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白怎么样了!”既兰儿之后,又是一个声音响起,只不过有点冒失,有点焦急,屋子中的三个人都回头向门口望去,果不其然,一抹青色卷了进来,竹笙气喘吁吁,很显然是用跑的过来,再见到屋子里面竟然有这么多人时,知道自己失了礼数,大家闺秀的竹笙顿时红了脸颊,垂下了脑袋。
“都、都在啊…”
上官绝的凤眸看去,“是啊,所以也不差竹侧君一个。”
上官绝话中带刺,对于竹笙他一眼看不上眼,这个曾经拒绝楼漠白的男人现在还好意思出现在这里么?他不是一心想着那什么太女,又何必这样急匆匆的赶来?
竹笙的面色一白,有些不知所措,裴逸这个时候淡然出声,“竹侧君不要担心王爷,王爷没有大碍。”
竹笙一听,心中始终绷着的那根弦猛然松了下来,自打听到楼漠白生病的消息他就慌了,连忙赶了过来,生怕她有什么事情,楼漠白这段日子的低沉和那天临走前的阴暗让竹笙着实担心了很多天,现在听裴逸说她没事,竹笙也就放下心来。
看到床前站着一个小姑娘,竹笙明白这就是那个兰儿,竹笙轻轻的走到床边,看到了紧闭双眸的楼漠白,她脸颊上的红晕和嘴唇的苍白让竹笙看的有些揪心,然而裴逸既然说没事,那她就一定不会有事。
四个人都在这个屋子里面,一时间没有出声,四个人的心里都惦记着一个人,就这样时间悄悄流逝,夜幕缓缓降下,几人竟然都没有要走的趋势,裴逸见此径自出去吩咐了小桐一些事情,小桐听的眼睛瞪的老大,随后揣着满腔疑问去做事了。
裴逸走入屋内,看着屋子之内的三人,轻轻一叹,“既然都如此挂心,那就全留下吧。”此话一出,上官绝狠狠的瞪了裴逸一眼,裴逸全当看不见,兰儿点点头,没有说话,竹笙心中则是不好意思起来,他原本很想留下来但是不知该如何开口,毕竟这里是裴园,如果裴逸不愿意他也不能厚着脸皮留下,现在裴逸发话,竹笙有些害羞的说着,“不会麻烦裴侧君么?”
裴逸淡淡一笑,“无妨。”
逍遥王府内的几个绝色之人再一次莫名其妙的聚在了一起,如果楼漠白知道自己这一场病竟让四人如此忧心,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第一天,楼漠白还是高烧不止,裴逸的药都是上官绝强行喂进的口中,这嘴对嘴的喂药方式让兰儿错愕的睁大双眸,竹笙彻底红了脸。
裴逸算是最为淡然的一个,竹笙支支吾吾的指着上官绝不知道该说什么,兰儿那双深沉的黑眸则是深深的看了上官绝一眼。
第二天,害羞的竹笙已经能够接受这独特的喂药方式了,毕竟照楼漠白现在的情形看来除非这种方式,不然药是灌不进去的。第二天清晨,上官绝以口喂进了药汁,轻轻的放下了楼漠白,刚起身,就听见了空中传来了细微的声响,当下神色一变。
兰儿也是听到,黑眸看了上官绝一眼,上官绝此刻阴着一张脸,让竹笙和裴逸有些许吃惊,他们倒没见过这样的上官绝,到底是什么事情能令他如此?
“我出去一会儿,照顾好王爷。”留下一句话,暗红身影就消失在了屋内,走的如此急促,竹笙愣了半响,终于回过神来,“他、他怎么说走就走,真是一点男人的样子都没有!”
裴逸平复了神情,视线再度调回到了眼前的书卷,竹笙和兰儿守在床边,密切观察着楼漠白有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但是目前为止,她还是昏昏沉沉的睡着。
时间很快就到了正午,又走到了楼漠白该喝药的时间,然而上官绝没有回来,那碗热腾腾的药放在桌上,三人都是沉默,这药,没了上官绝应该由谁来喂?
药散发着白色的雾气,静静的摆在桌上,竹笙看着那碗汤药又看了看床上躺着的楼漠白,脸颊微微羞红,手在袖口中已经搅成一团,上官绝那惊世骇俗的喂药方法让竹笙觉得羞愧难当,但是此刻上官绝不在这里,这药漠白是一定要喝的…既然如此,那不如让他来吧!
心中的主意打定,竹笙的脸又是一红,知道这样的喂药代表着什么,竹笙内心的羞意一阵强过一阵,他的身子微微一动就要拿过桌上的药丸,只看见另一只手稳稳的拿起药碗向床边走去。
竹笙瞪着眼睛看着那人,只觉得有些不敢相信,拿着药碗的人仰首喝下一大口汤药,然后轻轻的扶起楼漠白的脑袋,吻,落了上去。
舌头尝试性的撬开了楼漠白的嘴,跟着汤药一起窜入了楼漠白的嘴中,一种柔软的触感由两人接触的地方传来,喂药的人黑眸深处泛起了一丝波澜。
一口汤药下去,接着是第二口、第三口、第四口…
楼漠白恍恍惚惚的自昏睡的状态下悠悠转醒,只觉得浑身没有力气,仿若是一团吸满水的棉絮,身子沉重的可以。
口中似乎被强行灌入了什么东西,一种苦涩的味道顺着喉咙流进了身体,嘴唇上似乎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在一次次贴近,然后她的嘴被撬开,那苦涩的味道顷刻间涌入,似乎还有着别的味道…
沉重的眼皮轻轻一动,咧开了一条缝隙,迷糊的楼漠白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被轻柔的托起,然后那人俯下脸来,吻上她的唇瓣,撬开嘴巴,给她喂进一种很苦涩的药水。
楼漠白想发出声音,但是力不从心,脑子又觉得迷糊,刚刚苏醒的意识再度昏昏沉沉的睡去,在陷入沉睡的瞬间,楼漠白心底刊过一个念头,有人在吻她,那人竟然不是上官绝。
上官绝在下午的时候赶了回来,回来后他娇艳的五官透着一股阴沉,屋子里三个人都看了他一眼,虽然有些好奇他去外面做了什么,但是也没问,上官绝自从嫁进逍遥王府就随性的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楼漠白从最开始也没加以阻拦,如果他们知道上官绝随性到可以把王爷都五花大绑起来,估计都是要惊到爆了。
几个人又是守着一天,上官绝似乎忘记了中午那碗药是怎么喂进去的,按照他的个性怎么能允许别的男人接近楼漠白,但是他没有问,想必走出去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让他烦闷到忘记了这一点。
第三天早上,当上官绝刚要嘴对嘴喂药的时候,发现楼漠白许久未动的眼皮终于有松动的迹象,不禁一脸喜色,把药碗往旁边一放,凤眸透着欣喜和焦急,专注的看着床上的人。
楼漠白微微动了动眼皮,意识已经没有前几天那样迷糊,当她醒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双熟悉的凤眸,楼漠白只觉得心中暖意横生,嘴角微微向上一扯,眼珠一动,忽然发现这屋子里面好像不只上官绝一个。
“王爷,你醒了。”裴逸缓缓的走了过来,楼漠白微微一怔,裴逸?他怎么也在这儿?裴逸走到床前,拖出楼漠白的手腕细细搭脉上去,当确定她好了之后心中也不觉松了一口气。
“漠白,你好点了没?”竹笙的声音传来,楼漠白不禁睁大了眼睛,竹笙?见鬼了,他怎么也在?视线往外面看去,发现除了竹笙之外,兰儿也是站在那,只不过没有出声,黑眸也是有些焦急的看着她。
都来了?看着屋子里的四个人,楼漠白才发现这不是自己的屋子,而是裴园,细细想了一下,她最后的意识是在白家的坟冢,晕了过去。
她…莫非是在雨中被淋发烧了?楼漠白想想也的确有这个可能,看着屋子里的四个人,楼漠白多少有些欣慰也有些好笑,没想到还真的都来了。
“王爷已无大碍,再修养几天即可。”裴逸淡淡的开口,把楼漠白的胳膊塞回了被子里面,转身走了出去。
楼漠白看着裴逸离去的身影,眨了几下眼睛,心底有些说不上来的感受,竹笙和兰儿走了过来,两人刚一走近,都被上官绝的凤眼瞪了一下,但是也没说什么。
竹笙走过来有些激动,想说什么但是又说不出口,只是微微红了眼睛安静的站着,那双泛着水雾的黑眸紧紧的盯着楼漠白,楼漠白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个…我没事了…”试着发出声音,尽管很难听,但是楼漠白也说了出来,竹笙的脸颊一红,知道是自己的担心都写在了脸上,也是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的说了句我知道了,竟然就匆匆离开了。
看着竹笙就这么离开楼漠白微微有些错愕,视线扫到了兰儿身上,小家伙不出声但是也没有走开,楼漠白多少心里有些安慰,她阕睁开眼,就走了一半的人,这真是…
“王爷好好养病,臣妾先告退了。”上官绝的凤眼闪过一道暗光,身形宛如一阵红风,就这么飘出了屋子,上官绝的离开可是让楼漠白震惊到有些当机。
上官绝怎么也走了!按照他的性子怎么可能离开?!
楼漠白的嘴角微微抽搐几下,她醒来绝对没有超过一分钟,不到一分钟之内,竟然都走了!这到底…是关心她还是不关心啊!
兰儿似乎察觉到了楼漠白有些沮丧的心情,小身子走了过来,安静不说话,只是用黑眸传递她不会走的,楼漠白心里升起了丝丝感动,果然还是兰儿最心疼自己。
大病初愈还不宜下地行走,楼漠白没有办法只能在裴逸的裴园又窝了两日,占了裴逸的床铺楼漠白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看到每晚睡在软榻上的裴逸,多少有些过不去。
说到这两天让楼漠白越来越奇怪,竹笙和兰儿每天都会过来看她,这倒是没什么可奇怪的,让楼漠白感到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上官绝。
按照上官绝吃醋霸道的性格,他必然会每天都来裴园守着,甚至晚上留下来过夜也极有可能,楼漠白原本已经打算好好安慰会发火的妖孽了,却不成想,这两天之中上官绝仅仅来了一次而已。
一次,在裴园呆的时间也非常短暂,楼漠白不禁疑惑,这男人到底是在忙什么?又或者…他背着她在做什么事情,例如…爬墙?
想到这个词,楼漠白微微一愣,一想到上官绝有可能背着她和其他女人好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也隐隐有着火气往外冒,以前这男人恨不得粘死自己,彻底贴上,但是最近这几日的表现也太过反常了。
想了半天,楼漠白不禁有些自嘲的笑了,什么时候开始那抹暗红在自己心里这么重要了,重要到只要想想他如果出轨就万分难受的样子,果然是妖孽,一个祸人的妖孽。自己身体彻底好了之后,还是去看看好了,这男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月明星稀,逍遥王府之内是一片安静,只有裴园之内尚有一个屋子正点着暖暖光亮,一袭白衫靠在软榻之上,一张俊美如仙的脸庞沉静如水,此时正拿着一卷书籍,安静阅读。
灯火的晕黄光亮在俊美的脸上,显得异常恬静,就犹如一波清澈的湖水,看上去让人心神舒畅,仿佛一切的烦恼都暂时驱于脑海之外。
躺在床上的楼漠白就有些出神的看着软榻上的男人,一时间竟然看的有些出神,这几日都是留在裴园,和裴逸几乎是朝夕相处,虽然有别人也在,但是总是要回去的,反倒是和裴逸的接触最多,虽然两人的话不多,但是就如此安静的相处,气氛也是融洽。
“恩,还不睡么?”楼漠白问了一句,裴逸的黑眸淡淡的看了过来,唇角微微勾起,俊美的脸庞看上去霎时迷人。
“王爷想睡便睡吧。”
楼漠白听到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这几天占了人家的床铺,倒是让裴逸只能睡在软榻上,虽然没看到他有什么不满,但是楼漠白也知道这几天恐怕也是没休息好了。
“那个,你这几天睡软榻很不舒服,不如…不如我去睡吧,我身子也好了…”掀起被子就要下床,裴逸的眼神却扫了过来,似乎有些不悦。
“王爷的身子就这么当儿戏么?还不回去好好躺着。”似乎是第一次见裴逸发火,虽说这火小的可怜,但是也足够让楼漠白惊奇了,讷讷的又躺了回去,在裴逸面前她总觉得有些底气不足。
看到楼漠白躺了回去,裴逸的眼神再度回到面前的书卷上,只不过嘴角微微勾起,被书卷挡住楼漠白没有看到。
在床上躺的有些不安,楼漠白始终无法安睡,终于还是探出了脑袋,“裴逸,你来睡床吧,我…”没等楼漠白说完,裴逸看都不看她一眼,把一旁的油灯吹灭,屋子一下子没了光亮。
黑暗中楼漠白撇撇嘴,知道自己再说也是不管用也就不说了,反正明天她就应该能完全好了,也就可以离开了,正想着,就听到旁边传来脚步的声音,楼漠白微微偏了偏头,就看到一袭白衣自软榻走了过来,床幔被人轻轻撩开,裴逸平淡的俊颜俯视在上。
楼漠白一见以为他是同意了,当下要起身让出床铺,却被裴逸的大手轻轻按回了身子,在楼漠白惊讶不解的眼神中,裴逸唇角微微勾起,带着一抹浅笑跨上了床铺。
!他…他在做什么!楼漠白整个身子僵在了那,黑眸瞪的老大,就这么呆呆的看着裴逸的身子跃过她的身体到了床铺之上,一股草药的味道缓缓飘过鼻间。
“裴、裴、裴逸,你…”
“不是王爷要我上床来睡么,王爷可是反悔了?”裴逸的声音缓缓的传了过来,楼漠白只觉得身上的被子被人撩开,一股冷空气伴随着一个身躯躺了进来。
“我、我…我去外面睡!”楼漠白脸颊泛红,只觉得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他是裴逸啊,如果是上官绝她也就释然了,裴逸怎么可能刽,一越想越觉得乱,楼漠白起身就要翻身下床,身侧却伸过来一只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她压了回来。
“王爷可是要我这几日的心血白费么?”清冷的声音响在楼漠白耳际,一只看上去瘦弱但是很有力量的手臂牢牢的压在楼漠白的身上,楼漠白不是摆脱不了,但是面对裴逸,面对这个一向都淡然如仙的男子,楼漠白不好意思,也不能出手。
“我知道了,你、你把手拿开,睡、睡觉!”话语有些颤抖,楼漠白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事情太过突然,就算她有再好的定力也有点接受不了现在的状况,裴逸轻轻的把手臂移开,身子平躺在一侧,再也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均匀的呼吸传来,想来是睡着了。
楼漠白好奇的转过头,看到了裴逸闭目沉静的睡脸,看着他脸上似乎有点憔悴的神色也知道这几日他一定是累了,心里带着歉疚和别扭,楼漠白死死的躺在一处,这床可不是她屋子里面的大床,要小上很多,两人只能这么躺着,微微一动就能碰到对方。
绷紧着身子如雕像一般躺着,不知不觉,楼漠白也渐渐涌上困意,在周公不断邀请之下,坠入了梦想。
夜半无声,裴逸是被惊醒的,身子似乎是被缠上了什么东西,让他一瞬间就醒了过来,恍惚间看了看自己身旁,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一个娇柔的身躯已经攀上了他的身体。
本来在一旁躺的如死鱼一样的楼漠白,此刻就想一只猫一般,依偎进了裴逸的怀里,双手抱着他的腰身,脸蛋埋在他的胸前,时不时的还蹭几下,只能说,楼大小姐的睡姿的确有问题。
裴逸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昏暗之中薄唇带着一抹笑意,没有推开怀中的人,反倒是轻轻的楼住她,把她的身子全部圈进了自己的怀里。
怀中的人粉嫩的小脸似乎带着笑意,好像是做着甜美的梦,裴逸的手指轻轻拂过,楼漠白如猫一般的蹭了过来,裴逸的黑眸闪过几抹宠溺。
大手伸到怀中人的腰际,轻轻一扣,两人的身躯更紧的贴在一起,黑暗之中裴逸的黑眸闪烁如星,一股潜藏的温热缓慢溢出。
“真是…折磨人啊…”轻叹一句,裴逸轻轻的合上眼眸,抱着怀中的人,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太阳才刚刚露出了一个小脸,逍遥王府还沉浸在睡梦中的时候,裴园之中突然掠过一抹黑影,快的比风都要迅速,看那个架势似乎是夺路而逃,如果被侍卫看见一定会大喊有刺客,但是那黑影的速度实在太快,快的让人根本就觉察不到。
裴逸的屋子之内,裴逸好整以暇的下了床铺,慢条斯理的整理自己的衣服,想着刚才楼漠白仓惶而逃的身影,淡然的脸上笑意加深。自己这十几年就如一潭死水,没有丝毫波澜,可是最近,每每遇到那个人,他总是会被搅乱的有些晕眩。
感受着心中那莫名未知的情感,裴逸并不排斥,他原本以为这一辈子就此这样,在这个偌大的王府里守着自己的院子,守着自己平淡的人生,或许会有机会出府走走,摆弄一下他喜爱的草药,仅此而已。
既然嫁了他就不会再遇到其他的女子,而所谓的爱对于他来说又是太过说笑,但是全然没有想到,一切都变了。
推开屋子,裴逸轻轻的走了出来,已经起来的小桐看到自家公子走了出来,忙上前来,以为楼漠白还在,询问了要给王爷做些什么东西之后,裴逸淡淡一笑。
“不用准备了,王爷已经走了。”
走、走了?小桐眨巴了几下眼睛,裴逸不理他信步向外面走去打算去看看自己的草药,只留下小桐一人在那里发呆,这个小男孩儿或许怎么也不会明白,楼漠白到底是怎么走的。
VIP 章三 久违的情敌
楼漠白是红着一张脸一路轻功飞出了裴园,仿佛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追她一样,停在逍遥王府的一个屋顶之上,楼漠白坐了下来,脸颊上的红云还是没有消退,她只是觉得太丢人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开始就抱住了裴逸,也不晓得这抱了能有多久,对上对方平静的黑眸楼漠白只觉得羞愧,仿佛是亵渎了一般,最后竟然连话都没说一句,就逃了出来。
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看着远处之景,整个京城还没有苏醒,一片淡淡的白雾笼罩其上,静静的坐了一会儿,楼漠白站起身,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羞什么,说到底他是楼漠白的男人,虽然是挂名的,但是抱了又能怎样!
这么想着,心中的羞赧少了几许,多少有些自欺欺人的意味,跑开裴逸,楼漠白的视线久久的凝望逍遥王府的某一处,那里正是上官绝的宅院。
这几天那男人太过反常,她是有必要前去一探了。如此想着,脚下轻点,几个起落,轻盈的身子已经飞出了几百米之远,不一会儿就悄无声息的落在了上官绝的院子里。
此刻的宅院内非常安静,楼漠白看着紧闭的门扉,眉头轻轻的皱起,她没有收敛气息,按照上官绝的武功修为现在应该已经早就发现了她,照是以前一定会冲了出来,可是现在却是丝毫没有反应。
难道…他根本没在这里?想到这个可能,楼漠白的脸色不禁难看几分,不在这里他能在哪呢…轻轻的推开门,楼漠白踏入内室,内室里面一切整洁有序,就连床榻之上的被褥也丝毫没有动过的痕迹,站立了一会儿,楼漠白的神色渐渐沉了下来,心中也隐隐窜起了怒火,狠狠的一甩袖子,大步又踏了出去。
此刻宅院里的男侍已经醒了,看到从屋子里面踏步而出的楼漠白都慌张的俯身请安,暗自都在嘀咕,自家王爷也跟自己主子一样,神出鬼没的。
“上官绝呢!”冷声怒喝,此刻楼漠白的黑眸里泛着丝丝冷意,把这些男侍们看的都胆战心惊。
“回、回王爷,奴才不知…”
不知?眉峰轻挑,眼神在这些男侍身上一一扫过,以上官绝的能耐,想走便走,连自己都拦不住何况是这些人,“一群废物!”怒骂之后,楼漠白的身子飞上了空中,脚尖轻点,转瞬就消失在了这方宅院里。
被吓的不轻的男侍们等了许久,这才敢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来,这一抬头才发现自己的面前一个人影儿都没了。
“王、王爷呢?”其中一个懵懂的问了一句,其他几个人心有余悸的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们怎么知道!”
一路轻功而行,楼漠白断定上官绝不会无聊到在逍遥王府的其他地方闲逛,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不在府上,不在府上的日期看来是有的算了。
狠狠的一咬牙,楼漠白心中怒火燃起,真有你的上官绝,竟然学会翘家了。正在略空而行的身子猛然停下,停在了一处屋檐之上,楼漠白静静的站在那,似乎是在平息什么。
上官绝这几日的反常应该是有原因的,他对自己的感情不像是假的,不可能会背着自己和别人在一起,照他的性子如果真的想和谁在一起,又有谁能拦得住他?
这么细细想着,内心的火焰平复许多,楼漠白原本有些混乱的头脑也逐渐清晰,对于上官绝,她只知道他是自己的夫,其他的则是一无所知,但是从他高深莫测的武功和如此张扬狂傲的个性,他又怎么可能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查不到他的来历也无需着急,他不会害自己这就够了。
那么这几天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让他有了一种棘手的感觉,甚至可以说…该由他亲自出手解决么…想到这里,楼漠白不禁有了几丝担忧,可千万别是那老套的江湖戏码,什么仇家之类的。
罢了,想找他又无从寻起,看来他是不想让自己操心,既然如此,就相信他吧,相信他有解决的能力,不过等他回来之后…哼哼,也该给他点惩罚了。
呼出了一口浊气,楼漠白只觉得神清气爽,白家的仇报了,白家人的尸首也得以安息,她心里的一个魔障也总算去处,这几天在屋子里面憋闷的太过厉害,今天就出去好好走走吧。
心中想着,脚尖再次点地,身影再次腾空而起,策风前行,楼漠白凌空踏起,只觉得自己的轻功真是越加熟练了,逃跑应该是没有几个能追的上了吧。
京城的早晨是热闹的,和大户人家不同,街道上天没亮的时候小商贩们就已经摆好了摊子,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活,多摆出几个时辰也能多赚几个铜板,不论是什么地方,贫民的生活都是艰难困苦,举步维艰。
楼漠白此刻信步走在街道之上,鼻子间充斥的是各种香啧啧的味道,有刚出炉的包子肉香,还有面条、油饼的香气,清晨的街道已经开始了热闹的叫卖,一些出苦力的劳工或者是身着简朴的平民们此刻已经在小摊前,大口吃着面,有些人甚至高谈阔论起什么有趣的事情。
楼漠白穿着的衣服很简朴,如果不仔细看和平常人穿的实则没什么两样,再见上她身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配饰,平凡的五官也丝毫没有贵族子弟的傲气,看上去就犹如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一样,也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走到了一家卖包子的小摊位前,看着刚出炉白胖的包子,楼漠白来了食欲,进了外面简陋的吃饭处,随便坐在了一个地方,买了几个包子,在京都一群贫民中间,任谁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堂堂皇家三殿下竟然在这里吃包子。
“哎你们听说了没,这京城里面的风云人物当属三殿下了!”一个一脸粗狂,肌肉比较发达,一看就知道是做苦力的女人在高声说着,其他人一听,也都好奇的看过去,聚在一起总要找个话题聊聊,京城里发生的大小事情也就是这些平民百姓饭后茶余的聊头了。
见到众人都看了过来,女人的嗓门又高上不少,看那架势是要大说特说一番了,“要说这三殿下啊,当属我们楼王朝第一人啊!女皇对其疼宠有加不说,三殿下一句话,这京城太守杜大人一家就全都死翘翘了!”
其他人一听,都是纷纷点头,正在一旁吃着包子的楼漠白也好笑的摇摇头,静心聆听。
“要老娘说,三殿下更适合当太女!杜太守一家横行霸道几年不说,就她那个什么狗屁女儿,残害了京城多少良家男人,早他妈该杀了!”
此话一出,立刻有人纷纷起哄,卖包子铺的老板狠狠瞪上一眼,这皇城里面也该如此大方厥词,真是早晚都会被抓进去!然而心底多少还是有一份认同感。
楼漠白一听,眉头不禁一皱,神色有继续尴尬,那杜家也仅仅是为白家报仇罢了,自己只是单纯为自己连累白家而心痛,倒是没想过这么多…
“要是我能见三殿下一眼,那就死而无憾了…”女人说着,一脸陶醉的模样,楼漠白差点把嘴中的包子吐出来,她就在这儿,可是没人认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