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脑子里回旋起这两个简单的字形。
回到那个我从小生活的魔法世界,回到那些与我有共同爱好的同学身边,回到我过去十九年来也早已习惯的生活中?
我心动了。
可是,那里的空气里没有这个世界这个空间的古老,那里的阳光没有这个世界这个空间的炙烫,那里的水没有尼罗河特有的湛蓝碧青。
更重要的是,那里没有那个人的存在,埃及第十九王朝的第三位法老,伟大的光明之子,拉美西斯二世。
既来之,则安之。
那份躁动,是来源于什么,我必须得弄明白。
就算要离开,我也要明明白白地离开,也要带走更多关于那个人的记忆,更多的记忆。
更何况,丢下瑾一个人在这个陌生古老的世界,我做不出来。

挣脱开卡格拉的手,我避重就轻,“谢谢你送我回到埃及,卡格拉,我不能把瑾一个人留在这里。”
卡格拉的手在半空中僵了僵,随后才有些尴尬地抽回。
他深沉的目光看进我的双眼,心里一慌,我急忙躲开他探索的视线。
“白忙活一场。”自嘲般的笑笑,卡格拉说完又念了咒语,试图解除拉美西斯弄在我身上的封印。
令我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卡格拉的魔法竟然被弹了开!
拉美西斯的封印,竟然,连我们吟风的准神主也无法解除?
我与卡格拉面面相觑,一时竟没法说出任何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不留下痕迹的娃们,拉拉会不喜欢你们的哦

 


新月浩瀚

望着卡格拉离去的背影,还真是有一丝不舍。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见了面没多久就又再度分离,多多少少会不自在。
晚风凄凉,夜幕下的底比斯寂静得空灵,只有尼罗河的水纹还在丝丝荡漾。

脚下踩着底比斯王宫里某一个宫殿的屋顶,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卡格拉,把我带回埃及你就已经够仁至义尽了,为什么还非得要把我朝底比斯的王宫里送呢?还是送到屋顶上,也不把我放回地面才走……可真是……
夜风刮得我脸上生疼,□着双足站在高高的屋顶上,我很想冷静,但是,可能吗?
朝下一看,我的心凉了半截,额,这么高,难不成那家伙指望毫无魔法的我能有勇气往下面视死如归地潇洒一跳?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无力,刚才对卡格拉的依依不舍全部被咬牙切齿替代,这个神主,真是和我犯冲。
现在的景象很有诗情画意:漆黑神秘的古埃及夜空下,壮丽雄伟的底比斯王宫屋顶上,站着一个黑发飞飞扬扬的少女,浩瀚新月的柔光荡漾在她的身上,一切是那么静谧安详。
只可惜我现在没心情欣赏,因为,那个被冻得哆嗦的少女就是我本人。
就在这时,耳畔响起了一个略浊的嗓音,沙哑低沉,就像古埃及的葡萄酒,醇厚得令人甘愿为之沉醉。
“原来我底比斯王宫的屋顶有这么好的月色,泱小姐好雅兴。”
没有回头,根本就不需要回头,这个声音,终其一生,我也绝不会轻易将其忘记,太过清晰了。
见到心里最想见到的人,却是在这样一番境况下,真不知我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身体快大脑一步,我已经转过了身子,看见了他,这个永远都像神邸一样的存在——拉美西斯二世。
月色下的他,拥有平日里没有的神采。
法老王的五官并不是极其精致的,甚至还有一些凌厉。所以平日里的他总是拥有令人不敢逼视的威严容光。现在,月光那样温柔,洒在这个光明之子伟岸的身躯以及俊美的面庞上,竟让他也蓦然变得柔婉了起来。
刀削一般的轮廓被月光镶上了一层浅浅的银色水雾,犀利的眼眸中映下了水般的月华,少了一分戾气,平添一抹温和。
“这么,这么巧。”
见到他,我的大脑完全处于最混乱的状态,嘴里说出的内容往往都是最离奇的。
“巧?”拉美西斯仿佛没有料到我会来这么一句,愕然了两秒,天生就微微上扬的唇角牵起一个完美的弧度。
他不说话,貌似也没有要走过来逮我的意思,只是就那样定定的站在那里,也不说话,就只是看着我。
“你,”我往他的方向挪动一小步,盯着他的眼,想要说些什么。
“为什么要封印我的灵力?”
那由这个话题开始吧。首先,开门见山,扔出我内心深处的最大疑惑。
“不为什么。”法老淡然地回答我,身躯立得就像一尊雕像。
拧起眉头,这算什么理由?
“什么是不为什么?”奇怪,难道我对人类的语言理解依然有问题?
“哼。”回答我的是人拉美西斯用鼻子发出的一个音。
……原来是不想回答啊,摸摸鼻头,我识趣地没再继续追问,换了个问题。
“法老陛下,”我咳了下,“您,没有为难瑾吧。”
打听瑾的事情是我一直都非常想做的事,从来闯祸惹麻烦的都是我,我可不希望因为自己连累了最护着我的瑾,否则我只怕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包庇埃及第一公主下令缉拿的通缉犯,这个罪名要是给她扣下来,就绝对不是瑾?赫弥尔能承担得起的。”
法老的语气有些清寒,听得我心里毛毛的,这算什么?威胁我吗?
不过,他既然这样说,也就代表着瑾暂时是安全的,是这样的吧。
“额。”我想了一下,又说,“这里的人,我是说所有国家的人,都有擅长高级魔法的吗?”
拉美西斯很出乎我意料之外地回答了我,“不一定每个国家都有,不过一些基本魔法,倒是很多国家的神官祭司以及先知都会。”
也包括国王吗,我又生出一丝困惑,拉美西斯从很小的时候就在法老学校上课,这件事儿众所周知,但是,我可从来没听说过法老学校有专门教授魔法的课程啊。
“还有一件事。”我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决定问出心底的疑惑,“为什么,我看见你,会紧张?”
他的眼瞳闪过一抹奇异的光彩,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变恢复正常。“我有权力不回答你的问题。”
失落感袭击了我,好可惜呢,这个问题,缠了我很久了……为什么?这究竟是什么奇怪的感觉?不懂。
定定地凝视着眼前这个被称作光明之子的男人,我又一次迷茫了。
“说完了?”他平静地注视着我。
“最后一个问题,”我顺顺头发,有些纳闷道——
“为什么会愿意听我说这些话?”
法老点点高贵的头颅,“我也正要告诉你。”
“恩?”
“你以后就没有说话的机会了。”他的语气是万年不变的平静。
“?”什么意思……
“这是给你最后的说话的机会。”
话音一落,我就看见他举起了右手,一缕金光凭空窜起,法老的嘴唇开合了几下,我只觉眼前一阵恍恍惚惚,一切便已经结束了。
“喵?”
大惊失色,看着比我高大了几百倍几千倍的拉美西斯,心中慌乱不已,隐约觉得有什么事就要发生了。
“喵喵!喵喵!喵呜……”
胡乱地叫嚷着,原本对他已经减轻了的恐惧心理再次复苏,瞪大了眸子,惊恐地仰望着法老,这个带给我奇怪心情的人。
似乎非常满意我小猫样子,法老王迈着轻缓的步子,朝我走来。
哀叫一声,我急忙朝后方闪去。“喵呜——”
后颈的毛又是一紧,我被凌空提了起来,一双冰冷的大手安抚地拍拍我小小的猫脑袋。
“我想,”拉美西斯清雅的声线又一次蛊惑了我的神经。“我需要一只宠物。”
被他抱进了华丽奢侈的法老寝宫,他将我随意地朝地上一扔,就翻身倒在了大床上。
“噗通”一声被摔在地毯上,我全身上下都有了一丝疼痛。
可恶——你跟柔柔软软的大床上躺着,我在硬硬帮帮的地毯上蜷着,太不公平。
恼怒使智力为零,我做出了一个疯狂的举动……
一个矫捷地飞跃——我在枕头上轻盈地落下。
拉美西斯的睡容近在咫尺,安详得不真实。
静静地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猫眼晶亮的闪着幽光,我眨也不眨地看着拉美西斯紧闭着的眼,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部下方投下淡淡的阴影。
我……好像又有那种感觉了……心跳,有点时常。
就在我再次被他的美色迷惑时,那双紧闭着的眼眸猛地就睁开了。
“或许,”他淡淡地开口,“那是‘爱’。”
反应了良久,我才明白他在说什么,随后却更加震惊。
这,是爱?
时间走得那样慢,我们俩就保持着同样的姿态,默默地对视着。
直至夜尽天明。

 

 

血浴

耀眼的旭日升起在古埃及的地平线上。
天,透出了亮光。
我用毛茸茸的尾巴蜷着身体,盘坐在高高的青铜灯饰上,慵懒的半眯着双眼,呆呆地看着窗外。金色的阳光下,尼罗河面上泛着点点流光,河面上有许多渔船,船上站着几个粗犷的埃及渔夫,手中拿着渔网,专注地盯着脚下的尼罗河,观察鱼儿的动静。
河畔上盈满了欢声笑语,好几个身穿“努格拉”的埃及女人蹲在那里,脸上的汗珠在天空下被镶上了一层晶亮的边。
清一色的黑发,打着小卷,长短不一。她们的身旁都同样放置着木板编成的盆子,里面装满了衣物,女子们卷高了裙摆,脱下了拖鞋,赤着脚清洗着衣物。
应该是王宫里的侍女吧,我这样猜测。
时间差不多了,我撑起身子,看着外面大亮的天色,从灯饰上扑腾起爪子一跃而下,虽然现在的我已经沦为埃及法老的家养猫,但是完全不反抗也着实不是我的性格。
至少,瑾必须得知道那个家伙的万恶罪行,才好让她想办法救我,你说是不是。
每天的这个时辰,瑾都应该已经到议事厅了。
我四肢快速地前后交替,穿过了长长的寝宫走廊跑进了一个看起来像是个小花园的地方。
园子的中央是一个水池,引入的是尼罗河的活水,粉白或雪白的莲花风姿卓越地盛开着,美得令人移不开眼。
莲花,是埃及之美的象征,尼罗河所有美好的载体。
耳畔的水流声激荡着我的思绪,我望着这个不大不小的花园,再一次彷徨了。
议事厅在哪个位置啊?
默汗,只想着要找瑾,却把自己压根儿就对底比斯王宫半点都不熟的严重问题忽略了。
我伸出爪子用舌头舔舔,再抹抹脸,我抬起前腿,又迟疑地放下。“喵……”
左边?我的猫脑袋向左转过去。
右边?又把脑袋扭到了右方。
还是……我的眼睛定格在了正前方的一个黑黑的通道里,前面?“喵呜?”
也许,猫咪们天生就对黑暗有一种说不清的好感,至少,吟风的猫猫们都这样。
于是,顺着一种猫的直觉,我的双眼紧紧地定在那方黑暗,舒展了□体,撒开猫蹄子朝着那边便奔了开来。
嗯,怎么找都不能往回走啊,那也太有损面子了不是。
好吧,吟风的猫祖先们啊,我就先相信你们给我们猫族留下的第六感吧。
希望今天福星高照,不要又出什么跑调的插曲才好。

现实的人生总是残酷的。
眼前的事实再次验证了那个亘古不变的黄金定律——泱?赫弥尔永远都是那个被神主欺骗的孩子。
我想哭了。祖先,我再也不相信你们了……
话说那时我甩开蹄子一跑吧,就进了那个黑黑的地方,我这一进那个黑黑的地方吧,就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就听“咔”的一声,地上开了一个大窟窿,接着就是某只小猫连滚带翻地顺着一阶梯之类的玩意儿下到了一个更加黑暗的地儿。
两眼还在冒着小星星,“喵呜~”我哀叫着从地上四肢齐用地站了起来。
额,终于,我又傻了。
眼前的这番景象让某呆猫深深地被雷到了,外加严重地恶心了。
为什么,为什么,在这个阳光最为明媚的尼罗河畔之国,在这个住着光明之子的底比斯王宫里,怎么会……
怎么会——
有这样一番恐怖的场景!
目光所见,那是一个硕大的水池,边儿上还有台阶模样的供人行走的东西,池子里此刻正腾腾地往外冒着热气——看外观应该是浴池之类的槽。
四周是黑漆漆的一片,唯有浴池上空还亮着一盏昏暗的灯。灯饰的模样是一只蛇,盘在墙壁上吐着猩红的信子,双目似乎还露着凶光,而那点微亮就是从它嘴里发出来的。
也许这并不算什么,猫还能怕黑吗?
然而,那令我浑身的白色皮毛都为之竖起的源泉,是那圆形的硕大的浴池,里面盛装的液体。
不是普通的埃及贵族常见的花瓣跑热水。
而是——而是——
我的猫眸子睁得圆鼓鼓,简直是目眦欲裂——红色的,散发着浓烈腥味的,鲜血。
在今天以前,我只怕永远也想见不出那样一个画面……一个大得可以装下几十人的浴池,里面满满地盛放了暗红色的鲜血,甚至还在向上方冒着热气……显示着那些血,都是新鲜的,都是刚从活物身上放出来的。
如果不是眼前的景象早已使我全身虚软,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是如此的清晰,我甚至会……觉得这简直就是一只猫可怕的噩梦。
望着那些红色的血液,我甚至有些恐惧去猜测那会是什么动物……或者,动物之外的血。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临近了。
糟糕!
我小小的敏捷的身体迅速地窜到了一旁,躲在了一根雕着楔形文字以及人物图画的圆形巨柱后面。
“公主,您沐浴用的圣水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嗯。”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飘进了我的耳朵。
黑暗中那些人影的脸都无法看清。
我紧紧地看着那几个人影,心中却是有了一丝疑惑。
由于法老的选妃大典,底比斯王宫近来住进了许多的异国公主,就是不知是哪一位。
我心中的疑惑很快就被打消了,因为,因为那个人影出现在了那微弱的灯光下!
——娣弗拉?
惊讶地张大了猫嘴,我看见了那个一直没什么好印象的埃及公主。
娣弗拉纯真稚气的脸庞现今在灯光下显得异常诡异,她穿着一袭轻薄的纱衣,在两个侍女的搀扶下缓缓顺着台阶进到了浴池中央,池子里的液体刚好浸没到她的腰部以上。
一袭轻纱被鲜红的血色沾湿,那两个侍女手里拿着个放大版的勺子,盛起那些鲜红,往她的全身淋去。
血液顺着肩膀,蜿蜒留下,娣弗拉,那个大埃及的第一公主,那个光明之子最为疼爱的妹妹,就那样,浑身是血的站在血池中,微闭着双目,一副享受的姿态。
我的胃翻滚了起来,更加往柱子里侧缩了缩,太恐怖了,太狰狞了,太恶心了!
心里原本对娣弗拉的感觉也就是厌恶,现在,情绪又多了一种,那就是恐惧,不似拉美西斯带给我的心理震慑,这位公主只让我觉得残忍而血腥。
这位公主,莫不成就是人类后时代才兴起的一种称谓--心理变态?
一股恶寒油然而生了。
就在这时,那几个恐怖事件的制造者又开口说话了。
“那些女人的尸体处理好了吗?”
“公主放心,按照您的吩咐,已经丢到尼罗河喂了鳄鱼了。”
“嗯,”娣弗拉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下一次的血浴,还是老规矩,四十个纯洁的少女,一个都不能少。你们去通知修奇神官,让他也帮忙着准备。”
“是,公主。”

我懵了,那些血,竟然还真是……人的血,而且还是四十个纯真少女的血?
万分震惊的我哆嗦着咬紧前爪的毛,疯狂压抑着尖叫的冲动,同时心中更是震惊不小……娣芙雅,她刚才说了谁的名字?
——修奇。

作者有话要说:祝愿您每天都有好心情。

 


饿食记


纠结,永远都是所有离奇事件的最终宿命。
我闷闷地趴在地毯上,想着几天前看见的一幕,不觉更加地深刻体会了这句话的含义。
娣弗拉,血浴,少女,修奇……
修奇为什么会跟娣弗拉这个变态孩子有交集?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思索着,我尖尖的耳朵听见了那经过几天的相处已经极为熟悉的脚步声。抬头朝门口的方向看去,年轻的法老步履稳健沉着地走了进来。
我立马精神分外良好地地毯上爬了起来,讨好道,“喵喵~”
虽然骨气和尊严都是很重要的东西,但是,如果没了小命,我要这些东西来有鸟用啊。
拉美西斯没有搭理我,自顾自地走到了座椅前坐了下来。他的发梢还有一些湿漉漉的水迹,身上穿着薄纱短裤,应该是刚刚沐浴完毕。
沐浴?我的心咯噔一下——他不会也用人的鲜血来沐浴吧!俗话说嘛,有其兄必有其妹,那倒着说也没准儿能成立呢?
想到这里,我怀抱着一颗对知识探求不倦的赤子之心,慢慢小跑到他的跟前儿。
为了验证那句话是否可以逆用,我鼓起最大的勇气,俩后腿卯足了劲儿一蹬,跃上了他的桌案。
法老终于对我的举动有了一点反应,他随意地瞄了我一眼,“干什么?”
“喵喵~”我冲他撒娇,学着那些讨厌的大狗,摆着毛茸茸的尾巴甜甜地叫着,声音腻歪得连我自个儿都有些受不了。
“……”拉美西斯默了,再也不愿多看我一眼似的,继续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
还好,他身上没有什么血腥味。我满意地点点头。
我伸长了脖子,发现他手里拿着的是一张奇怪的东西,着才想起来以前瑾为了我到古埃及来不至于变成文盲或者乡巴佬,告诉我的一些知识。
莎草纸是为古埃及人广泛采用的书写介质,它用当时盛产于尼罗河三角洲的纸莎草的茎制成。
那么,我的眼睛转了转,他手上拿着的就是莎草纸咯?写得什么呀?
我想看清纸上的内容,朝着拉美西斯更加走进了些。
“吧嗒”一声,脚掌上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我低下头,立刻汗颜。
只见桌上的一张写满了楔形文字的一张貌似是公文的莎草纸上,印上了两个小小的梅花——额,咳咳,我脏脏的脚印。
我的嘴角抽搐了,赶紧把爪子挪到一边,然后若无其事地做出一副在仔细看天花板的样子。
希望拉美西斯那厮没有发现才好。
“……”法老动了动身子,将手里的莎草纸放了下来,继而就准备拿起那张印了两朵小梅花儿的公文。
我一惊,赶紧从桌案上飞快地跳下,趴到地板上蜷缩成一团,脑袋深深地埋进尾巴里。
紧闭着双眼,开始自我催眠——我刚才绝对是在睡觉,我绝对没有弄脏法老的文件,我刚才绝对是在睡觉,我绝对没有……
隐约中,我的思绪开始飞远,渐渐就遁入了梦乡。

依然没有机会见到瑾。
这个发现让我觉得肝胆俱裂,痛不欲生。只知道拉美西斯并没有对她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换句话说,瑾目前的处境很安全,小日子应该还是蛮滋润的。
反观我呢?
我望着窗外开始郁闷。唉,自从被封印起来,我是差点被马盗砍死,被图瑟王子劈死,现在倒好,没死是没死,但光荣无限地变成了什么也干不了的普通猫,每天对着一张万年寒冰刻成的脸,我估摸着自己再过不久就要变神经质了。
“喵呜……”
哀哀地叫了一声,我觉得世界上所有猫里一定找不出第二只命运像我这么坎坷多难的了。
拉美西斯宫殿里的侍女们进来了,我听见开门声,向那十几个姐姐们望过去。
她们进了宫殿,就开始有条不紊地干起了属于自己的事情。
我在他们眼中已经不算稀奇了,刚开始的大惊小怪早就被习以为常所取代。毕竟嘛,我来到这个地头儿也有些日子了,现在整个底比斯王宫的侍女团队都知道了法老养了一只宠物猫。
我无力,这就是八卦的力量。
“喵呜~”
我站在地毯上,可怜兮兮地望着那些走来走去的脚,呜呜,我饿了啦,我要吃饭!
一阵风吹过,大家完全无视了我
“喵呜喵呜——喵喵……”我锲而不舍,继续加大音量喵喵叫着。并且围在那些侍女周围转起了圈圈,企图引起她们对我的注意。
“哎呀,猫猫好像饿了呢。”
皇天不负苦心猫,一个年级较长的侍女发现了渺小的我,她蹲□将我抱了起来,放在怀里揣着。
“那拉侍女长,陛下吩咐今天不能给小猫喂食的。”一个年轻的小侍女跑了过来,神色严肃地说了句。
什么什么?“喵?”我惊讶,从娜拉的怀里抬起了头,不给我喂食?陛下吩咐的?
“为什么啊?”
其他的小侍女闻言也兴冲冲地围了过来,盯着那个小侍女,一个个的脸上溢满了好奇的光辉。
“嗯……”小侍女扣扣脑袋,“我也不知道呢……总之陛下特意吩咐过,今天一天,都不能给小猫喂食就是了。”
那个可恶又卑鄙又无耻的法老——拉美西斯!他,他他他,竟然给我玩阴的?
我气结,可怜巴巴地望着她们,心中冒起小小的希望泡泡……
“既然如此,大家干活吧。”那拉坚定的点点头,将我放到了地上,驱散了围在一起的小侍女,转身头也不回地把我丢下了。
“啵——”
可怜的泡泡被毅然决然地戳破了……
“喵……”
我凄凉了。

是夜。
拉美西斯依旧坐在那里批阅着公文,我气呼呼地背着身子睡在地毯上,怎么都觉得他在偷笑。
饿死本姑奶奶了,你笑个鬼啊笑。

 

 


蔓克塞罗的花粉

日子该怎么过还是得怎么过,不管发生了多少事。
我照样在法老的寝宫里每天晒晒太阳发发呆。
因为不能开口说话,我的生活过得很沮丧,血浴事件在我心中残留下来的阴影也逐渐淡去了。
娣弗拉要洗血浴的事情我并没有想过要告诉拉美西斯,原因很简单,一来没准儿人拉美西斯是知道的,二来就算他不知道,对方是自个儿的亲妹子,我可不认为他会真的就把娣弗拉怎么怎么样,三来,我并不觉得他能像吟风的人一样听懂我的猫语,乖乖,我的猫语那可是吟风的特产,别说拉美西斯了,就连埃及的猫都是听不懂的,除非那猫有咱吟风的优良基因。
王家,有太多不为人知的阴暗面,即使圣神如吟风者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强盛的埃及帝国呢?
不过,我睁开了眯着的猫眼,娣弗拉的血浴,究竟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呢?这件事情,和修奇又有什么关系呢?虽然不怎么喜欢修奇,但是,我和瑾在古埃及的这段时间里,修奇却是帮了我们不少忙的,尽管有条件。
吟风究竟开出了什么优渥的条件,让堂堂大埃及的第一神官这样帮助我们?而那个所谓的“阳神之子”又究竟在哪里?
苦恼,我挠挠耳朵。
吟风的猫族在几千年前一直是“阳神之子”的守护者,故而也正是因为“阳神之子”的遗失给猫族带来了大祸,猫族看管不力,被神主降了罪,于是从贵族被贬为庶民,就此落没。值得庆幸的是,猫族的后代依旧继承了祖先对“阳神之子”的感应能力,这种能力被一代代地遗传了下来,也正是因为这种特殊的能力,才有了我泱·赫弥尔的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