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唐没有理会别人在想些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繁华的景象,最后低笑了两声。
好像还是太迟了。
耽误了七年时光,于是在那以后的七年都被他错过,等到他再回来时,秦真不是当初的秦真了,他也不再是当初的孟唐。
窗外开始淅淅沥沥地下雨,很容易让人想起学生时代的那场倾盆大雨,他走在秦真身旁,撑着一把不够大的伞。那时候他听着她有些紧张地说话,侧过头去时,可以看见她秀气的鼻尖,还有一点泛红的耳朵。
那个女孩子像是小兔子一样,怯生生的,对他说话时不太敢直视他的眼睛,偶尔结巴,全然没有平时的率直模样。
他一直都知道她喜欢他,只可惜等到他想要回报这份心意时,她似乎已经喜欢上别人了。
***
程陆扬开始死皮赖脸地赖在病房不走了,他在病房待了整整一天,见秦真吃着医院的病号饭,只好也去医院的食堂里打了自己的饭菜上来。
肉太少,油太多,饭太硬,味道太糟心。
他郁郁寡欢地放下盒饭,“好难吃……”
“难吃就滚蛋,早看你不顺眼了,有多远滚多远!”秦真在病床上玩手机,丝毫不提先前那个吻。
他喜欢她,她算是看出来了。
可是喜欢她还一直把她往外推,这她就不能接受了。
她心平气和地玩着跑酷游戏,全然不理会程陆扬那幽怨的脸色。
程陆扬说:“我不滚!”
“那就坐在那儿玩儿吧。”她就跟对付小孩子一样。
程陆扬不乐意了,“我刚才跟你说你要对我负责任,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程陆扬顿了顿,然后用一种迂回曲折的方式说,“意思就是今后你如果要冠夫姓,很有可能就叫做程秦真女士了。”
秦真手指短暂抽筋片刻,“说人话。”
“好吧,我的意思就是你家里可以准备两双拖鞋、两把牙刷、两条毛巾以及把那张床换成双人大床了。”程陆扬想了想,又忽然发现哪里不对,“等等,我不应该入赘的,应该是你搬进我家才对。”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乍一看以为是脸皮厚,仔细一看根本就是屁股长脸上了!”秦真呵呵他两声,指了指门口,“大爷,赶紧走吧。”
程陆扬这回是真气了,“你这女人变脸也变得太快了是不是?”
他起身往外走,砰地一声把门关了。
秦真愣了愣,把手机放下了,一下子又觉得有点空空荡荡的。
她在想些什么呢?亲他是一时冲动,却并不后悔,他没有推开她,甚至一次一次回吻她,这些都证实了她的猜想——她赌赢了,程陆扬喜欢她。
可是他为什么就是不说一句喜欢呢?
她又不是在拿乔或者若即若离,只要他坦白一点,说句喜欢她,那就万事大吉了,他怎么就是不开窍呢?
秦真气得要命,躺在床上又不说话了。这么胡思乱想了大概二十分钟的样子,病房的门又一次开了。她回头一看,咦,程陆扬怎么又回来了?
这一次,程陆扬是拎着一床小被子和一台笔记本来的。他理直气壮地往沙发上一坐,二郎腿一翘,特别霸道地对秦真宣布说:“从今天起,大爷我就是你的男人,你在哪里,大爷就在哪里!你可以喊大爷走或者滚,但前提是你的脚已经好到可以跟着大爷我一起走或者滚的地步!”
然后他想了想,又从包里摸出一个小本子,趾高气扬地走到秦真面前递了过去:“喏,拿去!”
秦真愣愣地接过来,发现那是他的……存折本?里面还夹着一张银行卡。
对上程陆扬的视线,她听见他用一种高深莫测的语气说:“大爷我还算是个富二代,怎么样,考虑考虑?”
作者有话要说:大贱的告白很霸气吧?这只是个开始,下章争取在一起,保证大贱的告白是史上最独一无二,最惊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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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秦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把存折本往他身上一甩,“程陆扬你神经病是不是?”
程陆扬手忙脚乱地把存折本给拿好了,特别暴躁地翻开来往她眼前一凑,“喂,拒绝之前好歹看个清楚行吗?看看!看看这上面的数字!怎么样?跟了大爷你绝对不吃亏,你这个女人那么爱钱,为了钱爱我一下又不吃亏,干嘛不考虑一下啊?”
他急得跳脚,一副“你怎么这么没有眼光”的痛心疾首样。
秦真盯着他,看见他慢慢红了的面颊和耳根,还有那故作镇定却又忍不住躲避她的眼神。
程陆扬像个大孩子一样,特别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人的肯定,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可是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和表情都透露出他的忐忑不安。
他还在嘀嘀咕咕地说:“我条件不错了,你看你那脚,指不定今后落下点毛病,只有我才会不嫌弃你,你就是瘸了我也一样能背你。还有啊,你长得又不好看,只有我才不会以貌取人,还能厚着脸皮昧着良心夸你漂亮……”
啰啰嗦嗦一大堆废话,听得秦真好生气,为什么他就连告白的话说起来也能跟放屁一样臭?
可是最神奇的是她竟然听得心情大好,唇角也忍不住翘起来了一点又一点。
她问他:“程陆扬,你这是在干嘛?”
程陆扬像是被人拿针戳了一样,顿时不说话了,就脸红脖子粗地僵在那里。
秦真叹口气,“我这人也没别的要求,找对象要求也不高,但是告个白吧是必须的。听说当律师的口才好,估计我也就指望孟唐能来跟我好好告个白,要不以前怎么一直喜欢他呢?女人就是矫情,爱听好听的。”
“好听的又不能当饭吃!”程陆扬忍不住插嘴。
“可我就爱听!”秦真很笃定。
看她那贼精贼精的样子,程陆扬特别想掐死她,这女人一早看出自己的想法了,就是要为难他!
以他的脾气,要换以前铁定扭头就走,可是今天,面对这个长得不算太漂亮、性格也挺别扭的女人,他反倒挪不动步子了。
他想,死要面子活受罪,要是就这么走了吧,肯定一晚上一晚上的睡不着。如果这时候赶上姓孟的再来挖墙脚,估计他想拿砍刀砍死对方的冲动都会被激发出来。
这么想着,他咳嗽两声,从果篮里拿了只苹果出来,然后又从床头柜上拿过小刀,坐在床边一边削皮一边说:“说那么多渴了吧?先吃个水果。”
秦真有点摸不透他的心思了,这是什么节奏?独家告白进行到一半,怎么变成吃水果了?
而程陆扬一边利落地削皮,一边用一种很低沉悦耳的声音说:“其实我的意思就是,你看咱俩年纪都不小了,父母都在催婚,不如将就将就,就这么着了吧?”
他专心地盯着手里的苹果,耳根子越来越红。
“虽然我脾气不好,但是对你也还算挺能忍气吞声了,你看,你经常对我大呼小叫,还拿拖鞋砸我,我也没把你怎么样……当然,要是在一起了,我肯定会努力不对你发火的。”
秦真小声嘟囔了一句:“你都把我抵墙上这样那样了,还说没怎么样!”
程陆扬的脸唰的一下跟着火了一样,又开始凶巴巴地说:“那你也不能否认,其实我技术还是很好的!”
秦真指控他:“你刚才还说不对我发火!”
程陆扬瞬间噤声,最后臭着脸把削好皮的苹果递了过去。
秦真接过苹果,也不说话,凑到嘴边就啃,汁水很甜,那味道在舌尖迅速蔓延,化作心坎里一点奇异的感觉。
她看见程陆扬慢慢地转过头来,用一种无可奈何的眼神看着她,“有时候我真怀疑自己是受虐狂,在我认识的人里,你是对我最凶的一个。从来不爱听我的话,还总爱念我骂我,你小气,贪财,任性,优柔寡断,并且特别没有原则,对谁都笑脸相迎,特没骨气!”
等等,她什么时候成了这家伙口中这种毫无优点的大妈型妇女了!?
秦真一下子黑了脸,正欲反驳,却冷不防听他又说一句:“可是怎么办啊,跟这样的家伙相处久了,我觉得女神对我来说都没有吸引力了。”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程陆扬却没有笑,反而闭上眼睛,拉起她的左手贴在自己的眼皮上。
秦真一愣,听他用一种低沉柔和的嗓音说:“秦真,我的世界正在一点一点失去色彩,也许今后的人生会只剩下一片黑白。我一度认为自己很富有,长相也不错,这样的程陆扬应该会有很多女人喜欢。可是如今,我却生怕你会嫌弃这样的我。”
屋内一片寂静,窗外有滴答滴答的雨声。
在这个小小的病房里,程陆扬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怔怔的女人,轻声问了一句:“你那么好心,能行行好,收留一个看不见色彩的人吗?”
***
在这个世界上,每一天,每一刻,每一分,每一秒,我们也许都在遇见不同的人,或行色匆匆之间的惊鸿一瞥,或闲庭信步时的凝神观望。
所以我从未料到,从遇见你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会由陌生人变成如此奇妙的存在,就好像高中时学的化学一样,冷冰冰的镁一旦开始燃烧,顿时白光乍现,耀眼到不可思议。
于是今天的我终于明白,就好像钻石或者玉石的光芒,不经雕琢是无法惊艳众人的一样,所有的感情也是由一个平淡的起点开始,因为相处的过程而逐渐变得美好温馨,最后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开始变得闪闪发光起来。
程陆扬,你说的话从来都不是最好听的,但却是最诚心,最能打动人的。
——秦真日记·程陆扬的告白日
***
“你那么好心,能行行好,收留一个看不见色彩的人吗?”
好像从这句话开始,秦真就傻掉了,她任由程陆扬闭合眼睛,拉着她的手覆在他的眼皮上,而她的掌心正对他的面庞,他柔软温热的鼻息也如同蝴蝶一般抵达她的皮肤上。
热热的,软软的,叫人的心也跟着柔软起来。
程陆扬的眉眼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而她轻轻触碰着他精致好看的五官,忍不住轻轻贴了过去,在他紧闭的眼睛上亲吻了一瞬。
她能感觉到程陆扬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慢慢地睁开眼睛来,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那双眼睛好看极了,像是波光流转的墨玉,又像是冰雪之上的一点墨渍,乌黑光亮,不带一丝杂质。
程陆扬轻轻开口问她:“这算是同意收留我了吗?”
那么温柔,那么小心翼翼的程陆扬。
秦真的整颗心都塌陷了,伸手环住他的脖子,紧紧地抱住他,“程先生,虽然你嘴巴毒、脾气臭、爱别扭、还有王子病,但是像我这么善良的好姑娘,最乐于助人了。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决定替天行道、拯救苍生,勉强把你收留了,你千万不要太感动,存折银行卡统统交给我就好!”
她胡乱说着搞笑的话,眼眶里却热热的。程陆扬低低地笑起来,也没跟她怄气,反而伸手慢慢回应了她的拥抱。
他一边笑一边说:“好,都给你,让你数钱数到手抽筋,然后从此死心塌地跟着程大爷,行不行?”
秦真说:“不行,我数学不好,程大爷你得替我买个验钞机。”
“……”程陆扬只能笑个不停,感叹一句,“程秦氏,你怎么这么可爱?”
“没错,我就是这种可爱到没朋友并且迷死人不偿命的人,所以你要好好珍惜我!”
程陆扬点头,“珍惜自己的女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蹂躏她,夫人还请放心,我一定好好努力,不辜负你的期望!”
秦真倏地抬起头来指控他:“你又开始说有颜色的话了!”
“眼睛里没有颜色,只好在话里话外带点颜色了,这样批不批准?”程陆扬严肃地板起脸孔,一脸“我在申请领导批准”的模样。
他明明是在开玩笑,秦真却觉得很心酸,再次伸手覆在那双明亮璀璨的眼睛上,轻轻地说:“你放心,我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但是从小到大就被人夸成是小太阳,阳光死了。就算你看不见颜色也不要紧,我还能当你的眼睛,负责把你的世界照得光芒万丈!”
她说得信誓旦旦的,表情认真得要命,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心疼、着急、安抚以及依恋。
程陆扬有时候真的不明白,这样一个柔弱到在外人看来平凡无奇还没什么骨气的姑娘是哪里来那么大的信念和勇气,敢于挺身而出保护一切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就像那一次在公车上帮助残疾妇女,就像在欧庭的楼盘处保护被色狼欺负的同事。
可是就是这样的秦真才叫他难以挪开眼睛,她勇敢,真诚,拥有不顾一切的勇气和善良。
他笑了,连连在她脸上亲了好几下,“我们家程秦氏就是棒!说起肉麻话来特别厉害,叫我鸡皮疙瘩都掉光了,妈妈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我被谁恶心到了!”
秦真扑哧一声笑出来,推开他那到处乱亲的嘴,“程陆扬你别贫嘴,告诉你,你以后要是敢凶我,我一样翻脸不认人!别以为吃到嘴里了就安全了,我可是长了腿的,指不定就跑掉了!”
程陆扬无辜地竖起手指,“第一,我现在就是沾了沾味儿,还没来得及吃进嘴里。第二,你确定你这腿真能跑得出我的手掌心?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把你压倒试试,你看你跑得掉么。”
“……”秦真觉得这家伙已经无药可救了,话里话外都是颜色。
上帝给你关了一扇门,就会另给你开一扇窗——这话放在程陆扬身上很合适,因为他虽然眼睛里没有色彩了,但他的那颗心充满了黄暴的力量,所向披靡,无人能及。
秦真一边想,一边忍不住翘起嘴角来。
她发现自己真的好开心好开心好开心,原来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滋味,当他回应了你,你会觉得自己拥抱了全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告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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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测下章及下下章,我要写点略微不那么纯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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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秦真在医院里观察了两天,第一天晚上,程陆扬窝在单人沙发上睡了一夜,第二天腰酸背痛得直哼哼,眼睛下面也出现了淡淡的淤青。
他嫌医院的早晨不够营养,天还没亮就悄悄起床了,看了眼还在床上熟睡的秦真,蹑手蹑脚地出了门,跑回家给她做早餐。
秦真醒过来的时候,程陆扬已经拎着热气腾腾的南瓜粥和苦瓜烘蛋来了,他把病床上的小桌子搭起来,一样一样把菜摆好,就跟伺候谁家大爷似的。
秦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当你是在伺候慈禧吗?”
程陆扬把筷子递给她,配合地应了一声,“那小的给太后娘娘请安了!”
秦真问他:“你吃了没?”
他特神气地回答说:“那当然,我在做饭的时候就吃了!”
“你做的?”秦真一愣,“我还以为你是在食堂买的……”
“呸!食堂里的师傅有我这么心灵手巧?看看我的苦瓜烘蛋,不油不腻,清淡爽口;再看我的南瓜小米粥,不稠不稀,恰到好处——”程陆扬还在试图自夸时,手机响了。
他当着秦真的面接起来,“喂?”
病房里很安静,他就站在秦真身旁,所以秦真也听见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是程旭冬打来的。
“你说十万火急,让我大清早的立马赶来你公寓,然后交给我一锅正在沸腾的猪脚汤,自己却一溜烟跑得不见人影——”程旭冬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可是就是莫名带了点叫人忍不住打寒颤的意味,“你打算叫我在这儿站到什么时候?”
程陆扬想了想,“猪脚汤熬得越久越好,这样汤里面才有营养。这样吧,你再站两个小时。”
“……”
程旭冬没说话,想必嘴角在抽搐。秦真算是反应过来了,睁大了眼睛问程陆扬:“你让你哥到你家去帮忙盯着那锅汤?”
“是啊,我要照顾病号,抽不出空。”程陆扬答得特别理所当然,“吃哪儿补哪儿,你脚受伤了,当然要吃猪蹄!”
秦真哭笑不得。
程旭冬也像是拿他没法子了,在那边苦笑两声,“行,我给你盯着,只是你自己也没怎么吃早饭,一边熬粥一边胡乱啃了半个面包,在外面买点吃的垫垫肚子吧。汤好熬了以后,我开车给你送过来,你好好照顾秦小姐。”
然后他就挂了电话。
秦真望着程陆扬,半天才问了句:“你不是说你吃了吗?”
程陆扬镇定地说:“面包不算吃的?”见她瞪着自己,只好妥协,“好吧,怕你起来得早,万一饿肚子怎么办?所以没时间吃,弄完东西就赶紧来了。”
隔着热气腾腾的烟雾,秦真看着程陆扬一脸“这个女人好麻烦一点都不能敷衍”的表情,忍不住低声笑起来。
她把碗递给他,“我食量小,吃不了那么多,你先喝一半的粥。”
“不用了,我不饿。”
秦真执意要他喝,程陆扬翻了个白眼,只得接过来喝了两口,看着秦真这才把碗拿回去,小口小口地喝起来,忍不住笑了笑,“想和我间接接吻就明说嘛,找什么借口呢!”
“……”秦真差点没一口把粥喷回他脸上。
整整一天,程陆扬把办公室搬到了病房,捧着笔记本、坐在单人沙发上忙忙碌碌,而秦真就坐在病床上玩手机、看书,间或抬头看他一阵子,心里喜滋滋的。
她第无数次对他说:“其实你可以回去上班的,我没事的。”
程陆扬头也不抬地回她一句:“没把你放在眼皮子下面盯着,心里不踏实。”
中午是程旭冬送的猪脚汤来,还拎着一堆别的饭菜,看起来精致可口,想必是出自哪家的大厨之手。
程旭冬笑眯眯地站在病房里,看着程陆扬伺候秦真吃饭,但笑不语,黑漆漆的眼珠子透亮好看,像是老谋深算的狐狸。
秦真怪不好意思地对他说:“麻烦你了。”
程旭冬还没来得及答话,就听程陆扬十分自然地说了句:“应该的应该的。”
嘴角一抽,他觉得自己这个弟弟已经做了秦家的上门女婿。
后来程陆扬把他送出门时,程旭冬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了句:“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家里?”
程陆扬吊儿郎当地笑了一声,“告诉家里干什么?等着老头子来骂我一顿,说我找了个门不当户不对的?”
“不管爸怎么看,婚姻是你的事情,他只能影响你,但不能左右你的想法。不过身为儿子,婚姻大事告诉家里人是你的责任,你可以不满意大家的态度,但不能藏着掖着不见光。”这是程旭冬的回答。
临走前,他拍拍程陆扬的肩,含笑走了。
其实也是要感谢秦真的,如果不是她,程陆扬和他的关系也不会这么快缓和。
***
第二天晚上,程陆扬没有继续睡沙发了。
秦真看着他手长脚长地蜷缩在沙发上,光是看着都已经很不舒服了,哪里还敢让他这么缩一晚上?
屋子里已经关了灯,只有走廊上的朦朦胧胧地照进来,她躺在床上看着他,忍不住问了句:“这么睡舒服?”
程陆扬黑了脸,没好气地回答:“不然你来试试?”
秦真躲在被子里笑,想了想,“不然,你睡我旁边来吧?”
沙发上的人顿时虎躯一震,噌的一下坐了起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睡那里又不舒服,不然……”秦真红了脸,咳嗽两声,“你要是保证能把持住自己,不做有颜色的事情、不讲有颜色话,就来床上睡吧。”
程陆扬才不管她提了什么条件呢,蹭蹭蹭地就扔下小被子挤到她身边来了,医院的床不宽,两个人睡下来刚刚好,估计要是谁翻个身,都会立马把另一方压住。
秦真背对他,脸上红了又红,最后也只敢把被子往他那边挪了挪,“喏,盖好了,别感冒了。”
程陆扬把被子盖好,幽怨地戳戳她的背,“干嘛啊,用背对人好冷淡的,一点也没有礼貌!”
“睡你的觉好吗?”
“妈妈说用背对别人是不对的!”程陆扬继续伸手指在她背上画圈圈,一下一下,一圈一圈,动作轻柔,不徐不疾,带来一种又痒又奇怪的感觉。
这是什么烂借口?把妈妈都搬出来了!
秦真气绝,只能硬着头皮转过身去,在黑暗里瞪他一眼,谁知道却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程陆扬得逞了,笑眯眯地看着她,忽然伸手把她往怀里一捞,满意地说:“这才对嘛,看不见我家程秦氏的脸,叫我如何睡得着?”
“你得寸进尺!”秦真涨红了脸,浑身僵硬地感受着和他亲密接触的感觉。
室内开着空调,程陆扬只穿着打底的t恤,长裤未脱,而秦真穿着病号服,浑身上下也没有半点□出来的地方,却不知为何有一种十分羞涩且奇妙的错觉,就好像被子下面的两个人□裸的,什么都没穿一样。
她努力往床沿退,想要拉开和程陆扬之间的距离,谁知道程陆扬的手微微一拽,又托着她的背把她拉进怀里,然后特别认真地说:“小心摔到床下去,到时候就不止是一只脚打石膏了!”
秦真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容,恨恨地说:“比起你来,掉下床去简直不具备任何威胁性!”
“你就这么不看好我的人品?”
“你有那种东西吗?”
“那你总该相信我的节操吧?”
“根本不存在的东西你就别提了行吗?我都替你脸红了。”
程陆扬叹气,“跟你说话怎么就这么费劲呢?好好的非要把人的神经都给折腾散架,每次都逼我采取非常手段。”
秦真还没反应过来他所谓的非常手段是什么,就见他的面孔无限放大,下一刻,两人的嘴唇又一次相贴。
这是什么节奏?自从他喝醉酒那天晚上开始,他就不停地吻她,每天都吻!
秦真的脸更烫了,却因为整个人都被他的双臂揽在怀里,完全失去抵抗能力……或者说,其实有的人压根就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然后就果断地变为小鸟依人了。
大晚上的,医院里安安静静,特别是病房里。秦真被他紧紧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只能被动地接受他的亲吻。
程陆扬像是渐渐琢磨出技巧来了,熟能生巧嘛,每天练习练习,既能增进感情,又能愉悦身心,何乐而不为呢?
他探入秦真的牙关,舌尖划过她整齐而细小的牙齿上,然后一路寻到她的舌尖,一点一点把自己的气息与她融合在一起。
他亲吻她的唇瓣,亲吻她的舌尖,亲吻她的牙齿,亲吻她最生涩最柔软的一切。
而这样密集的吻也点燃了他的神经,一路有火苗蔓延至四肢百骸,也沸腾了他的血液。
渐渐的,像是开始不满足于这样单纯的亲吻,他的手沿着秦真的腰开始慢慢移动,隔着薄薄的布料,由柔软纤细的腰肢慢慢游弋至她的背部,将她紧密地向自己怀中一按,身子微动,他们的姿势顿时变为秦真在上,他在下。
作者有话要说:收到管理员的站短,说是只能描写脖子以上的部分,我在想这么亲亲又摸摸的我会不会被纯洁的小伙伴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