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自在以为程子执不会关心自己,刚才见他收拾书包要走的样子。她抬头,脸色苍白,看了他一眼,确定他不是来落井下石,才无力的说:“我肚子疼!”
“怎么会肚子疼?你吃错东西?”程子执靠近她,拧起眉头,许自在发现他表情比自己还难看。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程子执说自己来月经了,只能隐讳的说,“我大姨妈来了!没带小雨伞。”
程子执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在哪里?”他到处看,却没见到任何人。
许自在看他到处找人的样子,知道他是没听懂,咬咬着牙,说:“大姨妈不是人,就是女生……女生,……哎呀!你别管了!”她已经满脸通红,还是没办法说出口。
程子执看她着急的样子,又听她吞吞吐吐的解释,也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说:“我知道了,是不是那个……那个了,你没带……?”程子执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用手比划着。
许自在见他在空中画着长方形,知道他是懂了,很尴尬的点点头。
现在电视上、网络里,甚至连大街上都是卫生巾广告,男孩子从小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程子执一副为难的表情,现在许自在肚子疼的直冒冷汗,如果再让她自己去买卫生巾,那是很不人道的行为,如果自己替她跑一趟,可是,一个大男生去买那种东西是不是很难看?
正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许自在说:“你怎么还不走?难道要留下来看热闹?”
程子执说:“行了,我马上走!”
许自在看程子执跑出教室,再不用顾及形象了,拭了一下额头,全是冷汗。
她用手使劲捂着肚子,真是疼的想撞南墙,看来以后再也不能在这几天吃冰淇淋了。许自在趴在桌子上无力动弹,上帝啊,谁来救她?
程子执一进超市,直奔女性用品专区,拿了几包卫生巾就匆匆往外走。“先生,您还没结帐!”程子执又退回来,他用手遮住半边脸,跟收银员说:“不好意思,太着急了。”收银看到这个帅气的大男孩买的东西也觉得有趣,随口说:“给女朋友买的吧?”程子执不好意思的摇头。看着收银员看自己的目光有点异样,程子执赶紧纠正:“帮一个同学买的,她不舒服,自己不方便来买。”看她面红耳赤的样子,收银笑而不语。
可怜的程大帅哥抱着一包卫生巾往教室走,生怕路上被人看到。
许自在仍然留在教室里,她感觉有点沮丧。别的女孩子到了这个年纪,遇到大姨妈来访,都有妈妈在身边提醒注意保暖,注意休息等等,而她父母多年来都旅居国外,虽然身边有爷爷奶奶相伴,但爷爷奶奶毕竟年纪大了,同时还有很多其他事情要处理,所以对她的关注并不多。许自在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来月经,当时看着大腿上的血迹,还以为自己身体受伤了,吓得要死,后来还是保姆说,“没事,这是女孩子正常的生理现象!”她才安心。
许自在又想起宁浩,小时候,只要哪里不舒服,宁浩就会鼓着腮帮子给她吹气,还一个劲安慰她“不怕,不怕,吹吹就好了!”宁浩现在在哪里呢?正在做什么呢?可知道自己正在思念他?
许自在觉得眼角湿热,一摸,发现自己居然流泪了,原来一直自以为坚强的自己竟是这般孤单、脆弱!
程子执安全回到教室,一路上没被人看到真是万幸!他松了一口气。
“给你!”他把一包东西全递给许自在。
“怎么了?别哭啊!”看着许自在泪流满面,程子执不知如何是好。
许自在本以为程子执已经走了,没想到他又折回来,还带了一大包卫生巾,许自在抹着眼泪看向程子执,他顽劣的目光中竟多了几分真诚,“没买过这东西,也不知道你要哪种,就多买了几包。”他不好意思的指指袋子里的东西。
许自在尴尬的看着眼前的东西和人,也忘了说声谢谢。
第一次,许自在觉得恶魔程子执偶尔也会善良一下。
许自在第一次出国参加演出,心情非常激动。
临行前和严冰他们告别,还不忘叮嘱,“我不在的时候,别忘记帮我做好笔记啊。”
严冰说:“知道了,你就放心去吧,我保证帮你把功课补回来!”
“还真舍不得离开你们!”许自在喃喃的说。
“哎呀,走,走吧!”严冰推着她的肩膀往外走,没想到跟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许自在赶忙道歉,“起”字还没说完,一抬头,发现撞到的人居然是程子执,身后还跟着关美云。“哟,这是谁啊,走路都不带眼睛!”关美云奚落着。
许自在懒得理她,也不搭话,倒是严冰他们看不下去了,纷纷说:“自在不是跟他道歉了吗?怎么就不知道积点口德?”“说话真难听,不怕舌头生疮?”“……”关美云听着众人把矛头指向她,赶紧转向程子执“子执,你看他们,刚才我只是想开个玩笑。”
程子执看着许自在已经收拾好书包,站在门口要走的样子。也顾不得理关美云。“现在就走?”他问。
许自在点头,她想起那天他帮她买卫生巾她一直没跟他说谢谢。
“保重了!”程子执灿然一笑,“回来的时候别把自己晒的太黑,否则就是名副其实的非洲难民了。”
许自在稍一琢磨,不禁愤然,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只是近来吃不下东西瘦了几斤而已,哪里有他说的那么夸张?
“行了,走吧!回来这样让我撞一下就算两清了。”程子执看着许自在龇牙欲怒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绕开她,拉着关美云走回坐位。
明知道许自在不在,程子执的目光仍然习惯性的往她的位置上望去,她已经走了两天,他也心心念念了两天,如果这样下去,那么她离开的这段日子,他会一直这样煎熬下去。他决定不去想她,可是,他却管不住自己的大脑,脑海中时时刻刻都会出现她的声音,她的身影。程子执很气自己,许自在到底有什么魔力,自己居然如此执着的想念着她?
关美云看程子执显得心不在焉,想他可能是因为作文大赛的事情烦心,就提议放学后大家一起去看电影,好让他缓解点压力。
程子执也正想放松一下心情,于是两个人相约晚上去看期待了已久的新片《太坦尼克》,影院里人很多但并不喧闹,来看片的人多是年轻的情侣。
电影里一对俊男美女让所有观众都惊艳不已,他们的爱情太凄美了,尤其沉船时刻,那经典的拥抱让所有观众动容。
关美云挽着程子执的胳膊,靠在他肩膀上,轻声说:“真羡慕他们!”程子执拍拍她的手,说“将来你会遇到更完美的爱情!”
“是啊,我相信你!”关美云小鸟依人的将脸贴在程子执胳膊上。程子执不着痕迹的转头,皱眉,轻笑道:“什么时候我们的美云也长大了?”
在非洲演出,条件比较艰苦,有的团员已经吃不消,频频生病。随团来的只有一名医生,根本忙不过来。许自在只好临时充当团里的护士,帮忙照顾病号。
她自己也忍受着高温酷暑,一连几天吃不下任何东西。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得知情况后,专门为她送来了绿豆糕和银耳莲子羹,许自在把东西分给生病的团员吃,自己仍吃从北京带来的饼干和小零食,短短几天,就瘦了一圈。
她想起临行前程子执说的话,再看看自己现在的形象,呵呵,真成非洲难民了。再这样下去,自己肯定也病倒,得想想办法,克服这些问题。
每场演出一结束,许自在就号召大家运动运动,做做健美操和徒手操,总之要动起来,出出汗,果然,团员们都精神起来,胃口也好了,几个生病的团员都慢慢恢复。团长看着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吃苦耐劳、聪明伶俐,而且钢琴弹的实在好,禁不住喜欢,想收为弟子,把许自在叫来一问,吓了一跳,“什么?你是著名钢琴家林芳芸的女儿!”团长睁大了眼睛仔细看着许自在“怎么不早说啊?我对林女士可是敬仰已久,只可惜她已经很多年不在国内出现了。”
“恩,”许自在点点头“我也很久没见过她了,她人现在美国。”
团长尴尬的笑笑“本来想收你当徒弟呢,现在知道你是林女士的孩子,就算了吧!”
许自在看到团长失望的表情,赶紧说:“其实很小的时候,就听我母亲提起过您,她说您是国内有名的钢琴家呢!”
团长终于找回了点信心,“林女士真这么说?”
“是的!”许自在郑重的点点头。
在非洲演出的这段时间,许自在被晒黑了,也瘦了,但幸运的是并没有生病。
回到北京的时候,团长拉着她依依不舍,“小丫头,要不是你母亲比我名气大,我一定收你当关门弟子!”
许自在笑笑,“谢谢您的好意,在南非这段时间,我从您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应该说您已经是我的老师了!”听许自在这么说,团长自然高兴的合不拢嘴!
一行人在机场道别。
程子执每天都算着时间,许自在终于该回来了!早上特意换了一身干净的校服,更显挺拔、帅气。
教室里乱哄哄的,很多人都围在一起,不用看也知道,那个焦点就是许自在,她白皙的皮肤被晒成了琥珀色,人也瘦了一圈,很符合程子执先前设想的非洲难民形象。
许自在透过人群看到程子执,她突然觉得那张可恨的面孔居然如此熟悉,虽然隔了半个月,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陌生,就仿佛天天见到一样。许自在使劲摇了摇头,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阴魂不散吧!
许自在把自己从非洲带回来的小玩意儿送给一些关系不错的同学,程子执看她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开玩笑的说:“许自在,你还真听话,果然变成了非洲难民!”周围的同学听到程子执这么说,都跟着笑。
许自在手里拿着一个兽皮面具,正在想这个礼物该不该给程子执?这是她跟团员们在南非一个小镇瞎逛时看到的,当时觉得这个东西太诡异,面具上涂了五颜六色的染料,乍一看,如一个披头散发的厉鬼,如果戴上它白天就能吓到人。许自在觉得这个东西跟程子执太相称了,同样的丑陋和怪异,不如买来送给他。当时虽然这么认为,可回到北京后又觉得送个这样的东西给程子执有点对不起他,毕竟他在自己有困难的时候也出手相救过啊!
许自在正犹豫着,听到程子执这么说,立刻下定决心,此物非他莫属。
她笑着走到程子执跟前,把兽皮面具递给他,说:“送给你的小礼物,希望你能喜欢!”程子执看许自在笑的有点蹊跷,接过面具,打开一看,也不禁吓了一跳,不过他立即恢复了镇定,痞笑道:“许自在,你还真了解我的喜好啊!”他把面具放在脸上,突然把脸转向许自在。许自在没想到他会这么做,猛然间看到戴了面具的脸,她一声尖叫,用力拉住程子执的衣服。
两个人离的太近,程子执能听到许自在的心跳声,他知道刚才自己的确把她吓坏了,赶紧安抚她,“别怕了,我只是跟你闹着玩!”
许自在捂着心跳,惊慌的看着程子执,他的俊脸离她太进,让她不知道该如何结束这惊慌的场面。
直到关美云看到面具后也惊呼一声,两个人才意识到他们离的太近了,许自在赶紧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心仍扑通普通跳个不停。

雨如瓢泼

程子执参加全国作文大赛,不负众望,捧了个大奖回来,一群人张罗着为他庆祝!
杨峻和唐宇在全聚德订了位子,邀上几个好友说要不醉不归。
下午放学,严冰和许自在在八一门口遇到杨峻,杨峻是和他儿时的好友,遇到开心的事情自然要拉着他一起去。杨峻和许自在也不陌生,在大院里经常见到,还一起溜过一次冰,既然都是熟人,就叫他们都一起去凑个热闹。
许自在听说是为了庆祝程子执得奖,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还有事,不能跟你们一起去!”严冰说,“你刚才不是说放学回家没事做吗?”许自在一副无奈的表情,“我就是不想去行不行?”
几个人正说着,程子执和关美云,还有韵执和唐宇也走过来,韵执看到许自在跑过来说:“许姐姐,好久没见了啊!正好我们要给哥哥办个庆祝会,你也一起来吧!”许自在看到韵执诚恳的表情有点不忍拒绝。
正犹豫着,听到程子执说:“许自在,你怕我们几个生吃了你不成?”
许自在瞥了他一眼,说:“其他人不会,如果你生吃个活人,我还真不觉得新鲜!”
“要吃也找个肉多点的,就你这样的,蒸熟了给我吃我还嫌骨头太多呢!”程子执嬉笑着说。
知道跟程子执斗嘴占不到便宜,许自在转身要走,却被程子执拉住,“不敢跟我们去?”他挑衅的看着她。
许自在愤愤的说:“去就去,让我去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程子执拍拍手,“是你别后悔吧!”
一群人打了好几辆出租车,浩浩荡荡向前门的全聚德烤鸭店进发。
全聚德是北京的老字号,烤鸭做的地道又讲究,一般来这里吃饭的非官即商,普通老百姓难得吃一次,因为东西太贵,工薪阶层吃不起。但这帮孩子却是这里的常客,逢年过节肯定要来上几次的。
值班经理看到杨峻和程子执,赶紧过来招呼,帮忙找了个最舒适的位置,十几个人围坐了一桌显得有点紧凑。一群人数说笑笑,倒也融洽。
关美云拿着程子执获奖的文章给大家看,许自在暗想:“不就是一篇文章吗?你文采还能超过鲁迅?臭显摆什么?”她随手接过来,看了几眼。这一看,许自在不禁折服,原来程子执这个大奖不是混来的,还真有几分大家风范,行文如流水,顺畅自然,最主要的是有思想深度,的确不象出自高中生之手。许自在看的仔细,一直低着头,没看到程子执正看着自己。
程子执看许自在津津有味的读自己的文章,心里自然高兴,举着酒杯跟几个小兄弟畅饮。关美云看他喝了不少啤酒,劝道:“子执,你少喝点啊!”程子执挡开她,“没事,今天大家都高兴嘛!”杨峻和唐宇也跟着附和:“嫂子大人放心,子执是海量呢!”
“嫂子?”程子执说:“你们俩瞎说什么?”他呵呵笑着用拳头锤向两个人。
听着他们这么说,许自在抬头看向程子执和关美云,前者正和杨峻他们打闹,后者则一下弄了个大红脸,“是啊,你们瞎说什么呢?”关美云低头喃喃的说。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啊,你们俩可是青梅竹马,哈哈。”唐宇眨着小眼睛笑道。
这个青梅竹马许自在和严冰也听说过,所以就一起跟着笑。
程子执用眼角的余光瞄到许自在,她淡定的眼神里装满了了然的笑意,他顿觉这个笑容特刺眼,为什么把他和关美云凑成一对她能笑的那样无关紧要?
程子执刚才大好的心情有点不爽,他举着酒杯和大家喝了一圈,愤愤的想,许自在你难道一点都不把我放在心上?
看大家东西吃的差不多了,唐宇提议大家玩猜数游戏,(就是猜数字,有人先在纸上写一个两位数的数字,然后大家轮流猜,逐渐缩小范围,谁最后猜中谁就是输家),输家的惩罚措施有两个,一是自动喝一杯啤酒,另一个是回答在座的人提出的一个问题,大家没什么异议,首先让杨峻在白纸上写了一个数字,第一轮猜下来,数字范围就缩小到20——29之间,许自在猜了25,杨峻摇头,数字范围再缩小到20——24,严冰猜22,也没中,严冰一副好险的表情,转头看着旁边的关美云和程子执,无论如何他们俩中会有一个人猜中,因为只剩23、24供选择。关美云红着一张脸,思考了半天,选了23,杨峻说:“停,中了!”唐宇幸灾乐祸的大笑“这叫什么来着?情场得意,赌场失意是吧!”他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瞅着关美云,“怎么着,喝酒还是回答问题?”
关美云看了一眼程子执,小声说:“回答问题吧!”
唐宇凑到杨峻耳边嘀咕了几句,杨峻不住的点头,强忍着笑,想了想,坏笑着说:“你想做我们大嫂吗?只回答想或不想。”关美云脸色更红了,再看看程子执,他显然也没思想准备,正消化着两个兄弟提的问题。
“我,”她欲言又止,说:“我还是喝酒吧!”
“不行,不可以!”大家哄闹着“你已经选了回答问题了。”关美云再次把目光投向程子执,“怎么办?你看他们闹的?”她娇滴滴的声音在外人看来纯粹在向程子执撒娇。
程子执啜了一口酒,清清声音说:“杨峻你们别瞎闹,赶紧给我换个问题!”
唐宇说:“我说什么了?老大肯定帮着未来大嫂说话吧?”他冲关美云笑笑,“既然老大都这么护短了,大嫂还不表示一下?”
“表示什么?”关美云羞怯的看着大家。“最少也要给老大送个香吻吧?”唐宇叫到。
关美云一副豁出去的表情,起身冲程子执的额头吻了一下,然后冲唐宇说“这样可以了吧?”看着她一副娇羞的表情,大家哄笑道:“好了!”
程子执没料到关美云真吻他,虽然只吻了额头。看着关美云荧荧目光,一副对他崇拜、爱慕的样子,他总觉得有点不自在,想跟大家澄清,有不知道如何开口。一转头正对上许自在充满笑意的眼,那双清亮的眸子似乎在说“真是一场好戏呢!”
程子转起身,满脸尴尬,说:“我去卫生间!”他不愿许自在用这样的眼光看自己。
许自在觉得这样的聚会虽然热闹,但却无趣,刚才杨峻和唐宇完全在有意撮合程子执和关美云,她不想趟这个混水,悄悄跟严冰说:“我们要不要先走?”她的话刚好被杨峻听到,“再玩一会吧,好不容易聚到一起,等下一起走!”杨峻拉着严冰朝她笑笑,许自在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点头。
程子执回来后一帮人继续玩游戏,轮到关美云写数字让大家猜。猜了几轮下来,数字集中到50——60,一群人都了然,原来关大美女写的是程子执的生日。在座的人几乎都知道程子执的生日是5月8号,除了严冰和许自在,严冰猜了57,许自在跟着数了58,大家哄然,说:“许自在你也真不容易,这么明显的数字都能猜中。”许自在拍着脑门,说:“怎么明显呢?”
韵执说:“我哥的生日是5月8号啊!这里的人大部分都知道。”
“晕,怎么早不生,晚不生,偏偏5月8号生啊?”她嘟嘟囔囔的说:“真是个倒霉日子。”她看了程子执一眼,他也看着她,说:“谁让你不记得我的生日?”
“你又不是历史伟人?记你生日干吗?”许自在回了他一句。
关美云让许自在选择回答问题还是喝酒,许自在说:“我回答问题!”
关美云听唐宇在耳边嘀咕了一阵,轻笑着说:“你有没有喜欢的男生?”
许自在看看周围的人,都一副兴致昂然的样子,也不扭捏,很干脆的说:“有!”
“噢?”大家期待着她继续说,许自在却坐下不再言语。关美云只好接着问:“他是谁?”
许自在笑的狡讦,用眼睛打量着周围所有的人,目光落在程子执身上。
程子执心跳加速,他痴痴的望着许自在的眼睛,难道她喜欢自己?可是看清许自在的眼神后,程子执又感到一阵失落,她分明是在跟他划清界限,向众人宣布谁都有可能,但决不会是他。
许自在,你还真狠啊!程子执咬咬牙,看着大家都把目光望向自己,如果有人说是他的话,那许自在肯定反驳,“怎么可能?我宁可喜欢一头猪,也不可能喜欢他的!”
为了不丢面子,程子执赶紧说“是严冰吧!”大家又把目光投向严冰,许自在气忽忽的看着程子执,这个烂人反映还挺快的吗?看到他一脸狭猝的笑,许自在只能恢复一脸坦然的表情,她笑着,对大家说:“无可奉告,我刚才已经回答完了美云的问题。他是谁应该是下个问题了吧?”
于是,大家又重新开始猜数,而许自在这次非常小心,一晚上也再没中过,所以想听“他是谁”答案的人那晚都失望而归,这当然是后话。
严冰听到程子执说许自在喜欢的人是自己,不禁一阵狂喜,期待的看着许自在,想听她亲口说“是”,可许自在却一句“无可奉告”打发了所有人,严冰心里非常失望。她盯着许自在,想从她的表情中找出些许痕迹,如果她表现的有一丝害羞,那么他也会当她默认,可是许自在表现的太坦然了,她看一眼严冰,笑呵呵的说:“刚才你还真幸运,差一点就是你中啊!”严冰只好任她打岔过去,不再想刚才的问题。
程子执锐利的目光扫过严冰和许自在,他之所以猜严冰,也是想探探虚实,如果许自在喜欢的人是严冰,被他刚才一说,肯定会表现的不自然,可现在看来,他是放心了,因为许自在正象对待好哥们一样跟严冰说笑。对严冰放心了,可突然之间,他又觉得心里非常不舒服,不是严冰,那是谁?程子执用手指敲着桌子,脑海中闪出宁浩的形象,会是他吗?那个许自在童年的保护者,从小到大都喜欢牵着她的手,替她遮风挡雨,跑前跑后的清秀男孩。程子执突然间觉得不爽,很不爽!
周围几个同学看着程子执猛喝酒的样子,都有点震惊,程大帅哥怎么了?一副阴晴不定的样子?
杨峻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程子执和许自在,拉着众人继续玩游戏,“哈哈,老大在酝酿下一篇大作呢,希望他能得个矛盾文学奖!”一群人也跟着起哄。在这样热闹的场面中程子执隐去自己的情绪,很快就跟大家打成一片。
那晚的庆功宴最终在喧闹声中结束!
周末的傍晚,许自在在大院里散步,看到一群人围在老槐树下,该不是要打这两棵树的主意吧?许自在靠进了点,刚好能听到他们谈话。“这两棵树年代已久,应该保护起来!”“您的意思是在周围建护栏?”“恩,不光要建护栏,还要把周围的藤萝,小树都清理了。”老专家模样的人把手背在身后,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一边思索着什么,“还有,这个秋千一定要拆了!”“好,我们叫人明天来弄。”几个年轻人扶着老头渐渐走远。
许自在穿过草坪,来到树下,她看着自己熟悉的老槐树和秋千不免感叹,曾几何时,她还在树下读书,游戏,还看着秋千发呆;曾几何时,槐花开了又谢?
这架古老的秋千维系着童年的梦与记忆,许自在不忍看它被拆掉,她用手摸索着铁索上缠绕的爬山虎和牵牛花的茎络,多么熟悉的感觉!她轻轻的坐在秋千上,仰头看天,从树叶的缝隙里能看到天空的云朵,秋千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许自在想,或许这是最后一次在大院里荡秋千了。
程子执在家听韵执一直唠叨着背书,觉得心烦,也出来透气。不知不觉就来到老槐树下,看到许自在一个人哼着曲子荡秋千,觉得怪异,这本是件快乐、惬意的事情,可为什么许自在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愉悦,反而让人感觉压抑?
他静静的矗立了一会,从不同的角度观察着许自在,她一直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啊,为什么却总吸引着他的目光?
程子执走过去站在许自在身后,“很有闲情逸致啊?”
许自在听到程子执的声音并没回头,她知道他就站在身后,如果是往常,许自在肯定立马走人,决不罗嗦,但今天她不想就这么走了,她有点依恋这童年的秋千和老槐树,也许,明天就再也见不到它们了,她真有点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