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义么?”我冷冷地看着许凉辰似乎含了几分悲伤却又无比执着的脸,“我开不开心,我是不是真的开心,有意义么?”
我挣开了许凉辰的双手,“我说过了,不要再对我提起他,以及他们。”
临转身的时候,我脚步顿了一顿,加了一句,“沈眉兼说过,许暖迟是笨蛋,笨蛋是不懂得什么叫做悲伤的。”
许凉辰在我身后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明明是很轻很淡的一声叹息,却千回百转,直直抵达我的心底。他的嗓音居然微微发颤,“暖暖…他应该还是爱你的。”
“不。”我沉默了半秒,决绝地笑,“这世上,爱我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我妈妈,另一个,是你。”
许凉辰的呼吸忽然间静了下去,我克制住眼眶里的涩意,回身,拥住了他的身子。
许凉辰的身子微微一僵,我静静抱着他的腰,神思有些恍惚,从什么时候起,我已经不再对他做这个亲昵无比的动作了?
我笑了笑,嗓子有些痒,“这世上…只有你们两个爱我…爱我,就是不会伤害我,爱我,就是和我在一起。”
许凉辰低低唤了一声我的名字,我抬起头,昏暗朦胧的灯光下,那张我看了十几年的脸,秀逸绝伦,英俊无比。
我抬起手,用指尖抚开他紧蹙的眉宇,我说,“许凉辰,还是你最懂我…我不稀罕任何人陪着我笑,我要的,是陪着我哭,陪着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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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古文又要断更了,还有好多本考研的书在等着我“宠幸”,汗哒哒,亲们,今天二更吧,明天至少三更,可好…?
群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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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如果爱,请深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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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半夜,我被噩梦吓醒,梦里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伸着尖利的指甲要来掐我的脖子,我吓得失魂落魄,自然没看清她的脸,却一心认定了——那个女人,一定是陈迦宜。.
被噩梦吓醒,翻来覆去都觉得天花板上悬挂着那个披头散发的脑袋,我浑身汗毛倒立,抱起小熊布偶,脚步凌乱地往许凉辰的房间冲。
许凉辰睡意朦胧,堵在门口踟蹰着该不该让我进去,背后有恶鬼缠身,我铁了心要进他的房间,根本就没有半分征求他同意的意思。
我弯下腰从他胳膊下面钻了进去,许凉辰无法,又踟蹰着准备把房门打开睡,我指点江山地指过去,“关上,把门关上,万一她进来了怎么办!”
许凉辰无法,只得关上,我驾轻就熟地爬上了他的床,热情地招呼,“许凉辰你快上来啊,愣着做什么?”
许凉辰面色诡异地一红,我反应过来,抓起小熊直直朝他砸过去,“你上不上来,你不怕冻死,我可怕陈迦宜那个女鬼来缠我!”
许凉辰沉吟了良久,最终屈服于我的目光凌迟,慢吞吞地爬了上来,我掀起被子的一角丢给他,他先是把小熊放到了我们中间,然后才慢吞吞地躺了下去。
我冷嗤,“许凉辰,你小时候和陈迦宜拉手接吻时可没讲这些礼义廉耻!”
他的身子似乎僵了一僵,好半天才慢慢舒展开来,低低说了一句,“不一样的…”
我霎时来了兴致,霍地直起身来朝他凑过去,忽闪忽闪眼睛不耻下问,“说说,快说说,到现在我都还没弄明白你们起初分明郎情妾意,怎么说分就分了。”
灯光淡淡打下来,许凉辰那张秀逸清好的面容染上了一层迷蒙的光晕,完美得几乎不真实。他淡淡看我一眼,脸色分明红了,却又故作淡定。
“许暖迟,你要睡就快睡,不睡的话就回你自己房间去。”
我自然不怕他的虚张声势,从被窝里伸出我凉得刺骨的手,作势要往许凉辰的脖子上放,“你说不说?说不说?不说我可就要大刑伺候了啊。”
他一边躲,一边顾着不能晾着我,我才顾不上这些,一把掀起被子直起身来去控制许凉辰非暴力不配合的手和双臂。
“许凉辰你——”我出手全无章法,许凉辰却不得不顾忌,他怕把我弄疼了,又不想让我得逞,比起我来,难免束手束脚。
在我把他翻身压在身下,气喘吁吁却又一脸洋洋得意正准备对自己的英明神武称赞一番时,许凉辰清凉凉的声音从我身下飘了上来。
“许暖迟,从小到大你能不能不要一成不变地使用咬人这个招式?”他的声音淡淡,却带了宠溺和不满,“胜之不武,胜之不武。”
我盯着他手背上的牙印笑,“我是小狗,而且是小疯狗,你少转移话题,快说,你和陈迦宜那个恶婆娘到底为什么分开的?”
我脸上在笑,眼睛却盯着许凉辰的脸一霎不霎,一直以来我都忽略了一件事,不只是我的男朋友觅得新欢把我给甩了,那个新欢,还和许凉辰有着曾经沧海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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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如果爱,请深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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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凉辰最终也没讲他和陈迦宜分手的原因,我眼皮重得要死,睡前明明喝了醒酒汤,可还是困意浓重渐渐不支。.
许凉辰给我掖好被角,嗓音柔软,“乖,快睡吧。”
他隔着被子在我身上轻轻拍了拍,熟稔的动作宛若我们的儿时,我嘟囔了一句什么,伸手抓住许凉辰的胳膊,生怕他扔下我。
“睡吧。”他沉吟了一下,反握住了我的手掌,“我在这儿,不走。”
那一夜,我睡得很沉,也很甜,我梦见了那段逝去的葱茏岁月。梦中,我笑容张扬明媚,无法无天,我的身后,是眉眼静谧恬静清好的许凉辰。和,沈眉兼。
年少轻狂的我,曾经幸福得迷失了自己,我傻傻地以为,有他们在,我就拥有了整个世界。也许正是因为彼时太过奢侈太过挥霍了,所以如今骤然失去了一抹温暖,我就像是失去了半个世界。
空空落落。
朦胧中似乎醒过来一次,我下意识地抓紧了许凉辰的手,他依旧睡着,秀美的眉毛微微蹙着,含糊地呢喃出一句,“暖暖,慢点跑,前面有水呢。”
那一秒,晨光熹微,凉凉的月色倾洒进来,落在许凉辰柔软清好的面庞之上,那张我比谁都熟悉的秀逸容颜,被月光勾勒出温暖柔软的弧度,映在我的瞳孔上面。
我静静地看着那张脸,我见证了许凉辰由一个清秀的少年长成如今愈发秀逸绝伦的男子,而他,同样经历过我年幼时豆蔻稚嫩的韶华,一直,相依相伴。
经年之久,我和他,谁都不曾离开。还好这样。这样,真好。
我渐渐倦了,往许凉辰的怀里蜷了蜷,清新熟悉的怀抱,干净,安然。
许凉辰真的把我惯得无法无天。
他踏上北上的火车前一天,我拖着柳旌气喘吁吁地跑了整整六条街的精品店,千挑万选地给他买了一个无比可爱的小狗布偶。
柳旌看布偶一眼,再看我一眼,气息不稳,“许暖迟,你确定…真要买粉红色的?”
我煞有其事地点头,“嗯,粉红色的好看,粉红色的,才像我。”
付钱、找钱,柳旌成功地被我无耻的回答恶心到了,翻白眼翻得几乎要撒手人寰。
我把粉红色的小狗布偶郑重地递到许凉辰的眼前时,沈眉兼和陈迦宜的神色和先前的柳旌大同小异如出一辙,闲杂人等我一概视若未见,盯紧了许凉辰想笑却又忍着没笑的脸认真叮嘱。
“许凉辰,这只小狗可是我买的,你给我好生保管。”我把脑袋凑了过去,眨着眼朝许凉辰看,“柳旌说粉红色的不好看,可是我真的很喜欢,怎么办?”
许凉辰笑得分外柔软,抬起手来揉了揉我的齐刘海儿,“暖暖喜欢,哥哥就喜欢。”
许凉辰抱着粉红色的小狗布偶迈上火车那一秒,他的嘴角弯弯,沈眉兼掐了掐我的胳膊,洞若观火地看着我的脸。
“许暖迟,你这就把自己送给他了?”
陈迦宜怔了一怔,沈眉兼比桃花还要妖娆的眼睛就亮了,他边笑边说,边说还边往后退,“因为——许暖迟就是个小疯狗啊!”
我拔腿追着他就跑,那时,我忽视了身后的陈迦宜——她那张原本挂着娇俏笑容的脸,沉了一沉,而那双如水的眸子,更是死死地盯着我的背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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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如果爱,请深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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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送许凉辰去北京上大学那天起,小疯狗,成了沈眉兼对我表达亲昵的称呼。.
我把课本翻得哗啦啦作响,心烦意乱,“沈眉兼你到底想怎样,我说过了只是逢场作戏,逢场作戏!作文我替你写了吧?我哥哥都已经走了,我们不需要再装什么郎情妾意!”
沈眉兼讶道,“许暖迟你脑子被热水烫了么?郎情妾意…呀,原来你这么喜欢小疯狗这个昵称!”
我翻了个白眼,“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哪个?”
“你放学了不要再等我。”
“你一个人回家会很危险的。”
“柳旌也是人好吧?”
“那可说不好,万一她对你有什么不轨的心思呢——”
“柳旌也是女的!”
“哦?”沈眉兼扬了扬一边眉毛,“许暖迟你确定么?”
我发誓,那一秒我真的很想忍住,可是在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之后,我竟然很没有骨气地笑了。
沈眉兼长得比许凉辰还要好看,但是他那张嘴,比我还要刻薄恶毒。
数学课上,我雷打不动地趴在桌子上睡觉,讲台上老师讲得唾沫横飞,听到我的耳朵里却像是天书一样。
我正睡得酣畅淋漓醉生梦死,沈眉兼拿铅笔捅了捅我的胳膊,我岿然不动,他不知悔改地继续捅,我就恼了。
“沈眉兼你找死是么?”
我睡得太过浑然忘我,以至于忘记了此时此刻正是我最最憎恶的数学课,而讲台上那位年过四旬相貌清癯的中年男子,对我这个拖班级后腿的学生恰恰又有着一种自然而然的不喜欢与芥蒂。
于是,在我朝沈眉兼怒吼出来之后,讲台上的怒吼也朝我扑面而来。
中年数学老师嘴唇哆嗦了许久,显然是气得不轻,他翻来覆去覆去翻来说的那些话的中心主旨就是,许暖迟你拖班级后腿还浑然不知,不仅这样你还敢咆哮课堂,你给我滚出教室去!
看着他的下巴一起一落,我惊魂甫定,听到那句“你给我滚出教室去”,我却实实在在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他没让我请家长,滚出教室简单得很,你以为我乐意听你在这儿鬼扯什么一元一次、二次方程?
我朝沈眉兼瞄过去一眼,他的神色很怪异,似乎夹杂了歉疚、尴尬等诸多情绪,我低低地切了一声,拎起课本从他身边擦了过去。
下课铃刚刚响起,柳旌就兴致勃勃地冲了出来,先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地把我打量了一番,这才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我说许暖迟,你不能是上课做春梦了吧?”
她笑得眉眼弯弯,很是猥琐,我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我靠,你家发春梦之后是我那副反应?”
柳旌再往前凑,“说说,快说说,你梦见谁了?许凉辰还是陈经年?”
我动了动嘴,刚想说陈经年那小子是你看上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一抹清冷刺骨的声音就朝我砸了过来。
“许暖迟,张老师让你明天把家长请到学校来!”
沈眉兼。
他的声音绝对是砸过来的,因为,他是用喊的。我盯着他罕见的清冷冷的那张脸,有些迷惑,这小子是吃了炸药还是生理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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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说到做到啊我,来来来亲们,抱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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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如果爱,请深爱(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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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英语课上,我唉声叹气愁云惨淡。.该死的张老头,要杀要剐你冲着我来,把我家长牵扯进来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和柳旌暗通款曲,小纸条团成团儿,英语老师只要转过头去往黑板上写字,我们就开始积极踊跃地砸来砸去。
那时还是小屁孩儿,都还没有手机,果真沟通起来不方便。
柳旌的字堪比狂草,我几乎要趴上去才能辨别清楚,“你别负偶顽抗了,张老头很难对付,你忘了上次我被他罚围着操场跑了十圈?”
我吸了一口气,柳旌你就是个文盲!负隅顽抗,那是隅、隅!
我正在这边愁眉苦脸,胳膊被人轻轻碰了碰,我懒懒地抬起眼皮看过去,我的好同桌,沈眉兼。
“你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许凉辰去北京上学了,我还能凭空变出一个他来不成?
一想起妈妈举起笤帚追着我打的场面我就不寒而栗,声音更是一下子沉闷萎靡下去,“不怎么办,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沈眉兼挑了挑眉毛,“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
我看他一眼,再看他一眼,我最看不惯他这种许暖迟你只要敢闯祸我就有办法处理的自大模样。他以为自己是许凉辰么?
我撇了撇嘴,自顾自低下头给柳旌写纸条儿,不忘尖酸刻薄地回我的好同桌一句,“沈眉兼你错了,你虽然足够老,但还不具备做我爸爸的资质。”
我自认这句话说得颇为精妙,不想沈眉兼居然不怒,他甚至淡淡地笑了笑,手指夹着削得尖利的铅笔轻轻敲了敲桌面,“也是,我还没福气消受你这么极品的好女儿。”
我认认真真地把纸条叠得小一点儿、再小一点儿,扭了身子刚想要给柳旌砸过去,想了想,回头又对着沈眉兼郑重其事地补了一句,“嗯,你是没这福气,这世上,没有人有这福气。”
把纸条砸给柳旌,我看都没看沈眉兼是什么神色,埋头继续睡。苦思冥想都没有用,是福不是祸是祸我也躲不过,顶多再挨老妈一顿打就是了。
说起来在许凉辰的庇护下我好多年都没领教老妈的笤帚神功了,嗯,挺怀念的。
心里惦着请家长这回事,我睡得不沉,柳旌那厮明明坐在我斜后面的斜后面,她不可能看不到我已经就寝了,可是这死心眼的孩子看起来一定要把飞鸽传书这件事贯彻落实到底。
我察觉到小纸团儿砸在我的背上,弹了弹,跌落到地上去,想了想她也就是个狗头军师,不会有什么建设性的建议,所以就懒懒地趴着懒得去理。
沈眉兼好像动了动,然后身子就凝固了,我听见他低低地喊我,喊了好几声,我都懒得搭理他,直到他最后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许暖迟…老师。”
他的语气很不对劲儿,我愣愣地直起身来,就看见,英语老师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的脸,凶神恶煞,怒意难掩。
他的手里,赫然是柳旌最最心爱的、印着HELLOKITTY的便笺纸。
我朝斜后方偷瞄过去一眼,柳旌盯紧了英语老师的脸,小脸煞白,惊悸不已。
那一秒,我就知道了,那张便笺纸上,一定写着会把我打入十八层地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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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如果爱,请深爱(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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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
英语老师用课本敲了敲我的桌子,“许暖迟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哦对了,还有你。”
他抬起手指了指沈眉兼,我莫名觉得,那一秒英语老师那张脸上清清楚楚地盈满了失望与痛惜。
沈眉兼学习超好,从来没下过年级前三,我记得英语老师一直看见他都是乐呵呵的,今天这副表情绝对是开天辟地第一次。
于是我的手抖得更加不受控制,柳旌…你到底写了什么乱七八糟不堪入目的东西!
我拖着脚步走出教室,一步三回头,柳旌在我的目光凌迟下躲躲闪闪,任凭我怎么以眼神暗示,她都不肯说出那张纸条儿上究竟写了什么以至于让英语老师如此动气。
我更不明白的是,明明是我和柳旌飞鸽传书扰乱课堂秩序,英语老师为什么要将沈眉兼一并收拾。
我不明白,沈眉兼自然也不明白。
他倒不像我这么提心吊胆,甚至勾着嘴角笑,那双桃花眼里清清楚楚地倒映出我风声鹤唳的样子。
“许暖迟。”他笑得意味深长,“许凉辰可没有这么和你同甘共苦过吧?啧啧,我要是你,我就对沈眉兼以身相许。”
我冷嗤,“做梦吧你。”
英语老师已经率先出了教室,柳旌居然还不肯告诉我她到底写了什么,如此看来,情况不只是不妙,而是大大的不妙。
果然,进了英语组办公室,英语老师“啪”地摔下了书,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沈眉兼,缓缓地倚上了椅背,“说吧,你们是怎么想的?”
我下意识地朝同病相怜的沈眉兼看过去,说、说什么?
沈眉兼果真是个小人,在老师面前他做足了好学生的样子,抿紧了唇一声不吭,任凭英语老师的视线在我和他的身上轮流扫来扫去,他垂着眼睫,安静得就像是睡了过去。
好学生果真有优待,更何况沈眉兼是我们班的英语课代表,他不说,英语老师也不逼他。
于是,就要逼我。
“许暖迟你上次模拟测试英语及格了么?哦对了,还有上上次,是因故缺考了吧?我的课你似乎不是睡觉就是连个人影儿都不见啊。”
英语老师语气十分漫不经心,我却是一阵阵的心底泛冷,他居然这么关注我,不可能吧?全班学生没有一百也有**十个,我许暖迟虽然小错不断,却也没做过什么太招眼的事儿啊。
英语老师的下一句话,就为我解了疑惑,他调了头看向沈眉兼,“眉兼上次学生资料整理你做得很好,尤其是个别同学,做得相当详尽细致。”
说到“个别同学”四个字时,他意味深长地朝我扫过来一眼,我浑身的血液一下子冲到了脑子里,沈眉兼——你这个小人!
我说英语老师怎么会把我的成绩记得那么清晰,我说英语老师怎么会对我的行踪把握得那么准确,原来是你这个小人背后告的密!
我怒火熊熊,眼神像利剑一样“嗖嗖”地往沈眉兼身上射过去,不想,英语老师下一句话,才标志着这场批斗会的真正开始。
他说,“说说吧,你们两个…怎么会发展成早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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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米推荐,米存稿,重感冒…两更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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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如果爱,请深爱(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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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梦只做到了这里,或者说,我只来得及回忆到这里。.
许凉辰动作轻柔却频繁地推着我的胳膊,我迷迷糊糊地张开眼,一时之间难以适应睡梦与清醒之间的时空骤然转换。
他秀逸好看的眉眼里微微有些焦急,见我醒了,这才顿住了轻轻推搡我的手指。
我醒了,许凉辰却有些欲言又止起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什么东西,递到我的面前,“…你的手机。”
我伸手要接,想了想不对啊,我的手机应该是帮白扬打架时掉了,怎么会在许凉辰的手里?
许凉辰从不瞒我任何事,他淡淡地垂下了眼睫,“是…别人刚刚送过来的。”
“…沈眉兼?”
这是我的直觉,也许是因为许凉辰的脸色,又或者,只是该死的直觉而已。
许凉辰默然,然后点头。
我霍地坐起,“沈眉兼他是变态啊,他都把我甩了凭什么还来跟踪我?”
许凉辰比正常人颜色微微浅一些的眼睛静谧,他看我一眼,眼神里含了心疼,却也含了不解。
他大约不能明白,我和沈眉兼相恋四年期间闹脾气的次数不在少数,为何这一次就一定要闹个兵荒马乱你死我活。
但是,他心疼我,所以他只淡淡劝我几句,不勉强,不逼迫。许凉辰是天下最怕我受伤的人,我懂的。
我揪着被子的边角,愤怒的气息缓缓平静了下来,我把手机导航键摁得“噼啪”作响,昨天下午的通话记录里所有的未接电话一概来自许凉辰,几乎是这一个电话刚刚挂了,下一个就争分夺秒地重新打进来。
我猜的不错,昨天下午到晚上的那段时间里,许凉辰他,真的快要疯了。
我愤愤的动作顿了一顿,昨天下午的通话记录里,居然有一个是已接来电。
我抬起眼皮朝许凉辰看过去,问他,“你最后一个电话打通了?沈眉兼接的?”
许凉辰摇了摇头,秀逸的嘴唇抿了抿,好半晌,才说了一句,“是个女的。”
我怔了几秒,眉毛不自觉地皱起来了,女的?难道…在沈眉兼拿到我的手机之前,它一直在别人手里?
我想不明白,既然手机不是掉在草丛里了,既然手机是被一个大活人拿着,为什么许凉辰打了那么多次电话她一直不接。
我正皱着眉毛胡思乱想,许凉辰往前走了半步,刚想要说什么,我紧紧攥在手里的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了。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仓促抬起眼皮朝许凉辰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秒,我竟然有一种惊慌失措的感觉。
许凉辰的眼神同样带了一丝迷惑,却足够安心,他眉目静谧地看着我的脸,张了张嘴,说了一个字,“接。”
陌生的号码,我嗓子无端发颤,电话那端传过来急促的呼吸声,和惊喜雀跃的一声呼唤,“许暖迟!”
我深深地吁出了一口气,室友,只是室友而已。
直到很久之后,我依然不能明白,为什么在那一秒,在我的手机从别人尤其是从沈眉兼手中辗转而归之后,只是有人打进一个电话,我就会心尖一颤,手脚一缩。
当然,我懒得多想,多想也无益,只好把它归咎于直觉。
是的,直觉——
也许,我只是在潜意识里预料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那不甚愉快的一系列事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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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如果爱,请深爱(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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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下车,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过胳膊,拥了拥许凉辰愈发清瘦颀长了的身子。.
我埋在他的脖颈上,鼻端是他清新熟悉的气息,安心,温和。我吸了吸鼻子,“许凉辰,我以后尽量不给你惹祸了。”
许凉辰的身子似乎僵了一僵,而后终于缓缓舒展开来了,他一只手绕过来揽了揽我的身子,笑了。
我听见他清雅的声音柔柔地飘到我的耳朵里,又绵又软,就像是小时候他总带我去买的棉花糖一样,“暖暖是嫌哥哥不中用了么?”
他又笑,“许凉辰存在的意义,就是…为许暖迟平息她闯的那些祸。”
他不说这一句还好,说完这句,我的鼻子更酸了。我在他脖子上面蹭了蹭,再蹭一蹭,我喃喃自语,甚至不能确定许凉辰听不听得到。
我说,“许凉辰,你真好。”顿了顿,我又加了一句,“你…最好了。”
我干脆利落地松开环着他脖子的胳膊,装作拢头发擦了擦干涩的眼,下了车。
关上车门那一秒,我咬住嘴唇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句,“许凉辰你别误会,白扬…嗯就是昨天和我一起那个男生,是一个高一的学生,他叫我姐姐。”
“嗯。”许凉辰眉目静谧地看着我的脸,又笑,“我的暖暖,长成大英雄了。”
他说得坦坦荡荡,我却几乎窘迫地羞红一张老脸,英雄?我也就会仗着你对我的宠溺在外面横冲直撞了。
许凉辰的车转了方向,驶入车流之中,我在原地站了几秒,掏出手机给摇钱树发了一条短信。
我说,阿姨,不然我们给许凉辰相亲吧。
按了发送之后,我怔怔地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久,回过神来,一把关了手机。不错,我怕,我怕…我会后悔。
许凉辰太好了,我不舍得。
可是,正是因为许凉辰太好了,所以…我没那个资格。
我风风火火地冲回宿舍,脸上依旧没心没肺地笑着,心底却不知道为什么空空落落的,室友看见我回来了一把扯过我的胳膊,“许暖迟,你刚刚回来没碰见什么人吧?”
我一愣,“什么人?”
室友的神色很复杂,看得我不自觉地有些心慌了,刚刚在电话里她像是催命无常一样地把我召唤了回来,我问有什么急事,她却死活不肯多说,非说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一定要见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