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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策在床沿边坐下,指骨分明的手抬起她的脸逼迫她正视他,“很委屈?委屈地都不看我一眼,嗯?”
他的声音低醇而蛊惑,眼眸邪气得隐隐有些噬人魂魄。
九儿一时间失神,随即不顾一切地拍掉他的手,嘲讽地道,“太子前后变化真大,未告御状前,你绝情忘义要同我划清关系,我告成御状,你倒又进我的房门了。”
“你现在是我的人,我要如何都可以。”公子策依然压低着声音说道,指尖滑过她的脸,停在她眉心那朵荷花上,微微蹙起眉,“我记得你以前颇爱石榴花,怎么画荷?”
真是个喜怒无常的人,也许这辈子她都不可能猜透他心中所想。
“太子殿下。”九儿清清楚楚地唤着他,一字一句淡薄,“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忘记自己喜欢什么,只能记住自己讨厌什么。”
讨厌什么,他么?
公子策脸色未变,手指却从她脸上滑落下来,“不管你喜不喜欢,是你自己拼着一死才回到我身边。”
闻言,九儿突地笑起来,笑得悦耳,笑得尖锐,笑得苦涩。
“我不是回到你身边,我是为云苏而来。”九儿笑着,双眼清明无暇地看着他,没有一点虚伪。
我们之间早不可能了(4)
公子策的眸一点一点冷冽下来,手突地攥住她的手腕。
唇边的笑容慢慢凝结下来,九儿几乎不能与他太过坚定的眼对视下去,只能把脸撇到一边,漠然地说道,“太子是心疼云苏了?我听萧良辰说你之所以在长坤殿上会帮我,是因为你也要对付云家,对付助你登上太子之位又占去半壁江山的云家,难不成太子现在心疼了要阻止我?”
她现在就如个刺猬一般,稍稍触碰便让她全身以刺相对。
沉默半晌,公子策放开她的手,冷冽地道,“你执意要这样想那我们就来做一笔交易。”
九儿抬起眼看向他冷然的背影,没有吭声,公子策径自说道,“我会把李书德拨到华昭宫来,以后你就跟他的指示走,我帮你斗赢云苏。”
“你帮我?”九儿差点又笑出声来,“你和云苏,一个如虎,一个如狼,我才看清云苏的真面目又跳下你的陷阱?你当我什么?”
“云苏这几年都身处东宫,宫里的尔虞我诈她比谁都懂。凭你一己之力你也只能同上次一样刺杀她,她死了,你不还是死路一条?”公子策转过身来,目光冷淡地看着她,“我能保你不死,还能助你报仇。纵然我这是龙潭虎穴,你跳进来又何妨。”
纵然我这是龙潭虎穴,你跳进来又何妨。
霸道到似誓言。
九儿沉默着。
“你只需让她分身乏术就行,现在还不是云苏的死期。”公子策知道她心底已经开始松动,又道,“我要你做的,就是把小世子调教成一个真正的世子。”
九儿蓦地睁大眼,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他要把念辰给她抚养?
我们之间早不可能了(5)
“为什么?”九儿不解地问道,无论是他要她做的,还是他为她做的,这交易处处是对她好,精明如他怎么会做这样的交易?
“我不是让你抚养世子。”公子策一眼看透她的心思,脸冷如寒冰,“我会让李书德看着,若你教不成世子,我们之间的交易就作废。”
“教不成?”九儿不明白他的意思。
公子策已经呆不下去,凝了她一眼往外走,冷冷地丢下一句,“你知不知道你如果一意孤行下去会变成什么?我不会让第二个云苏来教世子。”
九儿呆呆地看着他离开,好像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和公子策在一起,她就永远掌控不了局面。
手指慢慢摸向自己的眉心,九儿撑着床沿下床,一步一疼、一步一钻心地往梳妆柜走去,无力地拿起铜镜,九儿几乎认不出镜子里边的是自己,香令把眉心的荷画得太过妖艳,眉眼也画得太过浓烈,这就是她以后要在东宫生活的脸吗?
像云苏,像公子策,她也要顶上一张虚假的人皮活下去……
九儿猛地将手中的铜镜砸掉,伸手去擦眉心的荷,可怎么擦都擦不掉,一点都擦不掉,视线落在床头的一条丝绢上,九儿忍着痛一步步走过去,心烦气燥之下没站稳,整个人摔下来趴倒在地……
想使力爬起来,可腿上的伤早已让她没了力气,九儿颓败地把脸埋进手窝里。
我不会让第二个云苏来教世子。
一字一字如刀在她耳边回响,她不是第二个云苏,她只是为小末儿报仇而已,是他们一步步逼她走上绝路的,他有什么资格来说她。
眼泪滑落眼眶的时候,九儿简直想打自己,她又一次在意他的话,她在意一个抛弃了她整整六年的人的话。
忽然一双手把她拉了起来,搂进自己的怀里。
我们之间早不可能了(6)
九儿来不及擦眼泪,就这么愣愣地看着去而复返的公子策单膝跪在地上把她揽进怀里,温热的双手紧紧拥着她,声音低醇而安抚,“没事,没事。”
那一刹那,九儿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上阳城的醉生梦死。
没有这六年的时间,没有小末儿的死,没有云苏的真相……
九儿醒过来的时候床边守着正在绣丝绢的香令,眼睛下意识地在屋里扫了一下,香令立刻放下丝绢说道,“太子要去看奏折,刚刚才离开华昭宫的,太子一直守在娘娘身边,临走的时候手臂都麻了。”
九儿有些微窘,从小末儿死后,她没有真正地阖过眼,没想到在他怀里睡着了。
香令站起来拿过铜镜凑到她面前,九儿惊愕地看着里边面不施粉黛的脸,略略地显着一分疲倦憔悴,香令笑着说道,“是太子亲自给您洗脸的,还说等您醒来的时候要奴婢拿铜镜给你看,说以后不要给你上太过艳丽的妆容。”
公子策,又是公子策……绝情是他,知她心思的还是他,她这辈子都逃不出他的掌心么?
九儿同香令说了一会儿话,香令又道,“娘娘,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离不开男人,太子现在这么疼娘娘,娘娘也能好好气气那个容妃。”
九儿苦苦地一笑,在香令的扶持下坐起来,淡淡地道,“我们之间早不可能了,从六年前他携子离开抛弃我的那天起,我们的夫妻情份就断得彻彻底底。”
他曾经不是也喜欢过云苏么?云家帮他夺下太子之位,现在他却还能同她做交易一起对付云苏,这样看起来他还是绝情呵……
我们之间早不可能了(7)
香令识大体地没有追问下去,侍候着她起床。
第二天一大早,九儿还在床上休息,一团小身影就扑上去,压着她的膝盖钻到床里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九儿也不知自己是被疼醒还是闹醒的,咬着牙手一掀被子就看到蜷在被窝里闭着一双眼睛的公子念辰,大概感觉到了冷,只着一件单衣的公子念辰惺忪地睁开眼无辜地看着她,含糊不清地动着小嘴,“九娘,我冷。”
九儿几乎是立刻把被子重新盖到他身上,香令焦急地跑进来,“娘娘,娘娘,你看到世子爷了吗?李公公把世子爷带进来就说没看到人了。”
九儿把手指比在嘴前朝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指指里床,小声道,“他在睡,怎么这么早就把他带过来了?”
“听说世子爷昨晚跟宫人们玩捉迷藏玩到很晚,太子今天一早到他的寝殿一顿大骂,把世子爷吓得连衣裳都没穿好就跑到这来了。”香令也是很小声地回禀道。
公子策那张冷冰冰的脸破口大骂时的神情,九儿怎么都想不起来,看着里床被子的隆起,心口渐渐生出一丝暖意。
香令侍候她穿衣起床到外殿,李书德已经等了许久,见她出来连忙上前下跪,“奴才给华妃娘娘请安。”
物是人非,没多久之前在饺子摊上她唤他李爷,现在换在华昭宫他给她叩头。
“李公公也还没用早膳吧?不如一起。”九儿在香令的搀扶下走到桌边坐下,李书德自然是连声不敢,九儿没有强求,满桌丰富的菜色她也没什么胃口,就仔细地听李书德在一旁说着湘宜宫云苏的事。
许久,九儿见他说得累亲手倒了一杯茶给他,李书德弯下腰来接过蓦地脸色就变了,视线朝满桌的菜看去,“这……”
九儿和香令互相看了一眼,又都不解地看向李书德,“李公公,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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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我去吃饭。
我们之间早不可能了(8)
李书德脸色变了变又缓和过来,轻声回道,“没什么,娘娘,奴才只是突然想起太子有点吩咐奴才,奴才还没去办。”
九儿看了他两眼,似笑非笑地道,“太子要你到华昭宫是帮我,还是监视我?”
“自然是帮助娘娘的。”李书德弯着腰把头埋得更低了,接下来不等九儿说话,连香令也查觉出不对劲,直接说道,“那我们华昭宫出了事,李公公你为何还要先去回禀太子?”
“这……”李书德窘迫地说不出话来,九儿也没相逼,颇有耐心地坐等着他,时间一点点过去,李书德一咬牙一五一十相告出来,“娘娘,这桌上有多道膳食都不利于皮外伤的患者,还有这茶……味道甚浓甚怪,奴才就闻到了两种茶香,似是几种茶叶混在一起,宫里一般不会沏这样的茶。”
九儿同香令面面相觑,将李书德手中的茶杯夺下,九儿吩咐香令,“你去给我请个御医过来,另外查一下这些菜经过多少人的手。”
“是,娘娘。”香令退下去,九儿看着李书德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摇头淡笑,“成了,李公公你去太子那覆命吧。”
“谢娘娘!”李书德声音都高亢了几分,太子可是有吩咐有什么事都得先通于他,也不知道要在华昭宫呆上多长时间,要办砸了这差事脑袋也就没了……
香令同李书德相继离开,九儿定定地望着满桌菜色,其实不言而喻,这东宫中想害她的还能有谁,今天若不是李书德在这……像公子策说的,凭她一己之力真得不行。
“九娘,九娘,我好饿好饿啊……”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九儿扭过头就见公子念辰仅着一件单衣一边揉着朦胧的眼睛一边朝她走过来,抓着她的手爬到凳子上,迷迷糊糊地对着满桌丰盛的菜张开了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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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今天更得少了,大家见谅见谅。
我们之间早就不可能了(9)
九儿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伸出左手在他面前晃了两晃,公子念辰还是跪在凳子上维持着对菜张大嘴的模样,双眼似醒未醒地半睁着。
九儿忍着不出声也不动,不一会儿公子念辰小嘴一扁,带着困意的嗓音委屈地喊起来,“我好饿啊啊啊……小明德给我夹菜吃啊啊啊……”
九儿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想了片刻厉声道,“公子念辰,你漱口洗脸没?你衣裳还没穿好!”
公子念辰浑然没有听见似地,看菜还没到嘴里就要哭闹起来,九儿见状猛地喊道,“太子到!”
说完自己也一愣,她怎么突然……
公子念辰猛地合上嘴,双手拼命去揉眼睛,小脚干脆利落地从凳子上爬下来,很奴才相地伏地跪拜,小脑袋重重地磕到地上,嘴中念念有词,“儿子给爹请安。”
“……”原来香令说得是真的,公子念辰真得怕公子策,被云苏教得那么骄纵跋扈的孩子居然也有怕的人。
九儿忍着脚痛从一旁拿出李书德带来的衣裳走到他面前,“喏,去穿衣服。”
“啊?”公子念辰抬起头,小脑袋左晃右晃没看到公子策,再看看眼前的女子,睡意这下也完全清醒了,拍拍手爬起来,两条小胳膊一伸,一脸等人侍候的模样。
九儿索性在他面前席地坐下,严肃地说道,“公子念辰,你今年已经七岁了,在我家乡那边,四五岁的小孩子就会自己穿衣裳了。”
公子念辰小嘴一努,眨巴着眼睛定定地看她,像是想到什么似地稚声稚气道,“李书德说,你是我的亲娘,说我以后要听你的话。”
我们之间早就不可能了(10)
听到这话九儿不是不动容的,九儿用力地点点头,“嗯,我是你的亲娘,娘以后一定好好待你。”
公子念辰的大眼睛瞬间游移到满桌菜上去,“那母妃,我先用膳好不好?我真得好饿!好饿!好饿!”
公子念辰一连重重地说了三次来证明自己好饿的决心,九儿神色黯然,在他的心底没有亲娘和母妃的差别,娘多一个少一个都无妨。
“念辰,以后叫我娘,不要叫母妃。”九儿尽量婉和地说道,然后捧起那叠衣裳,“先穿衣服再吃饭。”
公子念辰的耐心显然用完了,一下子又是跺脚又是大叫,“不要不要不要,我要用膳!我饿!”
“那就饿着。”九儿望向殿门口守门的两个宫人,“你们去搬几个火炭盆进来,然后再把这些菜撤到一边,别让小世子看到。”
“你!你!你!”公子念辰气急地一连说了三个你字然后就大哭起来,“哇……我好饿啊,我要吃东西我要吃啊啊!”
两只手边哭边捂眼睛,九儿看着他鬼心眼地从指缝里偷偷看她,九儿强撑着从地上站起来,一步一步往旁边走,毫不留情地说道,“你哭吧,什么时候哭完什么时候穿衣服,什么时候穿完什么时候用膳。”
这个时候香令正好领着御医过来,九儿同御医谈完话一转身就见公子念辰活像个委屈的小媳妇似地站在那儿埋怨地瞪着她,一叠的衣裳全被他乱七八糟地穿在身上,一条镶玉腰带还被松松绔绔地套在头上,身子板因抽泣一下一下起伏着。
九儿低下眉,有些失望地黯下眼,她还是太强求了,她的儿子过惯锦衣玉食的日子,什么都不懂,连穿衣服都穿得一塌糊涂,已经七岁了,以后要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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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更到这儿,争取明天多更点,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过得很累(1)
叹了口气,九儿走过去一一除下他身上的衣裳再一件件给他穿上,公子念辰乖乖地任由她穿,小手举起来往她脸上摸了摸,“娘,你生气了?”
这孩子,有时候骄纵有时候又好像很懂事。
“没有。”九儿勉强挤出笑容,是她不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怎么都怪不到小孩子头上。
“容妃娘娘到!”
太监的传报声音传来,九儿无奈,今天早上可真是忙,九儿走到一旁坐下,只见云苏在几个宫女的簇拥下步履雍容却略显瘸拐地走进来。这就是宫里人的见风使舵,容妃与华妃份位不相上下,可容妃背后有云家撑腰,在这些太监宫女的眼里她还是正妃,所以连通报都免了。
公子念辰一见云苏进来就直扑过去,呜咽起来,“母妃,我饿,我好饿。”
云苏立刻弯下腰,心疼地抚上他的小脸,“瞧我们小世子饿的,青歌,带小世子下去用早膳。”
一个宫女上前就拉住公子念辰,九儿这才淡淡地出声,“容妃,太子已经把世子交给我。”
“世子是我一手带大的。”云苏牵住念辰的手走向她,有些挑衅地说道,“生母不如养母大,这话你没听过吗?”
请完御医又出去调查的香令这个时候匆匆地赶回来,见到容妃忙行了个礼就在九儿耳边嘀咕一番,九儿看向抽抽嗒嗒的公子念辰,“香令,你带小世子下去用膳,让他自己漱口洗脸。”
“不要啊,母妃,母妃救我……哇……”公子念辰两只手一下子抱住云苏的腿,香令尴尬地立在原地,云苏柔柔地笑起来,九儿直言道,“云苏,我们是清算恩怨,你要念辰呆在这里也可以。”
云苏的神色微变,随即将公子念辰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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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得很累(2)
香令带着公子念辰出去,又贴心地唤进来两个宫女侍候九儿,云苏在她身旁坐下来,九儿睨了一眼陈放的茶壶,说道,“还不快给容妃娘娘上茶。”
云苏接过茶杯只是稍闻了一下就端放下来,了然地看向她,“九儿,这么上好的茶你不喝留给我,我真是受宠若惊。”
“云苏你错了,我是不敢喝。”九儿似笑非笑地凝视进云苏的眼里,“喝了这茶我伤口会生溃烂浓疮而死,御膳房的膳食要你宫里的宫人端过来,我真是过意不去。”
“我要做自然可以做得干干净净,不留痕迹。”云苏掩嘴娇笑,坦然承认,“今天我只是让你见识见识,你的小伎俩比起我来真得不堪一击。”
静静看着云苏笑起来的脸,九儿想起来自己小时候最喜欢听她说话,因为云苏说起来的调子柔柔的,软软的,让人很舒服,可现在听起来,怎么听怎么刺耳。
良久,九儿才开口,“为什么要小末儿的命?”
“杀人要偿命的,九儿你可别随便诬赖到我身上。”云苏嘴里这样说着,身子却靠到她身边,柔软如嫩的唇里低声地说道,“她一个哑巴贱民还想和云龙私奔,云龙可是御林军统领,缺了这个口,对我们云家可是损失不小。你说……我能让她把云龙带走吗?”
九儿睁大眼,一股从未有过的恨涌上心头,扬手就要去打她,却被云苏攥住手,九儿咬牙道,“小末儿好歹也算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对她这么心狠手辣,你还算是人吗?”
“是,我是对不住小末,可谁让她是你妹妹。要清怨恩怨的话,季九儿,你欠我的何尝少了?”云苏攥住她的左手腕,轻声道。
过得很累(3)
什么都比不上亲耳听见云苏亲口承认来得恨,九儿握紧自己的手。
云苏推开她的手站起来,一跛一跛地往前走了两步,蓦地转回头来,眼里有着跟九儿一样浓烈的恨意,“你害我八岁断腿,毁我一生;婚宴上我替你挡去一件,至今落下心口疼的病根;还有,我对公子策早生情愫,你口口声声喊着要帮我,最后却同他连儿子都生了出来!”
“你把这些怪到我头上?云苏你别忘了,在上阳城公子策的确与你日日相守,是你后来书信弃他的。”尽管她不明白为什么后来云苏又变成公子策的妻,但这些全是事实,九儿目光清明地盯着云苏,“我季九儿在这事上没有对不起你云苏一丝一毫!”
云苏凄凉地笑起来,视线落到自己的腿上,“我性子比你温和,容貌胜你万千,如果不是这条腿,如果不是你害得我断了这条腿,公子策怎么会看不上我?怎么会把我当成他复仇的铺路石!”
“你说什么?”九儿愕然,公子策看不上云苏,好像所有过去的记忆破了一个大洞,她怎么都拼凑不起来这些事。
云苏突兀地站到她面前,嘲笑地勾起唇,“怎么,公子策有意偏帮你,连世子都交给你带,这样他都没有说出当年的真相吗?真是可卑,原来你不过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可怜虫。”
当年的真相……
九儿面容有些惨白,云苏笑起来,像个高傲的胜利者,“当年他为了太子之位,抛妻烧家而娶我,为的就是同你撇清关系,你居然还找了六年,我想想都觉得好笑,你真得是个傻子。”
九儿皱了皱眉,这就是真相么,她之前就知道了,还是云苏刻意隐瞒了什么?公子策看不上云苏,这是怎么回事。
过得很累(4)
“我们之间的恩怨何必扯上别人?”九儿出乎云苏意料地冷静,云苏有些错愕地看着她,九儿唤宫人取来一柄长剑放到一旁的桌几上。
云苏冷冷地睨着她,又看向长剑,“你又想刺杀我么?”
九儿从剑鞘中抽出寒芒毕露的长剑,有些冷森地看向云苏,语气刚烈,“你的确为我挡过一剑,这剑我认,我还你;你要把你断掉的腿也算在我头上,我大不了也还你;可你欠我一命,你还吗?”
九儿将长剑移到自己的腿上,云苏眼中掠过一抹惊色,退后一步,“你想做什么?”
“清算恩怨啊。”九儿冷冷地笑起来,“你不是说我欠你很多,那我们就把我欠你的还了,你欠我的也还了。”
“季九儿,你毁的是我一辈子,你以为一剑一腿就能全部抵销吗?”云苏愤怒地低吼起来,连自己都查觉不到带了一抹浓极的嫉恨。
“你不敢吗?”九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把将手中的剑扔到地上,厉声说道,“我是顾念旧情才同你这般清算恩怨,你以为我真欠你那么多?腿是你自己被马压断的,剑是你自己撞上来挡的,这些都不是我能料到的,若是可以我恨不得断腿的人是我!何必让你现在这样纠着不放!”
“辩驳之词。”云苏冷嗤。
“你当年下堕胎药害我,现在夺我至亲妹妹的性命!”九儿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出来,“我为你内疚这么多年,可你却连一点悔意都没有,云苏,你就是下十八层地狱我都不能解恨!”
“那好,从今往后我们姐妹之情一刀两断。”云苏风轻云淡地说道,“其实这些年来我要装着自己不恨你,装着和你是好姐妹,我也很累。”
过得很累(5)
九儿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原来这么多年……她都在装。
“我季九儿何德何能,让你装了这么多年。”九儿讽刺地冷笑。
云苏端步走近她,淡若如兰的气息喷薄到她脸上,“我特别喜欢看你说我们是好姐妹时候的神情,无忧无虑地跟不知世事似地,会让我更深地铭记我这一辈子是你害的,我心中究竟有多恨,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不懂是云苏变了,还是她季九儿从来没有懂过云苏。
云苏低下眉嘴角露出温婉的笑容,轻声细语地道,“我突然不舍得那么快除掉你了,看着你受尽折磨我心里才痛快。”
“你以为我还会对你手下留情?”九儿伸出手指尖抚过她娇柔的脸上,“好姐妹,那我们就在东宫里相斗到死。看最后是我报得大仇,还是受你折磨而死?”
“哼。”云苏厌恶地撇开脸,睨了她一眼便在宫人的簇拥下离开华昭宫。
云苏一离开,九儿全身的力气突然被抽掉,整个人瘫坐到椅子里,额上已经细汗密布,一开口就是虚弱的求救,“快,快叫御医,我脚疼得厉害,快去叫!”
“娘娘,您不能再走路了。”御医在一旁直叹气,隔着幔帐九儿都能听到他语气里的凝重,“你的脚伤太严重了,娘娘再下地恐怕康复无望。”
“康复无望会怎么样?”九儿靠着玉枕坐在床上气虚地问道,只听御医又是一声叹息,“娘娘,您一定要好好躺在床上休养,否则以后……就再下不了地了。”
九儿沉沉地闭上眼,香令送御医出去后过来掀开幔帐担忧地看着她,“娘娘,脚是不是还很疼,奴婢给您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