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花落离的脸色瞬间铁青,想起丑师弟三岁刚学会针灸那会儿,师父要自己当他的针靶,师命难违的那段可怕日子,现在想来还记忆犹新,见到丑师弟拿针,就心里发麻!
花落离一把抱过床榻上还在睡觉的小肥猫,窘迫道:“天色不早了,改日我再到丑师弟这里做客!”说完,他便一溜烟的跑了。
望着花落离消失的狼狈模样,箫遥茫然呢喃道:“爱会把人变成傻子吗?可云玄不是说,爱是很美很幸福的吗?”
第10章正太火耀
箫遥看着手中的白蔷薇,微微犹豫是该将它们埋入土中作为来年春泥,还是该将它们放在屋中欣赏,接受花落离的好意。
沉思片刻,最后她将手中白蔷薇放入琉璃花瓶,搁置在了床前的矮几上。
虽然刚刚嘴上说了花落离摘花的不是,可是又不得不承认,真的很喜欢他的这份礼物,静静望着床前的白蔷薇,箫遥的嘴角扬起一抹甜甜的微笑。
房门突然被敲响,传来一声稚气的询问声,“师弟,你在这里吗?”
闻声,箫遥的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忙打开房门。
门口站着一个七岁的小男孩,小男孩的眼睛很大,犹如明珠耀眼,长发一半高高束起,显得他很精神,一半披散在肩头,显得他的脸很小,又不失优雅,他身着一件翠绿色的衣衫,尽显活力。
“火耀,你怎么回来了?”箫遥一脸愕然的看着对方。
火耀没有回答,而是猛地一把抱住了箫遥。
“喂,你干吗!想掐死我吗!”箫遥被他抱的喘不过气,大声怒吼道。
“呜…”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抽泣声,箫遥收回本想推开他的手,换而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背,疑惑问道:“火耀,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已经出师回家了吗?”
“师弟,我好想你啊!”火耀松开抱着箫遥的手,可怜巴巴的看着箫遥。
望着他那没有眼泪的大眼睛,箫遥气恼的撇了撇嘴,自己总是被他的假哭骗到!箫遥蹙眉质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火耀收起假哭的委屈模样,呲牙一笑道:“我一点也不想回去!我家可闷了,回去后,肯定一点自由都没有!”
箫遥蹙眉道:“别告诉我,你是半路折回来的?”
火耀用力点头,一脸激动道:“知我者,箫遥也!”
闻言,箫遥怒瞪双眸,气恼道:“你爹娘日夜盼着你回去,你怎么可以半路折回,让他们失望!”
这个只比自己大几个月的火耀是家中的独子,他爹已经年纪很大了,算是老来得子,所以对他万分宝贝,但是他从小体弱多病,幼年时差点夭折,他爹娘才万分不舍的将他送入神医谷,希望他能在神医谷内将身体养好,学一些医术保护他自己。
每年他的爹娘都会来神医谷看望他,每次都想接他回去,可是他每次都不愿意回去,总是推三阻四的说等学成再归。
上月爷爷告诉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他的了,以后他只要回家多看看医术就可,算是已经出师了。
其实神医谷中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爷爷催他出师,其实最大原因是因为他的爹娘总是去烦爷爷,他们太宝贝自己的儿子,所以不想用硬办法把他绑回去,只得用软办法从爷爷这里下手。
现在他突然半路折回,箫遥心里是万般气恼,对于一个没有爹娘疼爱,甚至不知道自己爹娘是谁的人来说,最羡慕的,莫过于那些被爹娘疼爱的人,可是眼前这个被爹娘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中怕化了的火耀,却偏偏不懂得珍惜。
“我喜欢住在神医谷中,我爹娘也是知道的。我觉得我还有很多东西不会,其实我也很喜欢医术,想要多学一些,我写了信让马夫送回去给他们,我想他们不会生气的!师弟,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为什么我回来,你好像很生气?”
火耀有些难受的垂下头,眸光略显黯然。他不明白箫遥为何如此生气,自己不想回去,其实最大的原因是不想和他分开。
三岁前,自己因为体弱多病,根本不能出门吹风,也没有朋友。但是在神医谷中,自己却得到了自由,不但可以在谷中奔跑,还认识了箫遥,自己是多么不舍得离开他,可是为什么他面对自己回来,不但没有高兴,反而生气呢?
箫遥见他那双耀眼的大眼睛变得黯然,心下有些说不出的苦涩,自己该如何回答他,难道告诉他,自己嫉妒他有爹娘的疼爱不懂得珍惜吗?
箫遥苦笑摇了摇头,很奇怪,自己看见火耀难过或是哭泣,就难以对他生气,箫遥有些别扭的安慰道:“既然你是因为喜欢医术才半路折回来的,我想你爹娘应该会理解你的。我很欢迎你能回来,其实我也挺想你的,你不在谷中,都没有人和我一起放风筝了呢!”
闻言,火耀小脸上的苦闷瞬间消失,转而换上的是一张甜美可爱的笑容,他拉过箫遥的手,带着几丝娇气道:“那我们现在就去放风筝!”
“啊?都快天黑了,放出去的风筝都会看不见!”箫遥一脸愁苦,自己干吗要说放风筝,其实自己并不喜欢放风筝,每次放出去时的确感觉不错,但是到收线时,面对长长的线,她总是很无奈。
火耀却完全没看出箫遥的推辞之意,拉着箫遥就跑,“没关系,我保证会让你看得见风筝!”

天色渐渐墨黑,箫遥坐在湖边等候火耀,她无心的波动湖水,月光洒在湖面上,像是星子落下,泛起点点银光。
半柱香后,火耀拿着风筝,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小跑而来。
箫遥不喜欢等人,半柱香的时间,足以让她不耐烦,她望着火耀脸上的笑容,蹙眉不悦道:“火耀,你最好不要笑!你一笑,就像一个被人咬了两口的苹果,难看!”
火耀愕然的摸了摸脸颊,一脸哀怨道:“这是酒窝,别人都说好看呢!”
箫遥双手环胸,撇嘴道:“反正,我就觉得难看!”
看出箫遥的不悦,火耀恍然道:“我知道了!你是因为等了太久,所以不高兴了?”
箫遥用看白痴的眼神鄙视了一眼火耀,转而不语。
“我会让你觉得没有白等的!”火耀神秘一笑,转而背对箫遥,捣鼓起了风筝。
箫遥淡淡看向湖面,继续无心泼水。
“大功告成!”火耀将风筝藏在身后,甜甜笑道:“师弟,你喜欢星星吗?”
箫遥抬起头看向夜空,撇嘴道:“明日也许要下雨了,云太多,看不见星星。”
“我是问你,喜不喜欢星星?”火耀咧嘴笑着,深深的酒窝显得他的笑容很甜。
箫遥不明所以,却还是老实回答道:“喜欢是喜欢,可惜今夜没有星星。”
“只要是师弟喜欢的,我都会给你变出来!”火耀突然奔跑了起来,手中的风筝随着风快速上升,很快就到了半空中。
箫遥抬头望向那只闪亮的风筝,眨了眨眼睛,嘴角微微勾起。原来他刚刚是去抓萤火虫了,怪不得要那么久。
火耀看见箫遥左侧脸的嘴角勾起弧度,不禁也笑了起来,信誓旦旦道:“师弟,不管你喜欢什么,我都会给你变出来!就像现在,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都会为你而变出来的!”
箫遥愣了愣,心下暖暖的,笑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火耀轻声道:“因为你哭的时候,我也会难过,我不希望你哭。”
箫遥全身一僵,茫然道:“我什么时候在你面前哭过?”
火耀轻抚着箫遥的眼角,似回忆起他哭的模样,低声道:“我知道你因为没有爹娘,所以每次我爹娘来看我时,你都会躲起来。有一次我去找你,却发现你躲在无人阁里哭,你哭起来好可怜,我的心好难受,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你,我只能躲在外面,一直到你哭停了,才出现。”
箫遥别过脸,躲开他的手,有些别扭道:“我那时只是眼睛进沙了!这事你不许告诉别人!”
火耀甜甜一笑,用力点头道:“对,你是眼睛进沙了,以后你的眼睛进沙,我都会帮你吹掉,绝对不会让你再哭!我也不会告诉别人的!”
箫遥不禁被他那认真的模样逗乐了,转而抢过他手上的风筝,笑道:“师兄,我们快放风筝吧!”
“师兄?你终于叫我师兄了!”火耀一脸惊喜。
见他笑的连眼睛都眯起来了,箫遥戏谑道:“师兄这个称呼,只限今日!明日你还是火耀!”
“啊?!”火耀一脸挫败,委屈道:“叫我师兄就这么难?”
“要是天天叫你师兄,那也就不稀罕了,你也不会对我好了,所以师兄对我好时,我才会叫你师兄!”箫遥邪气一笑,眸中尽是狡黠。
“那我天天对你好,你就能天天叫我师兄了!”火耀一脸欢喜,只要他愿意叫自己师兄,自己做什么都愿意!
第11章深深牙印
夜色已深,神医谷陷入一片寂静,箫遥回到蔷薇院已是亥时,她伸出手看着手心上那被风筝线勒出的红印,微微苦笑。
放出去的风筝,收回来难,好比说出去的话,收回来难。虽然今日与江末寒不欢而散,但是答应了爷爷为江末寒针灸之事,还是必须要做到的。
箫遥拉起屏风,决定沐浴后,就去为江末寒扎针。
将浴桶盛满温热的水,箫遥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盒中是一颗拇指大的黑色珠子,箫遥将珠子放入浴桶内,珠子在热水中扑腾了几下,随后沉入浴桶底部。
褪去白衣长衫,白皙稚嫩的肌肤上突然呈现出了无数条游动的血管。
若影若现的血管成青黑色,箫遥的小脸依然平淡如水,每当接近子时,她所承受的,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痛,但是七岁的她,却已经习惯这样的痛,对其毫无感觉。
白嫩的小手微微波动浴桶中的水,温度适宜,她缓缓入水,身子刚浸没在水中,水的表面就浮上了一层青黑,本沉入浴桶底部的黑色珠子突然浮起,将所有的青黑吸入其中,浴桶内的水又恢复了清澈。
箫遥微微叹了口气,将珠子收起,这才舒服的洗澡。
每日她都必须让这颗竹炭精丹为她吸毒,若是不这样做,她不但会痛的无法入睡,所触碰的东西也会因她而中毒。
浴桶内的热气漂浮在房中,床头的白色蔷薇花吸入了热气中的毒素,一瞬枯萎。
箫遥坐在床榻边,呆呆望着已经枯萎的白蔷薇。
心下泛起说不出的苦涩,虽然表面总是表现的不在乎,也从不催促爷爷研制解药,但是脸上的毒记,还有这枯萎的白蔷薇,都让她很难受,这种难受像是窒息般。
微微惆怅过后,她转而收起所有的苦涩和难受,勾起嘴角,让自己表现的很开朗。
她不想让爷爷知道自己难受,因为爷爷若是知道,会比自己更难受。她不奢望能够解毒,因为解毒后要面临的是离开,若是能够一直留在神医谷,毒解不解都没关系,只要有爷爷的疼爱就好,毕竟神医谷外没有这样疼爱自己的人了。

“叩…”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房内的江末寒淡淡开口道:“门没锁,进来吧。”
箫遥推门而入,因为今日的不欢而散,他不知道对江末寒说些什么,只是点头打招呼。
江末寒淡淡看着箫遥,转而是将上衣褪去,赤身相对,冷冷道:“快些,我很困。”
箫遥的脸不禁一红,有些别扭道:“你真的相信我吗?若是我扎错一针,你可就危险了。”
江末寒的眸中闪过一丝不耐烦的冰冷,沉声道:“快些,既然叔公相信你,我没有必要不信。”
箫遥将针盒搁置在桌上,从袖中拿出一块丝帕折叠成长条,递到江末寒嘴边道:“会很痛的,咬着它。”
江末寒的脸微微一沉,别过头道:“我不需要。”
箫遥撇了撇嘴,讥讽道:“要是痛的哭出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银色的长针迅速的扎入江末寒眉骨上的攒竹穴,江末寒不禁倒抽了一口气,身体的中的花蛊虫迅速在经络中游窜,心口一闷,仿佛万蚁啃噬,痛感席卷全身,连牙根都仿佛被榔头敲击,江末寒忍不住痛,猛地一张口,便咬住了箫遥的手。
箫遥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却没有推开他,对于日日要受毒痛的她来说,江末寒咬的并不痛,可以直接忽略。
箫遥任由他咬着右手,以左手快速拿针,迅速为江末寒扎针,七七四九针密布在他身上,他身上的经络也没有东西再蠕动,显然那些花蛊虫因为针法和蔷薇花香而沉睡了。
箫遥快速为他将针收起,长叹了口气道:“可以松开的你的牙了!花蛊虫已经沉睡,明日在它们苏醒前,子时我再为你扎针,七七四九天后,这些花蛊虫就会一睡不醒,到时候爷爷会为你取蛊。”
江末寒缓缓张开眼睛,发现自己依然咬着箫遥的手,他略显尴尬,快速张嘴放开箫遥的手,看着箫遥右手上的血迹和深深的牙印,他有些内疚道:“对不起,我不该逞强,应该听你的咬住丝帕。”
对不起?箫遥不禁笑了,挑眉道:“原来你会道歉?你道歉的样子其实蛮可爱的。”
江末寒收起眸中的内疚,别过头,冷冷道:“我不喜欢被别人说可爱。”
箫遥苦笑摇了摇头,没有再理会他,而是为自己包扎右手,看着手上那深深的牙印,有些哀怨道:“你牙口真好,下口可真狠。”
江末寒偷偷转回头看向箫遥,沉默很久,终是忍不住关心问道:“很痛吧?”
箫遥摆了摆手,故作悲哀道:“痛倒是不痛。只是我已经够丑了,手上这牙印恐怕很难褪掉,估计将来更是没有人会喜欢我了。”
江末寒愣了愣,伸出右手道:“你也咬我一口吧。”
“为什么要咬你?”箫遥不禁觉得好笑,调侃道:“咬人也有礼尚往来的说法吗?”
江末寒依然伸着右手,蹙眉道:“你咬我一口,我会觉得好受些。”
“你心里不好受吗?因为内疚?”箫遥包扎完,手托腮帮好笑的看着江末寒。
正对上箫遥的眼睛,那双明亮的眼睛尽是笑意,稚气的小脸还未成型,却让人觉得看起来很匀称,若不是他脸上的青色胎记,应该会长的很好看吧?江末寒下意识的将目光躲开,沉声道:“我咬你时,为什么不推开我,难道一点都不知道痛?”
“只是痒痒的,不痛!”箫遥挠了挠手,笑道:“若是我推开你,针也许会偏移位置,就会导致花蛊虫乱窜,加上你天生奇脉的缘故,很有可能就救不回来的!被你咬一口,却能救下你一命,其实也不损失,不必内疚。”
江末寒的眸光微动,深邃的瞳孔中泛起一股莫名的感动,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七岁的丑家伙似乎有一种魔力,他的外表虽然很丑,但是心却很美,让人莫名觉得想要靠近,不知道是什么深深吸引着自己。
江末寒突然开口道:“今日,我说不需要保护,是不希望你用被他欺负的条件保护我。”他顿了顿,极其轻声道:“我不想你因我而被欺负。”
闻言,箫遥一怔,转而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其实眼前人不像想的那么冰冷,他的冰冷也许只是为了保护他自己。
“他可欺负不了我!”箫遥眯起眼睛,狡黠笑道:“其实他是我第一个病人呢!若不是他,我的针法也没那么好!当年刚学会针灸,他就是我的针靶,那时候他被我扎的青一块紫一块的,不过,我却无意中根治了他的哮喘。他从此极其害怕我拿针,一看到我拿针就会像…”箫遥窃笑不已,附在江末寒耳边,轻声道:“像小老鼠一样,灰溜溜的逃跑!”
耳边的温暖莫名加快了心跳,江末寒看着箫遥那稚气的小脸笑的灿烂,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
箫遥一眯眼睛,快速点住他弯起的嘴角,笑道:“别动,就这样笑,很好看!”
江末寒的嘴角由着箫遥的手指往上提,虽然有些觉得别扭,想要闪躲,但是却没有闪过,自己似乎很喜欢对方手上的温度。
第12章福从何来
天才刚亮,箫遥的房门却被人敲响…
子时后才入睡的箫遥,现在根本困的张不开眼,她声带慵懒道:“是谁啊,这么早?”
门外人并没有回答,依然敲着门。
烦心的敲门声让箫遥气氛,她捂住耳朵,怒声道:“你不说话,我也不开门!”说完,她便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门外的敲门声停止了,寂静许久,门外人终于开口,“我。”低沉冰冷的声音,只是说出一个字。
单单这一个字,就让箫遥全身一颤,她猛地起身,瞬间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北师兄,你稍等,我先梳洗!”箫遥对着门外大喊,转而匆匆忙忙的穿起衣衫。
门口站着一个十五岁上下的青年,刀削的五官带着一丝冰冷,深邃的双眸隐约透着杀气让人望而生畏,他身材高挑健硕,身着一件黑色紧身的长衫,脖子上挂着一块深红色的头巾,长发简单的一把束在颈后,零散的前刘海飘逸而起,凌乱却极其洒脱。
吱呀一声,箫遥打开门,有些茫然的看着北尘封,“北师兄前来,是有什么事情?”
第一次站在北师兄面前说话,箫遥的声音有些紧张。北尘封平日为人十分冷酷,箫遥在神医谷长大的七年里,和他根本没有单独说过话。
北尘封低头看向身高只到自己腹部的小人儿,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向箫遥,过去他从未去在意过身边人,所以对箫遥也没有多大的了解,虽然箫遥是他最小的师弟,但是往日自己都在屋中研究医书,七年内,根本没有和箫遥见过几面。
没想到当年襁褓中的婴儿已经这么大了。北尘封的目光停在箫遥右脸上的青色胎记,蹙眉问道:“这好像不是胎记吧?”
箫遥愣了愣,嘴角微微一抽,没想到对方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问出这奇怪的话。
“是胎记啊,我从小就有的。”箫遥淡淡一笑,爷爷说过不能告诉任何人这是毒记,若是说出来,这里对医术带着浓浓好奇的人,定然会当作一次考验,想要为自己解毒,这一把脉就必然知道自己是女的,也好在这个毒记长得像胎记,所以神医谷中的人都以为这是天生的胎记,并且是根治不去的胎记,所以才会奋力嘲笑自己这个缺点。
北尘封微微蹙眉,想伸手去触碰箫遥的右脸,箫遥下意识的躲开了。
这些师兄中,云玄和被北尘封年纪最大,也是他们两人医术最好,箫遥有些心慌,害怕对方会看出什么破绽,扯开话题道:“北师兄,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情?”
北尘封看出箫遥眼中的慌张,却也没有再追问,转而沉声道:“随我去见师父。”
“爷爷找我?”箫遥有些惊讶,爷爷找自己为什么要北尘封传话呢?
北尘封微微点头,不再多言。

苍天楼的顶楼,正是江苍的住处,北尘封微微敲响房门。
开门的是一个十五岁上下,身着白衣的青年,青年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杏目闪烁,高鼻梁圆鼻头,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微笑,白皙的脸颊透出一股柔美,如同水墨画中走出般,气质卓然。
“云师兄,你也在这啊!”箫遥甜甜一笑,这时才像个名副其实的七岁小娃儿,声音还带着一丝娇气。
云玄低头看向箫遥,一伸手将箫遥抱起,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宠溺笑道:“小师弟今日可有福了!”
“福?福从何来?”箫遥略显茫然,勾着云玄的脖子保持平稳,这些师兄中唯独云玄对自己最好了,听爷爷说,自己婴儿时就喜欢粘着当时八岁的云玄,喜欢让他抱自己,只要他一抱自己,自己就会笑,事实证明现在自己也很喜欢云玄抱,虽然自己已经七岁了,却依然喜欢他身上淡淡的墨香。
“等等师父会告诉你,我想你一定会高兴的!”云玄神秘一笑,竟然卖起了关子。
箫遥撇了撇嘴,哀怨道:“你就不能提前让我高兴吗?算了,我自己问爷爷!”
“爷爷,一早叫我来,到底有什么好事?”箫遥的眼中闪着期待的光芒。
江苍坐在桌案前,看着箫遥与云玄之间的亲昵举动,微微勾起嘴角。这两个孩子倒是从小就关系好,要是小遥儿脸上没有毒记,也倒是般配。
“也没多大的事情,就是今日让你们三个出去医人罢了。”江苍和蔼说道。
闻言,箫遥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灵活的从云玄怀里下来,直蹦到江苍身边,挽着他的手臂,激动问道:“爷爷,你真的让我出谷?”师兄们偶尔会帮爷爷出谷医治病人,可是爷爷却每次都不让自己跟去,今日却亲自提出让自己出谷医人,这让箫遥又惊又喜。
江苍慈爱的摸了摸箫遥的头,笑道:“你不是一直很想出谷吗?爷爷让你去,你还怀疑什么,真是个傻…小子。”因为云玄和北尘封在,江苍只得把到嘴的丫头改成了小子。
箫遥眨了眨眼睛,飞快在江苍的侧脸上啵了一下,甜甜笑道:“爷爷最好了!我就知道爷爷最疼遥儿了!太好了!终于可以出谷玩了!”
江苍和蔼笑道:“傻小子,出谷可不是光玩的,要是医不好人,可不许你回谷!”
箫遥眯起眼睛,调皮笑道:“爷爷放心,不是还有两位师兄在吗,怎么可能医不好病人呢?”她转而信心满满道:“就算医不好病人,爷爷也不会舍得让遥儿回不了谷的!”
江苍苦笑摇了摇头,“你这小家伙!少凭嘴了,快些出谷吧,还要赶在子时前回来为寒小子扎针呢。”
箫遥有些失落的撇嘴道:“知道啦。”本来还想体验一把住客栈的感觉,没想到要当天回来,真是失望。
江苍自然看出了箫遥眼中的失落,心里有些亏欠,这小丫头第一次出谷,却不能玩的尽兴,也真是为难她了。
江苍怜惜的摸了摸箫遥的头,安慰道:“如果这次你能顺利治好那些病人,以后爷爷还会让你出谷。”
箫遥乖乖点头,好奇问道:“爷爷过去不让遥儿去,为什么这次却突然让遥儿去呢?”
江苍微微叹了一口气,从袖中拿出一张薄如蝉翼的面皮递给箫遥,“你年纪太小,肌肤稚嫩,一般的易容材料会伤害你的肌肤,爷爷不舍得让你用。这张以寒冰天蚕丝制作的易容面皮,是爷爷好不容易得到的,有了这个,爷爷才放心让你出谷。”
第13章易容面皮
箫遥接过易容面皮,略显茫然。这张薄如蝉翼的面皮只有两个露出眼睛的洞,其他地方很平坦,并无什么出奇的。
看出箫遥看中的质疑,江苍哈哈笑道:“小遥儿,不识货了吧!云玄,你解释给遥儿听听,这易容面皮的用法。”
“是,师父。”
云玄极有耐心的解释道:“小师弟,这块易容面皮虽然表面没有什么奇特的,但是一旦触碰水后,戴上就会出现神奇的变化。”
云玄端来一个盛满水的脸盆,示意箫遥把易容面皮放进水中。
箫遥点了点头,将易容面皮放入水中,云玄温文笑道:“现在将它覆盖在脸上试试。”
箫遥略显迟疑,望向云玄温文的双眸,心中知道云玄不会骗自己,转而便将易容面皮取出,覆在脸上。
凉凉的触感让脸部有一种放松的舒适感,冰凉过后,脸上突然一紧,箫遥眼前出现一层白色的寒气,在其他人眼里,此时的箫遥,整张脸被白色类似云雾的气体覆盖着。
箫遥有些慌乱了起来,眼前看不清任何东西,想说话,可是嘴皮子却无法动弹。
她焦急的伸手,想去抓些什么能给自己感到安全的东西,手心突然传来一阵温暖,熟悉的手感,是云师兄的手,箫遥的喉咙中发出吱吱唔唔的声音,像是在叫对方的名字。
云玄紧紧握住箫遥的手,柔声安慰道:“小师弟不要紧张,这张以寒冰天蚕丝制作的面皮正在根据你的骨骼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