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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伊卓已思索了半晌,猜不到她此刻心里在想什么。她的外表看起来似乎思想和肉体已经分家了,他从没有见过哪个女人会在遭受这样打击和变故后还能这么淡然。
他的惊慌失措让她脸上的笑纹更深了。她慢慢转过头,清灵的眸子里一片氤氲:“请你帮我转告康唯,我已经看见木莲花了,它很美,真的很美…”最后的尾音渐渐消失,轻得如同滴在花瓣上的晨露。
她的一举一动让伊卓已几乎是狼狈地向后退,一咬牙,他从牙缝中挤出一句痛得撕心裂肺的肯定:“你疯了!”
她一定是疯了!要不然,不可能说出这么没有逻辑的话!她应该是哭喊,咒骂,甚至是踢打他,不应该是现在这个空无静谧的样子。
绝对不应该是!
“我没有疯。”她的脸上笑容不断,眼睛灿烂妩媚得像在血中绽放的花,灼亮得不可思议:“请你一定要转告他。一定要。”
踉跄地往后退了一大步,再一步,无法忍受的他终于奔出了病房。
直到响亮的关门声传来,她才又把目光放回窗外的木莲树上。看那朵朵璀璨的白花开得那么淋漓尽致,那么不遗余力。
她和康唯的孩子没有了。她实在很想对这个来得那么突然,也走得那么突然的小生命说一声对不起,她没办法保护他,因为,她连保护自己也那么艰难。就这样消失无踪吧,把所有的痕迹都带走,什么也不必留下,包括他们曾经的爱情结晶。
或许她该回越南去了吧,在那里,她会慢慢淡忘木莲的誓约,淡忘所有的快乐忧伤,一切的馥郁和凋枯。只有在那里,她才可以重新开始。因为,那里没有木莲,也不会再有康唯。
闭上眼,她将木莲放在手心里,那纯洁的花朵就像生长在地狱里的没有叶子却开着花的植物——彼岸花。那些彼岸花以忘川河水为生 ,每当摆渡人唱着灵魂序曲,摇着船,把喝过忘川水的灵魂载过长有彼岸时,它们就会发出令人绝望的香味,相传这就是死亡的气息。没有人可以知道的更多,只知道它有着血一般的颜色。
而现在,她的血呢?不是也一样无形的点染着这洁白的花朵吗?谁又能说,那一片无色的纯净不是她的血呢?谁又能说,现在的她不是已经喝过忘川河水,忘记了一切爱恨嗔怨的灵魂?
只是,忘记真的这么轻易吗?
早春的庭院,雪还在纵情飘散,一朵木莲花自她的手心悄然坠落,她就这么一直看着,看着它投入风雪的怀抱,看它陨落在一片泥泞之中。
脸上,再没有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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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吗?”
黑暗中,依旧是那个女声,只是,原本的细致纯净已经变成幽幽的叹息。她看着身处黑暗之中的他,那冷绝的身影是从未有过的孤傲,却也因为不堪重负而微微佝偻。
“很痛,很痛…”他苦笑,笑得那么清,那么淡,几乎掩藏不住那刻意铸建起来的冷漠与残忍。
岂止是痛?
那种剜心噬骨的感觉只怕是终其一生也不敢再尝试第二次!
还好!
还好只有那么一次。否则,他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支撑着再一次面对那失魂的笑靥。如果可以,他想把一切都还给她,他从她手中夺走的一切,快乐,幸福,欢笑,甚至是挚爱,一件一件恭恭敬敬的交还到她手中!可惜,他不能!
他不能…
女子想不明白:“既然痛,又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她看着他在苦海中煎熬,看着他用自己的手把自己的心一刀刀划得鲜血淋漓,残缺不全,却还要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像个正常人一样笑,甚至比正常人笑得更放肆,更残酷,更决然!
有谁看见那笑容背后的满地狼藉?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或许,根本也无法安慰。
“因为没得选择。”
他不想为自己辩解,如今,一切的辩解都是徒劳。毕竟,事实的苦果已经酿成了,除了硬着头皮吞咽下去,又能怎么样呢?他没有什么奢望,只希望——只希望自己的所作所为可以达成那个小小的心愿。
为此,他愿意倾尽所有,甚至赔上性命!
“事情真的有那么严重?”或许她也该思考一下那原本十拿九稳的计划,看看还有什么纰漏。毕竟,这桩事要是没有处理好,或者是遗留了一个后患,那就将是一辈子无法摆脱的梦魔!
“对。”薄唇微张,不过一个字,却如千钧巨石一般让人不负重荷。
女子挑眉,敛去了所有柔和的笑意,第一次真正板起清秀的面孔,极为严肃地对待这个严重的问题:“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杀无赦!”他眼神冰冷,那里面蓄积的所有仇恨在瞬间全然释放,点滴不剩!
冷冷地笑,幽森而骇人,活脱脱一个从地狱归来的复仇魔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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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动着眼睫,伊卓已缓缓睁开眼睛,鼻端萦绕不去的是噩梦中那令人窒息的味道。
眼前,四周巨大的黑色帷幕上皆有一枚巨大的红色徽章,缠绕的藤蔓与毒蛇狰狞而诡异,熊熊燃烧的火炉吐着灼热的红焰,将整个空旷的大厅照得影影绰绰,跪倒在地上的人穿著红色的教众服,恭顺地低垂着头。
试着动动手脚,发现自己被捆绑在黑色的十字架上,俨然准备祭祀的物品一般。这一认知让他的心底泛起阵阵冷笑,视线所触及的每一个点都与三年前那屈辱的记忆连成一线。
祭品?
看来,他这引君入瓮的计谋终于把那群邪教的家伙顺利地引进了自己的陷阱中。这些日子以来,他携同“未婚妻”凌绯月四处曝光,有意给那些图谋不轨的人增加下手的机会。之前主动出击,却防不胜防地在越南遇见那个莫名其妙的红发男人,被暗算个正着。虽然那红发男人是敌是友至今没有定论,但相较之下,还不如做好完全准备,找上足够默契的搭档,演一场守株待兔的好戏!
斜睨了一眼身旁,凌绯月也被捆绑在柱子上。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色。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没错!他可没有忘记这北欧邪教的秘密。那歹毒的计划至今还篆刻在他心底,每一次想起来都忍不住心惊胆战,提醒着他那生不如死的教训!
“伊家二少爷,好久不见了!”不远处传来娇媚得几乎酥麻入骨的女声。
伊卓已冷静地一扫,那大厅的台阶上站着两个身穿黑色长袍的人,一男一女,那漆黑的色彩显示着他们在这邪教中非同寻常的身份。那男人背对着他,看不清模样,而那女人——
以他过目不忘的本事,立刻就在记忆中找到了她的行踪。她正是那夜酒会上,妄图与他在车上缠绵的浪荡女人!
“的确是很久没见了。”伊卓已淡然地沉声开口,眼角挥洒着不以为然的光芒,对这“好久不见”的人并不见丝毫热络。
“传言伊家二少爷伤起女人来是绝对的丝毫不手软,我还以为是骗人,没想到是真的!你这冷漠的表情可真是伤透了我的心呀!”女子的笑容甜蜜得像是抹了蜜糖的剧毒,每一分都是极至的魅惑。她迈着狐媚的猫步,慢慢走到伊卓已的面前,伸手抚摸着他冷漠而俊逸的轮廓,仿似极度的爱不释手:“你不是说要我在某个特殊的地方或者特殊的情况下告诉你我的芳名吗?”她刻意妩媚地眨眨眼:“现在够特殊了吧?”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个女人真的有问题!
伊卓已的唇边逸出冷笑,笑得那女人纳闷地皱起黛眉。“你们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居然派出这么顶尖的高手来刺探我的虚实!”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个背对大厅的男人身上,眼中的憎恨散播得那么淋漓尽致,完全不留余地。
他认得那个背影,即使是化成灰也忘不了,那枚带着仇恨的徽章就是他在三年前从这个男人身上拉扯下来的!
那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所经历的一切像是完全无法摆脱的噩梦,全都是拜这个男人所赐!不仅如此,那抛出的勾魂索目标除了他伊卓已,还有——他最深爱的女人!
“哈哈哈哈哈哈!”那男人张狂大笑着,那笑声扭曲得如同猛兽得意的咆哮。他转过身,似曾相识的眉眼竟让伊卓已有片刻的错愕。
那个男人曾经和他接触过,那——是越南女子阮阮的丈夫!
“塔娜达,你不用再这么恋恋不舍了!他可是我们敬献给真神的最高贵的祭品呢!”男人不屑地看了一眼那个妖娆女子塔娜达,嘴里的一言一辞皆是阴冷狠绝之色。“伊卓已,你也躲得够久了!再不把你找回来,我们的真神可就要发怒了!”
自伊卓已从他们圣教在北欧建立的医学研究所逃匿之后,圣教就接二连三损失了大批人马!先是医学研究所被炸,接着北欧的教址又被不明人士捣毁。为了抓回这给真神准备的祭品,尽快完成那神圣的祭祀,他长时间潜伏在东南亚,与残存的教众商议着可行对策。不过,每次出手却总让他一次又一次遗憾不能得偿所愿。伊卓已一直留在韩国,“X”的人将他保护得实在太好,完全没有见缝插针的下手机会,而现在,“X”将他除名了,自己总算是偿了近年来的夙愿,怎么会不得意忘形?
“卡墨尔!” 塔娜达撅着嘴,对于他的提醒似乎有着怨恼:“这样的好货你也不先让我尝尝,实在是太可惜了!”对于这个俊俏男子,她可是垂涎得很,上次她前去刺探虚实,要不是有人打断,她早就可以尝试一下东方男人的温柔与狂野了!
卡墨尔抓住她的手,往后一甩:“不要再摸了!真神真的要发怒了!”这个坏事的女人,满脑子都是淫欲,早晚有一天他会被这女人给害死!
对于他嘴中虔诚的告戒,伊卓已嗤之以鼻。“你的真神仅只是发怒吗?”他语带讽刺地开口:“你手段歹毒残忍,你的真神只怕早就遗弃你了!”
卡墨尔对他的挑衅好像完全不在意,眼中闪烁着异常得意的光芒,那光芒有着噬血的残忍狠绝:“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激怒我吗?你不要忘了,你现在的生杀大权掌握在我的手里!”
他缓慢地走到凌绯月眼前,从头到脚细细打量着这个高佻娴静的清秀佳人:“你这家伙总是这么有女人缘,不仅迷倒了我的得力助手,居然还有这么漂亮的女人陪你一起死!”他病态地张狂大笑,那笑声如死神的丧钟,让人不由自主地毛骨悚然:“原本在越南看见你和龙见麟在一起,我还以为你和那丑女人之间会有什么感情发展,没想到,你连那般模样的丑女人也下得起手玩弄,实在是令人非常佩服!看来,你的风流段位已经高到饥不择食了!”
听到卡墨尔提起龙见麟的名字,伊卓已的眼中迅速闪过谁也没有注意到的奇异光芒:“那又如何?”他不动声色地反问。
“如何?”卡墨尔继续的张狂大笑:“幸好我没在那个丑女人身上浪费时间,要不然,就白白错过真正的好戏了!”半年多之前,他无意间在越南发现了伊卓已的行踪,立刻派出探子跟踪,想获悉其在越南现身的原因。没想到派出去的探子一声不响便全军覆没,连伊卓已也仿似人间蒸发了一般。之后,他在与阮阮的婚礼上惊见失踪半年的伊卓已,为了不过早曝露身份,他选择静观其变。本以为伊卓已与那丑女人感情正炽,心中还在窃喜可以一箭双雕,没料到龙见麟那丑女人不过是这个风流男人排遣无聊的小玩意儿,用完便弃若敝履,害他白高兴一场!不过,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不是吗?眼前这个清秀佳人不就是伊卓已的爱人吗?等了这么久,终于得偿所愿了!不仅抓回了真神选定的“祭品” ,还得到了进行神圣祭祀的“祭引 ”,让他怎能不眉开眼笑?不过说来也有些奇怪,他陆续派出了很多探子去刺探龙见麟与伊卓已在越南的住所,可那些饭桶没有一个能带着消息回来,就像是上天入地了一般…
算了!也幸好他们没有回来,现在“祭品”和“祭引”都有了,也就不必计较那点小小的损失了,区区几个饭桶的贱命又何足挂齿呢?
“你这辈子大概就只有这件事做对了!”一直默不作声的凌绯月突然插话进来。她笑得极为温婉无害,娇弱细致的嗓音在整个大厅中回荡,其间隐含的讽刺却没引起那狂妄男人的注意。
“那是当然!”卡墨尔摒退了几乎腻在伊卓已身上的塔娜达,恭敬地拿出放在红袍内的锋利匕首,缓缓走向伊卓已:“来吧,你是真神亲自选定做祭品的人,你应该为你的幸运感到自豪!”想当初,他好不容易才抓到七十七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在北欧的医学研究所进行轮番实验,只有伊卓已一个人活了下来,这还不是真神亲自选定的“祭品”吗?“来吧,今天,我要用这真神赐予的神器刺穿你的胸膛,让你的血一滴不剩地喷洒在你最爱的女人身上,只要将这个女人投进火炉,我们的真神就会一辈子庇佑我们远离灾难和痛苦!”他喃喃地叨念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扭曲!
“是吗?”伊卓已对他的祈祷不以为然:“恐怕你的如意算盘不能够如愿了!”这个卡墨尔以为他真的这么愚笨吗?这歹毒的计划,他早在当年逃匿之时就已经得知了!
“你说什么?”或许是因为他的语气太不把这当作一回事,卡墨尔略微一楞,眼神有些呆滞,不能理解他的意有所指。
“他说,你要失望了!”凌绯月适时地又插话进来,好心地向那个呆滞的邪恶男人讲解他尚未明白的原因:“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嘛,你这辈子唯一做对的事就是向我下手!”她呵呵娇笑,对于这愚蠢的一切实在忍俊不禁:“我看你的祭祀恐怕得再等个三五十年了!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他最爱的女人!”这家伙真是有够愚蠢的,她不仅不是卓已的最爱,甚至连最普通的“爱”也称不上!既然如此,还祭什么祭?不如早点解决完之后就回新加坡晒太阳去!
“你不是他最爱的女人?”卡墨尔疑惑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打转:“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伊卓已的身边明明没有其它女人,这个凌绯月是他唯一在公开场合承认的未婚妻,再加上他们时常的亲密举动,她怎么可能不是他的爱人?“你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骗到我!”
凌绯月差点因为他那转不过弯的死脑筋而翻白眼!“谁告诉你未婚妻就一定是爱人?”
她的嘲笑令卡墨尔脸色铁青!“简直是无稽之谈!”他指着凌绯月,凶神恶煞地逼问伊卓已:“她真的不是你的爱人?”莫非,他一开始就搞错了方向?难道他中了伊卓已的调虎离山之计?如果这个女人不是他的爱人,那么这神圣的“人祭”就不能立刻完成,遭受如此亵渎,真神会因此而发怒的!
一定会的!
真神发怒就会给他们降临无尽的灾祸!
“她说的没错!”伊卓已的唇边凝结着冷笑:“你折磨了我三年,现在,轮到我回礼了!”
“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人祭’需要你的爱人做‘祭引’?” 卡墨尔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莫非你早就洞悉了我们的机密?”不可能,这“人祭”的计划一直是他们圣教的机密,伊卓已是怎么得知的?
“恭喜你,答对了。”伊卓已的每一个表情都是蔑视与嘲讽。“你说,在得知你们这个歹毒计划之后,我还敢轻易爱上哪个女人吗?”一旦爱上,不仅自己性命堪忧,还会连累无辜的人!所以,这些年来,他要么就不近女色,要么就游戏花丛,只除了——
没关系!他马上就可以把眼前这个大麻烦给解决了,只要一切顺利,他想要倾力保护的那个人就可以平安无事,自由自在了!为了她的安全,他可以做尽一切。他什么都不求,只希望她能活着!
只要她能好好活着,他就心满意足了。
“你!你们——我杀了你!”卡墨尔嫉妒气恼地抓紧手中的匕首冲到伊卓已面前,想将匕首刺入他的身体。只那么轻轻一闪,一把冰刃稳稳地亲上他的手腕,入肉三分,痛极的他手一松,匕首“咣啷”一声掉在地上,空旷的回响如同在嘲笑他的机关算尽。
“你这么不怕死地想杀掉我,不怕你的真神发怒吗?”原本被束缚在十字架上的高大身躯瞬间便恢复了自由畅快。不!不仅仅是他,就连凌绯月也是一脸巧笑倩兮,手上把玩的正是那用来捆绑他们的铁链!
“你们没有被下药?!”卡墨尔一连遭遇太多的不可思议,眼神震怒得发红,像一头咆哮的恶狼!这两个人明明是在酒宴上被他下了药,被迷晕之后才带来这隐秘的祭祀大厅,可现在,他们不仅已经轻易解开了这死锁的铁链,就连身形看起来也是绝对的精神百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哈哈,原来你也并不算太笨嘛!”凌绯月浅笑着甩动那串铁链,嘿,还满顺手的,虽然没有把自己一向习惯使用的皮鞭带上,不过这铁链倒也差强人意,就将就着用吧!“以我们的智商,怎么可能轻易就中你那拙劣的计谋?告诉你吧!我们是装的!”伸出手指算算,他们最近好像有不少的“演出”呢!假装订婚,假装暧昧,假装同床共枕…哇!她这一辈子还没演过这么多过瘾的戏!感觉超级酷!
“你们——赶快给我抓住他们!”黔驴技穷的卡墨尔一边气急败坏地叫嚣,一边指使着那群乌合之众一哄而上。
“绯月儿,那边的二十三个是你的!”伊卓已一脚踹飞一个英勇上前送死的,还不忘与凌绯月分工合作,大家愉快!
凌绯月兴奋得几乎雀跃,回答得脆生生的:“遵命!”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今天正好拿这群小喽罗锻炼锻炼!长长的铁链在她的手中犹如长了眼睛一般,袭向那群“人形沙包”。
不过一转眼,那群乌合之众便中刀的中刀,挨抽的挨抽,一个个像烂泥一般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只有“哼哼”的份儿!
塔娜达冲上来,想仗着自己还算不错的拳脚工夫和凌绯月肉搏,凌绯月淡淡一笑,懒得和她接触,手中铁链一扬,塔娜达的身体就被铁链卷起,直直地冲墙壁“接吻”而去。一秒钟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好!任务圆满完成!
卡墨尔惊恐地看着这两人在极短的时间里打倒了在场的所有教众,他哆哆嗦嗦看着面无表情的伊卓已,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你,你想干什么?”
他的惊恐模样让伊卓已的唇边绽开一抹凄冷的笑容:“你觉得我应该怎样报答你在那三年里对我的所有恩惠?是千刀万剐呢?还是五马分尸呢?又或者你可是试试剥皮挖心!?”他犹如一个地狱的索命阎罗,每一分表情都是冷绝与骇然!在七十七个人中,他是唯一一个咬紧牙活过来的人,现在,他要为自己,也为那素不相识却无辜遇害的人们讨要点利息!
卡墨尔面露恐怖的神色,似乎对伊卓已的好提议已经不寒而栗。一个不小心,他摔倒在地上,吓得节节往后爬!晶亮的冰刃在他即将爬到台阶处时快速吻过他的双脚脚踝,直接断了他的两根脚筋!他痛得凄凉哀叫,那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显得格外惨绝。
“你也知道痛吗?”伊卓已狠狠抓住他的头发,强迫他仰起头,看他脸上因疼痛而起的扭曲:“比起你加诸在我身上的,这实在太便宜你了!”
“你到底想怎样?”卡墨尔惊恐地看着那个谜一般的男人,看那黝黑的眸子里写满残忍和噬血,看他像个地狱使者一样阴恻恻地笑着。那的眼神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尖刀,一刀一刀正正准备剖开他的胸膛,挖出他的心脏!
“我想怎样,你的真神难道没有告诉你吗?”伊卓已把唇凑到他的耳边,声音轻得好像在开玩笑:“我要你每一天都活在地狱里!每一天都苟延残喘!每一天都生不如死!”
语毕,他甩开那几乎吓得昏厥的头颅,望向凌绯月:“绯月儿,我四处看看还有没有余党,这家伙就暂时交给你了,你想怎么玩都可以,但别把他给弄死了!”他半眯着眼睛:“我不会让他这么容易就解脱的!”
他转身走向大厅外。根据他的经验,这邪教的教徒必须要一次赶尽杀绝,否则便会后患无穷。
卡墨尔咬着牙,看着伊卓已的背影,突然,他扑向台阶,按动了机关。只听“喀嚓”一声,黑色帷幕突然裂开,几把锋利的短刃飞了出来,直奔伊卓已的后背而去!
“卓已小心!”凌绯月惊叫一声,眼看着那短刃极快地飞向伊卓已的后背,每一把都泛着冷冷的寒光,快得让她只来得及挥动手中的铁链将打落其中三把,剩下的两把已经回天乏术了。
意外的,那倒在地上的人堆里突然爬起一个人,踉跄几步晃到伊卓已的身后,倏地为他挡住了那两把短刃!
“我的真神!请原谅我没有给你最尊贵的‘人祭’,你惩罚我吧!我愿意把我的生命献给你!”卡墨尔纵声大笑,猛地咬断了自己的舌头,倒在台阶上。
伊卓已感觉后背上多了一双手。那熟悉的触摸让他抑制不止的全身发冷,颤抖不停!
他记得这双手!在他深受重伤的时候,是这双手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身体,止血上药;在他最快乐的时候,是这双手轻轻圈住他的腰,陪他一起骑着单车在乡间公路上晃荡;在他最炽热激越的时候,是这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脖子,给他最甜蜜的亲昵!
这双手——他怎么能够忘得掉?
“娃娃!”他骇然地大叫一声,惊恐地迅速转身,只来得及接住她下坠的身子。那两把短刃深深没入她的后背,除了一片快速渗出的鲜血,几乎连伤口也找不到了!那么多血,殷红的,温热的,粘稠的,沾了他满手满身!
“你为什么要回来?”他颤抖得几乎说不出话,身体哆嗦得厉害!他想哭,他想喊,他想咆哮!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还要回来,在他那么狠狠地伤害她之后,她居然还是不死心!这么久以来,他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他那么努力地逼自己对她恶言相向,逼自己对她冷酷绝情,甚至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只是为了要逼她离开他的身边!他不知道那勾魂索什么时候会缠住他的灵魂!他不知道长途跋涉的哪个驿站潜藏着血雨腥风,他什么都不想,只希望她能够离开他的身边,只希望她——可以好好地活下去!
他想要她平安活下去,即使受伤害!
他想要她活下去…
可是,她为什么要回来?她为什么要回到他这危险人物的身边?
为什么?!
龙见麟虚弱地躺在伊卓已的怀中,气若游丝,唇角不断涌出鲜血:“阮阮死了。”她轻咳着,断断续续诉说着自己回来的原因:“我发现…就混了进来…他们绑架了…你们,我想起…我还有事情…咳…没有告诉你!”她越咳越厉害,唇角的鲜血也越来越多,“我一直想告诉…你…你…要小心…可是…你…总是不给我…机会…说。”
“娃娃!你不要再说话了!” 他看着那些血淌在她的胸前,一簇簇暗红的花朵,那么刺眼,那么摄人心魂。“娃娃,我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他哽咽着紧紧抱住她,泪,滑下眼角,一滴滴难遏地泛流,心魂一寸寸撕裂,淌血!
他多希望看到她安然无恙的样子,即使是受伤的失神,但也绝对比失去她好!他愿意承担所有的苦难,只求她能活着!可是,现在谁能够帮他?他的娃娃好像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了!他马上就要失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