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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来乍到,人也累,两小姑娘梳洗好,换上干净的棉绸中衣,一块去床榻上睡了一觉。
因初来,晚上要是宫殿那边摆宴席,所有人都得去,吃喝回来,翌日一早,圣上就不管着她们,反正一切都有宦官和宫婢尚宫来管着,每日定时送膳食和补给。
走了上十日,也不是一来就恢复的了,两人睡了整整两日,这地儿凉爽的很,晌午最热那会只要不出门去晒日头便也不会觉太热,入了夜还要盖着薄薄的锦被才能睡。
睡了两日,两个小姑娘精神起来,早起用了膳在厢房玩耍会儿,晌午用膳歇息,日头不那么烈的时,沈媚还真拉着玉珠要去观景湖中游船摘荷花。
沈羡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翻看一卷书,闻言没拦着,淡淡嘱咐几个丫鬟,“且在后头跟好,莫要让她们两个落了湖。”
沈媚回头哼了声,“大哥,就不能说些好话吗?”
沈羡没理她。
沈媚对这地儿轻车熟路的,拉着玉珠很快去了湖边,找了个小船,边儿还好女船娘候着,整个山庄俱是想的周周到到,那船娘听了两个小主吩咐,特意带着她们去了荷花生长浓密的那块地儿去,小船停那儿,周围全是绿油油的荷叶,粉嫩嫩的荷花,有薄薄的雾气缭绕,犹如仙境。
两个小姑娘采好几捧荷花,又摘了不少嫩莲蓬,足足在湖里玩了一个多时辰,身上衣裳都有些湿,才被几个丫鬟催着回去映月阁。
沈羡不知去了何处,没在院里,玉珠就跟沈媚两人把莲蓬剥开,甘草也剥不少,打算晚上做个莲子小米粥跟糖渍莲子米。
宫婢送来的膳食也很精致,银针炒翅,鼎湖上素,北菇拼猪腰,露笋拼鸡肉,酥炸鲫鱼,酥姜皮蛋和一份罐焖鱼唇。这时代顶端的权势便是如此,哪怕是行几百里路来避暑,该有的行头派头一个都少不得,吃穿住行也俱精致的很,马虎不得半分。
这样的权势,像伯府当初厨房下人欺瞒主子,克扣家用,买了腐烂的菜滥竽充数,在宫里头可是万万没有的,这种事情被发现,掉脑袋都是轻的,株连九族都没人敢来求情的。
宫婢送来的膳食味道很好,三个人却是吃不完,赏给丫鬟小厮们吃掉。这些吃食吃的多便有些腻,甘草熬得莲子小米粥正好解腻,一碟子糖渍莲子米也做了饭后零嘴给两个姑娘吃掉。
吃罢零嘴,丫鬟端了温热水和盐巴给她们漱口梳洗,一时半会也不急着歇,梳洗后换上干净的衣裳,沈媚让人把房中的黄花梨平榻搬到园中,两人枕着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软枕上,望着璀璨星空上的大月亮发了会儿呆,玉珠昏昏欲睡时听见沈媚幽幽的声音,“玉珠,我公主娘就住平洲呢。”
玉珠的瞌睡醒了一半,侧头去看沈媚,“媚儿…”
沈媚也侧头看她,眼中有玉珠从未见过的亮光,她轻声道,“玉珠,你说,我去找我的公主娘好不好?我,我想见见我的公主娘。”
玉珠听了这话,心都揪起来,替郡主心疼,六年多时间不曾见过生自己的娘亲,该是多想念,想期盼。
到了此刻,玉珠在心底有些不喜嘉禾长公主,她就算真的身子不利索,不说每年回京,起码也该有几封书信给一双儿女,她听郡主的意思,却是一封都没有,了无音讯,她内里芯子是个成人,见多识广,深知一个母亲若爱自己的孩子,就不该是这么的表现。
玉珠握住沈媚肉呼呼的手,软软的说,“可是,媚儿,你连嘉禾长公主的庄子在哪儿都不知,要如何去找人。”
沈媚神采奕奕的眸子就那么暗了下去,她闷声说,“是啊,我连公主娘住在哪儿都不知,大哥也不告诉我,我该怎么去找。”她说着悠悠叹息一声,“玉珠,你说,是不是公主娘根本就不喜欢我?”不然,为何就不肯回来看看她呢。
“怎会呢。”玉珠同郡主头挨着头,“媚儿长得玉团一样,谁看了都会喜欢,媚儿的公主娘也一定会喜欢的,她只是身体不好,等她身体好起来就会来看媚儿的,对不对?”
沈媚轻轻点头,盯着头顶上的皎月,小半刻钟后,她呼吸匀称起,显然是睡下了。
沈羡站在廊芜下,静悄悄的看着桃树旁平榻上的一对小姑娘,身姿俊秀挺拔,面容隐在阴影下,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却能感觉他眉目肃然。
待两小姑娘睡下,几个丫鬟谨谨慎慎的把小主子们抱进床榻上,盖子薄锦被,含笑和甘草抱了锦被在黄花梨嵌刻灰彩绘人物屏风旁的贵妃榻上睡下,这儿距离床榻近,两个小主子夜里有甚动静能立刻听见。
翌日一早,沈媚心大的忘了昨儿嚷嚷着找公主娘的事,同玉珠吃了早膳就跑出去玩。两小儿无忧无虑玩了好几日,玉珠开始闷闷不乐起来,跟沈媚说,“媚儿,我大姐姐是太子侧妃,这次好像也随着一块来的,我想去见见大姐姐。”她也就是才来宫宴那日远远见了大姐姐一眼,隔得实在太远,也瞧不甚清楚。
沈媚笑嘻嘻道,“这有甚,你且等着,我让人给皇后娘娘递个帖子,许是皇后娘娘太忙,给忘记这事儿了。”
皇后看了帖子才想起,她轻笑跟身旁的剪春说,“这几日实在忙的紧,到时把这事儿给忘记了,姜侧妃那边,本宫也是好几日没看见,你且去帮本宫给福昌县君递个话吧,让她过来同姜侧妃聚聚。”
来避暑山庄的事宜都是她安排的,这点忘记也正常,就连几个侧妃都许久没跟她请安的。
第38章
剪春去传的话,见福昌县君听完笑容可掬的叩谢皇后恩典,也不由得对这小娃娃偏袒几分,长得好看,还懂事会讨人喜,回去把这事儿跟皇后说了说,皇后笑道,“确实是个讨人喜欢的,皇上都挺喜欢这个娃娃的,对了,待她过来,赏了一桌好席面让她们两姐妹好好说会话儿。”
玉珠得了恩典,跟沈媚交代几句领着甘草去了娴吟宫,娴吟宫住的皇后,太子和几位侧妃,一宫殿有四殿,六轩,六苑,六堂,六居,六斋,大的很,她们几人定然住不满,和其他的嫔妃皇子公主们住一起的,穆贵妃同三皇子以及剩余嫔妃皇子住在另外一宫殿,瑞武帝单独住了一宫殿,除歇息批阅奏折,面见大臣俱都在此宫殿里。
去到娴吟宫,宫婢领玉珠和甘草去到睿和苑,甘草手中抱着一个包袱,沉甸甸,那是玉珠非要带来的,里头装着林氏给的几十两碎银,一些子首饰,还有二十张百两面额的银票,是这些日子大姐姐该得的分成,另外还有一枚印章,用来在钱庄存放玉宁分成银子的,若是以后没有银两用,可派人去取。
一路上,玉珠欢欢喜喜,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掩不住,想着要见到大姐姐,她心里头跟吃了蜜一样,可当见着人时,玉珠呆住了。
“大姐姐?”玉珠讶然喊了声,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眼睛,使劲揉了下眼,放开再去看,那斜斜靠在贵妃榻上的瘦弱女子不正是她的大姐姐,姜玉宁。
“大姐姐。”玉珠这一嗓子差不多是喊出来的,喊完泪珠子也跟着往下掉,提起裙角朝玉宁奔跑过去。
甘草见着骨瘦如柴的大姑奶奶,一时心中发紧,也不敢叮嘱小主子跑慢些,跟在玉珠身后小跑过来,走进发现大姑奶奶脸色发青,形如槁枯,实在让人心疼的慌。
玉珠已经开始哭起来,“大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呀?大姐姐…”
玉宁听见声响才睁开眼,见着是玉珠,笑了下,勉强才从贵妃榻上坐起,抱起玉珠,她似乎有些抱不动,就把玉珠搁在贵妃榻上,笑问道,“你怎么跑过来了。”
玉珠拭了泪,“大姐姐,你怎么了?”她实在是吓着了,几月前的册封大典上,大姐姐脸色还算红润,身子也没这般瘦的,现在几乎瘦了一大圈。
“吓着姣姣了?”玉宁给玉珠擦了擦泪,“别担心,我没事的,一路上晕马车有些严重,几乎吐了一路,过来避暑山庄就好多呢,这几日胃口也不错,养上一两月就能恢复的,姣姣莫要怕。”
玉珠还在哽咽,上辈子最后半年她在病房度过的,满眼望去,俱是身形瘦弱不堪,脸色槁枯的病人。她才进房,大姐姐的身形和脸色就同这些病人差不多,这才吓得不轻。
“姣姣怎么跑过来了呀?”玉宁身上有些没力气,靠在盘金彩绣的软枕上半问起来。
甘草上前把手中捧着的包袱搁榻上,跟玉宁说,“回大姑奶奶的话,四姑娘让小郡主跟皇后递了帖子,这才能过来看望您的。”又轻轻拍了拍小包袱,“这是大太太让四姑娘给您带来的东西,说是让大姑奶奶打点宫里用的,不用省着,该花的就花。”
玉宁点点头,有些昏昏欲睡,玉珠见她这模样,实在担忧,就拉住玉宁手问,“大姐姐,你可请太医瞧过了?”
“太医来瞧过的。”于宁半眯着眼,“说是这一路精神气耗损的有些重,必须好好休养才成。”
玉珠放心些,见大姐实在累的慌,也不敢说太多话,只坐在一旁把人好好打量一番,见人瘦弱的不成样,心疼的不行,又见她身上也没带着那串佛珠,就问,“大姐姐,佛珠了?你怎么不戴在身上呀。”于她来说,那是几百年的菩提子做成的佛珠,又被广济大师佩戴几十年,听经吃佛香,早就带着一股子佛味。
再者这菩提子是广济大师当年云游四海无意碰见的一颗年岁超过五百年的缅茄菩提树上采摘果子制成的佛珠,缅茄菩提还是味药材,能清热解毒,带在身上只有好处的。
玉宁半靠着,抚了下玉珠嫩呼呼的脸颊,笑道,“那是圣物,哪能成天带在身上。”
玉珠嘀咕,“这样的物件,本就是给人带的,大姐姐放着太暴殄天物,大姐姐,你说放在何处,让婢子拿着带着,你若嫌太长,裹几圈带在手上用袖子遮挡住也是可以的。”她环视一圈,发现苑里连个宫婢都没,忍不住问,“大姐姐,你身边怎么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我身子乏,不喜她们在房里守着,就让她们都出去的。”
玉珠又闹着问佛珠放哪里,玉宁说了地儿,甘草便去笼箱找出个黄玉雕刘海戏金蟾纹玉匣子出来,玉宁见着那盒子,笑道,“这还是皇后娘娘专门赐我装佛珠用的玉匣子,精致的很。”
玉珠就说,“佛珠是用来带的,这东西同玉一样,也需人养着,还能养人呢,大姐姐日后带在手腕上就成,不用放在玉匣子里。”
“好好,都依你。”玉宁轻笑。
甘草取出玉匣子里的佛珠交给玉珠,玉珠缠成好几圈带在大姐细弱的手腕上,又将衣袖拉下遮盖住,玉珠见厢房里冷清清的,压低声音问,“大姐,太子对你好不好的?”当初册封县君大典上,她远远见过太子一眼,也是个器宇不凡的儿郎。
“挺好的。”玉宁略微迟疑下,自打入宫做太子侧妃,她与太子相处时间不长,他总有忙不完的公务,侍寝时却总爱来她这里,两人说话也不多,她大多数也只是闷头伺候着。除此之外,赏赐过她好几次东西就是,便是连她自己也想不清太子为何看中她做了太子侧妃。
这次来山庄避暑,太子要去岐山处理公务,就没随着一块来避暑山庄。
姐妹两人说了会儿话,玉珠见大姐要歇息就不便打扰,搬着小杌子坐一旁练字,她还舍不得回去,好不容易来一趟,总要多陪陪大姐,晚上跟大姐一块用过膳再回。
玉宁这一睡就是就是两个时辰后,已到酉时,这两个时辰中玉珠连一个宫婢都没瞧见,那些伺候大姐的婢子也不知都躲在何处。玉珠是有些生气的,从一些事情能就能看出大姐在宫里过的如何,先不说皇后娘娘和太子对大姐的态度,这些宫婢就没敬着大姐,若真是敬重着,大姐不舒服,在里头睡两个多时辰,却没一个宫婢来瞧一眼?
她也不知这事情皇后和太子到底知不知,只知她大姐姐的日子是过的不舒坦,玉珠也深知有几分是大姐的原因,大姐性子随了林氏,绵软温和,若嫁去小门小户,这样的性子定然是个好的,可这里是皇宫,最最要不得这样的性子,须得立起来才是。
玉珠正想着,玉宁那边有了些动静,人已醒过来,玉珠过去,发现大姐脸色有些发红,她扶着大姐坐起,担忧道,“大姐姐,你没事吧?”
玉宁摇摇头,“无碍,觉得有些发热,姣姣陪我用了膳再回去吗?”
“恩,陪大姐用了膳再回。”
又过小片刻钟,方有几个宫婢进来,其中一杏眼圆脸的婢子上前给玉珠行了礼,又伺候玉宁梳洗起身,问道,“娘娘,身子可有好些?皇后娘娘赐了一桌席面下来,正在小厨房搁着,可要抬进来?”
玉宁点头,“抬进来吧,我正好和姣姣用膳。”
皇后赐的一桌子席面丰盛的很,两品干果,两品蜜饯,两品糕点,两品酱菜,前菜四品,汤一品,御菜四品,烧烤两品,膳粥一品,水果一品,摆的满当当一食案。
两人哪里吃的完,玉宁用了些御菜,吃了小半碗膳粥就有些吃不下,玉珠吃下不少,剩下的都赏赐给了下头的婢子们。
食案撤下去,玉宁靠在榻上休息,玉珠也舍不得离开,打算再陪着大姐待一会,又见她面色越发的红,心中惶然,“大姐,你没事吧?”
“咳咳。”玉宁咳两声,“也不知为何,睡一觉起就觉得身上发热,又不像染上风寒…”正说着,她又咳了几声,躬身捧着小腹,两道柳眉皱成一块,玉珠吓坏了,伸手握住玉宁手臂,“大姐,大姐,你怎么了?”
玉宁却突然扶住榻沿,弯下身子,一口黑血喷了出来,身子一歪,倒在榻上不动弹。
玉珠头皮发麻,伸手去握玉宁的手,发现她的手心滚烫,“大姐姐,大姐姐。”连呼两声,人却没动静,她心中慌的不成,却能镇定的去吩咐傻掉的甘草,“甘草,快些出去叫人,赶紧!快一些!”
第39章
甘草吓得魂飞魄散,听见玉珠喊她才回过神,跌跌撞撞朝殿外冲,走到廊芜下,见着那几个宫婢也不在,咬牙喊道,“来人,快来人啊,娘娘昏倒了。”
几个宫婢也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慌张随甘草进了大殿,那杏眼圆脸的宫婢惊慌失措的跪在玉宁面前,抱住玉宁手臂大哭起来,“娘娘,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快醒醒啊…”
玉珠咬牙训斥,“闭嘴!”又见剩下两个宫婢也是惶然跪着不知所措,玉珠气恼交加,这会儿又不是训斥她们的时间,回头跟其中一个宫婢吩咐,“拿了侧妃娘娘的牌子去请太医。”
见杏眼圆脸的丫鬟还跪那儿戚然哭着,玉珠指着她说,“你快些去寻了皇后娘娘过来。”
圆脸宫婢抬头,泪眼婆娑,“现在皇后娘娘怕是已经歇下,不如先去请了太医过来瞧瞧,太医之前说过娘娘体虚,心火重,怕是怕是因为这个…”
玉珠就给气笑了,大概是气狠着,身子有些抖,“你们这些个奴才好大的胆子!娘娘身子不舒服不在一旁伺候着就算了,这会儿眼看着吐血出了事,让你们去给皇后娘娘传个话还推三阻四!莫不是你们觉得一个太子侧妃的生死在你们眼中不值一提?还是你们觉皇后娘娘会漠视一个太子侧妃的生死,你们觉皇后娘娘是如此的人?”
“奴婢不敢。”杏眼圆脸丫鬟慌张跪下,抖如糠筛。
玉珠小小的人儿站在榻旁,见着大姐生死不明的模样,心里头那股子狠就消不散,她回头跟甘草吩咐,“甘草,你且去皇后娘娘哪儿闯一下,就说,就说太子侧妃病重。”
圆脸丫鬟急了,匍匐到玉珠面前,“福昌县君饶命,奴婢,奴婢这就去请皇后娘娘。”
玉珠却不肯理她,同甘草说,“甘草,还不快些去!”
甘草应了声,提起裙角朝大殿外跑去,圆脸丫鬟急了,“县君,求县君饶命,奴婢这就去叫皇后娘娘。”说罢,也提了裙角想要冲出去。玉珠见她六神无主,眼珠子还乱转,心下觉不对劲,斥道,“你在这里候着!”
圆脸丫鬟不知想到甚,牙一咬还是想往外头冲,玉珠让另外个宫婢把人拦下,剩下个宫婢不知是吓傻还是如何,动弹不得,玉珠又喝斥一声,那宫婢方才慌张上前拦下圆脸宫婢。
圆脸丫鬟冲不出去,神色凄惨的跪在榻前,身子也一直在抖,玉珠更觉她有些奇怪。
剩下个宫婢拎了热水来,打算给玉宁清洗一下,玉珠止住了人,轻声道,“我来吧。”这些宫婢本对大姐不尽心,她怕这会儿在不尽心胡乱应付会伤着大姐。
宫婢懦懦退在一旁不敢吭声,瑟瑟发抖。
玉珠绞干帕子帮着大姐嘴角的血迹都给擦了去,旁的却不敢动,怕挪动了她伤到其他位置。玉珠看着地上黑色血迹,心火重又怎么会吐血,还是黑色血迹,这明显是中了毒,是方才的膳食有问题还是其他原因?玉珠胡思乱想,脑中也混乱的很,好不容易止住的泪珠子成串的往下落。
大姐,你可一定不要有事。
太医先来的,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长相普通,着一身暗青官袍,上来打算跟玉珠行礼,玉珠哭着说,“太医还是先帮我大姐姐看看吧。”
太医拭了下额上的汗渍,上前几步先把侧妃娘娘平躺面朝上放于榻上,食指中指无名指落在侧妃娘娘的脉搏上,神情惶然。
皇后那边差不多是歇下了,脱了凤袍,穿着中衣正跟剪春交代明天事宜,外面传来悲戚的痛哭声,模模糊糊的话语,一时也听不清说的是甚。
皇后皱了下眉,问剪春,“外头怎么回事?谁在哭闹?”
剪春道,“皇后娘娘稍等,奴婢出去问一下。”
剪春退了房,关好房门,又绕过大殿来到殿外,见台阶下跪着一个清秀丫头,侍卫正打算将那丫头扣押下去。她一时觉这丫头眼熟,仔细一辨,这不是福昌县君身边那个小丫鬟吗,拦下侍卫,她问,“你是福昌身边的丫头吧?怎么回事?”
甘草跪在地上哭的伤心,“求皇后娘娘救救姜侧妃,求皇后娘娘救救姜侧妃啊…”
剪春面色变了几分,“你起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甘草起身擦泪把事情说了一遍,剪春脸色难看的很,也顾不得别的,进去告知皇后娘娘,皇后闻言,脸色也跟着变了,“怎么回事?”才来避暑山庄那日她还见过几个太子侧妃,唯有姜侧妃神色枯槁,还以为姜侧妃生了重病,请太医瞧过,太医说是晕马车太严重,这一路东西吃不下,身子亏损的有些厉害,休养两月能缓过来的。
因为这,皇后特意免了几个侧妃每日的请安,让她们在各自寝宫好好休息。
剪春将事情简单说了边,皇后脸色铁青,穿上袍子朝殿外走去,又跟站在另外一侧的宫婢道,“且去把太医令尹大人直接请去睿和苑,剪春,你随本宫去睿和苑一趟。”
走了几步,皇后问,“既是姜侧妃出了事,为何不是她身边伺候的宫婢过来通报的?”
剪春就说,“奴婢出去时,只瞧见这小丫头,怕是福昌县君使唤不动那些个宫婢,才让了身边的丫鬟过来的。”说白了,无非就是这些宫婢看碟下菜,遇见姜侧妃这个脾气好的便奴大欺主罢。她们在宫里待了这些年,哪儿不清楚这些门道,这些个宫婢是有错,姜侧妃却也是个立不起来的,不然怎能让手下的宫婢成这样。
皇后怒道,“这些狗奴才!真是放肆!”
出了大殿,皇后甩袖朝睿和苑而且,剪春和甘草跟上,后头还跟着几名使唤侍卫。
一到睿和苑,皇后听见小县君软糯糯的哭声,不由心慌起来,剪春说姜侧妃吐的黑血,明显是中毒,是有人在膳食里动的手脚?不可能的,这一桌膳食俱是从她小厨房端出去的,里面全是她的人,不可能是膳食的问题。
进到睿和苑里,太医正跟姜侧妃把着脉,玉珠在榻前抹眼泪。
玉珠一见皇后过来,噗通一声跪下,“还请皇后娘娘做主救救我姐姐,求皇后娘娘救救我姐姐。”说着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皇后让人上前把人拉起来,“这是作甚,本宫自会为你做主的,快些起来。”
玉珠被拉起,额上已经青肿一片,甘草瞧见给心疼坏了。
皇后叹了声,吩咐甘草,“且去帮你主子把额上敷一敷,姑娘家的,落了印子就不好看了。”
甘草得了令,找来纱布包了冰块给小主子敷了额头。
皇后来到榻前看了看姜侧妃,见她脸色青紫,弱不胜衣,心里也难过起来,暗叹道,祯亦似乎很喜这个侧妃,回来要是知道姜侧妃成这般模样,也不知不会怪她这个做母后的。
“太医,姜侧妃如何了?”
那太医哆哆嗦嗦,“姜,姜侧妃怕是中毒了。”
皇后冷笑,“什么叫可能!本宫要的是肯定,不是你这一个似有若无的话!”回头问剪春,“这太医是谁?”
剪春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这是专门给四位侧妃请脉的刘太医。”
刘太医冷汗都流了下来,不停用袖子擦拭额上低落下的汗水,衣袍都快给浸透了。
玉珠安静坐在甘草身上,任由她给自己敷额头,目光不停落在刘太医,大姐和伺候三姐的三个宫婢身上,那刘太医和杏眼圆脸的宫婢格外的紧张,刘太医总擦额上的冷汗,圆脸宫婢一直揪着自己衣角,这是精神很紧张时才会有的表现。
这两人怕是有问题,眼下她也只能分析出这两人有问题,大姐为何会中毒还是不得而知。
“启禀皇后娘娘,太医令尹大人来了。”
皇后起身,“赶紧,让尹大人给姜侧妃掌脉!”
尹大人是位头发胡子都有些花白的老者,穿着一身素色直缀袍子,背着医箱,显然是匆匆赶来的。他一进来,也顾不得皇后,直接来到榻前给姜侧妃把脉。约小片刻钟头后,尹大人脸色都变了,来不及跟皇后禀告什么,取过医箱里的银针开始施针。
玉珠眼都不敢眨的盯着,剪春站一侧小声跟她说,“县君不用太担心,只要尹大人肯下针,表示姜侧妃还有救得,若是连尹大人都不肯下针,那才是真真完了。”
“谢谢剪春姐姐。”玉珠的声音还有些哽咽,方才哭的太狠,眼睛也红肿起来。
皇后也回头吩咐,“剪春,你去把今儿赐给姜侧妃的席面让人抬上来,一会儿还要仔细检查一番。”这明显是中毒,姜侧妃还是在吃了她赏下的膳食后才吐了血,不管如何,这一桌子的膳食得需得好好检测,她赏的膳时多,两个主子加这几个丫鬟都吃不完,必定还有剩余。
剪春点头,退大殿喊了人去抬席面进来。
那边尹大人还在给玉宁扎针,玉宁面色平和,要不是脸上枯败模样,还以为她只是睡下。
不多时,玉宁身上十几个穴位都扎上银针,尹大人停了手,过来跟皇后行了礼,“皇后娘娘,姜侧妃这是中了毒。”
皇后问道,“既然尹大人动手施针,表明姜侧妃应该没甚大碍了?”
尹大人摇头又点头,“下官也不知该怎么讲,只能说姜侧妃这次福大命大,幸好发现的早,若是在晚上十天半月…”说着摇摇头,叹息一声,“只是…”
“只是什么?”皇后急道,“尹大人说的幸好发现及时又是何意?”
尹大人说道,“姜侧妃怀了身孕,约莫两个月左右,中的这毒也不是今日下的,在半月多前,正好是准备启程来山庄时,那会儿若有太医把脉就应知姜侧已怀了身孕。且这药若是下满一月停用,再过个月把,肚里孩子保不住,症状就跟小产相似,想查都难,不仅如此,怕是以后姜侧妃都不能再怀身孕的。”
玉珠听罢,小小的身子抖起来,这是她第一次见识到这种事情,见识到宫里真的是个吃人的牢笼,她的大姐姐做错什么了,要经受这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