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策想笑笑不出来,她又在用简单的脑子想逗他开心,手指划过她略显丰腴的脸,公子策猛地又压她在自己身下,一字一字道,“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紧接着公子策便欺上她的唇。
红罗帐内身影交缠,春色盎然。
第二天一大早九儿便用自己拙劣的书法开始给云苏写信,说实在的,她真不信云苏像公子策说的那样因为爱慕虚荣所以不愿意回来上阳城这种小地方来。
小末抱着小孩子进来,后面跟着紧张兮兮的奶娘,生怕小末一个小姑娘抱不稳小少爷。
九儿咬着笔杆,看小末不解地盯着自己,笑着说道,“我在给你云苏姐姐写信。”
说完,九儿又低下头写着极其难看的字,突然听奶娘一声惊呼,“小末小姐,你搂太紧了,小少爷会不舒服的。”
云苏要负他(9)
九儿错愕地抬起头,只见小末满脸苍白的站在那儿,两只手死命搂紧怀中的孩子,听到奶娘这一声小末才像突然惊醒过来,惊慌地忙把孩子递给奶娘,苍白的脸色都好久没缓过来。
“小末儿,你怎么了?”刚刚进来不是还笑得很开心吗?
小末拼命摇头,拔腿就跑,九儿追上去跟她说了好久的话小末才慢慢镇定下来,见她这样,九儿根本不开口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末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看到她写字,还是提到信?亦或是提到云苏?小末怎么会突然受到刺激。
给云苏的信送了出去,日子依旧是风平浪静地过,孩子一点点长大,取了名叫公子凌,模样越长越开,也越来越像公子策,奶娘常说,这鼻子、这眼那就是公子的……
公子策也开始一副有子荣焉的模样,这日天高气爽,去年院子里种植的大批石榴树全开花了,颜色红得迷人眼,美仑美奂。
九儿和公子策在石榴树下逗孩子,公子凌躺在她怀里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骨碌碌地看着他们,嘴里发出依依呀呀的声音。
“幸好长得不像娘。”公子策旧事就提,惹来九儿一个白眼。
把孩子塞到他怀里,九儿气乎乎地道,“那我不要了,哼,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不像我,我还养他有什么意思。”
“行,我养。”公子策得逞地抱住孩子,九儿方知上当,伸手想去抢孩子,公子策却怎么都不放了。
两人闹了一会儿,九儿说道,“公子策,我们是不是该去拜访一下你的娘亲?孩子生下来这么久了,不能让你娘觉得我们没礼数。”
公子策舒开的眉眼倏地蹙起来。
云苏要负他(10)
“是不是我说错话了?”九儿看他的脸色说话。
“没。”公子策把孩子放到她怀里,声音低沉地道,“我会安排。”
“公子策……”九儿很想说他不开心那就不要去了。
一朵石榴花落到公子策肩上,公子策的身影忽然变得落寞,看得她一阵心疼。
这是第二次见到公子策的娘亲,跟上次一样九儿被蒙着眼睛进到一个富丽堂皇的地方,还是只有那个美貌的娘亲,还有一桌酒菜。
“长得真像策儿。”公子策的娘抱着孩子便不撒手了,开心极了,公子策因这话脸色缓和很多,九儿往他碗里夹菜,又朝女子碗里夹了一些,温顺地说道,“娘,先吃饭吧,孩子给我抱,您抱得太累了。”
“不累不累,我难得看到孙儿。”女子笑着摇头,玉指逗着孩子的脸,想到什么似地叹了一口气,“哎,要是明儿也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孙子就好了,那我真什么都不用愁了。”
公子策筷上的菜无声地掉落到碗里,五官分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九儿也只能陪着沉默,手在桌下抓过他的手安抚地紧紧握着,十指相扣。
女子似是发觉到自己说错话,又笑道,“明儿要有策儿一半省心就好了,九儿,我这孙子什么满周岁,到时我给他准备抓周。”
“还早呢,娘。”九儿勉强挤出笑容,这顿饭越发压抑。
“对了,我给孙子备了东西。”女子似是想抹掉刚才说话的不愉快,拿出一个锦缎,里边包着金锁金镯子,玉环玉坠子等等,有个七八件物什,推给九儿,“你收起来吧。”
九儿看了一眼公子策然后接过东西,乖巧地说道,“谢谢娘,我们都没有好好孝敬你,倒让你破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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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一会儿。
云苏要负他(11)
“哪的话。”公子策的娘又逗了一会儿孩子才抱给九儿,一顿饭吃得沉默无声,直到公子策的娘再度出声,“策儿,云苏回西郡不是有段时日了么?这明儿和她的婚事什么时候才能成啊?”
云苏贵为郡主,连公子策都配不上,公子明那个一脸奸相的人拿什么配,九儿在心里暗想。
“我不想吃了。”公子策放下筷子,拉起九儿,“娘,我们告辞了。”
九儿明白公子策是动怒了,便顺从地抱着孩子要离开,女子立即抓住公子策的手,满脸愧疚地道,“策儿,你生为娘的气了?”
“没有。”公子策不动痕迹地挣开她的手,给九儿使了个眼色,九儿忙堆笑道,“娘,时辰也不早了,我们改日再来看你。”
“策儿,在娘心里你和明儿是一样的。”她还想说些什么。
公子策嘴角冷冷地勾起,却不明显,声音是温醇的,“我明白的,娘,是真得不早了,我们该回了。”
“那好吧……”她不再强留。
九儿同公子策相携离去,走出一段路,九儿回过头,她还在那站着望着他们,公子策蓦地回过头,“娘,我只问你一句,当年你把十二岁的我推出去为你们挡灾时,有想过我是你儿子吗?”
平淡却尖锐的字眼让美貌的女子踉跄一下,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公子策耐心地等了好久,最终,伸手搂着九儿离去。
坐到回程的马车上,公子凌已经在她怀里睡着,公子策阴沉着一张脸,九儿几次想开口,张嘴话又吞回到肚子里。
“想问什么就问。”
九儿错愕地抬眸,他明明不在看她,却晓得她有话要问。
了断上阳城(1)
“也没什么。”九儿咬着唇,啄磨怎么说话,“你恨你娘?”
她不懂公子策和他娘之间究竟有些什么样的别扭,但他娘的偏心已经是对他很深的伤害。
“问得这么直接?”公子策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九儿不语,公子策低醇的嗓音在马车里弥散开一股压抑的宣泄,“我一直在等,等她什么时候能真正看我一眼,到绝望的最后一刻,我就不会再等了,我会了断。”
“绝望的最后一刻?”九儿喃喃地重复着他的话。
“等她为了公子明真正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的时候。”公子策的语气透了一股冷清淡然,好似无关他的事一般。
“怎么可能,她是你娘,就算她再偏心,也不可能会杀你。”九儿不假思索地说道,
“她会,她一辈子的希望都落在公子明的身上。”公子策冷嗤一声,往后靠了靠,正巧是角落,不明亮的光线照出一袭落寞的阴影。
他的想法太过偏激,九儿没有反驳,“公子策,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不过我不是想过问你的事,也不是想探听什么……”
公子策抬眸,示意她说下去。
“为什么每次见你娘我都要被蒙着眼睛,你娘是不是……”九儿犹犹豫豫地说出来,“你娘是不是那种大户人家的夫人,公子明是嫡出,而你是你娘在外面生养……”
如果不是他娘有见不得人的身份,怎么她怎么去见自己的婆婆还在蒙着眼睛。
“我和公子明是同父同母。”公子策否决了她的话,“只是我那娘的确不能见光,否则上阳城就无安宁之日。”
九儿知道自己不该再问下去,一时间马车里沉默得厉害,忽然公子策睨向她,眼里掠过一抹算计的光泽,“季九儿,你有时候还是有点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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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先道歉今天晚更了,现在开始更新。
了断上阳城(2)
“嗯?”九儿不明所已,只见公子策的唇边勾起笑容,阴佞危险,让她不寒而粟。
见过婆婆以后,九儿明显感觉到公子策忙碌起来,反倒是萧良辰上门的时间多了,一段时日下来,九儿蓦地发现自己见萧良辰的时间比见公子策还多。
直到青儿说有一次撞见公子策和萧良辰进书房谈事,九儿才慢慢注意起来,果然见他们俩时常一起进书房。
他们有事瞒她,这是九儿的直觉。
阳光夺目,风吹枝头轻晃,暖意洋洋的日子里萧良辰一个人躺坐在太师椅上,一手拿着苹果,一手拿着桔子,几个身材窈窕的婢女正给他拂扇。
九儿找到萧良辰的时候就是看到这么一副食色性也的画面,婢女们纷纷请安,“见过夫人。”
“扇很久了?都下去歇着吧,不用侍候他。”九儿看她们全累得脸上冒细汗,婢女们连忙行礼告退,萧良辰清脆地咬了一口苹果,才含糊不清地嘟囔,“你就这么待客的?本侯爷都热死了!”
“我去井里提桶水淋你身上你就凉快了!”九儿翻白眼,“你最近怎么这么爱上我们家来?”
“啊哟,公子夫人您不乐意我来啊?”萧良辰妖冶的脸硬是挤出一脸委屈,把咬了几口的苹果塞到她手里,又把吃掉半只的桔子塞到她手里,“全还你全还你。”
“你去吃屎好了。”九儿连小时候骂的词都冒了出来,把桔子和苹果又抛到他怀里,“我是想问你公子策最近都忙些什么啊?连晚上都不常回房。”
“啊哟哟,原来是香闺寂寞啊……”萧良辰笑得极大声,接着又清脆地咬一口苹果,眼眸闪闪的,“其实你男人就是让我来陪你的,要不以后我晚上去陪你?”
了断上阳城(3)
“呸,你能不能有点正经的。”九儿抬脚踹他。
萧良辰不闪不躲,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脚后总算正经下来,认真地看着她说道,“你查公子策的行踪不去问他,反倒来问我?”
“我不是查他的行踪,只是问问。”九儿搬过一张凳子坐到他身边,声音低下来,“再说……我不敢问他。”
萧良辰惊愕地睁大眼,“不敢?哎,你们可是同床夫妻,孩子都有了,有什么敢不敢的,我记得你以前也没怕过他啊。”
“不是怕。”九儿淡淡地说道,“公子策那个人……就算他站在我身边,我还是会觉得他离我很远,我也不懂为什么。”
萧良辰静静地凝视着她,连到嘴的苹果都忘了咬一口,九儿说下去,“我知道他对我很好,可就算我们对彼此再好,我们也不是那种心无间隙的夫妻。萧良辰,你说我是不是求太多了?比起之前他流连花丛,三天两头地进赌坊妓院现在已经好太多了。”
心无间隙……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瞒着你一些事只是为了保护你。”萧良辰声音清亮地说道。
“你果然知道些什么。”九儿眯起眼,萧良辰方才明白自己被她套话了,连忙摆手道,“你这婆娘别给我下套子,有些事我不说,也是为了你安安心心地过日子。”
眼中的欣喜一闪而逝,九儿无奈地苦笑,“你们又不是我,拿什么以为隐瞒我就是为我好的?”
萧良辰哑口无言,九儿又道,“可就算这样,我还是可以和你萧良辰说些胡天海地的话,可对公子策就不行,我们之间总是隔了些什么,我不敢去问他,更不敢去探究他身边的一切。”
了断上阳城(4)
萧良辰叹了一口气,随即挑着眉眼流里流气地逗她,“莫非你喜欢的是我?所以你可以什么话都和我说,对公子策就不行?”
九儿没如他所想的踹他一脚,或者骂他下流胚子,只是很认真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淡淡地道,“我只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我和他会越来越远……”
从前她不懂同床异梦是什么,可现在每次看公子策半夜回来,躺下就睡,他脸上有着疲惫和累倦,她不想给他再添堵,他不说她也不问,日子就这么僵着。
或许在她怀有身孕时,公子策给了她十个月无微不至的美梦,现在的公子策才是正常的,只是她难以从美梦中清醒过来。
“婆娘,这样的日子不会长的。”萧良辰说道。
九儿笑笑,站了起来,“随便吧,你们想瞒着就瞒着。”
萧良辰拧眉,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看着她出门口离去。
半夜,九儿口渴起来想倒水喝赫然发现床沿上坐着一个笔直的身影,侧脸的轮廓在忽明忽暗的烛火里更显冷峻,九儿心下一惊,从床上坐起来轻声开口,“你回来了?”
公子策转过脸,幽深的眸定在她的脸上,低沉应到,“嗯。”
然后,九儿像之前的夜里一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能道,“那你早些睡吧,我起来喝水。”
九儿下床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饮下,转身却见公子策仍坐在床沿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底的沉沉青色彰显着他的疲惫,眉宇间隐隐有些冷怒的愠色。
他在外面受气了?
了断上阳城(5)
静默半晌,九儿主动开口,“怎么了?”
公子策沉默无声,目光寒冽。
九儿没有再问,不想给他添堵,饶是此,她还是走过去握住他的手坐下,故作轻松地道,“看你累成这样,我给你按按肩?”
手被公子策拨开。
只一个小小的动作,却如石子投入湖中激起层层浪,九儿的手僵在半空,连带脸色都僵住。
“到底怎么了?”九儿问道,语气有些忿忿。
“为什么不问我?”公子策出声,冷漠地看着她,勾起的唇角有些冷讽,“同萧良辰就有数不尽的话是么?同我就有隔阂?”
“你知道了?”九儿愕然,转念一想定是萧良辰告诉他的,不禁气愤,“萧良辰怎么什么话都同你说。”
“呵。”公子策冷笑一声,“是不是等你跟所有人诉完苦,我才知道原来我在自己妻子心里的份量连一个发小都不如?”
九儿突然觉得有些可笑,自从从婆婆那回来以后,公子策对她说过的话都及不上今天多,能回来的晚上都是倒头就睡,她想说些什么,他总是拿背影对她,换谁都察觉到他们之间的不对劲。
他现在却因发难而对她说了这么多的话。
“我问你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你会说吗?”九儿凝视进他深不可测的眼里。
公子策的眼中掠过一抹迟疑,尽管是一转而逝,却也足够她捕捉到任何含义,他不可能告诉她他的一切,就算她是他最亲近的枕边人,他不会说,他身上全是秘密。
怀有身孕时,孩子把这一切都抵制隔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孩子出世了,该有的矛盾其实一直存在。
“你连问都不问。”公子策冷冷地说道,语气已有所缓和。
了断上阳城(6)
“问了你也不会说不是吗?”九儿苦笑,“我就是怕问了也得不到结果,只会自取其辱。”
说完,九儿缩脚钻到被窝里躺下,揉揉干涩的眼,“我不想和你吵架,你很累了,早点睡吧。”
公子策的眼阴邪地眯起,五指渐渐握拢。
“季九儿,你真是本事!”公子策一把掀开她身上的锦被,让空气中的冷冽袭卷她只着单衣的身体,然后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九儿从床上重新做起,脸上黯淡无色,她还记得以前艳娘教训女儿楼的姑娘,说怎么着都不能同自己的恩客吵架,男人都是一个样,在你身上是寻开心的,吵架了,恩客心里不舒坦了,还不是扭头就走。
她同他吵架,可公子策还是扭头就走了。
连小末都注意到,九儿和公子策之间冷漠的间隙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姐夫很少在府里吃饭,饭桌上的人换成了萧良辰,姐姐和萧良辰只聊上一句,姐夫就冷着脸离开。
九儿也不懂怎么他们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她服软,她想讨好公子策,他若是吃味,她便小心翼翼地处理着和萧良辰的关系,他若是疲累,她每天都炖羹汤等到半夜,一开始他看了一眼汤就上床去睡,到后来,他索性不回房,十天半月的见不到他实属正常。
她不晓得他在忙什么,日子还是一样地过,冷淡也是一样的伴随而来。
了解到答案的那天,小末拉着她去上阳城买东西,城里比平日热闹许多,小末在摊子前选面具的时候,九儿被一只手拉进旁边的小巷子,刚要大叫却见到一脸奸笑的公子明。
九儿后退一步,戒备地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真是伤我的心。”公子明靠在墙上,一脸揶揄地看着她,“连声兄长也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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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明天早点更新吧,今天就六更。
骗我是不是很好玩(1)
“连自己亲弟弟都下得了手的人凭什么让我尊称?”九儿丝毫不给他好脸色。
“弟妹,你可冤死我了,我这大白天不顾危险地跑来给你通风报信,你就这么待我?”公子明戏谑地说道,身子一点点靠近她。
九儿不住地往后退,“什么通风报信?”
公子明猛地压她靠在墙上,九儿瞪大眼正想法要躲人,公子明一只手臂撑在她身体一侧的墙上,一手探过巷口往斜对面指去,“看到了吗?女儿楼。”
“那又怎样?”九儿迅速地闪开到一边,身体曝露在巷口外,面具摊前东张西望的小末已经发现她,正开心地朝她跑过来。
“不怎么样,不过就是你以前呆的地方现在是我那好弟弟呆的地方。”公子明的手轻挑地刮过她的脸,“成了,我在这里不宜呆久,明陵王都到上阳了,我出来可是冒风险的,你自己看着办吧,哈哈哈……”
“你嘴里的话谁能信……”九儿僵白着脸回道,一转身却见公子明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巷子中,低下头,手被小末揪住。
“我们回吧。”九儿低声道,牵着小末离开,女儿楼前依昔往日模样,红罗袖带随风飘扬,窗子故意半开,女子家的娇笑声从里边隐隐约约地传出来,勾得路人想入非非。
九儿再也走不了了,双脚扎在地上。
小末拉拉她,九儿道,“小末儿,你在这等我一会儿好不好?我好久没回女儿楼,去看看里边的姐姐们。”
小末点头,九儿便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借着探望故人的名义,心里有多忐忑只有自己知道,她在干一件心虚的事,她说了不问却仍是想知道他飘忽不定的行踪,她该相信自己的夫君而不是公子明,公子策说过他不想沾染第二个蝶落,他不想再碰青楼女子的。
骗我是不是很好玩(2)
心虚,真得很心虚,她只是随便看一下,她不是信公子明随口胡诌的话。
公子明会在这里绝对不是巧合,她只是担心公子策是不是又被公子明找难堪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九儿暗暗给自己打气走进大堂,女儿楼现在的老鸨明月一见她就迎了上来,满脸堆笑,“九儿你怎么有空到我这来了?听过你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恭喜恭喜啊。”
“谢谢。”九儿笑着跟她绕弯子,“女儿楼的生意必定是蒸蒸日上吧。”
“借你吉言,借你吉言。”明月边说着边把她推向旁边的的厢房,在里边又敬茶又上菜的,跟她扯了许久,都是些家长里短的东西。
九儿渐渐觉得不对劲起来,便道,“明月姐你去忙吧,我想在女儿楼里走走,看看以前的姐姐们。”
“这话说的,你现在可是第一公子的夫人,哪是你去看她们,应该是她们来看你。”明月挥着手绢娇笑,“说吧,你想见谁,我差龟公去请。”
“不用了,我没那么大架子。”九儿边说着边往门外走,明月忙不迭地跟上来,还在周旋,“我知道你没那么大架子……”
话还没说完,楼上有一间厢房门被两个送茶水的丫环打开,一阵娇笑声从里边传来,软绵绵的声音让人骨头都能酥掉,“公子,奴家听说以前这楼里的姑娘给你请安都要喊公子吉祥是不是啊?那奴家也给你请个安?”
青楼白天鲜少有恩客上门,所以大堂里几乎是静悄悄的,楼上有什么大的动静下面听得一清二楚。
九儿睨了一眼脸色大变的明月,不懂哪来的一股火顿时从心里蹿上脑门,人已经飞快跑上楼梯,蹬得咯咯作响。
骗我是不是很好玩(3)
明月拎着裙摆在后面追,“哎,季丫头季丫头,你别进去了,男人不就这样么,你也别怪明月姐,是公子让我把你劝走的。”
见事漏底,明月也就全说了出来。
送茶水的丫环端着盘子从里边走出来关上门,九儿抬起一脚踹了上去,门砰地一下应声而开,里边的娇笑声嘎然而止。
一屋子穿着轻纱胴体若隐若现的姑娘停下追逐嬉闹,怔怔地看向门口的女孩子,一袭良家妇女的温婉扮,玉钗插进发髻,蝶翅如飞,非富即贵的打扮下是一张清秀的脸。
“你们滚开!”九儿大声喝道,不懂是不是慑于她突如其来的威势,姑娘们纷纷听话地站到一旁,让开一条路。
然后九儿便见到公子策坐靠在床前的毯子上,一头松散的青丝下一张俊脸面无表情地凝进她的眼,身上的衣襟半开,着血一般红衣的女子端着酒杯躺在他的怀里,一只手更是活色生香地他的衣裳……
那一瞬间,九儿只觉得血气全涌到了头顶。
“这不是季丫头嘛。”公子策怀中的女子咯咯咯地笑起来,赫然是以前同蝶起争持不相上下的小柳儿,“我说你怎么有这么好的兴致上女儿楼啊?”
九儿充耳未闻,一步一步朝他们走过去,小柳儿朱砂一般的唇还在一翕一张,“新来的妹妹们,你们知道她是谁吗?她以前呀是我们女儿楼的小杂役,如今飞上枝头就忘了故人,以前啊看到我可知礼了,还会叫上一句柳儿小姐……”
一群姑娘闻言开始窃窃私语,公子策微仰着头,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九儿的脚步顿在他们面前,视线落在一身红衣的小柳儿身上,厌恶地吐出四个字,“你给我滚。”
骗我是不是很好玩(4)
小柳儿惊叫一声,随手把酒杯扔到她身上,然后整个人缠在公子策身上,娇娇弱弱地道,“公子,公子,你看呐,她凶死了,你娶的什么娘子啊,这么泼,不是给你丢脸吗?”
九儿被砸了下,酒水顺着裙边滴下去,腿上有着分明的凉意。
公子策静静地打量了她半晌,视线越过她向后望去,“明月,一点小事你都办不好,是想本公子以后不上你这女儿楼了?”
“哎哟,这是哪的话,公子你可别动气。”跟着九儿进来的明月立刻迎上来,上前就抓住九儿的手,连连劝话,“季丫头,卖明月姐一个面子,先回去吧,你们家里的事家里解决……”
九儿一把挣开她的手,双眼死死地盯着公子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显得颤抖,“你以后还想到这来?”
公子策对上她的视线,看了许久,忽而低低地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须臾停下来搂紧怀中羸弱无骨的美人,叹着气道,“怎么办,家有悍妇日子不好过……”
“公子你讨厌。”小柳儿见公子策都帮她更加顺势而上,手脚缠着他不放了。
九儿蓦地握拢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里,公子策抬起头正视她,“还不走?还想在这给我丢人丢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