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里,连年最经常***扰的对象,就是画扇。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很理直气壮的借口——是她自己说她欠我的,是她自己说她一定会还我的,她整天能忙什么,无非就是玩布娃娃什么的,还不如陪我养病呢。
电话接通,画扇声音压得很低,“怎么了。”
连年听她压着声音,想也知道估计是哪个陆家人——多数是陆齐安,就在她附近,忽然间就有种挺好玩的感觉,他逗画扇,“想你了,不行么?”
画扇不说话了。
连年摸摸鼻子,看了一眼自己的腿,“你都不问我伤好没好吗?”
画扇安静了一会儿,然后老老实实地照着原话说了一遍,“你伤好没好?”
连年挺受用,眉梢微微抬起,“大哥说我复原得很不错,最多还有半个月,就能出院了。”说到这里,连年顿了一下,然后问画扇,“我说,你都不来看看我的么?”
这下,画扇又沉默了。
好一会儿过去了,连年以为画扇不会再说话了,正准备挂电话,忽然听到画扇声音很低很低地说了一句,“陆伯伯说…要齐安哥哥带我去美国。”
这一句,让连年本来斜斜挑起的眼角霎那间就僵住了,他有点懵,画扇清浅的呼吸惴惴的,顺着声波传进来,听得连年一阵心烦意乱。
“程画扇!”他终于回神,厉声喊她,“你马上来大哥的医院看我!半个小时我看不到你,我杀到陆家去收拾你!”
连年忽然发现,原来自己的记性那么好。明明是九年之前的事情,居然就像是一幕幕电影,能够如此清晰清醒地在他脑中重现。
他给画扇打了几次电话,第一次是无人接听,后几次,就都是关机了。
他坐在床上,屋里没开灯,窗外夜幕低垂,他很是懊恼,刚才只顾着亲她,居然忘了问她这些天跑哪儿去了。
人走了,房间里却像是还有她的气味,至少,还有她说过的那些话。
连年闭上眼。她的脸就在眼前浮现了。
她说,“我想嫁给谁,你不是最清楚的么?”
她说,“我说过要爱你…就一定会做到的。”
她说,“祁连年,我等了你三年了,我并不是…急着要嫁给谁的。”
——她一定不知道,三年来,他都是一闭上眼,就会看到她。不然,米兰的三年,他是怎么度过的?
三年前,在米兰与姚悦的重逢绝对算是一场偶然。当时的姚悦,已经是小有名气的model了,一场宴会,两人意外相见,三年的分别,如今异国相遇,让她愈发认定他们有缘,于是也就更加死缠烂打地缠着连年。
后来,姚悦耍了点心思,骗着连年去见了圈里赫赫有名的设计师,向来高傲的设计师居然当即决定包装连年。
连年起初不肯,是姚悦的一句话打动了他。她说,“米兰国际时装周的T台,可是世界上最瞩目的地方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就是她的这句话,触动了他。世界上最瞩目的地方…身在北京的她,一定看得到吧?他终究还是割舍不下她,哪怕他恨她入骨,哪怕他远渡重洋,去了她所不在的地方。可是,他依旧希望,她能看到他。
他生怕…她会忘了他。
从此,他成了一个model。成了一个游戏花丛却片叶不沾身的名人。对于姚悦,他始终保持着距离,那些所谓的绯闻,不过是绯闻而已。
决定和姚悦订婚,是很突然的事。不错,他带着姚悦回国,是有私心的。
没错,他自私极了,打着结婚的旗号浩浩荡荡的回国,一来,确实有几分那个圈子里见怪不怪的炒作因素在作祟,另一个缘故却是——再不见她,他会疯掉的。
他必须回国,可是当初他走得那么决绝,如今回来,无论如何要找一个台阶下。所以,人尚且在米兰的时候,他就开始有意地营造名模祁连年和LISA之间的绯闻了。绯闻传到一定的程度,上升到了结婚的高度,OK,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回国订婚了。
他多么处心积虑,他很卑鄙吧?
可是,不这样的话,他确实没法回来了——因为三年前发生的那些事,母亲和他几乎彻底决裂,而大哥…又成了那副状况。时隔三年,他祁连年如果还对程画扇心存念想,就是祁家的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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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回忆如困兽,寂寞太久而渐渐温柔(5)
回国后,他往父亲所在的那个军区打了电话,这一次,居然是父亲亲自接了电话。
他紧张得握紧了手机说不出话来,电话那端,父亲沉吟了几秒,居然准确无误地喊出了一句,“连年?是你吗?”
就是这句话,让三年来远在他乡受尽了任何苦楚都不曾落泪的他瞬间就哭了,他连声应着,“是的,爸爸,是我,是我。”
祈父的话不多,他一向严谨习惯了,即使对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也像是对着下属似的,说实话,接到连年的电话,他是很高兴的,所以他在电话一端沉吟着,想着应该说什么,才显得不那么拘束与疏离。
举连年在这边又激动又紧张,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了,“爸爸,我回来了,回国了,我在米兰时给您打了几次电话您都没有接到,副官告诉您了吧?”
祈父说知道,连年踟蹰了一下,才问,“妈呢?她…她还好吧?”
祈父嗓音有些沙哑,“好,都好,你妈她…就是有点儿想你,你既然回国了,有空飞沈阳来看看她吧。”
还连年根本就没多想,直接应了好,等到挂了电话,他才反应过来,他怎么去看老妈?不会被她赶出来吗?
连年是被LISA打来的电话吵醒的,电话里,她神秘兮兮地对连年说,“快快快,快和我一起去见一个人。”
连年昨晚一直在想以前的事,睡得晚,根本就不想动,他连眼都没睁开,含糊地就给拒绝了。
为了避免LISA再影响他睡觉,他干脆利落地把手机关了,扔得远远的。
画扇凌晨五六点才晃悠到家,没想到,陆齐安居然端坐在沙发上。
画扇揉揉眼,身子晃晃悠悠的,陆齐安起身,朝她走过来,没靠近,就皱着眉毛看她,“你又喝酒了?”
画扇还没说话就站不稳了,险些跌倒,陆齐安快步上前一把将她捞进怀里,口气很生硬地说,“你刚从米兰飞回来,就往酒吧跑,不想要命了是吧?”
画扇眯着眼睛打量陆齐安,好半晌,才轻轻笑了,“帅哥。”她用手去摸陆齐安的脸,陆齐安皱眉避开,她的手落了空,彻底扑进了他怀里。
“帅哥,帅哥。”她还在低低咕哝,陆齐安见她醉得不醒人事,有气没地儿撒,只好半抱半拖着她的身子带她去沐浴。
帮她脱衣服,把她放进水量不算太多的浴缸里,看着她闭着眼睛的模样,这是这三年来他经常做的事。
——无关于他是否有变态的偷窥欲,而是,这是他工作的一项内容。
从画扇出生的那一秒,就注定了,她会成为陆齐安的妻子,嫁回她真正属于的陆家。这些事情,不算什么大事。
更何况,就在三年前,她曾经自杀过,素来什么都不怕的陆振南罕见地现出了几分惊惧,也正是他指使着陆齐安,要随时注意保护画扇的安全。
随时注意…也就是说,包括为她洗澡,和,陪她睡觉。
当然,只是很纯粹的洗澡与睡觉,而已。
陆齐安盯着画扇阖着眼睑的面庞看了许久,觉得差不多了,就从身后架子上取来了干净的大浴巾,抱起画扇的身子把她包在了里面。
他不是卫道士,不会因为什么道德因素而恪守什么非礼勿视,他之所以不看,只是因为怕控制不住自己而已。
只是,即使如此,在把她软绵绵的身子放到床上去的那一秒,他还是微微有些失控了。
没事的,他在心底想着,亲一下,不会有事的。
于是,他弯下腰,对着她苍白到几乎透明的唇吻了下去。许久之后,他逼着自己直起身子,视线微微下移,就扫到了画扇光滑如玉的颈项。他阖了阖眼,她一下飞机,居然就跑去见祁连年,而且还是从他的住处哭着跑出来的,这样下去…
他不能坐以待毙。
他在她的床前站了许久,最终俯低了身子,错开她的脸,嘴唇凑近了她的颈项,辗转,吮.吸。
没错,他必须留下一个,属于他的印记。
吻毕,陆齐安直起身,他盯着画扇安静乖巧的睡颜看了一会儿,转身,轻手轻脚地走了。
今天,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处理。
第二天下班,出了电梯,画扇抬眼就见到陆齐安倚着一楼大厅里的柱子站着,一副等人的样子。
见到她,他走上来,不由分说地扯住她的手,那张异常秀气漂亮的面孔绷着,没有一丝表情。
画扇挣扎,陆齐安攥紧她的手,朝她瞥过来一眼,那个眼神冷极了,看得画扇挣扎的动作不由地一窒。
一路被陆齐安扯着,直到上了车,他把双手放在方向盘上,侧脸看向画扇,“回你家,如何?”
画扇怔了一下,然后拒绝,“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她伸手要去开车门,“不用你送我。”
陆齐安在她身后冷笑,“要去见他?”
“你管不着。”
“是吗?”陆齐安笑了笑,他的眼睛像黑色的水晶,散发着冰冷的寒意,嘴角却是胜券在握地微微扬着,“你以为,你见了他,他就不会和姚悦结婚了?”他盯着画扇的侧脸,笑着摇头,“如果这么想,你未免也太天真了。”
画扇脸色很不好地看他一眼,“我说了,你管不着。”
陆齐安微微一笑,“我并不想管。”他抬起手松了松自己的领带,淡淡地说,“他要结婚,亲朋好友总会来的吧?嗯,你也许,应该告诉一下那个人。”
第十四章 回忆如困兽,寂寞太久而渐渐温柔(6)【图推加更】
画扇脸色很不好地看他一眼,“我说了,你管不着。”
陆齐安微微一笑,“我并不想管。”他抬起手松了松自己的领带,淡淡地说,“他要结婚,亲朋好友总会来的吧?嗯,你也许,应该告诉一下那个人。”
画扇的身子一下子绷了起来,她警惕地看着陆齐安的脸,那个人?他说的是谁?
陆齐安扯着嘴角傲慢地笑了,“祁家的长子,祁连勇,你的勇叔叔——怎么,难道他也和祁连年老死不相往来了?”
举画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陆齐安恍若未见,继续勾着嘴角笑着在说,“我还以为,只有祁母沈碧玉,因为你和祁连年决裂了呢。”
画扇的指尖在抖,陆齐安眼角扫到了,伸过手去握住她的手,故作无辜地问,“在发抖,你在害怕什么?”
画扇咬牙,“你对他做什么了?”
还陆齐安明知故问,“谁?”
“被你害惨了的那个人!”
“那样的人多了,你说的是哪个?”陆齐安笑得得体优雅,仿佛他说出口的不是那样凉薄至极的话。
“恶魔!”画扇的眼睛里溢满了仇恨,“你会遭报应的!”
“不怕。”陆齐安握着画扇的手,送到唇边,亲了一口,然后淡淡地说,“只要你还陪着我。”
“你休想!”
“休想不休想,你说了不算的。”他笑着看画扇,“回你家,好吗?”
画扇伸手开门,因为气愤的关系,钥匙插不进锁孔里,陆齐安突然在身后抱住她的腰,脸埋进她的项窝里,近乎贪婪地嗅着属于她的香气。
画扇嫌恶地皱眉,身子微微扭了扭,想要挣开,陆齐安却越抱越紧了,他把脸贴在她的颈边,危险地恐吓,“你再动一下试试。”
不耐烦了?画扇冷笑,“你有种就掐死我。”
“别逼我。”陆齐安在笑,声音却很冷,“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比死了还难受。”
他的手环着画扇的腰,从她手里拿过钥匙,开了门,拥着她走进去。
陆齐安叫了外卖,法国菜,画扇连碰都没碰。
见他吃好了,画扇冷冰冰地看着他,“你该走了。”
陆齐安抿了一口香槟,脸色淡淡的,“我今晚住这儿。”
画扇霍地起身,脸色又白又红,“这是我家!”
陆齐安抬起琉璃般的眸子瞥了她一眼,微微笑,“以前,你可从不把这儿当家。”
画扇不理他,指着门口,“请你离开。”
陆齐安放下手里的高脚酒杯,秀气漂亮的面孔上终于现出一点阴郁的颜色,他盯着画扇的脸,一字一顿地说,“我说过,最好别惹我生气。”
画扇冷笑,“有种你就杀了我。”
“也许有一天,我真会那么做。”
画扇盯着陆齐安那张比任何人都要俊美的脸庞看了许久,她差点儿把自己的下嘴唇咬破了,陆齐安黑水晶一样的眸子依旧灼灼地与她对视,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
画扇扭身,“你不走,我走。”
她还没来得及走出几步,胳膊就被人从身后拽住,一股大力的驱使之下,她脚步不稳地朝后跌去,避无可避地摔进一个有着淡淡古龙水香气的怀里。
陆齐安在她头顶冷笑,“走?没那么容易。”
他胳膊一动,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根本不管画扇挣扎得如何剧烈,脚步沉稳地往卧室走去。
把她搁在床上,陆齐安俯身,双臂撑在画扇脑袋的两侧,动作暧.昧而又可怕,画扇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说,“你疯了?陆振南不会饶了你!”
“你错了。”陆齐安笑着摇头,“是他选中的我,来娶你。”
许是因为喝了点的酒的关系,此时此刻的陆齐安,眼睛格外地亮,他霎也不霎地盯着画扇因为惊惧而愈发苍白的面孔看,看了片刻,忽然扬起嘴角笑了一笑,然后就逼近了过来,目标正是画扇的唇。
画扇抄起手边的枕头就砸,软绵绵的真丝绵枕没有丝毫的杀伤力,却激起了陆齐安的脾气,他抓住她手里的武器扔到地上,冷冷地说,“如果说,本来我并不想做什么,这会儿可是不得不做了——不然,都对不起你这副贞烈的样子。”
一边说着,他的手已经开始撕扯画扇身上的衣服了,画扇大惊失色,手脚并用地挣扎着,在她的上衣被撕开了之后,陆齐安却忽然收了手。
他闭了闭眼,冷冷地说,“求我。”
画扇捂着衣服,瑟缩着往床角退,一脸仇恨地盯着他。陆齐安睁眼,“求我,我就不碰你。”
画扇将信将疑地看他,他伸手过来,作势要继续撕扯了,画扇赶紧捂住胸口,边退边说,“求你,我求你!你别过来,你乱来我报警了啊!”
陆齐安眼角一扬,“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他面色不悦地逼近过来,一把扯下画扇捂在胸口的手,盯着她的眼睛说,“求我。”
“求…求你。”
“亲我。”
画扇僵了。
陆齐安却不管,他把脸凑近画扇唇边,闭上眼,淡淡重复一遍,“亲我。”
画扇瞳孔涨大,怔怔地看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英俊男人,他阖着眼睑,新月般的长睫毛微微颤着,等着她照他说的那样做。
画扇的脸色白得像纸,面前那个性格乖戾的男人就那么安静地等待着,恍若九年前,他对她提出类似的要求时,那样耐心而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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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我陪你,背叛这世界(1)
九年前,陆齐安也曾这样要求过她。那个时候,他的原话是,“我和祁连年,你选一个。”
那时,他还有些不耐烦地催她,“快点。”
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事,起因…应该是她和连年的那场叛逃。
就在连年威吓出“半个小时我看不到你,我杀到陆家去收拾你!”那句话两个小时之后,画扇终于出现在连年的病房门口。
举连年给她限定的时间是半个小时,她足足晚了三倍的工夫。
沈碧玉刚走不久,连勇在忙,病房里只有连年一个人,他看了一眼跟在画扇身后的那个陌生男人,眼角不由地一挑,眸光泛冷,声音却是嘲讽极了,“保镖?”
画扇没说话,低着眼睫走过来,走到床尾时她朝连年被高高固定着的小腿看了一眼,大眼睛里眸色深郁,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还连年又看了一眼陆家派来的那个保镖,然后对着画扇抬手,“再过来点儿!”
画扇走近,连年盯着她的脸看,冷哼,“你很忙么?现在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画扇浓密的眼睫毛抬起来,看了连年一眼,然后说,“生病的人,脾气要好一点儿,不然不会很快好的。”
“歪理。”连年撇嘴,他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置,“坐上来。”
画扇踟蹰,连年睨她一眼,“你不动的话,信不信我抱你上来?”
画扇苍白的小脸微微涨红,明显有些窘迫,她抬起眼睫看了连年一眼,吞吞吐吐地刚想说什么,连年不耐烦了,他侧低身子,长臂一伸,把画扇捞在怀里,再一施力,就把她带到了不算太高的病床上来。
许是因为害怕摔着的关系,画扇的小手近乎不自觉地抓着连年的手指,直到已经坐定了,还没有松开。
连年看了一眼她手上的动作,也不提醒她松开,他逼近她身边,压低声音问她,“我说,你的那个保镖,能不能出去呆着?”
画扇咬嘴唇,小脸近在咫尺,呼吸可闻,甚至就连水蜜桃一样娇嫩的皮肤上那层孩子才会有的局促都尽皆收在连年的眼底。不自觉离得这么近,连年说不出为什么就有些呼吸发紧,也不等画扇出声,他直接侧过脸去对画扇的保镖说,“她就在我病房里,你在门口守着,我们不会跑的,你放心。”
那个男人想了想,然后看了画扇一眼,点了点头,虚掩了门,走了出去坐在了门口一侧的长椅上。
连年坐正身子,看着画扇,问,“你真要去美国?”
画扇绞手指,“是陆伯伯安排的…”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连年眉尖锁着,清亮好看的一双眼睛恨铁不成钢地瞪画扇,“他让你去你就去,你就不会拒绝啊?再不然…哭,你使劲哭,我还真就不信他能把你绑到飞机上去!”
画扇抬起眼睫看了连年一眼,摇摇头,“没用的…我、我哭过的。”
连年恼了,“那也不许去!”
画扇看着他,他心烦意乱地皱眉,“好好的去美国干吗,他还真当你是他们陆家的准儿媳啊?我不管,反正我不让你这么由着陆家摆布!”
连年说完这句话,低下头来,这才看到画扇眼底的神色。
那种神色,该怎么形容——你可曾见过一个小孩子明明欣喜却苦苦压抑着不希望被人识破的表情?又或者…你可曾见过,一个似乎绝望了的忽然间又重新觅到了一线希望的人那种神情?
还好,连年看懂了。他盯着画扇的大眼睛,“你不喜欢陆家,是不是?你也不想去什么美国,对吧?”
画扇咬嘴唇,大眼睛却是大睁着,泄露了心底真实的想法。——没错,她不喜欢陆家,有一些沉淀在她小小心底的事,让她不可能喜欢陆家。
连年不由分说地开始扯小腿上的纱布,他的伤早就好得七七八八了,是连勇太过谨慎,所以死逼着他多静养半个月的时间,但是基本上已经行动无碍了。
画扇被他这么突然的动作吓住,愣了一下然后才回过神来要伸手拦他,连年侧脸对她指了指里面墙壁上的帘子,压低声音,“去那儿,那儿有门通往别的病房,上次我就见大哥从那儿进来的!”
画扇呆了一下,连年还忙着解绷带,他推她,画扇就爬下床,小跑着过去,拉开那道帘子,果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门,门上钉了一个牌子,写着“非医院工作人员勿入”。
连年把绷带解开了,忽然间下地还不大习惯,就单脚蹦着过来,手摁上把手,然后就骂,“靠!锁着的!”
画扇仰脸看他,连年皱眉想了想,然后吩咐画扇,“你给大哥打电话,哭,有多少力气就使多大劲儿地拼命哭!”
连勇接起电话,就听到低低的类似于小猫的呜咽声,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盯着屏幕看了一眼,居然是连年以前用的那个手机的号码。
候诊的人挺多,连勇问,“请问你是…”
话没说完,电话那头却“哇”地一声大哭了出来,再之后,就是一句啜泣得断断续续的话语,“勇、勇叔叔,我、我不要回陆家!”
连勇愣住,下一秒就霍地起身,“画扇?画扇你在哪儿呢?告、告诉叔叔,叔叔这就过去!”
这个时候,电话却易主了,连年的声音传来,慵懒得很,“哥,她在我病房呢,你快过来看看吧,陆家佣人虐待她,你再不想办法啊,她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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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我陪你,背叛这世界(2)【月票加更】
连勇愣住,下一秒就霍地起身,“画扇?画扇你在哪儿呢?告、告诉叔叔,叔叔这就过去!”
这个时候,电话却易主了,连年的声音传来,慵懒得很,“哥,她在我病房呢,你快过来看看吧,陆家佣人虐待她,你再不想办法啊,她可就——”
没等听完,连勇拔腿就往外跑,那群候诊的人立刻不同意了,“祁医生,我们这都等了一下午了!”
“好容易才排到了…”
举“哎哎,您别走啊!”
连勇顿住脚步,歉疚地说,“我让王医生来接替我,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电话里,连年扬声喊,“哥,你别从门口走,走侧门,门口有陆家的保镖守着呢!”连勇心里急着,哪顾多想,转身就往医务人员专用的通道跑去。
还进了连年的病房,连勇就愣了。画扇站在床边擦眼泪,连年却是堵着病房的正门,生怕什么人冲进来似的。
见连勇来了,连年快步走向画扇,拽住她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往外走,连勇赶紧拦住,“到底怎么回事?”注意到连年的腿,他眼皮不由地一跳,赶紧追问,“陆家这是要做什么?他们怎么会…虐待她?”
连年被连勇拽着胳膊,只好对他解释,“看不顺眼就虐待呗,这还要什么原因。”
连勇脸色霎时难看起来,“胡说,画扇才多大,陆振南绝不至于这样!”
连年叹气,一边掰连勇的手,一边给画扇使眼色让她先往外跑,“所以说陆家丧心病狂嘛!连这么小的孩子都——”
侧门还开着,画扇拔腿就跑,连勇失声,“哎,画扇,你往哪儿——”
连年一把抱住连勇的身子,“她你就别管了,门口有陆家的保镖,他就交给你了!”
扔下这句,连年松开了手,扭头就跑,连勇伸手要拉,连衣袖都没能拽到。他刚想追连年他们,“哐”的一声巨响,病房正门外的陆家保镖已然发现屋内有异状,开始砸门了。
连勇看看侧门,犹豫了一下,然后快步过去把侧门给锁了。
正门口,听到动静赶来的护士已经用钥匙帮着陆家的保镖把连年反锁的门给打开了,看到屋内空空荡荡,画扇的身影荡然无存,保镖的脸色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