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愣了下,便伸手将自己手里的瓜子搁到他手里。
江以湛低头看着因被她握过而微潮的瓜子,拿起一粒搁入嘴里,尝到一丝瓜子壳上她留下的似咸似甜的味儿,他便抬眸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颇深,让虞秋莫名觉得不自在。
他贴近她的耳朵,低声道:“很香。”
虞秋本能地有些脸红,嘀咕了声:“什么啊?”
已为自己倒了杯茶的楚惜看到两人的互动,尤其是注意到虞秋耳根的绯红,他握着茶杯的手暗暗一紧,忽然道:“王爷与虞先生的关系似乎不浅。”
江以湛淡道:“这不是很明显?”
虞秋瞧了瞧两人看似客套,却隐约透着的那丝两看相厌的感觉,她从没考虑过两人如此有多大的原因是因为她,只不由想起两人大概算是心照不宣的敌人之事,便暗道火.药味好重。
她无意管此事,只拿起点心,低头吃着装自己不存在。
楚惜的目光总是会落在虞秋身上,看着这丫头似乎永远都傻乎乎的模样,目光不由变得柔和。他并无意在这种场合去哄她,不过在这时,他更加坚定要将她哄回来的决心。
江以湛见楚惜的目光如此大喇喇地落在虞秋身上,眼眸隐约眯了下。
虞秋抬手拿点心时,突觉气氛更加不对,便抬头看向王爷,这时恰他也看向她,她见到他眸中明显的不悦,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一直吃的点心,发现似乎是他平时最喜欢吃的口味,便赶紧将手缩了回去。
“…”
虞秋想了下,为了讨好对方,便拿起自己跟前的茶杯,倒了杯茶递到他面前,笑盈盈道:“王爷,您喝。”
楚惜见到两人的相处模式,倒琢磨出了些什么。
江以湛接过虞秋给他倒的茶,一口饮尽后,道:“可歇息好了?”他会选择待这里坐,或许有点原因是为了想看虞秋的态度,也有点想膈应一下情敌,可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她累了,但他并没有将虞秋给别的男人看的爱好。
另外拿了个茶杯给自己倒茶喝的虞秋顿了下,颇为有些不好意思地出声道:“我想去方便下。”她的声音很小,自认为只有江以湛能听到。
楚惜甩开折扇轻轻摇了摇,嘴角微勾。
江以湛微抿了下嘴,看着她默了会,才道:“去。”
虞秋将手里茶一口饮尽,便起身快步离去。
这时在南面的一棵树下,正等着实施下一步计划的张妙倾清楚地见到那撒了药的茶杯已被江以湛用了,她的脸色便大变,小手不由抓紧跟前的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恨不得掐死那将茶递给她江哥哥的虞秋。
没了虞秋,亭中的气氛更是有些诡异,江以湛与楚惜各自喝茶吃瓜子,竟是没有说话的意思。
楚惜搁下茶杯,继续摇着折扇看比武。
张妙倾当下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她不由在想,若是江哥哥身上的药效发作该怎么办?她从来不想伤害她的江哥哥,也不想他找女人。后来她忽然灵机一动,眼里划过亮光,祖母说过,这药性很烈且无解,任何人都不能克制。
所以她…
她握了握拳头,稍作犹豫后,便扯下面纱朝亭那边走去,她进入亭中就还算乖巧地唤了声:“江哥哥。”
江以湛见到这阴魂不散的东西,面露厌恶之色。
张妙倾见他如此,心中不由一痛,她扁着嘴,委屈道:“二表叔在悠阁等你,说是有事让你过去一趟。”
江以湛便站起身就走。
张妙倾就知道以戚韩为借口,他定然会听,便压下欢喜跟了上去,她下意识欲挽他胳膊,却被他给厌恶地躲开。
张妙倾不由跺了跺脚,仍快步跟着他。
楚惜侧头只看了眼二人的背影,便仍旧看着比武。
悠阁在雅坊大院内东头,平时江以湛他们也会在这里住,所以这里有他们各自的房间,江以湛到后没看到戚韩的身影,便过去进入其房间,却仍没见到戚韩,便问身后张妙倾:“人呢?”
张妙倾面露疑惑地摇头:“我不知道,他刚才还在这里。”
江以湛瞧了她一眼,便从桌旁坐下,打算等等,却未想只是一会,他突觉有一股浓烈的异样感瞬间由身下漫起,速度极快,令他措不及防。他活了二十多年,唯独对虞秋有强烈的感觉,多年从未消去半分,所以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他不由握紧拳头,冰冷的目光刮向张妙倾:“你给我下了药?”
寻常媚药并不能耐他如何,但这药明显非比寻常。
张妙倾见他已发作,便赶紧将门关起,她不想他觉得她是在算计他,便解释道:“我只是想把这药下给虞秋,未想那茶杯却被你用了去。”殊不知,对他来说,给虞秋下药才是更该死。
他的呼吸很快便开始紊乱,拳头越握越紧,脑中挥之不去的都是虞秋柔美的样子,娇软的身体,清甜的气息,越想,他便越难耐。
张妙倾见他如此,就知这药是连他都不能克制,便越发觉得这是自己的希望,如此阴差阳错,倒不见得是件坏事。她马上就扯开自己的衣襟,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美好,她满含期待地朝他走去,娇声道:“江哥哥,我替你解药。”
哪怕到此情况,江以湛多看她一眼,也是厌恶无比,他闭上双眼,压下那股子难以自持的感觉后,再睁眼时,眼里迸射出令她发寒的凛冽之色,他陡然起身单手掐住她的脖子:“不知死活的东西。”
“江哥哥…”张妙倾突然慌了。
江以湛只要一想到若这种烈性的药用在虞秋身上的后果,便恨不得将这东西给掐死,他指下力气增大,直接扣入她的脖中,令她憋红了脸。
张妙倾努力出声:“江…江…”
江以湛脸上透出阴狠:“你以为没有虞秋,老子就会要你?你以为若不是因为戚韩,老子会忍你?”一个义字,还不足以任意操纵他。
张妙倾张了张嘴,已经无法发声,眼里尽是恐惧之色。
“你算什么东西,恶心的玩意。”江以湛忽地将她狠狠给甩开。
张妙倾摔在地上,顾不得身体被摔落的疼痛,摸着脖子使劲咳嗽起来,恐惧与伤心的感觉,令她的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哭声沙哑无力。
江以湛额头起了些汗,他突然打开门大步离去。
虞秋在回到武场时,远远地就见王爷不在那里,因她不想与楚惜独处,便没过去,只在这头的树下蹲着等候。奈何她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王爷,便作罢离开武场,打算独自去逛逛玩玩。她对这里头不熟悉,很怕自己迷路,后来想起大堂那里有人在跳舞,似乎也是一种比试,便就去了大堂。
但她一时忘了,因她与江以湛的暧昧不明,她在雅坊里头已更算是名人,所以她只一踏入大堂,许多人的目光便落在她身上,令她极为不自在。
她想了下,便干脆迈步朝外走去。
不想她才刚踏出一只脚,手腕便被握住,她直接被对方拉着快速往里走。
几乎跟不上这步伐的她抬头看着江以湛,见他俊脸微红,眼眸深暗,薄唇紧抿,明显不大对劲的样子,再感受到他掌下如烙铁的温度后,她便问道:“王爷,你…啊!”
他忽然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步经过大堂朝后面去。
虞秋下意识一手扶着他的肩头,一手抓着他胸膛的衣服,颤颤地问道:“王爷,你这是要干嘛?”他的身体好热,只是如此被他抱着,她都有一种被置入火中的感觉,让她觉得很不妙。
周遭人见到堇宁王抱着虞秋前行的一幕,自然都惊住,他们所过之处,都能引起一阵窃窃私语声,何况也有人知道在东面的悠阁中,有堇宁王的房间,而他们所去的方向正是悠阁。
这如何能不让人浮想联翩。
虞秋眼见着江以湛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尤其是他抱她越来越紧,让她本能地不安起,她试着唤了声:“王爷。”
到了悠阁,江以湛直接踢开门,进入就将门踢上,气势凶猛地将她压于墙上亲了起来,一只手没忘伸过去将门给拴住。
“唔…”虞秋下意识去推他,却又被他给将手按住。
他如火般灼烫的吻就像狂风骤雨般落下直接侵入扫荡,密密实实地堵得她无法吐出一个字,只觉得嘴里嘴外皆是又烫又疼。她有一种他想直接将她给吞噬的错觉,心底不由生起恐慌。
第060章
戚韩的房间里,张妙倾许久才缓过身体的疼与心上的疼, 一边抹泪一边抽抽噎噎地走出, 却未想会目睹江以湛抱着虞秋过来, 便怔住,直到见他竟将虞秋抱去了他自己的房间, 才回神跑过去推门,但门却被从里拴住, 她登时更是大慌, 不断使劲敲起门:“江哥哥,江哥哥…”
里面没有人理她, 她越发使力地去拍门,本就已经几乎哭哑了嗓子的她, 这会更是哭得无法自控, 只更大声音地唤着:“江哥哥,你开门,江哥哥…”她决不允许自己最后是为别人做嫁衣。
但无论她怎么哭喊, 都没用。
被江以湛压着亲的虞秋因为呼吸完全被夺,又无法挣脱半分,便渐渐有些要昏厥的感觉,但在意识到他另外一只手在解她腰带时, 她便突然又睁大了眼:“唔…”
他的手隐约在颤抖,如此胡乱解不开后, 双眼混浊如墨, 隐隐泛着一丝腥红之色的他便突然放开她的唇, 就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一样,抬手握住她的衣襟,直接一撕…
“啊!”虞秋才惊叫一声,就又被他低头夺了呼吸。
他一边贪婪着亲着她,吞噬着一切他所能吞噬的,一边用如烙铁般的手胡乱游走。这一切让虞秋不得不认识到一个问题,他这是想要她,以势不可挡之势,思及此,她便不由湿了眼。
她想喊他停下,可根本没法出声。
好不容易他的呼吸移到她的耳根啃噬起时,她终于大声呜咽着道:“王爷,你要干嘛?”她便一边使劲喘气,一边委屈巴巴地落泪。
她想不明白好好的,怎就突然这样了。
听到这含着哭腔的沙哑声音,在逐渐下移的他忽然僵住,他闭上眼,咬牙忍住那在触碰到怀中人后,越发让他不能忍受的感觉。他起身垂眸看着她脸色微白,小嘴红肿到出血,双眸含泪,被他摧残到可怜极的模样。
他吓坏她了。
虞秋拉住自己的衣襟,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王爷…”
江以湛突然放开衣衫半开的娇软人儿,大步去到里间取下剑架上的剑干脆果断地在自己胳膊上狠狠一划,鲜血立即蔓延开来。
虞秋仍贴着墙,睁大眼看着这一幕。
江以湛回来将下意识瑟瑟想躲的她拉入怀中紧抱着,声音暗哑,透着含有安抚的温柔:“没事了,没事了…”话语间,他暗暗在自己胳膊上一点,鲜红的血瞬间成水柱般流下,落在地上,很快便砸出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迹。
被他搂在怀里的虞秋看不到这可怕的一幕,只可以听到滴滴答答的声音,以及闻到从身后飘来的浓郁血腥味,她下意识觉得不安:“你…”
这药太烈,就算逼出也不容易,他更加抱紧她,闭眼忍受着。
虞秋被他勒得极难受,就像受惊的小鹿般窝在他怀里不知该怎么办。
南头雅坊的大门口,戚韩踏入大堂,便听到有人在谈论着他二哥,但因他的出现,这些人便突然又停住话头,他面怀不解地在众目下去到后面,拦住一个伙计,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二哥怎么了?”
伙计应道:“王爷将那虞姑娘抱去了悠阁。”
戚韩面露惊讶之色,思索了下,便迈步朝悠阁走去。
他到悠阁时,就见到坐在地上倚着江以湛的房门哭得极为伤心的张妙倾,便过去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他下意识觉得这丫头是在打扰他二哥与虞秋,无论他们在做什么,都轮不到这丫头来管。
张妙倾听到他的声音,立即回神,她抹了把泪,起身哽咽道:“表叔,你快把门弄开,快弄开呀!”
戚韩不耐地瞥了她一眼,贴着房门仔细听起里头动静,却只能听到一片安静,他敲了下门,轻唤了声:“二哥?”见没有回应,他便抱胸颇为不解。
不经意间,他看到张妙倾脖颈上的瘀痕,但懒得管她,就没过问。
这时一身白袍的楚惜忽地施用轻功跳了过来,戚韩见了,极为惊讶:“楚先生,你这是…”
楚惜脸色微沉,他去到房门前,隐约闻到里头飘出的血腥味后,便抬手一拍,好好的门忽然朝里倒了下去,他迈步直接进入。
“你…”戚韩极为不悦地跟着进入,未想却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他顺着楚惜的目光看去,便看到墙根处,江以湛坐在地上被虞秋抱在怀里的一幕,虞秋正颤着手在给眼眸紧闭,脸色苍白的江以湛喂水,她只抬眸看了他们一眼,又低下头。而他们旁边,是一滩偌大的血迹。
戚韩惊住。
张妙倾就像疯了样,过去就欲分开他们,被戚韩及时拉住推开,他喝道:“你胡闹什么?滚一边去!”
张妙倾哭道:“你们都欺负我。”也好在江哥哥与虞秋明显没发生什么。
戚韩过去蹲在他们身旁,问虞秋:“这是怎么回事?”
虞秋迷茫地摇头:“我不知道。”
楚惜注意到虞秋红肿的小嘴,眸色沉了沉。他稍顿,压下极为不适的感觉也过去蹲下身,抬手轻轻搭在江以湛的脉搏上后,便转而问戚韩:“你刚过来?”
戚韩点头:“对。”
楚惜起身道:“那大概是这位称你为表叔的姑娘给堇宁王下了药。”当他听到外头的传言,便知事情不对,何况无论对不对,他都会过来阻止。如今再过来看到江以湛的状态,与这滩血迹,便知其是中了药,而下药的,明显是这纠缠江以湛,又撒谎的姑娘。
虞秋闻言立即抬头看向张妙倾,差点破口大骂,但忍了。
戚韩马上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便起身对着张妙倾一顿凶:“不知廉耻的东西,谁教你如此做的?”
张妙倾被骂得委屈极了,亦是大声哭道:“我没有要给江哥哥下药,我只是要给虞秋这贱人下药,谁知道阴差阳错下到江哥哥身上。”
戚韩冷呵:“所以你的本意是想害虞姑娘?敢情你觉得给虞姑娘下药就是对的?”看二哥要靠这种方法逼出药才控制住自己,便知这药的烈性,若此药用在虞秋身上没有被发现,她的清白便不可能保住。
虞秋将他们的对话收入耳底,只低头继续在给江以湛喂水。
她忍下怒火,心中感谢王爷给她挡了一劫,也感谢王爷到这种地步,却还用伤害自己的方法顾住了她。
张妙倾仍旧不知错:“看不清自己身份的东西,就该受到教训。”
虞秋又抬头看了张妙倾一眼,深深地呼了口气,她从没像讨厌张妙倾一样讨厌过一个人,这是她见过的,最不可理喻,最让她想狠抽的人。
戚韩越发觉得自己有这样一个表侄女是最丢人的事,他抬手指了指她,压下想揍她一顿的冲动:“好,你什么都是对的,反正我只是一个表叔,没多大的义务去教导你,也没能力去教你,你以后把自己给作死了,也是你自己的事。”
张妙倾仰着下巴,一副倔强的模样。
戚韩多看她一眼,就想打人,他忽然出门唤来护卫,吩咐下去:“马上将张姑娘赶出雅坊,再找个大夫过来。”
“是!”护卫立即拉住张妙倾的胳膊往外拖。
“放开我,放开我…”见一个个都帮助一个外人,一个低贱的舞姬,张妙倾觉得自己要疯了,奈何没人理她,
戚韩看着张妙倾被拉远,心里亦是觉得不好受。
毕竟是侄女,却被养歪成如此德行。
一旁的楚惜不关心其他,他只关心虞秋,他见虞秋如此贴心地照顾江以湛,心里起了一丝不安的感觉。
只是多流了点血,江以湛还不至于昏倒,他只是没力气,且贪恋虞秋怀里的感觉。约莫觉得调息得差不多,他才睁开眼,深暗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虞秋身上,他注意到她脖颈间自己留下的痕迹,不由又暗暗深吸了口气。
虞秋的身体算是被他看了不少,也摸了不少,在他的目光下,她不由脸红起来,关心地问道:“王爷可还好?”
江以湛哑声道:“还好。”
楚惜不喜看到两相惜的一幕,觉得颇为刺眼,负在身后的手不由握起。
戚韩不大好意思再面对江以湛,便站在一旁没说话。
江以湛伸出一只手将虞秋的衣襟往上拉了些,道:“扶我起来。”
虞秋看到他左胳膊上的血口,心肝不由微颤,忙起身过去握住他另外一只胳膊,将他给扶起。
戚韩过去帮忙后,终于道:“二哥,抱歉。”
江以湛未语,只冷了冷眸色,对虞秋道:“扶我回去。”
路过楚惜身旁时,江以湛侧眸看了对方一眼,冷声道:“楚先生似乎管得有点宽。”他这是没打算碰虞秋,若他想碰,这楚惜怕是也会尽全力打断,到时还真是不堪去想的事。
楚惜只意味不明地微微勾唇。
虞秋如今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楚惜身上,只扶着江以湛离去。
他们从悠阁到雅坊大门口的这段路,对里头的人来说,又是一道奇异的风景,都不大懂这身强力壮的堇宁王为何气势十足地将美人抱去悠阁,却又变得苍白虚弱,身上带伤地被美人扶回来。
走出雅坊,他们上了戚韩让人准备的马车离去。
马车里,虞秋看着倚着车壁闭眼休息的江以湛,张了张嘴,却是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她又强忍着害怕瞥了他的伤口一眼,终于不由轻轻唤了声:“王爷?”
“嗯?”他未睁眼。
她问道:“你真的还好?”
江以湛哼道:“极好。”他似乎不乐意别人觉得他是个没用的人,事实上,他确实不是没用的人。虽然因那药,因失血,伤了点元气,但休息休息,喝点水,就也差不多调整过来。
虞秋见他如此,便没再说话。
回到王府,江以湛没再要她扶,只直接跳下马车,自己踏入王府,朝江成兮的醉夕院走去。虞秋乖乖跟在他身后,直到见他踏进醉夕院,她才继续往前去,打算回自己的小院。
江以湛回头看了眼她的背影,倒未唤住她。
正待在亭下让风月陪自己下棋的江成兮见到带伤过来的江以湛,便惊讶道:“哟?这是怎么回事?”
江以湛过去从亭中坐下。
风月看了眼江以湛的伤口,立即起身朝药阁走去。
江成兮瞧了瞧江以湛的伤口,伸手为其号起脉,只一会,他便看着对方的脸色轻啧道:“竟是中了烈性媚药,还是无解的,谁给你下的?”
江以湛淡应:“戚韩的侄女。”
江成兮闻言,颇为随意道:“倒是个不知所谓的,可你何须如此伤害自己,直接把虞秋要了便得,反正迟早得娶。”他撩开江以湛的衣袖,接过风月递给他的药水,给其清洗起伤口。
江以湛未语。
“你倒是将她爱惜得紧,怎么?是怕委屈了她?还是想等她心甘情愿?”江成兮见对方未回应,便继续道,“你还是别指望了吧!我看这丫头不仅脑子迟钝,感情亦是迟钝的,何况她才刚有一段失败的感情经历,你想她喜欢你,给她几年的时间,还不知是否够。”
江以湛抿了下唇,突然问道:“我比楚惜差?”
江成兮忽然笑了:“你比楚惜死脑筋。”
江以湛不屑:“不过只是个善于骗姑娘的小人。”
“但他就是有本事骗到虞秋的心。”
“…”
近日暮时,心怀不甘的张妙倾再次来到堇宁王府,却仍旧是被阻拦,无论她如何说,如何威胁,门前的护卫硬是不给她放行。后来气急的她,不得不转身正欲离去时,见到一辆马车从她跟前停下,随之白如嫙踏了下来。
白如嫙见到她,面露惊讶之色:“妙倾这是?”
对于进不去堇宁王府这事,张妙倾觉得丢脸至极,便没说话。
白如嫙叹道:“莫不是进不去?我听说王爷已禁止你的进入,这倒是王爷的不是,自己人,哪能做到这种地步。”
听到白如嫙如此一说,张妙倾越发为自己不平。
白如嫙过去牵住张妙倾的手,对护卫道:“我请妙倾进去陪我说说话,若王爷要问罪,我担。”
“这…”护卫犹豫。
白如嫙又道:“难道连我的话都不听?”
白如嫙是王爷的恩人之女,一直被王爷特殊对待,在王府许多人看来,她自然是能担得了事的,护卫默了会,便终于让开。
张妙倾哼了下,与白如嫙一起踏入。
她们一起往后院走去时,白如嫙注意到张妙倾红肿的眼,与脖颈处的淤青,便问道:“妙倾这是怎么了?”
提起这个,张妙倾便觉得愤恨,眼睛又湿了:“还不是因为虞秋,江哥哥对我…”她不由咬牙。
白如嫙未多问,只在叹了口气后,道:“无论王爷做什么,都是一时糊涂,总有清醒的时候,你还是莫与王爷置气了吧!”
张妙倾怨恨道:“我就恨不得虞秋去死。”
“这虞姑娘确实是厉害。”白如嫙不紧不慢道,“我听说她还与常悦书院的楚先生暧昧不清,偏偏王爷明知道,却仍包容着。”
“楚先生?”张妙倾忽然想起今日在雅坊时,那只一掌就能拍倒房门,被戚韩喊楚先生的人,倒没想到那人会与虞秋有关系。那一看就是才貌双绝的男子,竟然也会被虞秋给勾搭。
“不要脸!”张妙倾突然转了方向,朝虞秋的小院方向去。
她满脑子只想着虞秋这贱人该死,却从未想过为何白如嫙一个看起来不问事的人,却总能知道很多事情。
白如嫙看着张妙倾的背影,没有阻拦。
小院中,虞秋回来后便让言颜回去歇息了,她陪了颀儿好一会儿,好不容易将他哄睡后,见天色不早,又偷偷摸摸爬去文初雪那边。但她过去时,文初雪并不在,她便坐在桌边等候着。
她拿起一个茶杯,正欲为自己倒点水喝,注意力被桌上另一个壶吸引了去。她趋近闻了闻,发现里头果然是酒,觉得惊讶。
她不明白初雪这里怎会有酒?莫不是初雪在学喝酒?
她想不出什么,便直接将那酒倒在杯里喝,觉得味道挺不错,便喝得津津有味,有些不能停。直到她感觉微醺时,想到自己还要照顾颀儿,才压下了继续喝的冲动。
她等了文初雪好一阵,都没等到人,只能再爬回去,未想她站在院墙上,就看到正往她屋里走的张妙倾,她下意识紧张地喝了声:“站住!”她立刻跳下。
她的屋里睡着颀儿。
张妙倾听到她的声音,转眸见到从院墙上跳下的她,含着几乎扭曲的愤怒,过来就道:“好啊你,竟是敢爬墙,怎么?是会男人?你到底勾搭了几个?”看她的样子,似乎随时要扑上去打虞秋。
虞秋是越发烦这丫头,未语。
张妙倾隐约闻到一股酒味,又见虞秋腮帮微红,眼眸微醺,便道:“还喝了酒?江哥哥是瞎了眼才看中你这种品德败坏的女人。”
虞秋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反正她就是忍不了这欠抽的丫头,便回了句:“可王爷就是看中了我,就是为了我把你当畜生对待。”
张妙倾会来这里,就是为了教训虞秋,听到这话,她更是怒不可遏,抬起手就要给虞秋掌嘴,未想被对方侧身躲了过去。
虞秋道:“你打我,就不怕王爷双倍奉还?”
张妙倾咬牙切齿:“你敢跟我顶嘴?你敢躲开?”
虞秋后退离这个疯子远了些。
“畜生是你,我今天就算把你打死,江哥哥也不会如何,你不过只是个舞姬,一时新鲜的舞姬。”言罢她就朝虞秋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