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三个人相对大笑。再接下来,气氛就更加融洽。三个人边吃边聊,水幽寒这才知道,原来这两个人的相识,也是源于医患关系。
想当年,欧阳的母亲还在世的时候,是妇产科圣手,沈家一位出嫁了的姑奶奶难产,请了全城的名医,都束手无策,最后有人推荐了欧阳的母亲,果然圣手一到婴儿安全落地,母女平安。再过十几年,沈家二公子的爱妾也同样难产,沈家又想起了欧阳的母亲,结果这时老夫人已经去世,到欧阳家请人的沈就公子,病急乱投医,把欧阳给抓了回去。沈家二公子是真爱他这个小妾,破除陈规,让欧阳进了产房,两刻钟之后,小妾生下了儿子,母子平安。沈家当然是记下了这个人情。缘分就是这么不可捉摸的事情,沈九公子从此与欧阳成了莫逆之交。
“水夫人果然厨艺高超,今天我算是饱了口福了。”沈桥夹了只鸡翅放到碗里。
水幽寒瞄了一眼欧阳,欧阳做羞愧状。趁沈桥专心对付鸡翅,在水幽寒耳边小声说:“我有分寸的,不会乱说话。”水幽寒明白他是指麒宝贝的事情。可就觉得这气氛有点暧mei了。她当然知道欧阳不是个大嘴巴,能说的不能说的,他当然会有分寸。不过,这俩人的感情可真好。
水幽寒也夹起一只鸡翅放到欧阳的碗里,自己捞了些蘑菇和豆皮。
“不过是些乡野的吃食,沈家做着海鲜的生意,平日自然是尝尽美食的,哪能将这些家常小菜放在眼里。”
“那些东西,我都吃腻了。夫人要是喜欢,我改天多送些给你。”沈桥往嘴里送了一筷子羊肉。
水幽寒只是笑,没吭声。其实心里早已经回了几个好字。海参啊,鲍鱼啊,鱼唇啊,鱼翅啊,带鱼,秋刀鱼,黄花鱼,对虾。不能再想下去了,水幽寒又捞了一筷子冻豆腐。
“那好极了,你记得多送些过来。”自己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水幽寒唾弃自己,诶?不对,不是自己说的。原来是欧阳在旁边接了话茬。
水幽寒继续不做声,又捞了只鸡翅,放到欧阳的碗里。
“恩,等我回去,就派人送些过来。夫人喜欢吃什么,等我记下来。”
你们卖的最贵的,家里藏的最好的,都送过来吧,不是最贵最好的也没关系,所有海鲜范畴内的,我都喜欢。
“你捡上好的都送来些就是了,你这样问,明显没诚意。”又是欧阳,他简直就是自己肚子里的…咳…咳,欧阳,你是我的知己。
水幽寒还是什么都没说,再捞起一只鸡翅,放到欧阳的碗里。
“好,那就每样都送些来。唉?鸡翅怎么都没了,我刚才看锅里还有好几只的。”
水幽寒赶紧把大盘里的鸡翅都倒进火锅里,“这可不是还有好些,沈九公子慢用。”
一顿火锅大家都吃的心暖身暖,沈桥心满意足告辞离去,欧阳体贴地留了个小厮帮小红收拾,也一起走了。
又有一笔银子收入囊中,还有海鲜美味在不远处招手,水幽寒高高兴兴地回内宅去看她的麒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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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蜗牛与黄鹂鸟(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蜗牛慢吞吞地在收藏榜上爬,从一位数的树枝爬到两位数的树枝,沾沾自喜,然后低头更加任劳任怨地码字。一位数的树枝,两位数的树枝,他的短期目标是三位数的树枝。会不会有一天,我也会爬上四位数甚至五位数的树枝呐?一想到这,蜗牛就会停下码字的手,嘿嘿嘿傻笑几声。
然后,有那么一天,他发现一只黄鹂鸟出现在自己身后。再然后,一眨眼,像幻影一般就从一位数的树枝跳到三位数的树枝。飞的就是和爬的不一样,蜗牛叹服。去膜拜一下吧,哎呀妈呀,一天传了好几万字,这码字速度,蜗牛震惊地差点从树枝上掉下来。再一看,除了一章新文,都是老文,太奸诈了,掀桌。这让我等老实地蜗牛新人可怎么活,怎么活,怎么活…(声音在QD扑街谷回响,余音绕梁,数月不绝)。
作者的大姨妈公告:
大姨妈来了,肚子是疚痛地,心情是灰暗地,思想是扭曲地,话是语无伦次地。怀抱暖宝宝有气无力地求收藏、求推荐、求PK票(貌似我都忘了自己参加PK的说),求月票。月票是啥东东?果然,小白就是小白。
那个…为了不扭曲文里的人物,可不可以停更两天捏?大姨妈绝对是杯具,在大姨妈影响下,作者可能会发生基因突变,变成后妈,文里的人就可能出现餐具…
第二十二章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腊月二十,欧阳家的管事又来了一趟,把先前预订下的菜都送去了济水城。水幽寒和小红收拾了一下,打算再养一茬,留着年后开春前再卖。估计那时候价格要稍微降一些,可也是笔不小的收入。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水幽寒这边卖菜,来来往往的车辆,村里的人自然也听到些消息。就有人寻到门上向海伯打探,都被海伯三言两语打发了。水幽寒知道后,就找了海伯来商量。
“海伯,可是有人到你这问咱们这种菜的事?都是些什么人,海伯可有什么想法?”水幽寒和海伯先聊了几句家常,随即开门见山地问道。
“是有几个乡亲来问,是看着您这卖菜的进项好,有些眼热。不过奶奶您不用放在心上,别的地方我不敢说,可是这村中的人,我敢担保不会生事。”
“那自然好。不过,我和村里的人乡里乡亲的住着,虽然平素来往不多,但我知道这里民风淳朴。上次王家奶奶的事,也多亏乡亲们报信。我一直想着有机会能报答一二。海伯是这里土生土长的,自然也希望乡亲们的日子好过些。我打算把这培植蘑菇的法子传给乡亲们,也让他们一年多些进项。海伯,你看怎么样?”
海伯先是一愣,半晌才说:“奶奶果然是善心的人。只是,奶奶可想好了?这个营生颇赚钱,奶奶可真舍得传了给别人?”
“有什么舍不得。海伯难道觉得我是那贪财的人?村里都是王姓一族的人,海伯就选几家忠厚老实、勤劳肯干的人家出来,到咱们的暖房看看,再让小红教他们如何栽培。至于他们以后做不做这个营生,则让他们自己拿主意。我看着春生家就不错,海伯可以将他们叫来。还有那个彭娘子,一个人也很孤苦,也请了她来吧。”
海伯答应了,下去安排不说。
次日吃过早饭,海伯果然早早地领了五六个人来拜见水幽寒。春生家的果然在,还有两个有利落的媳妇子,几个一看就是好庄稼把式的汉子,可不见彭娘子。
海伯将这些人一个个引见给水幽寒。厮见过后,水幽寒就把要将蘑菇培植的法子教给他们的话又说了一遍,众人都很感激。最后水幽寒说:“我这个丫头会把这蘑菇和豌豆苗该怎么培植,要注意些什么都教给你们,不会藏私。你们或有疑问,也尽管问。只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大家最后做的好坏,可就全在自家的努力,我们不敢居功。至于这营生教给了大家,大家做或者不做,也都得自家拿主意。这世上没有稳赚不赔的生意,庄稼每年还有丰收歉收是不是。乡亲们都是明白人,我今天就把话都说明了。现在就让小红领着大家去暖房,边看边说。”
众人连连称是,跟着小红去了暖房。水幽寒就在前厅喝茶,过了半日,这几个人来告辞。水幽寒看人人都面带喜色,也就放下心来。
原来这些人还都带了礼物来,有送鸡蛋的,有送活鸡活鸭的,也有送了自家纺的土布的。水幽寒本不打算收。
“这一年来,我们主仆在这住着,多亏了乡邻们的照应,我心里都记着。今天这事,不过是我的一点点回报。哪能收大家的礼。”
一位看上去足有五六十岁的老人走上前来,给水幽寒施礼,又说道:“奶奶心肠好,肯把这个赚钱的本事教给俺们,俺们一村子的人都念奶奶的好。乡下地方,也没有什么好物件,这些是自个家产的,给奶奶过年添个菜,奶奶您千万别嫌弃。”
春生媳妇也在旁边帮腔:“奶奶您太客气了。说什么照应,乡里乡亲的,谁家有事咱们都不会看笑话。这些东西奶奶您就收下吧。三叔公说的,就是俺们这些人的心里话。您要不收,可就是嫌俺们的礼太薄了。”
他们是秉承着纯朴的无功不受禄的想法吧,也好,收下了这些礼,想来他们能够心安些。想到这,水幽寒就笑着把这些东西一一收下了。然后让小红把早就准备好的四样小点心,有萨琪玛、鸡蛋糕、芝麻花生糖、蜜饯,每家给包了一大包,又每家送了一串钱,说是给家里孩子们的压岁钱。大家自然又是一番推让,才都高高兴兴拿了东西回家去了。
水幽寒叫小红把春生媳妇叫住,自己有话要问她。
春生媳妇跟着小红回转过来,又和水幽寒厮见过。水幽寒请她坐下,让小红端上来茶点,才开口说道:“怎么今天没见彭娘子来,我特地嘱咐海伯,要叫她一起来的。”
“奶奶您还不知道?彭娘子又回了彭家了。如今已经不在咱们村里住了。”
“噢,是那彭秀才后悔了,终于把彭娘子接回家去了吗?”不太可能吧,他不是另外娶了妻吗?
“唉,说起来真是作孽。哪里是彭秀才后悔。他娶了新人,早就忘记了旧人。别说旧人了,就是他自己的骨肉,他都忘到脑后了。他的二妮儿跟着彭娘子过活,他不闻不问。可他家大妮儿是留在家里的,今年才六岁。自打彭娘子被赶出家门,秀才给她娶了后娘,这大妮儿就一顿饱饭都没吃过。打骂更是常有的,孩子瘦的就剩一把骨头了。她受不过,偷偷跑到自个亲娘那里。彭娘子就给她些吃的,一次两次,让她后娘看见了,又是一顿打骂。这孩子身上、脸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我们这些邻居看不过去,出声劝几句,也被那婆娘骂回来。说是她调教自家的闺女,关我们什么事。叫我们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奶奶,您是没瞧见,这城里娇养的姑娘怎么比俺们乡下的还泼辣?唉呦,那骂俺们的话,俺们都学不出口。”
“她这样对大妮儿,彭秀才就不管?大妮儿的爷爷奶奶也不管吗?”
“那彭秀才以前在彭娘子面前是说一不二,可到了新媳妇这,就像老鼠见了猫。别说管了,他还帮着新媳妇打大妮儿那。那对老货,更是每天除了吃喝,就不想别的事。只嫌大妮儿年纪小,做不了活,哪里会帮她。”
“既然这样,怎么彭娘子还回了彭家?”
“彭娘子看大妮儿实在太受苦,老实人也有三分火性,就去找彭秀才,让他看在大妮儿是他亲生女儿的份上,照应大妮儿几分。彭秀才不理,说你一个下堂妇,算大妮儿的什么人,大妮儿自然有她母亲管教。后来彭家那新妇出来了,骂彭娘子不知廉耻,就把她给赶出来了。”
春生媳妇停下话头,咕嘟咕嘟喝了一阵子茶水,水幽寒赶紧让小红给续上茶水,心说,这春生媳妇是个说书先生的料,总能引起人的悬念,停在让你欲罢不能的地方,然后给你一个请听下回分解。
春生媳妇看水幽寒和小红都一脸的急切,讪讪地笑了一笑。
“奶奶一定是不明白,怎么彭家人这么待彭娘子,彭娘子还肯回去。说起来,也简单,前两个月彭家的有喜了,她本来就过不惯这乡下日子,现在就更是什么都不肯做了。彭秀才那对爹娘,老太爷老太太地当惯了,也不肯做活。彭秀才就更不必说了。彭老娘就想起彭娘子来了,以前彭娘子即使是生孩子,也是把她们先伺候的停停当当的。她就和彭秀才说让他把彭娘子接回来。”
“彭秀才答应了?他的新妇愿意吗?彭娘子以什么身份回去,她自己怎么肯应承的?”水幽寒一连串的问。
“起初彭秀才和那婆娘都不答应。彭老娘就说,这彭娘子能干,人又老实,还能纺线织布,赚上些钱也能贴补家用。最后说的新媳妇动了心,就提出彭娘子要答应她几件事,她才肯让她回来。”
“噢?是哪几件事?”这个新妇很不简单啊。
“第一就是彭娘子要和她签下卖身契,还得签死契,做了她的丫头,她才肯让她进门。第二就是平日要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而且不给工钱。第三要彭娘子不得再与彭秀才有任何瓜葛,否则就要任她打死。这三条如果彭娘子都应了,她才让她回来。”
“这样彭娘子也答应吗?”小红在一边都听不下去了。
春生媳妇看了一眼小红,“唉,你年纪还小,不懂得这天下做娘的心思。彭娘子也提出了一个条件,说是让彭秀才认回二妮儿,而且答应善待他的两个女儿,她什么条件都答应。就这样和人家签了卖身契,回了彭家。腊月初五,就和彭家一起搬到济水城去了。”
春生媳妇说完,一脸的无奈。“这要是还在村子里,有什么事,大家还能帮上一把。她这一走,到了那,人生地不熟,我都替她揪着心。他们搬走那天我去送她,问她怎么这么傻。她还笑着和我说,换得她的两个女儿父母双全,她也能留在女儿们身边照料,她吃多少苦都心甘情愿。”
“可怜天下父母心!”水幽寒感慨,当然她可不赞同彭娘子的做法,以前她们娘三个有一个在狼窝里,现在三个都进去了。其实彭娘子完全可以把大女儿也要到自己身边,反正彭家正嫌孩子小只能吃饭不能干活不是。可是,这个年代土生土长的女人是不会这样想的,男人是她们的天,即使这天根本靠不住,反而要她们自己支撑,也是一样。就是春生媳妇,虽然无奈,但也是赞同这样的牺牲。
气氛太过沉闷,一屋子三个女人都在默默想着心事。最后还是水幽寒开口:“春生家娘子,上次王家奶奶的事情,多亏你家的帮忙传信,我这里谢过了。”
春生媳妇赶忙回礼:“奶奶您别客气。那点子小事,您就别总记着了。乡里乡亲,这点小忙,算不得什么。那天,可是把您给吓坏了吧?”
水幽寒见春生媳妇一脸的关心,也难掩她热切的八卦眼神。不由一笑。
“可不是,吓的我在炕上整整躺了好几个月,现在想起她们举着棒槌的那模样,我这心里啊,还砰砰乱跳那。春生家娘子,我来这日子浅,不认识这王家奶奶,她是怎么回事,你可知道?”
春生媳妇笑笑,“她的事,这村子里几乎没有人不知道的。这王家奶奶娘家本姓蔡…”
春生媳妇刚要往下说,就见海伯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给水幽寒施礼后说道:“奶奶,东叔的娘子来了,要见您。我让她在外面等着,奶奶您看要不要见见?”
天,这人怎么这么不经念叨。水幽寒看看小红,又看看春生媳妇,然后转眼去看海伯,看他脸上表情似乎有些无奈。这位王家奶奶,她到底该不该见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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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昨天收藏掉了两个,打击。不知道是被我的小剧场恶心到了,还是被我的大姨妈恶心到了(抱歉,我又提到了^哔^,不会又掉收藏吧ORZ)。
你是喜欢那还是不喜欢,你告诉我呀,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悟空。(请容我COS下唐僧。)
我写文真的很希望看文的童鞋开心,可是我自己也要开心。大家开心才是真正的开心。以后还会有小剧场,如果不喜欢,可以无视。至于我的^哔^,请原谅我是个女人。(最后这句是客气话)。
第二十三章 又见王家奶奶
水幽寒正在犹豫要不要见王家奶奶,就听得院子里一个尖细的嗓音娇滴滴地说:“哎呦呦,可真是候爷府的奶奶,架子大的很。我这大老远的来了,竟让我在门外等了这么半天,站的我的脚都酸了。”
水幽寒心一沉,这个声音她记得,不是那位蔡氏王家奶奶还能有谁。
海伯已经变了脸色,不等水幽寒说话就迎了出去。
“阿东家的,不是让你在门外等吗,你怎么自己进来了。上次的事,看在东叔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你也该收敛收敛。别的不说,你也该想想阿东的脸面。”
“阿海大哥这话是怎么说的。还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做什么,不是已经罚了兰儿这丫头吗?要是阿海大哥,或是屋里那位奶奶觉得不够,我把兰儿带来了,要打要罚,都随你们的便。我跟着我家老爷刚从京城里回来,侯府里有东西要我捎给水奶奶。海伯你这么拦着我,耽误了府里的事情,你可担待不起。”
这两人就在厅外说话,厅内自然听的分明。看来这位王家奶奶是不得不见见了。水幽寒就向外面开口说道:“外面这是谁?海伯还是请到屋里来说话。”
只听得外面得意地哼了一声,一个小丫头打起帘子,蔡氏已经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正是蔡婆子,那个打帘子的小丫头,正是兰儿。看来这是棒槌三人组的常规队形。水幽寒上下打量这蔡氏,见她打扮的比上次更加珠光宝气,尤其是头上簪着朵纱堆的牡丹花,仿佛是京中侯府女眷的时兴装扮。
再看蔡婆子,似乎更加富态了些。一身的杏红棉裙棉袄。头上是明晃晃的金簪子。兰儿还是一身青衣,头上只有一只老式银钗,不知道的只当是个平常的丫鬟。
看这三人没有拿棒槌,只有蔡婆子手里捧着一块衣料,上面堆着两个纸包,水幽寒嘘了口气。
春生媳妇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向水幽寒告辞。水幽寒想这王家的从京城回来,保不齐真有什么话捎给她,让春生媳妇听到了多有不便,也就不再留客。春生媳妇走到蔡氏跟前屈膝行礼,问了好。那蔡氏哼了一声,没有理会。春生媳妇自出了厅去不提。
屋里只剩下这没拿棒槌的棒槌三人组,还有水幽寒主仆二人。小红一脸的紧张,提着茶壶,护在水幽寒身前。忽然门帘又是一想,原来是海伯从厅外走了进来,看来他也是不放心。
“王家奶奶请坐吧,大老远的,又劳你来看我,让我怎么敢当。”又对站在门口的海伯说:“海伯也请坐下吃茶,大家自己人,不必讲究虚礼。”海伯听了,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多谢奶奶,我就站在这厅外,奶奶有事,喊我一声。”说完就退了出去。蔡氏又是轻哼了一声。
水幽寒见兰儿垂手站在一旁,就对蔡氏笑了笑,“兰儿跟着过来,也辛苦了,王家奶奶不如也让她坐下来歇一歇。”
蔡氏扫了一眼水幽寒:“水奶奶别和她一个小丫头客气,她这一天除了吃穿,没别的事操心,说辛苦可是轮不到她。”说着瞪了一眼兰儿。
兰儿瑟缩了一下。水幽寒也不好再说什么,就吩咐小红上茶,笑着说道:“王家奶奶请喝茶,上次你走的急,连杯茶也没顾得上喝。这次就请尝尝我这乡下地方的粗茶。”
王家奶奶接过茶盅,故意露出手腕上一对黄闪闪的赤金镯子。水幽寒看这镯子沉甸甸的,每只足有三两重。她忖度着蔡氏的意思,只做未见,只低头喝茶,只等蔡氏开口。
蔡氏见水幽寒半天不来搭腔,只好抿了口茶,对水幽寒说:“上次的事,奶奶可别见怪,是我受了家里贱婢的调唆。奶奶也是,来了这里,也不和我招呼一声,到让我失了礼数。”
水幽寒呵呵笑了两声,只说了句“过去的事情,也不必再提了。”
蔡氏见水幽寒似乎嘴拙,不见一点爽快劲。就自家接着说道:“这前些日子啊,我跟着我家老爷去了一趟京城,给侯府里送去些土产,也拜会拜会府里的各位爷和奶奶们。侯爷和夫人都拿我们当乡党招待,少爷和奶奶们更是十分看顾我们。送了我好些个东西,奶奶你看,我头上这朵绢花,还有我手上的这对镯子,都是府上的大少奶奶送的。二少奶奶还送了我好些个衣服料子,都是咱们这少见的。这两位奶奶,可真是天仙一样的人物。和有些人必,还真是天上地下啊。”说着还特意拿眼睛在水幽寒身上上下扫了一扫,意思很清楚。
老夫人的陪房,年底去府里交个帐,竟然还见了两位少奶奶,还得了厚赏。这个大少奶奶一定是赵欣雅了。那么,侯府里现在是赵欣雅在管家?
“王家奶奶这样的人物,即使在侯府里也是出挑的。您这一去,那府里面有些头脸的还不都得要抢着要见见?”水幽寒装出一脸的钦羡模样。
“那是自然。老夫人还和我们唠了半天的家常,又亲自嘱咐月娘把我们安排住在了府里。我在府里就住了那么两天,就有大奶奶、二奶奶,连侯府的千金都请了我去说话,送我的东西,回来足足拉了一马车。姑娘和奶奶们还都让我给你带好!”
“我也想她们了,不知她们和你是怎样说的?”水幽寒很感性趣。这些人一定不会有什么好话,不过也不至于说起那件事。
“大少奶奶,二少奶奶,还有三姑娘,都是好心的人。都惦记着你的病,还问我你如今怎么样了,是不是还病着,脸色好不好,胖了还是瘦了,日子过的怎么样。”
“那王家奶奶是如何回的话?”
“我还能说什么,你这可是轻易让人来的吗?”说到这里,还斜了海伯一眼,“我又能知道什么,不过见过一面。就说你一切都好,穿着土布衣衫,还自己下田种菜。奶奶们听了,都很高兴。”
一定是听说自己穿粗布,下田干活,才那么高兴的吧。这蔡氏,怎么不说说我咳血的事?看来自己装病很失败啊,要不然无论怎样,她们也不敢再来见自己。水幽寒怨念地想。
“还有青姨娘特意找了我打听你,也要我给你带好。”
“青姨娘,哪个青姨娘,是谁的姨娘?”
“亏你还做过人家的主子,也怪不得在府里存身不住了。你的陪嫁丫头给了哪个都不知道。青姨娘是二房的姨娘,穿着打扮,吃穿用度,比咱们这的县太爷夫人都要强上许多。可惜你是个背时的。青姨娘非常记挂你,这不,还让我捎了些东西给你。”
说着让蔡婆子把东西捧了上来,蔡氏摩挲着那匹布料说:“这匹石青起花八团倭缎,听说还是老夫人赏下的,原本是宫里才有的东西。青姨娘可真舍得送给你。另外还有这两包东西,我没拆开,也不知道是什么。都是送给你的。”
水幽寒就让小红去接了东西过来,可蔡婆子竟拿着那布匹不撒手。
“这缎子是宫里的贵人们用的,市面上极是难买。就是我们奶奶也只得了少少的一块,才够做一件裙子,还想做见一样的袄,就是买不到同样的布料。水奶奶,你在这乡下地方,用这个真是糟践了。”
这叫什么话,这两个人说话做事也太没有体面了。水幽寒装作没听见蔡婆子说了什么,只对小红说,“小红,还不快把东西接过来,看蔡嬷嬷捧了这半天都累坏了。”
“唉呦,你这死丫头,杵在这里,是诚心要撞死我吗?”原来是蔡氏突然转身,她身后的兰儿一时没躲开,被蔡氏撞着倒退了一步,蔡氏反而发作起来。
兰儿垂下头,退到一边。蔡氏并不放过她,两步过去,一手揪住了兰儿的头发,另一只手啪啪啪地扇了兰儿几耳光。
水幽寒哪里见过这些,赶忙站起来,连喊让王家奶奶住手。王家奶奶不听,手上更加用力,还一边嘲骂:“都是你这贱婢,没安好心,上次就调唆我来这里找麻烦,好使老爷厌烦我,见没得逞,现在又让我在这里丢丑。都是因为你,水奶奶才会心里怨恨我。”
水幽寒不解,这都是哪跟哪啊,自己就是表现的迟钝点,一点怨都没表露,更别提恨了。再转头看蔡婆子手里护着那匹衣料,似乎这蔡氏也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