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桃就跟三伏天里泡在温泉池里似地,浑身都冒着热汗。
严容的手指聚集着浓浓的恶意,令她魂魄都聚集在了他的指尖。他稍微动弹下,她便会七魄散,三魂离。
林桃感觉身体上似乎有千万只毒虫在啃噬,无法纾缓。她向严容投去怨恨与求饶的目光,然而他却视若无睹。
严容又浸入了那令她害怕的黑暗之中,林桃无助极了,每次他陷入这种状态时,她都能感觉到漫无边际的无助。
她想要挂断电话,可是他不允许,严容只手将手机紧贴在她的耳边,另一只手则发泄着他的黑暗。
林桃不敢表现出任何的异样,她不能求饶,不能喘&息,不能尖叫。向墨书是多聪明的人,稍微的蛛丝马迹他就可能追查到底。
而林桃的沉默已经令向墨书有所察觉,他试探地问道:“兆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令林桃想起了大雨中那个冻得脸色发白,却仍旧坚持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干净柔和少年。
如果时间一直停止在那刻该有多好,他不会遇见安寒,她也不会遇见严容。
那该有多好。
林桃不知道是否因为自己的眼神神色泄露了什么,严容忽然动怒,那双眸子里的黑色浓得快要滴出来,他竟铆足了劲想要弄疼她,想要迫使她发出暧&昧的声音。
林桃边与他对抗着,边听着电话那头的向墨书抽丝剥茧地问道:“我昨天听光子说,我离开后,他守了你两个星期,本来是好好的,结果有天你怎么也不肯再让他跟着了。而且最近这段时间,你和光子花花他们之间联系也变少。今天我本来是想亲自来找你聊聊,但却发现你并没有在宿舍里,而你室友告诉我,你之前就已经搬离宿舍。兆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这段时间你究竟住在哪里?”
林桃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水泥密密实实地封住,完全哑口无言。
严容缠着她是不分时间的,林桃害怕被光子和花花等人发现他们的关系,只能减少与他们的联系。光子和花花粗心,并没觉察出不对。然而向墨书毕竟是向墨书,不过才回来一天,就起了疑心。
此刻,林桃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和严容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向墨书知道。
打从向墨书追随安寒而去的那刻起,林桃便隐隐约约觉得,这辈子她不能成为向墨书的恋人了。
但没有关系,她还可以做他一辈子的妹妹。亲人总是能陪伴一辈子的不是吗,只要能陪伴他一生,给予她什么身份都可以。
多少人爱过你昙花一现的身影,
爱过你的美貌,以虚伪或真情,
惟独一人曾爱你那朝圣者的心,
爱你哀戚的脸上岁月的留痕。
林桃爱向墨书,就如同叶芝爱着茅德·冈,那种爱是一辈子的。
虽然不能得到向墨书的爱,但至少她可以成为向墨书心中那个单纯弱小需要他保护的妹妹。
她不能让自己与严容之间的龌龊腌臜被向墨书发现,她要竭尽全力维护她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林桃深吸口气,用了生平最大的意志力稳住了声线,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充满可信度:“哥,你想多了,我真没事。是这样的,我爸给我买了套房子,这段时间我都住在新房里。但这件事我爸并没有和白思萍商量,怕她闹,所以就嘱咐我不要把买房这件事告诉别人。你也知道花花和光子的性格,嘴碎得很,我就没告诉他们,这段时间我都在忙搬家的事,所以和他们联系少了。对了,哪天你来看看我新家吧,也点评点评。”
将这话在脑子里仔细翻查好几遍,也没见什么漏洞,林桃逐渐放下心来。但电话那头的向墨书沉yin了会,忽然问道:“这段时间,严容有没有来找你麻烦?”
果然,向墨书还是怀疑在了严容身上。
也许是做贼心虚,听见向墨书问起严容,林桃心头大跳。而这时,严容的手更下了功夫,林桃顿时觉得大脑处有阵阵白光炸开。林桃咬紧唇不敢说话,她知道自己此刻的声音必定会有异样。
“兆兆,你怎么了?”向墨书见林桃久不发言,心里又生出了疑窦:“兆兆,你身边有人?”
林桃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她就要被严容给折磨死了。他根本就是不给她活路,他根本就是想要让她在向墨书面前出丑。看着严容脸上那得意的黑暗表情,林桃恨不能将他给生吞入腹,他消失了才好呢!
严容的耳朵就在她的嘴边,林桃气愤不过,想要狠狠地咬上去,将其撕下。可是在嘴唇碰到他耳廓时,她改了主意。她知道咬下去的后果,惹恼了严容,他会直接拖过她的电话和向墨书摊牌。
这样多的折磨都熬过了,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翻船。
林桃收了攻势,但唇已经在她耳边,最终只能恶作剧般地对着他的耳廓吹了口气。
她多希望自己的这口气是致命毒气,毒死了他,天下就太平了。
林桃并不觉得对耳朵吹气有什么攻击力,但当她对严容这样做了之后,严容却整个人弹跳开来。他望着她,眸子里的情绪复杂得无法用语言形容,更重要的是,那脸颊竟逐渐覆盖了层不自然的微红。
好一会林桃才醒悟过来——原来耳朵就是他的弱点。
但这时林桃没时间庆幸自己发觉了这点,她连忙稳住声音,继续与向墨书通话:“哥,刚有重要短信进来了,我去看短信去了。严容这段时间都没打扰我,对了,前天我还在婚宴上看见他了,他身边有一&女的,戴着大墨镜,看不清模样,ting神秘的,不知是不是个明星。我看他们俩的模样很亲密,估计是情&人关系。我和严容错身而过,他也没看我一眼。听花花说,最近他和那女的打得火&热,都没怎么出门乱来。所以我想,他那种漂浮性子,根本也就没把我当回事,当初也就是气不过,威胁我两句,现在有了美女陪伴,也就忘了我们之间的恩怨了。”
最好的谎言,就是真话假话参半。
听了这话,向墨书也不由得打消了疑虑,嘱咐了她几句,便挂上了电话。
第三章 (3)
此时,严容脸颊上的薄红也消了,他望着林桃,笑得ting坏:“看不出来,你撒谎时完全就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看来以后你的话我都得掂量下真假了。
按照往常,严容给林桃这样大的罪受,林桃肯定是要事后找他拼命。然而这次,林桃却安静得很。
严容在婚宴那天晚上就见识过林桃的安静并不是什么好事,当即心里有些发毛,刚想着凑上去说两句好话哄哄她,林桃却抢先开口:“那个…你手上有没有钱啊?你…能不能给我买套房?”
林桃确实是没辙了,刚情急之下,她撒出的谎是基于上次林乐贤答应给她买房这件事。但事后她和林乐贤闹翻了,根本没再联络,房子的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林桃了解向墨书,隔两天他肯定会到她“新家”去确定真假。向墨书这个人从来都谨慎细心,随便弄的房子绝对糊弄不了他。唯一的方法,就只能是真的买套房子。
她手上根本没这么多的钱,唯一的办法,也只能是求助于严容。
林桃为自己开解,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件事也和严容脱不了干系,所以他应该负责。
和严容相处久了,林桃也看得出来,这严容虽然是个坏透了的人渣,但在金钱上还算是大方。林桃和他在一起的这段时间,虽然精神上遭遇了惨痛的折磨,但物质上过得还算是逍遥。
也就是因为这,林桃才敢这样开口。可开口后又觉出了不对劲,立马补充道:“别误会,我不是让你把房子给我,那房子还是你的,就暂时拿来糊弄下向墨书就好。”
严容微眯着眼,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出钱买房,苦哈哈地整理半天,就为了让向墨书那小子审阅?林桃,我要是吃撑了没事做,我绝对会选择把你上个半死不活,我干嘛做这种无聊事。”
林桃被他的荤话气得够呛,这严容简直就是个流&氓。平日里面对外人时还算是文质彬彬,可单独和她在一处时,总是在言语上占她的便宜。林桃从小和连半句脏话都没说过的向墨书混在一块,习惯了男生的文雅,乍听到严容的这些话,感觉脸颊*辣的,像是被耳光扇过,难堪得很。特别是做那回事时,严容什么浑话都能说出来,林桃好几次都羞得快要哭出来。
见他这么说,林桃躺下,将被单蒙住自己的脸,闷声道:“好好好,你不买拉倒,那咱们就等着被向墨书发现吧,这样躲躲藏藏的我也累了,早死早超生!”
林桃用被单将脸蒙得实实地,被单里的空气变得窒闷不堪。就在她难受地快要喘不过气来时,被单被掀开。清新的空气涌入她的鼻腔,而同时涌入她眼眸的,是严容那张笑得坏透了的脸颊。
他爬上&床来,将她搂抱住,哄道:“好好好,买买买,你就是要整个耀星广场我也打包好了放你面前。”
不知为何,林桃竟觉得他的声音里有丝缠&绵。其实很多时候,严容都会悄然呈现出这样的缠&绵。这种缠&绵会使得林桃产生错觉,仿佛他们是对真正的情侣。
可这样的错觉仅仅只会持续很短的时间,因为下一秒严容便很可能因为不知名的原因陡然变怒,又拿话刺她。
在林桃心中,严容此刻的缠&绵就像是葎草,看似柔&软,实则密生倒刺,如果放松警惕,用□□的皮肤去碰触它,便会生出红肿。
记得最开始被严容缠上时,林桃总是做出贞洁烈女的模样,每次他动她时她都是一脸的痛不欲生生不如死,严容再高的兴致都会被磨光。后来他想出了个招,就是灌她酒。醉酒后的林桃比平日还要软,就像是温泉水,柔得没了边。严容简直就是恨不能死在她身上,他得了趣,自然对她温柔体贴,怎么肉麻怎么叫,那缠&绵模样,足以让女人骨头酥了大半。
林桃平日都不愿意理睬严容,然而醉酒之后的她话却ting多。某天中场休息时,她指着他道:“你不要给我来这套,我早看穿了你的本质。你就是葎草,你毒得很。”
严容勾起她的发丝,放在鼻端轻嗅:“我是葎草?那你就是野蔷薇。”
“野蔷薇?为什么?”林桃问。
严容没有回答她,只是结束了休息,再一次抱住了她。
关于野蔷薇,林桃只想到了歌德那首同名的诗——
少年看到一朵蔷薇,
荒野的小蔷薇,
那样的娇&嫩可爱而鲜艳,
急急忙忙走向前,
看得非常欢喜。
蔷薇,蔷薇,红蔷薇,
荒野的小蔷薇。
少年说:“我要来采你,荒野的小蔷薇!”
蔷薇说:“我要刺你,让你永不会忘记。我不愿被你采折。”
蔷薇,蔷薇,红蔷薇,
荒野的小蔷薇。
野蛮少年去采她,
荒野的小蔷薇;
蔷薇自卫去刺他,
她徒然含悲忍泪,
还是遭到采折。
蔷薇,蔷薇,红蔷薇,
荒野的小蔷薇。
林桃觉得这首诗完完全全就写出了她和严容的关系。
他采摘她,她刺伤他,他们互相伤害。
有时林桃都不敢去想,这样畸形的关系何时才会结束。
在林桃心中,严容虽然是个人渣,但也算是个办事能力ting强的人渣,他很快便找到了房子。是花园洋房,离A大约半小时车程,据说原来的屋主装修好后便出国了,压根没住过。林桃去看了,很满意那的装修风格,严容便直接买了下来。
之后,林桃便赶紧着将自己的东西搬到了新家里进行布置,以免向墨书会搞突然袭击。搬东西这种事,林桃自然是让严容负责——压榨了他的精力,也就没力气在床上对着她发泄。
严容倒没拒绝,可是搬来的东西有一半是林桃的,还有一半是他自己的衣物。
林桃只觉头大如斗:“你放这些衣服在这,向墨书肯定会发现啊。”
严容搬箱子搬得浑身是汗,热得慌,便脱了上衣,只着牛仔裤。他去健身房去得勤,该有的肌肉一块没拉下。此刻他边仰脖子喝口冰水,边斜睨她:“向墨书没事会翻你衣柜?他不会连你内&裤内&衣什么款式什么颜色都知道吧。哟,林桃,你们这关系可真够亲密的,跟我说说,你住向家这些年到底被他占了多少便宜去啊?”
林桃什么都能容,但就是不能容他诋毁向墨书,当即竖起眉毛:“严容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人家是正人君子,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似地无耻啊?”
严容虽然浑身是汗,但眸子却陡然变冷,就跟手中的冰水一个温度:“哟,骂了你心上人不舒服了是吧。我是无耻,可我无耻得光明正大。不像你和向墨书,整天哥哥妹妹叫得这么亲热,骨子里却不知道在想什么男盗女娼的事。你们是亲兄妹吗,没事就乱认,我最看不惯你们这种认干哥哥干妹妹假模假样的人,虚伪。”
被一个人渣骂虚伪,林桃觉得自己憋闷地快要吐血了。这严容简直就是和她八字相克,他们俩在一起就要发生争执,非要吵个非死即伤才罢休。
今天搬家林桃累得够呛,没精力和严容吵架,提步想要上楼,但严容却将她叫住:“走什么走,我让你走了吗?你现在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一股怒气直冲林桃脑门心,林桃瞪着严容吼道:“你凭什么这么对我说话!你是我的谁啊!严容我告诉你,你也就是个拿着脏东西威胁我的臭流&氓,你要是再敢侮辱我,我直接跟你鱼死网破!”
严容也不弱下风,声音顿时高了八度:“我是你的谁,你自己的身子最清楚!”
他就只会用这种事来侮辱她,刺痛她,林桃冷笑,反击道:“我身子只知道你恶心!”
严容笑得咬牙切齿:“林小姐你身子骨真高贵,被我上就恶心了,那被谁上不恶心,向墨书?可惜人家压根没想上你,你脱光了躺在他面前他也看不上。”
林桃身子颤抖着,却仍旧扬起倨傲的脸:“没错,被你上就是恶心,被向墨书上就是荣幸。要是向墨书肯和我在一起,我死都甘愿,可惜人家不要我。但仔细说起来,我是向墨书不想要的,你却捡了起来,你说自己贱不贱!”
他们就这样互相伤害,你捅我一刀,我刺你一剑,那刀剑上的血根本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
闻言,严容浑身笼罩了层黑色,那是种冷到极致的黑色。毫无征兆地,他直接将矿泉水瓶砸到地板上,水瓶发出“砰”的沉闷声响,水花四溅中,他对着她冲了过来。
林桃终究还是害怕了,转身欲跑,可她哪里能跑过他。她被撞倒在地板上,背脊疼得要命。严容完全就是只嗜血的猎豹,赤着皮肉,淌着汗水。他咬破她的皮肤,他撕扯着她的筋肉,他啃噬着她的骨头。他的动作带着报复性的粗暴,开始时林桃还能咬牙ting着,可他那样大的力气,她简直忍受不住,最终疼得叫了出来。他就是要听她的叫疼声,他要听的是她不间断的叫疼声。她一声方歇,他又下了重力,她只得又开始新一轮的惨叫。
到结束时,她简直是虚脱了,浑身都浸在汗液里,连呼吸的力气都快消逝。
他们就躺在地板上,看着头ding的水晶灯,灯光那样璀璨,美得都不像是真实的。
他将她抱紧,轻声在她耳边道:“林桃,你为什么就不能顺顺我呢?”
顺?什么是顺?就是低声下气,就是放弃自尊,就是像奴才一样奉承着他?
林桃想,如果这样就是严容想要的顺从,那就算是把她凌迟了她也做不出来。
“玫瑰与木犀草种在一起,木犀草就会凋谢。木犀草在凋谢前也会释放出一种物质使玫瑰中毒死亡。”植物学教授在课堂上如是说。
林桃在座位上出神地听着。
她和严容不就是玫瑰与木犀草吗?天生便注定要伤害对方至死。
昨晚他将她从地板上抱起,上到二楼卧室床上躺着。他牢牢抱着她,皮肤上全是汗,黏黏的难受极了。她想要推开他,他却不许,低声哄着。
她太累了,很快便入睡,迷迷糊糊间就听他抱着自己在轻声在说着什么,但她实在没力气去听。
清晨醒来,昨晚的事又再度涌入脑子,林桃仍旧气愤,也没和严容打招呼,自己就跑出了家门坐出租来到学校。
她是真的不想理会他了。
正出神,手机有短信进来,是严容发来的——
“中午我在学校后门等你,接你去吃饭。乖,别生气了。”
严容早就将林桃的课程表背熟,自然知道她今天下午没课。林桃觉得糟糕透了,看来她就算是逃到了天涯海角也是避不开严容的。
下课铃声响起,林桃磨磨蹭蹭地收拾课本准备往后门走。边走,一颗脑子边在胡思乱想着。她感觉严容对她的身体还是ting迷恋的,特别是她的xiong。原本指望着严容新鲜感过了就能将她撂一边去,可看这情况,却是遥遥无期。林桃想,会不会就是xiong部惹的祸呢,她也知道自己浑身上下就属xiong长得好,那要不要去做个缩xiong手术什么的?成了平底锅,严容就败兴了,也就放了她了。
正想着呢,一个温润声音将她叫住:“兆兆,想什么这么出神呢?”
要是搁在平时,这个声音绝对能令她心花怒放连吃两大碗白米饭,然而在此时此刻,却令她胆战心惊——要是向墨书看见严容来接她,岂不是天下大乱?
“哥?你怎么会回学校的?最近你们不是开始实习了?”林桃僵硬地笑。
大四下学期便进&入实习阶段,向墨书近来都在自家公司实习,林桃没想到居然还会在学校撞见他。
“我陪安寒回学校宿舍取东西。”向墨书淡淡解释。
林桃仔细琢磨这话——到底是安寒在学校外自己租房还是和向墨书同&居了?
如果是后者,那林桃想,她简直要心酸至死。
“你要去哪?怎么一个人?”向墨书问。
“我下午没课,所以想回家。”林桃随口说道。
然而向墨书却道:“这样吧,反正我下午也没事,就跟着去看看你新家怎么样。”
林桃很忐忑——昨晚他们刚把东西搬进新家还没整理就开战了,家里一堆全是严容的衣物,要是向墨书一进门就看见箱男士内&裤什么的,那完全是把她往死里逼啊。
林桃只能推脱:“下次吧,我家里很乱。”
向墨书直直望入她的眼里:“我们一同住了将近十年,我难道还会没有习惯你的房间?还是说,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林桃明白如果自己再推却下去一定会令向墨书生疑,也只能应了。
而这时,兜里的手机震动了,林桃点开,发现又是严容的短信——
“哟,老情&人见面了。”
那尖酸刻薄林桃隔着手机都能嗅出来。
但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严容看见了她和向墨书见面——也就是说他就在他们附近?
林桃赶紧四下搜寻,终于在不远处的拐角看见了严容的车。
她急得满头大汗,而这时,向墨书也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怎么了?兆兆,你神色有点不对。”
林桃觉得全身一会冷一会热,她只能挤出个笑容:“哥,我们先去吃饭吧,我肚子饿了。”
这个要求很合理,向墨书答应了。林桃坐上向墨书的车后,往后视镜中一瞅,三魂七魄差点没被惊散——严容的车,就紧随在他们之后!
这完全就是要摊牌的节奏啊!
林桃忙拿出手机,悄悄给严容发短信——“我和他去吃饭,等会他会去新家看,你赶紧回家收拾东西!”
没隔多久,严容的短信回了——“你的意思是,让我回家当保姆收拾整理,你们俩去浪漫逍遥?林桃,你当我是傻啊还是蠢啊?”
天知道他是怎么单手驾车单手发短信的。
林桃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个向墨书就够她受的了,再加上严容,她完全没有活路。
情急之下,她也只能放下自尊求饶——“只要过了这关,我答应你任何要求!”
发出短信后,林桃心跳如雷,就担心严容会拒绝。她双手紧握,指骨几乎要戳破皮肉。
严容,究竟会不会答应?
林桃额头浸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珠。
第三章 (4)
林桃焦急得如同在烙铁上被煎熬,然而面上却不能表现出任何的异常,强装的冷静快要将她逼疯。
最终,严容用实际行动安抚了她——他的车在一个岔道口与他们分道扬镳。
看着后视镜中逐渐消失的严容的车,林桃浑身瘫软,像是打了场恶战。
午饭是在学校附近的一家私房菜餐厅吃的,林桃点了蟹粉狮子头,香菇炒油菜,大煮干丝,都是清淡鲜美的——也都是向墨书爱吃的。
其实林桃是个没口福的,平素最爱的也就是那些没营养的快餐。因为富含脂肪和糖分的食物会刺激大脑产生愉悦物质,她需要那种愉悦的物质。
她不吸毒,不酗酒,不抽烟,唯一的不&良嗜好也就是吃快餐。
但向墨书不喜欢林桃吃快餐,他认为那样并不利于她的身体健康。他说了一遍后,林桃便再也没在他面前吃过快餐。
一次也没有。
他就是她的阿喀琉斯之踵,是她唯一没有浸泡到神水之处,就算她身体其余部分再坚韧再刀枪不入,他却是她心头的柔&软,一刀便能毙命。
他们边吃边聊着天,但林桃却刻意地越过安寒这个话题。她知道他们不能谈论安寒,谈到了安寒他们的关系也会变质。
林桃始终拖着时间,待严容发来条“ok”的短信后,才放心地起身带着向墨书去新家。
打开门,林桃大松口气——严容今早还堆放在客厅中央的衣物箱子已经不见踪迹。
林桃暗揣,看不出严容这小子整理家务还算是一把好手,以后这种事情还是多交给他为好。
向墨书在屋子里大概地转了遍,闲聊似地问了下关于房子的问题,林桃早有准备,回答得无懈可击,向墨书也就信了个□□分。
最终,他们来到新家的院子里。院里的花草还没开始整理,大多草地都荒废着,只角落里有小朵小朵紫白相间的花悄然绽放。
“那是什么植物?”向墨书问。
林桃仔细观察了下,道:“通泉草。”
“好别致的名字。”向墨书笑笑。
林桃望着那株植物,有些出神。
通泉草,花语是守秘。
就像是她,必须要守住自己与严容交往的秘密。
向墨书望着林桃的侧脸,她此刻是惘惘的神色,看上去像是个迷茫的孩童——就像是他第一次在林家看见她,就像是他那次在雨中找到她。
不论时间如何过去,她都是他心目中那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女孩。
“兆兆,我开始以为你说搬了新家是在撒谎,所以才执意要来看。”向墨书说出了实话:“我以为,你是生了我的气。”
林桃觉得诧异,她怎么可能生向墨书的气?
向墨书的眸子氤氲着雾气:“我说过要时刻守在你身边保护你,可是却在你最危险的时候离开了。”
林桃悲哀地恍悟,原来是因为这个。
可是这怎么能怪向墨书呢,这都是他的心决定的,他的心已经飞到了安寒的身边,他的身子如果再留在她身边,那他整个人就会被撕扯开来,他会死的。
林桃想,唯一能怪的,也就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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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尽力了,她付出了所有的青春年华来等待,她使用了最下作的手法,可他还是爱上了安寒。
她失败了,输得心服口服。
就算是作为输家,至少姿态也不能难看,林桃笑得很自然:“哥,你怎么会这样想呢,你当然应该去安寒那,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奔到男朋友那啊。而且,你不也是嘱咐光子保护我了吗?再说了,其实我压根就没有危险,严容他就是条会叫的狗,之前也就是叫嚣得厉害罢了,是我们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