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见目标已经找到,周围又只有容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颗心顿时咽回了肚子里,脸上荡起淫/笑:“不知美人有何指教?”
容凰勾唇一笑,左手搭上右腕,盯着其中一人的眼睛命令道:“去门口守着,不能让任何人进来。要是有人问起,就说你们的人和钮祜禄格格正在里面。”
那人自然领命去了,另一人见了还没来得及发怒,便被容凰下了指令:“撕掉赫舍里氏的衣服,与她行房。”
男子应了一声“是”,上前撕扯起赫舍里氏的衣物来。容凰见芳儿的眼神已经松动,又估摸了一下她能控制这男子的时间,又多添了一句:“不用前戏,直接破她身子即可。”
扪心自问,容凰原本做不到像赫舍里氏那样心狠手辣,想出这样恶毒的计策来夺去对一个女人来说最重要的贞操。可是赫舍里氏不仁不义在先,她又何必枉做圣母呢?这一次她若不心狠,被糟蹋的就是她了!这一次一定要好好给赫舍里氏一个教训,让她以后都夹着尾巴做人才行!
容凰吩咐完了,便又重新躲到石相后面。前头的男子已经脱掉了赫舍里氏的外袍,现在正在扒中衣。容凰怕他做不完,又在旁边催了一句:“快一些!”男人听话地加快了手上动作,在赫舍里胸前胡乱捏了两把,便自顾脱起自己的裤子来。
容凰在前世活了二十多年也不是没看过男人下面是什么样子,虽说平日里见了肯定是要害羞一番,这时候却是全然顾不上了,紧盯着男人的动作,心中默默掐算着时间。索额图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的,再不快一点就来不及了。
好在男人身下那根已经硬了,看起来赫舍里氏的身材不错,男人看了几眼揉了几把便有了反应。没等容凰再催促,男人已经撕开了赫舍里的亵裤,粗黑的大手近乎野蛮地撑开赫舍里的下/身,挺身正要插/进去,谁知那赫舍里氏忽然眼神大变,尖叫起来!
容凰暗道一声“糟糕”,她控制赫舍里氏的时间已经过了。芳儿刚才听话地不动,给男人省了不少的时间,眼下要是挣扎下来肯定要麻烦不少。眼看着就要生米煮成熟饭,容凰自然是心急不已。事已至此,她绝不能功亏一篑!刚才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怎么能因为赫舍里一声尖叫就化解了呢?
好在男人并没有让她失望,他出身卑微,又没什么脑子,容凰现在可以控制他小半个时辰。男人见赫舍里挣扎,只用了一只手便将赫舍里的两只手腕钳制住压在头顶。芳儿近乎绝望地大叫起来,容凰心道糟糕,却无法再上前对侍卫使用异能。赫舍里现在已经清醒了,容凰若再上前使用异能,肯定会被赫舍里氏发现异常。
容凰脑中忽然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干脆让这大汉杀了赫舍里氏算了!只要赫舍里一死,她就算帮着梅落报了一半的仇了。可是容凰马上就意识到了这样做行不通,她的异能现在还没办法威胁生命,虽说梅落推说是她修为不够的原因,可容凰觉得这其中必然另有隐情。
或许梅落根本就没想让容凰立刻杀死赫舍里和马佳氏,她要的是把这两个女人从生命的最高处推下来,让她们尝一尝痛不欲生的滋味,而不是简单地一死百了!出于这种原因,她才没给容凰威胁生命的能力。
容凰百般思量的时候,殿前的男人已经将身下硬挺对准了赫舍里氏的下/身。或许是因为赫舍里氏是第一次,年纪小又没有得到充分的润滑,穴口太过紧涩,男人捅了几下都没完全捅进去。这个时候坏事的人又来了!门口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又传来几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索额图害怕容凰发现这次“暴民”袭击的真相,自然是不敢轻易出声。说话的也是一个陌生的声音:“里面什么动静?”
只听先前被容凰控制的那名男子沉声道:“我们的人和钮祜禄格格正在里面,你们不能进去。”
外面沉默了一瞬,忽然爆发起雷鸣一般的大笑声。不知是谁嚷嚷了句:“原来已经得手了!为什么我们不能进去?兄弟们一起品尝品尝这京城第一美人不是更有意思?”
男人们吵嚷起来,一时间淫言浪语不绝于耳。容凰怕被纳穆福听见了误会,一旦他冲过来救她事情可就麻烦了。她心里正着急,忽听外头不知是谁说了句:“罢了罢了,美人要好好享受才更有韵味,哪能当成青楼妓/女那般胡乱拿来泄欲?”男人们一想也是,想到一会儿自己可以单独享用美女,也就暂且忍了下来在外头等着。
容凰松了口气,多亏她预先安排了个人在外头拦着,给她多争取了一点时间。这时候赫舍里似乎已经有些湿润了,男人扶着硬得发烫的男/根顶了进去,终于连根没入!赫舍里疼得刚要大叫,男人本能地低头堵住了她的嘴,倒让容凰大大松了一口气。虽说外头那些男人不一定认识赫舍里氏,但赫舍里要是胡乱喊些什么,难免会坏事。
她抬头看去,男人正在忘情地抽/插着,显然木已成舟。容凰这才暂且放松了一直紧绷着的身体,抬手擦了擦汗,思量起一会儿她该如何脱身。她绝不能让赫舍里氏的人看见她躲在这里,因为那样的话就算不被轮/奸也要被他们灭口…
脱险
容凰心思飞转,还没想出脱身之计,忽听那赫舍里氏又叫了一声。这一声却与方才不同,看来赫舍里氏也被大汉弄得动了情,竟然忍不住呻.吟起来。可是她这么一叫,外头的索额图立马便听出了不对劲,大呵一声斥退了门口的男子,一脚踹开了西配殿的门。他都不用细看,便看到浑身赤/裸的芳儿正被大汉干得**。
索额图大怒之下将那汉子一脚踹开,不想正好赶上男人爆发,白浊的液体一半射进了赫舍里体内,另一半喷了赫舍里一身。索额图当即暴怒,抽出长剑想要捅死那人,但又一想此事必有蹊跷,只有留着这人的命才能查出真相,因而只得暂时忍了下来,把剑一扔,脱下外袍盖在赫舍里身上。
经过这么一闹腾,门口原本聚着的男人们已经把赫舍里的**看了个遍。聪明的人看见索额图的眼神后便明白了这里头被破身的不是钮祜禄格格而是赫舍里,怕被灭口的撒腿就跑,脑子不灵光的和好色的仍旧傻愣愣地站在那里。
索额图正处在生气的当口,见一个捅一个,不一会儿功夫就杀死了三四个人。其余的男子有的跑了,有的还是一动不动。跑的都是些没骨气的家丁,留下的则是赫舍里氏养的死士,或许早在出这次任务之前就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因而明知是死还是如石像一般立在那里。
其实那是容凰不知道,索额图心狠手辣,被他抓到逃跑的手下就不是一剑捅死那么简单了。轻则凌迟,重则殃及家人,所以有一些人不是不想跑,而是不敢跑。如此杀了十几个人后,索额图方停下动作,用剑撑着身子喘息着道:“还不快起来!赫舍里家的人都被你丢光了!”
芳儿突遭变故,整个人都吓傻了,听了索额图的训斥也一声不吭,只是自顾在那里抱着衣服哭泣。索额图被她哭得心烦,背过身催她穿上衣服后便领着芳儿走了。容凰松了口气,直到确认周围没了旁人,这才小心翼翼地走出西配殿。当务之急是找到纳穆福,让索额图他们不会怀疑到她才好。
容凰仔细回忆了一下她刚刚对纳穆福使用异能的地方,小心地寻了过去,见纳穆福果然还在那里蹲着。容凰松了口气,跑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嘱咐道:“一会儿见到索额图,你就说我们两个一直蹲在这里,从来都没分开过。你明白了么?”
纳穆福一愣,突然紧紧地抱住了容凰,连声音都有些发颤:“小凤凰!你没事么?”
容凰身子一僵,她没想到纳穆福已经清醒了却还是乖乖留在这里,这倒是有些不符合纳穆福好动的性格。不过她也没再多想,刚刚经历了九死一生,她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炸掉了,实在没精力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她嗔他一眼,眉目间不自觉带了一丝韵致:“我当然没事!你可要记好了我刚刚说的话,不然索额图非得杀了我不可!”
纳穆福闻言呆了一呆,连忙放开容凰急切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容凰叹了口气,拍了拍胸口道:“可吓死我了!原来那些暴徒是赫舍里派人伪装成的,她今天约我来景山,就是想趁乱毁掉我的清白!只是他们雇的杀手之前没见过我,错把赫舍里当成了我,结果,赫舍里就…”
纳穆福今年也老大不小了,容凰一顿,他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也是心头一惊。那可是未来的国母啊,心思歹毒不说,如今还给皇上戴了顶巨大无比的绿帽!
“我目睹了全过程,索额图若是知道了肯定会杀我灭口!只有我们一口咬定我们一直躲在这里,我才有一丝活路!”容凰叹了口气,看着纳穆福悠悠道:“今日多亏了有你在,不然我还不知该怎么办!”
“那是!”纳穆福本想骂上赫舍里家的两句,只是一见到容凰对他露出依恋感激的表情来,顿时把什么都跑到了脑后,只一心想着在美人面前邀功。“你放心,我一定按照你说的做!只是赫舍里家的人未免太过歹毒,回去之后万万不可饶了他们…”
兄妹二人又低声说了一会儿话,索额图果然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容凰往旁边望了望,并没有发现芳儿的影子。她心中有数,猛地站起来叫道:“索大人!”
索额图看见容凰在此不由一怔,今天是她拉着芳儿跑的,所以芳儿遇害的事情她很有可能看见了!想到这里,索额图脸色一沉,右手握上佩剑刚要拔出,眼角忽然瞥到鳌拜的公子纳穆福突然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他意识到事有蹊跷,于是暂时按捺住了对容凰的杀心。
“索大人,你看到赫舍里妹妹没有?刚才我跑得太急与她走散了,幸亏遇到了纳穆福哥哥,要不然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说着说着,容凰忽然眼圈一红,急得掉出眼泪。纳穆福哪里能看得容凰流泪,当即手忙脚乱地安抚起来。
索额图可没闲心看这两人在自己面前上演兄妹情深,他刚刚杀红了眼,正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两人一起杀了了事,忽听容凰冲他道了句:“这些暴徒着实可怕,大人快去寻找赫舍里妹妹吧!”
索额图心中一动,暴徒,容凰说的是暴徒,说明她已经打心眼里认定这件事情是一场意外。既然是意外,想来钮祜禄家的人也不会再追查了。可如果容凰在这个当口死了的话事情就大大不同了,钮祜禄氏的人必定不会轻轻放过此事,到时候芳儿失贞的事情恐怕就瞒不住了,别人还会想到是他们赫舍里氏杀人灭口。
况且他们两人一个是遏必隆的长女,一个是鳌拜唯一的儿子,一下子杀了搞不好会掀起滔天巨浪。索额图在心中叹了口气,压抑住杀气,装作平静地答道:“格格不必担心,皇后娘娘平安无恙。”
容凰“啊”了一声,随即喜笑颜开:“是么,那真是太好了!”她总算是又逃过一劫。
她平安无事了,赫舍里氏却是面临着一个巨大的坎。听说回府之后,赫舍里氏把自己关在房里整整大半年,直到皇后正式入宫的那一天也没再踏出赫舍里府的大门一步。的确,贞洁对于一个古代女子来说简直和命一样重要。“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这种话容凰虽然不以为然,古代本土女们却把这奉为至理名言。
芳儿失去贞操,很有可能会寻死,容凰也想到过这一点,可她并没有因此而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捅自己的刀子,况且这一次明明是赫舍里氏机关算尽太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她又能够怪谁呢?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
赫舍里家为此事也是伤透了脑筋,他们不是没有想过换一个女儿做皇后,只是他们该怎么向皇家解释?说自己的女儿给皇上戴了绿帽子,所以想换一个人嫁给皇上么?这条路根本就走不通。皇家只会大怒,然后迎娶别家的女儿做皇后。
赫舍里家族经过一番思量,决定仍然让芳儿入宫为后。毕竟现在他们告知皇家真相是犯上,让芳儿进宫为后也是欺君,左右都是滔天的罪名,他们何不奋力一搏?只要在新婚之夜想办法糊弄过去,再把当日在场的手下杀干净了,这事儿也就了了。芳儿的祖父,如今的首辅索尼做过多年的内务府总管,赫舍里家族在宫中的眼线众多,在喜帕上做点手脚还是不成问题的。
只是有一件事让他们犯了难,据索额图称那日钮祜禄家的大格格和鳌拜的大公子也在,一旦他二人走漏风声,岂不是坏了他家姑娘的名声?尤其是钮祜禄氏,如果他们在帝后大婚前散布对于赫舍里不利的消息,再奋力一搏,说不定也能抢来皇后之位。芳儿的确不是处子之身了,只要当场一验,不就水落石出了么?到时候赫舍里家就是犯了欺君大罪,别说当皇后的娘家了,贬官流放都是轻的,搞不好就要连累家族…
索尼气得都快把索额图的脑袋戳破了,本来他们是想给容凰下套,彻底解决钮祜禄氏这个最大的对手,没想到最后反倒是自家遭受重创。这下好了,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他们可不敢按照之前的计划散播钮祜禄氏已经失贞的消息了,相反地还要保守住这个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们曾经去过景山。否则坏了的不是容凰的名声,而是他们家姑娘的命。
因为人家钮祜禄格格仍旧是完璧之身,在皇上面前一验便知分晓。而且经过这次的事情,钮祜禄府也一定会加强警惕,不会给他们再次得手的机会。
现在对于赫舍里家来说,比起除去钮祜禄氏,更重要的是怎么把当日的事变成一个永远的秘密。
正因为如此,赫舍里家知道内情的人都日日夜夜地盯着钮祜禄府的动静,直到康熙四年九月赫舍里芳儿入宫的这一天,他们才算是着实松了口气。
可是让赫舍里家族没想到的是,他们刚这么一放松警惕,芳儿这边就遭到了灭顶之灾。
帝后新婚之夜,他们按照原定的计划将康熙灌醉,并加入了能让人精神恍惚、浑身燥热的五石散。本想着趁着小皇帝迷糊的时候让芳儿快点与他燕好,然后在喜帕上伪造落红,不想他们安排下药的人竟然被乾清宫的掌事宫女云姝抓了个正着!
这云姝不是别人,正是钮祜禄氏安插在后宫中最重要的人手之一。在容凰的授意下,云姝仔细地查看了大婚当晚赫舍里氏准备的一切,果然发现了赫舍里氏的诡计。她二话不说把事实真相告诉了康熙,玄烨自打惦记上容凰之后便对这个皇后不大满意,听了云姝的话当即大怒,认为赫舍里氏图谋不轨。
芳儿自然不敢认下这天大的罪名,只是推说想让皇上尽快临幸她才用了此药。可是皇后今晚就算不用此药皇帝也会与她圆房,康熙生性多疑,哪里肯信这话。
这时候云姝适时地站出来提出为皇后验身,康熙如梦初醒一般很快明白过来,只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他的皇后,他的嫡妻,竟然已经是个被别的男人压过的婊/子!康熙简直无法容忍,刚想狠狠踢赫舍里氏一脚,却被云姝拦住了。康熙想想也是,事情还没有确定,还不能就这么定皇后的罪。于是让云姝屏退下人,当场验身,果然,赫舍里氏已经不是处子之身。
知道真相的康熙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当即便嚷叫着要废后。太皇太后安插在皇帝身边的眼线一听这事儿立马就慌了,着急忙慌地去了慈宁宫向太皇太后搬救兵…
册封
太皇太后一听这事儿也有些发愣,大清国的皇后竟然不是处子之身!这算什么?赫舍里家究竟有没有把皇家放在眼里?竟然还想用五石散损害皇帝龙体,简直就是谋逆!饶是太皇太后历经四朝,乍听此事还是觉得荒谬不已,气得连平日里最喜欢的茶盏打碎在地也浑然不知。
可是孝庄毕竟是孝庄,很快她便从震怒中冷静下来,考虑起处理此事的办法来。要知道皇帝此时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子,一时间肯定镇定不了,如果太皇太后也跟着胡闹,那大清国不就乱成一团了?
其实只要仔细一想,就能发现这事有蹊跷。这赫舍里氏是太皇太后千挑万选出来的孙媳妇,向来也是个聪明的,怎么会在这种大事上犯糊涂?就算是她糊涂了,索尼家教甚严,也不可能由着芳儿胡闹啊?所以说赫舍里氏定是被人下了套了,这才被害得失了清白。
只是就算是赫舍里氏是被陷害的,太皇太后也没办法舒心。毕竟怎么说赫舍里氏都是失了贞,不但买通了验身的嬷嬷,还给皇帝下药,这些都是万死不辞的死罪。她思量一番,心中打定主意,便坐上凤辇亲自去了帝后洞房所在的坤宁宫。
孝庄赶到的时候,只见康熙阴着一张脸坐在梨木椅上,赫舍里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周身散了些碎瓷器,想来是皇帝盛怒下打翻的。太皇太后往周围扫了一圈,投给云姝一个满意的眼神。云姝不愧是在宫里呆了半辈子的宫女,知道此事万万不得张扬,除了孝庄安插的大太监魏珠,她把洞房附近的宫人全都打发下去了。
“皇玛嬷,您怎么来了?”皇帝此话一出,心中便已明白过来。他苦笑一声,指着跪在地上的赫舍里恨声道:“想来您也知道了,这个贱人不守妇道,竟然做出这等丑事,孙儿要杀了她维护天家威严!”
孝庄冷哼一声,睨他一眼:“皇帝把这件事情捅出去了,就是维护天家尊严了?不过是让我们爱新觉罗家更没脸罢了!”她厌恶地看了看赫舍里,见她只顾哭个没完,心中更是烦躁,吩咐魏珠先把她拖到一边耳房关着去了。
等赫舍里他们走了,孝庄这才继续对康熙道:“咱们就这么大张旗鼓地杀了刚刚册立的皇后,旁人又会怎么笑话我们,这些皇帝想过么?况且他们赫舍里家犯下的是滔天的大罪,一旦对外吐露实情,她祖父的首辅大臣便做不成了。你可知赫舍里家一倒台,朝中的平衡又要打破,到时候鳌拜独大,我们娘儿俩跟谁哭去?”
康熙只觉得一股气冲上了脑门,这口气无论如何都忍不了:“那皇玛嬷的意思是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孝庄叹了口气,上前握住皇帝的手,一脸慈爱地劝道:“玛嬷知道你心中难受,只是为了皇家体面和朝中平衡,这件事绝对不能张扬出去。不过你是皇帝,你有权利选择是否宠爱皇后。你若看着赫舍里闹心,就叫她迁往长春宫去,收了她的中宫笺表,选个得体的妃子管事。不过,哀家觉得你还是不要选那钮祜禄氏为妙。”
皇帝一怔,他心中正想着容凰,没想到太皇太后会突然否决她,不由地就有些不服气:“玛嬷何出此言?钮祜禄氏本该为后,就算孙儿让她掌管后宫也毫不为过啊!”
“瞧瞧,就连你都觉得钮祜禄氏本来就该做皇后,那钮祜禄氏心里还指不定怎么想呢!皇后这事儿来得蹊跷,依哀家看很有可能就是钮祜禄家的人干的,若是我们现在立马就废了皇后,岂不是合了他们的心意?”
她知道玄烨是个聪明的孩子,见他表情有所松动,便趁热打铁道:“等过了两年你亲政了,咱们再寻个理由废后也不迟啊!好孩子,成大事者都得学会一个‘忍’字。忍是什么?就是心字头上一把刀,玛嬷知道你痛,可是只有熬过这一关你才能成为这个天下真正的主人!”
玄烨深吸口气,沉默许久,终于妥协下来:“孙儿全听皇玛嬷的便是。”
此事便暂且这般定下,帝后大婚第二日皇后就被迫迁居长春宫,中宫笺表和凤印分别收到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手中,等于一点儿权力都没留给赫舍里,她完全不过是个架空的皇后。
按理说家族出了一位皇后应该受到封赏才对,赫舍里家却截然不同,几个月里先是索尼办差不利遭到训斥,又是皇后之父噶布喇玩忽职守,被贬官为从二品散秩大臣,和马佳氏的阿玛成了同僚。要知道噶布喇原先是领侍卫内大臣,是守卫天子的正一品大员,可谓位极人臣。如今虽然只被贬了两个品阶,身份地位却是大大不同了。
贬官在清朝乃是平常之事,现今的四个辅政大臣多多少少都被贬过官。只是偏生这噶布喇倒霉,偏偏和马佳氏的阿玛盖山成了同僚。马佳氏之前便怀疑赫舍里氏听到了自己的秘密,再加上前世的深仇大恨,怎么会轻易放过赫舍里家?她虽然明面上和皇后交好,但背地里一直在想办法给皇后使绊子,也暗中交待了自家阿玛好好“帮一帮”皇后的阿玛噶布喇。如此一来,噶布喇更是频频出错,不到一年的功夫又被贬成了正三品的一等侍卫,让皇后在宫中好生没脸。
康熙五年,后宫改制,太皇太后下了懿旨分别册封郭络罗氏、纳兰氏、马佳氏为宜贵人、惠贵人和荣贵人。荣贵人的脸虽然留了麻子,但她前世不是白活的,很是懂得后宫众人的心思,直把两宫太后哄得开开心心。后来她借助空间里的灵泉,脸也渐渐好了起来,便顺理成章地得到了康熙的宠幸。
那宜贵人郭络罗氏长得与容凰、柔嘉有几分相似,性子又是天真烂漫,之前很得康熙宠爱。只是荣贵人手段高明,刚刚承宠不到两个月的功夫就使了法子栽赃宜贵人,让皇帝以为郭络罗氏虚伪善妒,很快就疏远了她。惠贵人性子直,又不识几个字,就不大得宠。如此一来,后宫里便形成了荣贵人独大的局面。
这还不算,康熙六年年初,荣贵人忽然被诊出怀有身孕。康熙大喜,当即便与孝庄商量了,若这一胎是阿哥便晋马佳氏为嫔。马佳氏的肚子倒也争气,康熙六年九月果真生下了皇长子。皇帝信守诺言,没过多久便晋升她为嫔,是为荣嫔。
容凰在宫外听说这些消息不禁咂舌,这马佳氏果然是个厉害人物,前世她可是熬到康熙十六年才当上嫔位的,没想到这一世有金手指在手活得这么顺畅,才康熙六年就成了嫔主子。果然啊果然,有重生加上随身空间的优势在,就算是原本没什么脑子都能混得风生水起,更别提马佳氏这种精明人物了。
不过,马佳氏就算是再能耐也有一点比不上容凰,那就是家世。她阿玛虽然在她金手指的帮助下从前世的从五品变成了这一世的从二品,可是和显赫的钮祜禄世家比起来简直是弱爆了。本来她还有三年的时间让自家的地位再提一提的,只可惜她选秀时被容凰算计,吃了个哑巴亏,无奈之下只能康熙四年就早早进宫。而且恰恰是因为她生育太早,虚岁不过十五六就生了孩子,皇长子的身体很是虚弱,也不知能养活多久。
所以,就算她生了大阿哥,就算她颇得皇帝的宠爱,太皇太后还是不肯把掌管后宫的权力轻易交给荣嫔。
这样的局面就一直维持到康熙七年夏日,容凰与佟氏入宫复选的时候。不出所料地,容凰被封为昭妃,居翊坤宫。佟氏被封为懿嫔,居住承乾宫。要说起来她们本该一个为贵妃一个为妃的,如今各自降了一个品级,倒和那位久居在长春宫不出门的皇后娘娘有些关系。
改变
按照规矩,宫中有了皇后,新届秀女的挑选和册封就应该由皇后全权负责。可是如今这位皇后娘娘在宫里的地位却是尴尬极了。她虽有中宫之名,皇后的权力却分散于两宫太后之手。尽管有“四全姑娘”的美名在身,却没有得到皇帝的半点宠爱。可以说她完全是一个空架子,若不是有赫舍里家族给她撑着,恐怕连长春宫的宫女都不肯多看她一眼。
所以康熙七年的这次选秀,太皇太后仍以“皇后抱恙”为由,把这桩差事交给了皇太后和婉贵太妃。
本以为皇后会像前些次那般默不作声地妥协,没想到赫舍里这一次竟然亲自去慈宁宫跪了两个时辰,求太皇太后给她一次机会主持选秀的事儿。孝庄何等精明,看着赫舍里楚楚可怜的表情,一下子就明白了她这么做的原因。
三年了,距离册立皇后已经整整三年了。赫舍里蛰伏了三年,终于坐不住了!
想她进宫时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从家中娇生惯养、说一不二的大小姐变成长春宫里和宫女一起坐针线活儿的失宠皇后,能忍下三年不为自己争不为自己辩,这是多不容易的一件事啊!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心志,其野心不在当年的越王勾践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