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年觉得鼻子酸酸的,有种想哭的冲动,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居然站起来说:“就算不喜欢,也不要那么践踏别人的心意吧!”
开始的时候,于有余并没什么情绪,只是一种不耐烦的慵懒,可是,林小年那句冲动的抱打不平的宣言立刻让他爆发了,“你愿意搀和进来是吧?”
他邪恶的笑起来,指着林小年对大美女说:“不是想知道理由?告诉你,我喜欢上她了,她就是理由!”
顿时,所有的目光如弩箭般唰唰的直射向林小年。
大美女一顿一顿的抽噎着,拧紧了眉从头到脚的打量她:“原来是你!”
事发突然,林小年根本来不及反驳,就挨了大美女一个结结实实的大锅贴,“狐狸精!”
林小年被打的七荤八素,心里还纳闷,我不就是替你说了句话,犯得着这么跟我玩儿命?可是,后来捂着脸仔细想想,不对,明明是于有余说的那句话引爆了弹药库。
“你刚才说什么了?我跟你没仇吧!”林小年急了,换谁无缘无故的挨了耳光也得急。
于有余还敢笑:“我说我喜欢你!怎么了?”他忘了林小年是行动派,或者他知道,只是给她个出气的机会。
林小年的巴掌可比大美女彪悍多了,“啪”一声,打得那叫一个响亮清脆。
于有余只是揉着半边脸浅浅的笑,目光清澈明亮,似是回味刚才她眼里一瞬间闪耀的火光。
大美女懵了,所有人又都“O”了。林小年背起书包,迅速离开了自习室,离开了那个不属于她的闹剧现场。原来,那意气用事的一句话竟然成了导火索,让她无意间成了别人故事的配角,傻傻的跟着导演娱乐了大众一回。
林小年恨死了自己的倔脾气。
在外头转悠了一大圈,晚上快到熄灯的时候才回到宿舍,像往常那样,林小年打开笔记本浏览网页。
葛言洗漱完毕,拉着她说:“赶紧过来卧谈!”
“我要看新闻!”林小年只想借着浏览网页平息胸中怒火。
沈三月巴着她的肩膀,说:“还看什么新闻?你自己都成Z大的头条了!”
林小年早就知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但她还是很慎重的求证了一下,“什么头条?”
“装吧,你就装吧!”沈三月挤在她旁边,“伟大的于公子对外宣布喜欢你!”
“那是误会,纯属恶作剧。”林小年跟室友解释。
“可是,校台记者采访的时候,他也说要追你啊!”葛言除了担当208宿舍的娱乐八卦记者,还在学校广播台兼职。
差一分钟断电,林小年点了关机,然后合上笔记本,一本正经的说:“于师兄比我跑的快,不用追我!”
另外三人傻眼。
208宿舍的卧谈会因为“于有余”这个名字气氛格外热烈。
关澜说:“于公子多好啊,人聪明,长的帅,气质好,家庭条件也好……”
林小年不紧不慢的纠正:“你知道负负得正的道理,就是两个缺点等于一个优点!他那么多优点,算算得有多少缺点啊?”
“于公子开跑车……”沈三月超喜欢他开兰博坚尼时的潇洒不羁。
“我爸说有本事的人都开直升机。”林小年躺在床上,有些烦闷,于是翻了翻身。
“于公子人挺善良,你生病的时候还来看你呢。”葛言提醒。
林小年叹气:“人家生病,如果我是罪魁祸首,我也会去看。”
“全校的女生都喜欢于公子啊!”关澜又说。
林小年终于无奈了,“为了证明我不喜欢他的决心,难道就要去变性手术?”
“你为什么不喜欢他?”沈三月存心打破砂锅问到底。
林小年沉默了,此问她选择放弃回答。
但偏偏有人讲意气,替她高声宣布:“她喜欢的人是乔怀宁呗!”
小哗然!
宿舍管理员终于忍无可忍,上楼来敲门:“睡觉时间,各位同学注意下!”
第 9 节
林小年同学心理素质还算不错,当全校议论纷纷,讨论于公子是否喜欢她的时候,她根本就不往耳朵里去,该干嘛还干嘛!
实在有好奇者,凑到她身边求证,她都一笑置之,不解释,也不回应。流言止于智者!
后来,林小年同学变聪明了些,开始对于有余有多远躲多远。
临近计算机考试,林小年一个人窝在宿舍练习编程。
她习惯挂着QQ,等待年糕上线,即使等不到,失望的心情也不会再如往常多。
沈三月突然踹开门扑进来,倒在床上一言不发。
“你这是怎么了?”林小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三月,微红着眼圈,愤怒但隐忍,于是,她不免有些担心。
沈三月却转过身背对她,表情满是鄙夷和不屑。
此时,关澜又一阵风似的杀进门,到处找钱包,“四级考试报名,忘了带钱,林小年,你看见我钱包没?里面有刚取的1500百块钱,哪儿去了?早上明明放床头了啊……”
林小年思绪有些凌乱,不知道该先顾及哪个?“没……没看见!”
“三月呢,看见没?”关澜问一旁生闷气的沈三月。
沈三月却看着林小年,冷冷的爆出一句:“做贼心虚了,是吧?”
“三月,你说什么呢?”林小年诧异,关澜找钱包,她干嘛要说她做贼心虚?
“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沈三月居然有了哭腔,趴在床上,再也不肯起来。
关澜盯着林小年,“三月怎么了?小年,是不是你拿了我的钱包?”
林小年再一次凌乱,“我根本没看见你钱包!”
关澜正着急,“三月说你拿了啊,宿舍里就你们俩……”
“三月瞎说!”林小年搞不清眼前的状况,干脆不理,继续上机做她的编程题。
“不还我钱包,我可去找宿管阿姨了,让她帮我要!”关澜试探的说。
“你去找校长也没关系!”林小年本以为关澜开玩笑,也没太在意。
沈三月说什么也不肯跟林小年讲话,一直捂着棉被趴在床上,林小年就轻手轻脚走过去帮她把棉被掀开一角:“小心捂出痱子!……怎么了?是不是跟你家苏北海吵架?”
沈三月瞪圆了一双大眼睛:“你不是早盼着我们吵架吗?”
“?”林小年莫名其妙。
“林小年,算我眼瞎,看错了你!”沈三月使劲揪过被子,又蒙住头。
林小年还想再劝,却见关澜带了宿管阿姨进来。
“这都怎么了?”林小年实在是弄不明白到底触犯了哪个神,为什么好多事儿搞的她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宿管阿姨问:“谁是林小年?”-
“我!”林小年站出来,“什么事儿?”
“这位同学说你拿了她钱包不给她!”
“我没拿。”林小年否认,她看着关澜,目光有些迟疑,有些失望。
“沈三月明明说你拿了!”
“我——没——拿!”林小年彻底失望了。
“谁是沈三月?”宿管阿姨想找目击者问明白。
关澜指了指床上躺着的那个。
“这位同学,你看到林小年拿关澜的钱包了?”
沈三月蒙着被子喊:“别问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三月,你怎么又这么说?”关澜满以为沈三月会肯定的说看到了。
沈三月却再也不肯开口。
宿管阿姨有些挠头,对关澜说:“我看,这事儿你还是找保卫处解决。”
葛言回宿舍的时候,关澜已经去了保卫处,宿舍里剩下林小年跟沈三月。
她问林小年:“三月怎么了?……关澜呢?让我等她报名,这么半天都没去。”
林小年只是摇头,“不知道。”
葛言呆了没一会儿,学校就打来电话,让林小年去趟保卫处。
葛言也诧异:“好好的怎么去保卫处?”
林小年也没解释,穿好衣服就走了,电脑都没来得及关,只留着网络上年糕的QQ头像不停的闪。
保卫处的老师刚开始对林小年还是满和蔼的,微笑着说:“同学之间开玩笑是常有的事儿,你拿了人家的钱包,已经让她很着急了,现在玩笑开够了,也该还给她了!”
林小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说了句:“我没拿!”然后,一直沉默。
“宿舍里当时就你跟沈三月两位同学,而且沈三月同学之前也透露是你拿的。”老师还是很有耐心,边分析边诱导。
“我没拿!”林小年还是那句话。
“那,你说是谁拿的?”老师的耐性在逐渐消失,语气有些不耐烦。
“不知道!”林小年坦然的站在保卫处的办公室里,不亢不卑。.
“看来,你是不打算说实话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是不是需要点时间好好想想?”保卫处的老师出了门,半天都没回去,只留下林小年独自站在那里。
午饭时间,葛言不放心,过来保卫处找她,发现老师根本不在,只有林小年一个人站在办公室的角落里发呆。
“走,先去吃饭!”葛言有些心疼林小年眼神里的落寞与孤单,她一向是爱笑爱闹的女孩儿,可现在,眉目间却染上了一抹轻愁。
“没胃口,等老师来了再说吧!”林小年无力的笑笑。
“到底因为什么事儿?”葛言问谁谁都不肯说。
“不是什么大事。”林小年不想跟葛言解释,怕让她跟着着急。
这一等就等到下午两点半,保卫处的老师姗姗而来,“想好了吗?钱包打算还给人家?”
林小年执拗着,仍是那句话:“我没拿她钱包,怎么还?”
保卫处老师彻底无言了,给宿管打电话,叫了208另外三名同学前去对质。到此,葛言才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三月,你说钱包是小年拿的了?”葛言奇怪的看着沈三月。
“我可没说!”沈三月眼圈还有点肿,于是戴上了框架的眼镜遮挡,那面貌和神韵看上去竟然有几分陌生。
“那保卫处为什么叫了小年去?她岂是偷拿人家钱包的人?”葛言也是急脾气,忍不住跟沈三月争执。
沈三月却不看她,“叫了她去关我什么事儿,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在气头上,态度也不好。
关澜在一旁劝解:“咱们宿舍就这么几个人,你没拿,三月没拿,不是她是谁?”
“你住嘴!”葛言瞪了关澜一眼,“小年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看的清楚。”
那天下午的对质,因为沈三月一直不说话,而关澜一口咬定钱包是林小年拿了,葛言又以人格担保林小年不会随便拿人家东西,所以,事情以不了了之告终。
林小年本以为事情如此就结束了,可是,第二天,保卫处老师又找她,还是因为钱包一事儿。关澜同学居然在林小年的柜子里发现了自己找不到的钱包,而里面的1500块钱早已经不翼而飞。
这次,保卫处的老师一点都没留情面:“林小年同学,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盗窃!”
保卫处老师的大嗓门让林小年彻底懵了,“我哪里盗窃了?”
“证据面前否认也没用!我们会通知派出所,让他们来介入调查此事儿。”保卫处老师郑重的宣布。
第 10 节
于有余本以为是自己那天的恶作剧让林小年害怕了,所以她才一直没来上自习。
想到那天他当众宣布喜欢她的时候,她眼里那闪耀的怒火形成的璀璨让他整个人都失去了理智,一颗心不停的沉沦,再沉沦。那一刻,他虽然是在开玩笑,可是,心头那些期待却骗不得人。
他喜欢她吗?他自问。
虽然后来对外宣布他要追她,可是,那毕竟有几分玩笑和赌气。以他的性格,或许找个女孩儿一起玩儿还可以,可是要真正追求一个女生,他还是有些退缩。他不喜欢那样的束缚,也不想给自己找那样的麻烦。以他的条件,只要勾勾手指,就会有一大群美女排队等待他的垂青,他又何必去费力去追求她呢?那个别扭的小女生。
可是,她的确有些与众不同啊,他就喜欢她那样的别扭劲儿。他就想去招惹着,看着她生气,也是无聊生活中的一种乐趣。他相信自己有些BT了。
算了,逗逗她也就算了,他告诫自己。
可是,为什么嘴上说算了,心里却不想呢?
现在见不到她,心里怎么又会有一股难解的失落和烦闷呢?
于有余并没有真正的恋爱经历,虽然他之前有过几个女朋友,但都是别人呵护他,顺着他,人家单方面付出,他坐享其成,根本没有爱情上的互动。所以,他根本不知道真正爱了会是什么滋味。“好烦恼!”他揪着头发喊:“妞啊,给我一个神吧!让老子也解脱一下。”
可是,那个小笨妞是听不到召唤的,所以没有人能给他一个神!
于有余想了好多遍,那天在自习室是不是他做的太过份?他终于决定,找林小年同学道个歉,省得给她造成太多困扰,也让自己困扰。
在楼下喊了半天话,都没人出来,后来还是208隔壁的同学说:“林小年啊,去了派出所。”
“什么,去派出所?”于有余有些糊涂,“她去派出所干嘛?报案?” 至于吗?他不就是当众跟她开了个玩笑!
那同学一看楼下站的居然是校草帅哥于有余,赶紧一五一十的详细跟他解释:“听说,林小年拿了关澜的钱包!……”
“小师妹,你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于有余打断她,“她拿个钱包有什么用?”
“要不,怎么会去派出所呢?”
无论走到哪儿,林小年总是那句话:“我没拿关澜的钱包!”
民警同志也叫了沈三月和关澜来,让沈三月写出事件的全过程。他们想了解她那天说“做贼心虚”是什么意思?
沈三月正在犹豫该怎么写,苏北海却来了。
隔着审讯室的玻璃,沈三月看到了苏北海一脸焦急的表情,竟涌起满腔酸楚。
她又想起那天在学校中心小花园他说的那些话。
“三月,我喜欢上别人了。”
当时,她还在傻笑:“不可能,你根本没机会移情别恋。”
“我没有移情别恋,我是一开始就喜欢她了,只是当时没有现在这么肯定。”苏北海性格一向温润,连承认自己劈腿的话,都说得那么清凉。
她终于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哇一声就哭出来,“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喜欢别人?……那个人是谁?”
苏北海是磊落性子,也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于是,干脆的说:“是林小年!”
这话一出口,沈三月哭得更甚:“为什么偏偏是林小年?”
他苦笑:“如果我知道为什么就好了!”
“行,你去喜欢她,你喜欢她吧!”沈三月疯了似的跑回宿舍。
所以,那天,她才会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为什么偏偏是林小年?她一直当她是最亲密的朋友。她以为她有了她的怀宁哥哥就不会再看其他男生一眼了,所以,她做什么事儿都喜欢拉着她,甚至与苏北海的约会,都不介意她的加入。可是,她却让苏北海轻易喜欢上了她!
沈三月心中怒意横生,久久难平。于是,飞快的在记录本上写了:
我回去的时候,宿舍里只有我们俩,她表情紧张,神态极不自然,可能怕我看出什么,还不停的跟我说话……
沈三月当时还在想,她这样做是不是太恶毒,可是看到苏北海的眼神,又坚定了自己的信心,她没说错任何一个细节啊,当时,的确是这样。
尽管她费力遮挡着,苏北海仍看到了她写下的所有内容,他的面色由焦虑的急切变成灰白的严肃,“三月,你怎么能这么写?”
她只是冷冷的笑:“我怎么写是我的事儿,你——管不着!”
苏北海机械的点点头,从审讯室退出来。
他很后悔那天冲动之下说的那些话,估计会伤三月至深,也会间接害了林小年。
可是,他却由不得自己不说,因为不说出来,每次面对沈三月和林小年的时候,他都一种罪恶感。
他时常想,人与人之间为什么会产生爱情?那种让人坐立不宁、寝食难安又欲罢不能的感觉总在压迫着他的神经,让他开心的笑,也会微微的痛。
他羡慕好友于有余,能无所顾忌的跟林小年开玩笑,也可以随意的对她坏,对她好。
他更羡慕于有余可以毫不犹豫的跟别人说:“我就是要追林小年!”尽管于有余说的随意,经管他只是漫不经心,可是,他还是妒忌了!凭什么,他就没了机会?
沈三月——他已经想不起来当初他为什么要追她了。
只记得新生报到那会儿,他总是在校园里有意无意的碰巧遇到她跟关澜,她并没有像关澜那样甜甜的喊他苏师兄,让他腻的想跑,而是微笑着点点头,干脆直接的叫她苏北海。
她问他:“你家是在北海公园附近住吗?要不怎么叫北海?”
他想起来,曾经也有人仰着头认真的问过他意思相近的问题:“是北海公园那个北海吗?”所以,他顿时对这个清秀的女生多了几分好感,笑着答到:“是啊!”
“北海,是不是很漂亮的公园?”她喋喋不休的问。
于是,他说:“哪天带你去看看吧!”
然后,他们一起去了北海公园,一起去了天坛,后来又一起去了故宫博物院。
大学里,如果两个人总在一起,会理所当然的认为是在恋爱。当时,面对她们宿舍的几个人他竟没有否认,而是任她们猜测,直至后来,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恋爱。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内心深处藏着的是谁。
乔怀宁是因为葛言的电话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的,他赶到派出所的时候,林小年正在沉默的想:早过了愚人节,大家何必跟她开这样的玩笑?
她有些头痛女生间那勾心斗角的小心眼,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三月的态度突然变了这么多?
她独自靠在另一间审讯室的墙边,半闭着眼背诵单词表,从前到后,从后到前,原来,静下心的时候她也能做到倒背如流。
外面的喧哗打断了她的思路,她看到乔怀宁跟葛言冲过来,后面的协管员竟然没拦住。
“怀宁哥哥!”她满心欢喜,冲着门口喊了声。
“年年!”乔怀宁听到了她的声音,已经站到了门口。
之前,林小年从没觉得自己委屈,也从没想过要哭,可是见到乔怀宁的一刹那,她竟然热泪盈眶。
葛言递过来纸巾,乔怀宁就一点一点的帮她把泪拭干,“小丫头,别哭!”
“我才不哭!”她立即在他面前绽放出一片灿烂的笑容,只是眼角仍有泪。
第 11 节
如果那句话换了任何一个人问,林小年绝对绝对不会在意,可是,那句话却是乔怀宁问的:“年年,同学的钱包怎么会在你柜子里?”虽然只是没有情绪,没有褒贬的质问,但却让她的心迅速冷下去,冷得窒息而死,再没有回生的希望。
她璀璨的眼神黯淡下来,低着头,却流不出泪,她喃喃的说了句,“我——不知道!”之后便是永久的沉默。
她不说话,乔怀宁更紧张,额头都泌出了汗。
葛言在一旁也忍不住多嘴:“你不是缺钱花的人啊!”
林小年性子上来,沉声反驳她:“谁说我不缺钱了?这个学期我买了电脑,给了于公子四千块饭钱,还赔了他PSP……,我就是缺钱,绝对有动机拿了关澜的钱包救急。”
他的话让乔怀宁一下无言了,只呆呆的看着她说:“年年,你先看清了地方再开玩笑可以吗?”
“我没开玩笑。”她的语气从来没那么郑重、认真过,“我承认我拿了关澜的钱包,要怎么处罚,听凭学校发落!只求让我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在审讯室里,她呆的快要崩溃了。
苏北海也在外面,听到她那些话,也一阵木然,“小年,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这不像是正常的她说出来的话。
他猜对了,她的确是不舒服,心里不舒服。,
“行了,您各位都赶紧走!”派出所的协管员终于过来维持秩序了,“民警马上就下来处理这件事儿。”
乔怀宁又叮嘱林小年一遍:“待会儿别乱说话!”
林小年悲哀的盯着地面,倔犟的摇头。
苏北海考虑了一会儿,赶紧给学校团委的老师打电话,“刘老师,麻烦您来一下吧,学生会有个同学出了点事儿,……嗯,我立刻通知有余。”
既然人证、物证齐全,林小年自己又不否认,所以案件很简单,民警做完笔录让林小年签字,林小年握紧笔,手还在微微颤抖,她学法律,当然知道这一笔下去的后果。可是,她真的灰心了,因为沈三月居然来作证,乔怀宁居然对她有所怀疑……她看重的人怎么能纷纷倒戈?既然这样,签与不签又有什么区别?
笔尖触到纸的一瞬间有些钝涩,写出的“林”字的线条并不流畅,林小年又重新转回去勾画,一心一意的描摹,像是用心做一件艺术品。
审讯室外面又是一阵喧哗,那个骄纵、不可一世的声音不用辨别也知道是于有余,“凭什么不让我进去?我有重要的证据能证明她的清白和无辜!”
“她自己已经承认盗窃了!”
“就那点零钱都不值得她去看一眼!”于有余好像怒了,“不让我进去,我可不客气了。”后来的这句话不像威胁,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只是像平静的说“今天天气不错”那样淡然。
协管员估计没把这个年轻人的话当回事儿,“你敢不客气一个看看?”
于有余笑了,整了整衬衫的领子,然后拉住协管的胳膊,一侧身,愣把体重将近200斤的协管员给摔了个大马趴,“可是你说要看看的。”他丢下一句话,大摇大摆的都走进审讯室,办案的民警也吓了一跳,“谁,谁让你进来的?”
“我自己进来不行吗?”他的态度很不屑。
“这里在办案!”
“我来给你帮忙,提供一项重要证据。”于有余从书包里抽出一张发黄的证书,“我觉得这个东西比你们那些所谓的人证、物证有用多了。”他不急不徐的说。
民警拿过证书看了看,顿时一阵诧异,“这不可能吧?”
“你们完全可以去调查。”
被于有余一闹,乔怀宁、葛言和苏北海也都凑到审讯室来。
“你们都回去好不好?让我安静一下。”林小年乞求的看着周围的几个人。
“年年,你到底是怎么了?”乔怀宁越看她越觉得不对劲。
“我没事儿,真的!”她始终低着头,声音哑哑的。
另一名民警匆匆跑到审讯室来宣布:“头儿说,Z大学生的案子先不办了。”
“这些人呢?”办案的民警终于吁了一口气。
“都让他们回去!”
莫名其妙的进来,又莫名其妙的回去,大家根本没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团委的刘老师已经过来领人了,在接待室跟所长说话,看到大家出来,才放心,“都是误会,给您添麻烦了!”
所长也很客气,“哪里,帮贵校搞好治安是我们分内的工作。”
大家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所长还周到的安慰林小年:“同学之间一起生活,误会在所难免。”之后,又亲切的握着于有余的手说:“小伙子,没受到惊吓吧?”那客套的虚伪看得苏北海直翻白眼,心说:“拜托,谁能吓到他,是你们协管受惊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