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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错了主人。我实在没想到,您两位能想想而般配到这个程度上啊。”
“……”
台阶上,背对着声音来处,男人微勾起了唇角。
自己这点看不得他半分失落的私心,好像无论什么时候都改不掉。
……
经过主楼外和谢忱那一段对话,宋思年进到楼里停在谢忱身旁时,心里除了尴尬还真想不起别的什么事情了。
而显然已经等了一段时间的乔珅则是神色焦躁。
一见到宋思年进来,他连忙迎上
“怎么才到?”没给宋思年回答的机会,他便把宋思年往楼上拉,“跟我上来。”
宋思年余光见谢忱就跟在自己身侧后方,便放心地跟着乔珅往楼上走。
一边走他一边抱怨,“有什么电话里说不清的,一定要见面?还有霍家的这个管家,我之前见他的时候他红光满面的,除了这霍家顶上的怨气重了点之外,他可一点都没有什么要夭的征兆这分开才多久,他怎么死的?”
踏上二楼,往左直拐,乔珅趁势扭回头,语气复杂
“猝死。”
“……啊?”
“突发性的肝衰竭。”
第86章
说完话过了几秒, 乔珅突然发现身后没动静了。
他不解地转回头去看, 却见宋思年表情古怪地问他:“又是脏器功能急性衰竭的猝死?”
乔珅反问:“又??”
“……”宋思年没说话, 转过身看向侧后方的谢忱。“会是同一个原因吗?”
谢忱沉默须臾, “上去看看便知。”
宋思年耸耸肩, 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转回去继续上楼时,他眼底深里却藏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按照他们发现的这些事件的起始点,还有各自之间的时间间隔与频率来看,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是对方的行动节奏在明显地加快。
……就好像为了准备什么即将到来的事情,而有些迫不及待了一样。
但愿只是巧合吧。
宋思年心里暗叹了声。
乔珅正凑过来:“有什么事情,是你俩知道、但是我不知道的吗?快说给我听听”
宋思年瞥了他一眼, 要笑不笑的。
“那可太多了, 说上三年可能也说不完……怎么, 你想听?”
“……”
乔珅咬牙切齿地睖了他一眼, 刚准备张口, 就被宋思年打断
“就算你真的想听,那也忍忍,因为我实在懒得说啊。”
拍拍乔珅的肩,宋思年笑眯眯地走过他身旁, 上二楼去了。
……
几分钟后。
看着霍家的管家的尸首被人收殓带走,宋思年眉头微蹙。
谢忱之前出示过市局证件而得以入内, 此时正跟在那些人身后走出来。
“怎么样?是和白京、葛陈他们相同情况的吗?”
谢忱缓摘了手套,递给一旁负责收走的人,随后他应声, “嗯,我已经检查过了,从残留气息来看,不会有错。”
“……”
宋思年目光幽幽地追向已经被抬下了旋转楼梯的管家的尸首。
直到那些人的身影一并消失在渐渐合上的大门间,宋思年才收回视线。
“你怎么看?”
谢忱默然了很长时间,才说:“鬼市那边之前布下的‘饵’,没有引上鱼儿咬钩。一种原因可能是幕后的人察觉了异样,另一种原因则是……他们的准备阶段已经到了尾声,不需要那些‘饵’的存在了。”
宋思年与说完便陷入沉默的男人对视了几秒,而后他蓦地笑了声,眼神却带着与脸上笑容不同的凉意。
“像是不可控的雷暴在接近,却束手无策,连从哪里设防都不知道……这种感觉果然让人很不舒服。”
他稍停顿,然后再次看向谢忱,“这场雷暴的规模会有多大,你是不是大概知道?”
“……”
谢忱沉默回视。
宋思年不在意地勾勾嘴角,“魍魉珠到底是什么作用,你其实已经很清楚了,对吧?而且,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乔珅曾经提过和魍魉珠相辅相成的魑魅珠,就跟鬼市之前布下的‘饵’、也就是灵鬼消失的事情有关,是么?”
谢忱仍不开口。
宋思年笑容淡去,“会很麻烦?”
谢忱:“嗯。”
宋思年叹气,“可以装作无事发生,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吗?”
谢忱沉声:“兹事体大,牵连甚广。”
宋思年:“……”
宋思年:“翻译成人话就是如果你不管,那会出大乱子的,是吧?”
谢忱没说话。
“也罢。”
宋思年玩笑道。
“会摊上你这种忧国忧民的合作伙伴,大概是我以前缺德事儿做了太多的报应吧?”
说完,宋思年就准备走开。
第一步还没来得及迈出去,他便被身后传来的声音拉住
那低沉声音罕见地带着点沙哑。
“……不是忧国忧民,是忧你。“
宋思年怔住。
正待他要回头去问谢忱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乔珅从旁边几人离开的房间走出来。
感受到门外诡异的气氛,乔珅好奇地瞧了宋思年一眼,问:“你们在人家刚去世的管家房外讨论什么呢?”
“……”
宋思年将未出口的话压了回去,转身进房间,并把乔珅一并拉了进去。
乔珅一脸懵地跟进门,“怎么了?”
宋思年:“这个管家跟白京还有葛陈是一样的情况。”
“啊?他跟白京他们有什么关”
乔珅声音戛然顿住,随后震惊地问宋思年:“你的意思是,他也是跟魍魉珠有关?”
“嗯。”宋思年点头。“但凡是跟魍魉珠有关的这些人,都曾向魍魉珠的主人提出过某种不可告人的要求作为交换这个管家一定也有。”
乔珅:“……他交换了什么?”
宋思年闻言翻了乔珅一眼,“那我怎么知道?所以我现在不是来问你了吗,你对他的了解总该比我多吧?”
乔珅:“……”
乔珅:“可我也不知道啊,你都说了不可告人了,我和霍家只是短暂合作的利益关系,我怎么会知道他们家里的管家怀着什么样不可告人的目的?”
“那就查呗。”
乔珅:“谁查??”
“你啊。”宋思年理所当然地说,“不是你找来的任务吗?”
乔珅:“…………”
乔珅:“可是我并不想参与到这种闹不好小命都保不住的事情里来啊之前那次我都告诉你了,魍魉珠这玩意是上古邪术密卷里的东西……我有几条命也不够往里搭的啊。”
“怕什么?”宋思年笑得无害,“反正你不是已经死了好几百年了吗?”
乔珅:“……”
宋思年拍拍乔珅的肩,抬脚走过去,“而且你已经踏进来了。进来之后就走不脱了啊,老奸商。”
乔珅脸色变了变,随后颓丧地低下头
“认识你绝对是我成了鬼以后做的最赔本的买卖。”
已经走到门口的宋思年头也不回,面带微笑地背对着乔珅,洒脱地挥挥手
“巧了,我也这么觉着。”
“……”
把霍家相干的所有事情塞还给了乔珅之后,宋思年着实轻松了好些天。
而与他状况相反的就是谢忱。
从霍家的管家去世以后,宋思年严重怀疑谢忱给自己的工作量又加了一倍所以才会导致从早上忙到晚上,时常一整天都见不着人。
于是这也就更没给宋思年机会问清楚,那天在霍家的走廊上,谢忱那句“不是忧国忧民,是忧你”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如果换做平常,宋思年大概早就忍不住找机会把人拦下来问个清楚,然而现在是非常时刻
不仅仅谢忱那里迫在眉睫,连始终觉着自己其实没什么参与度和关心度的宋思年,都时常感觉像是有一片阴云罩在脑袋顶上。
不知道哪天,可能那阴云里面一道雷“咔嚓”一声就当空劈下来了。
而且本身就自觉脱不了干系的宋思年,在被谢忱那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一提醒之后,就更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感觉那道“雷”会在茫茫人海芸芸众生里,一眼就瞧上他的风姿□□…………然后稳准狠地重点照顾在他的脑门上。
“唉。”
想到这儿,宋思年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顺便打了个呵欠。
手机很不应景地在他呵欠打到一半的时候响起来了。
宋思年懒洋洋地瞥了一眼。
毫不意外,屏幕上显示着的是老奸商的名字。
毕竟,除了老奸商之外剩下的唯一一个知道他手机号的人,最近这段时间忙得别说打电话,面对面都快顾不上说一个字了。
宋思年这样想着,随手一拨,懒散应了声:“喂?”
电话对面,乔珅声音里带点激动
“我查到了。”
宋思年没反应过来,皱眉,“啊?你查到什么了?”
对面乔珅的兴奋劲儿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顿时凉了一大半。
噎了几秒之后,他才没好气地说:“还能是什么?焦家的管家啊,之前不是你让我查他到底怀了什么样不可告人的心思的吗?”
宋思年眼睛一亮,“你查到了什么结果?”
“霍晔。”
“……嗯?”
“霍晔之前会在春游爬山时摔下石阶,并不是因为意外失足。”
宋思年不由地一愣,“难道是……”
“对,霍家的管家当时跟幕后的人的交换条件多半就是这个。“
“他是霍家的管家,却不惜代价也要搞死自己雇主家里唯一一位小少爷??”
“你也说了,是唯一一位。”
“哈?……所以他是为了霍家的继承权?可就算是霍晔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也轮不到这管家占便宜吧?”
“他能不能占到便宜是两说的事情,不过他儿子一定是能的。”
“儿子?”宋思年一懵。
“嗯。”乔珅说,“这管家当年跟着白手起家的霍家家主,据说是不少功劳,后来霍家这家主就认了他儿子做义子。而且这义子还特别争气,尤其是跟完全和他父亲不对头的霍晔比起来……那义子如今正是集团里身处要职的干将,如果霍晔真出了什么事情,加上霍家这家主如今孤寡一人,说不得还真是这义子上位。”
宋思年无语了一会儿,“就算霍晔出了事情,他爸就不能再生一个了?”
“嘿,”乔珅笑了起来,“我们这位甘城首富今年都快六十了,当初得了霍晔已经是晚来得子。就算他能再生出一个来,恐怕他过世的时候他新的孩子还没成年呢……到时候还不是掐在管家父子手里面?”
宋思年噎了半晌没说出话,眼神都有点晦暗。
乔珅又说:“不过我能查出这件事,是靠管家儿子身上找的突破口,所以对于幕后这人确实没得到什么线索,也不清楚这管家是怎么找到对方的……”
宋思年安静了会儿,“嗯,我知道了。”
“哦对,霍晔我也劝回去了,你放心吧。”
“嗯?”宋思年眼神里多了点光色,“怎么劝的?”
“其实也不用怎么劝,因为从管家儿子那儿我才知道,他和他父亲之间好些矛盾吧,都是这管家这么多年刻意在里面搞出来的,尤其是关于当年他母亲去世的事……算了,再说就该牵扯到别人的心结了。反正如今误会释清,他自然也就乖顺多了。”
宋思年半信半疑,“霍晔可不像是个‘乖顺’的人。”
对面乔珅沉默片刻之后,还是忍不住笑出来,“实话告诉你,我请了位最有力的说客。”
宋思年:“谁啊?”
乔珅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张嫣。”
宋思年:“…………”
宋思年:“呸,你这老不要脸的,为了达到目的,你怎么连那么可爱一小姑娘都利用?”
乔珅:“……别跟我说你没这么想过。”
宋思年理直气壮,“我想过,但我没这么做。”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怼到中间,宋思年突然听见门铃响了起来。
正借住谢忱家,宋思年本能地看了一眼旁边挂着的钟表,忍不住嘀咕:“这个点会是什么人跑来……”
“啊?你说什么?大点声,我没听清。”电话对面乔珅吵到一半,正气焰不减地叫唤。
宋思年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地开口:“我可不像你那么游手好闲,我现在也是有正经工作的人。行了,不跟你掰扯了,我要去工作了。”
说完,没给乔珅半点回话的机会,宋思年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起身走向房门,边走边听老树无奈地说:“主人,老奸商正从我那儿传话过来骂您呢。”
宋思年一听笑眯眯的,心情更好,“气得不轻么?该。不用搭理他,让他多气一会儿。”
老树:“……”
说着话,宋思年到了房门口,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和他有过几面之缘的市局的小警员,孙得星。
孙得星一见是宋思年开门,似乎是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门牌,然后表情逐渐微妙。
“宋……大师?”
宋思年似笑非笑,“大家都是同事,不用这么客气。”
“同事?”孙得星被这话说的一懵。
宋思年笑眯眯的,“对啊,你不知道吗?谢忱帮我递交的那个编外申请,已经批下来了。”
“哦哦,原来如此。”孙得星表情仍旧微妙,“不过您似乎是住在谢顾问家里啊?”
宋思年毫不心虚,“我们之间有一点合作,所以暂时是室友。”
“啊,是这样。”孙得星点点头。
宋思年:“你来找谢忱?有什么事情吗?”
孙得星连忙将手里文件夹拿出来,递给了宋思年,“谢顾问之前让局里帮忙关注一下什么意外猝死、而且死因比较古怪的案例,这前两天刚好发生了一起,毛队让我把资料给他送过来。”
宋思年闻言,接住文件夹的手一顿。
“……又有新的猝死案件了?”
“嗯,离着甘城还挺远的,好像是毫无征兆的脾破裂。”
“脾脏?”
“对。”
作者有话要说:面对同样的案例
谢老干部:五脏,依照五行制化原理推演……
皮皮年:心肺肾肝脾,齐活上菜嘞~
第87章
宋思年眼神闪了闪, 手里拿着的牛皮袋一扬, “不是什么机密材料, 我这个编外人员可以看看吧?”
孙得星没迟疑, 摸着后脑勺笑着说:“这只是案件资料, 哪会是机密,而且您都是我们局里的同事了,那肯定不至于的。”
宋思年比他还干脆,孙得星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宋思年手里的牛皮袋文件夹已经打开了。
将里面的材料照片倒出来,宋思年垂眼安静地看着。
素来不怎么正经的青年此时难得没什么表情地沉默站着,眼睫在瓷白的下眼睑处压下一片淡淡的阴翳。
明明五官只算是清秀, 此时看着却有种别样的美感。
孙得星看得失了神。
几秒后他才恍然回过理智, 连忙将目光移开, 同时对认真看资料的宋思年说:“宋先生, 其实有个事情…………”说到一半, 孙得星纠结地挠了挠后脑勺,“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听见孙得星欲言又止的意思,宋思年从资料上抬了眼
“怎么?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就是了,干嘛扭扭捏捏得跟个小媳妇似的?”
“我不是……”
不知道是被这话憋得还是恼得, 孙得星脸颊都涨得有点发红。
宋思年原本只有分毫的玩笑心思顿时被勾起来大半,他把手里资料一收, 抱臂往侧边门框上一靠,然后笑吟吟地睨着面前的人。
“啧,你脸皮儿还真薄。怎么, 要跟我告白不成?”
孙得星:“………………”
只有老树知道宋思年此时那点恶劣心眼,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主人,您就算是被谢顾问冷落得无聊,也不至于要欺负个小孩儿吧?人家才多大……之前听说他刚毕业没多久就分配去市局了,也就是说才二十出头,您年纪的零头都足够做他爸了啊。”
宋思年语气带笑,“这你就不懂了吧?就只有小孩儿、而且是某种类型的小孩儿,逗着玩才能给点有意思的反应比如你看老奸商那刀枪不入的脸皮,跟他磨破嘴皮子都别想让他红脸至于这小孙,上次他去墓地接我和谢忱那会儿,我就发现逗他挺有乐子的。”
老树:“……”
感情这是一早就被盯上了啊。
真惨。
而另一边,在宋思年打趣的目光里,孙得星面红耳赤了好半天,才放弃辩驳地直说:“……是我听我朋友提起来的,他大学毕业后刚好就分配在这个案子所在辖区的局里,资料还是他帮我收集的来着……哦我说偏了,他跟我说这案子非常诡异,劝我别参与。”
“好端端走街上突然脾破裂,没任何外伤或病症前兆,能不诡异吗?”宋思年闻言似笑非笑,“而且你可是市局信息侦查中队的,你们中队里面有一部分不就是专门跟诡异打交道的吗?你还怕这?”
“这次真不太一样……”
孙得星急忙辩解,刚消下去红的脸又涨起色来,他却顾不得那么多。左右看看确定走廊里外和楼梯上下没人后,孙得星向宋思年那儿凑了凑,把声音压得极低
“他们局里之前都打算当意外封档处理的,结果没想到就是走个过程地去这死者家里取证…………折了好几个警员在那儿呢!”
“……”
宋思年眼底笑色一凉。
须臾后他站直了身,嘴角虽然还勾着,但显然已经没了之前放松闲适的状态。连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都绷紧了眼尾
“折了好几个警员是什么意思?”
孙得星迟疑了下,才斟酌出个用词,“……就是非死即残……凡是去死者家里了解情况的那几个警员,有一个算一个,全疯了。都是警校出来的硬汉子,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能搞得他们全部疯疯癫癫要死要活的……我朋友局里都在传呢,说是那人犯邪祟了。”
“邪祟?”
宋思年冷哂了声。
孙得星:“您别不信啊,真的邪门!后面就有不肯相信的去了,照样一个下场他们局里现在都把这事遮盖起来了,所以说着死者意外猝死真不算什么机密,倒是我跟您说的这个……我朋友以为我要碰才提醒我的,宋先生您可千万别往外说。”
宋思年挑了挑眉,“不想别人往外说最好的方法就是别开口,这你都不知道啊?”
孙得星:“……”
宋思年:“所以你跟我说这个,是为了什么?”
孙得星犹豫了下,“也没什么……只是我想劝谢顾问别碰这案子,又不太敢自己跟他说……”
宋思年失笑:“这有什么不敢的,他会吃人吗?”
孙得星:“……我们局里都挺怕他的,倒是我看宋先生跟他亲近,我看您不如劝劝他,何必要找这种案子跟自己过不去呢……您说是吧?”
“是什么是?”宋思年要笑不笑地睖了他一眼,“怎么,就他们说有邪祟,你就怕了?”
孙得星急了,“您怎么也不信呢,是真的真的很诡异的!您”
宋思年不耐烦听他絮叨那一套,开口说道。
“到了那地方,如果真有邪祟,那也只能是我不会是别的什么。”
“哎?宋先生要跟谢顾问一起去?”孙得星一懵,继而恍然大悟,“哎哟,瞧我这记性,我都忘了您是捉鬼师了!”
说着这话的时候,孙得星看着宋思年的目光又多回了初见那熟悉的热切。
宋思年心里叹气,并对老树说:“我是真的怀疑这孩子被什么捉鬼传说洗过脑,对捉鬼师这个行业都有一种异|教|徒似的迷之狂热。”
老树闻言笑说:“飞机被创造出来之前,人们都觉得能飞上天就是神仙、是诸神上帝。所以一样的,在普通人眼里,强大的捉鬼师能做到许多他们不能理解甚至不能想象的事情,于是就成为类似于神的、且近乎另一种种族的存在。”
听了老树的话,宋思年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会儿,随后一笑。
“你这几百年,看来还真不是白清醒的啊,老树。”
难得得了夸奖,老树受宠若惊。
不过宋思年没给它足够回味的时间,就没再搭理它了。
将带着满眼崇拜的孙得星送走以后,宋思年便抱着那一沓资料回了房间,爬到谢忱为了遵循他习惯特意买的仿古式长木榻上面,津津有味地研究起来。
还时不时发出“哟”“嚯”“厉害”……之类的感叹。
如果不是老树实在忍不住好奇看了一眼资料,确定是正经内容,那大概它都要以为宋思年是在看什么志怪小说了。
……
窗外天色彻底黑透的时候,谢忱终于回到了家里。
一进房间门,他便见青年正趴在他落地窗边的长榻上,枕着一沓散乱的资料,睡得安逸极了。
今晚月色皎洁,顺着落地窗洒下来铺了青年满身,连发梢都被镀上一层薄光。
谢忱迈进房的那一步蓦地僵住,望着青年的眼神恍惚了下。
这一刻他眼里长榻上的人,既是面前这个浅色碎发面容清秀的青年,又重叠了已经离开了许多许多年的那一袭墨发袅袅的身影。
这恍惚里,他仿佛听到那阔别千年的声音,仍是把腔调把玩到最疏懒又勾人的熟悉味道,像就贴在他的耳边厮磨喟叹
“谢大人……”
缱绻而情深。
“……”
谢忱眼瞳里的墨色盘旋翻涌,惹起滔天的情绪,最后又悉数沉淀下去。
从头到尾他一动不动地望着长榻上的青年,目光幽深。
“其实我不怪你。”
“所以如果能选,那你会选记起来,还是会选忘记?…………宋绝。”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上章评论区,其实距离完结还有一段的,毕竟我前面埋了六七十章的伏笔,收尾当然也要整整齐齐(令人头秃
第88章
此时此刻, 老树心里很慌。
不为别的, 只为这会儿慢慢走到它面前确切说是走到它主人面前的那个男人。
其实从谢忱进门时, 老树就已经察觉到了。只不过住在这人家里已有一段时间, 它对谢忱的出现也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然而今天有点不太一样。
从那个脚步声戛然停在卧室门口的时候, 老树就觉得有点古怪,忍了一会儿之后实在没忍住,偷偷探出细细的绿芽儿伸向门口的方向。
这一“看”不得了,谢忱望着它家主人那眼神…………
看起来跟几百年前它有幸见了一眼壁画像的饕餮似的。
深沉幽暗,透着一股子森森的饿劲儿。
老树吓得连忙把绿芽儿扭回来,团成了一团把自己缩住,同时心里癫狂地纠结起来
看谢忱的眼神似乎不太对, 它好像应该把主人喊起来?可如果真当着谢忱的面这么做, 岂不是要冒生命危险?而且谢忱也不一定就会做什么, 说不定他只是心情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