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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避开他的触碰,目光探究地在那张毫无瑕疵的面容上打量,半晌才道,“封先生,你究竟想说什么?”
“这个世界很公平,任何给予都应该得到同等的回报。”他指尖微动,细微的烟灰从火星尾部落下,淡淡道,“你的命是我给的,你的所有都应该属于我,包括目前以及未来的人生。”
田安安的瞳孔有刹那的收缩,血液里有种压抑的愤怒在流窜,然而理智尚存,迫使她保持了基本的平和与冷静。
安安皱紧眉,呼气吸气好几回,在确定自己一张嘴不是问候他祖宗之后,沉声道:“封先生,我觉得你真的很有必要去看心理医生,回B市就去吧,我们国家对心理健康问题是很重视的。你这病情,估计得尽快。”
这心理问题已经不是变态了……尼玛简直是个神经病好么?
他沉黑的双眸中划过一丝笑意,高大挺拔的身躯前倾,将雪茄在烟灰缸里熄灭,兀自道,“所以你必须尽快习惯我。”
“……”直接无视有关心理健康的那句话了吗……
他神色平静,继续补充了一句:“和我身边的一切。”
“……”凸
一股火气蹭蹭往上窜,田安安气得想打人,拳头一握正要继续和他理论,房门却被人敲响了。她皱眉,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带了“关键时候就有人敲门”的设定,紧接着便听见一个清冷的女声恭谨道,“先生,是我们。”
“进来。”
说完这两个字,封霄不由分说地将田安安重新抱回了腿上。然而这回她却不再乖顺,钢铁一般有力的双臂将她死死压制,她莫名地愤怒,开始竭尽全力地挣扎,拼命地想要挣脱禁锢自己的囚笼。
一个细胳膊细腿的女人,反抗的力量几乎可以忽略。他双臂收紧,喉间溢出醇厚的低笑,低下头,冰冷的呼吸喷在她温热的耳畔,“乖乖的,有好玩儿的东西。”
他嗓音含笑,低沉而悦耳,安安却没由来地寒毛乍立。房门开了,徐梁迪妃和罗文的身影映入视野,只是与最初不同,他们还带回来了另外两个人。
迪妃走在最前头,眉目平和地汇报,“先生,人带回来了。”话音落地,只听砰的一声,两个重物分别被徐梁和罗文扔在了地毯上。两个脸色惨白的白种男人倒在地上微微抽搐,腿部的关节微微变形,显然已经错位了。
“……”我靠……这特么得多大的仇,才能下这么狠的手?
田安安震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她的目光挪移,离开了地上的两个物体,重新看向那三位衣冠楚楚面容姣好的青年男女。
显然,这是他们的作品。也正是这时,田安安终于深刻地体会到了迪妃那位美女的爱好,为什么会是搏击和格斗了。
地上的两个人看上去极为痛苦,周正的五官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微微扭曲,他们艰难地抬了抬头,看向了沙发。田安安被那眼神中的惊恐摄住了,随之,她听见他们颤声地喊出一个英文单词,“先生……”
由于角度问题,那两道充斥着恐惧与绝望的目光仿佛就落在她身上。田安安心头一惊,切身实地体会人的绝望,实在是一件太挑战人心理极限的事。视觉听觉上的感官很快转化成一股压抑,令她反感到极点。
男人微凉的指掌绕过了纤细的脖子,轻轻抚上了安安的面颊,她遍体生寒,冰凉的双手用力抓紧了裙子的下摆。随之,低沉冷漠的嗓音在耳后响起,“允许你们解释。”
“先生,那批货物的运送是我们负责,出现这种失误,我们自责万分……”一个男人趴在地上支支吾吾道。
“失误?”罗文冷笑了一声,马丁靴狠狠踩在那人已经扭曲的关节上,发出咔哒几声脆响,他在男人的痛哼中寒声道,“如果只是失误,为什么会出逃?心虚什么?”
“请饶恕我们,我们的确不是故意的……”
徐梁见状摸了摸下巴,一副很无奈的神情,“看样子骨头挺硬的。”
“是么?”迪妃挑眉,提步上前,俯身将其中一个的左臂以超越人类极限的弧度拧到了后背,声音淡漠,“故意引起我们和布鲁诺一方的冲突,是谁的意思?”
田安安身子一僵,她相信那个男人的手臂肯定是接不回去了。
外头喧哗的人声和挑战她三观的拍卖还在继续,然而似乎都越来越远了,眼前的严刑拷打才真实得让人心惊。徐梁三人显然对这种事已经轻车熟路,他们面无表情地对两个背叛者施加折磨,而从始至终,封霄没有说过一句话。
她的表情从最初的震惊到现在,已经趋近平静了。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反正也是和她非亲非故的人,施以援手是万万不可能的,她可得罪不起这些大爷。再者说,这应该是江湖传闻中的清理门户……只是,为、什、么、要、在、她、面、前?
握草……
田安安觉得十分之无语。
封霄之前那句话果然没有错,他说过,今晚会令她十分难忘,的的确确,这种心理阴影估计一辈子也消散不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她既不想观摩行刑现场,也不想再度刷新三观和下限,思量再三,只好摸出手机打算给陈锐笙发短信。
看这情形,明天想不迟到是不可能了,她忖了忖,正要开始输入文字,一直静默不语的男人却开口了,淡淡道,“这个会场屏蔽了手机信号。”
“……”田安安狐疑地抬起眸子,皱眉,“不对啊,你刚刚都接了电话……”之后的话就没说了,大爷的手机不用想也是手机中的战斗机,她很识趣地关闭了信息栏,然后指头一转,戳开了消消乐。
冰凉的指尖抬起了她的下巴,她目光上移,对上那道暗沉探究的视线,第一次没有任何躲闪。
“气定神闲?不害怕了?”
田安安知道他指的是面前的种种。她呵呵了两声,忍住爆粗口的冲动朝他道,“提前声明一下,封先生,我接下来的这句话是在夸你。自从认识了你,我的下限已经被刷得都要不存在了。”
他勾了勾唇,修长的五指慢条斯理地抚摩着她脖颈和锁骨的位置,嗓音平和,“觉得他们可怜么?”
“可不可怜其实和我关系不大。”她面上十分的镇定,音调平缓,起伏适度,前所未有的淡然,“更何况,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虽然这番话是在装逼,但是真实性还是很高的。田安安打小成长在社会主义的大旗下,秉承的价值观一直是乐观向上精忠报国,然而本质上来还是个普通小市民。和自己的无关的人和事一概漠不关心,被欺负了该忍就忍,有机会了该打击就打击报复。
对待当初的江薇如是,对任何人,都如是。
一时的忍耐都是为了美好的将来,权衡利弊,审时度势,这是目前新生代刚就业的大学生必须学会的生存之道。
脑子里一通琢磨着,封霄的眼中却露出一丝极难得的满意之色,随之对她的回答表示赞许,淡淡地评价:“说得不错。”
“……”难道是因为她说自己也不是好人,于是这位大哥找到了安慰么?
田安安嘴角抽了抽,不等她回话,他却已经先一步开口了,暗沉的目光扫了眼两个奄奄一息的男人,看向徐梁,神色极度平静,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和起伏,“不用问了。”
简短的四个汉字,却已经是最后的宣判。田安安原先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她看见地上两个男人绝望地闭上了双眼。这时,她已经知道这两个可怜叛变了革命的可怜虫,大概会是多惨的结局了。
封霄憎恶谎言,顺理成章,他一定也非常憎恶背叛。
田安安心头稍稍沉了几分,脑子里的念头却丝毫没有因为这个发现而打消,她的双手愈发用力地收握,几秒种后,徐梁和罗文将两个烂泥一般的白种男人弄出了屋子,却并没有交代他们会被如何处置。
安安看了眼这个干净如初的雅间。
珠帘,壁灯,地毯,矮几。
因为没有动用刀具利器,刚刚那么惨绝人寰的情景,甚至连一滴血都没有留下来,干净整洁纤尘不染。她心头觉得很好笑,暗道这群人真是极为尊重他们变态老板的洁癖。
忽然,她的目光看向了放在腰间的那只收。十分的修长漂亮,骨节分明。
田安安想起几十分钟前,就在这个沙发上,这个男人对自己做的事情。瞬间,她白皙的一张小脸红得彻彻底底。
有洁癖还这么……生猛狂野,不拘小节?
封霄察觉到了她目不转睛地观望,微抬眸,调转视线和她对视。安安一怔,紧接着,她看见那只漂亮的右手抬了起来,他幽黯的目光盯着她,嗓音压得有些低,“意犹未尽?”
“……”她神色骤然一僵,赤红着脸蛋和他大眼瞪小眼,那表情仿佛在看一个怪物——好想知道,这个男人开黄腔的下限究竟在哪儿。
短暂的凝视后,他收回了目光,将田安安放开了。得到了自由,她慌不迭地站了起来走动几步,离沙发几米远。
“比起手,我更喜欢用其它地方。”淡淡扔下这句话,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微动,从沙发上站起来,从容优雅地走出了大门。
“……”下限这东西,于泰迪之尊而言,果然只是身外之物:)。
Chapter33 睡觉
雅间里的第三个人很忧伤。迪妃默默扶额,早知道会被这么猝不及防秀一脸,就应该不怕脏不怕累,主动和徐梁罗文一起出去XX的。
在迪妃美人暧昧的注视下,田安安朝她干笑了一下,再一下,整张脸已经烫得能煎鸡蛋了。
会场中的拍卖会还在继续,不断有点爆人沸点的“物品”被送上来,不过安安是看不见了。她跟随着封霄走出了娱乐场大门,坐上黑色商务车直奔机场。
夜越深越迷乱,A城仍旧灯火辉煌,无数的酒吧娱乐场在车窗外一闪而过,却没有断绝。直到罗文将车驱出市中心,驰上了通往机场的高速公路。
一整晚被颠覆了几次三观,安安表示身心俱疲。她有些累,脑袋靠在车窗前看手机,屏幕上的数字显示,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据迪妃说,回B市的飞机将在凌晨三点多起飞,算一算时间,她悲催地发现了一个事实。
如果明天既不能请假也不能翘班,她就连一个小时的睡眠时间都没有,彻夜不眠对战吕贱人,这是一项难度系数很高的任务。不过转念一想,难度系数再高,也比对战泰迪要好,对吕希遥至多是费神,对封霄简直是又伤脑力又耗体力,还容易肾亏……权衡再三,她做出了明智的决定。
明天打死都要去上班。
默默思忖了会儿,她叹了口气,翻到电话簿里的一个名字摁了拨号键。
嘟嘟声很快传来,却好一阵儿电话才接通。随之,听筒里传来一个极不耐烦的男声,显然对方是被从睡梦中吵醒的,含混不清地骂道:“大半夜打电话是犯法的你知道不?”
车厢里本就安静,愈显得这道声音突兀不和谐。靠着后座闭目养神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黑眸静静注视她,隐在昏暗中的英俊面容阴晴不定。
田安安生出一种先掐死自己,再钻进电话掐死陈锐笙的冲动。
然而在她和陈哥决一死战之前,安抚泰迪的工作还是必须得做的。忖度着,安安朝身边儿那位一言不发的男人挤出了个微笑,怀揣着十万分的敬意,指着手机说:“请问,我……可以打个电话么?”
封霄没吱声,不置可否。
……嗯,应该是默许。安安自动把他的眼神解读了一下,这才将手机重新贴向耳朵,要开口之前想起了什么,又望向封霄说,“封先生,我可以稍微大声一点么?”
“可以。”他重新合上了眸子。
得到了允许,田安安打电话的底气足了很多。另一头陈锐笙还在很不耐烦地催促,骂道:“大半夜打过来又不说话,你丫儿是不是有病?再不说话老子挂了!”
“唉唉哎别别,”她赶忙道,“陈哥别激动,是我啊。”
那头的人沉默了下,紧接着一阵更加惊天动地的吼声震耳欲聋:“老子当然知道是你!除了你个死温桑谁会这么晚了扰人清梦!有屁就给老子放!”
这番话落地,田安安有些悲伤地举目四顾,只见除了她身边的那位外,车里的其它三个人都抽了抽嘴角。
被gay蜜丝毫不给面子地痛斥了一顿,安安内心是愤怒的,一连串反击的脏话几乎到了嘴边,险些冲口而出。然而好在她没有冲动,在努力平复了下情绪后,这些词汇都化作了言简意赅,字正腔圆的一句话,“我正和封先生在一起呢。”
电话那头霎时间鸦雀无声。
田安安的嘴角微微上翘,形成一个漂亮又优雅的弧线。
几秒种后,陈锐笙的声音重新传来了,这回的态度与之前相比,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先是淡淡一笑,然后很亲切客套地喊了一句“安安啊”,再然后便道,“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呢?多伤身体啊,你打小身子就不硬朗,得多多保重,不要让我们这些做好朋友的担心。”
安安十分肯定以及确定,在她认识陈锐笙的这十几年来,他从来没有这么礼貌地和自己说过话。
呵呵,果然不出她所料,只要搬出泰迪的大名这温桑就吓蔫了,啧啧,咋这么没出息呢!根本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欺善怕恶!她对陈锐笙的做法和心态都极其鄙夷,瘪了瘪嘴才继续道,“打电话给你,主要是想让你帮我请个假。”
陈锐笙的声音有些走调,“……又请?”他顿了下,口吻略微严肃几分,道,“安安,一周就七天,虽然你只是单休,但是六天上班你就请两天假,不太好吧?”
“你听我说完啊。”安安翻了个白眼,“我今天晚上在外地,三点多的飞机回B市,再回去收拾收拾,估计到公司得迟到几个小时,你帮我跟吕哥好好说一说,省得那贱人又发疯。”
“外地?”陈锐笙的语气有些惊讶,随之有些打趣儿的意味,嘿嘿道,“封先生带你出去玩儿了?”
“……”问就问吧,你这么猥琐的语气是什么鬼?
回忆了一下今晚的所见所闻,田安安的额头瞬间滑下几滴硕大的冷汗。她拿着手机微微侧目,打算偷瞄一下身旁的大爷有没有注意自己,谁知目光刚一扫过去,便同两道幽沉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显然,他已经看了她很久了,并且目光专注。
田安安心头一惊,抽着嘴角憋出个讪笑,朝封霄抬了抬小手,接着才僵硬地转过脖子回答陈锐笙,“是啊,封先生带我去A城玩儿了。”
问世间gay蜜为何物,直道是坑死人不偿命。陈锐笙听了很是雀跃的样子,一点儿都没了刚才被吵醒的懒气,欣欣然道,“A城?我去过两回,外国小哥多,而且长得还正,你觉得好玩儿不?”
她面色一阵发灰,呵呵两声道,“不是一般的好玩。”
“那……”
一听电话那头的人还想说话,田安安赶紧打住,将gay蜜来不及出口的话语全都扼杀在了摇篮里。她说,“好了不打扰陈哥休息了,陈哥拜拜明天见。”接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摁下了红色电话按键。
陈锐笙的声音消失了,整个世界重新归于一片宁静。安安抱着手机长舒一口气,正要将手机放回包包,一道醇厚低沉的嗓音便从左方传来了,“为什么坐那么远?”
“……”呃?
安安一滞,大眼睛抬起看向封霄。夜色深浊,这段高速公路也很暗,他俊美的面庞隐在一片暗色中,只有一双深邃的眸子璀璨无比。她视线下移,打量了一下两人在后排的位置。他坐在左方靠中,而自己却完全趴在另一头的车门上……
似乎,是离得有些远。
其实田安安是故意的。难得这个男人不对自己动手动脚一次,她当然能离多远是多远。听他这么问,只好干笑着随便找个借口,道,“我怕挤着封先生你,这样挺好的,活动空间大。”
“坐过来。”他淡淡道。
“……”她一怔,呵呵了两声摆摆手,“不用不用,我不觉得挤。”
“过来。”
“……哦好的。”
几秒种后,田安安娇小的身子一挪一挪地从车门挪到了封霄身边,背脊挺得笔直,目光平视前方,摆出了个极为端正的坐姿。
他的目光在那张白皙姣好的侧颜上静静打量,未几,右手微抬,轻柔地抚上她乌发盘绕的脑后。与此同时,安安的身体瞬间僵硬起来。
男人身上清淡的微香和男子气息窜入肺腑,她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一动不敢动,只能任由那只大掌宠爱小猫一般抚揉着她的脑袋。
“今天开心么?”他的嗓音低沉,带着几分慵懒的沙哑,静静从耳畔传来。
“……”以为她是你么?看到两个人被打得半死不残还能开心?
安安嘴角一抽,审时度势,最终还是决定昧着良心趋炎附势。她精致的小脸上勾起个甜甜的笑,冲着他十分恳切地点头,“开心。”
封霄威严清冷的目光中沾染了笑意,明显,她的答案令他心情不错。不多时,修长的右手抚向了那只雪白柔软的耳朵,在娇嫩的耳垂上轻轻揉捏,带起她敏感地颤栗,下意识地想往一旁躲。
下一刻他将她抱起来放到了腿上,直接切断了她试图躲避自己的所有退路。粗粝的指腹捏住她的下巴,他垂眸,幽沉漆黑的眸子中映出她难掩慌张的容颜,忽然笑了,“告诉我,为什么开心?”
“……”安安静默了会儿,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他明明是个话很少的人,什么时候也学会刨根问底了?开心就开心啊,哪儿来什么为什么……不过如果自己真这么说了,她估计会被直接提着领子扔出去。安安想了想,为自己在一堆瞎话里选了最不可能出错的一个原因。
她微仰着脖子,一双大眼睛里闪闪发光,“有封先生在我就开心,我只要一看见你就特别特别开心。”
一个人说谎时,如果表情能逼真到让自己都分不清真假,那么就足以令人原谅这种谎言。
他的双眼暗沉,像夜色下的古井,沉默地看着她。田安安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心头打鼓,琢磨着难道这句谎扯得过了头,连拍马屁都不管用了……
正胡思乱想着,男人炽烈的吻已经毫无征兆地印了下来。
安安喉咙里溢出的低呼被他尽数吞了进去,高大的身躯箍紧她柔软的四肢和身体,用力到要将她陷进身体里。她脑子里有些怔忡,发现这个男人身上的地雷实在太多了,随便说句话都能惹出事。
不过封霄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就会,他加深这个吻,唇舌的力道温柔而强势,迅速令她浑身都软了下去,猫咪似的伏在他宽阔的胸膛上。
前座的三位助理面色如常,细看却整副身躯都僵透了,不敢动也不敢发出声音,只能挺直着被自己强迫自己忽略背后的所有动静。
罗文清了清嗓子,指尖微动打开了音乐,用以转移注意力。
重重的一个吻好半天才结束,男人的唇从她已经红肿的唇瓣上离开,她的大脑处于迷糊的晕眩之中,还有些分不清西东。
他欣赏了会儿她迷离动人的神态,然后低下头,微凉的薄唇抵着那温暖的嘴角开合,低声道,“明天要去公司?”
她有气无力地点头。
他勾起唇,低低道,“那么现在睡觉。”
这个点儿,正常人的确都该睡觉了。
安安起初不觉得,被他狠狠亲过一遍之后脑子缺氧,所有的困意都席卷了上来。她软软地嗯了一声,也没有多想,脑袋埋进他温热的颈窝拱了拱,找寻着最舒适的角度。少时合上眸子,呼吸渐渐均匀起来。
他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有力的指掌柔和地轻抚她纤瘦的背脊,冷淡的视线落在某处,低声吐出两个字,“关掉。”
“……”罗文神色一僵,不敢有违,连忙伸手将音乐关闭。
车厢里恢复了绝对的安静,只有轻浅却均匀的呼吸声微微起伏。罗文皱眉,视线看向身旁的徐梁,目光里全是不满。在这个女人醒过来之前,可能他们连最基本的交流都只能用靠文字了。
实在是太累,田安安只在登机的时候醒过一次,其余时间一直都窝在封霄怀里呼呼地睡。飞机在B市降落的时候,浓黑的夜色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东方微薄的金光,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逐渐照亮整个城市。
安安迷迷糊糊地被男人抱上了车回封宅。
将她完全从睡梦中唤醒的不是手机上调好的闹钟,而是全身的皮肤接触到空气传来的凉意。衣物都被褪尽了,她雪白柔软的娇躯陷在黑色大床上,形成一种鲜明而妖异的对比。他眸色愈发地深,俯身亲吻她的身体,一点一点,从额头到红唇,从脖子到脚踝,细细地疼爱每一寸柔媚的皮肤,掠夺每一丝勾人的湿润。
直到她娇弱无助地哭出来,他才重新回到她眼前,高大精壮的身躯覆上去,接近蛮横地攻击侵占,次次都强悍而决绝,令她身上还来不及淡退的所有烙印都更加鲜艳。
厮磨了不知多久,在田安安第无数次哭泣哀求的时候,封霄终于意犹未尽地停下,抱起浑身吻痕密布的她去浴室清洗。
田安安这下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她气得想骂人,对这种趁人睡觉进行偷袭的行为嗤之以鼻。她软软地蜷缩在男人温热宽阔的胸膛前,喘息了好一会儿,体力才稍稍恢复了几分。
她柔嫩红肿的唇瓣微张,他眼神暗沉如夜,俯身含住那微张的唇瓣,沉默地吻了一遍又一遍,在情形再度失控前才带着她离开浴室。
等田安安马不停蹄地赶到中环广场时,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
她抚了抚额,深吸一口气握握拳,这才一股脑地冲进了电梯。一面掏出手写的检查一面在心里给自己做心理辅导,在电梯门开的一刻,她面上已经勾起了十分标准的职业微笑。
从大厅里穿行而过,几张熟悉的面孔顿时映入眼帘。不知为什么,那一瞬间,安安竟然感动得想流泪,第一次发现彭研嘉圆圆的脸蛋是如此的亲切美好。
是的,这是一种从黑暗重新回到光明的感觉。
封霄就是带给她黑暗的源泉。田安安不喜欢黑暗,她喜欢阳光和光明。
然而令安安没想到的是,她朝同事们露出带着十二万分感动的微笑,得到的回应却是一副副见鬼的表情。
她抽了抽嘴角,看见小胖子彭研嘉圆滚滚的身躯朝自己弹了过来。他神色古怪,眉目间满是忧虑的样子,拍拍安安孱弱的小肩膀问道,“安啊,今天心情怎么样?”
“……”安安呃了一声,“还行吧。”
“那就好,等下如果挨骂挨狠了,你应该不至于想不开。”小胖砸朝她露出个鼓励的笑容,接着将她娇小的身子一转,推着往最边上的办公室前行,“去吧,希遥哥哥在等你,祝你好运。”
“……”好运你大爷……
田安安满脸黑线,被半带强迫地推到了吕希遥的办公室门前。她皱了皱眉,涂了梅子色口红的漂亮唇瓣微抿,回首望,只见一屋子的同事都满目同情地看着自己。
霎时间,她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深呼吸再吐出,吐出再深呼吸,安安打打气,终于抬手敲了敲房门,“砰砰砰”。
很快,屋子里传出一道慵懒的男性嗓音,低低沉沉,带着几分散漫的意味,“谁?”
“是我,田安安。”她战战兢兢道。
里头的人似乎沉默了会儿,然后开口,语调里面竟然带着几分诡异的玩味,“田安安?前天欠我一份检查然后昨天就请假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