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一点没客气,又说道:“小闵爱吃拔丝苹果,再来一份拔丝苹果好了,对了,还有鲜榨的苹果汁,秦姨,记得要青苹果做得。”
她连菜单都不用看,说得还特别顺溜,好似这家店是她家开得一样。
秦媛一点没恼,都记了下来,“好!我马上去安排。”
格格对闵丽影挤挤眉毛,“傻丫头,免费吃,你那么客气干嘛!”
“那是秦姨客气。”
“对啊,所以我们更该多吃点,吃饱了才好到大学里给秦姨招揽生意啊。”
闵丽影显然不是她的对手,刚起个话头就被堵了回去,又静静的坐在那不说话了。
皛皛却若有所思了起来,好一会儿,她看向闵丽影,“你喜欢吃青苹果?”
她轻不可闻的嗯了一声,就没下文了。
格格像只小麻雀似的替她答道,“师傅,你忘了,小闵爱吃酸的东西!”
她没忘,只是没想会和青苹果联系起来。
格格又说道:“你啊,趁着还在国内,多吃点青苹果解解馋,谁知道维也纳有没有你要的口味。”
“维也纳?”
“是啊,小闵8月要去维也纳培训,要去大半年!”
皛皛想起来了,那次去坤华上课,有个女生就因为这件事嘲讽过她。
“准备得怎么样了?”皛皛关心的问。
她抬眼,笑得很腼腆,“等格格考完试,我想让她陪我去买个大点的行李箱,其他的我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跟你说过几遍了,我家里有个新的,干嘛要花钱重新买,虽然培训是免费的,还有奖学金可以拿,但能省则省,你到那里还要生活的,到处得用钱。”
“没关系,行李箱又不贵,反正都要用的,还是买一个的好。”
格格像个大姐姐似的叮嘱道:“你记得,到了那里要经常给我打电话,要是谁欺负你,赶紧告诉我,我马上飞过去帮出气。”
闵丽影一个劲的点头,看格格的眼神分外温暖。
“还有,学校那几个白痴女人说得话,你别放在心上,这次培训,你是凭实力得来的,随她们乱嚼舌根去,别当真,听过就忘,谣言止于智者!”
“怎么了?”
听到皛皛这么问,闵丽影的小脑袋迅速低了下去。
“那都是莫须有的事情,论钢琴演奏,小闵绝对是音乐系最好的,本来就应该是她去,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被取消了资格,是刘教授后帮她争取回来的,那些女生明显就是嫉妒,在学校里散播谣言,说她为了能去培训和刘教授有暧昧关系!”
“取消的原因是什么?”
“谁知道!八成是哪个有钱人家的白痴女儿花钱搞得鬼!”
皛皛又问:“什么时候的事?”
格格想了想,“两个月前吧!”
两个月前…
皛皛的黑眸微微眯了眯,沉思了一会儿,却没再提这件事。
“既然是凭实力争取来的,那就抬头挺胸,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
“对,就是这个理,你听到没有,连师傅都这么说!”
“嗯!”
格格叹气道,“你别老嗯嗯,说话!”
“我知道了!”她乖巧的回答。
格格摸摸她的脑袋,“放心,逢年过节,我一有空就飞去看你,你去了以后,先看着有哪些好玩的地方,等我去了就不会抓瞎了。”
“知道!”
格格又提醒道:“你八月才走,趁着七月有空,多跟师傅学两招,也好自保。”
闵丽颖点点头,“嗯!”
“又说什么呢,聊得那么开心!”秦媛走了过来,将格格点的东西都端上了桌,“你的奶茶,小闵的苹果汁,吞拿鱼三明治谁要?”
格格将盘子挪到了自己跟前,“这些都是我的,你把苹果拔丝给小闵就行了。”
“小馋猫!亏得你吃不胖!”
格格笑嘻嘻的说道:“那是我家基因好!”她又看了一眼皛皛,“师傅,我家基因真的很好,生的女儿,不管怎么吃都不胖!”
皛皛被她弄糊涂了,你家生女儿会不会胖,跟她有什么关系。
“生儿子的话,那就更好了,一定是大帅哥!”
她吃着东西,也不忘见缝插针的给他们康家做广告。
皛皛拿起一块三明治就往她嘴里塞,“多吃东西,少说话!”
秦媛看了直发笑,将托盘里的拔丝苹果放到了闵丽影跟前,“来,你的拔丝苹果,趁热吃!”
“谢谢,秦姨!”
“那你们继续聊,晚上有客人订了位置,我得去厨房盯着,你们要是吃完,觉得不够再叫我!”
这么多东西,怎么会不够,皛皛光看就觉得很饱了。
格格吃得分外高兴,一会儿是咸的三明治,一会儿是甜的水果松饼,一点没有会窜味的困扰,跟饿了好几天似的。
皛皛忍不住提醒,“你慢点吃,别噎着。”
“没事,这点我像外婆,吃饭快,说话快,连拉粑粑也快!”她顿了一下,又道,“师傅,你放心,我外婆已经将这个缺点遗传给我了,再要有孙子孙女的话,一定不会被遗传到。”
她没好气的瞪她,“这你不用跟我说!”
“嘿嘿,因为我家是出了名的诚实,童叟无欺,绝不会欺骗女孩子的!”
意思就是,你放心嫁进来吧,我们家都是好人。
皛皛被她逗乐了,有了点胃口,顺手拿了一块拔丝苹果,刚入口,她就吐了出来。
好酸!
格格赶忙把奶茶给她,“师傅,都说了,小闵爱吃酸的,你怎么还吃啊,赶紧漱漱口!”
皛皛喝了一口奶茶,将嘴里的酸味压了下去。
闵丽颖愣愣的看着她,大概也想关心她一下,学格格的样子,糊里糊涂的把苹果汁给了她,“师傅,喝苹果汁!”
漂亮的瓷杯里,苹果香浓郁,闻着倒不酸,还有一股蜂蜜的甜香。
蜂蜜?
皛皛蹙眉看向杯子,果汁里还放着好些冰块,看起来和平常用的冰块没什么区别,但她注意到冰块的中间有一点点黄色,但格格奶茶里的冰块却没有。
为什么!?
脑中似有一副还未完成的巨大拼图,无数的碎片纷沓飞舞着,一块又一块的落在拼图上,然后是最后一块碎片,当它落下时,拼图完整的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皛皛猛的站起身,脸色凝重。
格格吓了一跳,“师傅?”
“我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没做,我先走一步!”
“唉?”她舅舅事还没说定呢,这就要走了?
皛皛拿起书包,走向门口,到了门口,她又停了下来,看向闵丽颖,“小闵,你过来!”
闵丽影乖巧的走了过来。
皛皛看着那张纯真又美丽的脸,轻柔的抚上她的发丝,“记住,这世界上最爱你的人,绝不会因为你的不堪而放弃你!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世界很残忍,不要自怨自怜,学会尊重自己,如果连自己都不尊重自己,又何谈别人的尊重,伤口会疼,但总会留疤,但不要因此为了博得同情将它一次次的揭开,因为那样伤口永远都不会有痊愈的一天。”
闵丽影虽然不清楚皛皛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但她知道,皛皛在关心她。
“恩,师傅,你放心,我懂的。”
“能懂就好,但愿…”
她笑了笑,人世界并没有完美的事情,所有的完美都是来自于人的心态。
但愿,这个孩子能比谁都坚强。
终于到落花疑云篇的最后篇章了…哈哈,我可以松口气了。大家看得时候觉得帮我捉虫…处女座,就这点龟毛!
Round 53 破案(一)
三天后,曹震再次传了消息回来,皛皛下了课,便赶往刑警大队,还是那个会议室,还是那群人,不同的是,大家都坐得笔直,安安静静的等她来,好像一群等待班主任来检查作业的学生。
她一到,大家伙又活络了,端茶送水,笑眯眯的寒暄,把景飒这个副队长给挤到了一边。
皛皛面对突如其来的热情,有些不适应,看向景飒,用眼神示意道:“怎么回事?”
景飒先用手指了指她,然后竖起大拇指,又指了指围着她的那群人,作了一个膜拜的姿势,最后还做了个有闪闪发光含义的手势。
意思很明了——他们把你当成了神。
皛皛领会了,只是拧了拧眉毛,并不作声。
张又成走到她边上,说道:“青文那件案子我去查了,当时有三个人在评定职称,一个升任副校长,总共四个人,其中一个评定职称的人是女的。”
不用问,剩下的三个男人必是嫌疑犯无疑。
他又说道:“青文大学虽然已经倒闭,但要找到这三个嫌疑犯一点都不难,讽刺的是其中一位还是现任的教育局局长,可谓风光无限,我去的时候,他脸都吓白了。”
中国不像一些国家,刑事案有时效期,一旦过了时效期,案件会自动失效,就算犯罪嫌疑人主动认罪,也不会追究法律刑事责任,哪怕是杀人凶手也一样,只要过了时效,就是无罪。
而,中国刑法规定,只要已经立案侦查的案件,就不会有失效期,无论经过多少年都会追究,直到抓到凶手为止。
女大学生轮奸案已经过去了二十年,恐怕这三个人做梦都不会想到,警察还会有找上门的一天。
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其实,这案子皛皛已经听景飒报备过,不用张又成复述也已知晓,但景飒说他一把年纪了,千万不要嫌他啰嗦,能赞就赞他两句,让他高兴高兴。
她不懂什么人情世故,但景飒提醒过她,她照做就事了。
“嗯,你做得好!”
张又成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愣,接着就是一喜,架着老花眼镜的鼻子都像是高了几寸,“端木,你看这话说得,哈哈哈哈,警察嘛,应该的,应该的。”
谁都看得出来他有多高兴,现在要是跑上去问他借钱,说不定他都不要人家还。
景飒满意的看向皛皛,在一旁暗暗对她竖起大拇指。
皛皛只觉得人际交往真是一件特别麻烦的事情。
张又成嘚瑟了一会儿后,又惋惜道:“嫌疑犯是找到了,受害人却联络不上了。”
“会失去联络,代表她不想再记起这件事,找到她,也是打扰她的生活!”
对于一个拼命要忘记过去的人而言,抓到罪犯并不会让她感到欣慰,只会让她感到痛苦,从来就不是有勇气的人,何必让她在二十年后再面对一次,她应该已经结婚生子,顾忌着更多的人和事,所以绝对不会希望有人去打搅她。
这是很多被强暴的女性要面对的问题,为了孩子,丈夫,甚至是丈夫的家人,她们不得不继续懦弱下去。
张又成尽管有些遗憾,但案子破了,算是给了受害者一个交代,也没丢了他们警察的脸,作为一个老刑警,他知足了。
景飒看时间差不多了,拍拍手提醒大家各就各位,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谈,现在最要紧的是曹震查到的消息。
等人都坐好了,视频会议再次开始,但山区信号实在太差,调试了半天都接到信号,趁有空,她凑到皛皛身边问道,“这几天你都到哪里去了,打你电话要打好几遍才能找到你。”
视频会议后,她就没再来过警局,多是电话沟通,有时候电话也不接,过了好久才有回电,问她在哪也里,她也不说,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去了一个地方,见了两个人,写了一篇稿子!”
“嗯?”景飒愣住了,见人她还能理解,但稿子是什么?
正想问清楚,视频电话被接通,屏幕上的雪花一消失,曹震的脸突兀的就出现了,比起上次,显得更加憔悴,还多了几道抓痕,分布在左脸和额头上,看上去伤得不轻,有几条还冒着血水。
有人问道,“曹队,你的脸怎么了,跟野猫打架了?”
“去你的野猫,你见过猫有这么粗的爪子吗?全是王德业弄得,我用张志遥三人死因吓他,他以为鬼魂干得,又叫又哭,还像个女人似的挠了我一脸的伤!”
幸好当时还有几个派出所的警察在,否则他的眼珠子差点被抠出来。
倒不是他打不过,是王德业突然吓得发起疯来,他冷不丁就中招了。
众人见他口气冲,没人再敢惹他,只当他是最近太辛苦了,脾气有些不好。
曹震用纱布摁了摁冒血水的抓痕,疼得龇牙咧嘴,突然目光直直的看向皛皛,有赞赏,有佩服,更多的是激动。
“端木,我真是服了你了,怎么什么都能让你说中了!”
景飒听到这句话,看起来比他还激动,“这么说,那把火真是张志遥等人放得。”
曹震点头,“没错,就是这帮畜生干得,动机也和端木说得一分不差!”
那次夜宵后,景飒就打了电话给他,将皛皛的推论一股脑的说给了他听,除了用张志遥三人的死因来吓唬王德业之外,她的推论也起到了一定作用,藏一点,说一点,王德业以为他什么都知道了,便老老实实的交代了一切。
“张志遥刚到村子的时候就看上了闵夫人,哦,忘了说,闵夫人叫三元,大三元的三元,村里人没什么文化,起得都是讨喜的名字,买他的那家人姓王,所以人人都叫她王三元,9岁的时候被拐到了这里,成了王家的生子机器,十七八岁的时候,王家那个智障儿子在猪棚里强暴了她,这姑娘也是个硬性子,用牙生生将这王八羔子的一只耳朵咬了下来,为了这个,差点被两个老的打死,后来就被关在了猪圈里,碰到适合生男娃的日子,就是迷信,也不知道她们从哪里听来的,说有些日子生男胎的几率高,到了那个日子,三个人就一起到猪圈,两个老的压着,儿子就…”他顿了顿,一脸愤慨之色,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几个刑警听了,更是怒色满满,要不是皛皛在,他们估计已经操这王家人十八代祖宗了。
她那晚吃夜宵时说得推论,不止曹震,整组的人都听景飒说了,现在曹震说她完全正确,他们自然对她肃然起敬,她又是个姑娘,在她面前,骂脏话实在是不合适,所以都自觉的收敛了。
曹震继续道:“就这么过了三年,也不见她怀孕,王家的老头和老太就想把她卖给王德业,换点钱,再买个回来。”
张又成怒道,“这两个老畜生,一把火烧死他们真是便宜他们了。”
“但王德业不敢要,他知道张志遥看上人家很久了,还要靠他当上保安队队长,哪里敢夺人家的心头好,直接就给拒绝了。”
小李问道:“姓张的不是有钱吗,他怎么不买!非要为了绑她,烧死三个人?”
景飒也是很不能理解,“或者王德业可以买了,然后送给张志遥,既没夺人所好,也算是孝敬,不是两全其美吗?”
其他刑警也觉得有道理,不约而同看向皛皛,想听听她是怎么看得。
“张志遥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无论身处何地,他都在塑造正人君子的形象,我说过,他对未来很有计划,这种可能影响他未来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做,做了就是一个污点,无论是自己买,还是别人送,那么多人的眼睛看着,他不是傻子,这么明目张胆的事情,他是坚决不会做的,要做也是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让人无从查起,否则他也不会放那把火!”她看向曹震,眸色显得犀利无比,“他是不是早有计划,想让闵夫人假死!”
曹震点头,“没错,在闵夫人还没嫁给闵清河的时候,他脑子就算计过想弄‘死’她,再悄悄把她带出村子藏起来,可惜,一直没适当的机会!”
只有她死了,他才敢下手,因为这样才会让人无迹可寻。
“这畜生真狠毒!”
小李又问道:“那他娶人家不就行了吗,就像闵清河那样,既能维持他的光辉形象,又能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皛皛对小李倒是很有好感,耐心的说道:“他会娶的女人,只会是对他的事业有帮助的女人,闵夫人这样的,他绝对不可能会要,一不是处女,二还不能生,三更不会对他的事业有帮助,玩还行,明媒正娶,他是傻了才会那么做,或许你们会说,娶了不是可以离婚吗?对,这也是一个法子,但原配这个称谓对有些女人来说,非常重要,尤其是家室好的女子,那就更重视了,若你们有女儿,也不想女儿嫁个有离婚史的男人吧?你们可能还会说,那摆几桌酒,弄个婚宴形式,不登记不就行了?这个法子倒也聪明,可别忘了,张志遥的妻子是S市前市委书记的独生女,据说十分宠爱,这样的家庭为了女儿的幸福,派人去山区里查访怎么办?到时候,别人会怎么说?”
景飒道:“陈世美!”
“没错!这可比什么都严重,谁会把女儿嫁给这种人,若是这样,他塑造的形象等于全毁了,还有什么前途可言,更何况,闵夫人是被拐来的孩子,任何情况下,村民都不可能让她离开村子,可别人不知道,到时别人又会怎么说,为了前途,竟然可以把老婆留在山区里不管,这比陈世美还恶劣!”
不得不说,张志遥的城府极深,支教是为了博一个好名声,是将来踏上青云之路的垫脚石,他绝不容许这块石头一不小心就变成了砸脚的石头,所以在支教时,他才会如此克制自己,不嫖不赌不毒,也因此,村子里的后辈才会对他那么歌颂有加。
谋略和胆识他都有,偏偏是个禽兽,真是让人唏嘘。
众人听完都沉默了,真是没想到一个案子,还藏了那么多心机在里头,顿时都有一种这辈子都白活了感触。
皛皛喝了口茶,看向曹震,“失火后,那个在林子里死掉的人又怎么说?”
曹震苦笑:“你会问,证明你已经有答案了,还问来干嘛?”
景飒连忙看向皛皛,“这个,你上次怎么没跟我说?”
“这和虐杀案的关系不大!”
“人死了还不大!”
皛皛叹了一口气,解释道:“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我也不能保证全部正确。”
“得了,你有哪一次是错的。”景飒站起来叉腰问道,“你赶紧说,视频电话不要钱啊。”
这用得的都是公家的钱,也就是老百姓的钱,属于血汗钱。
皛皛喝了口茶,顶着所有人的视线,缓缓道:“既然火是张志遥他们放得,事后出了一个背黑锅的人,这样巧合的事,你们信,我可不会信。”
这句话总感觉有点讽刺的意思,但大家都默契的选择无视。
“莫非…这人也是他们杀得。”
“只有这样的结论不是吗?”很多巧合都是谋杀案的线索,古来有之。
张又成这次学乖了,没敢在皛皛面前抽烟,一直摆弄着打火机,听了这个后,直接把打火机砸在了桌上。
“为了栽赃陷害,他们竟然可以再杀一个人,简直是目无王法!”
“栽赃陷害是不假,但却事出有因。”皛皛继续道:“按照张志遥的心思,多杀一个人太过不保险,不像是他会做得事情,所以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这个人不小心目睹了他们的罪行!”
曹震在屏幕上佩服的拱手,一句话都不用说,就证明了皛皛的猜测完全正确。
“死在林子里的人叫王康,当晚他是为了修猪圈没睡,才不小心看到了这一切,也算是个有良知的,但这时候良知就成了追命镰刀,成了替死鬼。”
景飒有气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原本以为案子就死了三个人,现在可好,多了三个,又来一个,足足有七个人!”
“何止七个人,那个村子里,有多少孩子死在里头!”小李对孩子被拐的事情耿耿于怀,这几天都没睡着过,说着眼睛就红了。
景飒安慰的拍拍他,“我们虽然救不了以前的,但从现在开始这个村子一定不会再发生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
皛皛继续问道:“闵夫人被绑后,去了哪里?”
“和你猜测的一样是县城,一个仓库的地下室里!”
“关了多久?”
“一个月!”
皛皛闭上眼,紧紧的拢起眉毛,整整一个月,三十天,一个女人和四个禽兽,她无法想象这个叫三元的女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曹震又道:“王德业说,他一开始也没想到张志遥会玩得那么凶残,他也是被吓到了,后来都没敢参与!”
“脱罪之词!若是真有良知,他就该报警!”
一句吓到了,就能抹消一个女人所受的苦痛吗?这种人和张志遥一样可恶!
“有没有说,她是怎么逃出去的?”
“这点他也不知道,只说那天张志遥回来,脸色很难看,具体的就不清楚了。”
这点就足以证明,她的确是逃走了,至于怎么逃的根本不重要。
“端木,阿景跟我提过,说你认为虐杀案的凶手就是闵夫人!”
“是!”这点从一开始她就没猜错。
“那么她现在在哪里?我们调查过张志遥等人在S市的交友圈,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人。”
“她并不在他们的交友圈里,你当然查不到,更甚者在S市,她完全就是一个路人!”
曹震一惊,看到她眼中那一抹痛心和无奈时,他就清楚了。
“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他问得是凶手现在的身份。
“是!”
众人哗然,景飒更是激动的一把拽住她的袖子,“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三天前!”
那天,在秦媛的店里,她找到了最后一块碎片,也是最至关重要的一个线索。
“谁?”景飒着急的问。
“凶手是谁,我会告诉你们,但你们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皛皛,这种时候你还提什么条件,你说什么我们都会答应的。”
这案子要没她,估计放一百年都没人破得了,谁会介意她会提什么条件。
曹震第一反应是她要加钱,但是他觉得很合理,本来是一个案子,但案中有案,加起来她等于破了四个案子,加价无可厚非啊。
“说吧,你要加多少钱!”
皛皛满头黑线的看向他,“不是要加钱!”
二十万的酬劳,本来是为了让他们知难而退,谁想他们非但没有退,竟然还那么爽快的愿意加价,真是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号。
“那你要干嘛!”
“我的要求是,你们必须按照我的计划抓人,不要问我为什么,在抓到人后,我自然会说!”
“就这样!?”曹震觉得这根本不能算是个条件。
皛皛点头,非常肯定自己的条件没有问题。
“好!”他是刑警大队的队长,有决定权,他说了可以,就一定可以。
“师兄都答应了,你还不赶紧说!”她心里虽然仍不想抓凶手,但认可皛皛曾说过的话。
抓她,是为了救赎她。
皛皛从背包里,掏出笔记本,将它打开,“这是我抓捕凶手的计划,你们可以看了。”
众人立刻围了上去,只有曹震在屏幕那头干着急,没想皛皛还有一份备份,让景飒传给了他。
等看完了,所有人都愕然的看向皛皛。
曹震脸皮子紧绷的问道:“你真要这么做?”
“我认可的事情,从来不会说第二遍!”
“皛皛,为什么?”
皛皛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时,眼中是一种深深的无奈,“她所犯的罪,不可饶恕,但即使如此,我也想保留她最后的尊严,以及愿望。”
Justice.delayer.is.justice.denied!
翻译过来的意思是:迟来的正义即非正义!
对于闵夫人,从来没有人给过她正义,那么久之后,所谓的正义却是为了逮捕她,多么讽刺和可笑,那么在对她执行正义的时候,给她一点尊严,让她那个微小的心愿不至于会被毁坏。
这是她现在唯一能为她做到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