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就是我爸爸,你爸爸的钱就是我的钱。”林桃冷幽幽地望着林之光,警告般地道:“还有,不要再把你的弹gong对着我,否则我会对你不客气。”
林桃不喜欢这个弟&弟,虽然他只是个孩子,但他却是白思萍用来对付自己的武器。
林之光气呼呼地叫嚷起来:“才不是呢,爸爸是我一个人的!你怎么不去死,你应该和你那个坏妈妈一起去死!”
这些话,自然是白思萍教给他的。
林桃眼中聚集起了厚重的怒意:“你要是再敢说我妈的坏话,我会扇你耳光。”
林之光被林桃的表情吓得呆住,但他自小便被娇惯坏了,哪里肯服输,当即高声叫道:“我…我…我就要说!你妈妈就是遭了报应,才会病死的!”
说完,他拿起弹gong,准备拿玻璃珠射击林桃。
但林之光没能成功,他的脸颊便被重重扇了一巴掌。
与此同时,林桃冰冷入骨的声音响起:“转告白思萍和白暮雨,如果她们再敢在背后说我妈的坏话,这巴掌会直接扇在她们脸上。”
林之光张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待脸上火辣辣的疼侵袭入脑时,他才“哇”一声委屈地大哭起来。
林乐贤等人立即赶来,看见林之光脸颊上鲜红的掌印,顿时明白事情始末。
白思萍将林之光护在怀里,疼惜地抚&mo着他的伤处,话语别有意味:“之光啊,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恶作剧惹得姐姐生气了?小桃,之光还小,你不要和他计较。你要是真生气,就狠狠打他屁股好了,打耳光很容易致人耳聋的。”
白思萍不愧是白思萍,这番话表面上毫不见责备,但实际上却是将错都放在了林桃身上。
林桃望着白思萍,眼里燃起漫天漫地的恨意:“你的好儿子,居然说我妈妈是遭了报应才会病死。我倒想问问看,究竟是哪个不怕遭报应的教会了他这样的话?”
白思萍屏气凝息,没再发声。
而此时,林之光扑入林乐贤怀里,浑身颤抖,放声大哭,那模样可怜极了。林乐贤心疼得不行,情急之下也薄责起了林桃:“小桃啊,他还是个孩子,说话都没心思的,你再怎么也不能和小孩子计较啊。”
林桃觉得自己心里像是被毒虫咬了,引起肿&胀的疼:“他是小孩子,就可以说恶毒的话,就可以不受责备。那我呢,当初你打我一巴掌时,我又比他大多少?”
林乐贤略为烦躁地反驳:“那不一样,你当初差点就害死你弟&弟啊!”
事到如今,父亲仍旧认定是她推了白思萍,他仍旧在责怪自己。
林桃的心,流出了黑色的脓血。有些伤害,随着时间的流逝只会恶化,并不会痊愈。
林桃展开了浑身的刺,只有这样,才能保护住自己柔&软的内心。
她望着林乐贤,笑得如同喝下最苦的中药:“我只后悔,没有成功杀了这个孽种!”
她知道自己的话就是七伤拳,先伤己,后伤敌。
她知道如此一来便中了白思萍的计谋,彻底离间了自己和父亲的关系。
她知道得太清楚太明白,可是却做不到忍耐。
在她心中,感情胜过理智。
林乐贤气得xiong口起伏不定,暴怒之下他举起手来,作势想要扇林桃一巴掌,可那手举在空中,却迟迟没有落下。
“又想打我?”林桃的声音轻地让人听不见,可却重重砸在了林乐贤心上:“真可惜,你没养过我,也就再没有资格打我。”
说完后,林桃拿起包,奔出了林家。此时已经是夜晚,天地被黑暗侵袭,像是遍布瘟疫与死亡的中世纪。
林桃在公路边拦住辆出租,跨步坐了上去,面对着司机对她进行的目的地的询问,林桃却说不出话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何处。
花花和蓝俊去了马尔代夫游玩,光子和朋友去山ding攀岩,柳樱和向元明去加拿大看望长辈。
向墨书…则不知踪迹。
天地之大,她却无处可去,无人可依。
最终,林桃让司机将自己载到酒店里。她开了房间,买了很多酒,决定将自己灌醉。
林桃向来不会亏待自己,酒店是市内最高档的,房间有整面墙都是玻璃铸成,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灯光。
此时已是深夜,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美得冰冷,美得寂寥。
林桃蹲坐在地上,边欣赏那些尘世的烟火,边喝着酒。
在她最寂寞的时候,向墨书进&入了她的生命中。于是,她将他视作救赎,希望,光明。可是如今,向墨书有了另外需要守护的人,于是他放开了她的手,离开了她的世界。
林桃的世界,再度变得晦暗无光。
今晚,她没有了家,也没有了向墨书。
她什么也没有了。
孤独在体&内爆炸开来,她痛苦不堪,只能拼命喝着酒,想要让自己不省人事。
酒度数高,且喝得急,林桃很快便进&入了酒醉的状态。胃部涌起了不适感,她跌跌撞撞跑到洗手间去,扶着马桶,想吐却吐不出来。
这时,她听见外间有轻微的响动。
第二章 (11)
林桃迷迷糊糊地起身,来到外间,发现门紧闭着,不由得为自己的多疑而好笑。
谁还会来呢?她的世界只剩下她自己了,没有人会再出现。
为了使自己不再多心,林桃摇摇晃晃地来到房间门前,将防盗链扣住,金属防盗链发出“咔哒”的响声。
“住酒店里,晚上入睡前一定要记得将防盗链扣住,女孩子要懂得保护自己。”
林桃记得,向墨书这样教导过她。
可当时的林桃想,有向墨书在,她根本不需要自己保护自己。
有他在,她怎么会受伤呢?
可当时的林桃没有想过,总有一天,向墨书的生命中会出现另一个需要他全身心保护的人。总有一天,林桃会失去向墨书的庇护。
而这天,已经来临了。
林桃苦笑着转头,她想长叹息一声,然而当转身的刹那,那口气却陡然冲入了她的大脑中,冲得她魂飞魄散。
她看见,房间的大床上躺着一个男人。
那男人侧身躺着,只手撑着头,一双长腿展露无遗,动作闲适而自然。
那男人有着一双静极了坏极了的眼睛,就这样望着她,带着欲&望的气息。
那男人对着她微笑,露出了右边的犬齿,白色的森然的光。
那男人说:“我说过,会对你做完一整套的禽&兽不如…我说话算话。”
那个男人,就是严容。
林桃浑身僵硬,恐惧像是冰水淋了她一头一脸。她像是又回到那个月夜,喉咙变细,无法出声。冷汗涔涔而下,带走了她些许的醉意。她清醒过来,赶紧转身去扳防盗链,想要逃出门去。她是那样惶惑与紧张,以至于双手都在颤抖。不知为什么,林桃的心里竟生出了种绝望的预感。
她有预感,今晚会有可怕的事发生。
她最终打开了防盗链,可是为时已晚,严容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
他贴紧她,重新将门关上。他的体温很烫,烫得她逐渐缩小,小成一颗核。
她蜷缩着,求饶着:“对不起,请你放过我吧,求你了,我错了,我再不敢了。”
其实林桃是个硬脾气的人,所以她才敢与林乐贤对嘴。
但林桃再明白不过,林乐贤最多也只会扇她个巴掌,而严容却会对她做出任何不敢想象的可怕的事。
林桃确确实实地害怕了,她才不要什么气节,她只相信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所以她愿意做出卑微姿态只求逃过这一劫。
可是严容怎么肯放过她?
在英国的四年里,他无时无刻都在恨着严少勋,恨着柳樱,恨着向墨书,恨着林桃。
是他们合伙将他给流放到了英国。陌生的语言,阴霾的天气,糟糕的食物,他忍耐了四年。
更重要的是,屈辱与愤恨。
从踏在伦敦土地上那刻起,他便发誓,总有一天,他要报复回来。
他并不着急,他的人生本来就是糟糕透ding的,过一天算一天,能用来报复也算是活得有意义了。
他设想了很多种报复方法,针对他们每一个人,但最终他决定先从林桃开刀。仔细说起来,林桃只是骂了他的母亲,并不算是罪大恶极。
而他选择她,其实说到底,也不过是男人的劣根性。当初他刚在林桃身上尝出了甜头,就戛然而止,她勾出他的火,却令他意犹未尽。
林桃是那种看起来平平淡淡的女人,可是咬上一口,却会发现,滋味好得很。
她像是棉花糖,像是麻薯,像是糯米糕,软软糯糯,嫩滑柔&软得不像话。
这四年里的很多个夜晚,他都会想起她,想起她的滋味,那种想象是种恼人的勾缠,最终只能指头告了消乏。
回了国,他第一件事便是去寻林桃,就像是他回国后第一顿饭便是去吃火锅——他要了了自己的想念。
火锅是随时都能吃的,林桃却被向墨书给护着。向墨书是严容天生的敌人,所以他不能与之硬碰硬,只能暗中监视着林桃,再伺机而动。
严容等了很久,每多等一分钟,他便多受一重煎熬。最终,他等到了今天这个机会——向墨书不在,林桃也落了单。
他很轻松地便买通了酒店的人,拿到钥匙进了屋,接下来的一整夜,都是属于他的。
所以,严容绝不可能放过林桃,她的求饶他充耳不闻。
林桃逐渐地也明白了这点,开始大声尖叫起来。他将她拖到了床上,那是件很容易的事——他是那样高大,而她又醉得力气全消。
林桃尖叫着,咒骂着,直至喉咙嘶哑,她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要来这间隔音效果卓越的酒店。
没有人来解救她了,整个世界就只剩下她一人。
她被死死压住,拼尽全力却是无济于事,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她的滋味,比严容想象中还要美好。
严容外公书房里藏有许多诗本,他从小就挑着“有趣”的看。此时,那些诗句全在他脑海中涌现。
开窗秋月光,灭烛解罗裳。合笑帷幌里,举体兰蕙香。
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汗光珠点点,发乱绿葱葱。
碧玉破瓜时,相为情颠倒。感郎不羞难,回身就郎抱。
此时的严容沉浸在欢愉之中,可林桃却陷入了地狱。
与向墨书在一起时,她觉得自己如在香巴拉里,那个平和安乐的理想国,那个最接近天空的净土,那个被低压的云朵和无法逾越的雪山保护着的地方。
然而在这一&夜,她从香巴拉坠入了八大寒林,她的身体被严容这条野兽啃噬着,支离破碎,惨不忍睹。
她疼,浑身都疼,那是种绝望的疼。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失去了重入香巴拉的资格,她失去了陪伴向墨书的资格。
严容是肮脏而罪恶的,而被他染指的她,也拥有了同样的罪恶和肮脏。
也许,这就是报应吧。林桃想,她用那样丑恶的方式想要分开向墨书和安寒,所以她遭到了报应。
这肮脏的罪恶的报应。
第二章 (12)
人的一生平均要做104390次梦,每个梦耗时0.48小时。
做梦之后超过五分钟后醒来,就会忘记这个梦。
做梦之后的五分钟内醒来,会对梦有模糊的印象。
做梦之后的一分钟内醒来,就会记得这个梦。
林桃就像是做了一场很长的噩梦,她会永远记得这个噩梦——因为她从此深陷于这场噩梦中,永不会醒来。
她只觉得疼,漫天漫地的疼,剧烈的疼,沉钝的疼,绝望的疼。
她已经被撕碎,已经被啃噬干净,无法再生为人。
这场酷刑延续了漫长的时间,漫长得她都习惯了那些疼痛时,才结束。
从酷刑开始那刻起,林桃便是闭着眼。她不想看见严容,不想看见他脸上那嗜血的满足。
结束后,严容在她唇上重重地吻着。那个吻没有任何柔情蜜意的成分,只带着印记的意味。
她从此,就染上了他的味道,烙上了他的印记。
严容想要搂住林桃入睡,但她却默默地推开了他的手。她下床来,看了眼地毯上自己那些被他撕得不成模样的衣服,没说话,只安静地拿起他的衬衣,套在身上。不论是动作还是脸上的表情,都显出了脆弱苍白。
“去哪里?”严容牢牢盯住她。
“喝酒。”她的声音平静无波,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
她浑身上下只穿着他的白衬衣,显出了那双白净纤长的腿,衬衣角险险遮住大腿,看上去有种纯洁的诱&惑。
严容将手撑在脑后,看得赏心悦目。
他看着她去到落地玻璃窗前,看着她拿起金属开瓶器,看着她拧开了红酒瓶的木塞,看着她转身,看着她对自己露出个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容,看着她眸子里忽然爆发出的恨意,看着她用力将红酒瓶对着他掷来。
严容身手矫健,赶紧偏转身子躲避。那红酒瓶砸在床头板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瞬间破裂开来,淅淅沥沥的红酒洒了满床,像是鲜血。
严容还没回过神来,林桃便对着他冲了过来。她的脸上是种玉石俱焚的表情,看着令人胆寒。而她的手上,正拿着开瓶器尖锐的那角,直直对着他的小&腹捅来!
情急之下,严容只能伸手握&住那开瓶器尖端,手掌上顿时爆发出疼痛,随即温热的液体涌出,顺着开瓶器滴落在地毯上。
“你疯了!”严容又疼又怒又惊,林桃的动作没有半分犹疑,完全就是想要了他的命。
林桃没有与他说一句话,只不断挣扎着,像是被逼入绝境的小兽。她已经抛弃了所有的理智,只想要与严容同归于尽。
他已经毁灭了她的精神,那她也要毁灭他的*。
严容狠狠夺去林桃手中的开瓶器,丢到了窗外。可林桃不罢休,她拿起所有可以使用的东西当做武器伤害严容:台灯,酒杯,遥控器,热水瓶。
她已经临近疯狂的边缘。
严容从没有这样狼狈过,他身上很快便增添了许多伤痕。到最后,林桃甚至开始用牙咬他。
他是真没料到,这样一个mo上去软得像棉花糖的女人,居然有这样硬的性子。
最终,他只能用被单将林桃给绑在床上。这时,地板上,床铺上,全染上了斑斑点点的血迹,全是他掌心伤口淌出的。
他低声咒骂了句,跑到洗手间用毛巾裹住伤口。再出来时,发现被捆在床上的林桃还在猛烈挣扎,手腕处被毛巾给磨破皮,渗出了血。
严容坐到床前椅子上,双&腿交叠,点燃支烟,深深吸了口。他的眼睛始终望着林桃,深而黑的眸子根本看不见底,那是双永远也填补不满的眸子。
“你想杀我?”严容吐出口烟,道出了这个事实。
林桃根本不打算和他对话,继续挣扎着,她就是要杀了他。
他凭什么对她做这些可怕的事?他凭什么要毁了她的人生?她狠毒了他,她就是要杀了他!
“你知道自己杀了我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吗?”严容起身来到大床正面的电视柜上,拿起了始终放置在那的手机。
林桃到这时才发现,那手机放置的模样有古怪,就像是在进行…拍摄。
他拍摄了他们上&床的全过程!
严容边摆弄着手机,边露出阴冷的笑容:“我已经将影片传到了我的个人网站里,要是我真的出了什么事,这影片也就会立即被公布出来。那个时候,我真想看看柳樱以及向墨书的表情,应该非常精彩。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怎么算,我都没亏。”
他的话就像是桶冰水,从林桃头ding泼下,冻得她浑身发抖。
她不怕偿命,也不怕死,可是她怕柳樱和向墨书受伤。
特别是向墨书,林桃那样爱着他,要是他看见了自己受辱的影片,那对林桃而言简直比死还要可怕一千倍一万倍。
严容伸手便捏住了她的七寸,林桃完全落入他的掌控。
林桃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体&内进行着剧烈的情绪挣扎,她觉得自己就是像是个人皮气球,在爆裂与憋屈之间转换。
挣扎到最后,她平静了下来,那是种万念俱灰的平静。
“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完成了报复,也达到了目的。今天的事我就当没有发生过,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希望你也一样。从今往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再也不要见面。”
林桃想要吃下这个闷亏,让事情平息。
她以为自己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然而她的话换来的却是严容的冷笑:“你觉得这样就结束了?你果然比我想象中还要单纯。”
“你还想要怎么样?!”林桃咬牙切齿地对他吼出了声。
严容来到床边坐下,柔&软的床因为他的重量而下陷,他伸手抚&mo着林桃的脸颊,那光滑的触感令他发出满足的笑:“你能做什么呢?去告我强&奸?实话告诉你,我真不怕坐牢。而且这件事肯定会被向家严家给压下来,到最后大不了我再被流放到英国。但那个时候,我肯定会把这影片完完整整地放出来,到那时,我看你要怎么面对向墨书。”
林桃睁大眼望着他,她的眼还是那不谙世事的孩子般的眼。严容从她的眼里看见了自己那残酷的笑容:“没错,我看得出你喜欢向墨书,你的眼神骗不了我。”
林桃明白,严容的话都是正确的。她是告不了他□□的,一旦告了,会牵扯太多的人事。严容毕竟是严家唯一的继承人,严家会用一切手段来保护他,甚至还会对付向家。
林桃终于明白,死亡只是解脱,世界上会有各种比死亡更艰难的事等待着她。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林桃的唇是颤抖的。
“只要你乖乖地听我的话,那影片永远也不会流传出去,向墨书和柳樱也永远不会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严容重复着:“只要你乖乖的。”
林桃最终还是屈服了。
为了向墨书,为了柳樱,也为了自己,她只能屈服。
第三章 〔1〕(捉虫)
通泉草,学名Mazusjaponicus(Thunb.)O.Kuntze,一年生草本植物,生长于海拔2500米以下,花果期4-10月,花朵稀疏平凡,毫不引人注目。
花语是,守秘。
——tips3
林桃虽没什么大碍,但还是遵照医嘱在医院住了几天进行观察。其实林桃巴不得一辈子就住医院里,免得回到严容家遭罪。
这天上午林桃气走了严容,原本以为可以得到两三天的清静,但没想到当天夜里严容便回来了。
仔细说起来,林桃是被一阵香味给勾&引醒来的。那是炸鸡薯条的香味,带着罪恶的诱&惑。
睁开眼,林桃便看见严容正拿着只炸鸡腿在她鼻子前晃悠。
医院的伙食实在是糟糕,林桃这一整天几乎都没怎么吃饭,见到自己最爱的快餐食品,忍不住就咽起了口水。
林桃喜欢快餐食物,虽然她很明白快餐食物会使人发胖,还可能诱发癌症,但她就是喜欢,戒除不了。
就像是她明知道爱向墨书是件没有结果的事,但她还是爱他,戒除不了他。
“听说你没吃饭,我赶紧着就给你老人家送来了。快,叫声容哥哥来听听。”严容笑得毫无芥蒂,仿佛昨晚的争斗从没发生过,仿佛今早演出放狠话摔门戏码的不是他。
严容就是这样,每次跟她吵架打架完,很快便会像没事人似地来哄她。
林桃简直怀疑他有精神分裂症。
林桃懒得理会严容,直接拖过他手里的快餐,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见她大快朵颐的模样,严容不由得发出“啧啧”的感叹:“我看我朋友的女朋友们,都是小鸟胃,数着饭粒吃,别提多淑女了。怎么你胃口就这么好呢,宵夜吃油炸食品,还真不怕长胖?”
像是习惯了林桃的不搭腔,严容又继续自言自语道:“不过呢,你命还算好,肉总是长在该长的地方。”
说到这,他忽然凑近林桃耳边,用暧&昧得不行的语调道:“你再吃下去,我一手可就掌握不住了。”
林桃半羞半恼,气得差点要将薯条给摔地板上——这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可她最终还是没摔,和严容待久了,再难熬的事情也习惯了。
仙人掌将叶片蜕化为针状,使茎部变得肥厚,以此适应了干旱贫瘠环境。
而林桃也学会了苦中作乐,得过且过,以此度过与严容相处的时光。
林桃后来回想起来,觉得那天自己想要与严容同归于尽的想法确实是冲动了。她不是生活在以拥有贞节牌坊为无上光荣的年代,在她看来,生命是重于一切的,无比珍贵的。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还有未来,她犯不着为了严容这样的人毁掉自己的生命。现在她有把柄在他手里,所以必须要暂时屈服,但没关系,日子还长,风水轮流转,她总有一天能报复回来。
林桃的耳朵被严容呼出的气给弄得痒痒的,她不耐烦地偏转过头,道:“你能不能有点追求啊,整天就想着那些事烦不烦?我怀疑你到底是旱了多少年啊,除了我你就找不到女人上&床了是吧?你可千万别告诉我,说你自从和我好了后就再没办法和其他女人好了。”
林桃想,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再好不过了——那他就有把柄在她手中了。
严容拿着纸巾很自然地为林桃拭去嘴角的点点油迹,笑道:“家里有吃的我干嘛还要在外面吃啊,外面的不好,怕闹肚子,还是家里的放心。而且,我就喜欢你这种看着不怎么样但剥开衣服却大有惊喜的类型,别有滋味。”
林桃冷笑:“但你的滋味却不怎么样。”
严容眼眸里的笑意格外阴暗:“你个小处&女,什么都不懂,活到现在也就我一个男人,你拿什么进行比较啊。你要是多见识几个,就知道你容哥哥厉害着呢…不过,你这辈子都没比较的机会了。”
意思就是,他一辈子都不放过她?
还真是扫兴的话,林桃顿时觉得胃里有些憋闷。
这天晚上,严容没回家,就在医院陪着林桃。他本来是睡在病房里的沙发上,但睡到半夜又不知发了什么疯,爬上她的单人病床来非要和她挤着睡。
林桃背对着他,整个背部都牢牢贴入他的xiong膛,而他的手还死死搂住她的腰。林桃难受得很,好不容易挨到下半夜才睡着,但却一直做噩梦,梦见自己被绑在火堆上,动弹不得。
大清早的,又被电话铃声吵醒,林桃艰难地睁开眼,当看见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时,整个人都僵硬了。
向墨书。作者:撒空空
是向墨书来的电话!
林桃顾忌着严容,便想起身去洗手间接听。但她刚一动,就被严容给压住。
她诧异地抬头,对上了严容的眸子。昨晚上那双眸子还是笑意盈盈的,可现在又变为了深不见底的黑暗。
他盯着她,眸子是那样深,像是能吞噬世间的所有,可就算是吞噬了所有,也填补不满里面的空洞。
林桃最害怕的就是看见严容这样的神色,令她惶惑。她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她猜不透,也不想猜。可每次他露出这样的神色时,她都会遭殃。
“就在这里接。”他说。语气冰冷,是种命令的口吻。
林桃当然不肯,可下一秒,严容便给出了另一个选择:“那么,我就帮你接了。”
他说着就要来抢她的电话,林桃只能妥协。
她简直是惶恐到极点,可声音里却仍旧要保持着平静,以免让向墨书生疑。
“哥,什么事?”林桃虽是在和向墨书通话,可注意力却全在严容身上,她不知道他接下来究竟要对她做什么。
“兆兆,你在哪呢?”向墨书在电话那头问道,他的声音一如既往,萦绕着雾气。
“我…在学校宿舍啊。”林桃撒谎。
向墨书那边静默了一瞬,接着缓声道:“我就在你们宿舍楼下,你的室友说…你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过宿舍了。”
一个谎言是需要另一个谎言来支撑的,但现在林桃却没有精力去回答向墨书的问题——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严容的手上。
他又在对她做着不好的事。
第三章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