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远在西北的谢泓和聂怀义等武将也纷纷附议。就这样,同意迁都洛阳的声势,逐渐盖过了反对派。
但在这件事中,朝中有一个坚定的反对派,就是皇帝目前唯一的儿子,大皇子元恂党。
别看元恂今年不过五岁,地位却不容小觑。鲜卑人向来立长不立贤,当今皇帝元谦本身就是先帝长子。可以说皇帝长子,即等同于未来的太子,将来的皇帝。所以从元恂甫一出生开始,他的身边就围绕着各种各样的人,拥立元恂,使得他逐渐拥有了自己的势力。
可年仅五岁的元恂不知是受了谁的影响,小小年纪便对汉人憎恶万分,视汉人为低贱的奴隶。他平时对汉人动辄打骂,不当人看不说,在这次迁都的当口上,他竟然杀死了一个汉人明志,表明自己绝不同意迁都到南蛮之地。一时之间,反对派再次情绪高涨。因为他们料定,皇帝不可能会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怎么样,于是蜂拥而上,可劲儿的闹腾,为这次的迁都又增加了一丝不可确定性。
远在洛阳的谢葭听闻消息,一夜之间愁得长出了白头发。而这一次,就连谢瑶都不确定结果究竟会怎么样了。
面对这一波又一波的风浪,谢瑶偶尔也会怀疑,前世究竟为真,还是只不过是她午夜梦回时候的一个梦?明明她今生只是想让自己和家人过得好一点,做了一些抗争而已,为什么整体的局势会发生这样大的改变?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做生意不是主线 so为了男主的xing福 过过过
男主的历史原型是谁,想必也不用我多说了~真的是默默非常非常喜欢的一位皇帝,当初在历史课看到他的事迹时,甚至都有过落泪的冲动。希望大家也会喜欢他~~
第 35 章
究竟是哪里,才是改变这一切的关键?
谢瑶凝神细想,她一个小小的重生女,对时局不可能有这样大的影响力。应该不是所谓的“蝴蝶效应”导致了这一切。那么关键点就在别人的身上。
难道说…除了她之外,还有人重生了?!
谢瑶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元谦。
他身为皇帝,虽然还未亲政,但极有可能利用重生的优势争取了什么。
除了身份的优势之外,谢瑶觉得元谦的性格好像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这是最大的疑点。
可是前世,她并不像今生这般在进宫之前就和元谦有过几面之缘。所以谢瑶还是不太能够确定,元谦是不是真的和前世不同了。她只是以她对他那么多年的了解,才敢这样凭空大胆猜测而已。
想要了解真相,只有进宫后才能明白。
毕竟她最了解的,是二十岁之后的元谦。
天又渐渐的凉了。映雪推门进来,见谢瑶坐在窗边看雪,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忙上前挡在窗口,从身后推上窗子,板着脸教训道:“姑娘又这般出神了,坐在窗子底下,仔细冻坏了身子。”
“不会啦。”谢瑶微微耸肩,特意显出身上的披风给她看,“喏,暖和的很。”
屋内燃着上好的金炭,博山炉中又熏着常氏送来的檀香,谢瑶想事情想的昏昏欲睡,这才开了丝窗缝儿透透气,没想到映雪连这个都不依。
映雪像个老妈妈似的嘟囔道:“那也不行,回头雪珠子刺伤了眼睛,也有姑娘好受的。”
谢瑶解了披风,从窗边儿站起来,告饶道:“好姐姐,我这就回暖炕上,盖上几床被子,您老人家可满意了?”
映雪嗔道:“姑娘的咳嗽才好,万不可大意了。”
谢瑶拿她没办法,只好转移话题,问:“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映雪被她这么一说,献宝似的提起手中的四个精致的小炉子,笑说:“这是销金提炉,老爷听说姑娘嫌炉子烧的檀香味儿重,特意叫人送了这几个精巧的玩意过来,听说是宫里的好东西呢。”
谢瑶前世贵为皇后,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哪里不知道这是何物,不过逗着映雪顽罢了,也就映雪当真,当个宝物似的捧着。见映雪不再唠叨了,谢瑶道:“那趁早把檀香换了吧,放上玫瑰瓣,冲一冲这屋里的碳味儿。”
主仆两个闲话一番,任由静谧的午后,时光悄然溜走。
等到傍晚,这场小雪停了,平城那边也终于传出尘埃落定的消息来。
极力反对迁都的大皇子一党,被太皇太后以雷霆手段打击的喘不过气来。大皇子党名义上的首领大皇子被囚禁于宫中,无诏不得出入。其母林贵妃被贬为贵嫔。借大皇子之名反对迁都的几个大臣,囚的囚,贬的贬,在杀了一个闹事最为激烈的鲜卑老臣后,再也没有人敢触碰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逆鳞。
就这样,大辽迁都洛阳的日子,定在了明年开春。
不过最让谢葭和谢瑶母子几个欣喜的,还并不是迁都这件事,而是在迁都的日子定下来后没多久,朝廷就又下了一道旨意下来——陈郡郡守谢葭,赈灾有功,德才兼备,封为京兆尹,即日上任,配合迁都事宜。
谢葭大喜过望,原本不能进京的郁气一扫而光!空了的血槽顿时满格,好像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力气一般。他再次住进了官衙里,整日为着迁都的事情跑前跑后,以至于府里的女眷们好些日子都见不着他,只有常氏每十日会去一次官衙,帮谢葭带来换洗衣服。
如此这般忙碌了一个冬天,在谢瑶等人的期盼中,新年,终于到了。
不怪乎他们全家人都这样看重迁都一事,就连心不甘情不愿地留在洛阳、想回平城去的元氏母女都不例外,实在是京兆尹一职的意义非凡,对他们全家来说都太重要了。
若说陈郡郡守还只是个地方上的土皇帝,算不得什么大官的话,那么京兆尹一职,则代表谢葭真正走入了大辽权力的中心。
京兆尹顾名思义,即京师所在地的行政长官,官职为正四品上,相当于现代的北京市市长。所谓京,是极大的意思,兆则表示数量众多。定名京兆,显示出一个大国之都的气派与规模,也表明京兆尹一职的重要性。因为离天太近,各种矛盾错综复杂,人际关系盘根错节,治理这一块地方,可谓相当不易。但相对应的,权力亦十分重大。
可以肯定的是,以谢葭如今的年纪和资历,如果他不是生在陈郡长在洛阳,这次赈灾有功后又选择留在洛阳,坚定的支持朝廷迁都的话,京兆尹这个位子是绝对不可能轮到他来坐的。所以经此一事之后,谢葭简直把谢瑶当神仙一样供着,从此言听计从,没有一个不字。老爹突然变得这么客气,倒叫谢瑶好一阵子不习惯。
不过谢瑶是不会傻到把到手的权力丢开的。眼瞅着今年马上就要进宫,她必须捏紧了手中的管家权,直到最后一刻进了宫为止。也要叫人知道,谢家管事的姑娘是她谢瑶,而不是谢瑾、谢玥之流。这都是姑娘们未嫁前的体面,对她将来的发展大有益处。
她记得前世得咯血病之前,太皇太后曾问过她,宫中无后,莲嫔可否帮衬着管理后宫?她当时年轻不知事,兴冲冲的说好,可之后才知道管起那么大的一个后宫来有多么麻烦。可与她吃力的样子相比,在家里就管过事的高寄云就显得轻松多了,每每都能把事情办的漂亮妥帖,在皇上太后面前露脸,愈发显得谢瑶上不得台面。
高寄云…一个强劲的对手,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呢。
谢瑶忽然想起,前世这个时候,高寄云应该已经生下了大公主,又在她刚进宫的时候生下了二皇子。现今却奇怪的很,只听说宫里有一个林氏所出的大皇子,倒不曾听闻高寄云那边传来什么好消息。
她忽然对元谦的后宫,感到非常非常的好奇。
如今选秀事宜早已预备妥当,谢瑶整日在家中气闷不已。虽有万千宠爱在身,但无聊得很,只觉度日如年。
常氏见她憋闷成这样,就劝她出去玩耍。左右如今他们已经搬进了崭新的京兆尹府邸,再无旁的大事需要谢瑶操心。谢瑶想了一想,便点头同意,约了三五好友,出门踏春。
谢玥还是老样子,只要是谢瑶去哪里,她就想要跟上。这一次不止谢玥,还有元氏的一个外甥,也闹着要约了日子一起去。
说起王氏的这个外甥,是元氏的姐姐福玉长公主的儿子,名叫王硕,今年不过十五六岁,却与那四殿下元词一般早已“花”名在外,是平城数得着的风流人物。
迁都之后,他跟随长公主搬到洛阳。见洛阳人杰地灵,美女众多,早已乐不思蜀。近些日子不知怎么想的,偏要住到谢府上来。
谢瑶生怕沾上这等不干净的人物,打王硕入府起,就把相关事宜统统交给了元氏处理。元氏这些年与谢瑶分庭抗礼,面子上过得去,心里头当然还是看不起汉人,也怕王硕惦记起谢瑶的美貌,再生出什么事端来。她可不希望谢瑶成为她的外甥媳妇。
元氏就一直把谢瑶同王硕隔离开来,二人一直不曾见过面。这回谢瑶要出门踏春,王硕老早就打听好了,闹着要去。
元氏一向疼爱这个外甥,却也一脸佯怒,骂道:“都是些小姑娘出去玩闹,你一个半大小子跟着去做什么!”
王硕急忙道:“我老早就打听到了,跟谢家三姑娘定亲了的六殿下也会同去!借此机会让我跟六殿下亲近一二,岂不美哉?听说六殿下深得皇上宠信,再过不久,就要封王了呢!”
元氏一怔,想起元谐那个侄儿,当真十分出众,若不是她只生了一个女儿,哪里轮得到面目丑陋的谢琢捡这个便宜?
元氏终究拗不过这个侄子,为了王硕,特意请谢瑶过来了一趟。谢瑶无法,只得依了,心中却另有计较。
话说近日洛阳春雨连绵,踏春当日,却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澄澈的天空万里无云,阳光暖暖的倾洒在大地上,并不让人燥热,只觉温暖舒畅。
谢府的姑娘们除了谢瑾,全都到齐了。姑娘们一人一辆车,前后簇拥着一众家仆,原本只是出门游玩,却也是浩浩荡荡的一个车队。元谐和谢琅打马走在队伍前头,王硕贴在元谐身后,几人坦然迎接着街市上老百姓们各式各样的目光。
谢瑶窝在精心改良后的骡车里,舒服的不想动弹。映霜坐在车门口的角落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一小座冰山。映雪则用精致的小刀取出樱桃里的壳,然后将剔好的樱桃喂到谢瑶嘴边。
路上无聊,谢瑶又不想和那些姐妹说话,就和两个丫头说话打发时间。映雪向来话多,手上忙活着,嘴里却不停,才上车没多久,便忍不住发问:“姑娘是出来散心的,怎么净带了些没趣儿的人?”
不管谢瑶和谢琢是真亲密还是假亲密,起码她们俩表面上关系还是不错的。可奇怪的是谢瑶这次不仅同意谢玥这个跟屁虫随行,连一向关系冷淡的谢琦都带上了,这可真叫映雪大吃一惊。
谢瑶幸福地嚼着口中酸甜可口的大樱桃,含糊不清的说:“这你还不明白?”说罢看了映霜一眼。
映霜“噗嗤”一笑,到底是她灵透些,会意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嘛,姑娘既然不情不愿的带了一个王公子,不如索性再带两个姑娘同去,回头王公子若是有了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咱们姑娘也好脱身。”
映雪愣了一愣,回过神来,见谢瑶并映霜两个一同看着她坏笑,臊的映雪红了脸,不依道:“你们惯会作弄我!说便说罢,总是笑人家傻!我看傻的是你们才对呢!”
谢瑶笑而不语,映霜却道:“这话儿怎么说?”
映雪得意道:“咱们姑娘可是当世第一美人,有四姑娘在,旁人再美都只是陪衬了。有了二姑娘和五姑娘她们作对比,只怕王公子会更加倾慕咱们姑娘呢!”
谢瑶闻言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映霜却早已恼了,丢过手里的描金扇子去砸映雪的脑袋。映雪笑着躲开,三人笑闹成一团。
车里头热闹,车外,围观的百姓们也是议论纷纷。早有眼尖的认出骡车上刻着的是“谢氏”的族徽,不知是谁说了句“这是从京兆尹府出来的车队”,一时间外头更是人声鼎沸,围观者甚众。
好多洛阳本地的老百姓,满口夸赞谢葭,提起这位新上任不久的京兆尹大人,那都是一脸的矜骄。还有人说,听说当时谢府管事的四姑娘多次到官衙上探望谢葭,给谢大人出了不少利民的好主意。不但如此,这位四姑娘生得还是天仙一样的人物…
马上有外地人接话,问起可是那位“第一美人”?要说起八卦,没有人不感兴趣。一时之间针对谢瑶的美貌程度,众人各执一词,见过谢瑶的、没见过谢瑶的,个个都说的绘声绘色。
但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在场的所有人,无不盼望着在此一睹美人芳颜。
不过这些平头百姓心里门儿清,他们是不可能让京兆尹大人的千金、这位“洛阳的公主”抛头露面的。他们也只能是嘴上过过过干瘾,脑子里想象一下,也就罢了。
谁知当真有那种外地来的愣头青,摸不清洛阳城的情形,傻乎乎的跳了出来,指明要见谢氏四女。
有人挡在前头,车队不得不停了下来。
最前头负责开路的官差,见来人一身富贵打扮,并不敢轻易得罪。告了声罪,便报到元谐、谢琅那里。
元谐自平城而来,一眼便认出这人是从四品谏议大夫傅磊之子,傅程。
说起来,谏议大夫这个职位在朝中较为特殊。按说傅磊并不管着什么实事,但他手中拥有不容小觑的弹劾之权。傅磊向来耿直,任谁都不敢轻易得罪于他。
按说傅家的家教应当十分严格,但也不知傅磊怎么就养出来傅程这么一个孽障出来,他从小顽皮,读的四书五经早就喂狗去了。眼看着傅程一日大过一日,却还似小孩子般不懂事。
傅磊就这么一个独子,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无计可施,只得由着他去。向来都是小的闯祸,老子跟在后面擦屁股。
傅程仗着一般人不敢得罪他老子,便愈发肆无忌惮起来。此时他一心只想着马车里的美人儿,也不顾自己老爹的身份还比京兆尹大人低了一级,就敢拦住人家的车队。
他生得不俗,嘴上说的倒也好听,“早闻谢氏四女艳压群芳,名动天下。不知今日可否赏在下一个薄面,请四姑娘一见?”
元谐生性圆滑,如今又与谢琢订婚,自然不会出这个头来得罪傅程。他悄悄的夹紧缰绳,退后了一步,看向一旁的谢琅。
谢瑶是谢琅一母同胞的妹妹,由他出面再为合适不过。
按说傅程这般无礼的当街要求见谢瑶,已是一种对谢瑶的轻慢。一般的兄长遇到此事,只怕早已暴怒。都是气血燥热的年轻人,冲上去给傅程几拳都不好说。
可谢琅不同,他仍是端端正正的立于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傅程,淡淡地道:“早闻傅家家风清奇,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谢琅话音方落,骡车里的谢瑶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开了花儿。家风清奇…她老哥用词也挺清奇啊!
只听谢琅不紧不慢道:“只是男女有别,傅公子恐怕不便这般与舍妹贸然相见。这条街已经被堵住了,还望傅公子借光移步。”
他说的客客气气,拒绝人也拒绝的十分礼貌,不卑不亢的态度,叫人挑不出一丝错处来。
围观众人之中,除却好奇心重的大老爷们和小媳妇儿,还有不少未嫁的小娘子。眼见京兆尹家的二公子生的芝兰玉树,仪表不凡,顿时迷倒一片未婚少女。当然,这纯粹是谢瑶的脑补,谢瑶坐在骡车里看不清外头的状况,心中却早已为谢琅点了一万个赞,她满心认为,自己的哥哥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长得帅、脾气好、有能力,这样的男人简直堪称完美。在谢瑶的印象中,谢琅就从来都没对弟妹发过脾气。他一直都很自觉的承担起了兄长的职责,对他们关爱有加。
这么好的哥哥,谢瑶真心舍不得他去从军。
可谢琅心意已定,只待谢瑶进了宫安定下来,他就要去军中随聂怀义历练。
说起来,谢琅的婚事至今还没有着落。常氏早就想着为十五岁的谢琅张罗了,可谢琅就是不肯定亲,坚持不想拖累了人家姑娘。
常氏闹不过他,谢葭一时也没想到合适的人选,便这么拖着了。谁知无心插柳,不知不觉中,谢琅竟成了风靡洛阳城的四公子之一。当然,上榜的这四个人皆是未婚,这样才能满足少女们的闺阁遐思。
前世的谢琅自然没有过如今这样的风光,那时候他为了摆脱元氏母子的欺压,早早入伍行军,直到二十岁那年战死于边疆都没有娶亲生子。谢琅后继无人,曾让谢瑶十分遗憾。她满心盼望着,今生谢琅能够平安终老,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光想是没有用的,谢瑶采取了实际行动。这两年安定下来后,她时不时的都会邀请几家名门闺秀来谢府做客,给她们制造与谢琅“偶遇”的机会。谢琅这样的青年才俊,那些不打算进宫的姑娘,自然是满心爱慕。只可惜,妾有意,郎无情,谢琅还是没有看中的姑娘。
谢瑶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这不今儿又邀请了几家的闺秀同去苏子湖游玩儿。若不是被半路杀出来的傅程挡了路,只怕这会儿子早已经见到她们了。
按说谢琅这么客气地婉拒了傅程无礼的要求,傅程就该识趣地让开才是。毕竟车里坐着的是京兆尹大人的闺秀,在洛阳声誉颇高,对方又是谢家的人,不是他吃罪的起的。
可偏生这个傅程不知趣,他早就嫉妒谢琅在洛阳的地位,对朝廷迁都满心怨怼,一心只觉得是这些汉人抢了他京城四公子的位子,今日凑到一起,哪能轻易算完?若他让了路,将来在洛阳城他可就混不下去了。
傅程硬撑着这口气不肯退让,冷哼一声,道:“不就是看一眼吗,我还能吃了她不成?谢公子这样遮遮掩掩,莫不是这‘第一美人’只是徒有虚名,不敢见人吧?”
外头的人都在看热闹,谢瑶一听却知道,这回这个傅程恐怕要倒霉咯。她老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很了解,先礼后兵是他的准则。既然这个傅程这样不识抬举,那么谢琅不是他妈,自然不会惯着他。
果然,谢琅抬起马鞭,指着傅程,下令道:“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随行的侍卫首领生怕惹出麻烦,他迟疑地回过头,刚说了“郎君”二字,便已结结实实的吃了谢琅一鞭子。
这就是违抗主人命令的下场。
其他侍卫见了,不敢再做犹豫,果决的上前将傅程拿下。
傅程大为意外,扭动着身子,恨声叫道:“谢琅,你凭什么抓人!”
谢琅浅笑道:“傅公子误会了,谢琅并无官职在身,自然不能随意抓人。只是这些清路的侍卫隶属京兆尹府,这京城的大小事宜,皆属京兆尹的职责。有人挡了路,扰乱了京城的治安,他们当然不能坐视不管。”
作者有话要说:养病这几天在看《战长沙》,真是良心作啊~被男主帅哭,抢戏的大姐夫也很赞~
←←话说那部戏男主出现也很少呢…我好像懂了你们的心情,回来就给男主加戏哦,乖~
相逢即是缘分,如果觉得默默的文还不错滴话,快来收藏默默的专栏吧^ ^之后的新文都能早知道喔。
第 36 章
傅程大怒道:“你休得狡辩!谢琅,你敢抓我,算你狠,但有本事你就抓我去官衙啊!咱们看看回头倒霉的是谁!”
谢琅打起扇子,悠然道:“傅公子想去官衙?那恐怕不能让你如愿了。虽说好狗不挡道,但是挡了路也算不得什么大罪,不至于送去官衙。今日之事,不过是我路遇‘迷路’的傅公子,派人送你回家罢了,傅公子不必谢我。”说罢他不再理会气急败坏的傅程,对压住傅程的侍卫吩咐道:“还不送傅公子回府?”
“别,别!”傅程闻言,头顶响过焦雷一般,这下是真慌了,他没想到谢琅竟然这样厉害!要是把他押到牢里去,傅程还能叫他老爹帮他参谢葭一本,告他们滥用职权。可若是把他送回家…迎接他的可就是傅磊的教训和禁闭了!
傅程吓得脸色发白,想要告饶,脸却僵硬了,半个字却吐不出来。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叫他如何开口!
京兆尹府的侍卫不是吃素的,他们大多是禁军出身,将傅程押的严严实实,动弹不得。
傅程见谢琅不是开玩笑,只得认命,老老实实的由着他们押送。不然多做挣扎,反倒自讨苦吃。
被人押送着回府就够丢人的了,这还不算,一路上傅程还能听到老百姓们的议论,骂他不知好歹,竟敢侮辱那位“洛阳的公主”。还有曾经在受灾时受了谢瑶恩惠的小孩儿,趁人不备往傅程身上吐口水,吐完就一阵烟似的跑得没影儿了,恨的傅程干跳脚,却也毫无办法。
闲话不提,谢瑶这边解决了一桩小小的麻烦之后,车队顺利前行,很快出了城区,来到京郊的苏子湖畔。不出意料的是,另几家的闺秀和郎君早已抵达了。
主人家反倒迟到,谢瑶赶紧下车致歉。谢琅对他的几个好兄弟,却只是拍了拍肩,没说什么多余的话。
谁知谢瑶这边,却有一个翁家的姑娘笑道:“这哪里怪的着你,方才我来的路上都听说了,还不是那傅家的傻子出来捣乱!他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是什么德行,也敢随口说要见瑶姐姐!”
说话的这姑娘叫翁幼雪,比谢瑶小一岁,也是今年选秀。谢瑶认识她有两三年了,一直都是这副长不大的样子。
翁幼雪生的讨喜,声音又甜甜的,叫人讨厌不起来。众人见她心直口快,早已习惯,纷纷笑而不语。
谢瑶笑道:“就你话多!好啦,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儿,咱们走吧?”
姑娘们纷纷称是,其中几个想进宫的都跟紧了谢瑶,另几个不参加选秀的,却都拿眼睛往谢琅他们几个那边瞄。谢瑶心知肚明,也不点破。她见一路无话太过无聊,便随口起了个话题,拿谢琢打趣,“阿琢,你跑来我们这里做什么,六殿下可在前面呢,你还不跟上?”
谢琢恼道:“你胡说些什么呢!”话虽如此,眼底却带了丝甜蜜的羞涩。众人见了,一同起哄,臊的谢琢羞红了脸,瞪了谢瑶一眼后跑开了,躲到别人身后。
元谐远远见到谢琢从谢瑶身边走开,轻轻地舒了口气。谢琢这个面目平庸的未婚妻,一直是堵在他喉间的一根刺。他当真想不明白,谢琢为何那么乐意缠着谢瑶?难道她不知晓,那张本不美丽的脸与谢瑶在一处时,对比之下会显得她更加丑陋?
元谐的目光似不经意的从谢瑶身上略过,好像在远眺对岸的风景,实则却在暗暗打量着她。
柳垂金线,桃吐丹霞,再美的景色,却都不及那个如花朵初绽般的少女。
远远望去,身着樱色团花纹锦长裙的谢瑶,身姿窈窕,乌发如云,冰肌玉骨,非身旁的一群庸脂俗粉可比。
元谐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嘴角的笑容不自觉的带了一丝勉强。
少年少女们一路说说笑笑,直到走到一处叶稠阴翠之处方才停下脚步。主子们上午出来游玩,可辛苦了做下人的,天不亮就赶到荒郊野外,将湖边景色最好的空地圈出来,布置这些贵人休憩玩闹的地方。
谢瑶他们一来,就见干净的草地上整齐地铺着两排丝绸垫子,垫子前摆放着低低的矮案。等他们入了座,婢女们才把新鲜的瓜果呈上来。
这个时代的男女之防还没有那么重,少年和少女们分作两堆坐下,但距离并不算远。自打谢瑶下了车,各式各样的目光便或小心翼翼、或明目张胆的投向了她。谢瑶早已习惯了这种“注目礼”,坦然迎接着众人的打量。等大家都坐了下来,有些人的目光便愈发的肆无忌惮了,比如,元氏的外甥王硕。
谢瑶今天特意带了谢琦和谢玥等人在身边,有点儿用她们当挡箭牌的意思,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怕了王硕。她知道就是王硕再怎么闹,她和王硕也是不可能的。因为王硕早已经在平城娶亲了。以谢瑶今时今日的地位,元氏就算是谢葭的嫡妻,也绝对不敢把她许出去做侧室。
今日已经出了傅程那出闹剧,她并不想再老惦记着王硕这件事,再影响了踏春的心情,那便不值当了。她权当做没注意到王硕的目光,全心投入到这场“清谈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