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不提这个行不行?”我连忙截住他接下来的话,无非就是什么万珂伟家里很有钱啊,他对人又好啊,我跟着他可以享福之类的。
我清楚现在钱对于我的重要性——它可以使我们家不必再每月节衣缩食的还债,我也不必买每一件中意的物品都斟酌再斟酌,甚至还可以拥有一台觊觎已久的钢琴。。。。。。
我明白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万珂伟又不老又不丑,对人又温柔,这天上掉馅饼的事我想没有几个女人不动心,但我不想委屈自己的感情。
我曾一度以为自己早已满身铜臭面目全非,但现在事实证明我还是林源曾经说过的那个“视感情如生命,视金钱如粪土”的孟想。
我很庆幸。
我要是为钱当初就不会离开林源,虽然他们家不如万珂伟家这么有钱,但至少我不用工作也能衣食无忧。如果我喜欢万珂伟,他们家又有钱那当然最好不过,(我知道这样说会令人不齿),但问题是我没有爱上他,也不会爱上他,所以——一切皆不可能。
“好,不说他,说我,其实,我也喜欢你。”徐磊说的郑重其事。
我却笑了:“你别逗我了,多没意思,好了,咱们进去吧,出来这么久你女朋友该误会了吧。”
“我说真的,你怎么总是不信?里面那个不是我女朋友,是认识四年的好朋友,她一直喜欢我,但我以前有女朋友,最近我们才在一起的,不过没挑明是什么关系。”
搁以前或许我就相信徐磊的话了,但现在我不信,我觉得男人的喜欢太容易就说出口了,其实可信度少的可怜,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声色场合又喝醉酒的情况下。看徐磊的样子至少有七分醉意了,所以他的话很可能是在信口雌黄。
“好,我不管你是什么关系,今天我们的谈话就到此为止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我是时候该离开了,早知如此尴尬局面今天就不应该来,纯粹自取其辱。
没想到徐磊再一次抓住我的胳膊,执着的问道:“那你喜欢我吗?”
“对不起,我不喜欢你,我一直都只把你当朋友。”我尽量使自己注意措辞。
“不可能,我不相信。你不可能不喜欢我而去喜欢萧耘,还跟他上床。。。。。。”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徐磊的左脸上。我终于忍无可忍顾不得面子和风度出离愤怒了,好久没有爆发这样的情绪,谢谢他给了我这个机会,我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吼道:“你有完没完?”
“你打我没关系,我只希望你能答应我两个要求。”徐磊摸摸微红的脸,继续牢牢拽住我的胳膊说道,“第一,让我抱一下。第二,让我亲一下。就这两个要求,好吗?”他显然已经在酒精的作用下渐渐失去理智。
“请-你-放-开-我!”我不胜其烦,一次次试图用力甩掉他的手,但无奈只是徒劳。
“就亲一下,唇吻就行,不伸舌头。。。。。。”他几乎已经把我整个人揽进他的怀里。
“徐磊!”卢苇来了——救星到了。
徐磊赶紧松开我的手,大步走向卢苇一把搂住她的肩。
“你怎么这么久还不进来啊,和孟想聊什么呢?”卢苇问徐磊,嘴角依然挂着甜美的微笑。
“当然是帮珂伟当说客了,不过遗憾的没成功。看来只有你出马了。”徐磊的发音标准,清晰无比,无丝毫欺骗迹象。如此的随机应变、巧舌如簧倒是让我开了眼界。
“哦?是吗?那我看你怎么那么激动,像要把人孟想吃了一样?”
“她不答应我当然激动了,兄弟交代的任务要尽力而为,舍身忘死嘛!”
“呵呵,你还挺讲义气的。”
“那是,为兄弟两肋插刀,不过,为了你就只好插兄弟两刀了!”
“又瞎说!”卢苇脸上浮起两片红云。
“孟想也一起进去吧!”卢苇又回头冲我嫣然一笑。
“好,我先去洗手间,一会就来!”
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我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哀伤——或许在某个时候我也在扮演着卢苇这样的角色,可笑地执迷于假象的幸福。
不过如果能一直执迷倒也不失幸福,就怕一朝清醒美梦被打碎,留下的只有痛悔和遗憾。
洗手间清醒片刻后我回了包厢,里面又是我刚来的样子,表面一片宁静,内心却纷繁复杂。
万珂伟已经醒了,看见我进来了把身体挪了挪给我腾出了一点空地。
“不用了,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呢!”我提起座位上的包,准备离开。刚刚还坐在座位上的人们刹时全都站了起来各显神通的挽留我。
“我明天还不是要上班,没关系,再耍一会嘛,反正上班还不是耍?”这是宋童威的声音,我无从辨别他留我的真心度。
“再多留会一起走嘛,你一个人半夜三更回去太危险了。”这是卢苇,我相信她是真心的。
“再陪哥哥一个小时嘛!”这是徐磊的声音,他留我做什么?难道他不清楚他就是我离开的原因吗?
突然一个音量虽小却刺耳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就是嘛,我专门来看你表演,你却这么早就走了,真扫兴!”这是那个抽烟的女生——赵月的朋友。
我不认识她,但我懂得话里的意思。是人都听得懂,我并不笨。
我一下子看清了今天我的处境——我是拿来给人当猴耍的,所幸我从来不对女生发脾气,所以只是很冲的说道:“我真的得走了!”然后迅速的拉开门冲出了房间。
耻辱,已经将我伤的体无完肤。
“我送她一下。”身后传来万珂伟的声音。
(四)我要的幸福 (七十一)国庆节(上)
孟想:
(那天晚上万珂伟一直把我送到了宿舍楼下,我推开车门的时候他醉意朦胧的望着我说:“孟想,考虑一下做我的女朋友吧!”我挤出一丝笑容坚定地拒绝了:“我不会考虑的。”然后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第二天上午徐磊打来电话向我道歉,还问我是不是他酒醉后对我做了什么我才会这么早就离开,我估摸不清楚他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只好说怎么会呢?什么也没有发生,他赶紧说那就好那就好,要是不小心把我得罪了可不好。这时候电话里传来卢苇的声音:“徐磊,还不起来?一会服务员该过来收房结帐了!”我迅速反应过来这家伙昨晚又一夜风流了。“就这样吧,我上班忙,88。”我匆匆挂断电话。
10.1放假我准备回家看望父母和爷爷奶奶,只有他们才值得我牵挂。
9月30日那一天。
那天中午我去火车票代售点买了一张晚上10:00的火车票,没有人同行,更没有人送我,而以往这个时候总是林源帮我收拾好行李送我到车站。
我打电话给我在成都读书的表妹,企图让她送我,谁知她却很狡猾的说:“姐,我今天晚上跟一个帅哥有约会,我都兴奋死了,你还忍心打扰我啊?以后你要有什么事我再粉身碎骨,赴汤蹈火也不迟吧,啊,好啦,就这样吧,我准备去了!”我咬牙切齿的骂她重色轻友见死不救没良心,她却没等我骂完就挂了电话。
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下次见到非收拾她不可,不然我的威信何存?
其实我的行李不多,只一个小旅行箱。
我害怕的是在火车站里等车时身边没人陪伴孤独无助的感觉。
其实我也不是个娇生惯养的金枝玉叶,并非时时都想人陪。我也享受独处,一个人窝在床上看电视,一个人逛街,一个人听着音乐翻杂志,这些都是我觉得很享受的时候。
我害怕的是心灵上的孤独,换句话说是lonely不是alone。
我孤独,但不寂寞。
我不孤独,但寂寞。
以前和林源在一起的时候他工作忙顾不上我生活平淡乏味我寂寞,现在分开后我认识这么多人应该说生活已经充满挑战精彩刺激了我还是寂寞。
我真搞不懂自己是个什么乱七八糟奇形怪状精神错乱思维反常的家伙。
前几天以前大学的室友刘燕来找我叙旧,感叹了一会工科女生工作的郁闷之后就无可避免的聊到了我现在的感情。似乎我的感情问题就一直比较受关注,朋友们上QQ遇到我通常的问候都是:“你现在好吗?感情幸福吗?”好象在他们眼里我一直都是不幸福的。不过现在我回答他们的通常都是:“幸福啊,我很幸福,他对我很好。”
是的,宁轩对我很好,我很知足。
知足者不会杞人忧天,知足者常乐。
刘燕问我是不是后悔离开林源了,我摸棱两可,是,也不是——不后悔离开,只后悔伤害。
她说:“我就知道你要后悔,当初我是怎么跟你说的?陈风那个人一看就知道是个花花公子不可靠。其实我现在都想通了,能忍就忍,能过就过,何必想那么多搞那么复杂呢?男人换来换去没有意思,要换的不是人,不是环境,而是你的心态。”
换的不是人,不是环境,而是你的心态。
也许她说的对,我的心态一直都不对,总是以为自己不幸福,故意夸大破碎的惨状,想象自己有多可怜多惨,结果幸福被我置之脑后,视而不见。
平心而论陈风对我还是不错,只不过当他爱着的时候我还在思量,而我爱着的时候他已经漠然了,所以并不是不爱,而是爱总不能同步,分手当然会成必然。
那天下午我给陈风打了个电话,说让他努力工作,好自为之,同时告诉他我晚上的火车回家。他说不会去送我,送了怕舍不得,不送又怕伤心。说的很煽情,搞的我也一阵难过。
我想宁轩去送我,他很为难的拒绝了,原因是几个朋友去了他那他没办法脱身,袁莉也让他陪着滑冰。
失落。
沮丧。
伤心。
下班后回家,独自一人收拾行李。
我开始怀念那些林源一丝不苟为我收拾行李的日子——他总是将换洗衣物排放地整整齐齐,再把其他用品一一归类,然后叮嘱我什么东西放在什么地方,临上火车前还唠唠叨叨地让我提防包里的手机。
我很想跟他忏悔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但是我怕看到他时我说不出口。
晚上8点我收拾完毕准备出发,陈风却在这个时候来了电话:“孟想,你在哪?”
“在家啊。”我答道。
“好。”他猝然挂了电话,我莫名其妙。
不一会有人敲门,陈风出现在我的眼前,笑若春风。
他没等我说请进就直接进了屋,然后不由分说的带我去吃饭,送我去车站,腻味的和我说再见,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融会贯通,只字未提我们已经分手的事实。
他不提,我也不问。
这就算是和解了。)
张宁轩:
(孟想让我去送她的时候我真是想飞奔而去,但是理智让我清醒。我向来是个理智的人,做事会想后果,这种习惯说的好听是深思熟虑,稳妥起见,说的难听是瞻前顾后,优柔寡断。
所以在我权衡良久还是狠心拒绝了她的请求。
没想到她不生气还打趣说谁要你送啊,开玩笑的。我顿时失落,埋怨自己把在她心中的地位想象过高。
不管怎样,我都只能把大部分精力放到袁莉身上,毕竟,就算是做朋友我和袁莉的可能性都要大一些,而孟想,没了陈风这根纽带我们什么都不是。
我甚至想到如果我不去送她可能从此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
我打电话给陈风让他看在朋友的面子上去送孟想,他拒绝了,说自己正在泡MM,他的事业和情感都拴在上面,成败在此一举。
我有些气愤但无可奈何,我自己都不去送还有资格理直气壮的要求别人吗?
我只有眼睁睁的让孟想一个人走。那天晚上因为她我不停的看表,计算着火车开动的时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我想等她到了家我再打电话安慰她吧。
没想到陈风会在短短几小时后改变主意去送了孟想。
他的这一举动直接导致了他和孟想的再次复合,也导致了我和孟想的多次曲折。
后来孟想说如果当初送她的是我也许我们就不会走这么多弯路,但当时的我怎会料到呢?何况她也可以拒绝陈风啊。
只能说“好事多磨”。
后来我才从论坛的帖子里看到那天陈风的追逐宣布失败——那个“刚烈”的女子专门发贴含沙射影将他骂的狗血淋头。陈风在跟贴里和那女生对骂,不堪入眼。我看到了帖子的日期——2004年9月30日晚7:50。
孟想跟我说陈风是8点打的电话。
一切不言自明。)
孟想:
(16个小时的颠簸劳顿之后10月1日下午我终于回到了日思夜想的家。妈妈已经做好了我最喜欢吃的莲藕排骨汤,我一口气吃完了两大碗,当妈妈问我是否还要继续时,我犹豫了一下擦擦嘴角说:“你要是再给我盛一碗来我还能吃完。”“好!”妈妈赶紧拿着碗进了厨房,在一旁的爸爸看不下去了:“别让她吃了,这样吃下去还不成傻子啊!”我吐了吐舌头,一家人都笑了。
我吃东西从来就没有限度,喜欢的就猛吃,也不管肠胃是否能承受,所以经常吃坏肚子,爸爸妈妈深受其苦,却又不舍得让我不吃,何况这次已经半年没见到我了,自然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留给我。
吃饱了妈妈说你看你现在吃了东西脸上才有了点颜色,刚刚回来的时候面色苍白看着好憔悴,坐那么久的车也累了就去睡吧,睡醒了我们出去转转。
我说没事,精神好着呢。干脆现在就出去逛吧。
于是我们一家人沿着屋后的小路往不远处的一座小山走去。这次的散步和以往不同,我看得出父母都小心翼翼的找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我知道他们是想问我现在的感情,因为我没有把和陈风的事告诉他们,所以他们一直以为我自6月离开林源后就独自一人。
“妈,林源说他可能要结婚了。就这两年。”还是我挑起了话题。
“哦?和谁?”妈妈似乎也很惊讶。
“我怎么知道?不过他再也不会找到我这么好的了。是吧,妈?”我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
“那当然,我女儿有什么好挑剔的,不过要是再勤快一点就更完美了。”妈妈慈爱地笑着摸摸我的头发。
“我哪有不勤快?你没看见我是怎么照顾他的吗?”我不依。
“当然看到了,他们家亲戚邻居不是都说你懂事吗?唉,你们俩这么好最后却还是分开了,妈妈现在还是没想通啊。”妈妈深深的叹了口气。
“妈。。。。。。都过去了,以后我找的肯定比他好,咱不能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啊。”我觉得自己似乎要哭出来了,我很想对她说其实是我放弃的,都是我的错,但我知道他们承受不起我的故事,我在他们眼里始终是那个不懂事的乖乖女,当然,也是处女。
“欣欣,爸爸说两句,你找朋友爸爸没什么多的意见,就提三条。”爸爸听见我和妈妈的谈话走了过来,“第一,外型方面,人要看得过去,五官端正,个子高高大大,至少要有一米七。”
“扑哧”,我笑出声来:“爸,这就是你说的个子‘高高大大’啊,您的要求真低。”
“第二,”爸爸不理我,继续他的高谈阔论,“有正当的工作。第三,人品要好。好了,就这三点。”
“行!爸你也太看扁我了,怎么说也得给您带个金龟婿回来嘛!”我忍住笑,恢复了在他们面前一贯的自吹自擂。
“金龟婿我们不奢望,对你好就行了。”妈妈又忧伤的望着我。都怪我要提起这档子事惹妈妈难过,现在还不知如何收场了。
“叮铃铃。。。。。。”手机响了起来,是宁轩家里的号码。
(四)我要的幸福 (七十二)国庆节(中)
“喂,宁轩,有事吗?”
“你怎么知道是我?”
“白痴,昨天下午我走之前我们互留了号码!”
“是吗?哦,好象是有这么回事。我是想问你到家了没有?”
“到了,正跟我爸妈瞎逛呢,好了,不说了,漫游费贵,晚上我再给你打吧!”
“好,那晚上10点以后再打,太早了我没回家。”
“啊?哦,好吧!”
张宁轩:
(10月1日,我回家过节,顺便参加表姐的婚礼。
当老实憨厚的姐夫笨拙的背着表姐“示众”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孟想:听苏蔓说,孟想现在好想结婚。她才21岁,独立的人生才刚刚拉开序幕,本不该有此种堕入围城的想法。她许是受够了感情漂泊的生活,想在一个安定的环境里,找一个能依靠的人一起平静的过日子。
像她这样好的一个女孩子,应该得到一份这样的幸福。
下午婚礼快结束的时候我回到家给她打了个电话,因为话费昂贵不便多说所以匆匆挂了,但她答应我晚上10点以后打给我。
为了不打扰妈妈和外婆睡觉我一直坐在床边守侯她的电话不敢离开,只等电话一响就马上接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爬过,一本旧杂志被我翻了又翻,桌上的电话依旧缄默。
她大概是要等到12点以后再给我打会更便宜一些吧,我打起精神继续等待。
电话始终没有响起,我终于支撑不住沉沉睡去了。)
孟想:
(那天我太疲倦了,逛完回家看到床就直想一头栽进去睡他个不醒人事。于是我迅速洗漱完毕钻进了久违的被窝,临睡前还再三叮嘱妈妈10点的时候务必要叫醒我。
妈妈倒是叫我了,但我睡得正香,哼哼了两声便没了下文,妈妈见状也没忍心再叫我。
一觉睡到第二天晌午,伸了个舒服的懒腰后恍然想起昨晚失信于宁轩,不过转念又一想宁轩大概已经不记得我说过要打电话了,四川人本来就爱说客套话,比如见面总是说有空常来我家玩啊之类的,也没见谁谁谁就当真了。何况我又不是袁莉,即便是不失约他也不会放在心上,所以索性连解释都免了。
但我没想到宁轩真会跟我的这个“诺言”较劲。
对不起。
第二天我跟爸爸妈妈去了乡下爷爷家,妈妈和奶奶在厨房里做饭,爸爸和爷爷在客厅聊天,我闲的无聊,在院子里晒太阳,用一些饼干残渣喂小狗。
我的手机没电了,匆忙之中又忘带充电器,但我预感有人找我,所以鬼使神差地把妈妈的手机临时征用,当然,里面是我的SIM卡。
“滴滴”,短消息的声音。我拿起手机来一看,一个陌生的神州行号码:你昨天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果然。
女人的第六感向来没来由的准确。
是宁轩,虽然没有署名,但我确定是他。他也知道我会猜到是他,所以没有花费时间在称呼、署名和解释等诸多过程上。
“对不起,我昨天实在太疲倦了。我现在在爷爷家的院子里晒太阳,顺便用饼干喂狗,等我明天回家在QQ上找你好吗?”我回道。
“他现在在我家晒太阳,顺便跟狗抢饼干吃,暂时完好无缺,请放心,我会让他第二天上网陪你聊天的。” 我看了这个消息愣了一会,心想是不是被他的朋友误解了?不过奇怪的是我有一种被误解的喜悦,暗暗的在某处滋长。
宁轩没有手机,所以借朋友的发给我。)
张宁轩:
(其实那条消息是我发的,我借朋友之口逗逗孟想,“报复”她的爽约,却没想到成了无心之失,被孟想当作我暗示的把柄。
呵呵,随她好了,毕竟我也不能昧着良心说我一点私心杂念都没有。
那天晚上我出去玩到很晚才回家,妈妈说有个女生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我我都不在,我意识到是孟想,于是赶紧给她回过去。没想到她已经睡了,说第二天就回家在QQ上找我,我一脸兴奋的挂了电话,才发现妈妈已经在我身后诡异地站了很久。
“轩儿,那个女生是谁啊!”妈妈很促狭的望着我笑。自从我去年把玫瑰带回家遭受全家全方位的抵制以来妈妈就一直希望我擦亮眼睛另寻出路,所以孟想连续的电话当然引起了她的怀疑。
“一个很不错的女生哦,人长的又漂亮,又有能力,现在都在工作了,对人又特别好。。。。。。”我索性随了她的意愿把孟想大大的褒奖了一翻。
“是吗?那她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妈妈更好奇了。
“她是陈风的女朋友。”我甩下这句话就迅速回了房间,不过还是看到了她因为吃惊和失望的扭曲的面孔。我躲在门后偷笑,心想妈你激动什么,你儿子我都没激动,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能激动吗?
第三天一早我就起床准备去网吧等孟想,却等来了一个让我极度郁闷的消息——我远在苏州的女朋友玫瑰的妈妈打电话来告诉我玫瑰已经失踪三天了。
我猜到她可能又和家里闹矛盾离家出走了,上次来成都找我就是这个原因,于是我火速下楼去了网吧在QQ上向她的几个好朋友打听。不一会消息就来了,有人告诉我说她正和我的朋友方铎住在某间旅馆。。。。。。
我一时气结,上次她和方铎的事我已经高抬贵手放过一马,如今却又瞒着我。。。。。。我的脸一瞬间涨的通红,打字的手也不住的颤抖,这个口口声声说爱我,对我百依百顺的女人一次又一次的背叛我,究竟是为什么?
这个时候,孟想的头像亮了,那个让我温暖的海豚头像。)
孟想:
(当宁轩问我玫瑰为什么又一次背叛他时我告诉他:就此放手。
以往我是个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的人。就算是有一次我看见好朋友的男朋友在街上牵着别的女孩子的手,我也只是远远的避开,回去后只字不提。
因为我清楚任何事只有她自己看清楚了才会甘心,别人嘴里的真实都会被淹没在那个男孩子的甜言蜜语里。
虽然我没有见过玫瑰,但从宁轩口中得知她还只是一个善良单纯的小女生,善良到不忍拒绝别人的任何要求,单纯到木衲和愚蠢。
我也了解到她很爱宁轩,爱到需要放弃自己的尊严。
在爱里,把对方看得越伟大你就显得越渺小,最终,成了依附他的寄生虫。
女人很奇怪,在爱自己的人面前指手画脚,嚣张跋扈,指使他做再多的事也觉得应该,他为你做再多的事也铁石心肠不曾感动。但在自己爱的人面前却渺小卑微,付出再多也觉得不够,倾尽所有也觉得愧疚,而他之于你的一点点小变化都足以让你幸福好几天。
我相信这是爱对女人的改变,再怎样骄纵的女子在深爱的人面前也是温柔似水的。
不过,我并不赞同女人这样的改变。
宁轩并不是这件事的唯一受害者,甚至可以说他是伤害的施与者:在他清楚自己不爱玫瑰的时候,他并没有理智的提出分手而是自以为是的觉得要负责任,殊不知这样的伤害更大。常言道,长痛不如短痛,聪明如宁轩,竟然也迷失其中。
同为女人,我能体会玫瑰的不甘和失望,她倾尽全力的爱换来的只是与普通朋友无异的关怀甚至敷衍,所以她选择了无谓与放纵。
失爱的女子,身体只是躯壳而已。
我和陈风何尝不是如此呢?
“宁轩,退一步海阔天空,你既然不爱何必不放手?或许方铎是真心喜欢她,成全他们何乐而不为呢?”我知道男人都受不了被戴绿帽子,尤其是被自己的兄弟,不管他爱不爱那个女人,所以我尽量把这个问题升华到一定高度,不从狭隘的地方着手。这是最好的办法——大家心平气和的摊牌,谁都有面子。
“好。。。。。。我听你的。”宁轩在沉默良久后打出了这样一句话,“不过,我对爱情也没什么奢望了,说不定哪天就出家当和尚了!”
“猪头,失望什么?不是还有我吗?你实在找不着就拿我垫背吧!”
为了缓解宁轩的情绪我只有委屈一下牺牲自己安慰他了。说“委屈”其实并不恰当,因为我心里并不全是委屈,至少有那么几回,我也心动过。)
张宁轩:
(我本来一团乱麻的思绪被孟想一根根理清,对,退一步海阔天空,如果方铎对玫瑰是真心的我成全他们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次事件让我对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绝望,生我养我的母亲可以只顾自己玩乐枉顾我的健康和生命,死心塌地说爱我的女友可以一次一次的背叛我,同窗好友可以瞒着我去找我的女朋友,我还有什么人可以信任,可以爱?
“。。。。。。你实在找不着就拿我垫背吧!”孟想的话又让我感受到了温暖,我知道她是在安慰我,用于安慰的谎言可以被原谅,但我还是不由自主的心动。)
(四)我要的幸福 (七十三)国庆节(下)
孟想:
(国庆的几天我几乎哪都没去,整天都泡在爸爸的办公室和宁轩聊天。
陈风下午的时候也会在线,但我几乎都躲着他,因为已经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了,我很想象以前一样柔情蜜意的叫他“猪”,嘱咐他要努力工作,按时吃饭,早睡早起,但是现在这些脱离了感情的文字在我手下一个字也打不出来,我无奈,最终狠心点了关闭。
陈风似乎也很忙,没工夫在意我对他的冷落,只是偶尔和我说说话,催促我早点回去,或者让我帮他想办法找钱。
我想,我和他之间“以钱为系”的关系真算是要崩溃了。以前他没那么缺钱的时候我们各花各的钱倒也轻松自在,现在财政赤字了连关系都变的紧张起来,难道钱之于我们真的就是感情的基础吗?
我想逃。
我没有勇气告诉陈风我对钱这个字眼由来以久的排斥和恐惧。我害怕来自这方面的一丁点压力,害怕到有些神经质。
从小就被父母灌输要节约,所以我从不曾浪费过。
初中的时候家里面因为爷爷和爸爸得重病最困难,我吃的是素面咸菜,穿的是妈妈年轻时的旧衣服,为了生存我和妈妈涎着脸去邻居家借十块钱买米,因为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也在端午节的时候出去卖粽子,1毛5一个,现在想来一天也就只能赚几块钱。
上了高中景况刚刚有了好转爸爸妈妈却在共同经历风雨后翻脸相向,日子又紧巴巴的过着。
到了大学认识了林源在他的帮助下才过了些衣食无忧的日子。但我从未向家里多要一分钱,而且逢年过节,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过生日我还会带礼物回去,衣服啊,鞋子啊,尽管不贵,但在当时来说还是个不小的数目。
爸爸总喜欢在打电话问候我的时候嘱咐我要节约,有一次我爆发了,冲爸爸吼道:“我知道了,你以为我钱多的很,没事就上街撒钱吗?”
爸爸愣了半天才说我只是提醒你嘛,你发那么大火干吗?
我知道节约,我真的知道,连妈妈都说我现在吝啬得有些发指,同学也说佩服我可以把一块钱掰成几半来用。这都是长期以来环境所造就的,这可能是一个好习惯。但它带来的负面作用更多——我现在一听谁提到缺钱就莫名的暴躁。
我知道自己没权利埋怨谁,也知道世上还有更多的穷人,我不是受不了穷,而是受不了那些整天叫穷却又无心或者有心无力更或者有心有力却懒于去改变的人。
很抱歉我发现陈风是最后一种人,他虽然整天喊着口号要努力要发财,却日复一日沉醉在白日梦里渐渐被幻想和懒惰所吞食。
回家之前施云杰曾打电话给我问我有什么事,说他很忙抽不出时间来见我,我思量再三最终还是吞下了已到嘴边的借钱的话,因为毕竟我和他只有一面之交,又有什么资格什么脸面让别人借钱给我,而且一借就是三万?即便是万中取一借来了也是填陈风的无底洞,我又何苦?)
张宁轩:
(这几天我几乎每天都去网吧,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朋友们都嘲笑我说我变成了最初级的网民,居然上网只聊QQ。
我不是个喜欢和不认识的人废话的人,实际上我一直在和孟想聊,我发现自己已经在精神上完全依赖于她,甚至很多时候我还会有非分之想:为什么和她在一起的那个人不是我?陈风说的对,她就是我长久以来要寻找的那个人,那个能完全进入我内心的人,分享我的快乐,安抚我的忧虑。
不幸的是她已经是我朋友的女朋友。
不过想想我又豁然开朗起来,就算我和她在一起又能给她幸福吗?我还是个学生,能给她什么?爱一个人不应该是占为己有,而是要让她得到幸福。
想到这里我又矛盾了,她现在很不幸福,我很多次欲言又止想让她放弃陈风,因为就目前来看,一个工作稳定的思想较为成熟的人才能给她带来幸福。但我又是陈风的朋友,我又不得不说服自己不能做这种背弃朋友的事。)
孟想:
(5号的时候我在QQ上遇到袁莉,她愉快的和我打招呼,问我是不是回家了,我说是啊,然后她不无遗憾的说满以为我可以去学校陪她,看来也不行了。她的话里满是失望,我有点摸不着头脑,我和她仅仅在一起吃过饭,也谈不上很熟,一下子如此被重视还真有点受宠若惊。
后来我们聊到宁轩,我很直接的问她为什么不接受宁轩,她说宁轩很好,适合做朋友,但就是把喜欢把什么事都看的很透让她觉得太没有情趣。我急了,心想宁轩刚刚受了打击,袁莉这根稻草是千万得抓住了,所以我竭尽全力帮宁轩说好话,希望她不要这么早下定论,多相处些日子感觉会好些。
打字的时候我还想一会我得好好教宁轩几招追女孩子的功夫,他那么菜何年何月才能修成正果啊。可打着打着我发觉自己鼻子有些发酸,心想这么一个在我眼里全是优点的男生别人为什么就看不到呢?难道真的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还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当我郁闷的把宁轩的优点和我的说辞一并enter+ctrl之后袁莉却回了个让我更郁闷的消息:孟想,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你何必违心的把他推给我呢?
我被这个消息瞬间击败,溃不成军。
埋藏在我心底的所有困惑都有了理由——我爱上宁轩了。所以我会如此的依赖他,会如此快乐他的快乐,心痛他的心痛。
以前我从没想过会是这个原因,也不敢想。今天有人替我说出来了我才知道,原来这样的感情,是爱。
这边和宁轩的聊天窗口里陆续刷新着宁轩的话:
“孟想,袁莉说让我去学校陪她,你说我去吗?”
“我想了想还是不去了,我发觉自己并不喜欢她。”
“袁莉把你说的话发给了我,孟想,谢谢你,我很感动,是真的很感动,你是这么久以来唯一了解我感知我的人。”
“在吗?”
我匆匆关了QQ下了。不知道如何面对,在揭开了我伪装以久的朋友的面具之后,我一下子惊惶失措,狼狈逃窜。
6号那天我故意赖在家里不出去,想躲着宁轩。可是捱到了晚上我终于还是出了门,想在宁轩的QQ上留言,他晚上不会上网,我想告诉他我永远是他的朋友,在远远的静静的陪伴他,等着分享他的悲伤和快乐。
我和宁轩只能是朋友,仅止于此,我也别无奢求。
不想爸爸看到我的情绪,所以去了楼下的网吧。QQ登陆,宁轩的头像黑着,我看着那个小小的头像,心又疼了起来。
打开我常听的鼎丰音乐网,一曲清新的旋律响了起来,很干净的男声,我看了看歌名:张栋梁——《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
在百度里搜索到歌词,我拽着鼠标慢慢向下滑,渐渐地我的眼前模糊了起来,脑海里浮现出许多的画面:我想起在OPEN那天第一次软软的靠在宁轩肩上的踏实感,事后很久都疑惑那么瘦的肩膀怎会让我感觉如此温暖。陈风生日那天和他一起在街上傻傻的吃包子,他在陈风面前毫不避讳的夸我,还有他前天晚上说过的话,那些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的话。
前天晚上我们聊到袁莉,我奚落他肯定是因为不够浪漫才追不到袁莉的,他就弄了个夸张的笑脸回击我说:什么叫浪漫?如果你一会回家时发现我在你们家楼下手里捧着束玫瑰花就叫浪漫?
尽管我知道这只是个玩笑,但是走到楼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偷偷望了一下四周——要是宁轩真的出现多好。
要是他真的出现,我会不会激动的冲上去抱着他呢?
要是他真的出现,我什么也不需要他拿,只要出现就好。
但事实是我们隔着400公里的距离,他怎么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出现。
而且,他也仅仅是把这件事做个比方,压根就没想要实现。)
张宁轩:
(10月6号。
经过几天的感情动荡波折,我已经疲惫不堪,那天朋友过生日,我一点心情都没有,于是又借了手机给孟想发消息,她说她正在上网。我索性不辞而别去了网吧。
秋天,在沉闷了许久之后,终于夹着细雨给大地带来了丝丝寒意,夜晚的空气里夹杂着湿湿的泥土的气息。
我最喜欢这样的天气,因为我觉得在这个时候,我的头脑是最清醒的。
一上线就看到孟想的留言,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估计这小妮子又开始多愁善感把我当垃圾桶了,于是没作回应。
看到她有摄相头我就点开了,因为数日不见还真有点想她。视频里的她戴了个色彩鲜艳的帽子,看起来很可爱。她让我打开网站听了一首歌——《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听了一遍,我很有感觉,觉得简直就像在写我:我也是个在人生泥沼中摸爬滚打的人,我也总是扮演着救世主,可是当我心里痛苦的时候,没有人能真正体会到我的感觉,没有人能安抚我受伤的心。
如今这样的人虽然出现,我却没办法和她长相厮守。
“我刚刚一直在听,听了很多遍还是很感动。”她对我说。
“那好,我们一起。”
“3”
“2”
“1”
。。。。。。音乐再次响起,我的心里只有感动,除了感动还是感动,一股莫名的暖流流遍全身,看着视频里微笑着的她,突然有种想把她抱住的冲动。
一起听第三遍时,孟想从歌词里选了一句发给我:
但是天总会黑
人总要离别
谁也不能永远陪谁
你的快乐伤悲
只有我能体会
让我再陪你走一回
她让我也选一句发给她,茫茫人海,我一直拼命寻找的欢娱与慰籍,难道不就是如此吗。冥冥中安排的相遇,难道不就是这样的吗?音乐到了最后一个高潮,我按下了回车,发出了我早就打出的五个字——“孟想,我爱你!”
视频那边的她,不知道是感动还是不知所措,她哭了,我感觉得到。
“有一种美叫做残缺,也许我们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不能最终在一起,但是我会永远记住今晚的,谢谢你!”
视频关闭了,她的头像迅速地黑了下去——她突然下线了。
一种此生从未有过的体会,一种此生从未有过的感动,永远留在了2004年10月6号这个雨夜。
(四)我要的幸福 (七十四)心在跳
孟想:
(宁轩打出那几个字是我万万没想到的,眼泪在一瞬间潮水般的涌了出来,我在模糊的视线里再看了看他的那句话之后果断的下了线,回到家中把自己藏在被子里企图逃避刚刚发生的事,想象一切只是幻觉:宁轩怎么会突然喜欢我呢?而且不仅是喜欢,他居然说“爱”!是的,他是说“爱”!我该说什么,我说其实我也爱你?不行!那我说去你的吧,我不爱你!唉。。。。。。唉。。。。。。唉。。。。。。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唉声叹气,被子被我缠的跟麻花一样。不过最终我还是没想出来什么好的方式,想起平时在朋友面前我可是爱情专家,说起话讲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现在轮到自己了连句话也不敢说,简直是没种啊!
我就在这种又兴奋又沮丧的情绪中睡死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当我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我习惯性的抓过手机看时间,却发现有一条未读短信:猪,我已经走投无路了,只有死路一条,本来我想给爸爸妈妈和你一个更好的生活,这是我唯一支撑下去的动力,但我发现我已经支撑不住了,现实太残酷,到现在我谁也对不起,最后,我想告诉爸爸妈妈我很爱他们,希望他们能原谅我,猪,我也很爱你。。。。。。
我瞬间清醒过来:陈风从未给我发过这么长的短消息,而这条消息又预示着那么不好的讯息,发出时间是凌晨3点,现在已经早上8点过了,他不会真的想不通已经自寻短见了吧?。。。。。。我颤抖着按下键盘拨通他的手机,响了很久没有人接,我又打小灵通、座机,结果无一例外的没人接听,我更恐惧了,陈风一个人在家,难过绝望的时候救助于我我没有回应,要真出什么事我就是罪魁祸首啊!
我几乎是跳下床跌跌撞撞地冲到电话跟前的,我准备给宁轩打电话,他是此刻唯一能帮我的人——我已经六神无主了。
我甚至没有想到首先应该报警。
“阿姨,我找宁轩,麻烦您!”我一只手握住话筒,一只手按在心脏的位置,仿佛它即将在下一刻跳出来。
“轩轩,电话!”
“来了,外婆!”宁轩的声音由远及近,哎呀,原来接电话的人是他的外婆啊,我一时紧张居然听成了是他妈妈。
“宁轩,我收到陈风的短消息,是昨晚发的,他说他想死,还说了一大堆丧气的话。。。。。。”一听到宁轩拿起电话的声音我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整个事情向他描述清楚,却越着急越说不出话,脸憋的通红,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样难受。
出乎我的意料,宁轩并没有和我一样着急,甚至没有一丁点将要着急的迹象——他大概还没睡醒,用很浓厚的鼻音咕哝着问我:“哦,那他现在呢?”
“现在就是不知道啊,我打电话也打不通,我想现在就去买票回成都,不过我赶过去肯定也迟了,所以想麻烦你先去看看!”情况很紧急,我没有闲工夫去仔细斟酌自己的要求是否已经超越朋友间的底线——对于一个刚刚说了爱自己的人我却要求他去看望我“爱”的人。
因为我并未对宁轩说爱,所以在他眼里心里我的心应该仍是向着陈风的。
“你先别着急,依我看不会有什么事的。他肯定是昨晚睡得太迟了,我一会打电话问问吧,完了再告诉你,如果确实需要我就马上去看看。”宁轩想了想干脆的答复了我,言语里没有丝毫的情绪,但也没有多少热情。
我顾不了这许多,连声说着谢谢挂了电话,惟恐他提及昨夜的表白。)
张宁轩:
(当我对孟想说爱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局——她不会接受我。但奇怪的是这样反而使我心安理得,何况我表达的目的也并不是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因为不管什么样的结果代价都是巨大的。
奶奶叫我,说有我的电话,我猜到是孟想的,那一刻我的心突然跳的厉害,从未有过的厉害。
但是我接过话筒之后失望了——又是为了陈风,也许我不应该失望,而应该为她这么深刻的爱着陈风而感动,为她的真性情而感动,因为她还是把我当作她和陈风的朋友,忘了我昨晚说的话,忘了那句话已经让我多多少少改变了朋友的性质。
我答应她一会打电话给陈风。陈风是我的朋友,认识三年,但我打电话给他却不是为了关心他而是为了孟想,因为我根本就不相信他真的会去死——他那么胆小又贪图享受的人。
电话响了,如孟想所说没有人接,我并不诧异,挂了继续重拨,在我第7次按下重拨键的时候,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一句明显还带着睡意的普通话:“喂,您好!”是陈风,这是他接到陌生电话的一贯答语,用他略显幼稚的川普。“我!你没死吧,猜你都没死!”我有些莫名地恼火,这个家伙整天用煽情的手段骗女生的眼泪,让人真有点看不下去。
“你才死了呢,大清早的你空虚啊!”陈风也有些愤怒于我搅了他的美梦,“刚刚也是你打电话吧?我不接了你怎么还打啊!不知道我习惯睡懒觉啊!”
“你小子,别人孟想在家急的不行想冲过来给你收尸,你倒好,在家躺着睡大觉,快给她打个电话报平安吧!没我的事我挂了啊!”我也不想跟他废话。
“唉,我走投无路了啊我,你以为我想啊,到处都在逼我,我都要疯了。。。。。。”陈风马上换上了一副可怜的语气,我赶紧找了个借口挂了电话。)
孟想:
(过了一会宁轩回了电话过来说陈风没事,只是睡着了,我的一颗心才落了地。不过在一旁的妈妈却听出了苗头,我刚挂了电话便一屁股坐在我旁边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只好把情况大致的说了一遍,当然省略了她不能接受的部分,只说我是如何纯洁的认识陈风纯洁的和他交往,然后我们两人又是如何纯粹的性格不合,总之,我童话般的形容了我目前的状况——在我口中的我和陈风简直就是中学生早恋的典型,连拉拉手我俩都要脸红,而今天发生的事就是陈风的公司和生命危在旦夕我要赶回去看他。
尽管我已经竭尽全力省略了大量原本煽情的情节,但我还是发现妈妈的眉头越锁越紧,终于在我刻意的轻描淡写之后妈妈说话了:“欣欣,你怎么和妈妈一样命苦呢,一辈子总是为别人着想,拼命为别人付出,你能不能听妈妈一句话不要活的那么累?妈妈并不是反对你帮助别人,但也要考虑自己的实际情况啊,总是不顾一切的牺牲自己,你不是救世主啊!”
妈妈的眼眶渐渐红了,我知道我的举动又挑起了她的伤心事,想当初爸爸在危难之时就只有妈妈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如今地位高了身边的人多了妈妈这个枕边人反倒显得多余起来,这让已近天命的母亲怎能不伤心?
俗话说少是夫妻老是伴,老了儿女不在身边夫妻之间的沟通就更加重要,做儿女的再贴心再孝顺也是代替不了伴侣的。为了让妈妈不再伤心我笑了笑说:“妈,虽然已经分手了但还是朋友嘛,关心一下也应该啊,现在没事了我就不用回去了,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你找朋友要把人看准,一定得对你好妈妈才放心啊!我做饭去了,今天给你弄清蒸香肚。”妈妈担心了看了看我起身去了厨房。
看着妈妈日渐苍老的背影我突然想起了最近不知在哪个地方看到的一些话,这些话说的偏激点可是算是女权言论,但也确实体现了现实社会女性的无奈与悲哀:
“一个女人如果以为整天在家心无旁骛的做饭带孩子当全职家庭主妇就可以冠冕堂皇的成为黄脸婆,那么她就是一头猪。”
“女人如果长年累月在家为丈夫做饭,那么会因为饭偶尔做的不好被丈夫挑剔,皮肤也会变的粗糙,精神生活也因为单一、压抑而变得多疑、庸俗,到头来丈夫因为你人老珠黄而抛弃你的时候他振振有辞鄙视你的粗俗和不学无术你却只有哑口无言,打落牙齿和血吞,只恨苍天瞎了眼。所以最聪明的女人是懂得爱自己的女人,她们会花很多时间在外表上装扮自己,在知识上武装自己,在能力上提升自己,让丈夫永远觉得自己是一本读不完看不够的书,永远对你保持欣赏,至于那些琐碎的家务,你可以花很少的钱请钟点工做,偶尔有兴趣才下下厨房,没准他还会觉得你很贤惠很可爱呢!”
我个人认为这些话很经典,所以看过一遍之后就牢牢的记了下来,准备作为以后的生活参考,但事实上能这样做的中国女性很少,尤其是像我母亲这样的传统女性,一生的希望都寄托在孩子和丈夫的身上,她们在结婚的时候就已经沦为了家庭的奴隶,想要改变她们的想法相当难,熬到老了才知道要为自己而活的人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曾几何时我特别鄙视那些贪钱出卖肉体的女人,现在我不这么想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只是有些人想走捷径而已,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她们为利,我们为名,都是可悲的人,我没资格鄙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