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事情都过去了。秦淮越死了,余天机死了,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没有发生过。
不过到现在来看,她倒真真的成了尚璇漪。留在龙瑾炀身边的尚璇漪。
自打她到这里来,就没有再出去过,这皇宫,着实就是一座大牢笼。外面的人仰望着里面,里面的人去那么渴望着出去。璇漪经常都坐在窗前发呆。自从秦淮越死后,她沉默了很多,不爱说话,也不爱笑,就算是哪一天高兴了笑起来,也是那么力不从心。
龙瑾炀,他看在眼里。
平日里她是不与他多说话的,他不叫她,她几乎就不会主动找他。两个人之间,像是比以前更远了。
白天,他要她陪着在书房里看书,她便陪着;晚上,他想要她了,她便在他身下承欢。
他给予她的,不过是比以前更痛苦的痛苦。他常常在夜里搂着她,一次又一次疯狂的占有她的身子,那时,他会问,璇儿你爱我吗?她则将脸偏到一边,冷冷的说,你杀了我的丈夫,你让我如何爱你?于是,他便更发狠的折磨她。
她痛,几乎每一次都痛,可他就是要她痛。只有痛了她才会记得她是他的女人,只有痛了她才会知道他以前那个男人是不该住在她心里的,只有痛了她才会看见,她眼前这一切才是真的。
她在他给予的痛苦和折磨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春夏秋都可以走得那么快,唯独冬天,却是那样的漫长。难道,是因为那个曾拥着自己身子温柔疼惜她的男人,在那样的冬天里悄然离去,然后再也回不了头?
不知不觉,她在这里快要一年了。这一年的冬天,似乎来得更早了些。
雪花有飘着,绒绒大雪。璇漪,是那样的喜欢。穿着厚厚的毛鞋,披着重重的披风,手上套着毛茸茸的暖手套,踩在这冰天雪地里,她突然觉得整个世界其实是那么安静。静得,只剩下她一个人。
若不是绿萼叫她,她真的忘记了其他事物的存在。
璇漪缓缓的转身,看见绿萼在跟她招手。绿萼身后,站着一个美丽冷清的女子,那是燕飞娘娘。
她知道她的美,知道她的冷清,却不知道,这样的冷清,是那个男人所赐予的。
燕妃也是喜欢雪景的女子,本是这样的寒冷,可是在是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于是便拉着梅香走了出来。反正,皇上也有些日子不曾去她那儿了,也不差这一会儿。
“璇妃娘娘。”燕妃和梅香一起,跟璇漪行了个礼。她有些茫然,不知道为何都是平等的身份,燕妃会这样客气的待她。
于是她有些挂不住。“燕妃娘娘,说起来你比我先进宫,年岁又稍长璇漪一些,璇漪,应该称你一声姐姐才是。”
她早就耳闻,燕飞娘娘吃在念佛,与世无争,在这宫里就属她最平静。不由得,也对着通透的女子有些好感,还有些好奇。
燕妃笑着点头,“妹妹如果愿意这样叫,那就叫着吧。不过,皇上那么宠你,只怕不喜欢你跟一般的妃嫔这样过于亲近。”
闻言,璇漪轻笑,很无奈的声音,“你们都以为,他宠着我?”燕妃轻轻的抬了下眉角,浅浅一笑,不置可否。
第十三章 罗衾不耐五更寒 4
字数:4095更新时间:2011-12-27 18:12
“那是因为,他常在暮云居留宿,是吗?”璇漪笑着问,满心的自嘲。
燕妃察觉到她的表情,那是怎样的一种不情愿?不情愿,对,就是不情愿。敢问哪个女子,会愿意和赐死自己丈夫的男人夜夜夜夜的睡在一起?那同床异梦的感觉,就像,当初龙瑾炀躺在她身边一样。
那时的他,是在想谁?燕妃望着璇漪,脑子里突然就萌生出一种念头。是不是,那个时候皇上就已经有了要她进宫的念头?那么,一直住在皇上心尖子上的女人,是她?
“妹妹,能得到皇上的宠幸,那是你的运气,可为什么”
“我不想要这样的运气,如果可以,我希望他把我的丈夫还给我。”璇漪说。这样的话在宫里,如果被人听到了那可是要杀头的。燕妃一阵惊慌,赶紧说出阻止的话。璇漪却笑了,“姐姐,我不怕死的,说起来,我也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那日在那冰冷的监牢里,那种痛,足以让她就那样死去。可是他不准她死。
燕妃心里隐隐的不安,总是觉得这璇漪像是遭受过什么样的罪一般,可是她不说,便没有人能知道。
她曾经那样爱的那个男人,此时在璇漪眼里,似乎不名一文,这样想来,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命。或许,这样的女子那般难以得到她的心,所以他才觉得她那么珍贵。人呐,轻易能得到的东西,总是比不上费尽心思得来的那样爱惜。
龙瑾炀对她,便是如此。再看看璇漪,想必,他是日日都不想从她房里出来的吧。
“你狠恨皇上?”燕妃问。小心翼翼的口气。璇漪笑笑,摇头,“不恨,从来都不恨。只怪将军那时心术不正,而皇上,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你说,我能恨他,能怪他?”
燕妃不语,只望着她那张恬淡的小脸。璇漪说,“可是我没法认真的跟他在一起。做这个妃子,不是我自愿的,他拿将军府和相国府两百多口的人命跟我谈条件,姐姐,你说那时候我有得选吗?”
“皇上必然是爱你的。”
“爱我?”璇漪“呵”的笑出了声,“姐姐,爱一个人不是要逼她到绝境,而是要尊重她理解她,知道什么是她想要的并且满足她。可是没有,龙瑾炀从来从来都没有尊重过我,他把我当成了什么?爱我?爱我会拿我父亲一家人的命来威胁我?这样的爱,我要不起。”
燕妃轻叹口气,“那是因为,他常在暮云居留宿,是吗?”璇漪笑着问,满心的自嘲。
燕妃察觉到她的表情,那是怎样的一种不情愿?不情愿,对,就是不情愿。敢问哪个女子,会愿意和赐死自己丈夫的男人夜夜夜夜的睡在一起?那同床异梦的感觉,就像,当初龙瑾炀躺在她身边一样。
那时的他,是在想谁?燕妃望着璇漪,脑子里突然就萌生出一种念头。是不是,那个时候皇上就已经有了要她进宫的念头?那么,一直住在皇上心尖子上的女人,是她?
“妹妹,能得到皇上的宠幸,那是你的运气,可为什么”
“我不想要这样的运气,如果可以,我希望他把我的丈夫还给我。”璇漪说。这样的话在宫里,如果被人听到了那可是要杀头的。燕妃一阵惊慌,赶紧说出阻止的话。璇漪却笑了,“姐姐,我不怕死的,说起来,我也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那日在那冰冷的监牢里,那种痛,足以让她就那样死去。可是他不准她死。
燕妃心里隐隐的不安,总是觉得这璇漪像是遭受过什么样的罪一般,可是她不说,便没有人能知道。
她曾经那样爱的那个男人,此时在璇漪眼里,似乎不名一文,这样想来,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命。或许,这样的女子那般难以得到她的心,所以他才觉得她那么珍贵。人呐,轻易能得到的东西,总是比不上费尽心思得来的那样爱惜。
龙瑾炀对她,便是如此。再看看璇漪,想必,他是日日都不想从她房里出来的吧。
“你狠狠皇上?”燕妃问。小心翼翼的口气。璇漪笑笑,摇头,“不恨,从来都不恨。只怪将军那时心术不正,而皇上,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你说,我能恨他,能怪他?”
燕妃不语,只望着她那张恬淡的小脸。璇漪说,“可是我没法认真的跟他在一起。做这个妃子,不是我自愿的,他拿将军府和相国府两百多口的人命跟我谈条件,姐姐,你说那时候我有得选吗?”
“皇上必然是爱你的。”
“爱我?”璇漪“呵”的笑出了声,“姐姐,爱一个人不是要逼她到绝境,而是要尊重她理解她,知道什么是她想要的并且满足她。可是没有,龙瑾炀从来从来都没有尊重过我,他把我当成了什么?爱我?爱我会拿我父亲一家人的命来威胁我?这样的爱,我要不起。”
燕妃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垂着眼轻声道,“既来之,则安之。你到宫里也有段日子了,就算有再多的怨恨,这毕竟人多嘴杂的地方,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你心里要有个把握。”
如此的肺腑之言,璇漪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呢。她抬手握着燕妃的手,笑着点了下头,说,“我知道,今天,我也不过是在这里遇见了姐姐,想着你也是个豁达之人,才敢在你面前说出这般放肆的话。”
“我明白,璇漪,你这是信得过我。”拍了怕她的手背,突然想到了什么,道,“今日这大雪只怕是没有尽头的下着了,璇漪若是有兴致,到我那里去,一边小酌一边烤火赏雪,怎么样?”
璇漪自然是愿意的,于是想也没想,就点了头,“求之不得。”
两姐妹相互搀着,转身,走在这绵绵的雪地里,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召唤的声音。顿住脚步,齐齐的往回看,是刘裕和李肃。
“璇妃娘娘,皇上在轩鸾殿书房内批阅奏折,让您过去伺候着。”刘裕说。
璇漪看了看身后的李肃,良久,这才笑着转头看燕妃,“姐姐,你说我这是不是太得皇上厚爱了,不过是一个小吩咐,却差来刘公公和李公公。”
刘裕和李肃都浅浅的埋着头,不语。燕妃笑着说,“可想而知妹妹在皇上心里的地位。”说完,伸手理了理璇漪的衣襟,道,“赶紧去吧,晚了,皇上该不高兴了。”
璇漪冷笑一声,说,“那璇漪与姐姐喝酒赏雪的事,便只能押后了。”
燕妃点点头,笑着跟她挥了挥手。璇漪这才跟着刘裕和李肃走了,走的时候,吩咐绿萼回暮云居去,她这是去伺候人的,不需要别人伺候。
“绿萼,你家主子身子那么瘦弱,可得让御厨好好的做点补品调养一下。”燕妃说。眼睛,一直望着远处璇漪那越来越小的影子。
绿萼点了点头,应到,“是。谢谢燕妃娘娘关心我家主子。”燕妃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便和梅香一起回了锦绣殿。本来这雪中遇见璇漪,她的心情甚好,没想到她这就被皇上招了去。实在是,有些扫兴。
回到屋内,燕妃让下人做了些驱寒保暖的甜汤来,然后,与梅香一起,坐在火炉边上,双手伸出来搓了搓,呵着气,嘴边尽是笑意,“梅香,平日里你一说起璇漪就兴高采烈的,怎么今日见了她,倒不如以往的高兴?”说着,给她递了个眼色,让她也坐着。
梅香拉了个椅子过来,在燕妃身边坐下,也将手伸出来烤着,喃喃的说,“我一直觉得,璇漪小姐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女人,可偏偏,就不是。”说着,不由得叹了口气。
燕妃却笑了,“哦?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不是?长得那么美,皇上那么宠爱,这宫中,谁不嫉妒谁不垂涎?”
梅香不停的摇头,皱着眉,“娘娘,你可别以为梅香什么都不懂,梅香心里啊,可知道好多呢。”顿了顿,接着说,“或许她的美,她受皇上的的宠爱都找人艳羡,可是我看得出来,她真的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她本是有丈夫有家庭的人,那秦将军是何等人,那么优秀那么英俊,能文能武,迷倒多少女人?她既然愿意嫁给他,可想她对他的感情是有多真?可是秦将军走了歪路,秦将军就这么离开了她,而且,是被皇上处死的。你让她怎么跟一个亲手杀死自己丈夫的人心安理得的在一起?”
“可是秦将军,确实是其罪当诛。”燕妃说。
“是,他弑君夺位,确实是该死,可是到现在为止,谁有不知道是皇上给他下的这么个套呢――皇上早就知道他谋反的,不但不灭了他,却让他有了希望却立即破灭。就像是璇漪小姐一样,他明明得到了她,成了她的丈夫,可死到临头的时候才知道,那不过迟早是皇上的女人。”
一番话,说得燕妃没再开口,就一味的皱着眉。她是有多久没有这眉头紧锁的样子了?
“梅香,这些话你在我面前说就好了,以后”
“主子,您放心,这话我就当您说说,平日里我都闭着嘴,只字不提。”
闻言,燕妃这才放下心来。不过,璇漪这么活着,实在是,太痛苦。
突然,梅香“呀”了一声,燕妃惊觉的抬起眼皮,懒懒的说,“只会大惊小怪的,又怎么了?”
“娘娘,这明儿就是腊八节了,你可记得,老夫人可就是腊八节这天的生辰呐?”梅香睁圆了眼睛。
燕妃这才恍然大悟,这还真的差点忘记了呢。
自打进宫一来,不变出入皇宫,每年母亲的生日燕妃都派人给母亲送了寿礼回去。可是今年不一样,母亲五十大寿,做女儿的,怎么样都改回去一次。
“你不说,我还真的差点没记起来。”燕妃笑了笑,站起了身,双手轻轻按住腰身挺了挺,感觉不那么酸疼,这才走到们边儿,看着那簌簌飘落的雪花儿。美,真的是很美,怎么都移不开目光。
“娘娘今年是想送份什么样的礼物给夫人?”梅香从后面走过来。燕妃回过头,笑着看她,“梅香,你说呢?你帮我想想看,我母亲,她却些什么?”
梅香耸了耸肩,随口说,“夫人啊,大富大贵,什么都不缺,要说真的少了点什么,那就是她最疼爱的女儿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去看望过她了,她呀,只怕是异常思念你的。”
燕妃转身回了屋,重新在火炉前坐下,笑道,“那好啊,今年,咱们就回去给她贺寿。”这话一说出口,梅香就怔住,半晌才说,“皇上能同意?”
“他要是不同意,我就去找太后,太后要是不同意,我想不到办法,就偷偷的跑回去。”说着,呵呵的笑出了声。
“娘娘?”梅香大惊失色,“这事儿”
“放心吧,我做事一向都有分寸,不会胡来。皇上再怎么看我不顺眼,也总是一国之君,我这么多年没有回家,这次我娘亲大寿,若是真那么不通情达理不要我回去,这事儿,可是说不通的。”
梅香静静的望着她,听她继续说。
“待会儿我就去找他――这会儿,璇漪在那儿,估计我去也不方便。晚点吧,或者明早早朝之后我再去。”
燕妃呼了口气,听炉子里那火星子发出嗤嗤的声音,心里一阵紧缩。龙瑾炀要不要放她回去,她心里还真的没底。
第十三章 罗衾不耐五更寒 5
字数:2792更新时间:2011-12-28 17:12
轩鸾殿。龙瑾炀寝宫的书房内。
璇漪跟着刘裕和李肃过来之后,便进了屋。她一如既往的冷清,甚至,在龙瑾炀面前是没有任何礼数而言的。这件事情,除了刘裕和李肃,再没有第五个人知道。
龙瑾炀也不在意,她不相拘于礼数,他便不逼她,只要她能好好的呆着,如何都是好的。
璇漪进了屋,站在那门口,一动不动的,就等着龙瑾炀抬起头来。可是半晌,龙瑾炀一点动作都没有,似乎没有被门口拿到阴影印象了批阅奏折的进度。
刘裕叫了一声皇上,说是璇妃过来了。龙瑾炀这才应了一声,闲闲的,好像与他无关。
不知过了多久,三个人在那门口站得腿都有些麻了,龙瑾炀这才抬起头,放下手里的奏折,慢悠悠的站起身。动了动脖子,他说,“你们俩先下去。”没有说名字,可那两人自然是知道说的自己。于是便说了一声“是”,然后离开。
璇漪站着,许久,也没管他是否有叫她进去,她跨入了门槛,回身,关上了书房的门。
龙瑾炀眯着眼看她。
“皇上这阵子叫我过来,所为何事?”她走过去,仰着脸定定的看着他,小小的声音,可那眼神,却一点都不畏惧。
“那俩奴才没给你说清楚?朕让你过来伺候着。”龙瑾炀说。淡淡的。
璇漪点头,然后问,“我倒是不知道,皇上这忙公务的时候,是有什么需要伺候的?”说完,冷冷一笑,那笑中,分明带着一抹讽刺。龙瑾炀心里有些不悦。
她走到放果篮的桌子旁,轻缓的拿起了一个橙子,然后回头笑着问他,“皇上,您要是渴了,我给你剥个橙子怎么样?”
于是,龙瑾炀也没有拒绝,抬了抬眉毛,轻点了下头。
“最近我听李肃说,暮云居的塘里结了冰,塘底的鱼可都冻死了?”他走过去,站在她的身后,一手撑在旁边的桌上。他人高手臂长的,这么一来,便在璇漪身后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围圈。
璇漪不喜欢不乐意,不愿意他靠她这么近。她转身,走到了窗户边,手里,还在剥着橙子。
“是啊,结冰了,那水里鱼儿早在结冰之前就已经死得差不多了。皇上这时候才知道?”她说。看了他一眼,疏离得很的眼神。
龙瑾炀的手,在她走开之后一直撑在那桌面上,良久,这才抽了回来。他踱步到她跟前,笑道,“要是你喜欢,等来年开了春,冰雪融化之后,朕再命人给你寻得一些好的鱼苗过来。”
璇漪手里的橙子剥好了,她一边撕这那上面的脉络,一边摇头低笑,“不必了,皇上,您犯不着对我这么上心。于你于我,心里藏着什么事儿,都心照不宣了,你这样待我,好与不好,已经没有任何区别与意义。”
橙子完全弄干净,她将它递到龙瑾炀的面前,“所以,您还是省省心吧,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我不过也就是,逆后宫三千里的小小一名,你这般的将我捧在手心里,就不怕太后有话说?就不怕得罪了其他的妃子?
你自然是不怕,可是我怕。有时候太过惹眼,是一件不好的事,指不定,会招来祸端。皇上,我希望今日我说的这些话,您能明白。”
龙瑾炀手里拿着橙子,整整的一个,干干净净,那剔透的果肉,实在是让人垂涎的,可是他没有食欲。
他低低的笑着,手里掂着那果肉,半晌,抬起眼,“你倒是从来不会跟朕拐弯儿抹角,璇儿,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很容易让朕生气的。”
“惹您生气?呵――”璇漪笑出了声,“我惹您生气的时候还少吗?您哪一次又将我打入过冷宫?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倘若真有那一日,我得罪了皇上您,您要是将我放去了无人问津的地方,我倒是乐意的。”至少,不要天天与他面对面,至少,不用夜夜夜夜在他身下承欢,承受着他给予的让她痛不欲生的欢爱。
“你就那么想去那地方?”龙瑾炀皱了眉,靠近了她一步。这样,两人间的距离便近了好多,再近一点,她一抬头便会撞上他的下巴。
璇漪视线落在他那削尖的脸颊上。这段时日,不,不仅仅是这段时日。自打她进宫那天开始,她便没有再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瞧过他的样子,他胖了瘦了,精神好不好脸色好不好,下巴上是否长出了胡须,似乎,都与她无关。
连记忆里的那张英俊的总是用那凌厉的眼睛望着她的那个男人的样子,她脑子里也逐渐的模糊了,淡忘了,甚至到了最后,哪怕是在他身下承受着他的重量,承受着他给与的耻辱一般的临幸,他们离得那样近,可灵魂,却那样远。她由始至终,都觉得他与她也只不过是个陌生人。
“其实只要能清净,对我来说哪里都一样。”璇漪说着便要转身,却被龙瑾炀突然的拉住了。
她有些惊恐,眸子里那惊慌失措的神情,被他逮了个正着。他极其厌恶她这样的眼神。她究竟,是有多不愿意让他触碰到,哪怕只是轻轻的一下。
“尚璇漪,喂我吃橙子。”他说。漫不经心的语气,也不管她是否愿意,别开了眼,不想去看。手里那原先剥好的橙子,此刻被他举起来,递到她跟前。可是这是在他手里,却像只烫手的山芋。
璇漪低喘口气,拿起橙子,掰开,然后那凝脂白玉一般的纤纤玉指,拈起一瓣,递到他唇边,“皇上,这橙子听说是江淮的农户进贡的,味道很甜,而且甜而不腻,估计皇上会喜欢。”她说着,也是那样的,漫不经心。
龙瑾炀眼睫毛扇了一下,突然间就抓住她递到他唇边那只手,他嘴角一勾,笑,“喂我,不是这样喂。你是不是忘记了应该怎样,或许,我要再教你一次?”
“龙瑾炀!”
望着他那似笑非笑面带讥诮的表情,璇漪终于是忍不住发了火。
她又怎么不记得呢,那般的,可耻。
那是她进宫的第一日。宫女们伺候着她沐浴更衣,然后说皇上晚上会过来。那时,他们便开始叫她璇妃。想必龙瑾炀,早有此打算。
那晚,他过来的时候有些醉意,估计是跟三皇子和七皇子一起喝了庆功酒才过来的。
璇漪在房里,被宫女们打扮得貌若天仙,穿着皇上最爱的桃红色纱裙,等待着他的临幸。
他笑着过去抱她,叫她的名字,放肆的笑着,那笑声在她听来很刺耳。跟个嫖.客,没什么不一样。
他脱掉她的衣服,在她的身上不停的咬、抓、揉着,就像是对待一只毫无招架之力的小猫,一点也不怜惜一点也不知道心疼她。
璇漪终究是受不了他的暴戾,在他要进入她身体那一刻便死命的将他推了开,然后赤.裸着身子跑到了地上。脚心,刺骨的凉,额上背上却冒着虚汗。
她是有多怕他,是有多畏惧他?这样的惶恐,从监牢里一直带到了这里。
他笑了,在那印着龙凤戏珠的床上很大声很浪荡的笑了,然后他说,他要喝酒。璇漪站咋原地不敢动,他便大声呵斥,让她去给他拿酒来。
璇漪没有办法,又不敢靠近窗边一步,只得拉了一块桌布包裹着身子,然后出去给他找酒。待她找来了酒,回到房间才看到,他已经坐在桌前等他了。那样子,跟先前比起来,似乎是清醒了不少。
她走过去,把酒瓶子放在他面前,他却说,你喂我喝。璇漪自然不懂喂他喝的意思。她拧着一颗心,乖乖的给他倒好酒,然后递到他嘴边,然后说皇上请喝。他却一把拽过了她,把她按在自己的腿上。他说,用你的嘴巴。
第十三章 罗衾不耐五更寒 6
字数:3292更新时间:2011-12-28 17:12
璇漪那天身上就裹了那么一块桌布,那粗糙的料子蹭得她皮肤有些疼,可是这样冷,冷到再疼,都麻木了。
于是她就将酒倒入了自己的嘴里,趁机,她吞进去了一些,为的是,想让自己醉了。要是醉了,他再对她怎么样,她也就都不知道了。
她将酒从自己的嘴里过度到他的口里,他哈哈大笑,说这酒,是甜的。然后他突然附在璇漪的耳边说,用它,给我洗干净我的身子。
那天,她到最后是如何被他推倒在床的她已经不记得了,她也不想记得,唯一想得起来的,便是那耻辱。
璇漪盯着他,许久,那怒火终究是没有发出来。她只轻轻一笑,道,“是不是非要这么折磨我,凌辱我,你才觉得这是你最大的快乐?如果是,我告诉你,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因为由始至终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对我来说,脑子里从来不会留下一点印象。就跟你这个人一样,你在我心里只是一片云,风一吹便走了,没了。我自然是记不得的。”
他掐着她的腰,咬了咬牙,然后狠狠的说,那语气就跟他掐在他腰上那只手一样,重重的,像是要把她往死里整。“我也告诉你,不管你心里是如何的排斥我,这一辈子你在我身边走不掉这已是一个既定的事实。尚璇漪,我请你搞清楚状况,你们尚家,可又上百条性命在我手上,哪天我一高兴就随便杀两个玩玩儿。或许,你也觉得这很有趣?“
璇漪摇了摇头,仰面直视着他,在他的禁锢下,一点也不反抗不挣扎,就那样被他想捏小鸡一样捏着。她说,“枉你是一国之君,这等卑鄙下流的事你也做得出来?用那血粼粼的无辜生命去威胁一个根本就不爱你的女人。不,不是不爱,是憎恶到了极点。”说完最后一个字,璇漪感到腰间一阵猛力,忍不住低吟一声。他总是让她疼得眼泪要流出来,他总是这样,就好像不把她当成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