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那些年,就连道谢,她的声音都是凉凉的(3)

“你就不问问我去哪儿?”

“不管去哪儿,最好别回来了。”

“啧啧。”陆齐安喝多了酒,格外多话,而且德行都和以往不同了,口吻痞气得很,“真是见异思迁啊,祁连年一回来,你看我哪哪都是错。”

画扇霍地起身,举步往卧室走,“你俩是一样的!”都不是好东西!

举画扇反锁了门,倒头睡觉,没多久,就有一只手在拨弄她的头发。

陆齐安。

这个混蛋果真有她家里的钥匙。

还他不见外地把画扇往里推,“你屋里好冷。”

画扇一脚踹在他身上,“滚回你家睡去!”

“哎哎。”陆齐安抓住她的脚,然后正色,“我明天就要走了,一大早的飞机,深圳那边分公司有事,可能三两天是回不来的。”

“关我什么事?”

“我会想你啊。”

画扇冷笑,“那算我求你,还是去想别人吧。”

最终,画扇把陆齐安驱逐了出去,关门的那一秒,陆齐安的神色,居然说不出的萧索。

背靠着门,画扇自嘲地笑了起来,程画扇,你是瞎了眼吧,他那个大恶魔,恐怕连萧索两个字都不会写吧?

那晚睡觉,画扇在心底想,明天,就是明天,一定去找祁连年问个清楚。

不管是怎样,他要给她个明白,她等了他三年,她喜欢他九年,如今他要结婚了,如今他连儿子都有了…

她想要的很多,但她能要到的恐怕不多,无论如何,至少他要给她一个说法。

 

陆齐安临过安检的时候,给画扇打了个电话。关机。

他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想把脑子里那股没来由的不安甩出去——画扇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祁连年去米兰了。他不在国内,就不会有什么事的。

更何况,她明知道祁连勇如今攥在他陆齐安手里,断然不会乱来的。

可是,明知道这些,他依旧在不安。

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将要失去什么似的。

助手在一旁轻声催,“陆总,时间差不多了。”

陆齐安闭了闭眼,再睁开,已然恢复了以往的冷静睿智,安检,换登机牌,他神色平静,有条不紊。飞机起飞,深圳那边,有太多繁琐的事等着他去处理。

就在陆齐安所乘的那架飞机堪堪起飞不久,从罗马飞往北京的飞机开始缓缓降落。

————————————

连年见到画扇时,是晚上了。她的手机是关机,人又不在家里和公司,他几乎把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最后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进了一家酒吧,居然看到她一袭蓝色长裙,用手拄着下巴,正倚着吧台喝酒,整张脸喝得红扑扑的,大眼睛迷离地微微眯着,好不惬意。

见她喝得烂醉如泥,周边还有好几个不怀好意的男人在转悠,连年的怒气“呼”地就涌上来了,他快步走了过去,劈手揪住她的胳膊,不由分说地把她拽出了酒吧。

出了酒吧,风一吹,画扇的神智终于醒了一些,她眯着眼醉眼朦胧地打量着连年,刚想说话,忍不住就吐了。

连年想带她回家,被她扯着胳膊,死活不回去,为了避免碰上沈碧玉和LISA,他又不能带她去自己的住处,最后无法,只好去附近的一家宾馆,开了一个房间。

她浑身酒气,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连年皱眉,推着她的身子去洗澡。谁想,她连站都站不稳,他一松手,她就眼看着往一边倒。

连年生气地脱她的衣服,长裙从肩膀一点一点地褪下,到了一处,连年的手忽然僵了。——她的锁骨处,清晰凛冽地堆砌着一长串猩红的吻痕。

暧.昧而旖.旎的吻痕,让连年的眉毛一点一点地死死拧了起来,他的眼睛一下子就变得黝黑了起来。他伸手拍她的脸,“程画扇!醒醒!你给老子说清楚!”

画扇哪有气力说话,她艰难地掀起重若千钧的浓睫朝他看过来一眼,迷迷糊糊地看出眼前这人正是她醉酒之前恨得咬牙切齿的祁连年,就想也不想地张嘴朝他咬过来。

她没力气,本来就站不稳,这么一动作,眼看着直勾勾地朝连年的怀里砸过来。

连年凶狠地扳她的脸,“少装死!你给我说清楚!”

残存的理智提醒着画扇一定要咬他,一定要解恨,她试探着张嘴咬,下嘴却没了力气,尴尬地变成了不轻不重的啃噬。

连年眸色霍地转黑,他一把将她掀翻在地,冰冷的瓷砖磕得她忍不住呜咽一声,连年的呼吸瞬间就变得粗了,他俯下身毫不怜惜地吻咬她的唇,手指狠狠地搓.弄着她的锁骨,试图把那串吻痕抹去似的。

画扇被他吻得几乎窒息,她喝醉了,本来就迷糊着,这下脑子里更乱得像是一团浆糊。她渐渐地分辨不清眼前这个男人的脸了,只会迷迷糊糊地回应着他的吻,嘴里更是不经大脑呜呜咽咽地咕哝着,“年…连年哥哥…”

连年的眸色一下子更黑了,他这才发觉,自己的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变得烫得惊人,喉咙里更像是点了一把火,硬生生地发干发紧。

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咳咳,连年要和小扇子那啥那啥了…………大家可以接受的吧…?好吧,我是流氓澈…咳啊咳…我心疼齐安,我好爱他…呜呜。】

下周二大图推时三天加更。周日周一这两天就暂且恢复一更了。关于有读者问上市前停止更新的事:在不违反出版社要求的前提下,我会尽可能多更的。但是我早说过,九年底稿不超过20万,所以…它确实不长。

第十八章 那些年,就连道谢,她的声音都是凉凉的(4)

他不管不顾地褪下她身上所有的衣物,他的动作毫不温柔,滚烫的唇更是微微颤抖着,一寸一寸地熨烫她的肩。

身下的她开始小兽般遏制不住地颤抖,她的指甲掐进他的肌肤里,嘴里更是断断续续地呜咽着。连年低头吻她的唇,这才听出,她是在唤他的名字。

进入时,她的脸痛苦地皱在了一起,连年立刻停住,不敢乱动。他温柔地亲吻她的眼睑、嘴唇和鼻尖,最后,他衔住了她的耳垂,难耐却又心疼地往她耳廓里吹着热气,“乖,放松,放松…不然会更疼。”

她果然是第一次,他怜惜却又狂喜。

举画扇掀起沾了不知是泪还是汗的眼睫看了身上的连年一眼,那一眼,像是醺然,更像是清醒。然后,她抿着唇,忽然做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的举动。

——她忍痛抬起了双腿,勾住了连年精瘦的腰身,大眼睛就那么清明清晰地灼灼盯着他的双眼。她的那副神情,决绝得就像视死如归。

她的这一动作,无疑让本就相连的两具身体瞬间结合得更加天衣无缝,她的这一动作,更让连年残存的理智彻底失了控。

还他开始发了狠地在她身上肆虐。

醒来时,她在他的怀里,浑身像车轮碾过似的酸疼。

她艰难地偏了偏脸颊,连年凑过来,亲亲她的眼角,“跟我走。”

——————————

飞机上,画扇蜷在连年身边,神色倦倦的。

他捧住她的脸,一脸不悦地问,“你挺能喝啊现在?”

画扇看他一眼,抿着嘴唇,不说话。

连年捏住她的下巴,恶声恶气地问,“为什么喝酒?”

画扇眼睫颤了颤,抓住他的手,低声说,“我看见…沈阿姨陪她试裙子。”她看了连年一眼,小声问,“那…是婚礼上要穿的吧?”

“不是。”连年攥紧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没什么婚礼。”

“可是…”

“可是什么?”连年敛住笑容,“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画扇不说话了。

连年侧身,伸手抱住她的身子,他沉默着,把脸埋在她的项窝里。过了好久,他低低喊了一声,“程画扇。”

画扇眼皮跳,“…嗯?”

“你恨我么?”

画扇僵了。

好久,她都没能说出一个字来,连年忽然张嘴在她脖子上咬了一下,他用很清晰的语调说了一句,“我恨你。”

可是,明明是说着这样的话,他却把她搂得更紧了,他的手臂不粗,却极有力,揽得画扇几乎要喘不过气了。他凑近她的耳边,恨恨地说,“我恨你毁了我这辈子!”

KEN说得不错,他祁连年废物极了,他这一辈子,都栽在这个比他小了足足七岁的小东西手里了。

——原来,上辈子欠她的,不是大哥,是他。

 

飞机抵达大连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连年直接把画扇带到了自己在大连买的那所房子里,进门时,画扇明显愣了一下,连年看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说,“你问都没问,跟着我连飞机都上了,却不敢进这间房子吗?”

画扇摇摇头,“我是奇怪…你怎么会在这里也有家。”

连年推开门,“这不重要,快进来吧。”

这栋房子明显很久没住人了,但是因为连年一直有雇人打扫的关系,所以并没有丝毫脏乱,搁下东西,他瘫在床上,对画扇张开双臂,“过来。”

画扇走近,他伸手把她揽在怀里,下巴蹭着她的头顶,“累吗?”

画扇摇头。

“怕吗?”

画扇扬起脸,再次摇头。

连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笨蛋,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嗯?”

“知道。”画扇抿抿嘴唇,眼神笃定地说,“你是说,我们偷偷离开北京的事。”

连年看着她,她再凑近些,彻底缩在他的怀里,“我早就什么都不怕了。”

连年沉默了一下,然后伸手扳住她的脸,细细地打量了起来。不得不说,三年未见,她变了挺多,离开的时候,她才十五岁,身量自然比九岁时长高了些,但眉眼里依旧带着几分稚气与青涩。可是如今,她已经彻底长成曼妙的窈窕少女了,头发留长了,眼睛更亮了,就连眉眼都比以往更要清丽了。

她脱尽了昔日的稚气,长成一个眼神依旧清冷的小女人了。

连年没搭腔,画扇不明就里地抬起眼睫,那副懵懂的神情让连年看得心动,他不由自主地俯低身子,亲吻着她的眼角,嘴上却在不满地说着,“三年没见,你就没学会别的表情吗?”

“…我表情怎么了?”

“不好看。”说完,又加了一句,“冷冰冰的,和你刚到我家时一个德性。看了我就想掐你。”

听他提及旧事,画扇忍不住肩膀一颤,她仓皇地抬眼看连年,眼底写着清清楚楚的畏惧,生怕他动怒似的。

连年低头看她一眼,然后坐起身,把她拉近了一些,嘴唇轻轻蹭着她的脸颊,“都过去了,那些事…都过去了,以后…我不提了。”

“可是…”

“可是什么?”

“…对不起。”画扇犹豫了好久,最终,也只是盯着他的眼睛,很慢很慢地说出了这么三个字。

连年却像是呆了,好一会儿,他才张张嘴,“啰嗦。”

没有人知道,这么多年来,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说这样的三个字。

 

【《九年》的字数确实是少,我也觉得写得非常不过瘾,但是…我实在是时间有限。已经和出版社编辑说好,一月考完研后我会写《九年》2,届时会有更多的精彩呈献给大家,希望…我们到时候都能过把瘾。】

第十九章 我们别再互相折磨了,好吗(1)

连年却像是呆了,好一会儿,他才张张嘴,“啰嗦。”

没有人知道,这么多年来,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说这样的三个字。

没错,九年了,整整九年来,在他贴身陪在她身边的那六年里,以及其后远走他乡的三年间,他从来没有听她说过这样三个字。

更从来没见过,她如此无措愧疚的神色。

举他叹着气,低头看她,“不说这事了,好吗?”

画扇不说话,依旧用愧疚的眼神看着他。

他低头亲她,唇吮着她的唇,然后用湿润的舌头撬开她的牙齿,最后终于牢牢吮吸住她的舌尖。吻到将近窒息的前一秒,他用力地抚住她的背,彻底将她揽在自己怀里,嗓音忧伤喑哑,“三年了,再不见你,我就要疯了…我饶了你,你也饶了我。我们别再互相折磨了,好吗?”

还水到渠成地缠绵一番,连年终于沉沉睡去。昏暗的卧室里,画扇睁大眼睛盯着他那张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庞,目光迷离而又惶恐。

他回来了…他回到她身边了。

他说,他饶了她,他不怪她了…

该高兴的,明明是该高兴的,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像是被一把生了锈的刀一下又一下地划着,连该有的那股愉悦都不真实了呢?

凝视片刻,她安静地伸出手去,想要触碰他的面颊,可是在接触到的前一秒,指尖却顿住了。

他舍弃所有地带她私奔,这样的幸福…真的不是在她梦里么?

——————————————

晚饭自然还是外卖。

其实,本来他们是不准备吃外卖的。睡醒的时候,连年伸手推了推画扇,男人英俊漂亮的脸孔上居然泛着孩子气,“饿了。”

画扇揉着眼睛看他,睡得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却理所当然地说,“我去做饭。”

连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目送着她下了床穿着拖鞋往外走,嘴角盈起一抹宠溺的笑。他本来也想起身,但这两天来几乎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是在飞机上度过的,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他刚赖了一会儿,闭上眼就又睡着了。

等到潜意识逼着他醒过来,睁开眼,就是画扇那张皱成一团的脸。

她拉拉他的手,“家里没东西,做不了饭的…”

连年直起身,“我们出去买。”

画扇看他一眼,犹犹豫豫的。

“怎么?”

“我、我会煮粥…你爱喝吗?”

“还行。”条件反射地答完这一句,连年悟过来有什么不对了,“你不会做饭?”

画扇咽口水,“粥…也挺好喝的。”

连年安静了,好一会儿,就在画扇以为他要教育她这么大了怎么还没学会做饭的时候,抬起眼,就见他无奈地笑着摊了摊手,“那没办法了,我做的饭根本不能吃,叫外卖吧。”

吃过饭,俩人蜷在沙发里看电视,画扇刚洗过澡,浑身香香的,连年蹭了蹭她的头顶,“这几年,你想我吗?”

“想。”画扇的视线霍地从电视屏幕上移向他的脸,郑重其事地回答。

连年皱眉,“那你为什么从没给我打过电话?”

画扇看他一眼,没说话。连年这才反应过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号码,但是还是有些愤慨,他冷哼,“你可以去米兰看我。”

“在电视里看…一样的。”天陆顶楼有一间空旷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台电视,能进去的人,也只有她程画扇一个。那台液晶电视的屏幕上,出现的,永远都是他在镜头下的样子。那么多闲杂人等,不要紧,她瞪大了眼睛,只看他。

“那怎么一样?电视里那个,是ModelLance,你要见的又不是他。”

我去见你,你愿意见我吗?画扇抿着嘴唇,没再说话。连年揉她头发,“你根本就是见异思迁了,对吧?”

画扇犹犹豫豫地看他一眼,好半晌才有些迟疑地问,“那些名模…都很漂亮吧?”

连年怔了一下,然后就明白她为什么会现出这副有些慌乱的神色了。他扬扬眉,“当然。”说完,不忘睥睨一眼她瞬间失落的面庞,加上一句,“比你好看多了。”

“那…”画扇笑得很是勉强,“你和她们…关系很好吧?”

“不然呢。”他盯着她的脸,控制不住地想要欺负她一下,“看样子,那些绯闻你也看到了?都是真的。”

 

在连年的猜测中,画扇会红眼睛,会咬嘴唇,会拿那双笼了雾气的大眼睛盯着他,甚至,她会哭。

但是他没有想到,听到他说出“都是真的”那四个字后,她先是霍地一下抬起眼睫,目光如炬地盯着他,下一秒,居然朝他扑了过来,张着嘴巴,目标正是他的脸。

——她要咬他。而且,看她脸上瞬间冰冷孤绝的神色,一下口,绝对不会是轻的。

连年一把抱住她的身子,眼底明明在笑,却撇撇嘴,“果然没长进,九年前你见我就是张嘴咬,现在会的,居然还是这么一招。”

画扇张大眼睛,有些恼恨地瞪着他,大眼睛里却明显有雾气泛了起来,显然是被她死死逼着,才没有转化成眼泪砸下来。

他叹气,凑过去亲她的眼睑,嘴唇在她不得不闭合起来的眼睑上摩挲着,欺负她脆弱的眼球。

“程画扇,你是我见过最蠢的人了,真的。我要真做什么了,能告诉你吗?”他用手抚着她僵硬的背,一点一点地让她柔化,“逢场作戏,逢场作戏这个词你不会没听过吧?那些绯闻,都是公司授意的,我们身不由己,没办法。”

画扇扬起脸看他,“那现在,也是逢场作戏吗?”

连年先是怔了一下,下一秒,他突然就恼了。伸手想也不想地在她腰上狠狠拧了一把,他霍地低下头,面孔的线条如同完美的雕刻,眼睛更是黑得像寒冬里的夜色,“谁要和你做戏了?!”

画扇盯着他,神色倔强,不说话。

“程画扇。”连年终于收敛了一些怒气,冷声喊她,“你犯什么别扭啊?”

 

今日三更。

第十九章 我们别再互相折磨了,好吗(2)

“程画扇。”连年终于收敛了一些怒气,冷声喊她,“你犯什么别扭啊?”

画扇不说话。

他举起手,双手按住她的肩膀,逼视着她,“你不信我了?”

画扇睫毛颤,倔强的神色微微有些松动,却依旧不出声。

举连年彻底恼了,他松开揽她肩膀的手,劈手撕开自己身上的衣服,手指戳着自己肩膀上的某一处,另一只手蛮横地带过画扇的脑袋,毫不怜惜地直直把她的脸勾到自己的身上去。

“你自己看!”

画扇抬起脸,目光扫到他衣衫半褪的肩膀,身子瞬间就僵了。

还在他的肩膀上,在他光滑莹润的麦色皮肤上,有一块幽青色的刺青,那片刺青,突兀,清晰,刺眼地凝固在他的肌肤上。

而那片扎人眼的刺青,赫然是,一把展开了的,扇子。

画扇看得呆了。

连年觑她一眼,嗓音低沉,分明还有些不悦,“你真够意思。我刺了个这么女气的刺青,被朋友笑话,被设计师笑话,你倒好,弄了一脖子的草莓回敬我?程画扇,我还没找你算那些草莓的账,你觉得自己真有脸在这儿跟我别扭吗?”

画扇抬眼看他,眉眼里的倔强彻底褪去,换成满满的感动与愧疚了,连年伸开手掌一把盖在她的脸上,“你不是不信我吗?少看我。”

画扇捏住他的手指,低低地问,“你,什么时候刺的…”

他不理她。

她小心翼翼地用指尖碰一下,嗫嚅着说,“疼么?”

果然立刻招来他充满敌意的冷哼,“三年了,要疼早疼过了。”

画扇的呼吸瞬间就屏住了。

三年了。

那他刺这个刺青的时候…就是三年前。

三年前,他冷冰冰地对她说“你是祁家的罪人”然后就踏上了飞机一去不回,原来,在他冷颜冷面地离开之后,竟然在自己的肩头刺了这么一把扇子?

画扇觉得鼻子有些堵,她伸出手去抱他,被他冷着脸避开,她扁扁嘴,“连年哥哥…”

他冷眼看她,“别废话。你以前从不怀疑我的,现在对我的忠贞程度这么没有信心,太伤我心了,我要休了你。”

这么说着,他作势要起身,画扇抱住他的腰,用脸颊小猫似的蹭着他的腿,也不说话,就那么瞪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瞅着他的脸。

从小到大,连年最吃她这一套,果然,他一低头瞅见她这副神色,立马就心软了。他哼了一声,一把捞起她的身子,“床上收拾你!”

————————————

半夜,连年爬起来喝水,画扇被惊醒,拽着他的胳膊不许他下床。连年拍拍她的脸,啼笑皆非,“别怕,我不走,我去拿瓶水,你数绵羊吧,数不到九我一准儿回来。”

连年喝了水回来,手里又拿了一杯,他把画扇拽起来,逼着她喝。画扇恹恹地想睡觉,眼都懒得睁,他就好脾气地喂她。

喝完水,连年把她搂在怀里,很是得意地说,“哟,你现在这么依赖我了?”

画扇在他怀里蹭,没怎么清醒,咕咕哝哝地说,“本、本来就这样…”

连年更得意了,“也是。我这么帅,你九岁那年就一见倾心了。”

画扇的眼皮终于睁开了一些,她看了连年一眼,又闭上了眼。连年不满意她这个表现,凑过去亲她的嘴角,“快说说,你第一次见我,什么感觉?”

画扇躲着他的唇,被他揪住,只好勉强睁开眼,她懵懵懂懂地看了连年一会儿,然后嘟囔着,“两个字…”

“哪两个?英俊?潇洒?迷人?”

“…好老。”

连年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了。下一秒,他勃然变色,一把抄起画扇的身子坐起来,把她放在自己大腿上,扳住她睡意浓重的小脸对着自己的眼,恼恨地说,“老?你嫌我老?”也许是被踩到痛处,他俊脸涨红,清雅的声音都有些走调了,“我现在还挺年轻的,当时怎么会老?喂,程画扇,你给我醒醒!”

画扇艰难地掀起眼皮,“哥哥,我困…”

“别废话!”

“我累…”

“忍着!”

画扇终于被他恼恨的语气弄得清醒了些,倦倦地掀起长睫毛,敷衍着说,“我错了…你不老,你最年轻了。”

连年哼了一声,还是觉得被她嫌弃岁数大很是不爽,他开始历数比自己年老的男人们,“笑话,我有大哥老吗?我有楼下那个保安大爷老吗?我有陆振南老吗?对了,那个叫陆齐安的混蛋不和我一样岁数吗?”

“唔。”画扇眼皮又阖上了。

“程画扇!”

她忽然睁开眼,无比可怜兮兮地盯着连年看,连年正觉稍稍解恨了,她忽然间做了个让他无法原谅的动作——

她眼神很清醒,伸出手,慢慢地环住了连年的脖子,嘴上娇糯糯地说,“连年爸爸,我困了,我们睡觉好吗?”

 

第二天醒来,梳洗完毕,连年扔给画扇一个墨镜,“戴上。”

画扇接过来,看了他一眼,虽然不明就里,依旧老老实实地戴上了。

连年拉住她的手,往外走,画扇怔了一下,这才明白,原来是要出去采购。

出了小区,附近就有一家肯德基,连年拉着画扇进去吃了点儿东西,悠哉悠哉地溜达出来,不紧不慢地往马路对面的大型超市走。

 

【稍后还会有一章更新,没有意外情况的话,明后天也会是每天三更。大图推这三天加更之后,估计更新不了几天就要停更了,我保证会尽可能多更,只卡在大结局之前。】

第十九章 我们别再互相折磨了,好吗(3)

过马路时,画扇不自觉地紧了紧连年的手掌,他侧脸看她一下,墨镜遮了眼睛,看不出是什么眼神,语气却是阴阳怪气得很,“乖女儿,跟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