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爸，那我们还真是谢谢您了！”程志君阴阳怪气地说：“您想借给我们，我们却不想背债。一旦背上了债，我们拿什么还吶？就我和伟志每个月那点工资，供鹏鹏吃穿上学都是勉勉强强的，要是再买房，我们还怎么生活下去？”
“我早就想说你们两个了！”叶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说说你俩，一个月就挣那么两个钱，天天瞎白活，讲究什么名牌，这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嘛！要是把这些钱攒下来，还愁买房么？”
“爸，您说这话我可不同意。”叶伟志说：“我们小的时候没有好的条件，苦过来也就罢了，可我不能让我儿子也跟着我一起吃苦！”
“怎么，你这是在怪你爸没有给你提供好的条件了？”叶老爷子简直要被小儿子给气笑了，“先不说你们那个年代的普遍生活条件和现在没法比，就说说你哥吧！你小时候住你姥姥家，吃饱穿暖，受过一点委屈么？可你哥呢，天天跟着你妈下地干活，吃不饱穿不暖的，他比你多吃了多少苦？”
“爸，您就别提过去的事儿了！要是我能自己选，我宁愿和我哥换！您根本就不知道，在别人家住是什么滋味儿！就算吃得饱穿得暖又怎么样，还得看着别人的脸色生活！”
“够了！你姥姥姥爷辛辛苦苦把你带大，最后倒成了你口中的‘别人’了？要是按你这么说，我和你妈也是别人。你们要住大房子，自己想办法去，我不管了！”
“哎呀，爸，您先别着急嘛！”程志君眼看着这父子俩要谈崩，赶忙出面道：“我们也只是想不明白，您说您和我妈两个人，又不想去市区凑那个热闹，为什么不把房子给换了啊？”
叶老爷子是个喜欢讲道理的人，见儿媳妇好好和他说话，他就放缓了语气说：“志君儿啊，你得把眼光放长远点考虑是不是。孩子们现在还小，但等他们长大了，万一想去市区念书呢？要是没有房子，他们怎么转户口呢？”
程志君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地就觉得这件事是老大家在捣鬼。
叶蓁蓁的妈妈赵秋月是老师，也就她才会觉得学区房有多重要。
这不，来到婆婆家之后，程志君就忍不住拿话刺老大家的了。
只不过她不好直接和大嫂对着干，就冲着叶蓁蓁阴阳怪气。
轻轻松松搬进大房子的美梦破灭了，程志君现在还是一肚子火呢，哪是吃几口饭就能压下去的。
叶蓁蓁还没吃几口，就听她二婶又不依不饶地问：“蓁蓁啊，婶婶劝你一句，你呀，就在L城好好学，别去市区遭那个罪了啊！不然学习成绩跟不上，哭着回来，多不好看啊！”
“志君儿，”叶蓁蓁的妈妈听不下去了，“先说别我家蓁蓁会不会去市区上学的事儿，就说这学习吧，蓁蓁这孩子还真是没让我操过心。就上个月的期末考试，蓁蓁考了他们班级第二名呢。除了英语扣了三分，语文数学都是双百。”
婶婶一听这话，脸色就有些挂不住了，但还是不服输地说：“哟，是么，真的假的，蓁蓁还挺厉害的啊？怎么没听嫂子说起过啊？”
他们又不会去查叶蓁蓁的卷子，谁知道赵秋月是不是在扯谎呢。
赵秋月见弟妹怀疑自己的话，忍不住笑了，看了埋头吃饭的叶鹏一眼说：“这还不是怕你们知道了又念叨鹏鹏，说鹏鹏又笨又贪玩儿，这才没说的么。”
叶鹏听见自己被点名，从饭碗中抬起头来，傻傻地笑了一下，“嘿嘿”。
金老太太护短，见两个儿媳妇拌嘴殃及了自己的孙子，就没好气地说：“都少说两句，好好儿吃饭吧！”
空气中顿时只剩下碗筷相撞发出的轻微声音。
叶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叶老爷子以“读书人”自居，家教还是较为严格的。
叶家的孩子，餐桌礼仪都十分过关。
饭桌之上，从来都不会有人吧唧嘴。
但空气突然安静下来，也非常令人尴尬。
叶家人就这么尴尬地吃完了这一顿饭。
才吃完饭，老二两口子便迫不及待地领着叶鹏回家去了。
叶蓁蓁的爸爸留下来刷碗。
虽说叶蓁蓁已经不是那个什么活都不干的小祖宗了，但对于刷碗这桩家务活，她还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临出厨房前，她拉了拉爸爸的衣摆，“爸爸，记得用洗洁精啊，不然刷不干净。”
叶壮志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知道了，怎么跟你妈一样啰嗦！”
叶蓁蓁瘪瘪嘴，转过身小声嘟囔：“好好儿说话不行啊？”
“你说什么？”叶壮志隐约感觉到女儿在说自己坏话。
“没什么！我谢谢您来着！”
叶蓁蓁走出厨房，默默叹了口气。
她是94年出生的，属狗。他爸爸是64年出生的，属龙。
他俩的属相安到挂钟的位置上，正好是正对着的。
也就是俗话说的——犯冲！
虽说这是封建迷信吧，可叶蓁蓁和她爸爸是真心合不来。
她爸爸理科还可以，可是文科实在太差，当年勉强读完高中，就没有再念下去了。
高中毕业之后，叶壮志就进了工厂做工人。
后来工厂倒闭，在爷爷的帮助下，叶壮志找到了现在的这份工作，在供电公司上班。
说他是个粗人吧，叶壮志偏生画得一手好画，工笔细腻，可以以假乱真。
说他是个文化人吧…
叶壮志自己都要笑了。
叶蓁蓁最不能忍受的是，她爸爸的情商实在是太低了，社交能力几乎为零。
好好的一句话，他非要用反问句或者讽刺的态度来说。天天这样被冷嘲热讽，有几个人受得了啊？
这也难怪叶蓁蓁的妈妈总想和他离婚了…
如果可以，叶蓁蓁当然希望自己能够帮助爸爸，变得随和一点。
可真正重生回来之后，叶蓁蓁才发现，曾经她做不到的事情，现在也很难做到。
而且因为她现在是个小孩子的缘故，有些话更不好开口说了。
不过叶蓁蓁没打算这么早就放弃。
她知道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很难，她也不打算这样做。
叶蓁蓁只是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让爸爸妈妈的关系缓和一些。
父母天天吵架，曾是叶蓁蓁心头最无力的一根刺。
既然重来一回，她有的是时间，和她爸爸慢慢磨！
第17章 套路
晚上临睡前，赵秋月来叶蓁蓁房间里问她：“蓁蓁，妈妈明天打算去超市买一些日用品，你要不要一起去？”
“好啊！”超市是在室内的，她不用担心会晒黑，叶蓁蓁很乐意去。
而且她现在还有很多东西想买，去超市看一看价格正好。
“那你早点睡，明天上午咱们就出门，中午去你姥姥家吃饺子。”
见赵秋月说完了就要关门，叶蓁蓁忙道：“妈妈，等一下，我有事情问您！”
“什么事儿啊？”
“那个…”叶蓁蓁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有多少压岁钱在您那儿？”
赵秋月一怔，随口说：“不记得了，怎么了？”
“妈妈，你能不能把压岁钱还给我，让我自己管啊？也不用全给我，给我一部分就行了…”
赵秋月说：“蓁蓁，不是说好了压岁钱让妈妈帮你管着么？你还这么小，弄丢了可怎么办？放在妈妈这里安全！等你长大了，妈妈再还给你。”
听到妈妈这么说，叶蓁蓁脑子里立即自动生成了弹幕。
#论父母的几大谎言#
“你是妈妈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牵手就会怀孕”
“多吃点，你一点都不胖”
“压岁钱妈妈帮你存着长大了再还给你”
…
呵呵。
叶蓁蓁现在算是明白了。
全都是套路啊！
其实叶蓁蓁在晋江原创网签约入V之后，就不怎么和家里要钱了，反而时常给她家里人买东西。
可是现在才2004年，晋江虽然创了站，但还没有实行VIP制度啊！
这让叶蓁蓁去哪里赚钱？
一个未成年的孩子除了写文，叶蓁蓁暂时想不出什么能不用本金就能赚钱的事情来。
说什么彩票的号码？
…
叶蓁蓁真心没印象。
她小时候爸爸妈妈的确迷过一阵子的福利彩票，可是他们老叶家，显然没有这方面的运气，几百块钱都打水漂了。
叶蓁蓁只好说：“那我不要，就问问有多少，可以不？”
赵秋说想了想说：“大概有六七百块吧，我也记不清了。等我回屋看看，明天再告诉你，早点睡吧。”
六七百块！这么多！
她好想要哦…
可是她也知道，现在家里还欠着外债。她那些压岁钱本来就不是她赚的，应该用来补贴家用才对。
至于她想买的东西，还是应该自己想办法赚钱。
前世，叶蓁蓁赚钱的主要途径，就是通过在晋江文学城写书。
她16周岁签约，刚开始只能完结半价。后来她越写越多，逐渐开始可以倒V、顺V…也曾上过频道的金榜。
叶蓁蓁不算什么大神，但也勉强脱离了小透明的阶段，可以赚一些零用钱了。
从14年左右开始，一本网络小说赚钱的途径，除了传统的出版和VIP订阅，影视、漫画、游戏、有声读物的改编，还有手机无线阅读，也是增加收入的有效途径。
叶蓁蓁作为一个勉强脱离透明阶段的小作者，她的作品只被改编过游戏和广播剧，还没有被影视化过。
她曾经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把自己的小说改编成电视剧，让自己喜欢的男神女神来演。
上辈子是没指望了，但这一生才刚刚开始，一切都还还来得及。
她恰好赶在了网文发展的黄金时代之前。
曾经她因为忙于学业，在最容易出头的09、10年没有好好更新。现在重来一次，叶蓁蓁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不是说学业不重要，而是对她这个经历过了完整的应试教育折磨、后来又上了大学的人来说，叶蓁蓁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比起成为学术大牛，写文才是叶蓁蓁一生的梦想。
对她来说学习的目的，一是从现实角度考虑，需要一个学历。二则是从个人发展考虑，提升一下个人素质。
过去的叶蓁蓁，总是被爸妈念叨着写小说会耽误成绩，所以她总是断断续续地码字，没有取得过太好的成绩。
可现在的叶蓁蓁已经是个大人了。她相信自己能处理好学习和码字之间的关系，不会再轻易收到外界的影响和干扰。
说回写小说，虽说晋江现在已经建站了，但叶蓁蓁并没有急于注册。
因为一旦注册成为作者，新晋排行榜的上榜时间就开始计算在内。
叶蓁蓁前世就是不知道这条规则，导致错过了新晋作者排行榜，这一次她当然不会再犯同一个错误。
不过这并不代表着她就无事可做。
在发文前，她可以多存一些稿子，这样就算是上学繁忙，或者暂时被家长断网，她也不至于断更。
只可惜这个之后“存稿箱”功能好像还没有被开发出来，叶蓁蓁如果开始写小说，就必须要保证每天都有网。
至于写什么——
叶蓁蓁也看过不少重生后写文的小说，其中很多都是提前把别人的创意写出来，然后享受成功的喜悦，看着原作者黯然神伤。
但叶蓁蓁并不想这么做。
她觉得自己不是YY小说里那种呼风唤雨的主人公，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
不说多么伟大善良，但求无愧于心。
无论重来多少次，无论能不能大红大紫，她都坚持只写自己的稿子，自己想出来的梗。
况且她自己的脑洞就跟月球表面似的，写都写不完，哪还有空去融别人的梗啊…
叶蓁蓁相信，她重生而来就是占据了最大的先机。
她已经具备了基本的写作能力，只要在大家普遍还不够勤奋的时候努力一把，一定会取得比以前更好的成绩。
第二天一早，叶蓁蓁不等妈妈叫她就自觉地起了床。
她正好赶上叶壮志要出门上班，就赶紧问了句，“爸，你和爷爷奶奶说下水口的事了吧？”
叶壮志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女儿，“叶蓁蓁，你再唠叨一句，信不信我揍你？”
叶蓁蓁嘿嘿一笑，有她妈妈在，她爸根本不敢打她，就是吓唬吓唬她而已。
叶蓁蓁都不记得自己多少年没挨过揍了。
她小时候挺调皮，但毕竟是个小姑娘，她爸也不好下手太狠。
“我这不是怕你忘了嘛！说了就好，说了我就放心啦！”
叶壮志白了她一眼说：“你放心吧，今天就会有人来修的。”
说完就出门上班去了。
叶蓁蓁母女洗漱好后，一人吃了一小碗挂面。
赵秋月是典型的北方人，最喜欢吃的就是面条，怎么吃都吃不够。
可叶蓁蓁不同，她是生在北方，却长了一个南方姑娘的柔肠。她每顿都想吃米饭，对面条饺子什么的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叶蓁蓁吃完面，仰头看着洗碗的妈妈说：“妈妈，咱们早上除了喝粥就是吃面条，我都吃够了！为什么不像爷爷奶奶叔叔婶婶他们那样喝牛奶豆浆呀？”
赵秋月奇怪地看了女儿一眼说：“你不是最不喜欢喝牛奶了么？说是有一股怪味儿。”
“才没有呢！我现在又想喝了！妈妈，要不咱们也像奶奶他们那样订牛奶吧！”
赵秋月想了想说：“咱们在你奶奶家还不知道能住多久，订牛奶怪麻烦的，要是你哪天突然不想喝了怎么办？不如咱俩一会儿去超市买几袋放冰箱里，你想喝就喝，喝完了再买。”
“好！”叶蓁蓁愉快地答应了。
都说牛奶能美白、能让人长高，过去上初中的时候有好长一段日子，叶蓁蓁都把牛奶当水喝。
虽说她没看出自己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喝总比不喝要好吧！
赵秋月洗好碗，母女两个就换衣服出门了。
见叶蓁蓁竟然打起了一把小花伞，赵秋月惊讶地说：“蓁蓁，你这伞是哪儿来的？”
“嘻嘻，爷爷给我买的。”
赵秋月责怪地说：“你这孩子，又让你爷爷乱花钱！”
叶蓁蓁把伞柄架在肩膀上，抬起头来看妈妈，“这怎么能是乱花钱呢，夏天打阳伞是很重要的好不好！”
赵秋月不以为然：“我就从来不打！”
“所以你才那么黑呀，妈妈！”
赵秋月愣了愣，发现她竟然无言以对。
走了好一会儿，她才想出怎么和女儿说：“你呀！以后想买什么，就跟妈妈说，别总让你爷爷花钱，你奶奶和婶婶知道了会说闲话的，听见没有？”
叶蓁蓁顺着杆就往上爬：“那妈妈，我想买防晒霜，还想买个吹风机，您说行不行？”
“吹风机我也想买来着，现在是夏天还好，冬天头发总是不干，的确麻烦。你要是想买，提前买了也行。”赵秋月说：“不过防晒霜，有必要买么？你这么小就化妆，对皮肤不好吧？”
“所以妈妈你能借我你的洗面奶用么？”叶蓁蓁的大姨就是卖化妆品的，经常会送她妈妈一些洗面奶之类的东西，“我看你都不怎么用。”
“这个没问题，我确实不爱用洗面奶，怪麻烦的。”
“那妈妈，你是答应我咯？”
赵秋月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女儿的陷阱，无奈地说：“你非要买也不是不可以，要不咱们中午去你姥爷家问问你大姨，她那儿可能有处理货，可以便宜一些。”
叶蓁蓁心满意足地笑着说：“好啊，谢谢妈妈！”
第18章 学琴
赵秋月虽然也化一点妆，但她对美妆和护肤的了解远远不如现在的叶蓁蓁。
赵秋月是中性偏干的肤质，从小到大从来都不起痘，只是冬天偶尔起起皮。
无论用什么化妆品，赵秋月都不会过敏，所以她是什么护肤品都用。即使是后来叶家条件好了，她也是国际大牌和三无产品混着用。
搞得叶蓁蓁也和她一起用了许多三无。
可叶蓁蓁就没有妈妈这么幸运了。许是遗传了她爸爸叶壮志的痘痘肌，加上熬夜和学习压力大，叶蓁蓁上高一起脸上就开始起痘。
用了一些美容院的产品和三无产品之后，叶蓁蓁的肤质就更是糟糕了。
直到14年她出国读书，再也买不到三无产品了，她的皮肤状态才渐渐好了过来。
叶蓁蓁的大姨赵春月，说是开了一家化妆品店，其实里面也是充斥着各种杂牌，甚至还有x利这种直销化妆品。
不过叶蓁蓁记得，大姨的店里也有一些平价的开价货，比如著名某母婴品牌的婴儿护肤品，还有一些老牌国货，质量还是值得信任的。
说话间，叶蓁蓁母女俩来到了L区第二大的连锁超市。
叶蓁蓁收起阳伞，牵着妈妈的手走上扶梯，扬起脸看赵秋月，“妈妈，你今天来买什么呀？”
“买瓶洗发水，再买点吃的，咱们早上吃。”
现在是暑假，算是特殊时期，所以叶蓁蓁中午和晚上都和爷爷奶奶一起吃。
如果是她母女俩上学的时候，中午就在学校吃。
叶家的菜，都是由她奶奶去买的。叶蓁蓁的妈妈只负责一家三口的早饭。
“哦对，要买牛奶！”
赵秋月想了想说：“嗯，那就再买点桃酥和面包，就着牛奶吃。”
到了超市门口，赵秋月推了一个购物车。
叶蓁蓁忽然想起什么，有点小兴奋地说：“妈妈，可不可以让我坐在购物车上，你来推我呀？”
她一直想被人推一次，可是一直都没找到男朋友，单身狗心里苦。
赵秋月赧然地看着女儿：“你都这么大了，哪能像那些小朋友一样坐在手推车上呀？”
叶蓁蓁心想，她现在才十岁，已经很小了好不好！
“妈妈，就让我坐一次嘛！反正车里现在也没有东西，您就推我一段儿路呗。”
赵秋月拿女儿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叶蓁蓁美滋滋地坐进了购物车里，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成为了一个小朋友。
四周的购物架子，她从没有觉得这么高过。每穿过一排满满当当的购物架，就好像穿越了一个神秘的时空，你永远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你的会是什么。
一进超市，迎面遇上的就是图书音像区。
叶蓁蓁记得自己以前陪妈妈逛超市的时候，没少在这里买书。上初中后，有一阵子她对历史非常着迷，还在这儿买了不少正版的纪录片，价格昂贵得令人咋舌。
赵秋月看了那些书架一眼，问女儿：“要去看看书么？”
“不用了，我才和爷爷去了图书馆借了书呢。”
赵秋月就边推着女儿转换方向，边若有所思地说：“图书馆一次只能借两本，太少了，总用你爷爷的卡不方便。妈妈也想借本书看看呢。等咱们搬家之后，就去给你办一张卡吧？”
叶蓁蓁甜甜地说：“好啊，谢谢妈妈！”
“不过…”
赵秋月见女儿欲言又止，就问：“不过什么？”
“不过咱家的钱够用么？”
赵秋月还以为女儿要说什么呢，笑了笑说：“钱不是你一个小孩子需要操心的事情，有爸爸妈妈算着就够了。你呢，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别的事情不要操心，知道么？”
叶蓁蓁点点头。
“对了，昨天妈妈从海边回来太累，都忘了督促你练二胡。你自己练了没有？”
“呃…”叶蓁蓁心虚地说：“没、没有。”
“你这孩子！又不听话了！”赵秋月有些生气地说：“再过一个月，你就要去参加四级的考试了。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啊，你要是不好好练琴来得及么？”
这几天叶家乱糟糟的，赵秋月没顾得上督促女儿练琴。
叶蓁蓁本以为妈妈忘了这一茬呢，没想到重生一趟回来，她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妈妈，我今晚回去就练…”
在练琴的这件事情上，叶蓁蓁有她自己的打算。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叶蓁蓁的爸爸叶壮志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他爱好音乐和美术，挺支持孩子学艺术。
叶蓁蓁的妈妈赵秋月自己不会乐器，唱歌画画都不行，所以特别希望孩子能会音乐。
叶蓁蓁上学前班的时候，他们家经济条件那么紧张，叶壮志两口子还是给她报了少年宫的舞蹈班和手风琴班。
叶蓁蓁被爸爸看着，学了一整年的民族舞。被妈妈管着，学了大半年的手风琴，可最后还是全都放弃了。
因为她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
四五岁的孩子，除了玩儿什么都不想。
在她最后一次哭着说出“妈妈，我想玩儿”的时候，赵秋月心软了，大喊了一声“不学了”！
叶蓁蓁本以为自己就此得到解放，谁知她才上一年级，赵秋月就联系了学校里的音乐老师，让叶蓁蓁学二胡。
比起沉重的手风琴，和需要劈腿的民族舞，刚开始学二胡的过程并没有那么痛苦。
在妈妈的威逼利诱之下，叶蓁蓁就这么不情不愿地学了六年的二胡，直到小学六年级毕业的时候考到了十级。
可是从那之后，她基本就没碰过二胡了，更别说拿出来表演。
叶蓁蓁的十级水平，几乎只存在于她妈妈向别人提起这件事时，骄傲的笑容里。
叶蓁蓁真正喜欢的乐器，是小提琴和钢琴。
她上初一的时候，在学校附近的音像店里买了一个动漫的光碟，名叫《金色琴弦》。
叶蓁蓁回家之后，迫不及待地看完了这套动漫，之后就疯狂地迷恋上了小提琴。
可是那个时候她已经上了初中，学业突然开始变得紧张。
赵秋月两口子怕女儿是三分钟热度，就没答应让她学小提琴。
后来到了初二的时候，叶蓁蓁班里转过来一个新同学，钢琴弹得特别好，迷倒了一片小姑娘。
叶蓁蓁就突然羡慕起会弹钢琴的人了。
但她知道，自己现在又要上学、又要写文，根本没时间学琴，只好将这份喜欢压抑在心底。
直到叶蓁蓁上高一之后，她发现自己再也压抑不了这份喜欢了。
她就求着妈妈，让他们学校的音乐老师每周给她上一节课，教她一些基本的知识就好。
叶蓁蓁家里没有钢琴，就只能每周练一次。
她很珍惜每周练琴的机会。可惜好景不长，不到半年的功夫，她在妈妈学校弹钢琴的事情就不知道被谁传了出去。别的老师知道了，开始有一些闲言碎语。
赵秋月和女儿好好地谈了一次，问女儿能不能暂时放弃弹钢琴，专心学业，等到上了大学再学。
看妈妈这么说了，叶蓁蓁也不好让妈妈为难，只好答应了。
就这么一直拖到了她上大学，叶蓁蓁对钢琴的执着已经被她忘得一干二净了。
直到有一天，她被一个会弹钢琴的男孩子所吸引…
那种强烈的渴望，又疯狂地从叶蓁蓁心底涌出。
她在成年之后，重新开始学琴。无论有多忙，她都每天坚持练琴。在她重生之前，已经能弹一些中等难度的曲子了。
回到小时候之后，叶蓁蓁不想就这么放弃钢琴，甚至是没有碰过的小提琴。
但她也知道，如果她的二胡就这么半途而废，赵秋月非得劈了她不可。
有的时候，人还得像现实低头啊！
叶蓁蓁目前的想法是，她先尽快地把二胡的十级考下来。然后趁着还没上初中，直接开始学小提琴。
她小提琴没什么基础，按说应该先学钢琴的。可是她担心家里的经济条件，学钢琴的话会太勉强。
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先把二胡的十级攻下来。
虽说她曾经通过过十级的考试，但这么多年没拉手早就生了，还是得做一些准备才行的。
赵秋月见女儿发呆，就说：“我也不想念叨你，但你自己也得上心才行啊！妈妈都和你安老师说好了，等你考过了四级，就给你换一把新的二胡，要两千多块呢！”
“啊？不用吧妈妈！”叶蓁蓁记得她换二胡的事，不过她小时候对金钱没什么概念，根本没在意这码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