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又道:“我打过120了,你让他先躺那儿,指不定什么病,还是不挪动的好。”
什么病?最多是脑震荡加感冒发烧,躺地上真便宜他了,卫吟心想,虽然不是初吻,可是不晓得为什么,觉得有些对不起小少爷…
嗷嗷,白菜白兔小少爷,没有保护好嘴巴,被人啃了一口,可不能嫌弃啊!
笑吟吟的微博: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所以我不计较…

 


43人情债

卫吟去医院拍了片子,幸好没有骨折骨裂什么的,可见从小到大,牛奶可真不是白喝的,被所谓的老中医药酒正骨推拿后,贴了一块膏药,她就又生龙活虎起来。//
至于boss大人,都到了这样被压倒的地步,就算是光缆一般粗的神经也知道是为什么了。boss大人喜欢她,这个认知没有让卫吟觉得欣喜,而是有种浑身发毛的惊吓感。
睚眦必报,唯利是图的boss大人的喜欢,轻则破皮,重则伤筋动骨,她可真承受不起啊。
原来喜欢和不喜欢,就是这么天差地别。因为喜欢,就算再大的缺点,也能包容,如果不喜欢,再小的缺点也会被无限放大。
卫吟本来想去医院探访一下因为自己的缘故受伤住院的施清扬,可转念一想,这好像是某人自找的,加上实在和他无话可说,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隔了两日,离苏菲的时尚杂志出刊没剩几天了,卫吟找peter也被推脱回来,石思煦的直属经纪人比他本人还难联系,眼看事情没有希望,卫吟只得趁着午休去找苏菲,准备直言坦白自己实在无能为力帮她。
下了两层楼,轻车熟路的找到苏菲的办公室,只见她低头忙碌,手指在键盘上飞舞,那个速度快的令人叹为观止。
“苏菲。”卫吟站了会儿见她沉溺于工作,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只好叫了声她的名字。
苏菲抬起头,‘啊’了一声,接着笑容可掬的说:“哎呀,小吟吟啊,我还说下午下班去找你,这次谢谢你啦,晚上我请你吃饭!”
卫吟楞了一下,没反应过来,疑惑不解的问道:“你谢我什么啊?”
苏菲白了她一眼,娇嗔道:“还能什么啊,就是你小房东的采访呗!昨天他的经纪人给我打电话了,说施总特批的。”
卫吟听到这话,眉头不由一皱,她都没有开口,这是怎么回事?boss大人何时有未卜先知的功能了…
“我忙很,你先上去,下班我去找你。”苏菲没有看出卫吟的异样,哄孩子似的塞给她一包果冻,卫吟无语的提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在座位上,她百思不得其解,心里很是不安。
boss大人没有报仇雪恨,还神奇的排忧解难,这对她来说是很难接受的事情。就像捏着十块钱碰运气看能不能买到促销的汉堡,可放眼过去全是十五元的正价餐,正要转身离开时,服务员突然给了你一套豪华超值餐的免费券…
好吧,她承认,自己是饿了,所能想到的比喻也是吃的,但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最浅显的道理,她还是懂得。..
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这是父母从小教育她的话,可是这个‘恩’她要怎么还呐?别说他想要什么她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肯定不是她能给得起的。
卫吟,陷入了无比纠结中。
还没等她纠结出个所以然来,前台转过来一个电话,卫吟接听起来,说是有个她的包裹,让去门口签字。卫吟有些奇怪,她最近很忙又没钱,自然没有网购什么东西,怎么会有她的包裹?
她走到门口,是个小巧的纸箱,收件人确实是她的姓名,可是没有发件人的任何信息。她签收后走回座位,找了把剪刀打开,里面是最新款的iphone4。
下班后,请吃饭的苏菲没有找到卫吟的人,因为她拿着手机去医院了。
医院,永远有一股让人想皱眉头的消毒水的味道。卫吟拿着手机盒还有一个水果篮,根据裴昱的提示,在恍若迷宫般的门诊和住院部之间穿梭,最终还是问了人后才找到地方,这个海归的方向感也太不靠谱了,估计是GPS用多了,高科技让人智商直线下降。
病房很安静,单人间,门上只贴了施清扬一个人的名字,还显示是一级护理。
卫吟站在门口,先打了会儿腹稿,组织了下语言,并且再三告诫自己,对方是病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和病人计较太多,当然人身攻击除外。
就在她做好一切准备后,在病房的门上轻轻敲了两下,她听到boss大人熟悉的一声“进来”,可蹊跷的是,声音却是从她身后传来的。她下意识扭头,看见boss大人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手里举着输液袋,也不晓得看了她多久。
他是病人他是病人,卫吟在心里默念这四字箴言。
虽然很想让他手举输液袋酸死,可是当boss大人朝她走近,卫吟还是很自觉的将病房的门打开,将输液袋接过去挂在架子上。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施清扬斜靠在病床上,看着她说。
卫吟将手中的水果和手机盒放在他面前的床头柜上,呐呐道:“那个,你好点了么?”
施清扬极其难得的微微一笑:“我很好。”说完又看看柜子上的东西,问道:“这是给我的?”
卫吟抿了抿嘴,boss大人如此温婉,她真的很不适应,难道那一磕,把boss大人磕傻了不成?
“施总,水果是看望你的礼物,但这个手机,我不能要,还是还给你吧。”卫吟把在门口整理好的语言说了出来。
施清扬皱了下眉,用没有打针的左手将那纸盒拿起来仔细打量了一番,他说:“你以为这是我送给你的?”
卫吟‘啊’了一声,难道不是么?他拆了她的手机电池,她收到了自己不会买又没有署名的快递,不是他给的还能有谁?
施清扬将纸盒放回去,淡淡地说:“这不是我送的。你将手机卡放进去打开,兴许就知道是谁送的。”
卫吟脸色绯红,这个误会让她很是尴尬。
“你来看我,就是为了还这个吧。”
boss大人的心比谁都七窍玲珑,卫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分,她逃避他的视线,微微颔首道:“其实,我是想来谢谢你。”
“谢我?谢我什么?”施清扬刚说完旋即明白过来,“你是说专访的事情?”
卫吟点点头。
“你不用谢我,自己集团的杂志,总是要照顾的,这和你没什么关系。”
他总是把自己和所有好的事情撇清关系,卫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了解起他来。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卫吟抬头看向他,露出一个笑容来。
施清扬的眸子暗淡下去,他并不需要她的感谢,只有关系浅薄的人才会这样客套。当他愿意为她无代价的做一些事情时,得到的永远只能是客气而疏离的‘谢谢’。
“《双城》最近拍得怎么样?”他换了个话题。
“很顺利,快要杀青了。”boss大人有专职的秘书和助理向他报告,还用得着问她么?卫吟有些不解。
“这个片子跟完,你应该也向毛素平学习了不少,前些日子,他还在我面前夸奖你有灵性,我听说你最近也写了个剧本,你回去给我发到邮箱上,公司会陆续有些小成本的电影投资,如果合适,我会帮你推荐。”
既然要得到感谢,就不妨多拉她一把。他还记得初次见她,在自己提笔写得大型宣传牌下,她泪流满面的样子。缘分或许就是从那时开始,只是,他并没有把握住机会。
“那,要拿什么做交换?”卫吟不假思索的问了出来。
施清扬一时微怔,很快恢复正常,他说:“这个圈子,没有提携,很难有出头之日。你若有自信便投本子上来,我不过给你一个展示自己才华的机会,至于选不选用,并非我个人决定,公司不会做亏本的生意。”
才华就像贝母里的珍珠,无人打捞发掘,就会永远停在暗淡无光的深海里。
卫吟还想说些什么,施清扬却抬手揉揉太阳穴,一幅疲惫不堪的样子,他是下了逐客令:“你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卫吟只得站起身来,和晴雨莫测的boss大人谈久了,真是会夭寿。
“把手机拿走吧。”施清扬在她转身后补了一句:“不是我送的,放我这里也不好。”
卫吟脸一红,走到柜子前将纸盒拿起,说了句“你多保重,有空我再来看你。”
施清扬微微颔首后没有再说什么,他的眼睛微闭,听到房门被关上的声音,一个人安静的躺在床上,说不出的孤寂。有空?只是客套的说说罢了…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丝苦笑,沉思半响后,他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
“帮我定下月初去夏威夷的机票。对,单程。”
卫吟回到住所,将卡放入卡槽后开机,没过一会儿,滴滴滴连着来了好几条短信。她按开一看,果然是小少爷的。
“喜欢么?看到后给我打电话吧!想你。”
“你怎么还没开机?”
“你到底什么时候开机啊!”
“喂!!到底有没有看到啊!”
她翻开手机电话薄,拉出石思煦的电话,拨了过去,铃声响了很久才有人接听,小少爷气喘吁吁的说:“才收到啊?我排练呐。”
“手机是你寄的?怎么没有留姓名啊?”卫吟刚问出口就明白问题答案——小少爷的知名度在哪里,还真不好在快递上署名。没等他说话,急忙又开口道:“你干吗送我手机啊?那么贵,你哪儿来的?”
听筒那边传来石思煦爽朗的笑声:“想送呗,我现在可是superstar啊,连一个手机都送不起,象话吗?”
“我不想要,我自己会买。”卫吟有些不悦。
那边石思煦停顿了下,似乎捂着话筒冲着别人喊了句‘就来’,他说:“我知道,可我找不到你,我着急。”
他们现在唯一能常常联系的也只有电话,他没等卫吟开口接着说道:“就当我借给你的行么?你应该像新世纪的女性学习。”
“学习什么?”
“学习‘我的就是我的,你的还是我的’这种精神啊!”他打趣道:“我的心都是你的了,你拿走了我最重要的东西,还斤斤计较别的干什么?”
卫吟一时语塞,这小少爷,什么时候这么油腔滑调啊!
“哎呀,他们又在催了,简直催命一样,先不和你多说了,晚点我再给你打过来。”石思煦急匆匆的说完挂断了电话。
卫吟没办法,只得先将手机放在桌子上。
后天石思煦就要出发了,这一走最少也要大半个月,所以才会快递手机給她吧,这家伙,韩剧看多了么,怎么套路步骤那么眼熟啊!
笑吟吟的微博: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欠不清的债,还不完的情。

 


44有眼光

卫吟没想到吴敏君会把数码底片传给她,并且留言‘就这一份,爱信不信。[].ps:我是不会放弃的’。
看到留言后,卫吟又好笑又好气,她随即在网上发了消息‘晚上一起吃个饭,我们好好聊聊吧’。然而很快得到回复‘我们是情敌,想收买我,没那么容易’。
表妹的立场如此明确,却也非当初那般咄咄逼人,不择手段。真正的记恨,是不会这样的——卫吟对此稍稍松了一口气。
另卫吟更加没有想到的是,石憬然会单独约她出来见面。
卫吟的心里像在循环播放神曲一般,说不出的忐忑,石思煦已经离开这座城市,巡回演出紧张而忙碌的进行着,她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他,分心还是次要的,关键远水解不了近渴。该自己面对的始终要面对,卫吟很清楚。
周末的清早,潇湘茶馆,独立的院落十分僻静,墙角的蔷薇散发着甜甜的芬芳,阳光透过紫檀木的屏风洒在古藤编织的桌面上,斑斑驳驳的光影中,茶盏上方有水汽如丝般飘飘袅袅。一切都是沉稳大气的,可卫吟却有些局促不安。
对面的男子虽然已过了不惑之年,但气质温润如玉,这点和青春热情的石思煦没有半点相象,可是眉眼却极其相似,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石憬然泰然自若的翻开一个空的茶盏,斟满翠绿的碧螺春,动作行云流水,茶香顿时四溢。
“来,尝尝看。”他将茶盏递给卫吟。
卫吟低头看着碧绿色的茶汤,轻轻抿了一口,也不出声。
“石思煦的妈妈是个编剧,情感十分丰富,他的性格完全随了他母亲。”石憬然的声音有些惆怅,没有铺垫的开头,更像是像是自言自语,“我和石思煦的关系想必你也知道,那些风言风语,相信你也有所耳闻。”
卫吟一直安静的听他说话,即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接话。
“我承认我做过错事,而且无法挽回和弥补,我曾以为时间能抚平一切,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和他的关系丝毫没有进展。我不知道石思煦什么时候才能原谅我,或者我在他心中的刑期遥遥无期,但是我老了,时间对我而言,过一天少一天,我没有太多的时间用来等待。”
他看了看卫吟毫无表情的脸,接着说道:“‘天生我才’这个选秀活动其实是我让小施想办法让他参加的,我让石思煦进入娱乐圈,就是想让他明白很多事情其实真的是身不由己,也许他就能明白我当初的心情。可是,现在看来不仅没用,反而似乎他离我更远,我一直以为他还小,没想到他已经可以成熟的去面对任何问题。”
石憬然停顿了下,目光灼灼的看着卫吟:“我找你来,其实是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我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对你的感情已经如此深刻,你能帮我们父子重归于好吗?”
卫吟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这一刻的她十分冷静,她说:“石先生,您高估我了,我并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假如我左右他的意愿,就是在辜负他的喜欢。在我看来,不管过去发生什么事情,那是你们大人的事情,可为什么一定要把他拉进来?这个圈子,并不适合他。”
石憬然显然没有料到卫吟会这么说,听到‘左右他的意愿,就是辜负他的喜欢’时,他微微有些动容。他沉思了半响,慢慢开口道:“假如我要阻止你们相恋呢?即便这样,你也不会帮我?”
卫吟丝毫不为所动,微笑道:“石先生,用一个错误去挽回另一个错误,只是错上加错。”
石憬然听到卫吟这么说,倒没有生气,只是叹了口气道:“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石思煦也算是有些眼光,他妈妈要是还在,肯定会很喜欢你。看来,我即不能命令你,也不能威胁你,那么恳求呢?”
石憬然看着卫吟,目光平和,说的话却在卫吟心里激起了巨浪。
他说:“孩子,我已经是肺癌晚期,就算你不能帮我和他打开心结,也请你让我在最后的时间里,多看看他,好吗?”
卫吟心里没有主意,在街上走了一阵,想了想还是去找裴昱,这家伙虽然算不上深谋远虑,但还算得上诡计多端。
到了小区门前,卫吟看了眼离裴昱公寓不远处的那栋豪华的欧式建筑,那是施清扬的住所,不知道他出院了没有,说是有空去探望,可他应当知道是客套话吧?
现在的她,是无暇顾及boss大人的,于是也只是张望了一眼便作罢。
出了电梯踏进走廊,没想到裴昱住所的房门是虚掩的,卫吟本想拉开门直接进去,里面传来的声音却让她不得不止步于前。
声音很是耳熟,是大明星龚凡禾的。
“大家都以为我靠石憬然出道,我是石女郎,就必然和石憬然有一腿,都说我勾搭他害死了他老婆,谁关心事情的真相?就为了炒作一部破电影,我们搭上了一条人命,你以为娱乐圈是什么?吃人不吐骨头的泥沼!可我不是照样活的好好的,我怕过什么?我要害怕和你传绯闻,我又何必来这里!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凭什么和施清扬签这个约?今天,不管怎么样,我要你给我一个答复。”
偷听是不道德的,可是卫吟还是情不自禁的伸长了耳朵。好像石憬然和龚凡禾的事情并不是传闻那般,那为什么他们父子会反目成仇?石憬然没有解释么?
裴昱的声音传了出来:“你把门开那么大,让我说什么?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想在风口浪尖上生活,动不动就上娱乐新闻的头条。外面说得多难听你知道么?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卖色的!”
“少来,我还不知道你,左右横竖你就是敷衍我!”
“谁敷衍你啊,再说,我早就有女朋友了,不,是未婚妻了,我们发小,青梅竹马,我一早可就告诉你的!”
“别糊弄我,光打雷,不下雨的,有本事你叫来让我看!”
“谁糊弄你啊!我现在就打电话。”
听到这里卫吟有种不妙的感觉,果然,还没等她反应,口袋里的手机便开始响了起来,新手机果然不一样,电力十足,音乐声直接传到了里面去了。
裴昱一把将门拉开,看到是卫吟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喜上眉梢叫道:“吟吟啊,咱们心有灵犀了!”紧接着就抓着她的手带到龚凡禾面前,笑嘻嘻的说:“这就是我的未婚妻,你们认识下。”
卫吟被他这么一叫换,满头黑线,这个黑锅她可背的真冤枉!果然有裴昱的地方她永远是不得安生的,人家是朋友有难,两肋插刀,他是自己有难,插朋友两刀…
“她不是施清扬的女伴么?你别随便逮着一个给我滥竽充数,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龚凡禾显然火眼金睛。
“那是暂时借给他的。”裴昱的话让卫吟直想翻白眼,有这么说话的么?还有,她明明是石思煦的女朋友啊,按辈分可要叫龚凡禾一声阿姨滴,而裴昱是她的干哥哥,这关系有够乱的…
龚凡禾真正的御姐女王范儿,站在那里不说话,只用眼角余光扫了卫吟一下,红唇微启:“那你可要小心了,别借出去还不回来。”
裴昱很快回嘴道:“你管得还真够宽的,操心太多容易老。”
这句话戳中了龚凡禾的痛处,她狠狠瞪了裴昱一眼:“你不要仗着我喜欢你,就那么肆无忌惮!”
裴昱也不生气,乐呵呵的说:“你不就喜欢我这样么?”
卫吟夹在他俩中间,看他们和小孩子一样斗嘴,哭笑不得,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首啊。裴昱哥的春天,好像来的比较特别。不过,现在不是她胡思乱想管闲事的时候,她拉了拉裴昱的衣服,皱着眉说:“我今儿找你有事,你们打情骂俏稍后行不?”
“谁和她打情骂俏啊!”
“谁和他打情骂俏啊!”这两人还真异口同声,看了彼此一眼,又都不说话了。
“我这有客人,你还不自觉回避啊?真等着逐客令?”还是裴昱先开口对龚凡禾说。
卫吟翻了个白眼,刚才还是青梅竹马未婚妻,现在变成客人了…
“凭什么我走啊?这是公司的房子,我现在也是公司的一员,有权在这里休息。”龚凡禾理直气壮地说。
“行,你爱休息多久就休息多久,我们走。”裴昱拉着卫吟朝外走去。
刚出门,一个特大的抱枕就飞了出来,阵亡在了门前。
电梯里,卫吟看了看裴昱,开口道:“我们这样走了,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她就那个脾气,我可不像那些粉丝惯着她,不改改,那不是要人命啊!”裴昱边说边摆摆手,表示不要紧。
卫吟看着他,一时感慨的说:“哥,你有归宿了,真好。”
刚踏出电梯的裴昱听到这话一个趔趄,差点把头磕在地板上,他扭头对卫吟说:“什么归宿啊,你少在那儿乱讲。”
嘻嘻,脸都红了还在那里装!卫吟也不戳破他,转了话题道:“我们去哪里啊?我真有事找你商量。”
裴昱想了想道:“去施清扬那儿呗,安静,反正也近。”
听到这话卫吟迟疑了,顺口问道:“他还好么?出院了?”
“才出院,刚好蹭顿饭去,也蹭不了几天了。”
卫吟听到这句话有些不解道:“为什么啊?”
“他下个月初要去热带休养,每年秋冬都是如此,你不知道么?再见要到明年春天了。”
卫吟摇摇头,他们没有熟悉到知道日程的地步。她想了想说:“我们还是别打扰他了,随便找个餐馆吃顿饭吧。”
裴昱是何等的聪明,听到这里就觉得有些不对,眼珠子一转,止住脚步,正色的说:“妹子,你和施清扬不会真的有什么吧?”
“怎么会啊!你少乱想。”卫吟连忙矢口否决道。
“那就好,你和谁恋爱都行,就他是万万不可。”裴昱郑重其事的告诫道,对于曾经让施清扬帮忙照顾卫吟这件事,他有些后悔。
虽然心里十分好奇,可是卫吟并没有询问裴昱为什么这样说。她抬头看着他,想了想还是对他说了实话。
“哥,放心吧,我和施总压根不会有什么,而且,我有男朋友了,我恋爱了。”
裴昱一下子来了精神,凑过去问道:“谁啊?谁把我们家娇花的芳心采走了?”
卫吟脸一红,垂头低声道:“你肯定也认识,就是我们公司签的‘天生我才’的冠军,石思煦。”
裴昱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他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眉头微皱道:“怎么是他?你今天找我来,是不是就和他有关?”
卫吟点点头:“我实在没有主意,是和他爸石憬然有关的。”
笑吟吟的微博:命运才是最优秀的编剧,她让人看到故事的开端,却始终料不到结局。

 


45伤别离

不靠谱的裴昱从来没出过什么好主意,不过也难得給力一回。卫吟虽然心里举棋不定,但有些事情还是要做,哪怕吃力不讨好,因为喜欢一个人,就会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会不想让他伤心,更不想让他后悔。
石思煦給她施了什么魔法,卫吟不知道,就像施清扬不知道卫吟对自己下了什么魔咒一般。
恋爱这玩意儿,总有人欢喜,有人失落,有人尝起来甜如蜜,有人品起来苦若黄莲。
第一场秋风无情的扫落叶时,施清扬拿到了预订好的机票。这场单恋,他到底有没有努力过,争取过,他自己心里最清楚,离开不是为了逃避,每一年他的行程都是如此,半年用来休假,看似只有特权阶级才可以的享受——不过别人不知道的是,对于他而言,这半年不过是用来正常的生存。
他的世界里不能有冬天,他的心却始终生活在寒冷里。
大清早,裴昱还是和往常一样不请自来,大咧咧的闯进他的公寓,施清扬显然刚洗过澡,头发还湿漉漉的,看见裴昱进来也不说话,将手伸过去,一幅索要的姿态。
“你是要钥匙吗?”
裴昱掏出来用食指转啊转啊,笑眯眯的说:“别这么小气嘛!反正等下你也要走了,空着白掏物业费怪可惜的,全当給兄弟一个避难所吧!”
施清扬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裴昱皮笑肉不笑的与他对峙着,半响,施清扬将手收了回去。微微一笑道:“你这么一说倒提醒我了,既然这样,我不在的时候,物业费用你出。”
“不是吧,你这个富二代也太抠门了,谈钱太伤感情了。”
施清扬也不看他,边整理东西边甩出来一句:“谈感情,太伤钱了。”
裴昱听了这句倒没吭气,这和他以往的风格不同,施清扬将行李箱合拢后,扭头看了他一眼。裴昱坐在纯白色的沙发上,低头看茶几上散落的一叠照片,那是吴敏君偷拍的卫吟和石思煦的合照,大部分他给了卫吟,偏偏留下这几张让裴昱給看见了。
“你是不是真的放下了?”裴昱跷着二郎腿,看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施清扬没有回答,走过来当着裴昱的面将照片拢成一沓放进箱子里。
裴昱想要开口,嘴巴刚张开又憋了回去,施清扬丝毫不在意的抬头看向他,说道:“走吧。”
彼时裴昱初回国,是施清扬开车去机场接的他,此时,换成裴昱送他。
施清扬将车钥匙丢给裴昱,开口道:“我不在时,车子也归你用吧,别再说我小气了。”
裴昱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知道这事儿自己也有一些责任,弯腰提起行李,跟在施清扬身后踏进电梯,想了想还是没有憋住,他说:“Antony,我是为了你好,做人要拿得起放得下,你还是彻底死心吧,真的,兄弟。”
镜面的电梯轿箱照出施清扬的身形,他的背挺的很直,无论是服饰还是仪容,浑身上下都无懈可击,镜子里的他淡淡微笑道:“Steven,难道在你眼中,我如此狼狈么?”
裴昱虽然很想点头,但还是忍住,轻轻摇了下脑袋。
“既然这样,又何必说什么死心不死心,放下不放下?瞧,我还是原来的我,根本没什么变化。”
裴昱抿抿嘴,不再说话,只是回想起将喜欢的人和她的恋人的合照收进箱子的施清扬,心里不知为什么就有些难受。
施清扬做事从不拖泥带水,踏进机场,即使离登机时间尚早,他换好登机牌就准备进去安检。
“她知道你今天走么?”裴昱多嘴问了一句。
“我没特意告诉她。”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她也不会不知道吧…
“进去那么早也没什么事情,不如在外面聊聊?”
“Steven,不要和生离死别似的,我是去度假,明年春天就回来的。”施清扬笑道:“半年而已,我的身体虽然不好,还没有到死的地步,这次再做一个小手术,说不定明年就不需要度假了。”
裴昱想了想,伸手拍拍施清扬的肩膀:“好好保重。”
施清扬提起行李摆摆手,转身踏入安检口。
爱情不一定是两个人的事情,心有所属得不到回应真的是凄惨的事情么?施清扬不这样认为。还有四年,不是么?石思煦没有到法定年龄,他们男未婚女未嫁,他为什么一定要死心?
现在的他虽然要不起也给不起,但不代表以后会一直如此。
“怪狼狈可怜的。就这样一个人孤零零的走了。”裴昱嚼着鱿鱼丝看着专心写剧本的卫吟,嘴里嘟嘟囔囔道:“我不是给你发短信了么?你干吗不去啊!我怎么有这么一个狠心的妹子!”
卫吟揉揉太阳穴,一脸无奈的抬头说道:“你不带这么两面三刀的!说绝对不能和boss大人纠缠的人是你,眼巴巴让我送他的也是你,我到底该听你的还是不听?还有,你确定你说的是我们无敌的boss大人?他的衬衣从来都不带打一个折的,皮鞋永远都可以当镜子照出人影来,你哪只眼睛看出来他狼狈可怜了?”
裴昱一时无语,心想,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不过他知道说这些也是没用,卫吟的心不在那儿,所以她看不到施清扬的伤口。
总算安静了一会儿,卫吟收起笔记本电脑,喝了一口可乐对裴昱说:“我说,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事?”
裴昱摇摇头,眼珠一转,问道:“Antony临走前就没和你说什么?”
卫吟想起手机上的那条短信,眉毛一挑,搪塞道:“没有。”
裴昱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作罢,想了想又问道:“今天石思煦回本埠?”
卫吟脸一红,点点头。
裴昱暗自叹了一口气,喜欢不喜欢,差别还真大。“那祝你一切顺利。”裴昱站起身来,“一生只爱一次是幸运的,我祝你有这个好运气。”
裴昱说这样的话还是头一遭,卫吟却笑着对他说:“哥,不管爱几次,只要用心相爱,都是幸运的。”
裴昱微微一怔,想起离开的施清扬,突然觉得妹子真的长大了,说得话也有些深意在里面。
石思煦回到本埠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家。
这半个月消耗了他所有的体力,幸好跳舞是他喜欢的事情,否则真觉得吃不消。家里十分整洁,不像没人居住的样子。他临走前贴的警示名言‘防贼防盗防娱记’被取了下来,墙上还有透明胶粘过的印子。窗户有一扇开着通风,房间里有一股桂花的香气,石思煦使劲嗅了嗅,发现茶几下面有一枝晒干的桂花枝,拿起来,小小的花抖了一地。他捡起一朵来,捏在指尖上,花香沁人心脾。
一个人的时候,从来不觉得房子是家,是卫吟让他有了家的感觉。不论去哪里,始终有个人在等待的感觉真是不一样。就像风筝飞的再远,也能顺着线回来;像树干长的再高,也有根扎在深深的土壤里。
爱情让两个人变成不可分割的整体。
他一改往日没有耐心的催促,安静的躺在房间,他知道,卫吟肯定会来。打开手机,石思煦将一条短信看了很多遍,卫吟不知道施清扬临走前除了給她发了一条短信,也将同样的一条发给了石思煦。
‘四年并不久,你可以等待,我也可以。’
发到卫吟那里是告白,发到石思煦那里就变成了挑战。boss大人还真是阴险,多打一个字都嫌弃手疼似的。石思煦自然知道施清扬对卫吟那点小心思,就是知道才会抱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认知在马路上kiss卫吟。
虽然领先一步,但他和施清扬在很多方面还是存在差距,年龄,家庭,金钱,他样样比不上施清扬,所以一定程度上的担心,还是有的。
没有竞争就体现不出重要性,boss大人在爱情领域真是新手,不晓得自己的宣告只会让石思煦更加着紧。
卫吟没有回短信給施清扬,但是石思煦回了。
‘四年也可能是四百年,你慢慢等吧。’
石思煦正在想像施清扬看到短信会是什么表情,听见门响了下,急忙丢下手机从床上爬起来。
“卫吟。”他满脸笑容光着脚跑到客厅,却发现站在面前的是一个自己从来没有想到的人。
他的爸爸,石憬然。
“你来干什么!”石思煦收起笑,语气也颇为不善。
石憬然没有说话,卫吟从他身后走进来,提了一个大塑料袋,看见石思煦有些心虚,但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堆起笑脸。
“是我叫石导来的。”
石思煦握紧双拳,心里十分浮躁,不可控制的怒气上涌,一时理智全无。
“我没想到你会这样。”他冷冷的看了眼卫吟,旋即走进自己的房间,‘咚’地一声将门关上。
笑吟吟的微博:人生究竟是一部怎样错综复杂的悬疑剧?现实生活中并没有柯南,拿着蝴蝶结的变音器,藏在毛利大叔背后,举着被世人看不见的食指,冷静而沉着的分析。生活的真相,只能靠自己揭秘。

 


46倒计时

卫吟觉得自己一定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一时冲动听从了裴昱的意见,事实证明这家伙无论哪一次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典范。
什么‘正面的冲突就要正面解决,慢伤要下猛药’。这次可好,猛药倒是下了,还没贴到伤口上就没丢到一边,有什么用!
“你先把门开开,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卫吟伸手拍拍卧室的门,尴尬的看了一眼客厅里站着的石憬然。
“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你让他赶紧离开这里。”
石憬然走上前来,温和的对卫吟说:“要不,我还是先回避下吧,你帮我和他好好谈谈。”
卫吟只得点点头:“石导,是我没考虑周全,对不起。”
门‘哗’地一声被拉开,石思煦铁青着脸站在门口,“你为什么要和他道歉?他答应了你什么你要帮他说话?帮你拍戏?还是选用你的剧本?”
卫吟听到这话,心里很难受,她知道石思煦在气头上口不择言,并没有和他计较,她好声好气的说:“我只是不想你以后后悔。”
“好,那我今天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做事情从来不会后悔!你知道为什么我可以毫不在意的曝光这段新闻,让人人都知道我是他儿子么?因为我不在乎他,而我在乎你。你知道为什么我不在乎他么?不仅是因为他害死了我妈妈,你以为这段往事不过是个误会,可是对我来说绝对不是误会,我只看到了一个结果,那就是我成了一个没妈的孩子,我开始还在等他给我解释,可是一年两年直到现在十年都过去了,我没有等到,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真相对我有什么意义?他压根没有尽到做父亲做丈夫的责任,他想要的不过是自己安心而已。”
石憬然显然没有料到儿子是这么想的,开口道:“煦儿,我…”
石思煦并没有看他,只是看着卫吟,打断他的话道:“我说的够不够清楚?他是不是告诉你,他得了癌症没几年可活了?”
卫吟有些诧异,原来石思煦早就知道么?
“他六年前就这样对我姥姥说,要接我过去一同生活,我姥姥心没有你那么软,死活没同意,我真想知道,什么癌症那么长时间还没有死啊?现在是治好后复发了还是转移了?”石思煦讽刺道。
“是肝癌。”石憬然说,他将衬衣的扣子一颗颗解开,露出一道狰狞的疤痕,“六年前做手术切除了三分之一,手术同意书是我助理签的,现在复发了。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你姥姥去年不在后,你也只有我这么一个亲人,你就真的不能原谅爸爸吗?”
石思煦看着那道伤痕,心里虽然难受到了极点,嘴上还是倔强的说:“不,我和你不同,除了你,我还有卫吟,将来我们还会有孩子,我不会让自己落到孤家寡人的地步。”
“可你现在就在重复我的老路,你妈妈是编剧,卫吟也是,你妈妈比我年纪大,卫吟也比你年长,煦儿,你找的不是女朋友,是母爱。”
卫吟听到这里,猛然抬头看了眼石思煦。
“随便你怎么说,我的人生和你没有关系。”石思煦努力控制情绪,多久没有和父亲面对面的交谈过,他已经记不清楚。
“怎么会和我没有关系,你明明对导演没兴趣,为什么要报考我的母校?”
石思煦轻哼了一声,他的眼睛明亮的如同水洗过的星星,那里面有太多不符合他年龄的情感,最后说了一句:“你真的有爱过她么?”说完转身不再看石憬然。
真的爱过的话,怎能这么轻易将她的愿望忘记…他不是不能原谅父亲,他也知道很多事情早就应该释怀,可是他现在还做不到。
良久,房间很是静谧。
石思煦再转身的时候,已经空无一人,除了意料中离去的石憬然,卫吟也不见了踪影。
地上的塑料袋,有很多新鲜的蔬菜,石思煦蹲□子,拔了一片生菜放进嘴里咀嚼起来,开始有点甜,不小心咬破了舌尖,血腥味弥漫在口腔里,将所有味觉遮盖住。
整整一个月,直到《双城》杀青那天,卫吟没有和石思煦联系,他也不曾主动打电话找她,她知道他的消息还是从报纸上。时间一天天过去,就好像做了一场梦,梦里和一个青春神秘朝气蓬勃的男孩,谈了一场短暂的恋爱,然后某一刻,梦醒了。
杀青酒会上,石憬然对媒体宣布将不再拍片,《双城》就成了他最后的绝唱,还没有上映各种轰动的话题就围着这部片子,当之无愧的被称为本年度最值得期待的大作。
石憬然说他为了电影,付出了一生心血,也是时候放下了。
酒会结束后,卫吟和毛素平多寒暄了一阵儿,正要离开,却被裴昱拦住。
“妹子,等下你能陪我去个地方吧!”
卫吟有些踟蹰,开口问道:“去哪里啊?”
裴昱笑而不答,“你去了就知道了,最近瞧你无精打采的样子,哥哥为你排忧解难。”
演播大厅,镁光灯将寒冷的室内照的一片火热,卫吟一踏进去便知道今天是石思煦要录的直播节目。她转身要走,被裴昱拉住。
“妹子,你不是喜欢他么?逃避永远解决不了问题,你们最近到底怎么了?看你失魂落魄的样子我着急!”
卫吟低下头,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是胆小怯懦不敢面对么?是害怕她的小少爷真的只是寻找母爱,她的爱情是一场笑话而已?
见她不开口,裴昱恨铁不成钢的将她拖了进去,找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下来。
场内气氛很热烈,没人注意他们。主持人协调现场,摄像仪器陆续到位,很快就进入了专访时间。
石思煦出场时一片尖叫和欢呼,很久很久没有见他了,卫吟屏住呼吸。
“等下节目结束了,去后台找他吧。”裴昱站起身来,拍拍她的肩膀小声说完后转身离去。
时间,过的很快。距离,太过遥远,她等不及也看不清。
舞台上的他就像一颗光芒万丈的明星,那么炙热,那么耀眼,那么璀璨。卫吟的手紧紧抓住衣角,怎么办呢?她喜欢上的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既然遇见了,就会慢慢变得贪心,想要永远在一起,可永远有多远,谁又能知道…
石思煦站在舞台上表演完最后一个节目后,拿着话筒坐在访谈的沙发上,舞台下面全是他的粉丝,这是一档全国直播的娱乐访谈节目,为了这期节目,他准备了很久,想要说的话就在最后这一刻了。
“今天,我有一件事情想像大家宣布。”他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台下上千双眼睛看着他。
“在宣布这件事情前,我想讲一个小故事給大家。”石思煦娓娓道来:“曾经有一个年轻人,喜欢上了他的学姐,努力追求的很辛苦才博得了她的芳心,信誓旦旦的允诺会让她一生幸福。他们结婚后,也过了一段甜蜜的生活,可是这个年轻人有才华也有野心,他为自己的事业倾注了全部心思,渐渐的对家庭对爱人再也没有从前那般关爱,被忽略的妻子内心很痛苦,可她爱自己的丈夫,所以无条件的支持着他,可是最终,她的丈夫却辜负了她,在她罹患抑郁症的时候还给了她致命的一击。”
石思煦站起身来,对着台下仔细聆听他讲故事的观众淡淡的说:“他没能給她幸福,在爱情和事业的选择上,他的天平很轻易的倾斜了。你们认为,不遵守诺言是对的吗?”
台下的观众起哄的喊道:“当然不对!”
石思煦要的就是这样一句话,他微微一笑道:“我也曾给过一个人承诺,我不想成为不守诺言的人。”
卫吟听到这里,心突突跳了起来。
“我在这个舞台上最多停留四年的时间,这四年我是属于你们大家的,但四年后我会恋爱,会结婚,我将成为别人的财产。”
台下一片哗然,石思煦抬起手做了一个下压的姿势,接着说道:“我在这里的每一天,都将是倒计时,我不愿辜负大家的厚爱,但我更不愿辜负我将来的爱人。”
既然遇见了,永远有多远,要看在乎多少,愿意为之付出多少。
他和他父亲不同,他用事实证明給她看,他有他的选择。成熟的,有技巧的,毫无保留的选择。
下台后,石思煦在后台发了一条短信:如果你能活到我结婚那一天,我就原谅你。
生命的能量是巨大的,心愿未了会产生奇迹也说不定,这样远比陪在石憬然身边度过最后一点时光更有意义,现在他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
石思煦没有在后台停留,让保姆车打着幌子先开走,自己从后门溜回了家。
那里有他要等的人。
卫吟并不知道,他等待这份爱等待了十年,对他来说比什么都要珍重,只有家人才能走到永远,他执着的想要给她这样一个身份。
他为什么要在舞台上那样说?
因为他记得有人喜欢漫步在夕阳下的林荫道上,他想陪着她一直走到老,不想被人围观拍照,将漫步变成一种展览。
回到他姥姥留下来的房子里,时间不过才过去一刻钟,却像一个世纪那么久远。
门轻轻响了一声,坐在沙发上的石思煦马上睁开眼睛,半天没有看见门打开。他微笑着站起身来,‘哗’地一声将门打开,靠在门上的卫吟跌了进来,被他一把揽住。
“你愿意等我四年,然后嫁给我么?”他贴着她的耳朵问。
卫吟挣扎了一下,耳朵根子通红,推开他的脑袋道:“有你这样的么?一个月不见,见面就为以后求婚,谁愿意嫁给你啊!”
石思煦委屈的说:“明明是你不理我,我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么一个办法表白衷心。别再不理我了,否则下次我可真要当着全国观众告白,我的后盾强大着呢!”
卫吟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的疯言疯语,转身朝自己曾经住的客房走去。
“嫁给我吧,你就先答应了呗!”石思煦缠着她不依不饶的疲劳轰炸,卫吟被烦的随手拿起书桌上的一本杂志朝他的脸挡去,杂志中间夹的一页薄纸飘了出来。
“这什么啊?”石思煦附身捡了起来,看了眼念出声来:“‘惹出无心桃花乱,是非难料姻缘绊。生死契阔执手恋,非比寻常情何堪’,这是什么意思啊?”
卫吟看到这张冒充签诗的藏头诗,想起了求签时候小沙弥的话。
“施主,这签叫‘惹是生非’,就是说你要嫁个姓shi的人,以后生个娃娃名字要叫fei…”
小少爷不就姓shi么?难道她以后生的孩子要叫‘是非’?卫吟汗了一个,急忙伸手将薄纸抢了去,红着脸说:“没什么。”
石思煦也没有追问,只是顺势握住她的手,放在他胸前,声情并茂的说了句:“看吧,这颗小心脏,扑通扑通为你跳跃着,你忍心伤害它么?”
卫吟忍不桩噗哧’笑出声来,一把将他推开,“你让我多活两年吧,求你了!”
石思煦却没有接着话茬继续贫嘴,而是他用那双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眸真诚的看着卫吟,他说:“你能相信我么?即使还要等待四年那么久,你能相信我对你的心,能相信我想要和你一起幸福生活的心么?”
这一刻,他不再像个孩子,也许成熟这种东西真的和年龄无关。
卫吟伸手抚上他的脸颊,不再躲避的颔首道:“我信。”
未来即使在遥远,有一颗坚定的心,就会走的很远,即便旅途充满风雨莫测的变化,不怨天不尤人的走下去,就算到不了终点,也没有什么可后悔的。
“我信你,所以我等你。”
“我等你,因为我爱你。”
年轻时,人们以为自己错过的不过是一段感情,最后才发现,原来那是一生。
所以,如果有爱,就千万不要错过,要坚定的守护这份信念,等待会孕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