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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鼓着嘴“切”他,不高兴的问:“找我干嘛。”
萧离为的眼神轻微闪耀:“我们一会打决赛,你要来看么?”
华夏把眼睛睁得老大:“啊?你都打进决赛了?”
他无奈的点点头,满眼都写着:你个傻妞。
她明明内心替他高兴,激动得很,却表现得施恩一般:“好吧,我去。”
萧离为面无表情的嘱咐:“主看台对面第三排有人占座,你去就行了。”
她傻了吧唧的问了一句:“你来找我就这事?”
离为不爽的问:“你以为呢?”
她灵光一现,更加傻的补问道:“那有两个座么?我想跟邵安一起去。”
萧离为明显不太高兴了,他来的时候透过教室的后门玻璃就看见华夏跟那个叫邵安的人一言一语笑得满心欢喜,莫名的心理不爽快。“如果没有呢?”
华夏是只白孔雀不知道察言观色:“哦,没有啊,那挤一挤不行么。”
离为突然很想问,要是不能挤呢,你就不打算来了么?这句话他脑子里一闪而过,问不出口。最后看了看表快来不及了,“来吧,应该能挤出来。”就匆匆而去。
华夏和邵安晃荡到球馆的时候,别说看台了,连门口都挤满了人,三四名的比赛正在进行,馆里的欢呼加油声此起彼伏。他们俩一路磕磕绊绊的挤到前排,一眼就看见离为在
一旁专心的热身,心有灵犀一般抬头望过来,不是寻找,是定睛,眼里只有她的那种注
视法。那么大的场地,那么多的人,她看他的瞬间,他准确的抬眸,这算是默契吧。华夏想,相识了那么多年总该能有一点灵犀。离为抬手往一边指了指,她知道,他的意思是座
位就在那边。拉着邵安,他们俩又厚着脸皮一路遭人抱怨的挤到看台去。
那里几乎是七班的根据地,标语和大牌子都挂在那边。毕静也在,就在坐她的右边,邵安在她左边,华夏心理犯着嘀咕,坐在这么个位置是不是不算太厚道,没准毕静正在怨
念她的不懂事。可是她有什么办法,邵安一屁股坐在现在的位置,她还有别的选择么?
前排有女生回头问:“你们是实验班的吧?”华夏点头。
那女生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邵安继续问:“你就是那个数学总考满分的邵安吧?”他点头。
毕静插了一句:“咱班快要上场了。”所有好奇的人都移转走了目光。
那场比赛怎么说呢,也许将来再回想起的时候华夏会觉得精彩,可是现场的她只觉得紧张和心疼。在密集的耀眼灯光下,她觉得自己能清楚的看到离为脸上滑着的一颗一颗的
汗水,像金子一般闪闪发着亮,胸口起伏的厉害,她觉得离为是疲惫的。他前额的短发
被汗浸了贴着额头,眼神很凶,气势很足,却无可奈何。他们一直在被压着打,直到结束。离为打得很拼命,可是没办法。华夏心疼,想起来许久以前,读小学的时候,离为和隔
壁班的班长比赛跑步,他的脸上就是那种倔强的斗志。能看到他小腿上有摔出的瘀青,
他小拇指被挫伤戴着指套,他在场上一直拼命的跑来跑去,鞋底和地板划出一声一声尖叫,可是结果却是令人难过的。哨声一响,七班的人失望了,在场的一年级同学也都有点失
望。而华夏就只有满满的心疼,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堆满了胸腔,不错眼神的盯着坐
在地板上的萧离为,她觉得他有点孤胆英雄颓然落败的味道,她太专注了,以至于邵安说什么都没有听见。她只是有种跑去扶他起来的冲动,攥了几次拳头最后也没能付诸行动。
听从老师的指挥跟着观众按顺序退场,在馆外等了许久才等到离为他们出来。毕静第一时间冲上去安慰说:“没关系,不要在意,咱们虽败犹荣。”
离为弯了嘴角,内容有点凉,但是显然是笑了的。
华夏被那个笑容牵扯得心里一惊,虽败犹荣,这四个字是她说不出来的,她只知道胜者为王的道理,忽然心里有点空,不知道该和离为说些什么好,她一向不擅长安慰人,她
也想说点什么,让他笑一笑。站在那里低着头,琢磨着如何开口。
离为越过众人走到她面前,语气放的轻松:“傻妞,想什么呢?”
她抬头,表情异常严肃:“你,还好吧。”
他楞了一下,歪了歪脖子左右敲打着肩膀,“有点累。”
华夏不再问了,她觉出他是难过的。
他们人很多,却都很安静。一路走到七班教室,大家拿书包一一告别,渐渐分组撤退。
离为一直都没怎么说话,人家跟他说,一起走吧,他说,不用。人家跟他说再见,他回一个点头。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他们两
个,关灯锁门,萧离为一语不发。华夏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想安慰他,又怕说错话惹他更难过,第一次觉得自己竟是这般的笨,默默的站在楼道里等着。然后并肩往外走,还是没
有话。
走着走着沉默着,意外的在校门口碰上了邵安。华夏忽然想起来,他那时候好像是说了什么在校门口等之类,而她也无意识的点了头。
萧离为望着邵安,眼神有些复杂,问华夏:“你们约好了?”
华夏抬头看他,突然来了精神:“要不咱们一起回家吧。”
天有些闷热,离为板着脸说得刻意清淡:“你也不问问人家是和咱们一个方向么?”
华夏抿着嘴,微微的歪头看着邵安,意思是问,是么?
邵安呵呵笑着:“当然不是,我在这里等我爸来接,坡脚是走不到公车站的。”
华夏纳闷,坡脚走不到公车站?那刚才跟着我在球馆里窜来窜去的又是谁?
萧离为发话:“那我们走吧。”话未落,先迈开了脚步。
华夏忙跟邵安摆摆手:“我走了哦。”一步三蹦的跟上离为。
萧离为心里顶不是滋味的,看着前方问她:“高兴个什么劲。”刚才不是一直不说话么。
华夏摸不着头脑:“你问我啊?”
离为懒得跟她计较,傻妞。
公车有的时候很恼人,你不等它的时候总是能到看它一辆接一辆的来,你专心等它的时候一个世纪也盼不来一班。华夏站在那里
,一会垫脚看看车来的方向,一会偏头看看沉默的离为,一会唉声叹气,一会看着马路对面放空。
许久,离为觉得闷,问:“那就是邵安?”
华夏跟遇上什么宝贝似的,等来萧离为的台词比等到车更让她踏实。忙点头:“就是他。呀,我刚才都没给你们介绍么?”
离为显然不计较这些,他也就是为打破静默随口一问,“嗯。”
华夏却滔滔不绝:“邵安也挺惨,他数学本来超好的,每次都能拿满分,我还以为他这次能拿一等奖的,可是他只有二等奖。”想了想又说,“不过他物理拿了一等奖,失之
东隅收之桑榆嘛。”这就是她的安慰方式,想了好久,自己觉得挺妥贴,事实上萧离为
心里已然插满了小刀。他早就知道,她是一等奖,同时也知道,他是一等奖,毕静把红榜指给他们看的时候,有人八婆的说,看他们多般配。
萧离为问:“你总那么在意这些成绩干嘛。”
华夏说:“付出了总该有所得吧。”意识过来自己可能说错了话,补过说,“有时候,越是有能力的人越容易失手。”
离为拍拍她脑袋:“华夏,我没那么小心眼。”
她突然很狗腿的紧着说:“对,对,没有。”
离为露了笑容:“傻妞。”
他终于笑了,她觉得气氛好转,轻声问:“手还疼么?”
离为故意把手伸到她面前:“疼啊,疼死了。”
她想起来毕静跑下去给他送指套的情景,噘嘴说:“疼就疼呗,去找毕静给你揉揉。”
萧离为问:“我找她干嘛。”
华夏眯眯着眼睛像说着多大的秘密似的:“那个毕静,喜欢邵安。”又补了一句,“我们班都知道。”
离为啧啧着:“华夏,你现在怎么变得那么闲话了。”
一句话就噎死她了。“我闲话?我不是在这里跟你没话找话么,你以为我愿意说啊。那我不讲话了行了吧。”
离为低着头,有些艰涩的问:“那你呢?”
“我什么?”华夏大叫起来,“快,车来了!”
夏天夜晚的风有些暖有些潮,夏日夜晚的天空有些淡有些高,夏日里的青春,有些清澈有些无所适从。
第十九章
随着篮球赛的落幕校园里也少了许些躁动,主题活动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会考,期末考外加高考。日子渐渐炎热,气氛渐渐紧张。泡面头上线的次数越来越少,难得碰上了,
也只剩下彼此互换的两句问候,诸如你好我也好之类那般贫乏得可怜的交流。
比如华夏问:最近怎么样。
泡面头说:就那样。你呢。
华夏回:也一样。
后来大大小小的考试都结束了,再遇泡面头,两人都应该轻松的,可惜,谁也没能轻松起来。华夏想泡面头的不轻松大约是由于高考成绩不理想,可是那是人家的伤疤,她自
觉的不去追问就只能靠猜测。
泡面头对华夏说:一直都在追一个人的脚步,却永远都追不上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华夏挖空心思也搜索不出适当的话来评价什么,只静静的看泡面头刷屏。
泡面头说:他迈大步往前走的时候从来不会回头看看我的辛苦。
泡面头说:最难过的是,无论我怎么的努力到最后都是无可奈何,有些人太耀眼了会让人无所适从。Summer,他和你一样不论做什么总想让自己做到最好,我如何拼命总是落
他很远,那样的差距让我难受。
然后不等华夏的回复,就下了线。从那时起就很少再碰到她了。是的,她,华夏有强烈的感觉,泡面头是个女生。或许之前遇到的泡面头对华夏来说有些故意摆出的凡事不在
乎的样子,那时遇到的泡面头也许才是真实的,有悲伤无奈的,内心柔弱的。
华夏一直没有来得及去理解泡面头的难过,因为她也不轻松。她的不轻松在于,竞赛一二三等奖的人都被拉去集训,然后再挑选最优秀的同学代表省队去参加冬令营,华夏在
候选里。集训的地方在师范大学的大阶梯教室,每天要做的事情就只有听讲,做题,考
试,听名单,日子就是单调以及重复这样的单调。有很多人走了,也有很多人留下来继续下一轮的淘汰,一开始有七个班,每个班一天只上一个半小时的课。华夏是个不太有组织
性纪律性的人,她早晨起床总是困难,又天不遂人愿的被分到一班,每次等她坐公车赶
到师大时,她们班的课已经结束了。她就只好偷偷的跟着下一班的人听,反正那么多的人,谁也不知道谁。后来她把心一横,干脆名正言顺的跟着下午的班上课。
这样造就了在公车上偶遇萧离为的机会。跟他解释完了遭遇。离为□裸的表达自己的疑惑:“像你这么不自律的人怎么得的第一名呢。”
华夏不喜欢这样的疑惑,插着腰反驳:“有些人适合早起,有些人适合晚睡,我对自己很了解,我是晚上看书有效率的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得第一哪里奇怪了?”
萧离为不安好心的笑起来:“傻妞,你真应该在脑袋上画个王字,然后宣布天下归我。”
华夏抄起手里的书就丢他:“你说什么呢,你污蔑我。”
离为把她的书稳稳握在手里,咧着嘴:“不是跟你开玩笑么。”
华夏气势汹汹的伸手过去:“把书还给我。”
离为故意逗她:“你冲我丢过来的,我凭什么还给你。”
华夏一偏头,“那书,我不要了。”到站下车,头也不回,看起来挺洒脱,可是书怎么能不要呢。老师一天讲一两百页的东西,照书看还能勉强跟上节奏,没有书她能怎么办
。正愁眉不展,旁边的同学好心的把书伸过来给她,她赶忙道谢,还在想着,他把书给我了,那他用什么呢。
旁边的同学面无表情的说:“最后一排的男生让我给你的。”
华夏回头去看,萧离为果然坐在那里,趴在桌子上冲她眯着眼睛笑。原来这叫物归原主,还是走了一条曲线救国的路。
下课的时候他已经歪在那儿睡着了,华夏蹑手蹑脚的走到他背后使劲拍了一下,出乎意料的是离为居然没有醒过来,仍旧睡得很熟的样子。华夏猜,他大概也是累了,打游戏
一定让人很不轻松。
她前脚刚离开教室,就听到萧离为埋怨的声音:“我说傻妞,你怎么能把我丢在这里自己走了呢。”
华夏回过头看他,眼里尽是得意:“又不是我让你趴在那睡觉的,我凭什么要叫你啊。”
萧离为伸手指指她额头:“你还真是有仇必报,我不是把书还给你了么,斤斤计较干嘛。”
华夏像模像样的想了想:“那好吧,本王原谅你了。”
离为难得配合:“呃,需要感激皇恩浩荡么。”
华夏摇头晃脑着,把手一甩:“那么,你跪安吧。”
离为一瞪眼:“给你阳光了吧。”
“请问我脑袋上还有王字么?”华夏也瞪眼:“喂,你不是出来买限量版游戏卡的么?”
他转身就走,心里怨念着,这会估计早被抢没了。
七月到八月,小暑连着大暑,天气热得仿佛太上老君的炼丹炉。萧离为说:“等你集训回来的时候,没准也火眼金睛了。”多气人,天天待在空调房里打游戏的人还可劲的说
风凉话。
华夏恼火:“我没火眼金睛也看出来你是个妖精!”说完把电话一摔,觉得解气极了。
她妈妈在一旁叹气:“你怎么跟离为就是犯冲呢。”
华夏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天赋异丙”四个字能不能用在这。与别人都能和睦相处,无论是谁说了什么话也很难刺激到自己,独独他不行,他无论说什么都能成功的把她
激怒,是萧离为的本事,天赋异丙,也是她的坎,所谓成仙道路上的天劫。她想有朝一日自己要是真的成了王,估计第一件事情就是宣布把萧离为拖到午门去斩首,还一定要用狗
头扎,杀死他之前先恶心死他。
整个暑假华夏伴着师大校园里无数知了的叫声,闯了一关又一关。那些知了,每日都在树上自我良好的扰着民,集训班从七个,缩到五个,到三个,到一个。从一个班两百人
,到一百人,到五十人,到三十人,到十人。最后从十个人里选出六个来,五个是代表,一个是替补。华夏没能继续前进,她是第九名。名单宣布的时候,她丧气极了。老师安慰
她说,高一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是太优秀了,而且又是女生,等明年再加油,一定能行的。
她下了公车没有直接回家,坐在小区活动中心的木椅上不断问自己,我的差距究竟在哪里呢。正想着,被篮球砸到脑袋,其实被篮球足球砸到是常有的事,可是,现在不一样
,因为球是从萧离为手里投出来的,那么就说明不是意外而是故意。
离为跑过来捡球,假惺惺的问:“咦,怎么是你。”
华夏才不相信他认不出她来,他一天到晚的拿各种东西砸她,辨识她后脑勺的能力比辨识她面孔的能力还要强,从来不见砸错人。生气的伸手过去,赶在他前面把球捞到怀里
。劈头就发脾气:“萧离为,你有聊没聊。你干嘛老招惹我。”嚷嚷着就红了眼圈。
萧离为傻了,他不明白,不就是被球砸了一下么,至于哭么?和声和气的伸手要去哄她:“特别疼?”
华夏“啪”的把他打开,吼着:“疼死了,我疼死了。”
离为不明白她哪来那么大的气,语气也不友好:“你矫情什么呢,我扔的是篮球又不是铅球。”
华夏站起来,把球使劲塞到他怀里,离为险些被推到,也是愤怒了,正要发作,一低头,看见她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
“你想扔铅球砸死我是吧,你怎么那么狠心呢。”华夏说完扭头就走,越想越委屈,考试没考好,回头还要受萧离为的气,亏她之前还只想用狗头扎斩首他,实在对他太好了
,此刻改了主意,她要凌迟了他,一定,一刀一刀折磨他。
萧离为从始至终也没能明白是怎么惹到她了,就算被球砸疼了,这反应也过激了吧。赶忙把球扔给其余的人就去跑去追华夏。
轻轻拉她T恤:“傻妞。”
她不理。
再拉拉她胳膊:“大小姐?”
她不理。
帮她揉揉脑袋:“姑奶奶?”
她还是不理。
萧离为抓耳挠腮:“华夏大王。”
她终于理了:“你跟着我干嘛。”
离为本意是想说点轻松的东西出来:“我怕你被砸傻了,跟上来看看。”没想到她更加不高兴了:“我本来就傻,不是你砸的,不用你负责。”
萧离为双手插着口袋,玩世不恭的样子:“诶,你搞错了,我可没说要负责啊。”
华夏停下步子,昂首挺胸死死的瞪着他,委屈极了,难受极了,瞪着瞪着眼泪就流了出来,把萧离为吓坏了。后来华夏想,萧离为的胆子也没多大,那么轻易就六神无主了。
他扎扎着手,想安慰的,又不知道从何安慰起,连原因都没弄明白怎么安慰呢。在她的哭声里乱七八糟掺杂着萧离为的无奈。
“不要哭啊。”
“哎呀,为什么哭啊。”
“我负责,我负责还不行么,别哭了。”
“华夏大王,你别哭了,有事好商量。”
“我错了,我真错了,别哭了行么。”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揪着她的领子拉到树荫下,华夏哭着问:“你要干嘛。”
萧离为的脸有点红:“怕人误会。”
她一边抽噎,还不忘记埋怨:“误会你个头。”
萧离为的脾气百年不遇的柔顺:“那你告诉我究竟为什么哭啊。”
华夏吸着气,断断续续的把原委一五一十的说了。
离为半张着嘴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好像在说,闹半天就这事儿啊。
华夏眼泪流完了,吸吸鼻子:“你那是什么眼神,你不想听就别问。”
萧离为虽然不想听,还是问了:“你去之前不是说,就是去试试的么,看你每天都晚去早退的也没觉得你有多上心。”
华夏撅嘴:“说是那么说,可是都到最后一轮了被刷下来心里还是难过啊。”
离为特别哥儿们的拍拍她肩膀:“难过什么呢,你都快要水漫金山了,让第七名还怎么活。”
一句话,华夏就豁然了,是啊,幸好不是第七名。多幸好啊。
等她不哭不抽不吸了。萧离为小心的问:“傻妞,被球砸的还疼么?”
华夏复活了,吹着额发:“你以后别总是故意砸我行么,手里有个什么都往我脑袋上砸,就是被你砸傻的。”
离为笑起来:“我那是好心的向迷路的羔羊伸出爱心之手啊,华夏大王。”
华夏白眼他,再次扬手:“那成,你跪安吧。”
他的温顺用完了,抬手使劲的弹她额头。真的很使劲,华夏感觉脑袋像是被子弹穿透了,于是眼泪又掉下来,纯粹是因为疼的。
就这样,一个暑假要过没过的就开了学。新学期,有了那么点新变化,第一,七班的教室从一楼搬到二楼,第二,学校给每个教室配了饮水机。直接导致华夏从此失去了路过
的萧离为的借口,一个再怎么迷路的人都不会专门走错到二楼吧,一个教室里就有水喝
的人不会别扭到跑去开水处吧。第三点的变化体现在华夏身上,她坚持天天赶第一班校车上学。一开始她妈以为她那是开学症三把火,没想到一个月以后她仍旧每天早晨跑去赶最
早的车。邵安也奇怪她怎么能坚持那么久不迟到。当然,萧离为也不是不纳闷的,然而
更多的是怨念吧。华夏每天早晨踩点来赶车,他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见华夏奔跑的影子从胡同里出来就赶紧跟司机师傅打招呼:
“您再等等,还有人。”等华夏大呼着幸好跑上来后,他还得让座给她。他有时候会想,华夏将来一定要好好孝顺我,要是没有我,她就只能天天站在校车牌下抹眼泪吧。
华夏却不怎么领情,每天坐在他让出的位置上觉得理所应当似的,还老大不高兴的:“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居高临下了不起啊。”
萧离为的双目噼里啪啦的冒着火,哪来的傻丫头,谁要谁领走。
有一天邵安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改了风格了,天天到得那么早。”
华夏笑嘻嘻着:“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嘛。”又第一时间补充说,“不要问我早起的虫子怎么办。”
邵安也笑嘻嘻的,好像心思被看穿。
可是华夏的心思有谁看穿了呢,她这样辛苦只是因为萧离为说她是不自律的人,说者也许无心,早忘得一干二净,可是听者却十分在意。华夏怎么能让萧离为给自己否定呢,
绝不容许。
所以泡面头问她,“最近怎么样”的时候,她想都没想就回了一句,“早睡早起,良家妇女”。
那是华夏最后一次在qq上遇见泡面头,之后再和她有关的消息都来自她的博客,很遗憾再也没见到她的头像上线,没有和她好好告个别。
那时候博客刚刚兴起,人人都觉得新鲜,趴在上面看别人的日志,仿佛在偷窥隐私,内心里天生的一部分小阴暗得到满足。华夏也一样,一边觉得,这样不好吧,一边按住自
我谴责想要再看下一篇。
泡面头说:我有个骑竹马的郎,那个郎很优秀很耀眼,而我看着他的光圈就悲伤。曾经他住在对面的屋子里,可是却好像隔着很远。
泡面头说:我是个高考复读生,本来不该的。我只是想去他的大学,可是考不上,然后我又想去他现在的城市,可是我又失败了。是不是很没用。
泡面头说:我的竹马恐高,并且从下往上看太高的东西也会头晕。他身高183,如果有一天他低头看自己脚尖也会头晕,那才叫滑稽。其实,不该笑话他,我也恐高,我抬头看
他就会头晕。
泡面头说:我是不是你的那棵树?席慕容说: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树,长在你
必经的路旁。我每天都在问自己,我究竟只是你的那棵树,是这样么?长在你必经的路旁,你却注意不到。
华夏很想给泡面头留个只言片语,可是一直涩着大脑,不知道如何才好。她觉得泡面头真苦。许久以后,她才真正理解擦肩而过的苦,不是撕心裂肺那种痛,而是茫然无措的
那种无助。和你一起长大,和你一起识字看书,而我,只能是你生命里的那棵树?是么?
第二十章
颁发学年奖学金的那天作为唯一的陈嘉庚奖学金获得者,华夏代表获奖学生在主席台上发言,稿子背到一半时忽然瞳孔紧缩片刻失语,走了一个不是很明显的神,没有人发现
,然后泰然继续。不为别的,仅是讶异自己竟然在这样一个郑重的时刻还能够清晰的辨
出坐在角落里打瞌睡的那个人是萧离为。这是一件挺神奇的事儿,说不上来该鄙视他,还是更需要鄙视自己。大礼堂里坐满了人,乌
压压的一片,灯光又昏暗,人头一个连着一个,六七千人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摆着各式各样的姿势,那么远的距离能把错位的脑袋
和身子拼出正确的组合都算困难,何况萧离为窝在最偏僻的旮旯里。她居然也能认出来,还把他正在睡觉的样子看得清清楚楚,歪着脖子摇摇欲坠,就快要靠到旁边人的肩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