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笑了笑,“劳烦大夫了,还请跟我一起去找父亲,我在跟大夫一起去抓药可好?”
“好。”
陈锦带着大夫来到了陈诚所住的西院,西院还是祖上所建造的青砖大瓦房,这些年来一直不曾修葺过,显得有些破旧。
西园住着戚夫人,陈诚,九姑娘陈芸,十一姑娘陈兰,十二公子陈旭。五人也不过三个婢女,一个赶车的奴隶,一个上了年纪的仆妇,还有一个厨房的厨娘。
原先四房也有二十来个奴仆的,后来日子有些拮据,便卖掉了十几个,只剩下这几人。
西院的奴仆婢女们都是认识陈锦的,瞧见她来,都懒洋洋的站在屋檐之下瞧着,不曾有一人去通报。
陈家虽然不富裕,但房屋还是挺多的,光是四房所住的西院,便足有十八个房间。陈锦太长时间没有来过这里,有些忘记父亲到底住在那间房屋,她看了看站在房檐下的一个婢女,问道:“可知我父亲在何处?”
那婢女哼了一声,瞟了陈锦一眼,随意的指了间房屋。那大夫眉头皱了下,似很不满。
陈锦毫不在意这婢女的态度,转头冲着大夫笑了笑,说道:“还望大夫不要在意。”
大夫摆了摆手,“老夫未曾想到陈家四郎君是如此纵容家仆欺负主子的人,真是失望!”老大夫说着,还重重的叹了口气。
“大夫,不怪父亲的,还望大夫莫要责怪父亲。”
走在前方的陈锦说罢,回过头来,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陈诚所在的书房。
陈锦上前轻扣了扣门环,轻声道:“阿锦求见父亲。”
“进来吧。”里面响起陈诚略微苦恼的声音。
陈锦推开房门,侧过身子,福了福身子,恭敬的道:“大夫请进。”
大夫冲陈锦捋须一笑,称赞道:“小姑子甚是有礼,不错,不错。”
陈诚瞧见是大夫,慌忙站起身子迎了上去,“钱老,你来了,梓娘的身子怎么样了?可有大碍?”
这钱老是他好不容易才攀上的一位老大夫,可莫要小瞧了这大夫,这大夫认识城中好几位权贵之家,关系非凡,几位权贵之家更待这钱老大夫犹如上宾。若是这老大夫肯替他在这些权贵之家说上几句话,他的仕途之路会更加好走的。他和这钱老接触了整整快半年的时间,才让钱老对他有了好感。
钱老大夫瞪着陈诚,瞠目而视,哼了一声,“陈家四郎君真是糊涂,若是老夫在晚来几日,你那妾侍怕就再也熬不下去了!陈家四郎好狠的心肠!”
陈诚闻言,立刻慌了,辩解道:“这..这..我..后院之事一直都是内人在打理,我...实在是不知啊。”
钱老哼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只道:“一共两片金叶子,还请陈家四郎君快些给了诊费。”
陈诚惨白着脸,想着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良好关系毁于一旦,悔的心都在滴血。可是,他什么都做了不,也说不了,只得唯唯诺诺的站在一旁,蠕动着嘴巴,额头沁下滴滴的汗水。
过了好半响,才醒悟过来,慌忙掏出五片金叶子递了过去,“钱老,还望您收下。”
钱老大夫取出其中的两片金叶子,转而不在理会陈诚,冲着一旁站着的陈锦道:“小姑子,随我去抓药吧。”
陈锦一福身子,道:“是。”又转身冲着陈诚说道:“父亲,阿锦随大夫一起抓药去了。”
“去吧,去吧!”陈诚无奈的挥了挥手,面容一片惨白。他抬起头来,似乎想对陈锦说些什么,看着钱老大夫蹙着的眉头,把话全部吞下了肚子。
钱老出门似忽然转头冲着陈诚道:“陈家四郎还是先学习学习治家吧,一个纵容奴才欺负主子的郎主实在不能够让人信服!”
说罢,转身出了房门,不在理会面色更加惨白的陈诚了。
陈锦随着大夫去抓了药就回了。
回来时,时辰已经申时二刻了,路过西院的时候,陈锦听见里面传来婢女凄厉的叫声,还有板子拍打在肉体之上的声音。
陈锦没有多余的停留,朝着住处走了去。
回到木屋前,陈瑟正在井边处理抓回来的鱼儿,瞧见陈锦,他欢喜的冲了上来,挥了挥手中一条约莫两三斤重的鱼儿,“阿姐,瞧,好大的鱼儿,今天咱们肯定能吃饱了。”
陈锦笑道:“阿瑟真是能干,抓到如此大的鱼儿。”
陈瑟得意一笑,眼光瞄到了陈锦手中的药材,他眼睛一亮,欢喜道:“阿姐,可是给阿母抓的药材?”
陈锦点了点头。
“阿姐,哪里来的银钱?是不是父亲来过?”
提起父亲时,陈瑟的眉头微微皱起。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昨天的,昨天回来晚了,写了2000实在太困了,今天赶紧爬起来搞定的。
第 10 章
陈锦点了点头,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阿瑟,“阿瑟,就是这样,那八金给了父亲,我们自己还余下一金,若是父亲不能履行承诺,照顾阿母,照顾我们,这一金我们还能应急的。”
陈瑟听得一愣一愣的,抱着三斤重的已经拍死的鱼儿傻愣愣问道:“赌石?阿姐你去赌石了?”
他对赌石也略微听过两三次,虽不知具体是怎么样的,但也知道赌石就是赌石头里有没有翡翠。他也知道这赌出翡翠是很困难的事情,更加不用说是在废品毛料里赌出一块极品翡翠来。
陈锦笑了笑,似有些不好意思,“阿瑟可别学阿姐,是九姐姐非要借我五十钱,让我挑选一块的玩玩的,倒是没想到会如此的好运。”
陈瑟却不管这些,只知晓阿姐很厉害就是了,他欢喜的挥了挥手,“阿姐,你先回房把药煎上,我来煮鱼汤,待母亲喝了药,身子肯定就会好些的。”
八岁的孩子如今已经知晓很多了,也会做很多事情,陈锦经常被陈芸欺负,阿母又在床上不得动弹,家里的一切全是他来打理,没饭吃时,去抓鱼,捕猎,上山找野菜,好似他才是家里的大人一般。
陈锦回房找了煎药的小炉子出来,开始煎药,陈瑟处理完大鱼,便上锅煮了起来。
药还未煎好,两人就瞧见一婢女急急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那婢女面上带着惊慌之色,匆匆而来,瞧见陈锦和陈瑟,福了福身子,“十姑娘,十三公子安好,郎主请十姑娘和十三公子过去用膳。”
陈瑟呆住了,面上现出古怪的神色来,他回头看了陈锦一眼,有些拿不定主意。
陈锦道:“阿瑟过去就好,我要留下照顾阿母,还请你去回了父亲的话。”
那婢女一慌,急急忙忙的道:“郎主说了,一定要十姑娘过去。”
“阿姐,别去,是不是九姐姐又想出的花招来。”陈瑟盯着那婢女一脸的防备。这婢女一直都是跟在戚夫人身旁的,他才不放心阿姐一人过去。
婢女听闻此话就急了,慌忙朝着地上一跪,“奴婢以前对十姑娘和十三公子不敬,还望姑娘和公子宽恕了奴婢,真是郎主要求见十姑娘。”婢女说着抬起头来,神色悲戚,“十姑娘可怜可怜奴婢吧,真是郎主遣奴婢过来的,十姑娘若是不去,郎主定会打死奴婢的,求求姑娘了,求求姑娘了。”
陈锦心中一动,知晓刚才那给她指房的奴婢定是被陈诚打的不成样子,所以这些婢女害怕了。瞧着婢女的神色,不似说谎的样子。
她转头看了陈瑟一眼,伸手握住他的手,“阿弟放心,应该是父亲遣她过来的,我过去一趟,你在家里看着阿母,可好?”
陈瑟看了那婢女几眼,点了点头,“阿姐,若是不对,你可别再傻乎乎的任由九姐姐欺负了,要快些跑回来。”
陈锦笑道:“好,阿姐记住了。”
随着这婢女去了西院,里面的气氛有些紧张,白日里见着的那婢女也不在房檐下候着了。跟着婢女来到了房里,房里的桌上摆着美酒,浆水,肉饭,烤肉,肉羹,十分丰富的晚饭。
陈诚,戚夫人,陈芸,陈兰,陈旭都已经安坐就绪了,陈诚瞧见低眉顺目的陈锦,朝着她招了招手,“阿锦过来坐吧,坐我旁边来。”
陈芸瞪了陈锦一眼,在父亲的面前没敢吭声,十一姑娘陈兰和十二公子陈旭专注的看着桌上的美食,他们也是许久未曾吃到如此丰富的食物了。
戚夫人面无表情的端坐在原位。
陈锦有些害怕,她缩着身子,小心翼翼的来到了陈诚的身旁,“父亲,您叫阿锦可有什么事情?”
陈诚的脸色有些不好,他强忍着欢笑道:“没什么事,就是太久时间没见着阿锦了,甚是想念,阿锦快坐下食饭吧。”
陈锦不坐,她茫然的站在一旁,低声道:“阿母和阿弟还未食饭,阿..阿锦也不想食了。”
陈诚哼了一声,看向戚夫人,“这后院之事可是你在打理,梓娘和阿瑟他们的每日的饭食你可遣人送去?梓娘这些时日的药材你可曾送去?你知钱老今日说了什么?钱老说,‘陈家四郎还是先学习学习治家吧,一个纵容奴才欺负主子的郎主实在不能够让人信服!’若不是因为你那婢女对阿锦无礼,钱老也不至如此不待见我!纵算我打死那婢女又如何,你还有脸跟我置气!真是可笑!”
戚夫人的脸色难看了极了,陈诚似不解气,继续怒道:“你可知为了让钱老对我有一丝的好感?我耗费了多久的时间,耗费了多少的钱帛,耗费了好多的心思!整整半年的时间,他终对我有了一丝的好感,就因你,因为你那愚蠢的婢女,钱老再也不会替我在那些贵族面前说上几句好话!”
他越说越是气愤,仿佛忘记了戚夫人如此对沈梓全是因为他默认的原因,如今他也只会把所有的责任全推卸到女人的头上。
说完这话,整个房里只剩下他吭哧吭哧呼吸的声音了。
几个孩子们都低垂着头,不敢看他。
戚夫人紧紧的攥着衣角,面色难看。
“罢了,罢了,都赶紧吃吧,来人,去盛了饭食给梓娘和十三公子送过去!”
刚才那带着陈锦过来的婢女应了一声,下去准备饭食了。
陈锦这才小心翼翼的坐在了陈诚的旁边。
众人只是沉默的吃着饭食,过了许久,陈诚一脸笑意的看向陈锦,柔声道:“阿锦,饭食可合胃口?”
陈锦忙吞下口中的烤肉,低声道:“很好的,阿..阿锦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饭食。”
陈诚面带歉意之色,他伸手抚了抚陈锦的黑顺的发丝,“阿锦放心,日后父亲定会好好待你和阿瑟的,你阿母我也会好生照料的。要不阿锦去跟阿母说说,你们搬来西院住可好?”
陈锦想了想,抬头看了眼瞪着她的陈芸,慌忙低下的头,小声的道:“阿锦替阿母谢谢父亲的好意,阿母喜静,身子也不好,怕惊扰了母亲和九姐姐,恐不会来西院住的。”
陈诚瞪了戚夫人一眼,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过了良久才道:“阿锦可知买下你翡翠的阿叔家住何方?姓甚名谁?”
“阿锦不知。”陈锦摇了摇头,“阿叔只说日后有时间定会来找阿锦切磋赌石,其他的阿锦一概不知。”
陈诚有些失望,想了想,又道:“那钱老大夫可有跟阿锦说些什么?我瞧着那钱老似很喜阿锦。”
“钱大夫只说阿锦有礼,其他的并未多说。”陈锦又道。
“阿锦去跟钱老大夫抓药时,钱老没提起别的?有没有说过父亲的话?或者让阿锦给父亲带什么话来?”陈诚显得有些焦急。除了他的声音,只剩下陈兰和陈旭吞食饭食的声音了,戚夫人和陈芸端坐着,时不时的看陈锦一眼,面带不屑。
陈锦有些犹豫,吞吞吐吐的。
“阿锦莫怕,有话直说,我不会责怪于你的。”陈诚的面容显得很是真诚。
陈锦抬头看了看陈诚,瞧见他温和的面容,似乎放了心,说道:“钱大夫并未多提什么,只是说身为男儿郎若是连家里的内事都治理不了,如何成就大事,如何让大家信服余他。”
陈诚闻言,如遭雷击。
陈锦看着正皱着眉头沉思的陈诚,站起身来,冲着戚夫人福了福身子,“母亲,女儿已经吃好了,还望能退下。”
戚夫人面无表情的动了动嘴皮子,“去吧。”
“谢母亲。”陈锦说罢,低着头退了出去。
陈芸恼怒的看了出了房门的陈锦一眼,扯了扯身旁母亲的衣衫,撒娇道:“母亲,您怎放她....”
话还未说完,戚夫人已瞪了她一眼,“住口,莫打扰了你父亲,赶紧食饭吧。”
待几人食了饭,陈诚还未清醒过来,仍紧皱眉头沉思着。
陈芸,陈兰,陈旭都先行退下了。
一路上,陈芸沉着一张脸,身后的陈兰蹦蹦跳跳跟上,笑眯眯的道:“九姐姐,你为何非要跟十姐姐过不去?她是梓娘所生,根本不用惧她,我们是母亲所出,和她争辩岂不是降低了我们的身份。”
身后的陈旭赞同的点了点头,“九姐姐,十一姐说话有理。”
陈芸回头看了一眼陈兰和陈旭清秀白净的面容,整个陈家只有她的容貌是最下的,其他三房她不敢招惹,这两个又是她亲生的阿妹阿弟,她自舍不得对他们吼。唯一剩下的只有梓娘所出的那两个小贱/人了,那两个容貌都是上等,她嫉妒,便处处针对两个。
只是,这话,她肯定不愿意让阿妹和阿弟知道,只得哼了一声不理身后的两个了,快步朝着房里走去。
陈诚呆坐在桌前想了许久,终于想到了补救的办法,他兴奋的击掌叫道:“夫人,我想到了,你遣人去买三个奴婢回来,送一个去给梓娘,我们日后要好好的待他们,阿锦容貌不错,若是能送给贵族为妾,对我也是很有帮助的。不行,我要再去仔细想想,夫人,买奴仆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明日要快些办好。”
戚夫人面容难看的点了点头,“是,夫主。”
陈诚满意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环住了身侧的戚夫人,笑道:“夫人,刚才为夫的口气有些重了,你可别放在心上,你知道的,我不过是在阿锦那丫头面前做做样子,若是能通过她攀上那买下翡翠的贵族就真是再好不过了。”
听闻此话,戚夫人的面容立刻柔和了下来,她娇声道:“我知夫主的用心,定不会怪夫主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今天的,先去补眠了,困死啦。
第 11 章
陈锦出了北园,朝着北边最角落的位置走了去,她的神色很安详。若是猜的不错,明天她这个父亲就会遣个奴婢过来吧。还真以为她不知道他的心思吗?陈锦的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微笑。
很快的,她就回到了木屋,陈瑟正站在木屋门口张望着,瞧见她回来,似松了口气的样子,冲着她挥了挥手,“阿姐,你食饭了没?我和阿母等着你在。”
陈锦几步来到陈瑟的面前,拉着他进了木屋,“我吃了一些,现在还饿着在,父亲可有送食物过来?”
陈瑟点了点头,眼睛亮亮的,脸上也洋溢着快乐的笑容,“就是刚才那个婢女送过来的,阿姐,你说父亲怎么突然对我们好起来了?以后父亲还会不会送这么丰富的饭食过来?”想到那些吃食,才八岁的陈瑟吞了口口水,他自从生下后就从未见如此丰富的饭食。
两人已经进到小木屋里了,沈梓靠在床头休息,听见声响,睁开眼睛,“阿锦,他们可有为难你?”
陈锦笑着摇了摇头,“阿母别担心,没有为难我,父亲只是问了我几个问题而已,阿母,您的药可喝了?若是喝了我们就食饭吧。”
不待沈梓回答,一旁的陈瑟已抢先答道:“阿姐,阿母早喝了药,我去把吃食端过来。”
两个孩子去把陈诚遣人送来的食物端了过来,三块拳头大小的烤肉,一罐浆水,一大陶碗的肉饭和肉羹,再加上陈瑟煮的鱼汤,这大概是他们有史以来吃的最丰富的晚饭了。
陈瑟抓起两块烤肉,一块递给了沈梓,一块递给了陈锦,“阿母,阿姐,吃烤肉。”
沈梓摆了摆手,“阿瑟跟阿锦吃吧,咳咳...阿母喝了药,不能吃这个,阿母喝些鱼汤就好了。”
“好。”陈瑟又急忙添了一碗鱼汤递给沈梓,“阿母,喝鱼汤。”
“好好,阿母喝,你们也多吃些...咳咳..这些年苦了你们了,都是..咳咳..都是阿母无用...”
“阿母,您快别说了,若不是您,我和阿瑟说不定已...已经...”陈锦说道这里叹了口气,白净的面容上满是愁容。
若不是这些年陈梓护着两个孩子,指不定他们都出了什么事情了。
几人都有些伤感,吃了饭食,都早早洗了歇息了。
第二日天一亮,陈锦一起床,刚出门就瞧见木门边上站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穿着麻衣,很瘦弱,皮肤颜色暗黄。瞧见陈锦出来,面色也有些紧张。
看见陈锦出来,这小丫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奴婢是来伺候主子们的。”
“可是今天母亲买你回来的?”陈锦看了眼那小丫头,又道:“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小丫头头垂的更加低了,“回主子的话,奴婢没有名字,奴婢是夫人买回来的奴隶,也不知道今年几岁了。”
陈锦点了点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小丫头,过了半响,才道:“日后你就叫丫儿吧。”
小丫头跪在地上欢喜的道:“多谢十姑娘赐名,多谢十姑娘赐名。”
“好了,你去把旁边那间木屋收拾出来,日后就住在那里好了,我和阿瑟你不需管,照顾好我阿母就成了,快去吧。”
丫儿又是千恩万谢,这才退到了隔壁的木屋去了。
陈锦去井边打了水上来梳洗过后,又去厨房把昨天剩下的饭食热了下。刚把火升起来,丫儿就慌忙跑了进来,面带惶恐,“十姑娘,这事奴婢来做就是了,您出去歇着吧。”
丫儿很勤快,什么事情都抢着做。
陈瑟起床后也发现丫儿了,他甚是高兴,冲着陈锦扬起了笑脸,“阿姐,是父亲让她过来伺候阿母的吗?阿姐,日后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真好。”
“十三公子安好。”丫儿冲着才起床的陈瑟福了福身子,面上带着恭敬的神色,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陈瑟挠了挠头,大大咧咧的道:“我跟阿姐你就不需要管了,照顾好阿母就成了。”
“是,奴婢知道了。”
丫儿刚把饭食热好,便有另外一个小丫头提着饭食过来了,那丫头和丫儿差不多大小的年纪,面带菜色,整个显得畏畏缩缩的。
小丫头提着饭食来到陈锦和陈瑟面前,福了福身子,恭敬的道:“十姑娘,十三公子,这是郎主遣奴婢送过来的早饭。”
陈锦笑了笑,很是高兴,“多谢父亲了,对了,你可是跟丫儿一起进府的?叫什么名字?”
那小丫头垂着头,语气依旧恭敬,“回十姑娘的话,奴婢的名字叫雪梅,是九姑娘赐的名字。”
陈锦又问了几句话,雪梅都一一作答了。
雪梅把饭食放下就回去了。
几人吃过饭食后,陈瑟又去城外和那叫无耳的少年抓鱼去了,陈锦也未阻拦,只是让他小心些。她又嘱咐丫儿在房里照顾好阿母,便带着两片金叶子出去了。
其实,陈锦也不知晓到底要去何处,她只是想出去逛逛,陈家给人的感觉太过沉闷了。
在外面逛了好一圈,陈锦发现自己又不知不觉来到了昨天赌石的那条巷子,里面依旧人山人海,热闹纷腾。大家都忙着挑选毛料,解石,纵算有人注意到陈锦也只是小小的惊艳了一下。这小姑子长的可真够漂亮的,皮肤比见过上好的白玉还要白皙,亮眼,可惜年纪太小了,瞧着才十一二岁的模样。
陈锦其实都有十三岁半了,只是每日吃不饱,有些瘦弱,看着也就跟个孩子一般。
这大梁国民风开放,大家闺秀出门的比比皆是,若是将规矩点的姑娘们会带个面纱,多数的也都是露出脸面走在川流不息的街巷里的。
陈锦昨日虽赌出一块极品翡翠来,但见过她的人也不多,这地方本来就是个流动性大的地方,大多数人都不可能每天都蹲在这里赌石的。昨日是在瘦驼子的店铺里赌出那块极品翡翠来的,她怕瘦驼子认出她来,陈锦来到了巷子最里面的几家店铺。
这里人也算挺多的,陈锦随便挑选了一件铺子走了进去。
这次陈锦没在门口那堆废品毛料里挑选了,昨天纯粹就是运气好,她可不觉得自己能够连着两次从人家挑剩下来的废品毛料中赌出绿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有点不舒服,昨天在外面吃了虾子,回来后就一直胃疼,昨天真是疼了我一夜,早上爬起来去买了那个三九胃泰的药,喝了一包终于好些了。还拉稀,好悲剧, - - ,今天一天吃不下东西,然后晚上喝了一点冰的,又开始悲剧了...现在又疼了起来。
所以这章字数少了点,等身子好点的时候会多写一点的。
感觉身体最近出了毛病,鼻子也出问题了,大半年时间鼻子不通气,流鼻涕,早上起来就打喷嚏,流鼻涕,过几天可能要去医院做一次全身检查了。
啊啊,还有,上一章,陈锦他们住的位置是北园,不是西园,我写错了。
还有,还有,姑娘们多多评论吧,~~~~(>_<)~~~~
第 12 章
一般店铺里毛料的价格也分很多种,有两片金叶子一块的,有五片金叶子一块的,还有按斤卖的,十片金叶子一斤。前两种的毛料表现一般价格自然就便宜些,按斤卖的毛料表现都还不错。
陈锦身上没带多的银钱,只有两片金叶子,想了想,她来到那两片金叶子一块的毛料面前,至于毛料表现怎么样,她看的并不是很懂,她也不需要怎么看懂。
蹲□子,陈锦看了看约莫有两百来块的毛料,也没多想什么,一块块的摸了起来。如今她最多也就能坚持看完一百块毛料,若是再多,恐会晕了过去的。
周围很多挑选毛料的,也有切石的人,切石的周围多数都围着一群人,陈锦没兴趣去凑热闹。
五十块摸下来,连一块好些的翡翠都没瞧见,只找个一个马牙种的翡翠,马牙种的翡翠,质地粗糙,透明度差,呈白色粒状,算是最下品的翡翠了,就算切出来这翡翠也值不了多少银钱。
陈锦也不泄气,这些年下来,她早已养成不急不躁的性子了。
她继续挑选着,没多时,耳边传来一个略带懒散的男声,“头家,这边的毛料怎么卖的?”
一听见这声音,陈锦身子一怔,面上也成了呆滞状态。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慢慢转头望了过去,身后站着一个面容极其俊朗的男子,男子身侧还站着一位面容白皙长相妩媚的女子。
男子身着锦袍,女子穿着一身轻薄的蚕丝裙,手腕上带着一对绿油油晶莹剔透的玻璃种翡翠镯子,头上插着一根同色的翡翠钗子,耀眼极了。
这铺子的头家(掌柜)认出了眼前的男人,快步走了过来,冲着那俊朗的男子弯了弯腰,恭敬的笑道:“奴才参见卫大人。”
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把陈锦的前生卫平活活逼死的夫君,卫彦。
卫彦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我过来寻两块毛料的,无须多礼,你那旁边那些半赌的毛料是怎么卖的?”
头家恭敬的道:“那边都是十片金叶子一斤的毛料,不知大人有没有看中的?”
陈锦只看了那男人和女人一眼就回转过头了,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她怕自己会忍不住上前杀了那两人。陈锦逼迫自己平静下来继续挑选毛料,她的手略微有些颤抖的伸向了眼前的毛料。
身后又传来卫彦的声音,“我先去瞧瞧,若是有看中的再说不迟。”
“是是,大人说的是。”铺子的头家慌忙点了点头。
卫彦带着身旁美艳的女子卫如玉来到了那半赌的几块毛料面前。半赌的毛料既是开过天窗或者小门,也就是毛料原石被擦出或者切去一角,露出里面的翡翠来,当然并不一定这露出来的翡翠就表示里面全部都是翡翠了,很有可能是靠皮绿。靠皮绿顾名思义就是只有表皮这一层层薄薄的翡翠,里面都是白花花的石头,所以这半赌的风险也不小。因为能够看见翡翠,所以这半赌的毛料可比全赌的毛料贵上许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