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渡寒潭 作者：饶雪漫
（一）相遇太早 （一）遇见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我已在佛前
求了五百年
求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席慕容《一棵开花的树》
2000年8月7日晚
四川电视台招生录取快讯
西南交通大学 录取线537分
孟想呆了，只差两分。。。。。。爸爸前几天还去交大的招生处问过，负责人说以孟想的成绩完全没有问题。但是现在，仅仅两分之差，她被挡在交大门外。全家人愣了一会，突然觉得似乎应该做点什么，于是，在成都姑姑家的电话被接通了。。。。。。几天之后有了结果，孟想被安排进了一所省内三流大学——成都大学。命运总是会给我们开玩笑，你越不愿意做的事情到头来总是会落到你头上。当初爸爸帮她填志愿的时候她死活不愿意填成大，连专科第三志愿都不愿意填上成都大学四个字，可是现在居然还是找关系进去了，尽管她是以第二名的成绩。
故事往往就是这样，如果按照预定的轨道发展就没有意思了，生活的乐趣就在于它极富有挑战性，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将会有什么发生。
9月4日，孟想随姑姑和妈妈打车去荷花池参观了当时的成都大学，还没有进校门，关于大学的梦就碎了。周围喧嚣的人群，杂乱不堪的街道。。。。。。孟想心中的大学校园虽然不是非要清华北大那样的学府，但是这样狭小的一个空间是远不能叫做大学的。后来的高数课上。老师曾这样形容当时的成大：站在成大的一只角上拿手电筒能照见对角线那头的另外一只角，虽然有些夸张，却很形象的道出了成大之小——123亩。
9月11日一大早，孟想就在妈妈的催促下去学校报到。怀着想要一鸣惊人的预谋，抱着一只狗枕头（行李太多了装不下），扎着两条小辫子，戴着现在看来滑稽的帽子踏入成都大学的校门。当时的林源在校门口负责迎接自动化系的新生，众所周知，工科系的女生少的可怜，质量也一直上不去。于是林源和几个学生会干部一边做准备工作一边讨论今年老天爷是不是会开眼恩赐几个美女，不奢望会解决广大男同胞的单身问题，至少也可以饱饱眼福吧。
孟想就在这个时候走入了他们的视线。。。。。。
孟想是属于长的很可爱的女生，五官拆开来看没什么地方特别好的，可是恰好就凑的那么合适，很平凡的五官长到她脸上就不平凡了。又加上她是双子座的，喜欢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穿着也不例外，在高中的时候就首创大热天的时候戴着毛茸茸的帽子和围巾却穿着吊带衫，所以尽管她素面朝天，却还是吸引了一大群人的眼球。
“你看那个女生，不错哦。很可爱！”艺体部的李锐拍拍林源的肩膀。
“不错又怎么样呢？又不是我们系的。”林源觉得那个女生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孟想环顾了一下四周，朝林源他们走过去。
居然是我们系的！！！！正在忙活的男生们都怔住了，两秒钟后又全都兴奋起来，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细胞又开始活动了。。。。。。
孟想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走过去，拍拍林源的肩膀对他说：“同学，我是你们系的新生。”林源表面上很镇定，心里却有点起伏：“你把表填了，把行李放这，我们有同学带你们去报名。”于是孟想就抱着那个狗枕头随一个师兄去报名了。后来在路上又遇见林源，孟想好奇的搭讪：“同学，你大几的啊？”“大二的。”林源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什么嘛，拽什么？
后来的几天在路上遇见林源他总是忙前忙后的一边吩咐别人怎样怎样一边忙着做事，孟想心里就有了一些说不清的情愫，好象是崇拜吧，林源是新当选的全票通过的学生会主席，不过这也是后来看见贴在墙上的学生会简介才知道的。。。。。。也知道了他的名字——林源。在以后的四年里，这个名字深入的影响了孟想的生活，或许不止四年，甚至一生。
（一）相遇太早 （二）就这样被你诱惑
才进校的孟想处处都想表现，花花的头巾，宽宽的裤子，白色的运动鞋，吸引了一大片大好青年的目光，但是孟想的目光只为一个人停留。在林源的游说下她加入了学生会，在1-11教室的学生会招新上孟想口出狂言，一鸣惊人。
“你为什么想加入学生会？”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想证明和锻炼自己的能力！”
“那你准备奋斗到什么位置？有没有想过当学生会主席？”
“如果林源同学不介意让位的话，我很乐意承担。”
“如果你这次失败了怎么办？”
“我从小到大做的每一件事，只要是努力了，就一定会成功，我相信这一次也不例外。”
“那你怎么理解失败是成功之母这句话？”
“呵呵，这句话只是人们失败后给自己找的借口和安慰而已，就像现在美国正在大选，克林顿不想成功他竞选个什么劲？”
。。。。。。
孟想一时嚣张的话语激怒了当时的组织部部长周易，他觉得孟想太嚣张坚决不通过，林源却坚持她很有潜力，力排众议将她留了下来加入了宣传部。
每学期刚开学学生会都很忙，尤其是宣传部，各种宣传画、通知、黑板报接踵而至。部长在孟想加入的那天就迫不及待的把全部事情转让了，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于是就有人看见孟想经常在阳光灿烂的午后提着一袋面包或是蛋糕穿梭于主教楼和宿舍之间。大一的课比较繁重，所以只能利用中午或者晚上的时间来完成那些千篇一律的却在当时的孟想眼里很神圣的工作。
紧接着一年一度的迎新晚会就要开始了，林源觉得这是个接近孟想的好机会，于是老是借口让孟想和黄燕飞想新的游戏节目。黄燕飞是孟想的同班同学，又是班长，是个很有能力和魄力的漂亮的女孩子，只是有时候太过专制，不过对于孟想她一直拿她当妹妹看，同学们都说孟想是黄燕飞的跟班。
主教楼四楼的学生会办公室里，林源、孟想、黄燕飞还有艺体部的周弛围坐在一起讨论迎新晚会的节目。林源心不在焉的翻孟想的包，拿出一个小本子看她抄的那些席慕容的诗：
我愿化作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一棵开花的树》；
尽管他们说，世间种种，最後终必，终必成空——《送别》；
让我与你握别，再轻轻抽出我的手，知道思念从此生根，浮云白日，山川庄严温柔——《渡口》。
他笑着说：“你这个女子没耍过朋友，我都不相信。”还扯着她的头巾问那是干什么用的。孟想眨眨眼睛说是为了遮太阳。也许是因为那些暧昧，孟想开始情不自禁的喜欢他了。
9月23日晚上，孟想打电话到林源的宿舍。
“林源，这附近哪有音乐吧，我和飞飞想去练一下在晚会上唱的那首歌。”
“哦，就在学校旁边的巷子里。。。。。。恩。。。。。。”
“是不是想跟我们一起去啊？” 孟想知道他的意思，索性帮他把话说了出来。
“好啊，我请你们吃火锅。” 林源有点心思被人现场拆穿的尴尬。
火锅不贵，在学校后门的互助路，12块钱一个人，卫生条件很差，雨棚上还在滴答滴答往下滴水。林源选了一张稍微干净的桌子坐下了。吃到一半气氛就活跃了起来，林源夹了一块牛肉给孟想，然后附在她耳边说：“咱们一会把黄燕飞甩了啊！”孟想的脸顿时就红了，幸好在昏黄的灯光下谁都没有看见。黄燕飞看出了林源对孟想的暧昧，有点不大高兴，心想你们俩亲热还拿我当灯泡，于是匆匆忙忙吃完就回宿舍了，歌也没有练。
孟想和林源去了那家音乐吧，两个人各自点了一杯牛奶在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音乐声音开的太大，脸凑的很近，林源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孟想要尽早写入党申请书，要好好表现。。。。。。
第二天星期六，林源打电话让孟想和黄燕飞去办公室商量迎新晚会节目的事，黄燕飞有事不去，孟想只有一个人去了。公事都没怎么谈，聊的什么也很模糊了，只记得林源有意无意把手搭在她肩上，那也许是致命的暧昧。孟想在办公室里和林源一起从中午呆到黄昏，整个意识都被他占据了，天色渐渐暗了，孟想有点害怕会发生什么。
“林源，咱们走了吧？”
“再呆一会嘛，顺便出去吃饭。”
。。。。。。
又过了半小时。
“我们走吧！”林源说着朝门走去。孟想有些不舍，但是女孩的矜持让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办公室的门有两扇，里面是木门，外面是防盗门。孟想在前面把木门拉开了，在马上就要打开防盗门的时候她突然转过身抱住林源。林源之前从未谈过恋爱，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坏了，双手下意识的搂住了孟想的腰。。。。。。
“你想你男朋友了？”
孟想摇头。
“你想你爸妈了？”
仍旧摇头。
“你喜欢我？”
轻轻的点了点头。
林源没有说话，孟想以为他不答应，连忙给自己找借口：“你先想想吧，一月为限，要是不同意我就当你妹妹。”
（一）相遇太早 （三）安心的牵你的手
林源想了想同意了，为什么要想一想呢？不是因为不喜欢孟想，而是父母三令五申不准在学校谈恋爱，不过现在有这么好一个女孩，林源还是决定试一试，大不了瞒着父母好了。于是他们在开学后的第十三天恋爱了。
真正让孟想爱上林源是那次半夜三更她突然胃疼，打电话给林源把他从睡梦中叫醒，孟想不太在意的穿了一双拖鞋就和飞飞一起下楼了。林源看见了赤脚穿着拖鞋的孟想，疼惜与责怪溢于言表，坚持让飞飞把她的鞋换给孟想，还亲自蹲下来系鞋带。看着林源蹲着系鞋带的认真样，孟想感动了，她从小没有离开过家，尽管她是一个很坚强独立的女孩子，但突然有一个人在外面有人对她那么好，关心她的生活，还是难免眼眶湿润，从那时起她就想要和林源一心一意的在一起了。
他们一天天的好起来，和校园里所有的情侣一样如胶似漆，一小时不见如隔三秋，等到一个月的期限到了，谁都没有记起当初说的仅仅试试的话。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
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而你在这里就是生命的奇迹
也许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
就是不愿意失去你的消息
你掌心的痣我总记得在哪里
——林忆莲《至少还有你》
这是迎新晚会上孟想唱的歌，是一段恋情刚开始的最美好的回忆。“其实爱对了人，情人节每天都过。”大学的恋爱不同于高中，有大把自由的时间供情侣们挥霍，九龙沟，银厂沟，植物园，学校后门臭哄哄的小河边，到处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孟想越来越觉得林源的好，在他面前无拘无束，完全的信任，心无杂念，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他的孩子。“宠爱你，宠坏你”。林源的家在成都市郊区，每个月回家一次。第一次回家，孟想傻傻地守在寝室等他的电话，连上厕所都是跑着去的，结果等来了一大堆朋友的电话，却没有等到她要等的人。。。。。。林源后来的解释是忘了。孟想知道，林源是很单纯的人，EQ也很低，他不懂得怎样哄女孩子开心，所以自然也不会知道在那个周末有一个人曾经那么痴傻地等他的电话。
两个月的时候，他们去崇州的九龙沟旅游，星期六出发，晚上在山上找了一个宾馆住，标准间，两张床，林源却坚持要开两间房。孟想很诧异，不是有两张床吗？干吗非得两间房呢？简直是浪费。后来实在拗不过林源，只好开了临近的两间。晚上山上的温度到了零下，两个人依偎在插着电热毯的被窝里看电视，只有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台在放着综艺节目。夜渐渐深了，孟想有了睡意，看见她打了个呵欠，林源说：“那你睡吧，我过去了！”孟想不想让他走，拽着他的胳膊：“你就在那张床上睡嘛，我一个人害怕。。。。。。”林源终究没有留下来，他说了一大堆理由：我睡觉习惯裸睡，到时候不好吧。都开了两间房了，不睡可惜了。。。。。。
第二天一早孟想就听到隔壁林源的咳嗽声，才知道因为忘了事先插电热毯，被子和床都是冰冷潮湿的，林源一晚上都没睡好。孟想嘲笑道：“让你就睡我那边你自己要过去，这下好了吧！”心里却是满满的感动。
两个不在一起的时候时间像个老爷爷一样半天走不动，在一起的时候时间又不知不觉从指缝中溜走了，转眼已经半年过去了。2001年2月底，孟想因为坐车被风吹了不慎患了面部神经瘫痪，只得每天去八宝街的中医院针灸治疗。每天下午下了课林源就骑着自行车驮着孟想去治疗，回来的时候两个人就沿着府南河慢慢的走回去。那时候孟想因为吃激素药变的很胖，但是林源总会背着她上楼下楼一点也不觉得累，他们很快乐，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患难与共。
（一）相遇太早 （四）爱的代价
一个月后孟想的病在林源的精心照顾下渐渐好了，正好林源班上组织春游去银厂沟，第一天晚上在同学的怂恿威逼下两个人只好无可奈何的睡在一张床上。林源很紧张，说长这么大第一次和一个女生睡一张床，孟想倒是没多想，因为疲倦聊了一会就各自睡了。
第二天林源和班上的同学一起打麻将，孟想独自在房里看电视，十点的时候孟想去叫林源睡觉，说太晚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爬山。周围同学打趣说孟想你别吵了，源哥正打的起劲呢，你先回去把被子捂热了！“早就捂热了！”孟想脱口而出，众人哄堂大笑。那天晚上两个人都很激动，不过在孟想的抵制下还是只在外围做了些运动就收工了，书上说精液从外面流到阴道导致怀孕——也就是处女怀孕的几率只有0.3%。
孟想万万没有想到这种好事竟会降临在自己头上。
回去后一个月该来的一直没来，孟想怀疑自己怀孕了，于是问林源：“如果我真怀孕怎么办？”林源有些不知所措：“不要吓我，到底有没有？”然后拖着孟想让她去买早孕试纸。孟想感到很羞耻，不愿意去，林源苦口婆心的游说了很久，她终于走进了那家药店。
里面只有一个女人，孟想对她说：“恩。。。我那个一个星期没来，想开点药。”她没领会孟想的意思：“哦，那可能是月经不调，我给你开点调理的药嘛！”孟想急了：“不是，一向都很准的…”“哦！”她恍然大悟，“你是要检查早孕哦？那你先去厕所接点尿。”说完递给孟想一个杯子。进了厕所。。。。。。出来的时候外面多了一个男人，那个女人见孟想出去了就对那男人说：“你不是想看看怎么检查早孕吗？你看嘛，她就是来查早孕的，我给你示范一下嘛！”孟想一惊，随即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所幸的是，当时由于时间太早，症状不是很明显，女人不能确定她是否怀孕，并且建议再买了一张试纸准备一周后再测。
从药店出来后将结果告诉林源，他半喜半忧的，喜的是没有证实，怀着一丝侥幸心理，忧的是不知一周后结果如何…
一周后孟想理所当然的怀孕了，但是居然有一丝丝的喜悦，她笑着对林源说：“有了啊，真有了！”林源像被雷击中似的，那一刻他们的心态是不一样的，她有着一个17岁女生第一次做妈妈的喜悦，完全掩盖了恐惧，或许是因为还不知道前路是怎样的。而他只是在想怎么样解决，需要多少钱。结果那天晚上林源就迫不及待的从一家小药店里买了100块的药让孟想按着说明吃了。
第三天的早上药吃下去半小时就有了反应，孟想躺在床上，小腹剧痛，人软软的没有力气，满身大汗。室友吓坏了，问要不要去医院？她摇了摇头说：“没事，我来例假是这样的，痛经。”心里还想着有林源在宿舍陪着担心，疼痛中也有甜蜜，林源打电话上来说他就在寝室，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
不知道痛了多久，孟想感觉似乎打出来了，于是摇摇晃晃的起身去了厕所，到了厕所一蹲下去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恍惚中一团红色的肉团伴着鲜血流了下来，拇指大的肉团，那是他和林源的孩子——被剥夺了生命的他们的第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如果长到现在也应该有3岁了。孟想现在走在街上看到那么大的孩子就忍不住就会想：他和林源的孩子也肯定有那么可爱，如果当时不顾一切生下来会是什么样子呢？我也许会是个好妈妈吧。可是，我却将他（她）抛弃在厕所的下水道里，那么肮脏的地方。。。。。。
这些林源恐怕永远也不会了解。。。。。。
从厕所回来后孟想瘫在床上，室友说你脸色好恐怖啊，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出来后孟想感觉轻松多了，疼痛还在继续，有些虚脱，她闭上眼睛昏昏睡去了。后来回想起来她也只恍惚记得在不断给林源打电话说好疼，他却说乖，忍一忍就过去了！事情似乎真的很快就过去了，因为年轻的身体，也因为对知识的缺乏。好象过了不久孟想又活蹦乱跳了，林源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一）相遇太早 （五）喜欢两个人
放弃自由喜欢两个人
绑住的两个人
互不相让还是相爱分享一生
不爱热闹喜欢两个人
就我们两个人
在浮动不安世界里找到安稳
——彭佳慧《喜欢两个人》
林源什么都好，就是喜欢打PS，偶尔也打打麻将。孟想最看不惯就是打游戏，因此两个人常常为了这个争吵，但是等不到第二天又柔情蜜意的合好了。
有一次林源中午打电话说晚上等孟想一起吃饭，结果孟想下午下课后就乖乖回了宿舍等着，谁知到了7点电话都没动静，孟想按了几次电话的免提怀疑是不是电话坏了，很遗憾的是电话再正常不过。没办法孟想只好打过去，林源的室友刚刚一接电话就说：“你好，你要找我吗？你找我就请说话，不找我就请挂机，因为我们宿舍就只有我一个人。”孟想愣了一下，失魂落魄的放下了电话，甚至忘了说声谢谢。接着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林源出事了，于是马上下楼满学校的找，任何林源可能去的不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问任何她认识的人。
3个小时过去了，那么小一个学校被孟想翻了个底朝天，却还是没有林源的踪影。
忽然，林源的同学看见了孟想，于是叫住她不经意的问：“孟想，你怎么在这呢？林源在那边打麻将你没去看啊？”孟想一下子愣住了：“。。。哦，谢谢啊！”眼泪瞬间堵在眼眶里。。。。。。
后来林源解释说不是给你打了电话吗，你室友说你出去了，所以我想既然你也出去耍了，我就不打扰你了。孟想没有告诉林源她这几个小时干什么去了，就让他以为自己也是去玩了吧，就算是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她常常期待林源能主动了解她心里的想法而不是每次都要等她告诉他，但是结果总是让人失望。到后来就变成了绝望甚至麻木。
孟想第一次给林源买衣服是和舍友一起逛春熙路，买了一件很拉风的衬衣，舍友也说好看，于是喜滋滋的拿回学校，路上还兴奋的想不知道林源看到会是什么样子，一定会高兴的晕过去吧！
谁知现实和想象的完全相反，林源是个穿着很保守的人，不喜欢把自己搞的像孟想一样引人注目，他把衣服拿到宿舍试穿舍友说太前卫了，引领成大潮流。于是林源迟疑着说我不要，太招摇了。好似大冬天的被人浇了冰水，孟想从头到脚都是凉的，强烈的自尊心让孟想对林源说：“那给我吧，我自己穿。”说完拿过衣服转身回了宿舍。想想还是有些不甘心，这衣服那么有创意，总比林源平时穿的土里吧叽的好吧，他家又不是负担不起，干吗每次都穿的那么没品位？好心当成驴肝肺。何况有一个舍友觉得好看还想让我转卖给她送给男朋友呢。
越想越觉得不甘心，又打电话给林源想游说他收下衣服，就算是不要也不能退给我吧，至少假装很高兴啊。林源也真是笨的可以，明知道孟想有些生气却仍然坚持不要。
士可忍孰不可忍，孟想生平第一次笨拙的扬起手打了林源一巴掌，虽然很轻，一看就知道没有经验，但是打完后两个人都愣住了。尽管孟想很想问疼不疼，想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终究还是只能抢了林源手上的衣服坚决的走了。
走到宿舍楼下门口的时候悄悄回头看着林源一脸沮丧慢慢的走回寝室，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不过孟想还是想不通，为什么我和室友一起出去买衣服，同样是买给男朋友，他男朋友兴高采烈的马上穿上到处跟人炫耀说那是他女朋友买的，怎么到了你这就不一样了呢？
（一）相遇太早 （六）我曾那么接近幸福
2001年9月15日，为期半月的军训开始了，孟想和林源的一周年纪念也只有在军营里度过了。军营里条件有限，1块5一盒的巧克力林源买了两盒，托人偷偷给孟想送去，还附上晚上他熄灯前赶写的信：猪，如果全世界都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好想你。。。。。。军营的伙食不好，林源就每天买卤鸭子和孟想一起吃（因为他是学生会主席，所以相对比较自由），为了能多一些在一起的时间，林源就在晚上值班时偷偷和别人换班，结果差点被发现受处分。。。。。。
写到这儿思绪突然断了，不知道接下来要写什么，似乎要写的太多，一下子全涌上来不知从何说起。总之，幸福都是相同的，不幸却各有各的不幸。
两个人吃一碗面的幸福；晚上去附近买卤鸭子；每周一次吃了就拉肚子但仍吃不误的串串；汤圆、冒菜、烧烤、米线、啤酒；他们成了学校小吃街的名人，所有老板都认识他们，如果哪天只有一个人出现老板就会问：“今天怎么一个人呢？”周末去办公室饿着肚子一呆就是一整天；那么小的学校也能每天晚上逛好几遍直到宿舍关门；林源总是打电话说：“猪，你下来嘛，我3个小时没见到你了！”有时候晚上打电话说着说着就吵架然后说了分手，挂了电话孟想捂着被子嚎啕大哭：“我分手了，好惨啊！”室友于是忙着安慰。结果1分钟之后林源又打来电话：“我想最后再争取一次。。。”孟想破涕为笑。后来她再说分手就没人相信了：你们两个怎么可能分得了！！
现在的孟想会偶尔翻翻过去写的一些东西，有一篇是这样写的：我说过要是我离开你你肯定要杀了我，要是你死我肯定会陪你。如此坚定而惨烈的话！总是一次次分手一次次合好，然后抱在一起哭，说其实心里舍不得。分的最久是一个星期，突然我发现每天只有我一个人吃饭了，于是站在人来人往的中巷门口发呆，不知道吃什么，去哪吃，以往这些都是你操心的。逛超市的时候忍不住习惯性的买奶粉托人带给你，因为想到你这个人不知道对自己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