么感觉?缓过神来,我问。
现在没感觉,不过以后就有了。秦丽一看就是在感情上没受过伤的孩子,初生牛犊不怕虎。
还认我这个姐,就放弃他。
为什么。
他心里有别人。
那是以前。
现在也这样。
以后就只有我了。
我想了想,实在是想不出阻拦的理由了,这女人最怕栽进去的不是泥坑,不是火山,而是感情,那时候你威震天与擎天柱合体都拉不回她。
担心她的逆反心理,只能暂时不提这回事了。
姐,我下去跟他说说话。秦丽说完就奔下了。
在我眼中,她那苗条小身影就像一预备挨宰的羊羔。
正出神看着,一杯酒贴在我面颊上,冰的,玻璃上全是冒着寒气的水珠。
你们俩上辈子一定是挖了范韵家祖坟了。和一唯一的好处就是和我的想法时时接轨。
我接过酒,喝一口,凉意灌入喉咙,将烦杂的世事给冰冻下。
下传来靡靡的音乐,灌入耳内,像是**汤。
别叹息色是空空是色
色变空空变色
末世摩登迦此刻不变色
他妈的什么都是虚的,今朝有酒今朝醉,我一口将酒全灌下。
这酒后劲可大着呢,和一笑道,他的声音和着那靡靡之音,听上去让耳朵痒痒的。
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我看着和一,问道。此刻,我俩躺在那张紫色丝绒大床上,两旁是蒙脸的侍者,轻柔的大羽毛扇轻轻扇动着,将空气中的欲念鼓动起来。
和一仍旧在笑,细长眼眸在黝黯暧昧的灯光下,恍如滑过秋水的刀,看似温柔却最是无情。
我凭直觉感受得出,爱上这样的男人,将会是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世事却是如此——越是危险的东西,人越是想去碰触,像是罂粟;越是让人难受的食物,人越是想去品尝,像是辣椒;越是爱不得的男人,女人偏要去爱,像是和一。
过去,现在,未来,不知有多少女人将会为了他碎一地的心渣渣。
没错,我喜欢你,但,离爱还很远。和一和我说话从不遮掩,他左眼角的痣在我微醺的眼前晃动着。
爱这东西,就像是包包中的铂金包,手表中的百达翡丽,车中的劳斯莱斯银魅,人一辈子,买不起几次的。我笑的弧度有点大,和一说得没错,这酒的后劲确实大。
还好,你没告诉我你这辈子只会爱一次。和一似乎靠近了些,软绵的床在中心有了弧度,我和他的身体如同陷入流沙,不可避免地碰触在了一起。
否则,对我不公平不是吗?他继续道,并伸手替我拂去脸颊一丝散乱的发。
你只是喜欢,不会爱上我。我提醒他。
但我并没有反对你爱上我。和一也提醒我。
真是个自私得近乎可爱的男人。我想。
有时候我在想,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爱唐宋,如果爱,为什么一点也不嫉妒。和一问。
因为我没有嫉妒的资格,我说。酒是好酒,一喝多了,我就放开了,变得不像平时的我。我说,我是个局外人。
适时的嫉妒是好的。有那么一次,我就有点嫉妒你看唐宋的表情了。和一微笑,那笑容太邪恶,居然提炼出了纯。
他贴近我的面颊,呼吸绽放在我的肌肤之上,我还没醉倒,但却任由他吻了我。
第一个吻我的男人是唐宋,时间是向我求婚的那个午后,回忆中,他的唇是冷的,像是绝望的人抓住一块浮木,他并不想要求生,他对自己的生死已经不再关心,他只是想要做给岸上的亲人看,他还活着,像他们期望的那样存活着。
而我,则是那块浮木。
而和一的吻,是灼热的,就像是刚喝下的那杯冰酒,你想象不到冷得足够令盛它的容器结出小冰珠的酒居然能让你整个人的血液逐渐燃烧沸腾。
下的靡音如轻纱将我们萦绕。
莫呼洛迦莫呼洛迦揭谛摩诃
莫呼洛迦莫呼洛迦揭谛摩诃大文学 www.dawenxue.net
和一的唇是冷的,吻却是滚烫的,他像是异域的火焰,想要逐渐焚烧我的身体。大文学www.dawenxue.net
唇与唇在勾结,舌与舌在狼狈为奸,他主动地攀爬着我的嘴,极尽诱惑之能事,翻滚,挑逗,点触,酒精的味道在口腔中肆虐,从细小的通道窜入脑内,蛊惑着那些清醒的尊重世俗的细胞。
他的手在我的颈脖处抚弄着,并没有继续往下——他要的并不是肉O(∩_∩)O欲。
他是个有经验的男人,手指每一次都能触碰到我敏感之处,那些敏感通过颈部的动脉传导至心脏,沿路洒下深紫色的跳动。
他轻咬着我的下唇,**式的接吻让我整个口腔麻木,仿若置身高原,呼吸也变得困难。
自始自终,我都没有一丝抗拒的动作,享受着男女之间的悸动,两具身体间气味的碰撞,仿若置身高原,氧气缺失,呼吸困难。
只是,全程都紧闭着眼眸。
我在想什么,在酒精的蛊惑与周围流动着的爱恨嗔痴贪恋狂的包裹中,我迷失了,思绪飘到了其他的地方。
幽凉香气的玫瑰,一半浸于阳光一半浸于阴影中的我,那个有着让人沉迷气息的男人。
Withthishand,Iwillliftyoursorrows.
Yourcupwillneverempty,forIwillbeyourwine.
Withthiscandle,Iwilllightyourwayindarkness.
Withthisring,Iaskyoutobemine.
《僵尸新娘》中,艾米丽对维克多说,我爱你,但是你并不属于我。
当时,我看着那个男人英俊的面孔,在心中说出另一句话,你并不属于我,但是我爱你。大文学www.dawenxue.net
所以在接下来的时候,我答应了他的求婚。
即使清楚,他的心里,另一个女人的身影正强悍地驻扎着。
嫁给他的念头萌生在意识到自己爱上那个男人的那刻,坚定于与那个男人相亲的那刻。
相亲前我并不知晓对方姓名,只是顺从父母之命前去,那段日子久雨不晴,地上泥泞,我下班后赶到约定饭店,不想小腿上沾满脏泥,便退到角落中俯身擦拭,待抬头,瞥见门口进来一男子,漫天大雨下,静雅如树,文致若书,熟悉得让我脸颊肌肤突突跳动。
那一刻,我就知道,这辈子是逃不掉了。
唇上忽然失却了热度,周围的靡靡之音重新回归我的耳内——和一放开了我。
睁开眼,我看见他安静地侧躺在床上。
你在想象另一个人。他指责,微笑着指责。
因为,你在吻另一个人的妻子。我并没有羞愧或是其他的情绪。
他不肯吻你,所以你许我吻你,将我想象成他,是吗?真狠心。尽管灯光晦暗,但和一的笑,还是鲜明地传来。
主动的并不是我。我看着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睛挺冷漠的。
想要把他从你心中拔除,需要多长的时间?和一问。
没试过。我很诚实,从爱上他开始,他就没从我心中拔除过。
我想试试看。和一说,他眼角的泪痣像针,能在人心上狠扎一下。
我没有回话,也来不及,因为下大厅传来一阵闹事的嘈杂声,我听见了那里面属于秦丽的尖叫。
闻声,我一颗心像是要从口腔中蹦出,忙起身,却因微醉而无法如愿,重新跌入软床上。
还是和一将我捞起,两人一齐迅速下。大文学www.dawenxue.net
打闹声是从大厅右侧角落中传出的,待我们赶到时,几个黑大汉已经将局势控制住了,走过去一看,发现杨杨头上满是血污,而秦丽则捂住自己的手臂,紧皱眉头。
我过去想要仔细查看,刚挨上她手臂,掌心便传来黏湿之感——秦丽胳膊上被刀捅了个大窟窿,鲜血汩汩流淌,一只袖子湿透了。
和一低声向赶来的主管嘱咐了两句,赶紧着帮我扶上俩伤员赶去医院了。
附近唯一的大医院正好是唐宋住的那间,此刻也管不了许多,先把两人安顿好再说。
途中接了一电话,妈打来的,我很奇怪她居然有我的电话,因为印象中我们俩几乎没怎么通过话。
她一上来便问道,秦丽呢?
后来才得知秦丽手机在打斗中遗失,妈只能打我手机询问。
瞒是瞒不住的,我只能实话以告,那边不等我说完便挂了电话。
忙着挂号缴费照料伤员,待差不多忙完也已经是一个小时过去。中途和一接到几个电话,脸色很不好。等两人伤情稳定,他告诉我要去处理这件事,问我一人在这能不能照料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