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刚好早餐都摆在擦桌上,回头见萦萦穿着运动衣回来略有惊讶,毕竟萦萦是傻子也从不晨跑。
看着慈眉善目的刘妈,想起这些年刘妈对她的照顾,萦萦路过餐桌时冲着刘妈软声道:“刘妈,早安。”
砰的一声,刘妈手中的碗筷掉落在地,她目瞪口呆看着萦萦,“萦萦,你,你……”却是激动的连完全的句子都说不完。
“刘妈,我不傻啦。”萦萦按照之前的说辞笑眯眯跟刘妈说话,“其实之前都是浑浑噩噩的,许多事情都记在心里,也不知怎么突然开窍,整个人好像清醒过来,什么都懂了,刘妈,谢谢您这些年的照顾。”整个陈家,除了刘妈真心待她,其余的不提也罢。
刘妈眼泪都出来了,“不傻了,太好了,太好了,真是老天爷保佑我们萦萦。”
“刘妈,我先上去洗漱换身衣服,待会儿下来吃早饭。”
“欸,你快去吧。”
萦萦上楼洗漱,换了身衣服,她的衣服款式都比较普通简单,但现在大热天,衣柜也多是短袖较多,萦萦选了许久挑了件长袖到脚踝的长裙,算是遮的严严实实,可能那个年代生活久了,她的有些习惯还是很难改变过来。
下楼去吃早饭,陈义昌不在,他昨天晚上出门一夜未归。
余鸿芸跟陈泠宝昨天都失眠,到早上才迷迷糊糊睡下,这会儿也都没下来。
只有陈桓不知昨天发生的事情,睡得早,这会儿已经醒了,正揉着眼睛下楼准备吃早饭。
陈桓下楼,看见萦萦已经坐在位置上,嘀咕了句傻子。
却没想到,他这位是傻子的三姐突然直勾勾的望着他,一字一顿道:“陈桓,如果以后再让我听见你喊自己的三姐叫傻子,我就揍你。”
惊雷劈下,陈桓惊愕又惊骇的瞪着眼前说话的少女,“你,你,你……”他你了半天,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还是刘妈乐呵呵道:“桓桓,你三姐开窍了。”
开窍?
陈桓虽然才七岁,但许多事情都懂。
他就没见过傻了十几年还能开窍的。
这个结果太震惊,震的他直到吃完早饭,直到萦萦出门他都没回过神来。
萦萦出门是想去买些朱砂,朱砂是布阵的基础。
不过她从来没布过阵,只从竹楼的藏书阁里看过,也不知道能否成功。
其实用她的血也能布阵,但,没人傻到用自己的血去布阵。
这附近的地段,萦萦其实不熟,她闭目回想起来,最后朝着小区外走去。
等出了小区,走了半个小时才到了香烛店。
香烛店位于捷安高中对面的那条小巷子里了。
捷安高中距离陈家别墅步行大概是半个多小时,萦萦走过去的。
她很快找到小巷子里的香烛店,就是巷子口进去的第二家,第一家是个面摊。
香烛店也不大,老板约莫四十来岁,穿着松松垮垮的背心和大裤衩子,看起来有些邋遢,正蹲在香烛店门口呼啦啦的吃面,听见有脚步声,老板抬头看了眼,没在意,他这是香烛店,有需要的自然会买。
萦萦进去香烛店,很快找到了朱砂毛笔。
等她拿着朱砂准备找老板结账时,突然愣住。
因为萦萦发现自己没钱,是的,她没钱,她做了十几年的傻子,根本不需要现金,陈义昌也没给她准备过手机,余鸿芸给两个女儿买过很多珠宝首饰,唯独她,连最简单的饰品都没有。
她现在身上连一毛钱都没有,甚至没有可以抵账的东西。
香烛店老板起身,见到萦萦手中的朱砂跟毛笔道:“朱砂五十,毛笔十块,一共六十块钱。”
萦萦低低的开口,“我没钱……”
老板瞪她一眼,“你个小姑娘咋回事,没钱还出来买东西,去去去一边玩去。”
萦萦没吭声,目光落在门口玻璃柜里面的符篆上。
符篆术可以简单理解为,修炼之人用灵气画在符纸上的符号,可以镇妖降魔,治病除灾,召神劾鬼。
总之那是作用多多。
而这家香烛店里的符篆上面没有半点灵气,明显全是假的。
萦萦觉得自己在怎么画,也都比老板这里的符篆好很多。
“老板,你这符篆怎么卖?”
老板道:“我这有护身符,镇宅符,驱鬼符,护身符最便宜,两百一张,镇宅和驱鬼的五百一张。”
实际符篆的种类非常繁多,老板说的这几种也算是比较简单的,以萦萦现在的修为,她也可以画出去,等修为高了,她还可以画出更厉害的符篆,上天入地,呼风唤雨。
不过眼下的萦萦,她连六十块钱都拿不出来。
“老板,你这符都是假的,没用,要不我给您画张符算抵债?”
老板那本来就不大的眼不可思议的看了萦萦一眼,“这可真是人心不古啊,这么小的姑娘就出来行骗,你说你骗啥不好,你骗块朱砂毛笔干什么?”
“画阵法。”萦萦老实回答。
老板倒吸一口凉气,手中的碗筷都快端不稳了,喃喃道:“这么小就有做神棍的潜力,开始招摇撞骗,还画阵,我也就是随便画个符糊弄糊弄人而已……”
萦萦哭笑不得,“老板,我不是骗子。”
她说完话,忽然又朝着香烛店里面看了眼,“老板,要不我给您画个镇宅符,保管以后您这店子里再没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
老板突然愣住,他这是香烛店,阴气重,经常发生奇奇怪怪的事儿,他命硬镇得住,平时也没啥子事,但——
“老板,有了镇宅符,保管以后您店子里的香烛元宝都不会再少了。”
老板突然瞪大眼睛,还真让这姑娘说对了,他香烛店经常少些香烛元宝的。
倒不是萦萦开天眼,而是猜的。
这间香烛店里阴气重,但无煞气,只有煞气才会死人。
这里阴气有些重,可见是经常有孤魂野鬼来光顾,这里又是香烛店,孤魂野鬼也不害人,那么就只剩下一个理由,来蹭吃蹭喝。
见老板白着脸不说话。
萦萦已从柜台上取了个一次性杯子,研了些朱砂进去,倒入清水,最后取来一张空白的符纸,用毛笔沾上朱砂调成的墨。
第9章
一点灵光即是符,世人枉费墨和朱。
萦萦的天魂修炼数千年,但实际她没画过符,想起那本符篆书上记载的镇宅符画法。
运转灵气,笔尖落在符纸之上,萦萦原以为可能需要多练习几次,第一次不太可能成功,但当笔尖落在符纸上,似乎自然而然就顺着脑中那符篆的画法一笔而成,整个过程大概也就十秒左右。
符成的那一刻,隐约有淡金色光彩闪过,只是人的肉眼是无法看到的。
萦萦却能感觉到符篆上的灵气,她微微怔住,第一次画符就成功了吗?
香烛店老板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这小姑娘比他还神棍,画符都画的如此熟练。
他不清楚这个小姑娘从哪里知道他香烛店总是发生古怪的事儿,但他都四十多,年轻时候也装神棍骗骗钱,都没这个小姑娘厉害,到现在他画符也磕磕巴巴的,一张符需要他十来分钟才能临摹成功,就这样,那符还没任何功效,就是用来糊弄人的。
萦萦把符篆上面的朱砂印记吹干,才递给老板,“这是镇宅符,放在店子里保管以后老板您的香烛店再无奇奇怪怪的事发生。”
她又看了眼玻璃柜的符篆,“老板,你这些符全都画错了。”
老板一言难尽,他当初知道,那么复杂的画法,他哪里可能临摹的一模一样。
看着小姑娘递过来的符篆,不知是不是错觉,香烛店老板总觉得这符篆跟他画的那些好像的确不太同。
他也是用朱砂画的,画出来的黯淡无光,眼前符篆上用朱砂画出来的符号却显得流光溢彩,当然,流光溢彩只是个形容词,就是一种感觉。
其实老板是拒绝的,但鬼使神差的,不知怎么就接下小姑娘手中的符篆,他听见小姑娘说,“老板,那我们就两清了。”
行吧,行吧,也就一小块朱砂跟毛笔,进货价就五块。
老板这般想着,又听见小姑娘略带迟疑的声音,“老板,要不你在给我一叠黄纸,我回去画符,画出来的符放在你这里出售,我们五五分成如何?”
不怪萦萦这样,她实在不想跟陈义昌这个血缘关系上的父亲要钱,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
她对那家子真的厌恶到不行。
老板不可思议的瞪着萦萦,“小姑娘,你,你这就过分了啊。”不仅骗他的朱砂毛笔,现在还想骗他的钱。
萦萦不与他多言,又取了张黄纸用剩余朱砂画了张护身符递给香烛店老板,“老板这是护身符。”她顿了下继续说,“如果有人要,价格稍微高点也无妨。”一张真正的护身符要价两百的确低了些,她以后要花钱的地方不少。
老板又鬼使神差的接了下来。
萦萦见他接下来,很自觉的捡起一叠黄纸,这才离开香烛店。
香烛店老板神情复杂的看着那漂亮的小姑娘走出巷子口。
萦萦的东西都用一只塑料袋装着,她刚走出巷子口,见到对面的捷安高中有同学们陆陆续续进校门。
捷安高中是私立高中,同时也是省二级重点高中,私立学校一般都贵,特别是这个捷安高中,每学期只是学费就需要五万,所以能进捷安高中读书的,家里条件都是很不错。
陈泠宝就是捷安高中的学生。
私立学校,装修的也豪华些,从学校门口就能看出来。
这会儿正是早上入校的高峰期,萦萦见到三三两两的学生说说笑笑进了校园。
萦萦正好错开目光,忽地见到个身量颀长的少年,拎着件校服漫不经心的朝着校门口走去。
少年的侧影被太阳的光芒渡上一层金光,微微露出的半个侧颜,如鬼斧神工雕刻一般。
侧颜的半边唇角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
萦萦瞳孔微微颤了下,她张口想要喊什么,却又停住。
少年已经快要走到校门口,萦萦突然反应过来,朝着少年追去。
隔着一条马路,萦萦很快追上去,扯住少年的衣袖。
少年很高,萦萦只到他的肩,几乎是在仰望他。
少年低头,额前的碎发乱糟糟的,像是自己剪的,但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
“你做什么?”少年垂眼看着萦萦,漆黑的眼很是淡漠。
端王……
呼之欲出的名字已经翻滚在萦萦的舌尖,却又被她生生的咽下。
眼前少年的容貌与两千年前,那个抱着她尸首将她埋葬的少年重叠。
只是两千年前的端王因常年带兵身姿更加高大挺拔,眼前的少年身量却显得有些单薄。
少年见萦萦不语,微微后退,让自己的衣袖从萦萦手中滑落。
萦萦急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的神情更冷漠了两分。
有学校的学生注意到门口的状况,定睛一看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那是谁?竟然敢跟沈携纠缠?”
“是啊,她不知道沈予携是天煞孤星吗?”
他们说到天煞孤星时话语明显低了下来,遮遮掩掩,面露恐惧。
萦萦唇色渐白,上辈子他也是天煞孤星命。
这辈子依旧如此吗?
沈予携不再搭理眼前少女,转身进了学校,围观的同学也急忙都散开。
萦萦失魂落魄回来陈家别墅。
刘妈送陈桓上学去了,陈义昌没回,余鸿芸似乎出门了。
只有陈泠宝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呆呆的吃着早饭,她昨天被气的有些狠,脸色苍白,今天没法去学校,已经跟学校请过假。
听到门口的动静,陈泠宝抬头,见到是萦萦,忍不住冷哼了声。
萦萦直接走到陈泠宝面前,问她,“你认识你们学校的沈予携吗?”
陈泠宝诧异的看着萦萦,她不想回话,但看着萦萦直勾勾的眼神,她有些瘆得慌,只能冷着脸道:“认识,不是很熟,听人说家里是首都那边的,因为命格奇特,克父克母克家人,所以从小就被送来宁北市独自生活,听人说他是天煞孤星命,跟他接触久了都会被他克,所以在学校也是独来独往,也很少来学校上课,不过听人说,他私底下不好惹,飙车打架什么事儿都干。”
萦萦听完,垂眸,她想,我一定会帮你的。
这辈子再也不让你独孤终老。
看着萦萦转身上楼,陈泠宝小声的嘀咕了句有病。
萦萦上楼,回到屋中,她待在床边坐了许久,脑海中上辈子那个身穿盔甲的战神与刚才的少年重叠。
不知过去多久,萦萦回过神,她开始把那块朱砂研成粉末,然后加水调制好,想了想,最后刺破手指,滴了几滴自己的血进去。
她开始在房间的大理石地面上画阵法,灵气从她体内顺着毛笔与朱砂墨汁混成一体,落在大理石地面,画出繁琐的阵法。
阵法,可以像这样用朱砂来画,也可以借助天时地利和外物布阵,比如迷魂阵,七杀阵,九宫八卦阵这些大型阵法。
萦萦花费十分钟左右就把阵法画好,朱砂混着她的鲜血的阵法印在大理石之上,看着有些诡异。
这个阵法可以让萦萦暂开天眼,看到她想看的事情。
天眼是五眼其一,五眼分肉眼,天眼,慧眼,法眼和佛眼。
简单可以把天眼理解为看到多重世界的眼睛。
有些人天生天眼,但这不算什么好事儿,若是没有修炼过的普通人拥有天眼,她可能会无意识的打开天眼,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人和事,但这种很伤身,普通人看个十来次,身体就会垮掉的。
还有就是通过修炼和阵法或术法的辅助暂开天眼。
萦萦现在的修为没法用术法直接开天眼,只能用阵法辅助。
她扯了几根头发丝放在阵法中,人也跟随进入阵法之中,看着地面那几根发丝无火自燃,烧成灰烬,她才盘腿坐下,闭上双眸。
耳边渐渐响起嘈杂的声音,有医生惊慌失措的叫喊,“快快快,孕妇双胎,难产,送去生产室准备剖腹产。”
萦萦见到阴暗的医院走廊,一名貌美女人躺在滑床上,面色痛苦的呻,吟着,被两个医生推着朝着生产室跑过去。
女人被推到生产室里,陈义昌则是留在门外,焦急等待。
手术是两个医生一起做的,但好在孕妇跟两个孩子都很平安。
只是孕妇之前难产,现在又动手术,人太虚弱,直接昏死了过去。
两个医生看着襁褓里的龙凤胎,最后其中一个医生把女孩抱出去递给陈义昌,“陈老板,这是女孩。”
陈义昌接过孩子看了眼,对医生道:“一会儿你们知道应该怎么说的。”
医生点点头,“陈先生放心,正好隔壁产室的孕妇生下个死胎,家属也不在,死胎还在隔壁没有处理……”
陈义昌很快把孩子交给医院外等待的余鸿芸,然后转身想回医院里,却被余鸿芸一把拉住,她怒道:“你还进去干什么?孩子已经到手了,你还想进去跟那贱人卿卿我我?陈义昌,你他妈真是个畜生,我当初怎么说的,我让你找个代孕,结果你直接找了个小三?”
陈义昌那张俊雅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狼狈,他道:“鸿芸,别在这里闹,我上去把事情处理完就回家。”
余鸿芸痛苦的瞪着陈义昌,最后看了眼襁褓里安静的女婴,转身离开。
陈义昌回到手术室前,很快,里面的貌美女人也被抢救过来,医生叹息一声告诉女人,“是对双胞胎,但是非常抱歉,女孩身体太差,而且又是难产,女孩没挺过来,是个死胎。”
另外个医生抱了个浑身青紫的死胎过来给女人看了眼,女人发出痛苦的嚎叫。
陈义昌进到病房里,他表情痛苦,“骊婉,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骗你的,不然你也不会难产,孩子也不会出事。”
“滚,你给我滚!”病床上的施骊婉双目赤红,“陈义昌,你给我滚!你就是个畜生,你,你明明有老婆孩子,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还会跟我结婚,为什么会被我发现,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骊婉,对不起,对不起。”陈义昌看了眼施骊婉身畔的男婴一眼。
施骊婉以为他是想把孩子抱走,痛苦道:“这是我唯一的孩子了,陈义昌,你放过我们母子吧,求求你,求求你了,你走吧,不要再出现我们母子眼前,求求你了……”
陈义昌最后看了眼施骊婉和自己的儿子,终于咬牙起身离开。
萦萦睁开眼,脸色苍白,额角沁出一层密密的细汗。
果然开天眼对现在的她来说还是挺耗心神的。
不过她也终于知道自己的身世,果真如果上辈子一样,她的生母是施骊婉,上辈子的姨娘,诞下一对龙凤胎,她还有个双胎弟弟。
第10章
萦萦坐在阵法中间叹了口气,按照刚才天眼里看到的,当初陈义昌跟余鸿芸知道小女儿要换肾,他们舍不得自己亲生骨肉,于是让陈义昌去找代孕,哪里知道陈义昌见色起意,哄骗了施骊婉,甚至犯了重婚罪跟施骊婉结了婚,临到生产时,施骊婉知道了陈义昌结婚有孩子的事情,结果动了胎气差点难产,被送到医院后,陈义昌买通医生,欺骗施骊婉生的女儿是个死胎。
实际施骊婉真正的女儿早被余鸿芸给抱走了。
所以余鸿芸知道施骊婉还有个儿子吗?
按照余鸿芸这些年的表现来看,怕是根本不知道施骊婉当初生的是对龙凤胎吧。
陈义昌更加不可能把双胎弟弟带回家,因为他知道余鸿芸可以容忍下一个救泠宝的女孩,却绝对容忍不下一对龙凤胎,而且他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儿子回去给陈泠宝捐肾,那时候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那么现在她的生母跟弟弟到底在何处?
萦萦脸色苍白,许久后,她起身去浴室找了抹布把地上的阵法擦拭掉。
以她现在修为,开一次天眼已是极限,而且这次开天眼是为看她的身世,跟她自个儿有关,所以用了她的血和头发,若想继续开天眼知晓关于施骊婉的事情,那么就要有施骊婉的血或者随身物品,她当然没有这些东西。
她不仅想找到生母跟弟弟,她还想去捷安高中读书,一来是因为她已经不是个傻子,想要融入当今这个世界,需要学识跟文凭,所以她需要读书。
二来是因为端王,她因端王才有这样的际遇,她与端王有了因果,必须帮端王破了他的命格。
但是捷安高中一学期的学费就要五万,她根本没钱,她没打算继续留在陈家。
就陈义昌跟余鸿芸这样的人,她要继续留在陈家,指不定他们为了陈泠宝敢把她迷昏过去买通医生割了她的肾。
当然,她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该怎么赚钱呢?
萦萦叹口气。
看了眼桌上的黄纸,萦萦用剩余朱砂开始画符,她目前唯一能做的大概只有这个。
赚钱真是太难了,她的洞府里需要栽种树木,需要布置,她还需要买草药种子来种植,需要各种名贵中药材来炼丹,需要钱的地方太多了。
之后几日,萦萦就留在陈家修炼画符,如果不是吃饭时间,她连房间门都不会出。
至于陈家其余几个人,大概是还震惊着傻子怎么开窍,都没敢来找她。
——————
捷安高中对面巷子里的香烛店里,陶海叶坐在店铺门口呼啦啦吃着面条。
差不多入夏,他这连个风扇都没,吃面吃的满头大汗。
吃好面,陶海叶把碗筷都在柜台上,坐在门口的藤椅上发呆,望着对面一条马路之隔的捷安学习。
一路之隔却是天壤之别,马路对面高楼大夏,香烛店这边的破破烂烂。
这个香烛店也是陶海叶自己的店,他早些年有个老婆,后面嫌他穷跟人跑了,留下个儿子,这些年,他跟他儿子相依为命,为了让他儿子能有出息,他咬牙把儿子送到了对面的捷安高中,因为里面有最好的教育资源。
陶海叶的心思又飘回店子上。
自从一个星期前,那个神神叨叨的小姑娘留下两张符离开后,他把镇宅符用掉了,护身符放在玻璃柜里,他也没指望卖掉,他这儿的符篆,一个月能卖两张出去都算不错的,这张护身符能不能卖掉都是个问题。
但是自打用了那张镇宅符,他店子里再也没出现过无缘无故少些香烛跟纸元宝的事儿了。
之前平均两三天就要丢几根香烛跟一小袋元宝的。
难不成这镇宅符真的有用?
正琢磨着,陶海叶见巷子口走过来两个少年,其中一个正是他儿子陶林,另外个少年穿着捷安高中的校服,看样子应该是儿子同学。
儿子面带犹豫,另外个少年也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两人很快走到香烛店,陶林跟身边的少年道:“袁舟,这就是我爸。”又跟陶海叶道:“爸,这是我同学,袁舟。”
陶林从来不带同学回家,这是第一次带同学回来。
陶海叶就这么个破店子,他跟儿子吃喝拉撒都在店子里,店子后面有个小院,还有两件破屋子,就是他们父子两人住了十几年的地方,可能是因为自卑,加上他这个做父亲又是做这种生意的,陶林就不爱带同学来家里。
陶海叶急忙从屋子里搬出两张板凳,“来来,你们先坐。”
袁舟迟疑的看了眼这香烛店的环境,摆手道:“叔叔,我就不坐了,我过来是想请您去我家看看的,我听陶林说叔叔您是风水大师,对灵异之事比较在行,我家出了点事,我想请您去看看。”
陶林求救的看了陶海叶一眼。
陶林也没办法,捷安学校算是贵族学校,里面的同学大多数都是家里有权有势的,他家里条件差成这样,自然不好意思跟同学们说,但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有次同学嘲笑他爸是开香烛店的,他恼羞成怒的反驳,“我爸虽然是开香烛店的,但他还会看风水,帮人破命格,是个风水大师!”
风水大师跟开香烛店的自然还是有区别的。
大多数人都是不敢得罪风水大师的。
但陶林很清楚他爸根本不是风水大师,早些年的确帮人看风水,都是糊弄人骗钱的。
哪里知道这事儿就在班级上传开了。
今天班上的袁舟忧心忡忡来找他,“陶林,你爸是不是风水大师?对古怪的事情是不是特有研究?我能不能去你家一趟,请你爸到我们家看看,你放心,报酬自然不会少。”
袁家有的是钱,这点陶林是知道的,可他根本不敢答应啊,他爸什么水平他岂会不知。
袁舟也是知道陶林爸在对面巷子开香烛店的,根本不给陶林拒绝的机会,拉着人就朝对面巷子走去。
陶海叶哪里敢接这个活,他看这个袁舟身上穿的全是名牌,家里肯定有权有势的,万一解决不了人家的事儿,到时候班级上传开,丢脸的就是陶林。
可看陶林面红耳赤的模样,陶海叶忍不住问道:“你们家出了什么事情?”
提起这个,袁舟的脸色暗了下去,“是我爸,我爸最近特别不顺,总见血,走路都能把头撞破,公司也损失几个单子,我担心这样下去我爸会出事,其实我爸也请别的大师去家里看过的,但是没什么用。”
陶海叶一听,心里也惴惴不安的,他也就是个江湖骗子啊,要是别人请他去也就罢了,可这是儿子的同学,到时事情没解决,儿子在同学面前都要丢尽脸面的。
陶海叶忽然又想起那张护身符,心里犹豫不定。
最后还是走到玻璃柜那边,把护身符取出叠好,找了个符包装进去递给袁舟,“你家情况我暂时还不清楚,你先把这张护身符带回去让你爸随身佩戴着。”
袁舟盯着手中的东西,这玩意真的能有用吗?
他爸已经求了好几个这东西,结果该倒霉还是倒霉。
“叔叔,这个多少钱?”袁舟打算死马当活马医。
“一千块。”陶海叶咬牙爆出个数。
这是那小姑娘叮嘱的。
袁舟从书包里掏出个钱包,里面翻出一叠现金递给陶海叶,最后跟陶海叶道了声谢谢离开了巷子。
等人一走,陶林有些崩溃,“爸,你这是干什么,你那破符平时就卖两百,还是骗人的玩意,现在卖给我同学还卖一千,等揭穿的时候你让我的脸面往哪里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