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真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倚在她身上,就跟被雷劈了一样惊在那里,不知道作何反应,好半天,她侧过头去想要把他弄开,先发顿火再说。结果一转头,居然发现程陆扬……睡着了。
他居然睡着了?!!!
强吻她,扬言要打断她的腿,然后他居然睡!着!了!
秦真悲从中来!
***
程陆扬不是个擅长喝酒的人,这么发了一通酒疯之后,竟然倚在秦真身上睡着了。
秦真心乱如麻,觉得一切都乱套了,想问个清楚,可看见程陆扬一脸疲倦的样子,终究没有把他摇醒。
她起身把他轻轻地放倒在沙发上,怔怔地看着他不说话。
为什么会吻她呢?
她觉得自己隐约知道那个答案,可是又不敢往那个方向想。
一个人喜不喜欢你,他的眼神和举动都能说明问题,她问自己,程陆扬到底是不是喜欢她呢?无数次,她觉得答案似乎都是肯定的,可是每当她问他:为什么担心我?他的回答总是那一句:因为你是我朋友啊!
于是她失望地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他真的就是把你当朋友而已。
她明白他们之间的差距,爱情不是只需要勇气的事情。更何况程陆扬还一次又一次为她介绍相亲对象?如果真的喜欢她,断然不会急着把她推开。
可是今天,他竟然吻了她!
秦真觉得整个世界都颠覆了,她应该恶狠狠地揍程陆扬一顿,然后严刑逼供,可是当她低头看着他的时候,竟然满心都是刚才那个吻。
其实感觉似乎好像大概也许还挺不错的……Oh no!她在想什么!!?
这么胡思乱想着,她叹口气,整颗心充满了柔软又酸楚的情绪。看着程陆扬微微肿起来的左脸,她下楼买了药膏回来,又坐在沙发旁边的地板上替他小心翼翼地擦药。
程陆扬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些,迷迷糊糊地看她一眼,无比自然地又伸手把她揽入怀中。秦真浑身僵硬地趴在他怀里,听见自己心跳如雷。
好半天,她慢慢地把脸贴在他的胸口,听见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两下……她觉得所有的喧哗与热闹都在这样的声音里离她远去,在这里,在这个只有程陆扬和她的房间里,她的世界再次被璀璨的星光所点缀,胸腔里开满了花朵,那些少女的情怀与相思都化作万千蝴蝶飞舞在心上。
她小心翼翼地爬起来,捧着自己的碎花小被子替他盖好,然后一步三回头地进了卧室。
她想,他总要给她一个交代吧?
嗯,明天一定要严刑逼供!
***
可是一觉醒来,当秦真小鹿乱撞地打开卧室门,探头探脑地在客厅里搜索程陆扬的身影时,却惊讶地发现沙发上已经空了。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好半天才走到沙发前面,伸手摸了摸那床碎花棉被……冷的。
她抿了抿唇,又去厕所和厨房看了一眼,期盼着他会像上次一样穿着她的天蓝色小围裙,回过头来笑盈盈地说一句:“先去洗漱,早餐马上就好!”
可是没有,不管是厕所还是厨房,整个屋子里都是空空荡荡的,哪里还有那个人的影子?
秦真站在厨房里,看着冷冰冰的铁锅和煤气炉,刚才还忐忑得快飞出蝴蝶来的心瞬间冷却下来。
他逃跑了。
酒醒以后的那一刻,他后悔了,所以连招呼也没打,一声不吭地跑掉了。
她气得要死,重新坐回沙发上,振振有词地打电话给白璐,说要掐死程陆扬,然后又改口说:“不,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那个王八蛋!”
她骂骂咧咧的唠叨了很久,一副很生气的模样,而当白璐千里迢迢一边跟她打电话,一边赶来她家后,看见的却是光着脚丫站在门后眼泪都出来的人。
白璐把手机挂了,叹口气,朝她伸出手来,秦真重重地扑进她怀里,哭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她说:“我以为他开窍了,我以为他也喜欢我,我以为昨晚他亲了我就代表他愿意接受我了……”
白璐幽幽地说了一句:“你就算跟他上床了,喜欢不喜欢这种事情也还是那样——”
话没说完,她遭到当胸一击,剩下的话通通被堵了回去。
***
镜头拉回两个小时以前。
当程陆扬从沙发上醒过来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睡在哪里的,于是很不舒服地翻了个身,结果砰地一声摔在地上,疼痛感立马让他清醒过来。他扯着身上的碎花棉被,怔忡片刻,随即想起了昨晚的一幕又一幕。
他都做了什么?
好长一段时间里,他就这么呆呆地坐在原地,脑子里全是那些杂七杂八的画面,直到最后一幕——他不由分说地把秦真抵在墙上,强吻了她。
程陆扬的脑子里唰的一下,就像是回收站被清空了一样,鼠标一点,思绪全无。
在她和孟唐终于走到一起以后,在他终于排除万难把她给推销出去以后,他居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对她有歪脑筋,借着喝醉酒的机会跑来撒泼不说,竟然还强吻了她!
程陆扬像是屁股着火一般跳了起来,心想糟了糟了,秦真这下一定恨死他了!怎么办怎么办?
心乱如麻的他被子一扔,急急忙忙地就跑出了门。
冷静,冷静,先去找方凯出主意!
无论如何千万要找个好主意安抚秦真!他已经不能和她当男女朋友了,总不能连朋友都没得做吧?
啊啊啊!他真的要爆炸了!
这么心急火燎地往外跑的同时,他还隐约想到一个问题——孟应该还没来得及和秦真发展到接吻这一步吧?所以说昨晚他跟秦真的那个吻,哟呵,是她的初吻吧?
这么想着,程陆扬的脚步忽然间轻快起来。
哈哈哈,如此甚好,甚好!简直是妙极!
作者有话要说:→_→你们要的,这次真的来了!
因为被不真实的指责拖住,这两天忙到没有功夫来这里回复留言。
可是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会一如既往努力写下去。
要说的话留待事情解决后,一一向大家说明。
最后,爱你们。
昨晚一直睡不着,于是起来写了一个短篇故事,触动很大,大家在等更之余,可以过去看看。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办公室里,方凯低着头跟个小媳妇似的,战战兢兢地听着总监大人一边来回踱步,一边振振有词。
“你说我怎么就喝醉酒了把她给强吻了呢?她都不知道把我给推开吗?这事儿真伤脑筋!”
“……”你这样子哪里像是伤脑筋啊?这不是挺开心的吗?qaq
“啊,真是!她不是挺汉子的吗?不是挺雷厉风行的吗?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变成小女人了,连个酒鬼都推不开呢?”
方凯弱弱地说:“可能是她本来就没想推开——”
程陆扬的眼睛唰的一下亮了,“是吧?你也这么觉得?你也觉得其实她不想推开我?”
“我的意思是,她可能是懵了,没反应过来,所以没想到要推开……”
“滚!”程陆扬的脸色又沉了下去。
方凯就这么看着他来来回回地自言自语,最终没忍住,出了办公室给秦真偷偷摸摸打了个电话,结果意外得知她在下楼梯的时候摔了一跤,居然腿骨骨折了。
“啊?严重不严重?在哪家医院啊?”方凯吃了一惊。
秦真迟疑了片刻,若无其事地把医院地址报上了,然后又补充一句:“你来可以,不许告诉程陆扬!”
方凯支支吾吾地应下了。
而病床边上,白璐好整以暇地望着秦真,微微一笑,也不说话。
秦真心虚地问她:“你笑什么啊?”
“笑有的人口是心非,明明巴不得人家来,还偏偏死鸭子嘴硬,非要强加一句多余的话。”
“谁口是心非了?我和方凯是朋友,他来那不是很正常吗?”秦真还欲继续狡辩,但看到白璐贼精贼精的眼神,也就没往下说了。
她慢慢地靠在病床上,转过头去看着窗户外面,沉默下来。
是啊,她在装什么呢?明知方凯会把她的一切巨细靡遗地告诉那个人,她还多余地嘱咐那么一句不要告诉他。
她不就是希望那个人也知道她受伤了吗?
不管他怎么装死,怎么逃避,她还是一次又一次地飞蛾扑火。
隔了半天,秦真慢吞吞地问了一句:“我是不是很犯贱?”
白璐笑了,恰好打开手机里新到的短信,看见上面的内容,眼神里霎时流光溢彩,然后慢悠悠地回答秦真:“谁说不是呢?恋爱中的人,谁不犯贱?”
她飞快地摁下几个字:我在哪里关你什么事啊,宁先生?
一分钟不到的功夫,对方回短信了:我觉得我有义务知道昨晚和我同床共枕的女人如今在哪里浪荡。
白璐笑成了一朵花,专门隔了大半天才把医院地址发过去,顺便回了一句:宁先生,不要太依赖我了哦,不然我会很困扰的。
宁皓晨赶来医院之前,回了最后一条短信:呵呵,这话应该由我来说,白小姐。
***
秦真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倒霉,因为程陆扬的不告而别,整颗心都乱了,因此下楼梯的时候也一个不留神就摔了一跤。脚疼得实在太厉害,她不得不在白璐的帮忙下去了医院,结果一拍片,腿骨骨折。
医生说留院观察两天,两天后再照一次ct,如果石膏没问题,就可以回家休养了。
秦真还沉浸在自己为何这么倒霉的悲伤里无法自拔,白璐就看了眼手里震动的手机,“我去商场给你买点必要用品。”
秦真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白璐就走了。
过了一会儿,床头柜的手机响了,秦真看了眼,是方凯打来的,心跳忍不住快了些。
她问:“喂?”
方凯说:“我到医院门口了,几楼几号房啊?”
秦真如实报上。
片刻之后,方凯气喘吁吁地拎着一箱牛奶、一只水果篮子上来了。秦真见他一个人来的,脸色暗了点,眯眼问了句:“你买的?”
方凯尴尬地点点头,“嗯,我买的。”
他压根就不是个会撒谎的人!秦真脸一沉,“拎回去,谁买的让谁拎过来!”
于是方凯默默哭泣着,又把沉甸甸的东西重新拎下楼,哭丧着脸对车里的人说:“秦经理说了,‘谁买的让谁拎过来!’”
程陆扬默默地看了眼牛奶和水果篮,干脆掏出五百块钱来,“那你把这个给她,她肯定会收下的。”
几分钟之后,方凯满头大汗地跑下楼来,为难地把钱塞回来:“秦经理说了,‘谁给的让谁拿过来!’”
程陆扬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怎么,连钱都不要了?看来是真的生他的气了。
他深吸一口气,跨出车门,“东西你还是原封不动地拎上去,什么都别说,放下就走,反正她骨折了也追不上你。”
“那总监,你去哪儿啊?”方凯摸不着头脑。
“我去找医生问问情况。”
***
当方凯再一次汗流浃背地把东西拎回病房时,哭丧着脸对秦真说:“秦经理,我求求你俩别折腾我了,我妈都说我太瘦了,再这么多爬几次楼,我都快被折腾死了!”
秦真只问了句:“他人呢?”
方凯支支吾吾没说话。
“你不说?那我打电话跟程陆扬说你趁我腿脚不便对我动手动脚。”秦真很无耻地威胁他。
方凯立马不假思索地说:“门口朝左数第三个办公室!总监正在和你的骨科医生说话!”
时间地点人物内容,一字不漏全部奉上。
秦真顿了顿,拨通了程陆扬的手机,听见那边迟疑地叫一声:“秦真?”
她冷静地说:“你是打算这辈子都不出现在我面前了吗?”
程陆扬有点慌,立马撒谎说:“我在外面,有点抽不开身,晚点再打给你行吗?”
“行。”秦真的回答让他松了口气,岂料接下来却是一句,“你抽不开身是吧?那我来找你。”
程陆扬一惊,还没来得及答话,通话就结束了。他怔怔地盯着手机屏幕,接下来下意识地望向办公室的门口……她不是认真的吧?
然而下一刻,他听见方凯在走廊上着急地喊了一声:“秦经理,你看你一残疾人,逞什么能啊?你这么跳着跳着的跟袋鼠似的,还想往哪儿走啊?”
程陆扬一把拉开大门冲了出去,只见十来步开外,秦真用极不熟练的姿势拄着拐杖朝他蹦跶过来,笨重的石膏腿在空中晃晃悠悠,别提多可笑了。
他急得大吼一句:“你干什么?给我站在那儿别动!”
秦真听话地停下脚步,眼睛一眨不眨地锁定了他,那种焦急的表情、担心的目光、手足无措的模样……她忽然想赌一次,赌他究竟是不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还是真的对她一点感觉也没有。
这么想着,她忽然笑了,认真地对程陆扬说了句:“我数三声,如果数到三,你还没有接住我,那就算我倒霉。”
程陆扬脸色一变,“你要干什么?”
十几步的距离,三秒钟的时间,只要他多犹豫一秒钟,她就可能伤上加伤。
秦真深吸一口气,在数一的同时,双手一放,两只铁拐以铿锵有力的姿态落在地上,坠地有声。
她的身子摇摇欲坠,只靠左脚支撑起整个身体和那条笨重的石膏腿。
然后她说:“二——”
然而二字开口以前,她就看见那个男人以飞快的速度朝她奔来,眼里是一种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惊恐的神情,像从前每一次她奔向他那样,这一次换成他朝她不顾一切地跑过来。
她没有再数三了,因为在她摇摇晃晃地跌到以前,那个男人已然奔至她面前,稳稳地接住了她。
她看见他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下一刻却忍无可忍地对她大声吼道:“你出门都不带脑子的吗,啊?!!!”
响彻医院走廊的怒吼声不知惊起多少病患,然而秦真却在他的勃然大怒里露出一个笑容,然后慢悠悠地说:“你不是说,我就是在家也一样没有脑子吗?”
她居然拿他曾经的话来气他?程陆扬直想跳脚,一把抱起她往病房走,嘴里恶狠狠地骂道:“你简直是疯了!刚才才断了一条腿,现在是想把另一条也一起摔断吗?秦真我告诉你,你长得不漂亮,家里没有钱,你这条件本来就够不好了,你要是再把自己弄残了,你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心脏都快停止跳动后,此刻他满脑子都是要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拖起来痛骂一顿的念头。
她怎么可以这么不自爱?
她怎么可以这么叫人操心?
她知不知道刚才他吓得膀胱都在颤抖?
程陆扬一边痛骂,一边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在病床上,脸色仍然臭得跟大便一样。他欲直起腰来,却忽然被秦真拽住了衣领,顿时维持着俯身贴近她的姿态,起不来了。
他浑身一僵,却看见秦真直直地望进他眼里,平静地说:“程陆扬,你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说,说什么?”毒舌小王子居然破天荒地结巴起来。
“关于昨天晚上你喝醉酒之后做的事情,你不觉得你有必要解释一下?”秦真的态度出奇的冷静。
那种直勾勾的眼神叫程陆扬心慌意乱,他很努力地想要维持理智,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至少不要让她厌恶她,至少还能维持他们之间的友情……这么想着,他脑子飞速转动,想要找个听起来比较像话的理由。
谁知道秦真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直截了当地对她说:“我不听谎话。”
程陆扬又是一顿,不听谎话?那势必要和他一刀两断绝交了……
他忽然间明白自己在担心什么了,他曾经为孟唐对秦真的暧昧不断而窝火,曾经义正言辞地指责这种当断不断的卑鄙行径。他把他对爱情的态度全部灌输给了秦真,所以他几乎清楚地猜测得到秦真在得知他对她的感情之后会采取什么样的措施。
远离他。
保持距离。
友情到此为止。
想到这些可能性,他的心跳都静止了。
一片寂静的病房里,他忽然间就镇静下来,就好像在劝服自己一样,无比真挚地对上秦真的视线,然后开口说:“我喝醉了。”
他能察觉到秦真揪住他衣领的手微微松了松。
他觉得自己的表情很严肃,语气也很认真,就连他自己都快相信这个说辞了——他不过是喝醉了而已,别无其他。
可是在秦真看来,他的眼睛里闪烁着谎言的影子,影影绰绰,动荡不安。
她想,既然都已经放手一搏了,那不如就赌大一点吧。
这样的念头一晃而过,她抛弃了理智,再一次拽紧他的衣领,把他朝自己轻轻一拉。下一秒,两人的双唇再次相贴。
她闭上了眼睛,放肆地去吻他,察觉到他的僵硬,也学着他昨晚的主动,一点一点侵入他的世界。
铺天盖地都是他温热的鼻息,熟悉而好闻,像是冬日里染了腊梅芬芳的日光。
程陆扬忘记了拒绝,忘记了推开她,一片震惊之中,他……他甚至非常自然地回吻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事情结束以后,在这里和大家说明一下前几天发生的事情。
一位知名作者指责我的师生恋借鉴她的文,为避免没有意义的冲突,在事情没有解决之前,我没有发表任何言论。而今,在长达一万余字的判定分析出来之后,我也在这里和一直以来支持我、陪伴我的小伙伴们交代一下,判定结果为我没有借鉴或抄袭。
去年七月中旬,我来到这里开始写文,从少数人的陪伴到了现在有你们大家一起陪伴,也许有的小伙伴喜欢潜水,有的小伙伴喜欢冒泡和我调侃,但是看到后台的点击,我知道你们一直陪着我,或者说陪着故事里那些欢喜冤家们。
就像我在专栏里说的那样,我叫容光,写文时间并不长,知道我的人并不多,可也因此,我在更努力地写着,希望有一天当你们和小伙伴说起我时,身旁的人能回答一句:“啊,容光,我知道她的。”
然而今天的我并没有达到那个程度,所以遭遇无端的指责和辱骂时,我没有强大到一笑了之的地步。花了三天时间,这件事情终于告一段落,感谢相信我的人始终相信我。
告诉大家这件事情不是为了要大家替我鸣不平,或者砸几个雷(→_→真的不是!),而是第一,给一直以来看文的你们一个肯定的回答;第二,谢谢这几天哪怕在我没有回应的时候依然支持我的小伙伴。
最后要说的是,过去,现在,将来,容光会一直在这里写故事,写温暖而具有正能量的故事,也希望你们会喜欢。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喜欢上一个人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像是在沙漠里迷途的旅人,一路跌跌撞撞满怀希望地寻找目的地的方向,焦灼难耐,彷徨不安。
像是忽然断了线升入半空的气球,一路飘飘摇摇,不知道这次远航会以什么样的终点结束。
你觉得自己就像是那只气球,因为这份沉甸甸的喜欢而充盈到快要爆炸,可是只要对方的一个眼神、一句话语,你又轻快地飞上了云端。
那么,得到心上人的喜欢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
程陆扬觉得,如果说他就是那只气球,恐怕现在已经爆炸一百次不止了,哪怕因此粉身碎骨、碎尸万段,他都会像天线宝宝里那样,拍着手大叫:“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他由被动变为主动,环住了秦真的腰,低下头来认真地亲吻怀里的人。鼻端是她熟悉好闻的气息,那种味道是他在她家时常常闻到的,像是茉莉花淡淡的香气,又像是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芬芳。
她小小的沙发上有这个味道,可爱的碎花被上也有这个味道,昨晚他靠在她身上时也闻到了这个味道。
程陆扬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恨不得拥有停止时间的超能力,让全世界的纷纷扰扰都停驻在这一刻。
所以当枕头旁边那只手机嗡嗡震动起来时,他简直想要把它扔到窗户外面去。
秦真微微挣脱出他的辖制,面颊通红地望着他,低声说:“接个电话——”
“别接了。”程陆扬简短有力地说了三个字,然后按住她的后脑勺,又一次用力地吻了下去。
呼吸交缠,彼此的气息无限绵延,染红了谁的脸。
然而来电的人丝毫不死心,一通接一通地打,扰乱了秦真的心神。她又一次微微离开他的唇,连眼睛也变得水汪汪的,像是浸渍了雨水过后的珍珠。
“可能有急事——”
“再急也没我急。”程陆扬毫不迟疑地说,又一次覆了上去。
什么叫做再急也没他急?他究竟是在做多紧急的事啊?!秦真又好气又好笑,最终抵住他的胸口,重重地瞪他一眼,“别蹬鼻子上脸啊!”
“明明就是你先勾引我的!”程陆扬看着她接起电话,特别气愤地往病房里的单人沙发上一坐,嘴里振振有词地念着,“哪有这种人的?趁我不备先占我便宜,等你尝到甜头了就不准别人尽兴了,这种事情不是单方面就可以停止的!男欢女爱——”
“你先闭嘴成吗?”秦真忍无可忍地捂住手机,冲他恼羞成怒地吼了一句。
程陆扬的脸色特别臭,但也忍气吞声地说:“闭嘴也成,但我得先把这句话说完,男欢女爱是不可以被打扰的,这种时候打电话过来的人容易折寿,这事儿你最好和电话那头的人说说,让他下次看好时间再打。”
呸!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秦真的脸都要烧起来了,赶紧恶狠狠地瞪着他,然后松开捂住手机的手,“不好意思,现在可以说话了。”
程陆扬竖起耳朵听。
不知道那头的人说了什么,秦真回答说:“不好意思啊,本来答应要陪你去买礼物的,但是今天我出了点事,没法陪你去了,只能说句对不起了。”
隔了一会儿,秦真又迟疑地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摔了一跤,脚有点疼。”
听到对方说要来看她,她赶紧拒绝:“别别别,不严重,休息休息就好,你赶紧去给你妈挑礼物!”
这么一番对话下来,程陆扬完全明白了来电话破坏他好事的人是谁,当即扯着嗓门儿喊了一句:“秦真,把我内裤给我拿进来!”
还在交谈的两人顿时都没了声音。
秦真的脸都要冒出烟来了,用一种羞愤欲绝的眼神先捅了程陆扬几刀,然后才跟孟唐解释说:“那什么,程陆扬在开玩笑,反正就是,我实在是抽不开身来,不好意思啊!”
也不待那边的孟唐好好说话,她就胡乱结束了这通电话。
看着程陆扬那种沾沾自喜的样子,她气不打一处来,扔了电话就冲他吼了句:“行了,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吧,程大爷!”
“什么意思啊,你刚才还不是这态度呢!”程陆扬又拉长了脸,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理直气壮地说,“你老实交代,刚才为什么亲我?”
“年纪大了,饥不择食。”秦真特别淡定。
“那你怎么不去抱着孟唐亲啊?”
“他这不是不在吗?要在的话,估计就不是你了。”
程陆扬怒极反笑,优哉游哉地走到秦真勉强,低头牢牢锁视她,然后一脸认真地说:“不好意思,饥不择食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抢走了一个根正苗红大好青年的纯情之吻,秦小姐,还请你拿出做人的担当,对我负起责任来!”
“……”
而另一边,孟唐站在律师行里半天没说话,只静静地站在窗边,看着下面行走匆匆的人群。
有新来的实习律师敲了敲门,扬起巴掌大的小脸对他甜甜一笑,“孟律师,吃饭了。”
孟唐没有回头,只淡淡地应了声:“嗯,知道了。”
实习律师挺失望的,一天下来就只有吃饭的时候能和他说上两几句话,哪知道他今天不搭理人,白费她穿了一身好看的连衣裙,还花了半个小时化了个精致的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