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儿仿若有第三只眼一般,她眸色微动,转头看了过来,目光落在陆洵的背影上,痴然又黯伤的望着他。
骂骂咧咧的平乐公主随着她的目光望去,见到是陆洵,赶紧追了过去。“洵哥哥!”小跑间回头警告了明儿一句:“别跟过来!”
明儿站在原地未动,白净的脸上寡淡一片。
“回来了?”
熟悉的温润清冽的声音打断她的出神。
她神色柔了柔,立刻转身看着陆奕。“大公子!”
陆奕打量着她,微微一笑。“可还好?”
明儿眸色黯了黯,道:“还…好。”
“与我你无需逞强。”
明儿眼眶微红,“带我去你那里坐坐可好?”怀南府虽大,她虽从怀南府长大,却感觉这里没有一处是她可以容身的。
“好!”
陆奕大拇指轻轻拭了拭她的眼角,领着她缓缓离去。
平乐公主好不容易追上陆洵,本欲直接握住他的胳膊,却不想他直接施用轻功以飞檐走壁的方式迅速从她眼前消失。
她急的直跺脚,大喊着:“洵哥哥,洵哥哥…”
就在她撅着嘴垂眸间,地上那一滴一滴的红色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蹲下身细看。
这是血?刚滴落的血?
是洵哥哥身上流的血?
立刻她就慌了,更是使劲大喊:“洵哥哥,洵哥哥…”
这时,在陆老太爷那里吃了憋的陆夫人,脸色极不好的路过,听到平乐公主的声音,她眉头更是深皱。
“喊什么?成何体统?”
平乐公主如见到救星一般跑过来。“表姑表姑,洵哥哥流血了。”
“什么?”陆夫人大惊:“他在哪里?流什么血?”
“他飞走了。”平乐公主拉着陆夫人的袖子的走回去。“表姑你看,这是洵哥哥的血。”
陆夫人面露慌色。“这孩子又在弄什么?”她快步转身就去喊人。
“来人,给我来人…”
桃苑中,殷离娇无聊就着陆洵的书桌习字。她谨记殷父的话,做怀南府的当家主母,以后需要用到她的地方会很多,若她不识几个字,到时候铁定会弄的难看。
她想离开是一回事,可知道这希望不大。
一直到午时,她都没见陆洵回来,心头不由想起他那一身伤。
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撇了撇心头情绪,腻了的她开始随意翻看书桌上的东西,左看看右摆弄。
一会儿后,她的手落在跟前的抽屉上,自然而然的打开,并拿起里头的卷轴。
这些都是画?
她正欲展开,一声熟悉的冷喝阻断她的动作。
“放下!”
听到声音,她未抬头,乖乖将卷轴放了进去,嘀咕着:“回来就凶人。”
正是陆洵。
感觉他的靠近,她正欲让位,浓烈的血腥味传入她的鼻息间。她一惊,立刻抬头。“你又去哪儿了?一身伤跑什么跑?”
陆洵未应,只是搂住她。
☆、65.第 65 章
知道他有伤,她只是微微挣了挣。“干嘛啊?”
又凶人,又抱人。
他的侧脸轻擦着她的耳根,啄了啄她的耳垂,呼吸扑洒在她的肌肤上,引得她痒痒的,极不舒服。
默了半瞬,他幽幽道:“可想好何时行房?”
她怔了怔,下一瞬感觉到身后有一股滚烫的触感抵着她,极其灼人。
吼…
她惊的下意识朝前躲,却被他给抱的紧紧的,躲无可躲,只能生生的感受着他对她的需求,以及他越发灼人的呼吸。
她又尴尬又生气。“你搞什么?大白天突然发什么情?”
他吸了吸鼻子,将她身上的体香吸入鼻息间,黯哑着嗓音出声:“我对你一直如此,只是在忍,忍的好辛苦。现在,我不想忍,怎么办?”
她努力往一边缩着脖子,耳根子有些红晕。“可是我没有想好,你再等等。”
他突然冷哼了声,伸手握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自己。
他紧盯着她因他的行为而不悦的眼眸,语气有些不好。“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你想的只是如何与我结束这段关系。你还没明白,我们已成亲。这里不是你那什么劳什子的现代,你嫁给我,就只能是我的人。懂吗?”
她不喜欢他现在的行为,也不喜欢他现在的话,感觉非常的不尊重她。
她抬手拍了拍他的手,不悦道:“你给我放手,我讨厌你这样。”
感觉到她是真的生气,甚至是真的有些讨厌他,他才微微愣了愣,意识到自己的不对。
他立刻缩回握住她下巴的手,更加大力的从她身后搂住她。
他不是个有耐心的,他急切的想要她的一切,她的人,她的心…
他有努力收敛自己的脾气、有尽力去让自己弯下腰、有好好的学别的男子去哄自己想哄的女子…
可是,他真的受不了她的心不在他身上,受不了她还有不想要他的心思。
她摸了摸自己有些生疼的下巴,控诉着:“我知道你性格就是如此,可我还是想说,你以后不要这个样子。”
他将脸埋在她的脖颈间,闷闷的应了声:“嗯!”
她继续道:“我承认我并不是心甘情愿做你的老婆,本就是你知我知的事情,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他身子微僵,一双胳膊更是使大了些力。
感受到他的异样,她心中感觉微微有些复杂,继续道:“可我知道你是不会放手的,所以我认了。偶尔我会有些不甘心、有些退缩之意…你…”她顿了下,“你哄哄我就好。”
为一个不爱的人,做到她这般,也是没谁了。明明是他在喜欢她,是他要娶她,可每次努力想要沟通的却是她。
“另外…”她努力转过头来。“你看着我。”
他抬头迎视着她,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另外,你今天欺负我了,是不是该补偿我下?”
“补偿什么?”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他眸色微动,似是想到她要问什么,突然放开她,转身走到一边坐下。“换个补偿方式。”他怕她的问题会让他深入回忆。
他不保证深入的回忆不会再度引发他心中的怨气。
她直接刨开他的心思:“你是在逃避,还是觉得难以启齿?”
他不语。
她继续道:“你不觉得夫妻之间不该有隔阂,有隐瞒么?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的?我们是不是…结过婚?”
对于她能猜到这么多,他并不觉意外。
毕竟…她自己就是个意外的存在。
可他不想剖析回忆,一点也不想。单是这么提及,单是这么随意想起些,他就心脏揪痛。哪怕是刻意不去想,还是有些漏网的画面袭击他的脑海,让他…承受不住。
得不到答案又何必去记,那样只会影响他对她的态度,影响他们现在的生活。
他呼吸有些急促,似乎是感到窒息。
应是有些受不住,他陡的站起身,扔下一句。“我去房里养伤,你自己玩。”
他从书房里侧通往房里的小门进入房间。
殷离娇叹了一口气,没打算再逼问,无聊的坐回去后觉得没事可做,便大喊了声:“我去街上玩会行不行?”
他没理她。
她只当他是默认,站起走了出去,却不想没走几步便被突然如鬼魅而至的他拉住手腕。
她转头来回看了看他与房门的距离,不由的发起牢骚。
“一身伤就别动不动就用内力行不?不让我上街就直接喊一句行不?”与他在一起久了,她都成喜欢唠叨的老妈子了。
他拉着她往里走。“陪我睡。”
闻言她立刻使用全身力气,如桩子钉在地上一般,死活就是不肯动了。“我不睡,我不睡。”
日也睡,夜也睡,这不是在消耗生命么?
他伤了元气,需要休息,可她是好好的。
陆洵铁了心不放过她,直接打横抱起她就朝里走。
她立刻有些急了。“血崩了,血崩了,快放下我,你的伤口要血崩了。我自己走,我陪你睡就是,快放下。”
她这是嫁了个老公,还是找了个尽让人操心的儿子?
他置若为闻,一口气将她抱到床上搁下。
她一个咕噜滚到里头,面向里侧,有些生闷气。“这么任性,死了算了,正好我也不想嫁给你。我有病才为你操心。”
陆洵脱衣服的手顿了下,没说什么,继续将衣服脱下后,便过去给她宽衣解带,惊的她立刻爬起躲进角落。
“你干嘛?”
他望着她,淡道:“我可以继续给你时间去想何时把你的身子给我,但在这之前,我想与你更亲密些,解解渴。过来,把衣服脱了。”
“…”
他怎么说起这种话来,一点也不害臊呢?
她犹豫了半响,左右掂量下,才不大甘愿道:“我自己脱就是。”她连吊带都穿出去晃过,谁怕谁呢!
剩下里衣后,她躺下,幽幽道:“我看见床都想吐了,睡睡睡,睡不停…”
他从她身侧躺下,一只手从她的衣摆下深入,搁在她白嫩温热的肌肤上,惊的她又一个咕噜爬起躲到角落。
“祖宗欸,你到底想干嘛?”
“解渴!”
“…”突然有些欲哭无泪了。
她默了一瞬,问他:“你先说要怎么解渴,我好决定给不给,或者做好心理准备。”
“摸一摸,亲一亲。”
“…”
陆洵见她扭扭捏捏的,愣是不过来,已有些不耐烦,或者说是…等不及。
他微起身就要去拉她。
她赶紧扯过被子盖住自己。“你等等,你等等,你先说你要摸到什么程度,亲到什么程度。”这范围很广的。
“你若再磨蹭,就是直接进去的程度。”
不去要了她,已是他最大的让步。每天只能看不能吃,待到她愿意给他时,他估计也快废了。
偏偏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殷离娇打量着他的脸色,清晰的估量到他这次是不可能再让步。
可她也不想让步。
“你不说清楚,我不干。”
话音刚落下,她就被突然而至的陆洵给扯过去压在身下,他扣着她的双手,低沉的声音因为欲·望而显得更加磁性诱人。
“我有的是方法制住你,想好是主动服从,还是被强制服从。”
“…”
他会武功,一招点穴,要么就是定住她,要么就是让她没力气,甚至是让她直接闭眼睡过去。那样她就真的成为被他翻过来覆过去玩的死鱼了。
她望到他眼里不可抗拒的坚持,只得沉默了下来。
真讨厌。
他看出她的心不甘情不愿,轻抚着她的脸颊,诱哄道:“你会喜欢的,乖…”
他这副坏到极致的模样,令她浑身不自在,脸蛋不由的羞红。“你可别做的太过分,我会生气的。”
“我们是夫妻。”
“就是因为我们是夫妻,我才这般无可奈何。”若不是夫妻,她直接揍他了,玩命的揍,揍不过也揍。
“嗯!”
他直接低首轻舔起她的唇瓣,舔着舔着便深入与她唇舌交缠,呼吸交融。房间里的温度随之升高。
她的心扑腾扑腾跳动着,这是她可以接受的范围,反正他们亲过不少。
当他的手揉捏着她腰际的嫩肉时,她咬了咬牙,忍了。
只是她低估了他的贪心,又似乎在情理中。
“欸?欸?你摸哪呢?把手拿开。”她使劲拍打着他的手。
“…”
“你这又是要移到哪里去?停下,停下…”
“别乱动!”被打疼。
“行了,行了,别脱了,再脱就没了。”
他微微吸了口气,“别乱揪!”
“别亲,别乱亲啊!”她快哭了。“上来亲嘴行不行?”
“别扯我头发!”越来越暴躁。
一阵混乱过后。
他突然停下动作,浑身僵硬。
他深吸一口气,又狠吐一口气,额际渗着冷汗,似乎是疼到极致。
他咬牙切齿,突然好想把她给扔出去。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用力吐出:“你、在、捏、哪、呢?扣、哪、呢?”
她还在因为自我保护意识而闭眼使着狠劲。“不知道啊!”
捏死他、扣死他…
她记得她指甲很长的。
“呼…”陆洵疼的冷汗淋淋,想抬手把她的小手扯开,却疼的使不出力气,只能使劲咬牙,使劲抽气。
最后,他终于忍不住爆发,大吼出声。
“你他妈再不放手老子就废了!”
“…”
☆、66.第 66 章
天蒙蒙亮时,殷离娇就迫不及待起床。
真是感觉要睡吐了。
昨天他们闹到申时,进行了惨不忍睹的一幕后,她就被他给毫不留情的赶出房间,还补了句:“今晚你睡卧榻。”
嗯…卧榻好。
忽略他的惨状,被赶下来的她还是挺开心的,只是古代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天色很快就黑下来之后,她就只能无奈的躺到卧榻上,翻过来覆过去,醒醒睡睡,睡睡醒醒。
终于盼到天亮。
她梳洗好,想到昨天慌乱中对他所行的种种,就有些过意不去,也有些不大放心。
她走到床边看着剑眉微皱的他,以及沾了些血迹的被子,愧疚感蹭蹭的爬上心头。
他难得睡的很死,想是实在太虚弱。不仅身上的伤口因她而裂了好几处,就连…
难以启齿!
她轻轻快步出去,实在是没脸再见他。
她一个劲的想着怎么弥补他,却是想不出个结果,最后还是决定以后对他好些,听话些。
辰时,她端着清粥与点心站在房门口,可提不起勇气进去,不仅有愧疚,还有羞。
就在她犹豫不前时,向一走了出来,见到她。
“少夫人,这是给公子准备的?”
她挠了挠脑袋,知道向一是忠诚无比的,如今单是面对他都有些无地自容。
她吞吞的应了声:“嗯!”
这货若要知道她对他家公子的所作所为,定是得炸毛的。
向一面露担忧。“公子这会太虚弱,怕是要休息很久才能醒来。”说着就开始嘟囔:“也不知公子是做了什么,身上的伤口竟是都裂了。虽都是皮外伤,可不断开裂,也是难以承受的。”
“嗯!”她有些心不在焉的转身去了亭中,自己一小口一小口喝着已经凉了的清粥,时不时往嘴里塞一块点心。
罢了后,她去到窗户边的大桃树下站了站,就爬了上去,坐在远远伸到一侧的树枝上坐着,晃着一双脚,眼眸一直盯着前方。
在这里刚好可见并排的卧房门与书房门。
许久未等到陆洵起床走出来。
中间向一进去几次,都是摇着头出来。
直至日头当中之时,向一终于在里头逗留了长一些时间,再出来时,是扶着换了身衣服的陆洵出来的。
可殷离娇已没了下树的勇气,脸蛋因见到他而越发的红了。
好在他并不知她所在的方位。
只是,事宜愿为,陆洵突然停下脚步,似乎是对向一说了些什么。向一愣了愣,转身朝这边小跑过来。
殷离娇秀眉微皱,有些不祥的预感。
果然,向一站在树下,朝她这边定眸一看。“咦?还真在树上。”
“…”
“少夫人,公子说这样坐在树上太危险,让你下来呢!”
“哦!”那货还真是有第三只隐形眼。
她慢吞吞爬下,转身去到窗户边,从外头爬到书房里头。
向一虽不解她为何这般,却也没多想,跑回去扶着陆洵渐行渐远,离开了桃苑。
殷离娇伸出脑袋,望着陆洵的背影,心中不解他一身伤又要去何处。
她抿了下嘴,走到书桌旁无聊翻看起手所能及的书本。
可是,她依旧没能力在无任何协助的情况下去看书。
陆洵推开继续扶着他的向一,自己步伐匀速的走出怀南府,就在他正朝马车的方向走去时,一家丁装扮的白净粉嫩的小伙走过来,被怀南府门口守兵给拦下。
“我是来送信的。”小伙看起来十四岁左右,嗓音稚嫩。
“给谁?拿来看看。”
“给你们家少夫人,殷氏。”
陆洵闻声停住脚步,转身淡道:“把那小娃给带过来。”
小伙愣愣的被带到陆洵面前,待看到陆洵的脸时,顿时眼眸亮晶晶的,满是惊艳。“你是?”
陆洵瞥了她一眼,直接夺过其手中的书信。
小伙惊:“你干嘛?还给我,这是给怀南府二少夫人的。”想夺回来,却被拦住,只能干着急。
陆洵拆开书信,看到里面的内容时,冷哼了声,随之将书信给撕碎,扔下一句:“回去告诉张氏,收收她的心,否则你们陈家没有好果子可吃。”
言罢,转身离去。
小伙闻言大惊,想了想,粉嫩的唇瓣微张。“你,你是陆二公子?”
殷离娇竟能嫁给这般聚身份、外貌、能耐于一身的男子?
陆洵未理,只是上马车前,吩咐了一句:“将这女娃给赶远点,切勿再让她靠近怀南府半步。”
女娃?
众人皆惊,应下后,将被称为女娃的小伙拖走。
“放开我,放开我…”小伙使劲挣扎着,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满脸委屈。“怎的可以对我这般无理?”
她幽幽的转身离去,嘀咕着:“若娘知晓是这种结果,定是会难过的。”
殷离娇嫁到怀南府之前,想过很多种在这里会过的生活,却唯独没有想到会是无聊,无聊到她想抓狂。
若不是因有愧于陆洵,不想做令他不悦的事情,否则她准得跑出去各种玩,甚至是跑回殷家。
她叹了一口气,只得找书干瞪眼。
陆洵的书房似乎被她给霸占了,这两天一直是她在这里头活动,使用。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时不时的看一看外头,看陆洵是否归来。却不想,两天过去,都没见陆洵回家的影子。
这货又是不打一声招呼,就不回家。
之前是一身伤回来,这回可别被抬着回来。
她左右思量一番,便对之落道:“你派人去帮我把娅妍领来如何?”
大部分时候,陆洵都会把之落留在她身边。
之落应下,过去吩咐。
殷离娇正欲回身时,远远瞧见桃苑外,陆夫人领着明儿正朝这边走来。她眉头微皱,却见她们二人在桃苑的进口被黑衣人拦下。
陆夫人不悦,冷道:“这是做何?”她万万没想到来自家儿子的住处还能被拦下,向来专.制惯了的她自是满心不悦。
之落走过去,淡道:“回夫人,公子吩咐过,他不在时,任何不相干之人都不可进入桃苑,以免发生些对少夫人不利之事。”
他说话没有丝毫委婉。直白的连殷离娇听了都有些哭笑不得。
这话陆夫人听了该是多生气。
果然,陆夫人怒火中烧。“不相干之人,不可进入的该是那野丫头吧?你倒是胆子大了,连正主都看不清了?”
说着,她一双冷眸直直的射向殷离娇,那犀利程度竟是与陆洵有得一拼,不愧是母子。
殷离娇只是看着眼前这一幕,没做何表示。
她该是感激陆洵能为她做到这种程度,可又觉得实属不妥。对方毕竟是他娘,这么做似乎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但她怕麻烦,也没打算过问,走一步算一步,一切随缘。
于是眼睁睁的看着陆夫人不管如何示威,都撼动不了之落以及其他黑衣人半分,最后只得极冷的笑了声,扔给殷离娇一个让人心惊胆战的眼神后,转身离去。
殷离娇知道,陆夫人是真的想杀她。
随在陆夫人身边,一直默默无声的明儿,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朝殷离娇看过去,一双清丽的眸子中,竟是让人看不出情绪。
只是半响,明儿便追上陆夫人离去。
殷离娇秀眉微蹙,她总觉得这明儿似乎…深不可测。
无聊的她,终于在将近一个时辰过后,看到被领来的申娅妍,这才笑的好生开怀,拉着对方在桃树下聊天。
只是申娅妍似不怎的开心。
殷离娇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申娅妍微微抿了下唇,才道:“陆二公子怎的又不打一声招呼离去?”
殷离娇眨了眨眼。“我不清楚欸!”
她当然不会说他这次很有可能是被她气的。她有立场没啥勇气见陆洵,陆洵照样有立场不想见她。
毕竟,她愧疚自己伤了他,更害羞自己做了那种事。
而他,定是觉得自己的男性尊严在她这里毁的七七八八。
未免申娅妍继续较真,她赶紧又道:“对了,我在陆洵的书房里翻到一本武书,我很感兴趣,只是经过许久的努力,还是无法将那本书给看全,你来帮我念念如何?我这样自己琢磨的话,天晓得要到何时才看懂。”
申娅妍点头,“也好,既然嫁入将门,学些防身之术也好。”
进入书房,殷离娇将那本书放入申娅妍的手中,听着她清晰的将其中的内容读出。只是她听着听着就觉无聊,一双不安分的手又开始四处乱捣鼓。
最后,她的手落在跟前的抽屉上,很自然的打开。
看到里面的画轴,她顿了下,拿起放在桌子上摊开。
本是很随意的事情,却不想看到上面的人物时,她怔住,随即赶紧道:“娅妍,你来看看,这人像不像我?”
申娅妍看了看,突然笑了。“这哪里是像,根本就是你啊!没想到陆二公子还挺有心。”陆洵对殷离娇上心,她自是开心。
“是我?”殷离娇歪头眨了眨眼,便将里头的画轴都拿出来摊开。
一张一张的画,全是她。
只是,越到最后,她越觉奇怪。“我怎的觉得有些画似乎有好些年头了呢?”
申娅姝闻言,这才低头细看殷离娇最后打开的那张画轴,待她看到上面的落款时,惊了。
“武清年八月十八。武清年?十年前?”
☆、67.第 67 章
陆洵与宣郅祁离开正清宫时,皇后迎面而来。
皇后见到陆洵,赶紧迎上去。“洵儿的伤可痊愈?”一听到他有伤,还来到正清宫的消息,她就匆忙赶来。
陆洵应:“劳皇后娘娘挂心,已痊愈。”
皇后安心的点头:“与那新婚妻子相处的可还好?民间丫头性子估计会野些,若洵儿后悔,打发走便得了,至于赐婚之事…”
“洵儿不悔!”
皇后微怔,秀眉皱了皱,目光落到宣郅祁身上。“郅祁可还好?闻说也受了伤的?”
宣郅祁笑了笑,故意打趣:“儿臣还以为母后眼里只有侄子呢!”
皇后嗔了他一眼。
宣郅祁继续道:“那日多亏阿洵暗中保护,儿臣伤势本就不重,已无大碍。”
皇后温婉端庄的微微一笑。“好,都没事便好。”她看了看不远处的正清宫,美眸中光色微动。“那你们回去吧!路上注意些,别又遇到危险。”
“嗯!”“嗯!”
相互别过,皇后领着宫女端着刚熬好的粥朝正清宫走去。
这头与陆洵走在一起的宣郅祁随意道:“我敢打赌,皇后这次进去定是还会失落而出,或是压抑着愤怒而出。这都多少年了,还是无任何改善。”
陆洵略有些心不在焉率先上了马车,未应话。
紧随而上的宣郅祁继续道:“不过说真的,上次我不小心听到皇后与父皇的吵架内容,听起来,皇后似乎恨着三妹。这倒是奇了,既然恨,又为何抱到身边当宝贝疙瘩一样养着?真不知他们这些长辈之间到底有些什么矛盾。”
宣郅祁没等到陆洵的回应,便打量起他。
“这是…思念家中娇妻了?”顿了顿,他继续道:“不过说真的,你在我那也住好些时日了吧?该是回去的时候了。有什么事,也该沉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