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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这次要多谢彭娘子和春生家的了。”奶娘答道。
“噢?”水幽寒一愣。
“是彭娘子,在村头打水的时候,看到王家那泼妇,领着人,一脸杀气地往咱们宅子这边来。她想着海伯那时候还在地里收租子,家里就咱们几个妇人。以前又听说过那泼妇的劣迹,怕咱们吃亏,就扔下了水桶,去找海伯。她一个妇道人家,背上还背着孩子,哪能走的快,好在路上遇到了春生家的,把这事一说,就喊了春生去找了海伯他们回来。要不然,等海伯他们收完了租子,我们哪还有命在。”
这世上还是好心人多。水幽寒心里感叹,这样的人情,她要牢牢地记在心里,以后要想法子报答才行。
“那怎么欧阳大哥也是和海伯他们一起来的吗?”
“我是在海伯后面赶来的。这附近我也有些田产,当时在那收租,听了这事,担心你,就跑来了。我一进这院子,见海伯和东叔那家人正在争吵,然后就听见你屋里奶娘的哭声,就闯进来看看。还得多亏我总是随身携带银针的习惯,要不然,救不回你们母子,我只怕是终身遗憾了。”
水幽寒看他们这般,心里酸楚。患难见真情,果真如此。奶娘和小红待她如此,可她为她们做过什么那?一直以来,都是她们在照顾她,而她为她们做的实在太少,还一直带累她们。还有村里帮忙报信的人,平时也不过是稍有来往,现在却可以说是他们救了自己的命。当然,还有欧阳,自己和宝宝欠他良多。
“奶娘,小红,咱们相依为命,你们对我的心意,我都知道。不过以后,若是再遇到这样的事,敌众我寡,你们千万不要想着拼命,要想着先保全了自己的性命,然后再想其它的。”
“姑娘,是我们没有护住你。”奶娘和小红异口同声,语气里都是歉疚。
“这不怨你们。那王家奶奶没头没脑的跑来找咱们的晦气,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后来怎么解决的?”
奶娘和小红都静默了一会,小红才愤愤地说:“奶娘和我,一直和欧阳大夫在屋里照顾姑娘。她们那些人,根本不管姑娘死活,只在那里嚷。听见那婆娘说是受了东叔女儿的调唆,听东叔夸赞咱们葡萄种的好,是能干的女人,咱们后来还好心让海伯又送了葡萄给她们,也不知怎地就认定,咱们故意讨好,是和东叔有些…恩…那个,还说咱们都是女眷,一直住在这里,海伯可没什么远房亲戚的。这样就找上门来了。”
这是怎样的大脑回路啊,难道这王家奶奶是火星人穿越,这样也行?
水幽寒觉得自己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奶娘接了小红的话继续说:“那王家婆娘见了海伯和东叔那样,知道是弄错了,就把错都推到她带来的那个丫头身上,原来那丫头就是东叔的女儿,是东叔第一个娘子留下的,叫兰儿。她说自己是受了兰儿的调唆,才来这里想拜访姑娘。又说是我们先冲撞了她,她的手下人才把我们绑起来的。真真是颠倒黑白。那时,欧阳大夫给姑娘针灸,我忍不住,跑出去,骂她胡说,哪有人会大白天,撬开人家的锁,砸了人家的门,对人家下人又是打又是捆,自己带着五大三粗的婆子,举着棒槌拜访人的?”
“这事海伯怎么说?”
“那个绑了我们的是东叔的护院,海伯做主每人打了五十板子,至于另外那三个,那个东叔说是内眷,他会带回去好好管教,就那么走了。海伯似乎很生气,可也没有办法。”
事情竟然就这样了结了?虎落平阳被犬欺,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想到这,水幽寒反而一点都不生气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自己的身体,还有奶娘和小红的安危,至于那样的一些人,以后日子还长着。
“奶娘,小红,你们看我现在已经没有事了,你们也赶快让欧阳大哥给看看,开些药,然后去换了衣服来。我也有些饿了,一会做了晚饭,请欧阳大哥一起吃。”
欧阳给奶娘和小红看了看伤,好在没有伤筋动骨,就拿出两瓶药膏,又开了个活血化瘀的方子,嘱咐她们内服外用,奶娘和小红就下去换衣服、做饭去了。
水幽寒见她们都出去了,才转向欧阳,说出了心中的疑问:“欧阳大哥,这次多亏了你。虽然你刚才说的轻松,可是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当时我肚子疼的很,心里只觉得,这孩子是保不住了。”
“既然小寒你这样说,我也就实话告诉你。你这次如果不是针灸及时,你和孩子都会非常危险。”
水幽寒听他这样说,已经明白当时情况有多危急,不管怎样,最后总是有惊无险。她轻柔地抚mo着自己的大肚子,“欧阳大哥,我和宝宝多亏了你。你真是我们的福星。还有那些帮了我们的乡亲,我和宝宝也不会忘记的。”
欧阳笑笑,继而担心地问:“小寒,你不肯说你的身世,必是有难言之隐,我也不会刨根问底,只是,你现在这里似乎住的都不安稳,你可要做些打算,如果有什么地方用得到我,尽管和我说,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水幽寒看欧阳一脸郑重,点了点头:“大哥的话,我记下了,以后少不得有地方要麻烦到大哥。我先谢过了。至于打算,我也有一些,只是目前,我这样子,也只能暂时留在这里。等生下了宝宝,再做打算。”
“恩,也只好这样了。小寒,我和奶娘给你算过,再有两个月,就是你的产期。你是第一胎,也许会提前。我已经和海伯说了,你这次受了太大的惊吓,需要静养,不可有任何人来打搅,而且还需我每天为你针灸才能保得平安。从镇上到这里,往返不便,海伯请我在这住下,这样,你万一有什么不妥,我都在你身边,免得你生产时,我不能及时赶到。”
没想到欧阳他想的这样周到,算是解决了一个大难题。有这么个医术高明的大夫,每天在身边照料,水幽寒真的就不怕什么了。
“大恩不言谢,以后就麻烦欧阳大哥了。”
“和我还客气什么,你可是叫我大哥的,那我照顾你还不是天经地义的。”
水幽寒听了微笑:“大哥,你待人真是好,是不是对每个病人都会如此?”
欧阳愣怔了一下,看着水幽寒灯下一张俏脸,迟疑了片刻,还是回答:“自然的,小寒不也是因为我的眼中只有病人,才会如此敬我吗?”
凉风从窗缝钻了进来,屋内的烛光跟着抽搐,忽明忽暗印在水幽寒的脸上,欧阳不由自主,替水幽寒掩了掩被角,“只不过她们不会叫我大哥,我也不会直呼她们的名字,小寒你毕竟是不同的。”
水幽寒睁大一双眼睛,直视欧阳,欧阳也看水幽寒,两人眼里都是暖暖的烛光,还有对方同样温暖的眼。
“小寒叫我一声大哥,我自当像哥哥那样待小寒。”欧阳如是说。

 

 

第十七章 西瓜霜

过了两日,东叔派了个家人来给水幽寒送了些布料和火腿,说是赔礼。还说兰儿已经认错,挨了打,受了罚,现在正关在柴房里。水幽寒没有见他,只让奶娘传话说,她身体虚弱不便见客,那件事情既然是个误会,她也没放在心上,赔礼就不用了,兰儿一个小孩子,知道错了就好,不用罚了,大冷的天,再病了多让人心疼,大家自家人,何必如此客套等等。并嘱咐了奶娘千万对人要温和,不能让任何人觉得她们对东叔一家有任何的不满。奶娘虽然善良,也在大宅门里过了半辈子,是懂得这些的。她让那家人把礼物都拿回去,另外还送了些她们主仆三人自己制的柿饼、蜜饯,把东叔的家人打发的欢欢喜喜。海伯也要过来给水幽寒赔礼,说都是他照管不周的罪过,照样是奶娘给挡了回去。王家奶奶的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从那天起,欧阳就住到了宅子中院的客房,每天过来给水幽寒诊脉,他自家田地的收租,还有药铺的事情都有心腹的家人照管,只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才会到这里寻他。水幽寒这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好,所以欧阳身边连个小厮也没带,三餐都是小红给他送去,平时衣服浆洗等,也有奶奶和小红照料。
海伯因为王家的事,对水幽寒主仆很是内疚。欧阳又将水幽寒的病情说的无比严重。海伯见欧阳肯这样照顾水幽寒,心里对他更是感激,无事的时候,两人就常在一起喝酒、闲聊。这样欧阳才知道,原来海伯和东叔幼时是一起伺候过王家老太爷的,很有些交情。这次这件事,是王家不对,可他也不好太扫东叔的颜面,只是很对不起水幽寒主仆。好在水幽寒胸怀大度,这样轻轻放过,对自己还有对东叔都是一如既往,他很是感激。
水幽寒听从欧阳的嘱咐,在床上躺了两天,就再也忍不下去。欧阳看她也没什么大碍了,也觉得多活动些,对她有好处,也就同意她下床活动了。
天气一天比一天凉,菜地里早就收拾干净了,只剩下了一些半熟的西瓜,没法子吃了,小红也是勤俭惯了的人,舍不得扔掉,就和水幽寒提到这件事。
水幽寒心中一动,就叫了欧阳来商量。
“欧阳大哥,你可知道有种叫西瓜霜的药,对咽喉肿痛、口舌生疮,很有奇效。”
“西瓜霜,没有听说过。可是与西瓜有关?”欧阳看了看院里摆着的十几个西瓜,“是西瓜加了什么药材制的吗?”
看来现在人们还没有发现西瓜霜的制法。
“大哥店里可有芒硝?这西瓜霜,就是西瓜加了芒硝制成的。大哥平时遇到咽喉肿痛的病人,是不是都会开汤剂给他们吃。”
“是的,小寒所说的西瓜霜,听起来似乎是散剂?”
“是的,欧阳大哥。这个西瓜霜对于缓解这些症状有奇效,而且味道不像汤药那样苦涩,可以将霜粉直接吹入患者口腔,或是将霜制成片剂,让病人含服。既可以治病,又能免去病人吃药的痛苦,最适合小孩子和那些富贵之人了。”
“听起来似乎不错,小寒你知道具体的制法。”
“是啊,否则也不跟大哥提这个了。你看,现在我这就有现成的可以制药的西瓜,我把制法详细的告诉大哥,大哥就拿这些西瓜先制出些来。如果觉得好用,以后咱们可以多制些。”
随即水幽寒就将西瓜霜的制法,一一说给欧阳听,就是选皮厚未熟的青皮西瓜,挖开盖,去掉瓜瓤,加入芒硝,填满西瓜后,再将瓜皮盖盖好,放在阴凉通风的地方,等瓜皮外渐渐析出白霜,收取这些白霜就是西瓜霜。水幽寒还提议,一部分西瓜霜可以加入些冰片、贝母、焦糖等物制成药片,便于含服,既可以润喉,也可治病。
欧阳听了,细细推敲西瓜和芒硝的药性,觉得药理方面来讲可行,又有些疑问。
“小寒,你这个方子是怎么得的?可有人用过?”
方子啊好像很多人都知道吧,她姥姥姥爷家里每年秋天都要做一些,至于有没有人用过,估计当时全国人民大多数都用过,绝对的安全有效。但是水幽寒不能这么说。
“这个不过是个土方子,我是来这里的路上,听见有人说的。看来是并没有推广开来。大哥如果觉得不放心,等西瓜霜做出来,咱们自己先试试,如果觉得好了,明年就大量的做出来,卖到各大药铺去。一来多些收入,二来也帮助病人解除病痛。”
欧阳对于这方子的来历,虽然有些将信将疑,但是确实很多地方都有些土方子,虽然不见得人人知道,但是非常有效。也就将疑惑放下,从自家药铺取了芒硝来,按照水幽寒所说,将十几个西瓜做好,挂了起来。
小红也在忙,王家庄靠山而居,秋收的时候,村里那些不能下地干活的小孩子还有妇女,都会到山里去采蘑菇。水幽寒就打发了奶娘过去和她们说,让她们将蘑菇长的最密集的地方,连蘑菇带土,都铲下来,水幽寒会出钱收购。因为水幽寒她们经常向村里人买些鸡鸭,那些小孩子抓到鱼也会卖给她们,换些零花钱。水幽寒给钱一向大度,比她们送到镇上去卖还能多得些钱。村里人只远远见过水幽寒在菜地里干活,奶娘和小红姑娘都是十分和气的,彭娘子被赶出来,她们还送补汤,送吃的,知道这都是良善的人家,也愿意帮她们。
这样水幽寒就收了几十个矮木箱的蘑菇培植土。她当初请木匠做了一百个这样的木箱,就是打算一半养蘑菇,一半要栽种豌豆苗,留着冬天能卖个好价钱,好改善生活,养小宝宝。
小红已经将矮厦整理好,把这些弄好的木箱子都搬了进去,只等着过些时候开始培养。也就是多烧柴火,保持矮厦内的温度,还有多洒水,保持湿度。蘑菇生长就不需要阳光,豌豆苗,养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吃,也不必要日光照射的。
日子过的很是平静,东叔那一家,再也没来打扰过。奶娘一边庆幸不用去应付她们,一边又愤愤不平,做了那么过份的事情,她们竟然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真是不知羞耻。
水幽寒的肚子更大了些,肚子里的小家伙经常伸手踢腿,提醒他娘亲他的存在。奶娘早早地就将水幽寒生产所需的东西都悄悄的预备好了,就等着小家伙在她娘肚子里待够了,瓜熟蒂落的那天了。

 

 

第十八章 生子

农历十一月初五,水幽寒的屋子里早已烧了火炕。因为她产期将近,奶娘干脆就和小红一起,都搬到了她的外间来住,便于晚上照应。
水幽寒中午吃了一碗白米饭,一小碟盐焗鸡,还吃了几块粉蒸排骨,一些土豆丝、醋溜白菜,还有一碗鲫鱼豆腐汤。就和往常一样,穿了厚厚的皮袄,由奶娘在旁边护着,到园子里去走一走。
前两天下了今年冬天一来的第一场雪,雪下的不大,只有薄薄的一层。为了避免水幽寒散步会滑倒,奶娘和小红已经把她平时散步的路线上的雪都清扫的干干净净了,这样还不放心,她们还轮班陪在水幽寒身边,还强迫水幽寒缩短了散步的路程。
虽然还未进数九,但是天气已经非常冷了。水幽寒跺跺自己的脚,对现在脚上这双靴子很满意。这是前些天,专门买的上好的羊皮,按照她前世穿过的某知名皮毛一体靴子的样式,给自己,奶娘、小红、海伯各做了一双。当然不会忘了欧阳那一份,而且还加了倍,给他做了两双。
可惜的是,现在这个年代做不了防滑牛津底,就按奶娘的法子,纳了千层底的鞋底子。效果也还不错,穿在脚上真的是暖暖的,绝不比号称澳洲最好的羊皮差。
每张羊皮只能做一双鞋,当然会有些边角料下来,水幽寒不想浪费,都拼起来,又做了几双软底拖鞋,不方便出外散步的时候,就在屋子里,只穿了拖鞋来来回回走上那么几圈。
散步归来,水幽寒又去矮厦,看了看蘑菇和豌豆苗的长势。多亏了小红,一溜火炕火烧的足,水也浇的足,蘑菇和豌豆苗长的都很好,再过几天就可以卖上第一茬了。水幽寒已经和欧阳商量过,镇上只有一家大些的酒楼,其它富户也不多,这些蘑菇和豌豆苗还是要卖到济水城去才行。水幽寒她们不方便,欧阳打算让自家的管事去帮她们到城里卖菜。水幽寒这时才知道,原来欧阳在济水城也有产业,或者更应该说他家的主要产业在济水城,除了一幢大宅之外,还有很有名的济生堂药铺和几个杂货铺子。镇上这边是他母亲留给他的,有宅子,药铺,还有田地。
刚从矮厦出来,小红领着欧阳来给水幽寒诊脉。一切都好,估计再有大约十天才是产期。诊完脉,欧阳照例在水幽寒屋里吃茶、闲聊。
“欧阳大哥,你看我们这个法子还好吧,再过几天,咱们就能吃上新鲜的蘑菇和豌豆苗了。”
“恩,确实不错。一开始,你给我看那个暖房,我还不相信真的会种出菜来,现在我是不得不信了。难为你怎么想出这个法子。”
“不过是敢想敢做罢了。开始也并不肯定能种的出来,只是拿这些来试一试,没想到竟然成了。是我们运气好。”
“你啊,总是有些奇思妙想。那个西瓜霜,我试过了,果然很好用。照你说的,一部分做成散剂,另一部分做成了药片。我留了些给你,其它的,都拿到我的药铺去了。半个月前,济水城一个富商的儿子,得了喉痈,小孩子太小,又娇养的利害,怎么都不肯吃药,病越拖越严重。我家铺子的坐堂大夫知道了,就亲自登门,把这西瓜霜含片送了过去,让那小公子含服。那个小公子,喜欢含片的味道,竟然像糖块一样,用了之后,果然有效。这下子传扬开来,都知道我这药铺有这样的好东西,买的人可多了。”
“那要恭喜欧阳大哥了。”
“该是同喜,”说着,从袋里拿出一包银子,“这是卖药的钱,还有些,等卖完了,一起拿给你。”
水幽寒看那包银子,足有一百多两,忙推辞:“大哥这是做什么,这药材是大哥出的,药也是大哥做出来的,我不过是说了个方子,也是大哥自己验证出来可用的。药钱,自然应该大哥收起来,不用给我。”
“那怎么行,”欧阳正色道,“方子是小寒你的,西瓜也是小寒你出的,我不过是出了些力,怎么能拿银子,小寒你能把方子拿出来,已经做了件大好事,这钱自然该是你收着。”
水幽寒低头想了想,对欧阳说,“大哥你看这样好不好,现在这个西瓜霜很受欢迎,大哥不如以后就专门拨些人手来做这个,冠上大哥药铺的招牌,以后就是大哥家的成药。大哥不肯让我吃亏,那能不能让我拿这个方子入股,以后卖西瓜霜的利钱,大哥分我两成。十年为期,十年后方子就完全归大哥所有,不必再付我任何利钱。”
欧阳听水幽寒这样说,沉思片刻:“小寒,这样也可以。不过你只要两成利,还是太吃亏,我再给你加上…”
水幽寒抬手打断他的话:“大哥,你待我以诚,我也不能欺瞒大哥。这个方子,实在算不得有多玄妙,很容易被人仿制。大哥若想长久不被人抄袭,就要花大力气保密配方,而且要让更多的人,全大周的人,甚至其它国家的人都认济生堂出的这个西瓜霜,也需要大量人力财力。以后也许还要改进配方,更不要提平日经营的开销。我开口要两成,十年,也许还要的多了,实在是我并不知道大哥这些成本要花费多少钱。大哥应该和属下的掌柜先好好核算,如果不妥,再减掉些也无妨。”
“不必再核算了,就按小寒你说的办吧。”欧阳拍了板。
“大哥,以你待我们的恩情,一个方子罢了,我本不该与大哥分利的,只是,我有这一家子人要养活,大哥你不怪我吧。”水幽寒幽幽地说。
“怎么会,小寒你对此事能如此爽快,不忸怩,反倒让大哥高兴。我明天就让人写了契约书来,我们签字画押,这件事就定下来了,以后小寒只管按季度分红利就是。”
水幽寒欣喜万分,以后十年无需侯府的接济,自己这一家人也能起码做到衣食无忧。欧阳振衣,真的可以称的上是君子,不携恩图报,做事一板一眼,诚实可信。
“这些钱,小寒你还是先收起来吧,留作急用。”
“好吧,这些钱,就在我的红利中扣除好了。”水幽寒也不和欧阳客气了,只怕她很快就需要用钱了。
水幽寒把钱交给奶娘叫她放起来。水幽寒和欧阳这一番谈话,奶娘都在旁边听的很清楚,看着自家姑娘就这样赚到了一笔钱,而且是以后十年都有稳定收入,又是高兴,又是惊诧,已经愣在一边了。听水幽寒叫她,才醒过神来,把钱收了起来。
水幽寒这时又想起一件事来,就和欧阳商量:“大哥,你估计我这蘑菇和豌豆苗,能不能卖的好?”
欧阳点了点头,这些东西在小地方只怕没什么人有能力买,但是到了富庶的大城镇,那一定很受欢迎,那些大酒楼,官宦,富户,都会争相购买。“这个小寒你就放心吧,只怕你那些还不够卖的。我家的管事,对济水城非常熟悉,已经和几家酒楼讲好了,过两天就来这里把菜送走。你就等着赚上一笔吧。”
“那自然是好。我在想,如果能有很多人买,那以后我就把这个法子传给这王家村的乡亲,也让他们能多赚点钱。靠着田里那点出产,他们的日子过的还是紧紧巴巴的。”
欧阳看了看水幽寒,好半天没挪开眼。
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翻了个跟头,水幽寒痛的唉呦一声,忍不住笑:“这淘气的小家伙,一定是听到有钱赚,以后不愁养活他,他这是高兴了,直翻跟头那。”
欧阳和奶娘都忍不住跟着笑。
“孩子精神头足,是好事。我看那,一定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公子。”奶娘很肯定。
水幽寒笑了一会,就再也笑不出来了。这次的疼不同以往,一下子就过去了,这次,是一阵接着一阵,水幽寒扶着肚子,汗都下来了。
欧阳和奶娘都看出她的异样,奶娘惊呼:“这不会是要生了吧?”
两人赶紧将水幽寒扶到里屋的火炕上,欧阳为水幽寒诊脉,点了点头,说只怕是要生了。两人又帮水幽寒检查了一下,确定是要生了,不过产道还未开,估计要等到夜里,才能生下来。
水幽寒两世为人,但她可没生过孩子。她以为自己现在疼成这样,还不得马上就要生,可听欧阳和奶娘所说,她这才开始阵痛,还得有几个时辰才能生。让水幽寒节省体力,忍着点疼。
水幽寒点头答应,现在只有谨听医嘱,勇敢面对了。把吃奶的劲都攒起来,就等大夫一声令下,开始生娃娃。
奶娘和欧阳在一边商量,水幽寒晚上生产,不能惊动了海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让海伯早点睡,睡的香。
水幽寒听了,担心地望着欧阳,欧阳明白她的意思,让她放心。
“这个我已经想过了,晚上是最好不过了,这几个月,海伯一直在喝我给他调制的药酒。天气冷了,海伯每天晚上会多喝几杯。我今天会在他的酒里加些催眠的药物,放心,不会对海伯有任何害处的。”
水幽寒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奶娘叫小红去做晚饭,自己陪在水幽寒身边,欧阳去找海伯。
晚饭时,水幽寒尽管痛的没什么胃口,还是逼着自己吃下一碗米饭,半只参芪炖鸡。夜色降临,小红去门口接了欧阳过来,欧阳放下药箱,对她们点点头,表示一切都已经打点好。热水、剪刀,白布等也都准备齐了。
当夜刮起了西北风,乌云将月亮完全遮住。寅时三刻,一声响亮的儿啼从山脚下大宅的后院一间亮着灯的屋里响起,灯影下,可以看到三个人影晃动,其中一个抱了个小包裹,似乎是抱着天下最珍贵的珍宝。

 

 

第十九章 瞒天过海

十一月初六早上,海伯早上起来,发现天已经放亮。想起昨天傍晚和欧阳大夫喝酒谈天,很是快意,喝的多了些,都忘记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了。欧阳大夫的药酒,他喝了这几个月,原来的旧伤已经很少再折磨他了。那些在战场上厮杀,跟着侯爷出生入死的日子。后来又跟着侯爷凯旋回京,本来可以得个一官半职,可是他的伤有些不便,为人又太过耿直,为官未必是福,就留在了侯府,给大少爷做护卫。那时候大少爷才五六岁,二少爷更是刚会说话。这一转眼,都这么多年了,两位少爷也都娶了妻。唉,人老了,就越发怀旧起来。
海伯穿上衣服,去院中打水,准备洗漱。对面欧阳先生的屋子里还没动静,想来也是喝了不少,还没起来吧。
海伯拿了水桶,刚出屋门,听得大门哐当一声,抬眼看时,却是欧阳大夫进了门,这么早出去了,竟然没着外衫?噢,外衫在他怀里抱着,不对,是他拿外衫裹了个小包袱抱在怀里。
欧阳振衣快步走过海伯身边,没有停留,而是奔了内宅,这是怎么回事,欧阳大夫做事一向沉稳,很守礼数,每次进出内宅都有小红或者奶娘陪着。看他脸上的表情,难道是出了什么事?那个小包袱是什么,看他抱得如此仔细,应该不是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