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姝姝一直用敬畏的心态把他当做大禹的守护战神,对他生不出一丝丝别的情谊。
怕是蜀王殿下对她的种种亲近也不是感情,只是恰巧她的接近不会令他厌恶吧。
崔氏从这话中听出姝姝的不安纠结害怕,她原本想要说的口全都咽了下去。
是啊,问清楚又如何,姝姝想要的根本不是这样的,她不是觉得蜀王不好,蜀王厌女,若待姝姝不同,后宅里只有姝姝也极好,可这样姝姝就无法做她喜欢的事情,一辈子拘在王府,甚至往后极有可能坐上那位置,那时候后宫只有姝姝一人,对她而言,那不再是宠爱,只会是折磨,群臣弹劾,君王后宫岂可只有一人?
身为君王,很多事情会变得身不由己。
也可以想的更复杂些,皇位之争,皇子之争,万一出点事儿,姝姝就要受到牵连。
崔氏看的不是眼前,而是女儿的以后,她希望姝姝可以平淡幸福的过一生,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而不是拘在那样只能望见一片天的地儿。
可现在看着这样无措的姝姝,崔氏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罢了罢了,她同丈夫多多商量下,瞧瞧看姝姝的亲事要怎么办吧。
……
玉楼金阁般的深宫中,已是深夜,顺和帝处理完朝政过去赵贵妃的寝宫。
他平日政务繁忙,大半时间歇在自己寝宫,偶尔去宫中妃子处,他年岁渐大,越发惦念元后。
后宫嫔妃不少,最近几年他已经不再选秀。
顺和帝过去赵贵妃寝宫。
赵箐滟穿了身海棠色香云纱长袍,半拖曳在地面,一头乌黑发丝用根绸绳系在身后,脂粉未涂,丰神绰约,她在顺和帝还是皇子时就跟着的伺候,当初娘家不过是六品小官,现在也加封进爵,她本人能从妾侍做到现在的贵妃,掌管六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见也是个心思剔透的。
赵贵妃上前替顺和帝脱下龙袍,吩咐宫婢们备水伺候帝王沐浴梳洗。
等顺和帝换上明黄色绸衣出去,两人上床榻歇下。
赵贵妃柔声道:“皇上,臣妾想同您说说溯儿的事儿。”
傅厉溯,三皇子,今年就十五,年岁没满十八,暂时还没表字。
顺和帝听闻是关系三皇子的事儿,问道:“溯儿怎么了?”
赵贵妃轻轻叹口气,眉心微蹙,“溯儿也有十五,身边却连个侧妃都没,嫔妾想着若不先给溯儿挑选两个侧妃。”
顺和帝道:“不知爱妃相中哪家的姑娘?”
身为帝王他也是个父亲也会为孩子们忧愁,嫡长子已经快十九,身边通房妾侍都没一个,二皇子身边仅有个侧妃和几个妾,三皇子身边也两三个伺候的,却无妃,其余皇子年岁小,暂不忧愁,忧虑的是这三位皇子。
如今贵妃说给三皇子相中了,他也想听听。
赵贵妃轻笑道:“说来也巧,前两日去蕙安郡主及笄礼上,臣妾瞧着个姑娘,那模样当真是端丽冠绝,臣妾瞧着实在心动,便想着溯儿身边连个侧妃都没,不如先给溯儿挑个侧妃?”
“爱妃说说是哪家的姑娘。”顺和帝也有些操心三皇子的亲事。
其实他心里另有打算,等今年科举考试尘埃落定后,他会下旨选秀,为三位皇子挑选妃子们。
赵箐滟想起姝姝那张娇嫩脸蛋,慢慢道:“是定国公府的三姑娘,臣妾瞧着她漂亮温柔,性格也不卑不亢,不骄不躁,很得臣妾的欢心,想来溯儿也会喜欢的,按理说宋三姑娘的身份给溯儿做正妃也不为过,不过她自幼待在老宅养病,臣妾担心她身子不好生育,还是有些犹豫,不如说给溯儿做侧妃。”
琉璃宫灯散发着昏黄的灯光,床榻上层层纱帐遮挡,帐内越发显得昏暗。
顺和帝一时不言,赵箐滟侧趴在帝王胸口处,听着帝王胸膛里的跳动声,她微微将目光挪在帝王脸上,见他的脸半淹在阴影中。
顺和帝许久才淡声道:“既嫌人家宋三姑娘身子弱,何必还要她给溯儿做侧妃,给溯儿挑选几个身子健康的便是,京城不差才貌双全身子又健康的姑娘。”
赵箐滟跟随帝王十几年,知晓他这幅模样是动了怒,急忙半坐起身道:“皇上,是臣妾的错,臣妾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怜惜宋三姑娘,待她若能成为溯儿的妃子,臣妾也会好好待她…”
“成了。”顺和帝皱眉道:“此事作罢,莫要多言,早些歇了吧。”
赵箐滟心中不甘,想不明白不过一个国公府的姑娘,皇上为何不肯给溯儿做侧妃。
莫不是蜀王已经求到皇上面前了?
蜀王殿下当然没求到顺和帝面前。
只是顺和帝知晓蕙安郡主及笄礼上发生的事情罢了。
全京城的人都知晓蜀王殿下在蕙安郡主的及笄礼上护着宋家三姑娘,他焉能不知?
顺和帝自己都承认他偏宠潋之,为嫡长子厌女的事情愁的快白头。
如今潋之第一次主动护着姑娘家,没有表现厌恶宋三姑娘,他都想立刻把婚赐下来。
但想着宋三姑娘年岁小了些,加之还在跟着伏神医学医,还有潋之也没进宫求他赐婚,也要找人查查宋三姑娘当初待在老宅那边的事儿,毕竟是潋之的王妃,这事儿急不来。
结果贵妃就立刻把主意打到宋三姑娘身上,岂会不知她那点小心思。
他自然不会同意。
……
姝姝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已经在皇宫里都转了几圈儿。
她次日起床还有些担心,后来索性想开,愁这些都没用,还是眼前的事情最重要。
她继续呆在家里搓药丸子,三瓶才能初见成效,家中亲人,师父,师兄师嫂,蜀王以及蜀王长辈,还有康平郡主。
光是这些人所需的药丸子都要她配好些天,她配了半月的药才算把剩余都给配出来装好。
家里亲人每人都是三瓶,除了宋凝君,姝姝一颗都没给她。
另外又抽空去了英王府一趟,把这三瓶药赠给康平郡主当做谢礼。
康平郡主捧着三瓶药丸小声问姝姝,“这也是跟方姑娘那一样的药丸子吗?”她说完一句话,耳尖都红起来。
她就听过姝姝给方姑娘配药丸的事儿。
姝姝笑道:“不是,这名养生丸,是我自个儿配的,不过师父帮我看过药方,是没问题的,可以调理身体,郡主可以试试。”
康平郡主小声道谢,她说罢就眼巴巴看着姝姝,她自幼没朋友,也不愿跟人接触,现在难得碰见崇拜的人,就想同她多说两句话,可性子内向,不知怎么开口。
姝姝也觉得小郡主可爱,想多同她说说话,就问道:“郡主平日都在府里做什么?”
康平眨下眼睛,软声道:“有时候看书,不过母妃不会拘着我,偶尔也会玩一下投壶射箭,我最喜欢的还是弈棋。”
弈棋吗?姝姝平日并不怎么玩这个,她道:“那我陪郡主玩会儿好不好?不过臣女不太会,郡主教教臣女。”
“好。”康平笑的两个小酒窝都出来了。
康平喊丫鬟摆上棋盘,她平日玩围棋比较多。
康平小声把围棋玩法告诉姝姝,围棋还算比较难,姝姝听过一遍规则便了解。
一开始她不太会玩,康平郡主很有棋德,并不会因姝姝新手就让着她。
头几把姝姝败的很快,但慢慢的也摸索出些规则,她与康平玩了一下午还赢了两把。
康平都有些呆住,她学棋也有十年,对弈时并没有让过姝姝,她竟还赢过自己两把。
“姝姝,你真厉害。”康平比姝姝还年长一岁的。
姝姝笑道:“好似会了些,不如以后再陪郡主继续。”这些棋艺规则她也是看过一遍就会,现在好像脑子记东西越来越快。
康平郡主难得碰到合得来的姑娘。
英王妃留姝姝在王府用晚膳,还怕两个小姑娘不自在,允她们就在郡主房中用的。
两个小姑娘独自用膳,也的确是自在些。
等用过晚膳,姝姝回府,康平郡主还有些舍不得她,邀她改日再来府中小聚。
……
次日早起,姝姝锻炼过身体回房梳洗换过衣裳,去给院中的几盆牡丹花浇水。
那盆断根的魏紫已经成活,原先这盆上面一朵开的正艳的花儿,就是公主府摔断的那朵,剩余三四个花苞。
一盆牡丹花上的花苞不少,之前已被荣昌公主摘去不少,否则花苞太多会吸取养分,正在开的花儿便开不出漂亮的模样,只余下四五个花苞等它慢慢的绽放。
最大的那朵已经绽放的在公主府就被摔断,剩余这四个花苞,被姝姝浇灌半月兑了甘露的药水,绽放开三朵,两朵已经全开,花朵丰满,层层叠叠,艳丽的紫红色,比当初公主府开的那朵还要浓郁的颜色还要硕大饱满,上面沾染的露水摇摇欲坠,另外一朵半开,不出几天也能赶上这两朵。
不仅如此,竟还又冒出四五个小小的花苞。
整盆魏紫都比公主府时更加挺拔葱郁,艳丽,这花儿果然是华丽富贵的花儿,姝姝看着都很喜欢。
太漂亮了,简直让人移不开眼,难怪有些爱花成痴的人。
再漂亮这盆姝姝也没打算留下,准备去送给蜀王那位长辈。
她这还有另外三盆扦插的魏紫的断枝,看样子已经生了根活了下来,慢慢的等它长大一样可以开出漂亮的花儿。
花儿救活,原先给蜀王已经送过四瓶药丸,还差两瓶。
今儿打算跟着这盆魏紫一块送过去。
姝姝想到半月前蜀王府那一幕幕,不敢再亲自去王府。
她寻了府中信得过的府卫,把这盆魏紫还有两瓶药交给府卫,然后让府卫给王府递个话,说她要跟神医一块出门给人看诊,所以不能亲自去王府答谢,还望王爷见谅。
随后姝姝直接去师父那边,她也没有说谎,今日的确要跟着师父出门帮人看诊的。
那人病的严重,无法移动,要师父亲自走一趟。
这是疑难杂症,普通病症她都懂了不少,望闻问切也学的差不多,诊脉也可以。
姝姝跟着师父出门。
府卫小心翼翼的捧着那盆漂亮的快让人移不开眼的魏紫,还有两瓶药来到王府。
还是门房开的门,见府卫手中捧着的一盆漂亮的不得了的花儿,门房好半天才把眼睛移开,问道:“不知…”
国公府的府卫说明来意,又把三姑娘交代的话跟王府门房说了遍。
说罢留下东西回了国公府。
门房无奈,小心翼翼的捧着花跟两瓶药送去霁月堂。
蜀王正在书房翻看边疆递过来的信件,听闻小厮通报,让门房进来回话。
门房把国公府府卫的话重学了一遍给蜀王听。
蜀王听完,一张俊颜冷了下来,似乎周遭温度都降了不少,门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王府所有人都惧怕殿下,没人知晓这个王府有多么孤冷,那日宋家三姑娘来的时候,整个王府好像都多了一丝儿活气。
“滚下去。”
门房退下,离开霁月堂时身上的衣衫都差点给湿透了。
蜀王看着书案上的花,沉默许久,最后一手提着花盆边沿就这么拎着过去了周子鹟的院落。
周子鹟正在院子里给他那些花儿浇水,抬头见徒儿,哦,他最先看见徒儿手中提着的花儿。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二更很晚!宝宝们先睡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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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第47章
那么明艳饱满的两朵紫红色花儿, 雍容华贵,国色天香,周子鹟从来没见过这样漂亮的魏紫, 比起他原先那盆不知漂亮多少,魏紫则是以颜色的艳丽以及花朵饱满硕大的程度来分辨品级。
这样的魏紫,周子鹟从未见过,还是两朵一般大,甚至第三朵也开了一半,当真是极品中的极品。
“你这臭小子就不能心疼心疼这花吗?”周子鹟脸色发白, 手指轻颤,心疼的快步走到徒儿身边,从他手中接过整个花盆,小心把花盆护在怀中,唉哟唉哟了两声,“可把我给心疼坏了,幸好没伤到花瓣。”
这花瓣的颜色浓丽至极, 枝芽葱郁, 一盆好的魏紫不仅要花朵好,枝叶也需苍翠欲滴, 相得益彰, 成为最完美的魏紫。
周子鹟把魏紫放在花架上,正午的太阳光照在这几朵花上,给它们镀上一层漂亮的光辉。
周子鹟都看痴了,“怎能养出这么漂亮的花儿, 到底是什么神仙人物,能不能拜她做个师父…”
“不能。”蜀王硬邦邦开口。
周子鹟没理他,过了半晌蜀王殿下终于开口了,“师父。”
“干啥?”周子鹟目光继续盯在花朵上,恨不得就这样看上一整日,“这盆就是宋家三姑娘从公主府捡走的那盆摔烂的魏紫?啧啧,荣昌要是知晓自己错过的到底是什么,莫不是要给气死的。”
荣昌公主养的花最多同他差不多,怎么都养不出这样极品的魏紫,否则也不会对他那盆魏紫满意。
想到徒儿,周子鹟终于舍得回头看他一眼,见他浑身冷的都快结冰块了,笑道:“怎么,这次不是宋三姑娘亲自送来的?”
他对这个徒儿还真是了解透彻,毕竟也算是他从小拉扯大的,当初皇帝还只是个王爷时,蜀王也就是个三岁的娃娃,不知道怎么从王府走丢,被他捡到,小小的娃娃冷着张脸把他当成乞丐,跑去买了只烧鸡给他。
他见这小娃娃天赋不错,就教他开始练功。
没两天发现满京城的找王府世子,这才晓得是王府世子走丢了。
就给送回王府,两人结下师徒缘分,他经常偷偷去王府教他功夫,等到后来皇帝登基,那皇宫对他来说,也就是想进就进的地儿,自然继续教着唯一的徒儿,皇帝老儿到现在怕都不知道自己嫡长子有个曾做武林盟主的师父。
蜀王垂着眼帘,遮掩寒潭似的眸子,他道:“师父可有种不活的花。”
周子鹟立刻明白这冷面徒儿的意思,上次指不定对人宋三姑娘干了啥事,吓得人姑娘这次没亲自来王府送东西,他见不着宋三姑娘就想法子去国公府寻人,总需要个理由吧,嗯,他养不活的花儿就是最好的理由。
周子鹟真是给这徒儿操碎心,好不容易碰着个不厌恶看着还挺喜欢的姑娘吧。
他偏生不会讨人姑娘芳心,还给人吓着。
还不如直接端出他皇帝老子把婚事给赐下来。
周子鹟无奈,去花架上寻了盆蔫蔫的春兰,“这盆春兰,根已经腐烂,老头我是回天乏术,不如徒儿去国公府帮我找宋三姑娘帮帮忙?”
“好。”蜀王惜字如金吐出个字就拎着花盆回了霁月堂。
傅潋之没去国公府,他派暗卫去德善堂盯着,约莫一个时辰后姝姝跟伏神医回了药堂。
他这才端着盆叶儿都黄了的春兰去德善堂。
过去的时候姝姝正在给病人诊脉,小脸上的神情认真极了。
俊美的青年穿着身玄色衣袍站在德善堂门口,京城里的人几乎都认识,有人倒吸了口气。
伏神医也注意到蜀王殿下,他过去道:“殿下,您这是?”
傅潋之幽深目光落在姝姝身上,伏神医立刻懂了,姝姝也抿了下唇,松开扣在病人脉搏上的手,喊了大师兄伏荣春过来帮她继续给病人看诊,姝姝这才来到蜀王身侧,小声道:“殿下,你可是因手中这盆春兰来的?”
傅潋之清冷的眸子望着她,“是。”
“殿下随我过来吧。”姝姝心里清楚蜀王为何而来。
两人过去隔壁伏神医的宅子里,宅子里有个大院子,院中有石凳石桌,姝姝走到此处,身后的视线紧紧跟随着她。
姝姝有些头皮发麻,她来到石凳前,“殿下请坐,殿下可要喝茶?”
傅潋之坐下,把蔫掉的兰花摆在石桌上,他道:“不用,你也坐吧。”
姝姝心里清楚蜀王根本不是为春兰而来,只是借口来寻她。
姝姝在他对面坐下,目光盯着春兰,没敢看蜀王。
傅潋之反倒把她看了个遍,见她俏脸发白,满身的寒意去了几分,他尽量柔和了自己的清冷的嗓音,“今日三姑娘送来王府的魏紫很得长辈喜欢,长辈痴爱花草,不忍手中这盆春兰根腐叶烂,所以希望三姑娘可以帮忙救活这盆春兰。”
姝姝只能点点头道声好。
哪怕知晓他可能醉翁之意不在酒,姝姝也没法子拒绝。
她甚至不能质问他是不是对她别有用心,尊卑有别,她是臣子之女,他是皇长子,圣上亲自册封的王。
傅潋之来的快,去的也快,当真是把这盆春兰给姝姝送来就离开了。
只余下姝姝对着盆蔫蔫的春兰发呆,一会儿蹙眉,一会儿鼓着脸颊。
姝姝晚上回国公府的时候就把春兰给抱了回去,幸好前些日子她买的关于如何护理花草的书卷上有怎么养殖兰花的。
吃过晚膳,姝姝就用甘露配了些药水,把这盆叶子开始发黄的春兰浇灌的透透的。
……
姝姝那边因蜀王的事情有些睡不着。
崔氏这边也正同宋凝君说话,她前些日子就相看了一户人家,是京城周围县城的,那公子年岁有些大,今年十八,秋闱的时候中举,家里爹娘已过世,只余下那公子同老祖母生活着,是个孝顺勤奋的。
样貌也是不错,崔氏还特意让丈夫去调查这公子,品行没得说,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平日还会帮着做活计。
丈夫还特意翻看过此人做得文章,说是此人三月春闱中贡士是没问题的。
她给足嫁妆,宋凝君嫁过去后,上头没有公婆压着,等着夫君入仕途慢慢的也是个官夫人,手中银钱也不少,日子过的也是舒坦。
遂崔氏就定下,打算跟宋凝君说过后就请媒人上门说亲。
当然,她对那位公子也没打算隐瞒宋凝君真正的身份,敞开了说,往后夫妻两人就不会有矛盾。
宋凝君这半月又消瘦了些,我见犹怜的。
她小心翼翼道:“母亲,你寻君儿有何事情?”
崔氏望着宋凝君消瘦的面颊,心里忍不住叹气,到底是有养育之恩的,情才是这世间最难割舍的,但她不能至她的亲生骨肉于不顾,她对宋凝君有养育之情,但是更心疼姝姝。
“君儿。”崔氏捏着手中的信笺,“你对姝姝的伤害是我无法容忍的,可你到底也是我养大的,不管如何,我都希望你往后可以幸福康顺,但是无法让你和姝姝同时待在府中,所以我给你寻了门亲事。”
宋凝君的脸色慢慢变得惨白,她瞬间就红了眼眶,噗通一声跪在崔氏面前,“母亲,母亲,我,我知道错了,母亲,求求您莫要把君儿嫁出去,君儿还想陪着您和爹爹,也会待三妹妹好的,之前只是君儿想岔了,君儿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母亲了。”
她终于忍受不住,扑在崔氏膝上低声哽咽起来。
崔氏硬起心肠道:“那孩子年岁比你大四五岁,不过是个会疼人的,样貌也出彩,爹娘已经过世,上头也没婆婆磋磨,只有他和祖母相依为命,他已中举,待春闱中贡士也是没有问题的,你嫁过去好好同他过日子,往后是会有后福的。”
宋凝君哭的越发凄惨,这是什么样的人家她一听便知,就是个落魄户,母亲当真好狠的心啊,她不过是起了些小心思就被母亲这样作践,她到底也算是国公府上了族谱的养女,便是侯府人家也配的上,凭甚给她寻个落魄户啊。
“母亲,母亲,我不愿意嫁,我想多陪陪您和爹爹。”宋凝君咬死不肯松口。
崔氏慢慢道:“你可是觉得对方门户太低?可你怎么不想想,我若给你寻个高门大户,待你身份被戳穿,你那亲生母亲寻上京城来,你如何自处?你如何在婆家抬得起来头?我给你寻的这门亲事再好不过。”
宋凝君慢慢僵住,她的泪水挂在眼睫上,喃喃道:“他们在家里过的好好的,又怎会寻来京城,何况在君儿心中,只有您和爹爹才是亲人。”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啦,有点晚,晚安呀。
作者争取调一下作息吧。
推荐基友骨头的文,之前不是有小天使指出我把‘亲生骨肉’打成‘亲生骨头’吗,没错了,这就是我亲生的骨头写的甜文!(这个不要在她文下提,我会被打TAT)
《穿成暴君外室以后》:
倒霉蛋宋瑶摔了一跤,穿成了古代贵公子的外室。
贵公子俊美,有钱,武艺了得,性情透着古怪,
宋瑶想逃,又没那个胆量,只能迂回战术,让贵公子先厌烦自己…
宋瑶吃呀,喝呀,使劲耍脾气,
可奇怪的是,那个贵公子非但没有讨厌她,怎么还对她越来越好了???
而更匪夷所思的是,某天伺候的嬷嬷无意间提起了他们公子的名讳。
宋瑶手里的筷子掉了,嬷嬷你说谁??你们公子是谁??
…天哪她怎么穿成未来暴君的外室!!!
…天要亡她啊!!!
【大概是一个我以为我是倒霉蛋,你却把我当锦鲤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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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第48章
这话瞬间就让崔氏寒了心, 连亲生父母都能不在乎,宋凝君已经知晓亲生父母在水乡村,却从来没有派人去探望过她们, 无非是想跟穷苦的亲生父母撇开关系。她们对她只是养育之恩,说什么只有她们才是亲人,不过就是抛不掉国公府的荣华富贵罢了。
崔氏心里寒凉,不知小时候那个柔软孝顺有善心的宋凝君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
崔氏压下心底的不适道:‘这门亲事我与你父亲都看过,他也是同意的,我们不会害你, 明日我会派人上门去提亲。”
宋凝君彻底崩溃,她瘫软在地上哭道:“母亲,说到底就是您偏心,我的确不是您亲生血脉,可这一切不是我的错,我也没有做错伤害三妹妹的事情,若是三妹, 你可会给她说一门这样的亲事?”
“你岂会有这样的想法?你以为姝姝同你一样, 只想攀富贵嫁去高门大户?”崔氏气急,“姝姝从未想过嫁勋贵人家, 她志不在此, 她想要的不过是学好医术能够行医救人!”
崔氏气的胸口起伏,“这门亲事如果你不同意,便回了陈家去吧!”她是万万不想再替她操心了。
好心也被她当作驴肝肺。
宋凝君抱着崔氏的腿哭道;“母亲我错了,我, 是我太心急,但我真不愿嫁去这样的人家,求求母亲多留我两年,我,我只是想找双亲健在的…”
崔氏冷声道:“那好,正好我这还有一位,双亲健在,也是举人的少年郎…”
宋凝君僵住,呜呜咽咽的说不出话来。
崔氏气的不行,这个养女哪里是想找什么双亲健在的,就是嫌给她说的门户低,找理由拒绝了。
她道:“既然不愿,那还是头一个,就这么定下吧,明日我就派人上门提亲。”
说罢又道:“时辰不早了,你也回去好好歇下吧。”
宋凝君失魂落魄回到君翠院,她就扑在床榻上哭了起来。
“姑娘,这是怎么了。”春桃心疼道。
宋凝君待丫鬟不错,而且春桃才七八岁就被买回来陪她,两人算是一块长大。
宋凝君哽咽道:“母,母亲给我定了一户双亲已不在,家中只有个老祖母的举人做亲事。”
这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人家啊,至少不是勋贵人家,春桃惊得不成,“夫人怎能如此啊,太过分了,国公府的姑娘如何配这样的人家?姑娘,老夫人可知晓?老夫人若知道夫人如今作贱姑娘,肯定不会同意的,真是的,都是夫人亲生女儿,夫人的心怎么就偏成这样。”
听到亲生女儿,宋凝君的心抖了下。
对,还有祖父祖母,他们最疼爱自己,定不会让母亲把她嫁到那样的人家去。
明儿一早她就去寻祖父祖母。
……
今晚二房的两位姑娘都因亲事愁的不成。
一位是担心嫁入皇家,一位是嫌定的门户太低。
傅潋之在王府用过晚膳去了宫内一趟。
他是皇长子,有可自由进出皇宫的腰佩,不管何时都能入宫。
天色暗下来,宫内红墙碧瓦,高大的红墙将外面的热闹喧哗隔绝开,抬头只有阴沉沉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