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了翻眼皮,又闭上眼。
他含了含她的唇瓣,继续轻舔着,刚才的激烈已不复存在,变得极温柔,仿若温顺的猫儿一般,只是轻舔着他的珍宝。
良久,他终于抬起头,伸出手指,指腹摩擦着她已红肿不堪的唇瓣。眸色渐渐变得悠远,仿若是想到了些什么,他怀念的。
“这辈子,你可还会跳起来咬我的手指?”
他…可还能得到那些殊待?
渐渐的,他眸色泛冷,一把扯下她的腰带就要脱她的衣服。却在抓住她的衣领时,停下动作。
他使劲喘着气,眼眶赤红,仿若忍耐着极大的痛苦。
他死死的盯着她含着浅笑的睡颜。
半响,他突然自嘲般笑了起来。“舍不得,还是舍不得…”
黑长的发丝挡住他半边俊脸,有些微微凌乱。令眸色异常复杂的他,整个人看起来多了丝颓废的美,殇美。
他轻轻的帮她把衣服理好,腰带轻轻的绑好。
他躺下身,轻轻的搂着她,下巴缱绻的摩擦着她的头顶。眸中已是没有了冷,没有了恨,没有了疯狂,只剩下幽深的平静。
爱不得,恨不能…

☆、第36章 枉然

一大早,殷离娇翻了个身。迷迷糊糊中,她吸了吸鼻子,大概是觉得这个味道让她感到安逸,嘴角甜甜的勾了勾。
半响,她陡的睁开眼睛。
她愣愣的看着床顶眨了眨眼。沉闷的颜色,霸气的纹理。隐隐中鼻息周围似乎还飘着…独特的男性气息。
她心跳加速,略僵硬的转过头,怔了下后坐直身子,转动着眼珠子四处打量着。
她知道,这是陆洵的房间。她虽未来过,却是清晰的记得梦中她与陆洵就是住在这么一个房间里。在对面的最左侧,那道门正是通向陆洵平时所呆的书房。
那么,她现在是在现实,还是又在那分不清是梦是现实的梦中?
她吞了吞喉咙,下了床理好衣服朝那道门走去。伸出脑袋朝那边望了望,果然见到陆洵正坐在书桌前神态冷峻的一边看一边书写着什么,大概是公务吧!
她想了想,喊出声。“陆洵!”
陆洵闻声顿了顿,神态清冷的转过头朝她看过来。无喜无悲、无温柔、无不悦,只是淡淡的望着她。
她歪头思索了一下,梦里的陆洵虽也总是高冷傲娇的,却不难从他眼中看出对她的火热情意,行为也是极暧昧的。
哪像此时的他,分明就是将她当成陌生人。
她略尴尬的对他弯眸笑了一下,缩回脑袋,倚着门框纳闷不已。她断定这是现实了,只是不知自己为何会在他房里。她想了想,记起之前的事情,她的记忆就断在见到之落与向一后。
莫不是她被那两货弄晕之后掳过来的?
若是他们做的,那定是受陆洵指使的。但他又为何这么做?只因她不愿意换他娶她?那掳她过来又能作甚?
无论他是想做什么,这都是很过分的事情。
她眸露不悦,赶紧低头将自己检查一番,确定什么都没发生才松一口气。好在她并不是真正的古代女子,否则就这么在一男子房里过了夜,那还了得?
她这次直接从门框跨到陆洵的书房,他依旧望着这边,似乎始终没有收回目光。神态虽淡,却隐隐中似乎透着一些执拗。
她略怪异的看了看他。“是你让你的手下把我弄过来的?”实在是看不透高深莫测的他在想些什么。
说完话,她禁不住微微蹙眉砸了砸舌。刚才只是喊了句“陆洵”,她还未感觉到什么。现在话稍微说的长些,就感觉舌头辣辣麻麻的,极度不舒服。
这是上火了?
可从舌尖延伸到舌根都有不适感,这火气未免来的太突然了些。
由于看到他就总是忍不住想到那个梦,她的脸色微微泛着红。
“是!”他面不改色,仿若未意识到自己所做的有何不对。看到她的异样,他淡淡的反问:“舌头不舒服?”眸光从她那哪怕是过去一晚,却还有些红肿的唇瓣顿了下,划过一丝黯光。
“嗯!”她未意识到他有何异样,对于舌头的异样感,也没多想。只是正神问道:“你为什么弄我过来?”
“为什么脸红?”他看着她的耳根,未答反问。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心知这次的脸红不是太明显,毕竟过去也有些日子,感觉多少是模糊些,便镇定道:“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刚睡醒的缘故。”
陆洵眼眸冷了冷,勾起一丝讽刺,未拆穿她的谎言。
她在他的目光下,感觉不太自在,总觉得他似乎能一眼就看穿她一般。就如他此刻勾起的耐人寻味的冷笑,怎么看怎么让她不舒服。
“你为什么弄我过来?”她又问。
“没有为什么,你走吧!”他终于收回目光,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仿若她根本不存在。
“…”莫名其妙!
她是想什么都问清楚的,可又知道他的脾气。在这个阶级概念很强的社会里,由不得她为自己争取什么知情权。索性她也没有失去什么,便也就算了。
她迈步欲走,想起昨晚他让之落问的那个问题,又顿住,转头问了声。“我与陆奕的亲事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吧?”
他握着毛笔的手紧了紧,语气漠然的应了声。“没有。”若是细心些,便可发现这两个字究竟用了他多大的力气。
她微微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的露出微笑,转身既走。
在她一只脚就要迈出门槛时,他突然出声。“你就一点也不好奇我为何让人问你那个问题?”
她眨了眨眼,转头望向他。“你若愿意说,我便听。你若不愿意说,我也没办法。”
陆洵抬眸看着她极其无辜的模样,抿了抿嘴,似是确定了什么。启唇狠狠的,几近咬牙切齿的吐出一个字。
“滚!”
“…”莫名其妙!
多少还是有些习惯他这奇奇怪怪的脾气,又知道他人其实是极好的,所以她只是撇了撇嘴。转头垂眸间,便见地上落了一个纸团。大概是觉得在这么干净的地方,地上有这么一个垃圾不太好,踏出门槛时,她顺道捡了起来带出去。
陆洵望着门口半响,闭了闭眼,垂眸掩下瞳孔中的红晕,拳头紧握,一根毛笔应声断裂。大概是难以压下心头的情绪,他突然抬起猩红的眼眸一把挥开桌上的东西。
听到声响的之落与向一赶紧跑了进来。
“公子!”
陆洵垂眸吸了一口气,问:“三皇子现在在何处?”
之落立刻道:“属下这就去打探。”说着便立刻转身离去。
向一心里极度愤怒,除了殷离娇从来不会有人让他们家公子这般受尽折磨。他本以为将她掳来这事就成了,却不想似乎不然。
之落施着轻功又行又跑又飞,速度很快,眨眼间便追上殷离娇。他停下脚步,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快步离去。
殷离娇被看的莫名其妙,他昨晚也是一副不待见她的模样。她都没计较他弄晕她的事情,他倒是反过来跟她计较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她不以为意的颠了颠手里的纸团,这才想起手里还有这么一件东西,便随意打开来,欲看看上面是些什么。
这一看,她彻底被镇住。
上面写的就是昨晚陆洵让之落传给她的问题,明显是想把这个给她,却因为某些原因没给,扔了。
而让她震撼的是因为上面写的竟是中国现代简体。
他怎会这种字体?莫不是他那沙猪脾气还能是穿的不成?
若他是穿的,还故意给她写这字体,那说明他知道她是穿的咯?
她转身就回走。
当她踏入陆洵的屋里,向一张了张嘴,皱着眉头欲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敢。只是无声的撇了撇嘴,瞪了她一眼。
本是闭目假寐的陆洵,又长又密的睫毛微颤了下,似乎单是听脚步或是气息便能断定来者是谁。
他睁眼漠然的看着她。
她展开手里的纸,忽略他的冷漠,直接激动不已的开门见山,“这是你写的?”
他懒懒的瞥了眼那张纸,勾起一缕讽刺。“是!”
“那你…”
“滚!”
“…”她眨了眨眼,对她来说这就是大事,自是不会轻易放弃。“你是…”
“我让你滚,耳朵聋了吗?”他突然大吼出声,向一好不容易收拾好的东西又被他一把给挥落,他喘息着,死盯着她。
她吓的睁大眼睛,大大的眼中充满无辜。绕是她心理承受能力很强,知道他是外冷内热,也有些不太能受的住他这等凶悍的模样。
她没有忘记他是会杀人的狠角色。
为何对她这么凶?
他看到她这副模样,眸中划过一丝愧疚与心疼。他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刻意压柔声音。“你走吧!我不想说话。”
“哦!”她只得离去,打算待以后有机会再问。
离去前,她多看了他好几眼,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就是个实打实的古代人。只是想到他对她总是不怎么顾及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数,又有那么些不像古代人的感觉。
陆洵垂眸掩下自己的神色,直到她走出去后才抬眸望了过去。
一路上,殷离娇时不时的看一看手里的字,脑中想着各种可能。无论如何,她还是很兴奋的。
不由的,她弯眸笑出声。
本是欲去往仙宁馆的宣郅祁在侍卫的告知下得知之落在附近出现过,便知是陆洵要找他,于是笑嘻嘻的不等陆洵亲自出现就转方向去了怀南府。
陆洵见到他直接问:“明日你要去祉州?”
“嗯!对!关于祉州粮仓被盗空之事,父皇让皇兄去查。为了不被他轻易抹了真相,我遂请了命一道去。”宣郅祁在书桌前左右拨弄着,笑道:“你似乎发过脾气?”一看书桌上的东西便能判断出被挥落过。
陆洵不应,只是淡然道:“我与你一道去。”
宣郅祁讶异。“哦?这一去便是至少两个月,多则难说。你哥不是下月初八成亲么?你若是去了,这喜事定是得错过的。”
“无碍!”
宣郅祁打量了陆洵一番。“你是故意错过的?”他看的出来,陆洵虽表面上风轻云淡,但里子却是风起云涌,怕是受了不少折磨。
他转了转眼珠子,道:“莫不是你发脾气是因为殷姑娘?你喜欢她?你想逃避他们的婚事?”
陆洵未语。

☆、第37章 回头

鸿光年,五月初三。
在这临近初八的日子里,怀南府与殷家都在张罗着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事情,以迎接即将来临的喜事。
随着日子越近,去往殷家的人也越是多。只要是以前与殷父带点故的,以及乡邻四舍离的近的,不管是关系亲疏,几乎都来掺和一脚。
这日一大早,商户薛家老爷已是第三次领着妻女过来与殷父扯闲话,除了道贺,说的几乎都是些攀关系的话。
不过薛母却是一脸的不耐烦,似是很不愿意过来拉低自己的身份。
薛家闺女只是低着头,温顺的很。
薛老爷四处望了望。“咦?殷大人,怎的总是不见殷家小姐?”前两次过来时,殷离娇都已出去,这次他刻意挑了个早些的时辰过来。
殷父虽心知肚明对方是打着什么心思,却不大喜欢打人脸,微微一笑。“阿离是个喜欢赖床的,不过这会也该起了。”
薛老爷闻言哈哈一笑。“殷家小姐是个真性情的,与我家阿茱定是可以玩到一块去。要不是我总的不让她出门,她们也定是一起玩到大。咱们两家也是多年的老邻居,不比与申家的时间短。”
说来也奇怪,他们住的这一片,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也有不少户人家,除了商户就是些不大不小的官户。有多户家主娶的还不止一两个。可偏偏在他们这一代,愣是没有一户生出儿子的。于是乎在这一片与殷离娇前后差个几岁的,都是些姑娘,而且人丁还很单薄。就拿殷、申、薛三家来说,殷家就殷离娇一个,申家有申娅妍与申娅姝两个,薛家也就阿茱一个。其他的人家都差不多这个情况,没有例外。
这时,穿戴梳洗好的殷离娇与一大早就窝在她闺房的申娅妍一道走出来。
自打前些日子她与陆奕一道玩了一天,又被陆洵的人掳过去在桃苑呆了一晚后,殷父大发雷霆,以为她是私自在外面过夜,天晓得是干些什么。总之,在此之后,他不允许她再在婚前乱跑,还让申娅妍帮忙看着她。
申娅妍是个守规矩的,为她好,自是将她看的非常严,每天就只能在殷申两家走动。索性她也没了玩的兴致,那婚前恐惧症已是越发的重,所以倒也老实。
“爹!”她一脸笑容的走到殷父的身旁。
殷父点了下头。“去把早饭给吃了吧!”
“我去娅妍那边吃,我们家好吵,越来越吵。”忙里忙外的人不说,还有各种闲的蛋疼的人过来扯东扯西,怪烦人的。
薛母是个精明的,轻而易举便知殷离娇指的是什么。她张了张嘴,在薛老爷的瞪视下冷哼一声,终是没有说些什么。
“来来来…”薛老爷拉过自家闺女。“让阿茱也与殷家小姐、申家大小姐一道处处,都是差不多大的姑娘,拉近关系,将来也好互相照应着。”
阿茱似乎忘了她是怎么与薛母一道嘲笑殷离娇的,只是极其温婉的笑着点了点头。“阿离,你们可是要去申家?”
殷离娇眨了眨眼,不得不说这丫头确实是个能屈能伸的聪明人,不像申娅姝那般固执。只是这与她何干?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她不知道,反正从两年前她来到这个世界并闹出一场悍女笑话后,就只有申娅妍与她关系好,其他乡邻四舍的姑娘们总是聚众一道笑话她。虽然眼前这位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与她并没有起过多少冲突。但自打上次之后,她已将对方拉入交友黑名单。
她想了想,笑呵呵的背起申娅妍就快步跑开。“是啊!你若是想要一起,只管跟来便是。”
阿茱微愣,早知殷离娇力气大,但今日见其背着一个人还能跑的这般快,还是大大的吃惊。
不仅是她,其他人也是震惊不已。
这哪里像是个姑娘?
薛老爷率先回神,推了阿茱一下。“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啊!”
阿茱回神。“哦!”
只是她向来娇滴滴的,就算是跑也是婀娜莲步,慢吞吞的。薛老爷看的直心焦。
殷父无奈叹气,心知自家闺女是不想与不相干的人玩到一起的。
待到阿茱气喘吁吁的跑到衙门门口,正要进去穿过衙门从捷径去往申府时,被衙差给拦住。“姑娘所为何事?”
“我去申府找阿离姑娘。”
“既然是去申府,那请走前门。”
阿茱蹙眉。“为何?”
“若每个人去申府都走衙门,那衙门岂不是乱成一团,这里不是大路,姑娘请回。”
阿茱不悦。“是阿离姑娘让我找她的,就不能看她的面子让我过去?”绕一大弯去申府大门,那岂不是找罪受?
“姑娘请回!”
阿茱咬唇,心知定是殷离娇故意刁难她,为表明诚意,迈步打算绕到申府前门。
里头的殷离娇伸出一颗脑袋,见阿茱已走,弯眸笑道:“待会再去与申府大门那边的人也打个招呼。”
她不是个内向的人,交朋友她自是非常乐意,但为利益接触她的人,她可不要。
申娅妍没啥异议。“嗯!我们先去吃早饭,从这里绕到申府大门也有些距离。”
“好!”
申府并不是多大,当她们踏入时,就遇到本是高烧不止,如今早已完好正常的申娅姝。
殷离娇挑了挑眉,没说什么,牵着申娅妍绕过对方继续走。
这次申娅姝身边没跟着金裕,殷离娇本以为其不屑于与她说话的,却不想在她们擦肩而过时,申娅姝开了口。“前些日子陆二公子已离开濯都,据说是去往祉州。”
殷离娇停下脚步。“所以呢?”
她多少还是有些讶异。濯都在南黎的北面,祉州在南面,虽不是至北与至南,但南黎是个大国。从濯都去往祉州,若走大路,定是要几个月,走水路她目前还不了解。
陆洵是不打算喝这杯喜酒?
申娅姝转过身冷哼:“陆家总共只有四个主子,从长辈到晚辈,分别为陆老太爷、陆夫人、以及两位公子。如今你与陆大公子的婚事已是迫在眉睫,可陆夫人却依旧未归,陆二公子又出了远门,陆老太爷隐居别院不问事,顶多也就当天出现。这还不能说明你与陆大公子的亲事根本就是不受祝福的?”
殷离娇闻言笑了。“陆夫人与陆洵与我们家陆奕本就关系不好,祝福与否,谁嫁也一样。只是爷爷…”她故意骄傲的笑了笑。“他既然让我喊他一声‘爷爷’,那自是再明显不过的。”
申娅姝冷冷勾唇,掩下眼底的不甘。“你倒是挺能自欺欺人。”
喊陆老太爷一声爷爷,那是何等的殊荣?谁能不想?
“对了!”殷离娇故作恍然之态,“我新得知陆洵的一件私事,你可想知道?”
申娅姝眯了下眼,眸露怀疑。
殷离娇自顾说下去。“我得知啊!陆夫人在多年前就给陆洵养了一个童养媳,是与陆洵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们感情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据说陆夫人是很固执的要他娶那童养媳,而且还是作为嫡妻哦!”
申娅姝闻言大惊。
殷离娇笑了笑,拉着申娅妍转身就走。
待走远,申娅妍好奇的问她:“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不过我老早就知道了。”
而被她们所提的陆洵,正与宣郅祁他们在前往祉州的船上。
宣郅祁几次与他说说笑笑,他都无反应,只是负手站在船头看着远方,仿若失了魂一般。脸色也是一天比一天难看,仿若被扼住呼吸,嘴唇微微发紫。
宣郅祁无趣的摸了摸鼻子。“既然你都出来了,就别再想着濯都那边的事儿。天下女子何其多,以你的资本,想要何种姑娘没有?何必还在介怀?”
他的话音刚落下,就见陆洵陡的跳入水中,并迅速潜入。眨眼间,水面已是没有任何动静。
他大惊。“兄弟,你这是作甚?赶紧出来。”
之落脱了外衣,做好随时下去的准备。
陆洵是个固执的人,良久他才浑身湿透的冒出水面,并在之落的帮助下回到船板上。
他坐在船板上使劲喘息着,全然不顾向一催他换身衣服的劝说。水滴自俊脸滴落,浑身的水泽将他那穿衣显瘦的健硕身躯给勾露出。
好半响,他才幽幽的开口。“无法呼吸,我会死的。”
失去她时,与潜在水里的感觉何其相似。只是一个死的慢些,一个死的快些。但前者对他来说,却是痛苦千万倍。
宣郅祁皱了皱眉。“你想说什么?”
陆洵突然站起身,喝道:“掉头,回去!”
“开什么玩笑?你莫不是想回去抢亲?可今日初三,你回去也来不及。还是赶紧换身衣服,休息休息。再说,你哥的妻子你也抢,这不是生生的闹人笑话?”
“回去!”他的眼眸泛出戾气,明显是十头牛也拉不回他的决定。
宣郅祁眨了眨眼。“好,好,我们回去,回去…真是拿你没办法。”顿了顿,他又道:“可是现在回去也来不及怎么办?”
“先去觅镇。”
“莫不是你又用轻功?”见陆洵不说话,他知是猜对了,张了张嘴,想劝,却知无用,只能叹息着拍了拍之落的肩膀。“就你轻功好些,跟着你们家公子,累了就劝他用马。”
“是!”

☆、第38章 逃婚

鸿光年,五月初八。
殷家里外喜红一片,欢庆笑语。这是与怀南府的亲事,其排场,就算是还未有人来迎亲,也是极大的。热闹程度,远的不说,就说这近的,以殷家为中心展开,老老少少、大大小小、男男女女几乎都从这一片围开,议论纷纷。除却得了喜帖在里头喝喜酒的,院墙上,大树上爬了许多人,眼巴巴的望着闺女嫁怀南府究竟是个何种场面。
好在殷家对于宴客数量控制的极严,大门前有不少人守着,殷家里头虽热闹,倒有条有理。除了几次有小孩爬进来又被驱逐出去,未有其他意外。
闺房里头,殷离娇一袭精绣双生花为纹的红衣为喜服,简洁不乏典雅精致的凤冠置于梳妆台上。这都是陆奕设计的,包括她脚下的那双大红的双蝶祥云绣鞋。
好命婆喜滋滋的为她梳着一头青丝,嘴里念叨了那最经典的三句话,开始为她编织发髻。
一旁的申娅妍本也是一脸喜色的,可见到今日的主角殷离娇竟只是望着镜子发呆,眸光甚至有些涣散,不由的收起笑颜。“阿离,你在想些什么?”
未见殷离娇回应,她轻推其一下。“阿离?”
殷离娇回神,略有些咋呼。“怎么了?弄好了?迎亲队伍来了?”
申娅妍嗔她。“这大喜的日子,你怎发起了呆?如今就要嫁于你心心念念的郎君,你倒是笑一笑啊!我怎觉得你不是多大高兴?”
殷离娇赶紧弯眸一笑。“我怎的不高兴?陆奕那么好,身份地位也是不一般,我很高兴的啊!只是…”她略微歪头。“只是有些惆怅罢了。”
她并未觉得这有什么不正常,据说很多女孩子嫁人都会有些迷茫的。毕竟结婚意味着没有回头路,无论自己选的是对是错,都得栽进去。
“惆怅?”申娅妍想了想,微微点了下头,大抵是也觉得女孩子嫁人都该这样子,便没再说什么。
好命婆乐呵呵的插了一嘴。“其实殷姑娘这还不算什么的,有些姑娘出嫁时,愣是从起床到上了花轿也都还哭不停呢!这离了娘家,去到从未生活过的夫家,会难过甚至是害怕倒也是难免的。习惯便好,习惯便好…殷姑娘嫁到陆家可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哟!人人羡慕的紧。”
申娅妍也是忍不住笑起来,她为殷离娇高兴。“阿离到了夫家,可要收收你那贪玩的性子,以后可是要相夫教子的。”
“知道知道…”殷离娇敷衍性的点了点头。“对了,吉时可是快到了?”
好命婆应:“快到了,快到了。”她从镜子里头好生为殷离娇检查一番,满意的点头。“来来来…将这个给带上。凤冠霞帔,一辈子也就这么一会,美的呢!”
见她打扮好,申娅姝一双美眸亮晶晶的。“阿离今日真漂亮。”
殷离娇站起身在镜子前转一圈。“我倒觉得有些怪怪的。”毕竟是古代的行头,这粉黛柳眉的,让她觉得实属是太过娇嫩且有些不真实。好在陆奕心巧,设计的这一身行头美丽又轻巧,怪舒服倒是真的。
申娅妍了解她的性子,置之一笑。
接下来自是欢欢喜喜的等着迎亲队伍在吉时的到来。
起初都是欢喜的,由里到外,由主到宾,期待不已,期待这怀南府迎亲究竟是何等的场面架势。
殷父自确定这婚事已是没了意外,自是笑的合不拢嘴,就算明知很多宾客都是表里不一的嘴脸,也影响不了他那好心情的半分,除了有时眸露一些不舍,是对即将嫁闺女的不舍。
申知府自认为自己与殷父除上下属的关系之外,还是多年来往非常亲密的好友,其心头也是自豪又欢喜,仿若这门亲事会连带着他们申家也一道鸡犬升天,更大有一副自己也是这里的主人一般的样子。
申娅姝坐在喜宴上,冷眼看着这热闹的一幕。
金裕站在她后头嘟嘟囔囔的。“陆家大公子到底是什么眼神,什么姑娘没看上,愣是看上那要什么没什么的悍女。这濯都谁都不要的垃圾,愣是给那么好的一个人给捡去了。”
申娅姝冷冷出声。“还是管好自己的嘴吧!人多嘴杂。”
金裕变了脸色。“是!”
时间在流逝,终于快到吉时,大家都欢喜不已。
却不想吉时过了也未见迎亲队伍来临,众人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