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鹫:“反正无聊,晚些回去也无妨,好不容易能借你的光在悦王府走动,自是得抓住机会多走走看看。”
“哦!”
来到沉栖苑侧屋,容不霏坐了过去靠在门口,将沈昀的态度都告诉了水沂濪,之后水沂濪一直陷入沉默中。
容不霏也是无奈:“水水,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呢?”就算真的杀了祁怡怡,怕是沈昀也能轻易查到他们头上,到时估计更麻烦。
许久后,水沂濪才语气不明的终于开口:“我的小香,怎么样了?”其实仔细听,不难听出其中的疲惫与绝望。
容不霏:“小香倒是还好,大概总归是自己的女儿,他一直亲自带着。”
水沂濪没有再说话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渐渐的,困极了的容不霏倚着门睡了过去。
随着她的睡着,叶鹫坐到了她身旁在她的后颈轻按了下,接而将她转到自己腿上睡着。
他低头轻抚着她的脸,眸中渐渐泛出柔意。他从未想过,她竟会走入自己的心里。如今一闻到她身上独特的暖香味,就更是有了将她狠狠抱入怀里的冲动。
他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情,大概就是亲自将她推的远远的。若早知自己会喜欢上她,他是死活也不会与她取消婚事的。
里头的水沂濪突然出声了:“你是叶鹫?你点了霏霏的睡穴?”
叶鹫手下的动作一顿。
水沂濪:“霏霏有喜欢的人,她与她喜欢之人是相爱的,你不要乱来影响了他们的关系。”
叶鹫不悦了:“还身在泥潭中的你,还有心情管的这么多?”
水沂濪的语气始终是让人很难听出情绪的:“我纵是身在地狱,也不会不管霏霏的事。你若乱来,我必与你玩命。男女授受不亲,你放开她。”
叶鹫不想吵到容不霏睡觉,哼了声:“她这样睡的舒服,你还是操心你自己的事情吧!”
或许是知道自己能听到外面的一举一动,水沂濪没再说话。
容不霏当真是困极了,这一睡竟是睡到了第二天日头快起山之时。感觉到自己被陌生的气息包裹着,她立刻蹦了起来。
本是也就这么坐着睡过去的叶鹫被惊醒,抬头看着满脸郁闷的她,心情立刻也有些不好:“只是让你睡的舒服些而已,我又没做别的。”
容不霏看了看天色,郁闷道:“这是天刚要黑,还是天刚亮?”
叶鹫:“刚亮!”
容不霏撇了撇嘴:“天都亮了,你是不是该回家了?”
叶鹫也知道适可而止,不想把她逼急了,便只能不舍的应下:“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记得找我,随时奉陪。”
容不霏吞吞的点了下头,有些不明白警惕心素来强的她怎会伴着陌生的男人气息睡着了?
叶鹫低头眸色深邃的看了她一阵,才缓缓的走了。
随着叶鹫的离开,水沂濪突然从里头出声了:“霏霏!”
容不霏回神赶紧过去趴在门上:“水水,你别告诉我你一直未睡觉。”
水沂濪默了一瞬,道:“你去告诉昀哥哥,我知道错了,只要她不让我犯的毛病,我都不会犯,我会非常非常乖。”
容不霏蹙眉:“可是你并没错啊!”
水沂濪:“去吧!小香还等着我,耗不得。”
容不霏撅了撅嘴,知道这也确实是现在的缓兵之计,一切只能等水沂濪被放出来抱回孩子再说。
只是,她正欲站起身,却发现小儿抱着孩子踏进了沉栖苑,旁边跟着一名侍卫。
小儿怀中的襁褓样式容不霏再熟悉不过,她连忙跑过去从小儿手里接过小香,惊讶道:“天哪!小香怎么被抱过来了?”
那名侍卫走过去将关闭水沂濪那侧屋的门上锁给打开,得到释放的水沂濪立刻冲了出来将小香抱了过去。
水沂濪脸色苍白、眼眶红肿、眼袋泛青,头发却不见有多凌乱,明显是完全没睡过。
水沂濪流着眼泪使劲亲着怀中女儿的小脸,尤其是翻开看到其脖颈还未消除的红色掐痕时,更是哽的不能呼吸。
小香很乖,睁开眼睛咧嘴笑了起来。
容不霏问小儿:“这是怎么回事呢?为何又是放人,又是抱回孩子的?”
见到主子这副模样,小儿也抹了抹泪:“王爷只是说再给王妃一次机会,若再犯,绝不饶恕,其他并未多说。”
容不霏哼了声:“明明是他的错,现在倒搞的是他的大恩大德似的。”
水沂濪连忙进了侧屋坐下身撩开衣服给小香喂奶,可小香却只含在嘴里玩,似乎已经被喂的饱饱的。
水沂濪不由一阵失望:“我的女儿最终还是吃了别人的奶。”
小儿:“回王妃,据说这一天一夜小香姑娘喝的一直是米汤,王爷并未让奶娘给喂。”
水沂濪身子微僵。
容不霏:“这是为何?他是打算让小香吃米汤长大,还是压根就没打算分开小香与水水?”
小儿:“奴婢不知。”
她们没多说什么,赶紧抱着小香回了水月轩。
沈昀与祁怡怡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的背影。
祁怡怡暗自握了握拳,看似温柔的问道:“王妃性情那般不稳定,王爷怎放心将小香姑娘交还给她呢?”
沈昀始终盯着水沂濪离开的方向:“我的水儿开心就好,看着她那样难过,我也心疼。”
“可这样是不顾小香姑娘的安危。”
直到见不到水沂濪的身影了,沈昀转身随意道:“无碍,如今水月轩里里外外安插的都是本王培养的精士,外头里头的人都不可能做妖。”
祁怡怡闻言暗自大惊,这…还如何下手?
她不知道的是,沈昀此举不仅是防人做妖,更多的却是想防着反常的水沂濪会突然跑掉。
虽然他不相信水沂濪能离开他,却觉得还是谨慎为妙。
他的水儿,似乎有些掌控不住了。
☆、第080章
之后的日子里, 水沂濪每天就是窝在水月轩中带孩子,该笑的时候也会笑, 情绪总是轻轻浅浅的, 仿若之前的事情全然没有发生一般。
沈昀老样子, 依旧窝在祁怡怡那里, 不过来, 也不看看孩子。
这大闹一场之后, 似乎是什么都没改变。但容不霏知道,水沂濪的心境已经变了的。就拿其眼里的神色来说,最起码是少了那本是挥之不去的哀伤, 满心眼的都是孩子的吃喝拉撒与哭笑, 脸色也红润了不少。
这日一直坐在桌子旁托腮看着水沂濪的容不霏终归是不由哪壶不开提哪壶起来:“水水啊!你是不在乎沈昀了吗?”
水沂濪倒是回答的明明白白,毫不做作:“怎能不在乎呢?爱了这么久的人岂是这么容易就能不在乎的。”
容不霏失望的撇了撇嘴:“我还以为你不在乎了呢!”
水沂濪低头看着睡梦中的女儿甜甜的笑容,不由也勾起一丝温暖腻人的笑容:“我正在学着不在乎他啊!这样就不会疼, 能保持理智去保护我的孩子。”
容不霏眼睛一亮:“既然你有这个觉悟, 那离开他吧!跟辑命走。时间能治愈心中创伤,能让你忘记他的。”
水沂濪随意的朝外头看了一眼:“姑且不说我能不能忘记他,就说这走, 是不可能的。你就没发现辑命已经好些日子没过来了?”
容不霏面露疑惑:“好像确实是, 他以前几乎是天天过来的。”
水沂濪:“既然他都进来不了,我就更是出不去的。”
容不霏想了想, 惊讶道:“莫不是沈昀他特地加派了精士拦着他进来,也拦着你出去?”
水沂濪看了正在整理尿布的新奶娘思姐一眼,毫不掩饰道:“如今我这水月轩可是人人都不简单。”
思姐听到她的话, 手下动作微微一顿,倒也没乱阵脚,很快就继续整理起来,仿若根本未听到水沂濪的话。
容不霏睁大眼:“莫不是沈昀也是个控制狂?可他既不好好爱你,你又何必紧紧的控制着你?”沈修珏控制她,最起码是因为爱她,沈昀控制水水又是为了什么?
水沂濪将小香搁到床边,自己爬到了里侧闭上眼睛:“我不知道,我该睡觉了。”自从生了孩子之后,她就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每次都是趁小香睡了,就陪着小香一起睡。
容不霏看着闭上眼睛的水沂濪叹了一口气,无论如何,现在的水沂濪看起来状态真的是很好。大概是吃的又好又多,整个人看起来多了一丝丰腴,脸色红润气色好,看起来比以前更是艳丽勾人。
她想,就凭水沂濪这种天下难寻的美人儿,就算带了十个拖油瓶,也能有无数人为之倾倒,离开了沈昀,根本不用担心什么残花败柳找不到男人这一套。
容不霏打算出去晒晒太阳,不想出去就见到沈昀与祁怡怡这种稀客踏进了水月轩。
容不霏连忙关上屋门,迎了上去,撇嘴道:“太阳是打西边起来了吗?你们不继续窝着恩爱,跑这里来做什么?”
沈昀也习惯了容不霏对他的不敬,只是看了屋门一眼,随意道:“水儿在屋里睡觉?”
容不霏:“嗯!水水与小香都在睡觉,你们赶紧走吧!别吵到她们了。带个孩子辛苦死了,就让水水好好睡会。”
水沂濪这段时间的状态,自有耳目传到沈昀那里,所以她的事情,沈昀都了解的一清二楚,甚至连她与容不霏的对话也能知道不少。
沈昀过去就要推门,容不霏连忙拦住他,小声道:“你这是要做什么?我说了别吵到他们。”
沈昀侧头瞥了她一眼:“我来看自己的媳妇与女儿还得经过你同意?”听得出来,他已经不悦了。
容不霏左右权衡了下,最终还是不甘不愿的让开了,并补充了一句:“别吵到她们,看看就行。”
沈昀轻手轻脚的打开门时,祁怡怡连忙跟了过去。
沈昀回头淡道:“水儿不喜欢你,你在外面呆着。”
祁怡怡强压住心头的不甘,状似乖巧的应下。
随着沈昀去到屋里头关了门,容不霏鄙夷的看着祁怡怡:“我还以为他多么喜欢你呢!原来还是会为了水水不顾你的感受啊?我看他看你的眼神,似乎也没什么感情啊!莫不是你也不是他的真爱?”
祁怡怡温顺的小声道:“阿不姑娘大概是对我有什么误会的。”
容不霏:“切,明明是蛇蝎,还装成小白兔,很累吧?”
祁怡怡向后退了一些距离,一副默默承受容不霏言语攻击的模样,看起来倒还挺像那么回事。
容不霏也没再与之纠缠,倚着门边好生听着里面的动静。
沈昀缓缓朝睡在床上的媳妇与女儿靠近,脚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走到床边,他第一时间将目光落在水沂濪的脸上,发现果然如手下禀报的一般,她的状态真的非常的好,好到让他一面欣慰,又一面觉得不痛快。毕竟这些日子他的状态却是越发的不好了。
敢情这场冷战受影响的只有他自己?
他不由伸手想去触碰水沂濪那晶莹粉红的小脸,却在未靠近时,她陡的睁开了双眼。她一双美眸竟是透着摄人的锐利,让沈昀不由心惊了下。
她以前可从未用这种目光看过他。
见到是他,她的眸色恢复淡然,起唇轻道:“原来是王爷啊!来看小香的?”话语间,她轻手轻脚的坐了起来。
沈昀眉头紧皱了起来:“王爷?”他不喜欢她如此称呼他,她对他的称呼就该是亲腻无比的昀哥哥。
水沂濪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小香。
沈昀纠正道:“我不喜欢你喊我王爷,我喜欢以前那样。”
水沂濪看似乖顺的点头:“昀哥哥!”
虽然她是这么喊的,也喊的很乖顺,可沈昀就是觉得非常不舒服,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沈昀紧盯着她,突然道了声:“水儿,我想你了。”
水沂濪依旧只是看着孩子:“那小香呢?”
若是以前,水沂濪听到他说这话,定是高兴的钻入他怀中亲腻无比。可当下她竟是似乎无动于衷。
沈昀有一种一腔柔情被辜负的感觉,顿觉非常不悦:“水儿是在还与我闹脾气?”说这话,他的声音不由拉大了些。
本就安静的环境突然不安静,这反差让睡眠中的小香小小眉头皱了起来,随之不悦的哼哼出声,似哭非哭。
水沂濪连忙抱起小香背过身去轻哄,可是无用,便就撩开自己本就有些松散的衣服给她吃奶。
婴儿容易恋奶,含到让自己安心的奶,小香吧唧着小嘴,又渐渐睡着了。
沈昀望着将他忽视的一干二净始终不回头的水沂濪,脸色是越来越不好。他本觉得自己或许该看在她产后抑郁的份上难得主动服软一次,倒过来哄她,不想她根本就不把他眼里。
这生个孩子,怎就把她生成这副不识好歹的样子?
他想了下,便将祁怡怡喊了进来。
面向里侧的水沂濪感受到祁怡怡的进入,身上的散发的气息冷冽起来,只是声音依旧乖巧:“昀哥哥,我不喜欢她,小香也不喜欢她。”
沈昀故意道:“可我喜欢,既然来都来了,就让她一起看看小香,她挺喜欢小香的。”
祁怡怡又怎会不知他是故意利用自己气水沂濪的,一时心中的不甘更是浓郁,几乎要压抑不住。
水沂濪默了一瞬:“看了,你们就可以走吗?”
沈昀听到水沂濪所说的是“你们”,而不是“她”,一时更是气愤:“你想我也走?”
水沂濪的声音听起来依旧乖巧:“昀哥哥随意就好,只要昀哥哥觉得开心。但是祁妹妹是一定得走的,水儿不喜欢她。”其实她只是一时顺着自己的心意嘴快了下罢了。
明明很乖,比以前还乖,可沈昀就是不高兴。他分明就感觉不到她乖中有含对他的浓烈情意。
沈昀:“转过身来看着我。”
水沂濪:“等小香放嘴。”
一时他们都没再说话,等着小香放嘴了,水沂濪才转过身来,睁着清澈的眸子看着沈昀。
水沂濪:“昀哥哥带祁妹妹走好不好?我讨厌她。”
沈昀清楚的看到她眼里根本没有醋意,没有计较,有的只是那该死的乖巧,能掩盖她一切情绪的乖巧。
从没有这一刻让他觉得乖巧的她让他觉得更烦心。
怕继续留在这会忍不住再与她吵起来,他深沉的看了她一眼之后,转身就走了。
这段时间,他似乎习惯生气了就自我疏导。
他们离开后,容不霏赶紧问水沂濪:“你还好吗?”
水沂濪:“不好!”
“为何?”
“我想杀了祁怡怡。”杀了那个害她孩子的女人。
沈昀与祁怡怡回去后,只觉得满心烦躁,每每想到水沂濪对他无动于衷的模样,他就觉得特别坐立不安,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傍晚,祁怡怡端着饭菜走进屋子,掩下心里的感觉:“王爷,该用膳了。”
见到祁怡怡,沈昀问道:“为了气她,我在你身边呆了一个多月,莫不是我玩过了?”
祁怡怡咬唇,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沈昀想了下,突然道:“你立刻去水月轩告诉她,我生病了,说的越严重越好。你亲自去,装的像些。”
祁怡怡纵使不满自己这么多日的陪伴依旧一无所获,却不得不佯装乖巧的应下:“是!”
☆、第081章
沈昀他们走后, 水沂濪她们自是该怎么过就怎么继续过,反正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 索性只要孩子保护好了, 水沂濪也不会有太大的意见。
就在水沂濪陪着小香正要再睡觉时, 祁怡怡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语气惊慌无措:“不好了, 不好了, 王爷发热昏迷不醒,已是两顿没吃没喝。”她知道水月轩安插了许多沈昀的人,不敢不照做。
小香就这么又被外音吵醒啼哭起来, 水沂濪不由愤怒了, 将孩子抱起塞到容不霏怀里,走出门外插腰对着被小儿五儿拦住的祁怡怡破口大骂:“你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是不想活了吗?”
望着熟悉的水沂濪, 容不霏不由笑了起来。
就连小儿五儿也在愣了一会儿, 掩嘴偷笑。只有新来的奶娘思姐一时以为自己听错看错了,毕竟从被安插到水月轩开始,她见到的水沂濪一直是平平静静, 轻轻浅浅的模样。
祁怡怡也是愣住了, 好一会儿才回神,一边作势拭泪一边哭道:“王妃, 王爷突然重病起来,药食不进,还望王妃过去看看。”说着她还故意抬起那双没有泪水的眸子时不时看水沂濪一下, 企图让其知道她在演戏,从而拒绝。
水沂濪看着祁怡怡冰冷着一双眸子,也不知是发现了没发现,冷道:“他生病你找大夫去,找本王妃作甚?不想现在死在老娘手里,就给老娘滚!”
祁怡怡被吓得身子不由一颤,她分明感觉到水沂濪是真的对她存在杀意的。索性现在她的任务也完成了,便赶紧跑了。
水沂濪进了屋子从容不霏手里接过早已不哭,只是滴溜着与水沂濪一样漂亮的眼眸左看右看的小香。
很多时候人都是这样子,有了儿子之后就会想要女儿,若如愿生了女儿便会特别的喜欢。
水沂濪是越看这个女儿越喜欢,每每想到自己儿女双全,被沈昀伤害过的痛楚便会被拭去。她不由在小香脸上吧唧了好几口,怎么亲都不够。
容不霏望着完全不受影响的水沂濪,试探道:“沈昀生病了,你就不去看看吗?”其实她是相信沈昀有生病的,因为她清楚的看到他分明是越来越消瘦,从他黑沉略带浑浊的眼色里可以看出这段时间他似乎不太舒服。
莫不是沈昀被祁怡怡那个女人给榨干了?
水沂濪淡道:“祁怡怡是在演戏。”
容不霏惊讶:“为何?沈昀没病吗?”
“我不知道。”
“你不担心?”
“皇上容易生病吗?”
容不霏不解:“提到他做什么?他就是个铁打的人,一般武艺高强的人不容易…”她这才反应过来水沂濪的意思,一般情况下,武艺高强的人只有受伤没有生病。
而沈昀的武功也是深不可测的。
话说沈昀得知水沂濪连问都不问关于他生病之事,他自是气得不轻。
越想越觉得不对,他实在是无法相信水沂濪会真的不在乎他。便向耳目打听祁怡怡走后水沂濪与容不霏说了些什么,奈何没人听到,当时近身的奶娘思姐又不在屋里。所以他只知在祁怡怡走后,水沂濪就去迫不急待抱着小香狂亲,若无其事的与容不霏说着话。
满腔的期待被狠狠泼了一盆凉到心里的冷水,他气的干脆带着祁怡怡离开悦王府,又去了那繁锦园住着去了。这一去就是半个月,中间连小香的满月酒也未回来。
而水沂濪自然还是无动于衷的,并未像以前一样去找去接,也未派出半个人去打听。
容不霏试探着问水沂濪:“他与祁怡怡如胶似漆,还干脆不回王府,就这么在外面鬼混着,你真的不难过吗?”
关于这段感情,水沂濪素来不说口是心非之话。她淡道:“当然不可能完全没有感觉啊!可难过有用吗?他要怎样就怎样,我尽量不去在乎就好。”
容不霏点了点头,想要完全忘记一个人确实没那么容易,何况是爱了这么多年的人,凡事还是需要时间去治愈的。
如今容不霏就希望沈昀能撤了看住水沂濪的人,也好让辑命带水沂濪走。她希望看到水沂濪幸福快乐,而不是被关在这个牢笼里被沈昀膈应。
水沂濪看了看外面的日头:“我们抱小香出去晒太阳吧!”每天日头最高的时候,他们都会去日头下坐着。
容不霏:“好!”
现在正是菊·花盛开的季节,她们走出水月轩一路慢慢朝后花园走去。悦王府的后花园姹紫嫣红的菊种可不少,看着倒也挺亮眼。
水沂濪抱着小香在花园里晃悠着,容不霏端了碗面坐在亭边的露天石桌旁吃着。水沂濪要喂奶,所以食点不稳定,随时都可能会喝些粥啊汤啊的,只要她能喝的下。这些日子,容不霏一直都是自己一人吃东西,其实也怪不爽的。
面吃完了,容不霏过去道:“我来抱她走走,你去坐会吧!”
水沂濪:“好!”只是她才刚坐下时,突然觉得头有些晕,大概是未睡好的缘故。想了想,她便对容不霏道,“要不我们回去吧,我突然有些困了。”为了奶水充足,她绝不会少吃少睡。
容不霏:“你困了,可小香没困啊!要不你自己回去睡,我来带会她,看她这眼睛滴溜溜的转,明显对这美丽的花园感兴趣极了。”
水沂濪也知道小孩子对五颜六色的东西比较感兴趣,想了想便应下道:“那好吧!若是感觉风大了些,日头小了些,就赶紧回去,别贪玩。”
容不霏:“明白明白,去吧!”
水沂濪过去在小香的脸上亲了一口,留下小儿五儿陪着就走了。
回到水月轩,她进屋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看到思姐,想了想,觉得思姐或许是去忙些别的了。
她打了哈欠便就将房门关上朝床边走去。
这时沈昀突然从上方降落,感觉到异样的她还未来得及回头就被他给从身后紧紧的抱住。
闻到熟悉的味道,水沂濪瞬间露出惊恐之色,下意识从他怀里挣脱开,离的远远的:“你…你这是干什么?”
沈昀从未想过她会这般排斥他,一时被推的有些措不及防。他本是一脸的温柔之色掩去,眸子眯了起来:“你这又是何意?厌弃我?”
水沂濪想起自己要乖的,便赶紧道:“我怎会厌弃昀哥哥,我只是一时以为是有陌生人闯入罢了。”
沈昀走过去靠近她:“陌生人?我身上的味道你还能不熟悉?”
水沂濪低下头:“太久没与昀哥哥亲近过,一时有些忘了。”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那般抗拒他的亲腻,只感觉心里如被压了一块怎也挥之不去的石头一般。非常膈应,膈应的让她恨不得再也不见他,何况是与他亲腻。
“忘了?”这个答案可不是沈昀爱听的,他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入怀中。“你竟然会忘了我的味道?”
水沂濪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过来纠缠她,也不想知道,只想他能快些走。可知道若直接将他赶走,定是会惹怒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来时沈昀就想好过,无论如何都得压抑住自己的脾气与她好好说话,这些日子他实在是受够了。他想她,想的心都痛了。他从不知道她在自己的心中竟会重要到这种地步。
只要是能再抱她入睡,无论是不是他的错,他都愿意认。
他低头望着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水沂濪,亲腻的用唇瓣蹭着她的发顶,声音温柔而暗哑:“水儿,我们不闹了好不好?都是我的错,我们不闹了,嗯?”闻到水沂濪身上的清甜奶香味,他不由软了整颗心,只想紧紧的抱住她,再也不分开。
水沂濪强忍着将他推开的冲动心不在焉的应了声:“好!”
沈昀抬起她的下巴,望着她不但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出现亮光,反而显得更加有些灰暗的美眸。
他心里咯噔了下,问道:“你不高兴?你没有话要与我说?”
“我…”水沂濪却死活想不起来在这种情况下,该与他说些什么。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最想说的就是让他放开她,让他走,可知道这话不能说。
那她该说些什么?
沈昀抚摸着怀中人儿光滑细腻的脸,叹了口气:“罢了,我的水儿最近太反常,我也习惯了。你不说,我说就好。”他紧了紧怀中人儿,“水儿,你是不是生气我与祁怡怡太·恩爱?其实她对我来说,与府里普通的侍妾并没什么区别。我当初无意中遇到她,便想到拉她一起住在外头气气你,辑命对你来说那么重要,我实在是太生气,想让你学乖些。就算没有她,我也会拉别人,她对我来说没什么不一样。可你不但未学乖,反而变本加厉的气到我,我便变本加厉的做的更过分。其实一切都是我太生气罢了。这些日子你实在是太过反常,太过不将我放在眼里,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憋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