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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同被催眠一般,傻傻地伸手抚摩他的脸:“很像…” 是的,就是这张脸!英挺的眉,深邃的眼,微抿的薄唇,高直的鼻梁,温热的触觉——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哦?”他似有若无地淡笑,话语的尾音消失在她的唇上。
他吻了她。
待他结束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吻,龙见麟脸颊酡红,如同酒醉一般轻喘不停,心脏在胸膛中怦怦乱跳。“你…”她突然失语,不知该如何对自己解释这个意料之外的吻,更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男人。“你放开我,我去拿药。”好半天,她才挤出这句和气氛完全不搭边的话。
什么都不用再问了,她的甜蜜让他泛起了深深的心疼,而她的反应也已经给出了他所有的答案。
他依言放开她。
脚一沾到地面,她立即不顾伤腿的疼痛,与他隔开足够安全的距离。意乱情迷只一次也就足够了。
她努力平息身体里陌生的情潮,完全不敢看他。“我去拿药!”急急地打开房门,她拖着疼痛的伤腿拿药去了。
她的腿?
之前他沉浸于失去记忆的震撼中,没有留意到她的动作,而刚才,就在她扶他进屋的时候,他已经感觉到她走路不太方便了。
“你的腿是怎么伤的?” 当她端着药盒子甫一近房间,他立刻开口询问。他已经注意到了,她撕破的白裙上还有着星星点点的血迹。那绝对不是旧伤口。
他询问的是皮肉伤,可她却以为他询问的是那难以掩盖的残疾。
“很小的时候因为意外伤到了足神经。”并不是她要尽量简约作为掩饰,而是——她对曾经的往事已经不太记得了。那本就不是一段值得深究的陈年旧事,与之比较起来,这残缺的腿带给她的更多是心理上的缺憾。她不能像正常女孩子一样欢跃奔跑,也不能参加任何运动,她甚至不能穿那些看起来手工精致的高跟鞋子,成年之后的冷漠,孤僻,甚至神经质多半都是拜这条腿所赐,还有——她的脸…
龙见麟索性撩起掩住左脸的发丝,露出脸颊。“还有这些伤疤,也是那场意外附送的礼物。”她自嘲的苦笑着,把所有的缺陷暴露于人前。
灯光与阴影的交错下,几道红痕在她原本就瘦削不堪的左脸上蜿蜒。
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预期中的惊讶。 “疼吗?”他温柔地询问。
有那么一秒。龙见麟感到不可思议。他竟然没有惊异于她的伤疤与残疾?“还好,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伤了。”她有点局促不安,拿过止血药均匀地轻轻撒在那迸裂的伤口上。
“我问的不是这个。”他微微皱眉:“我问的是你腿上的新伤。” 她的微跛是他老早就已经发现的,而刚才吻她之前,他曾经那么近距离地看过她的脸,这些如此明显的伤疤又怎么会逃得过他的双眼?现在,他想关注的是那些新伤的来历。
“哦!那是我今天早上不小心被荆棘划破的。”她回答得轻描淡写,不愿意让他知道她曾经在雨中苦苦寻觅他。
她的话显然没有太多说服性。他紧紧盯着她脚上的伤,冷不防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不要骗我。”他的语气很轻,可其间却蕴藏着无法预知的危险。
龙见麟什么也没有说,她静静地与她对视,目光中泄露着无形的倔强。
其实,就算她不说,他也能猜到——她腿上的伤和他之前的不告而别必然有着莫大的关联,可这个小女人却固执得一字都不愿提及。悄悄地,她倔强的表情揉疼了他心底最柔软的一处角落。这个小女人呵,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他挫败地松开她的手腕,悄悄叹了一口气。她不愿意说,他也就不再勉强她,这些事只要他心里清楚就好了。“他呢?去哪里了”
“你指的是谁?”她面无表情地继续着上药的动作,心里越发确定他是被高烧烧坏了脑子。他说话也未免太没有逻辑了,思维也似乎太跳跃了,自始至终,这房间里都没有出现第三个人,她不知道他所指的是谁。
他神色分毫未变,从唇缝中再次挤出那个敏感的名字:“康唯。”
这个名字明显得让她的动作顿了顿,但随即,她又恢复了正常。“他走了。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她努力让自己说得云淡风轻,但微微颤抖的手仍是泄露了她不擅隐藏情绪的弱点。
“他为什么要走?”他并不打算放过她,坚持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他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在他已经止血的伤口上缠上厚厚的纱布,她仅只三个倔强而含糊的字眼便将一切询问都拒于千里之外。
又是一件她不愿意说的事。
“那,我问一些你知道而我不知道的事。”没关系,他总会问到她愿意倾诉的事情,至少,她也没有每次都用“不知道”搪塞他,不是吗?“你叫什么名字。”说来真惭愧,他都已经吻 了她,竟然还不知她的芳名。
“龙见麟。”她垂下眼睫,仿佛在叙述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不对。”不知不觉,他又兴起了逗她的念头。他一把揽过毫无防备的她,看她跌落在他怀里。“不要乱动,要不然你呆会儿或许又得重新给我上药了。”他饶有兴味地逗弄她。
他的警告果然令她乖乖听话,神态微窘却又不敢挣扎地被他困在怀中。其实,她是个体贴的小女人,不是吗?如果她够狠,她只需要伸手碰碰他的伤口,他就可以痛到地上去打滚了!
“你想干什么?”她并不慌乱,只是困惑。
“我想问你,康唯——他怎么称呼你?”他故意靠近她的耳边,极小的声音里藏着很多暧昧不明地因子。
“娃娃。”她迷惑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对与康唯有关的过往那么感兴趣。
“我没有任何记忆——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之前曾经做过什么,有什么来历,或者有什么背景。”他很冷静的开口,下一秒,他扶她坐起来,伸手撩起她撕破的裙裾,抚上那被荆棘划破的已经干涸的新伤。“可是,不管怎样,那都已经是过去了。从今天开始,我决定在你身边做一个只有以后,没有过去的普通男人。”
“娃娃,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康唯!”他不顾肩膀的疼痛,执意伏下身子,细细亲吻她腿上那些班驳的伤口。“从今天开始,让我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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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天开始,让我保护你…
从今天开始,让我保护你?
从今天开始,让我保护你!
越来越清晰的声音不断震动她混沌的脑子。龙见麟努力地睁大瞳孔,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想努力消化他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可那些话却像是咀嚼不动的花岗岩,哽在她的心口上,让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你刚才说什么?”好半天,她才勉强开口,脸色难看得像是错把穿肠毒药当成琼浆玉液给吞咽了。
“我说,从今天开始,我要做的你的康唯。”他神色冷静地重复一遍,话语中有不容辩驳的坚持。“如果你还没有听懂,我可以再说一遍。”他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她腿上的伤口,虽然血迹已经干涸,但仍是红肿不堪。
“你!你不要开玩笑!”她结结巴巴地往后瑟缩着腿,躲避他的碰触。这一次,她是真真切切地听懂了他的话,也完完全全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他根本就不是康唯,怎么“做”康唯呢?
他的话真有这么具震撼性吗?怎么她的表情活似见了鬼?他有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我以前是否有爱开玩笑的习惯,不过,我现在可以非常认真的告诉你——我完全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你肯定是在开玩笑!”她蜷缩到墙角逃避他的眼光,笃定且固执地确认自己的看法。“这、这怎么会…”她困惑地问着自己,目光开始涣散,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突然往她完全没有意料过的方向发展了去。
这一刻,她开始感觉到自己的内心的挣扎。她是真的希望他就是康唯,但,她不知道该怎么接受他成为康唯的方式,如果他一醒过来就告诉她自己是康唯,那她不会有任何异议。她心底一直深藏着康唯的宠溺,康唯的温柔,康唯的一言一行,在她的眼中,康唯应该是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眼前这个男人的一切想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绝对不能接受他就这么看似草率地妄想替代康唯的位置。她的康唯,她的康唯…
芬兰的冬天。
下雪的夜。
玻璃窗上奇异的窗花。
温柔的写满爱怜的眼睛。
娃娃。
过了这个冬天,我就带你回我的家乡看木莲花。
木莲花…木莲花…
“娃娃?”她长时间的喃喃自语开始令他有些担忧。或许他表达感情的方式太过于直接,又或许这情潮来得太过于汹涌,连他自己也不能加以控制,可是,他就是想那么坦率地告诉她,他要做她的康唯,他想要呵护他,宠溺她,他想要给她世界上最唯美的幸福!“娃娃,你怎么了?”他试着靠近她,拥抱她。
“啊!”就在他的手碰到她的手臂时,龙见麟像突然癫狂了似的尖叫出声,疯狂地挣扎:“你放开我!放开我!”
她剧烈的挣扎重重击打在他右肩的伤口上,那样疯狂,疯狂得好像连本能的理智也丧失了。他的所有动作,语言,甚至是表情,全都成为这疯狂的根源。
“你不是康唯!你不是康唯!”疯狂到最后变成了彻底的歇斯底里,她双手紧紧抱住自己,全身如秋风中的落叶般瑟瑟发抖,将头深深藏在膝盖之间,仿佛只有那样才会觉得安全。
他原本因失血而惨白的唇心疼地抿起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能够听懂那歇斯底里背后的一寸寸伤痛,每多懂一分,他的心就更是无法抑制的绞痛。“我是康唯。”他的声音很轻很轻,他怕,怕他的话语让她的情绪更加失控;他心酸,心酸她的每一滴眼泪,每一声哽咽。“只要你希望,我就是。”
“我希望…我希望…”她抬起头,双眸空洞,泪水在脸上遗留下淡淡的痕迹,划过左脸上的伤疤,有一种酸涩的疼痛。“我是真的希望,可是,不管我多么希望,我也知道,你不是康唯!我的康唯已经不再了!他不会再回来了!你不是康唯!不是!不是!不是!”
“不!我是康唯!”他再也无法抑制锥心的疼痛,双手不受控制地伸手将她拥如怀中,把她小脸上那冰凉的泪痕意义印在他的胸膛上,温暖她颤抖的身躯,也温暖她紊乱的心。“或许我以前不是,但,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康唯,是你一个人的康唯!”
龙见麟就这么窝在他的怀抱中,复杂的情绪被他的话语撼动得摇摇欲坠。那一刻,她听见他的心跳,沉稳的声音有力地震荡着她的耳膜,也震荡着她的心。这种久违的感觉狠狠撞击着记忆!
她的记忆中还有曾经的那个怀抱。在瑞典的寒冬,那个怀抱给她温暖,给她依靠,也给她最深的眷顾,可是,那个冬天还没有过完,那怀抱就已经不在了,温暖也远离了。就在她认为自己将长久地习惯没有怀抱温暖的日子时,那温暖的怀抱竟然又不可思议地回来了!
这是上天可以的玩笑吗?
他们的拥抱好像延续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她轻轻推开他的怀抱。“我帮你重新上药吧。”看样子,她已经恢复了平静。他的伤口因她之前激动的挣扎而再次迸裂,血又把纱布染红了。
他点点头,几乎忍不住莞尔。他知道自己绝对没有看走眼——她果然是个体贴的小女人,在他的血流尽之前,还记得要给他止血换药!
龙见麟屏息凝视,动作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再加大他的痛苦。这么短的时间里,伤口连续两次迸裂,换作是其它人,早就痛得半死了,可他却一声也没有吭。不仅如此,这个男人,他还说了那么贴心的话——或许我以前不是,但,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康唯,是你一个人的康唯。
突然忆起他还在昏迷的时候,不肯合作地把她喂进他嘴里的苦药一次又一次地吐出来,那时的孩子气与此刻的坚韧相较之下,她感到有些好奇——没有失忆之前的他到底是什么模样?
整个斗室静极了,静得只剩他们彼此的呼吸与心跳。
“娃娃。”他开口轻唤她,平淡的昵称却沾染上了极度的眷宠。“我一定会保护你,不让你再流一滴眼泪!”她的每一滴泪都那么灼热的烧疼了他的心,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把她的泪全都含进嘴里,为她分担所有的苦涩;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将她深深裹藏在身体里,为她抵御所有的伤痛。
他的承诺为什么听起来那么熟悉?
哦!是了,曾经有一个男人也给过她这样的盟约。可最终,那盟约被漫天飘洒的雪花凝结了,埋葬了,消失不见了…
她忍不住低头谓叹:“你的保护可以持续多久呢?”不是她不相信,只是,有的承诺很容易说出口,但做起来却有着超乎想像的困难。这一点,她的感触实在太深了!
“一生,一世,永永远远。” 他没有凝望她的眼,可他身上散发出的赤裸裸的爱怜却如同一个强力磁场,将她整个人牢牢包围。“即使有一天,你鄙弃它的存在,它也不会有分毫的更改。”那语气很平淡,可承诺却是如此深刻,如同一个烙印,狠狠篆刻在心底。
双手轻轻从身后贴住他的背,每一根手指都在提醒她——这一切的触觉都是绝对真实的。毫无预警地,她的泪就这样涌出眼眶,淌下眼睫,烧疼了脸,也烧疼了那原本已如死水的女儿心。
窗外,雨已经不知不觉地停了。越南的初秋之夜,苍穹被雨水清洗得一尘不染,没有一丝阴霾。
眼泪是致命伤
“康唯,你有没有想过…”龙见麟心不在焉地把已经泡过定影液的胶卷挂在夹子上晾干,欲言又止地想说什么,可是却总是在涉及关键的时刻突然停下来。
“娃娃,你想说什么?”正在翻阅相册的康唯抬起头,专注地等待着她的下文。
他的目光令龙见麟的脸没由来地一阵发烫。这一个月来,她看着他的伤一日一日慢慢康复,从原本的行动不便到健步如飞,她也从原本的每日提心吊胆,连敲门也不敢应声到渐渐坦然自若。他陪着她在暗房里工作,看她着迷地摆弄那些药水和胶卷,看她制作出的一张又一张唯美的照片,有时,甚至她一整天也不说话,他也仍然奉陪到底,她的世界,他全然接受。综观全局而言,他似乎比她更能接受事实,失去记忆除了让他有偶尔的茫然,还没有造成什么大的影响。
她有点想不透,到底这个男人在失忆之前是什么模样?什么样的社会经历可以让他这么快就适应完全陌生的生活环境?什么样的心思让他忽略没有回忆的空虚而决意要留在她的身边?可是,越往那方面想,她的原本方向就越背离,甚至,她开始在思考一些莫须有的问题,无意间把自己困在了一个无聊的陷阱里。
这些她已经考虑了无数次的问题,到底该怎么说下去?难道必须这么直接地显示她的小心眼吗?难道要她这么完全不加掩饰地表明她是多么自私地希望他一辈子都找不回丢失的记忆吗?哦!老天,万一他产生了反感怎么办?万一他的答案让她失望怎么办?
还是不说算了!
可是,如果不说,她又总觉得自己像是踩在云端,一点塌实的感觉也没有,随时可能跌下万丈深渊!那种无法意料的感觉更让她惊惧!
怎么办?
怎么办?
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她的内心就这么天人交战着,说与不说的矛盾让她的脑子糟得想被搅和的糨糊。
就这么吞吞吐吐,扭扭捏捏,期欺艾艾地,半晌后,她终于说出了自己连日以来的担忧。“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一切似乎来得太突然了,好像很不真实…”她心虚地压低自己的声音,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玻璃器皿中的定影药水在红色的灯光下,明晃晃地让人眼花。
是的,自从他成为了她的康唯,她好像突然回到了那些在芬兰的快乐日子,如同所有的伤痛都只是梦境中一个不真实的演示。她开心得几乎忘记了一切。那种感觉是失而复得的狂喜。
她本就是个胸无大志的小小女子,没有什么大的乞求,只希望能够延续着小小的幸福。为了这幸福,她几乎可以付出所有!
“哪里不真实?”他哑然失笑,执起她的手,引导着那微凉的指腹一步步柔柔地滑过自己的眉、眼、鼻、唇,抚触间溢满温暖的感觉。“你看,我是真实存在的人。”
末了,他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掌中,疼惜地摩挲她手上那些深深浅浅的细碎疤痕。她的手上有着许多伤,新伤叠着旧伤,几乎让他为她的迷糊而心折。被胶卷划破的伤口,被药水腐蚀的疤痕,甚至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可以伤痕,纵横交错,让她纤细的小手越发触目惊心。尽管心底有无数疑团,可是,他什么也没有问。他太了解这个固执的小女人了,她不愿意说的事,就算拗开她的嘴也得不到任何答案。而这些伤——他不想牵扯到她内心的伤口,哪怕一丝一毫也不愿意。他是这么急切的想要呵护她,想得心都疼了!
要呵护她——首先要做的就是让她远离一切受伤的可能,不止是外伤,还有心伤。
她咬着下唇,仍是不安的神色。“可是,如果有一天——”她感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如果有一天你恢复了记忆,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我向你保证。就算我恢复记忆,我仍然是你的康唯。”他将她的手放在心口上,掌下是他沉稳的心跳,那么温柔,却也那么激越。
“可是,如果你有妻子儿女怎么办?”解决了这个疑问,紧接而来的是下一个疑问。
“不会的。”他居然想都没有想就矢口否认了她的假设。
“万一呢?”她惊奇地瞪大眼睛,不放过任何的意外。他也未免答得太快了吧?这种笃定和自信是从哪里来的?他到底有没有认真思考她的问题? 他到底了解不了解她的心慌意乱?
“没有万一。”他斩钉截铁地驱离任何一种不安全的因子,也打算顺便制止她的胡思乱想。
“可是…”她还不肯罢休,还在执意地设想着无数个可能。
“没有什么可是。”他轻轻掩住她的嘴,粗糙的手指转而抚摩她的唇,享受那柔润的触觉。其实,他最想用唇去膜拜那不可思议的纯真,而不是手指。他有点挫败地长叹一口气。
这个敏感又爱胡思乱想的小女人呀,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假设?难道,他的承诺还不足以让她全然安心吗?又或者,应该怪他自己没有下猛药,否则就可以杜绝一切让她不开心的顾虑?“我的手上没有婚戒,不是吗?”他挥动着自己的手指,示意她放宽心,他手上没有婚戒,就代表他还没有老婆,既然没有老婆,那自然也就没有所谓的儿女了。
这样想来也对呀!龙见麟点点头,刚想展开一个欣慰的笑容,可是下一秒,她的眉头又深蹙起来。
“万一你的婚戒在你受伤的途中遗失了呢?又或者你已经有意中人了呢?那又该怎么办?”她紧张得小脸几乎揉成了一团。不,不只是这样,再万一…哦,上帝!意料之外的假设太多了,每一个假设的最终结局都足以令她全然崩溃!“你的脖子上带着的那个坠子,会不会就是你与意中人的定情信物?”她那么担心,那么担心,担心她的康唯有一天会不知不觉变成清烟消失了,又或者化成水滴浸走了!
到那时,她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他二话不说,立即将那个坠子取下,带在她的脖子上。那个坠子是一只狐狸造型的水晶,是他身上唯一的东西,也或许是寻找他来历的唯一证据。可是,他从没有想过要从中忆起些什么,而此刻,将这东西交给娃娃或许是最好的抉择。潜意识中,他不想回忆起任何事,他喜欢这平凡而宁静的生活,喜欢看这个小女子柔静地甜笑,他想一辈子做她的依靠,就算永远想不起以前的事也甘之如饴!
“现在,我把它当作定情信物送给你,就算我有意中人也只会是你!”他用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看她目瞪口呆的模样,觉得无比可爱。
龙见麟半晌才回过神来。“不行!” 万一这坠子真的是他与意中人的定情信物,那他现在的举动不就是变相地负心吗?“你怎么可以拿这个做定情信物?”
不行!绝对不行!
她急急得想要把坠子解下来,可是越急却越出错。
康唯开始感到有点头疼了。“娃娃,你相信我吗?”他苦笑着,有些无可奈何地抓住她解坠子的手。
龙见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迟疑地给他答案:“相信。”
“只要你相信我——没有任何事比这更重要!你明白吗?”他温柔地浅笑,粗糙有力的大掌,顺着她的手掌,缓缓往上挪移,轻捧住她的小脸 :“从今天开始,你只需要思考怎么样让自己多开心地笑,其它的一切烦恼,统统交给我来思考。恩?”他用宠溺的微笑安抚她,希望借此打消她的每一个顾虑。
“不过…”她似乎还有什么疑问,但,这疑问最终消失在缱绻的偷袭中。
这是他第二次吻她。
他的吻很温柔,可是却凌厉得不容她有一丝逃避。每一次交缠都仿佛吞噬了她所有的灵魂,让她整个脑子化作一滩水,而她的身体也在他的怀里化成了一团火热的泥。她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不,或许该说,所有的感觉全在一剎那间爆发开来,使她什么都不记得了,昏昏沉沉的思绪,随他舌尖的律动起伏翻飞…
他就像罂粟一样迷醉,让人一沾上就再也不能对他的气息免疫!
唇舌交缠过后,她靠在他的怀里,红红的脸显示她还处于眩晕当中。他怜爱她的每一分情绪此刻都郁积在胸中,浓郁难以化开。
“如果你以后再胡思乱想——那么,你每想一次,我就吻你一次!” 看她那意乱情迷的迷糊样,康唯不自觉地莞尔,紧接着,他刻意笑得邪邪的,饥渴似地用舌头舔舔嘴唇:“当然,如果你想要我吻你,不必用这种方法暗示,你只需要直接告诉我,我一定会努力让你满意的!”
就在那一秒,他感觉怀中的身躯一下子就僵直了。
“不要!”龙见麟立刻与他隔开足够安全的距离,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尽,嗫嚅地声细如蚊。
“你确定?”他把头垂在她的脸前,悠哉地询问。
“不要!”她使劲用手推拒着他的身体,生怕他的饿狼之吻又不知不觉的袭击过来。
感觉到她明显的抗拒,康唯立刻就收起了那邪邪的笑容。他忘记了,他的娃娃那么单纯,那么无瑕,她甚至对接吻都那么生涩,他刚才的“狼相”一定吓到她了,否则,她怎么会有这么紧张微骇的表情?“娃娃,我开玩笑的。”他的表情有点僵硬,心里既是自责,又是心疼。
“你,你,你出,出去。”龙见麟使劲地推他,紧张得有点结巴了。因为有他的存在,这暗房的空间好像在一瞬间突然变小了,小得连空气也几乎停止了流动,让她的呼吸也随之变得急促起来。
她的眼神有如一只小动物般谨慎,每一分小心翼翼的提防都似乎把他当作是应该提高警觉的目标。“好,我出去。”康唯突然耍滑头地一笑,趁往后退的机会顺势握住她的手,硬拖到唇边偷了个吻。“我会在外面等你,如果你想我了就叫我。”他趁她发楞的当口,伸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一副“明显赚到”的表情,悠哉地开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