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若很没骨气的缩了缩脖子,嗖嗖几步窜了下去……反正早死晚死都是个死,挨师傅一巴掌大概养两天就没事了……吧?
却未曾料及,脚尖刚沾了地,一道鞭影已经以疾不可遏的速度抽了过来,带起风迅如刃,挟裹着扑面而来的杀气。
若抽在木若的小身板上,算来不死也得落个重伤。
木若咬牙望去就算摔下地狱也要看清是谁推的吧?!
执鞭者倒是省了她的寻找,两米之外,展蓝儿冷冷开口:“丢了青衣派的脸今日我定要替师傅好好教训你一下!”
木若的唇角抹上冷笑:“心胸狭隘,难成大事!”
一语落地,鞭子却已在她眼前,众人都变了脸色。
“啪!”一声闷响,惊煞了在场之人。
“公子”青竹的惊呼在耳畔响起。
“啊!”展蓝儿被不知何时何地突然出现的食客打扮的两人折断双腕按在地上。
木若怔怔地望着将自己整个裹在怀中的白墨,那张精致倾城的面庞比平时苍白了些,却依旧有着邪魅清俊的笑意漾在唇角:“这是谁家小公子,怎么都不知道要躲开呢?”暧昧的呼吸近在咫尺。
木若噌地一下蹦开,头压得极低:“在下白木,得罪宫主了,请宫主恕罪。”
“公子!”
忽听众人集体抽气声。
木若抬眸望去,大惊本来只是被鞭子破了衣袍的白墨此刻背部衣服开裂处,殷殷的血染红了白衣,最为可怖的是,那血竟是紫黑色的。
“那鞭上有毒。”楼上忽传来一声惊呼。
此话一落,青衣派众人都齐刷刷地变了脸色,李明德更是阴沉了整张脸,转身向着白墨做了一个长揖:“李某之罪,累及宫主受伤,甘愿以命相偿。”
“祸及公子,便是赔上你们整个青衣派也不够偿!”青竹冷冷开口,欲上前扶持白墨。
“青竹,退到一边去。”白墨忽开了口,脸上笑意竟是分毫未变,若未见那愈加苍白的脸色,哪里有受伤的模样?
白袍美人望向自己的衣袖,众人也随之望去,不由一愣。
不知何时木若已紧紧握上白墨的右侧衣袖,泪水盈眶而未出,正颤抖着双手欲撕开伤处的衣袍。
白墨勾唇一笑,左手伸出,按住同是白衣的小公子,将其身体转过一周从后紧紧拥入怀里,俯在那人儿耳边以一种近乎喟叹的满足语气开口:“这到底是哪家的小公子,怎么这么惹人爱怜呢?”
轻薄的话语自他的口中吐出,竟渐染深情之感。
ˇ请你等我ˇ 最新更新:2013-07-18 15:50:44
白墨勾唇一笑,左手伸出,按住同是白衣的小公子,将其身体转过一周从后拥入怀里,俯在那人儿耳边以一种近乎喟叹的满足语气开口:“这到底是哪家的小公子,怎么这么惹人怜爱呢?”
轻薄的话语自他的口中吐出,竟渐染深情之感。
木若僵滞。
“把这小公子送我如何?”白墨贴在她的耳边低笑,平添蛊惑,“我身边刚好缺个小娈童”转眸瞥了众人一眼,令人莫名胆寒,却又在下一秒笑意温润,“玩完了之后,定当奉还。”
木若眸子轻颤了颤,急欲挣开。
“别动啊,我有伤哦。”那声线里掺了一丝凉意。
木若抖了抖,而后听话地放弃挣扎。
“宫主玩笑了,”李明德幽幽开口,“宫主身边有美眷三十,听闻碧落宫藏花阁更是弱水三千,青衣派小小一个弟子,哪里入得宫主法眼呢?”
木若心口一涩……这话到底是说给谁听的啊喂……
白墨闻言轻笑出声,不顾众人惊异目光,俯身啮住木若的耳垂,轻拢慢捻,片刻后方重新开口:“我说入得便入得,李门主何故如此吝啬?”
“百日之后,白木愿入碧落宫,为奴为仆,”木若的声音有些微颤栗,却也有坚持,“所以,请……宫主不要难为我师傅了。”
一句宫主、师傅,亲疏立明。
“为奴为仆?”白墨轻笑,语气里却有不容忽视的危险,冰冷慑人,“你未免……想得太简单。”语音未落,他已贴近她的脖颈,忽而一口咬了下去。
“宫主还请自重!”一声怒不可遏,凌空而来。
木若惊颤抬眸,便见林叶飞一脸怒意站在二人身前几尺处。
“……”白墨却似未听到一般,依旧噬咬着木若不肯放开,眸底有隐隐的厉色。
林叶飞见状,周身怒意腾烈如火,手中剑身一震,立时就要提剑刺过去。
“叶飞!”“大哥!”
李明德与木若同时出声阻止,林叶飞恨恨地收剑。
“唔”一滴血顺着玉颈流下,木若吃痛闷哼,抬眼却正对上白墨复杂的眸色,“你离…远些”
覆裹交叠在她身前的袍袖离开,墨发美人顷刻便退避几尺,唇角尚染着血红之色,眸光冷厉:“木白身上的毒与你有关吧,汀兰押你回去你却敢不从?”见木若及众人都是惊愕不解的模样,白袍美人唇角浅勾起寒凉的弧度,“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对你有什么兴趣吧?”
木若眸子轻颤……他终究还是将她忘了,忘得干干净净。
白墨却未给她开口的机会,语气冰冷而迅疾:“方才我已在你身上下了江山泪,不想心脉尽断而亡,九日之后就到沐阳找我,否则”白墨轻笑,却寒彻人心,“十日之后,回天乏术。”
言罢,转身离去。
只余一句话在楼中回旋:“我会等你。”
身后林叶飞疾步上前,抬手试脉,半晌,颓然垂了手:“若儿,是大哥没照顾好你。”
木若望着那人白袍上浸着的紫黑色血迹,眸光闪了闪,下意识望向一侧,继而一怔:“二师姐被带走了。”
众人闻言望去,都不禁心下一惊:偌大一家客栈内,除青衣派弟子之外,展蓝儿以及所有食客甚至是店小二都神不知鬼不觉地不见了踪影。
久未作声的李明德眼底闪过异色……碧落公子,果然早已不复当年……
木若则垂眸黯然……她所拥有的时间…已然不多了。
三日后,沐阳。
“若儿,有那人的传信了么?”林叶飞眉目间忧愁遍布。
木若摇了摇头,轻笑道:“大哥,你不必担心,既然他认为木白身上的毒与我有关,必然不会让我轻易死去的。”
“让他忘了你,却是如此结果……”林叶飞叹道,“那么木白的毒,又是怎么一回事?”
言及此,木若眸色略暗:“……蚀心蛊。”
“蚀心蛊……”林叶飞忽而一顿,继而惊起,“蚀心蛊?!”
木若一愣:“是啊,怎么了?”
林叶飞的脸色一时晦暗难辨:“……若儿你…为何要对木白下蚀心蛊?”
木若怔在原地,半晌方回过神来:“大哥你说什么呢木白是我亲儿子,蛊毒怎么可能是我下的?!”
换做林叶飞怔愣:“…可蚀心蛊不是你们木家的绝学么……我记得是父亲告诉我,当年他不慎被仇家下了蚀心蛊,正是木伯父救了他,因此当时才想要为你我定下娃娃亲,不过后来伯父却突然变卦……”
…可蚀心蛊不是你们木家的绝学么……
…木枫,伤了她,你该死……
…哈哈…白墨…看看你手上沾的血…那是木家人的血…她会恨你会恨死你的!!!!哈哈…你这一辈子都得不到她了!!!!!哈哈……
…木白身上只有残蛊,我有压制蛊毒发作的药……至于解蛊,我会想办法的……
…公子他……另有隐情……
蚀心蛊…木家血案…男女合欢…伶落…伤身…旧疾…紫黑色血液…苍白脸色…木白身上的残蛊……
林叶飞惊滞地望着木若,眼前的人仿佛在一瞬间崩溃女子毫无征兆的哭泣最终变为嚎啕,泪水像泄闸的洪水一样涌出,那毫不掩饰的悲痛几乎要将人淹没其中。
甚至无法安慰,因为在开口之前便已明白,那些所谓安慰在真正的悲伤面前不过云烟。
“……白墨……你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埋首于膝,木若如同受伤的孤狼般哀嚎着。
已经到手的幸福、她企盼了十年的幸福,却原来早在那么久以前就已到来,却原来是被她亲手撕碎、挫骨扬灰。
曾用十年追逐,一旦丢掉,是否还能挽回?
若是不能,在这剩下的岑寂岁月里,午夜梦回,现世憔悴,我情何以醉?
“美人师父……”淡紫色衣襟自林叶飞眼前一闪而过,木若顾不得满脸泪水,疯似的冲了出去。
是你说的,你会等我。
不管在哪个角落,请你等我。
ˇ木府叛离ˇ 最新更新:2013-07-18 15:53:32
蓝色的烟信在林子的上空炸响,身着淡紫色长衫银带系腰的长发公子站在密林之中,安静得仿佛是一尊雕像。
直到身后响起极轻的脚步声:“小若子,亏你还记得我?”
闻言,紫衣公子身体一颤,继而迅速地转过身来:“兰……”
汀兰惊讶地望着满脸泪痕的木若,佯怒的嗔怪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冷的怒意:“谁做了什”却被紧随而来的熊抱止住了话头。
“兰……美人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是木枫给我下了蚀心蛊?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只是为了解蛊还有那紫黑色的血分明是蚀心蛊发作的症状!”木若委屈地嗷嗷直叫,“我都痛苦的受不住了他还不告诉我”
“木若。”以一种近乎淡漠的语气,汀兰打断了她的话音,“我说过,公子他是绝不愿伤害你的到了现在你不应该还怪他。”
“汀兰……”木若抬头,露出兔子似的红眼睛,“三年之前,于我而言,他意味着什么你知道么?七岁入碧落,十七岁离开,整整十年你知道这世上有一种存在叫不可割舍么?你知道信仰倒塌的那种感觉么?你知道我在碧落楼外等了一天之后……那痛有多剜心么?你又知道我独自一人流浪在外无可依靠甚至在一间简陋的农舍里生下木白时的心情么?你说我该不该怪他?!”
汀兰眸子轻颤,也许她体会不到,但她看到过那个与她共同长大总是嘻嘻哈哈的女孩,那个即使遍体鳞伤狼狈归来也没有落一滴泪的女孩,在那一日以一种不可阻遏的决绝走进了司法阁。
“…你告诉我,三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平静之后,木若定了定心神,开口。
“若是能说出来,三年之前我就已经告诉你了。”汀兰轻叹,“我只能说一点江湖中碧落宫的暗站很多,木府曾经就是‘精卫’之一,你应该知道很多名门之后会被送入碧落宫中,实际上,那些人就是所有‘精卫’的下任领主,也是人质……而你,便是木府质子,你耿耿于怀的‘碧落叛孽,必将诛之’,说的就是整个木府。”
木若已僵硬在汀兰的话音里:“……木府,叛离……?”
“不,”汀兰开口,没有给木若反应的时间,“是奸细公子早就知道了,但因为你,公子吩咐过,四楼、精卫、影阁都不准对木府下手……直到木府的一切被老宫主发现,他设计以公子生母的消息诱离了公子,并趁机逼出了木府,木枫却派人劫走了你要挟公子见面;公子回宫后便独身赴约……再后来,你该听说了。”
“……木府背后,是谁?”木若面无表情地望着密林。
汀兰摇了摇头:“我不能说这件事,我也是在一次任务中才偶然知道的。”
“带我去见他。”木若直视汀兰,眼睛里在没有一丝悲伤与茫然,只有决绝,“我要见他。”
“他……已经忘了你了,”汀兰眸子一闪,“你就不怕?”
“怕,”木若扬唇一笑,“但是我相信我自己。”
汀兰秀眉微蹙了下,继而舒展……就单看上次在客栈里的场景,想来公子是不会介意被木若看到什么场面,反而乐见其成也说不定。
“那你跟我去吧,落云轩。”
虽然刚到沐阳没几天,但木若早便听说过这天顷朝的两大销金窟“沐阳落云,扬州有间。”
对于与自己一手操办的有间青楼齐名的落云轩,木若早便是心向往之毕竟她实在是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地方才能与她来自千年之后的新奇思潮引领的“古风娱乐圈”相媲美。
直到此刻站在这里,她才有所领悟:这样一座本身就像以金玉砌起的楼阁,徒冠以酒楼之名,当不负销金窟之实。
“他在这里…”木若回眸望向汀兰,“谈生意?”
“你可以这样理解。”汀兰微蹙了蹙眉。
“怎么了?”木若眸底划过一丝异色,“……你是不是又瞒了我什么?”
汀兰垂眸安静了片刻,之后方抬头道:“公子的客人比较……特殊,你进去之后,还是要小心行事才是。”她未说的是,这一次无论如何自己都难逃罪责了。
“嗯。”木若望了望这四层高楼,点头应道。
直到这一刻身在这十尺纱帷之外,木若才有些回神。
纱帷之内的宴饮厅内,依稀可见身绕青色薄纱的妩媚女子们围作扇形,此刻屈身下腰正如半朵睡莲绽放,扇形之后,身穿鹅黄色锦衣的绝色女子盈盈而立,舞入佳境,厅内叫好声一片。
“公子。”舞罢之后,青衣女子们一一退下,唯有鹅黄女子向前几步走到正中玉桌之后,温笑半含,低身卧下,伏在白袍公子的膝上,抬腕取下桌上食果,喂进公子口中,“公子,月璃舞得如何呢?”
白袍公子闻言,轻浅地勾起唇角,淡淡一笑也是顿生风华:“我的月璃,自然是舞得极好了。”
说着,那人俯身吻向膝上女子,并未束起的墨发滑过如雪的绸面,如流云瀑下,亦遮住了众人的视线,却也因此令这满室陡生出旖旎之情。
纱帷内的木若将指尖扣进手心,十指连心的痛意令她的唇被牙齿啮得泛着白色。
……我的月璃……
自作孽,不可活……木若放开了齿上的力道,唇角略勾起一抹涩涩的笑意……古人诚不欺我。
拢了拢没多少衣料的的纱衣,女子挑起纱帷缓缓入内,却并无多少人注意到她的出现。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在正中玉桌后缱绻缠绵的两人。
“不愧是公子,连这名扬天下的月璃姑娘都能纳入怀中,”左侧一男子朗笑出声,终于打破这安静,转眸望向怀拥古琴一身红梅染素衣的淡妆女子,不由心生好感,“看来这落云轩中果真才女辈出,真是让人好生艳羡。”
“是啊,这落云轩中的女子都是才貌兼具啊!”立时,厅堂之内一片迎合之声。
“那便由我做主,”白袍公子终是抬起身来,唇角含笑,膝上女子面红如潮,他径直望向初始时的出声之人,“将下一个送你便是。”
男子闻言一喜,抱拳谢道:“那可要多谢公子”
“砰。”抱琴女子身形一颤,手中的古琴倏忽坠地,响起震心之音。
室内之人皆是一怔,继而不悦地望向女子。
“华业将军与我客气什么?”白袍公子却是恍若未闻,笑意依旧浅淡清俊,继而将凉下去的眸光转向弯下腰去的女子,“不过一个女子”
木若直身,却是再也未看那突然静音的方向,平静无波的视线划过手中的古琴,挑起指尖拂过那弦断的地方。
众人皆见,那一身血色红梅染就素白如雪的女子,没有表情的脸上忽然毫无预兆地滑过一串晶莹的水珠。
ˇ弦断谁听ˇ 最新更新:2013-07-18 15:56:17
木若直身,却是再也未看那突然静音的方向,平静无波的视线划过手中的古琴,挑起指尖拂过那弦断的地方。
众人皆见,那一身血色红梅染就素白如雪的女子,没有表情的脸上忽然毫无预兆地滑过一串晶莹的水珠。
“原来是若儿错了……”女子轻笑着,任泪水划过两靥,如水眸子只盯着那古琴,“是若儿忘了,有些东西没有想象中那么强韧,若是折了……任你痴心难改,也便再无补救的机会了。”
像是这琴,像是这情,像是曾经一无所惧的她……
她早该知道,在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东西都能通过努力得到。总有那么一件事,任你历尽艰险,任你踏遍荆棘,追逐到最后,依旧是虚梦一场。
如梦贪欢呐……
左手压弦,右手弹起,吟、揉、注、绰,凉薄的琴音在堂内响起……
刀戟声共丝竹沙哑谁带你看城外厮杀 七重纱衣血溅了白纱
兵临城下六军不发 谁知再见已是生死无话
当时缠过红线千匝一念之差为人作嫁那道伤疤谁的旧伤疤
还能不动声色饮茶踏碎这一场盛世烟花
血染江山的画 怎抵你眉间一点朱砂
覆了天下也罢始终不过一场繁华
碧血染就桃花只想再见你泪如雨下
听刀剑喑哑
高楼奄奄一息 倾塌
………
………
她的眼前仿佛现了一副图卷:清冷的月下,碧落宫中的听雨榭里,女孩窝在白衣公子的怀中,哼唱着歌,听那曲调化作琴音,自白衣公子的指尖下散开,如温水流淌过那些岁月,一点点沉淀了,如雨雾般的情思……
终究会故去的,所谓已往。
曲终收手,破碎的曲音仿佛还在空气里回响。
“…倾尽天下……”
不知是谁迷了神似的开口,一时房内人的脸色皆变了变,望向正中的白袍美人。
有间青楼,公子白墨,倾尽天下。
这已是世人皆知的轰动,但却只有极少数知道,名震江湖的第一公子,也即碧落公子,名为白墨。
白墨自第一眼望见女子,便再无一丝动作,只有一双眼眸里云雾缭绕,难辨其意,却也显而易见女子的特殊甚至无须掩饰。
便在这几乎堪称死寂的时刻,木若垂眸开口:“一把弃物而已,却扰了大家兴致,还望公子您莫要怪罪,奴婢退下了。”
看着那决绝转离的身影,白墨的眸子微微颤了颤,一抹倾世的笑意却染上唇角。
……公子…您……奴婢……
她要放手了呐。
便如那一日在碧落楼中,他难以抑止地咳出紫黑色的血,如同大朵的彼岸花在身下雪白的毯上妖冶地绽放,却只是固执地站在窗边,望着楼外暗下去的天色,还有女子决绝转身的背影。也是这样的凝视,亲眼看她一步一步踏出他的世界,心田荒凉……
那一日的焚心之痛,他曾发誓要那些人拿命来偿一旦身入红莲地狱,便再无退路,而她,亦要陪他一起。
“汀兰,押入司法阁,赏”他如愿见她步伐忽止,唇角笑意忽然变得冰冷嗜血,让在场之人心下一凉,“碧云”
“公子开恩!”木若的声音阴冷得变了调,几同胁令,座下已有几人面色陡变。
“……”许久之后,白袍美人方平定下眸里的风起云涌,声音淡柔平静得令厅内之人心惊,“那……你过来。”
见那女子僵着身子转回来,白墨唇角微微扬起,眸底却在下一秒陡然染上怒意只见她已径自走向此刻一脸怔愕的华业将军。
白墨将渐染了杀意的眸子转向华业将军……若是那人敢碰她一下,他必杀之。
华业在那冰冷的目光中僵滞,手足无措地试图退离,却已然望见女子委身下来的阴影。
厅堂之中,众人都屏住呼吸,看那女子一点点接近眼看就要坐到华业的怀里,而周身的寒意更甚,顿在心中哀叹:我命休矣……
“……我错了。”
所有人都仿佛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闪过,紧随而来的便是白袍美人声线略低恍若梦呓的咛语,那声音里甚至还有一丝委屈。
而厅堂正中,白墨紧紧地拥着女子侧身,用力之大几乎要把她的筋骨勒断,疼得木若呲牙咧嘴,不由抬头怒视却望见那人雪玉似的面庞上,那一双黑珍珠似的眼眸里,满满的雾气仿佛要凝作泪滴涌出。
还真是委屈呐……木若一怔,继而咬牙装失忆可耻!卖萌更可耻!于是又一个白眼飞过去。
白墨见没收到什么成效,也就敛了委屈的神情,眸色渐淡,转望向华业将军,忽而一笑,顿生风华:“这是我家主人,自然不能送给将军了,只好用月璃姑娘做补偿,还望将军不要怪罪呐。”
木若一怔……美人的主人什么的,额,好邪恶啊…………
待到众人反应过自己的所见所闻,顿时如遭雷劈,眼前的公子虽是戾气未散,却再不复之前谈笑风生、杀伐果断分明是在女子面前掩饰那修罗再世似的模样。
待到厅中之人回了神,白袍美人已然落座,再望那月璃姑娘,已附于华业将军之怀。
木若想了想,回忆着方才月璃的举动,欲低身卧在他的膝上,却被用力一拉,直接坐进了白墨的怀里。
于是恍然回神的众人,再次被震飞了魂魄……难道那个最不喜人接近、至多允女子卧于膝上的公子转性了么……
她抬头怒视,便直接望见白墨愈加接近的精致脸庞……唔,不愧美人如斯……
身体却不由做出转过脸去的动作,让她察觉那温凉的一吻落在脸颊上,却又仿佛灼热。
这一次白墨真的是委屈了:“我没有。”
“没有什么?”她冷笑,“你现在才想说你没有失忆,不觉得有些晚了么?”说完后又一恼,明明是来抢美人的,怎么一遇上就没法自控了呢?
“不是,”他的声音更是有些委屈,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怀里的女子,“我没有碰她。”
木若一怔,继而反射性地扫视四周,循着那些“八卦”的视线瞪回去。
也就在此时,听得有人不满地嘀咕一声:“妒妇”。
木若尚无反应,白墨却已是眸色一凉……这七出之罪,还轮不上别人给她定……他立时将目光转向出声的方向,然后眼前忽的一暗
木若眼底的笑意极为嚣张,二人唇齿相依处她却是小心翼翼的模样。
近在咫尺的那勾魂摄魄的眸子里,倏忽便浮现出毫不遮掩的欢欣,白墨轻轻吮着送上门来的“口粮”,眼底一丝笑意氤氲开来。
……木小若呐,这可是你自投罗网。
ˇ与白墨斗ˇ 最新更新:2013-07-20 17:35:22
直到宴饮结束,歌舞息声,宾客散尽,木若依旧保持着将脸埋于白墨怀中的鸵鸟状态她实在无法接受自己在周身安静之时在众目睽睽之下狼吻美人的惨烈事实。
……果然冲动它乳名魔鬼啊……
“什么时候…”她的眼前忽而垂下一缕墨发,慵懒闲适又略染蛊惑的声线在耳尖上响起,“知道的?”
“……”木若一噎,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那么聪明睿智,这些还问我干吗?”
“呵呵……”低低的笑声在整个厅室内弥散开,白墨的眸底萦着一丝一丝的宠溺,“乖,木小若。”
听得如此回答,木若童鞋即刻炸毛:“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为什么不告诉我是木枫在我身上种下了蚀心蛊而你只是为了解蛊?!”
白墨闻言,微微蹙了蹙眉:“……‘木枫’?”
木若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扔了个小白眼儿,开口道:“我娘去世极早,他有尽过哪怕一点为人父的责任么?木府于我而言也不过是个大冷库当然,这是在我把碧落宫当做自己家的前提下若是当初你告诉我真相,难道你觉得我会偏袒那个对自己亲生女儿用刑下蛊的禽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