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跟他交代说:“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仇霖瞥他一眼,没说话,只嗯了一声。
因为周子惠的关系,仇霖这一阵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很大转变。对他明显没有原来那么尊重了。有时候问他一句话,他半天都不爱搭理。不过还好,他的情绪没影响到工作,何陆云也就没跟他计较,有些事总要自己想通才行,在这之前,说什么都是白说。
何陆云脱下白大褂,去盥洗室洗手。仇霖也跟了进来,何陆云看看他,往旁边让了让说:“怎么,还记恨我呢?”
仇霖打鼻子眼里哼了声,说:“你和她在一起了?”
何陆云略想了想,答了个“嗯”字。
仇霖沉默了好几分钟,又说:“你对她是认真的?”
何陆云有些不高兴,反问说:“这跟你有关吗?”
仇霖没说话,只使劲搓他的手,搓了一手的白泡子。等何陆云擦干手要走的时候,才慢吞吞来了一句:“你要是对她不认真的话,我就把她抢过来。”
尼玛——他这是□□裸的挑衅是吧?
何陆云停下脚步,注目看了他半晌,仇霖也不惧他,坦然回视。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对视了几分钟,何陆云转开眼将手里湿了的纸巾扔进垃圾桶,说了声“走了”,便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何陆云一直在想仇霖刚才的话。
他想,不管怎么样,在认真不认真的问题上,事实上他已经落了仇霖的下风。
仇霖其实能感觉得到他对周子惠的态度吧?所以他才会问他是不是对周子惠认真?作为一个旁观者,都能发现这样的事实,周子惠又怎么能感觉不到?她不愿接受他在一起的建议,是因为知道这段关系不够安全也不够稳固,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去相亲…
何陆云有些心烦意乱,一方面觉得自己不该耽搁人家,一方面又不怎么舍得放手。
下了高架,他找了个休息区把车停下,跑去买了包烟,闷头抽了两口又掐掉。
太阳已经落山,他靠在车上,看着西边落日熔金的余晖,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考虑下跟周子惠的关系。周子惠不肯搬过来也好,等过一阵子吧,过一阵子他想清楚了再说。
当晚他没敢回何家。因为中途离场,廖敏已打电话来骂了他一顿,他不想回去给她问东问西地自寻死路。他老妈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会把他和郝悦然送做堆,还拐弯抹角地问他对郝悦然的印象。
何陆云觉得有些纳闷:“你怎么知道郝悦然也来相亲的?”
廖敏说:“嗳,我们经常通电话的,今天那姑娘打电话来说在相亲现场看到你了,我当然就知道喽。”
何陆云顿时有种被算计的感觉:“是你们提前安排好的吧?”
廖敏说:“哎呀,早先你们相亲,人家悦然就对你有意思。我是想着,那姑娘人不错,又一心挂念你,你们多见见面,熟了说不定就发展出感情了。你呀,就是不懂事,多好的机会,也不好好跟人沟通一下,居然撂下人家就走了。”
何陆云十分无语,说:“我有事,当时有病人要抢救。”
廖敏一听他说医院的事就不耐烦:“好啦好啦,总是你的事情重要。悦然那里你有空还是去个电话给人家解释一下,别让人家误会。”
何陆云当然不会听她的话。
不过,他不肯打电话过去,郝悦然倒是主动打了过来。因为打的是他在医院的对外公用号码,他以为又有病人求助,所以便接了起来。
等听出是郝悦然的声音,已经不好挂断了。
郝悦然说:“何医生你的私人电话好难打通啊,总是无人接听,倒是这个号码一打就通。”
何陆云只有说:“我私人电话不接陌生号码的。”
郝悦然嗔怪着:“你都没存我的号码吗?”
何陆云不冷不淡地说:“有名片何必还存什么电话号码,以后我有什么金融方面的问题找你名片不就行了。”
郝悦然说:“算了吧!名片你肯定早就扔垃圾桶里了。”
何陆云觉得有些尴尬,他想不通的是他的意思都这么明显了,她就不会觉得难堪自动消失吗?
郝悦然又说:“何医生,你别多想,我就是看你今天走的匆忙,所以打电话来问问,没出什么事吧?”
何陆云说:“多谢郝小姐关心,没什么事。”
郝悦然在那边说:“那我就放心了。我听阿姨说,是去医院抢救病人,是这样吗?”
何陆云真的是不想再应付她了,只是出于礼貌,还是“嗯”了一声。
“那抢救过来没?”她又问。
谈到病人,何陆云也不好太过敷衍,说:“抢救过来了。”
“那太好了。何医生辛苦了!”郝悦然有些激动地说,“你们医生真是太伟大了!怪不得都叫你们白衣天使。说真的,我从小就特喜欢特崇拜你们医生…”
她这是在抒什么情感什么叹?
怎么搞得好像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一样,真是莫名其妙!喜欢、崇拜——何陆云真想问问她,到底几岁了?
“何医生是不是不耐烦了?”郝悦然顿了下,继续又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以后有空联系。”
她终于说完了?
真太好了!何陆云有些迫不及待地说:“好,再见。”只是将要挂电话时,他忽然想起某人某事,犹豫了下开口喊住了她,“等等…”
郝悦然似有些惊喜,立马回应说:“什么事?”
何陆云踌躇了会,说:“周医生今天是跟你一起走的吗?”
郝悦然明显有些失望,道:“她啊,我不知道,好像我走的时候,她还在跟海菱证券的陈经理在聊天呢!”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有负分,嘤嘤嘤,好伤心。
周末女儿回家,事情就有点多,所以明天也会更得比较晚。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吧~·
感谢:
天涯路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9-18 18:42:28
龙猫2012214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9-18 18:51:03
ILF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9-18 19:32:41
破费了!
chapter 16
说起周六的相亲party。周子惠也没想明白,郝悦然怎么就那么好心想起要拉她参加,故而一开始她婉拒了。
诚如郝悦然所说,她们只是同乡,仅此而已。
直到郝悦然的父亲郝国胜打电话给她,她才知道事情的起因。原来那是郝国胜的意思。
要按辈份排,她得叫郝国胜一声表叔。她的母亲郝国英跟郝国胜是隔了两三房的表兄妹,两家有点亲戚关系。不过,同一个乡同一个村的有点亲戚关系简直太正常了,七拉八扯的总会有点这样那样的关系。
在郝国英嫁给周明之前,郝国胜对她也就只有个印象而已,两家几乎没怎么走动过。
郝国胜和周明倒是打小就认识,两家算是邻居,周家住山脚脚上,郝家住山嘴嘴上,周明有什么事喊一声,郝国胜答应一句,转眼就能跑到周家来。那时候周家条件好一点,家里但凡有好吃好喝,都不会忘了喊上郝家。时间一久,两家人虽不是亲戚,倒比亲戚更亲几分。
而郝国胜和周明从小一起玩到大,多年下来,也积累出了深厚的兄弟情义。
后来兄弟娶了隔房的表妹,自然就更是亲上加亲了。不过这都是郝国胜当兵复原以后的事了。郝国胜也算是他们村飞出去的一只金凤凰了,复原后在市政府机关干了十多年,忽然间就辞职下了海,他是个相当聪明和有经济头脑的人,下海后先投身股票,后又转战期货,人胆子大又有魄力,不知不觉已经积累了一笔财富。
而周明则继续呆在农村,和郝国英结婚后,老老实实打理他名下那三分地,日子好像也不难过。直到周子惠考上城里的高中,才发现家里捉襟见肘,穷得连子惠的学费都付不起。
周明还是有点脑子的,女儿既然考上了重点高中,当然不能听妻子那些没钱就不去读什么的鬼话。他咬着牙东拼西凑,可惜家里值钱的东西实在太少,一头半大的猪都卖了,也不过就勉勉强强凑齐一个学期的学费,更别提子惠的住宿生活费。没办法只好厚着脸皮跟人借,只是左邻右舍大多也都是相同的水平,又有多少能借给他?也有富裕的,可惜人家根本就不肯借给他。
最后还是去找了郝国胜。
这之后,子惠的学费、生活费便算有了着落,郝国胜根本不差那几个钱,随随便便手里漏出来个万把块钱,都能救周家于水火。只是郝国胜不在乎,总有别人会在乎。
每次子惠跟着爸爸去郝国胜家里的时候,都得咬着牙忍受表婶和郝悦然的冷眼以及这样那样的讽刺。
周明也知道子惠委屈,可是谁叫他们没钱?
想要改变遭人白眼,被人轻视的现实,就得有钱。
那之后,周明开始学着做点小生意,就是倒腾着卖点米面之类,境况比之前纯粹种地要好得多。他本想着到镇子上租家门面卖点杂货之类,但子惠妈妈打死也不肯去。周明没办法只好放弃,妻子是个老实女人,老实到了愚蠢的那种,他没办法改变她,也就只有将就她。
子惠大学毕业后,家里情况好了许多。
规培医生工资虽然不高,但至少她不需要再向家里伸手要钱。父亲的小生意也能赚到点小钱,满足老两口的日常开销不成问题,并不需要子惠贴补。剩下所需要做的就是还上郝国胜当初资助她的那笔钱,钱的数额对郝家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却也够子惠存上好几年的。
虽然郝国胜一开始就明确说过,那些钱是他心甘情愿给侄女读书用的,并不需要还。但子惠不想一辈子都背着这笔债和某些人的白眼过日子。
子惠对郝国胜是存着感恩之心的,一直以来她都十分尊重和倾佩这位表叔。基于这之类的种种原因,郝国胜所说的话,她差不多都会听。所以当郝国胜要求她去参加相亲party时,她尽管不想去,却还是答应了下来。
“就当是去玩玩。”郝国胜如是跟她说,“多认识点人也是好的。”
周子惠怎么可能拒绝他的好意?
既然答应了,那就得去,只是未曾料到何陆云也在。
这是怎样的一种因缘际会?
周子惠当然知道他会怎么想她,果不其然,没两句话他便嘲讽挖苦上了。
她只有不理会他,唯一担心的是郝悦然会看出什么来。凭着女性的直觉,她又怎么会看不出郝悦然对何陆云的心思?
周子惠不信何陆云看不出这点,但显然他并不拒绝。
其实他一向都是那样的,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也不会承诺。
原来是看不到她,后来看到了,追着堵着,也不过是为了解决生理问题罢了。
他身上有那么多男人的劣根性,她清楚地知道。然而,那又有什么用?她竟然爱他…
看到郝悦然挽着他的臂弯走出去,她问自己,心痛吗?
心痛就别爱他,别再挂念、别再惦记!
这世上的男人又不止他何陆云一个,她何苦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眼下,对面不就还有一棵树,虽然这棵树长得不如那一棵高大齐整,也不及那一棵气度斐然。
但这棵树实在。
周子惠这样安慰着自己,打起精神来继续听那位陈经理分析目前的股市形势。她其实顶爱跟人聊时政,听进去了也未必就真的是那么枯燥。而且,陈经理说话还蛮风趣,不时会讲点搞笑段子调节一下气氛。
她被他逗得咯咯笑个不停,只是好心情很快就被何陆云打来的电话破坏了。
周子惠看着来电显示,咬了半天的唇,到底还是接了。
结果不出意外,又是一通恶言相向。他的声音震得她耳膜发颤,她激灵了下,迅速掐断了电话。
之后她便再没心思应付对面那棵树。她寻了个借口出去,想就这么溜回去。
谁想一出门就碰上了郝悦然。
她朝郝悦然身后看了看,没看到何陆云。
郝悦然说:“别看了,他走了。”
周子惠“哦”了一声,明知故问:“谁走了?”
“何医生啊。”郝悦然说,“他有急事先走啦,不过,我们已经约好下周末一起吃饭了。”
“是吗?”周子惠听得出她话里的炫耀和得意,“那恭喜你了悦然姐。”
郝悦然说:“恭喜什么啊?我也只是觉得可以先处处看,他长得还挺帅的,是吧?”
周子惠点点头,这点不假,何医生的皮相是很漂亮!不然,她能想这么多年?
“对了,你跟陈经理谈的怎么样?我看他对你蛮有意思的。”
周子惠摇摇头:“没什么感觉。”
郝悦然说:“怎么会?我看你们俩聊的挺投契。子惠啊,你要求别太高了,你这条件找陈经理这样的已经很不错了。”
周子惠看了看她,她恐怕不知道几个月前也有人这么说过何陆云吧!何陆云当时怎么回答来着?他说皇帝不急太监急。
她忽然就有点想笑,对郝悦然说:“我这不是怕高攀不起吗?”
郝悦然愣了愣,脸色微微垮了下来:“那随便你。”隔了一会又说,“哎,子惠,你跟何医生一个医院的,有没有什么关于他的什么小道消息透露下啊!”
周子惠想,看来她是真对何陆云上了心,便说:“什么小道消息?”
“比如他有几个前女友啊,有什么爱好之类的这些。”
“前女友吗?好像听说有过,据说是个大明星呢!”周子惠觉得自己其实也挺坏,一不小心就黑了何陆云一把。
“大明星…”郝悦然的表情有些错愕,“不会吧?”
周子惠说:“那你得去问问他。”
郝悦然惆怅了会,忽然看着她说:“子惠,你是不是也喜欢何医生?”
周子惠禁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她就知道瞒不过郝悦然。
郝悦然又说:“不然,你也不会在我面前这么诋毁何医生了。我理解你,不过子惠啊,你跟何医生肯定不行的,他家里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吧?他们那样的人家是不可能娶你的。”
她微微笑着,脸上挂着一直以来都有的优越感:“我先走了,还得回去给爸爸报告今天的情况。你再进去坐坐,我觉得那里面应该有适合你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何陆云有什么优点的问题,其实我写这个文,一直没打算写个好男人的。何医生有很多缺点,他从小被哥哥惯坏了,道德上其实是有认知错误的。但不可否认,他其实还是个好人。而何哥哥则不同,何哥哥是个有道德洁癖的男人,相比何陆云,他难搞多了。
小周医生:这个烂人,自己泡妞就算了,还要管着我泡男人。
何大主任:你再敢说一句试试看。
小周医生:信不信我黑你?
何大主任:......
何大主任:关于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不承诺这件事,我有必要解释下。不主动是对其他女人,对你我一直都很主动的。不拒绝只是针对你一个人,不负责?我一直想负责的啊,只是你不给我机会。不承诺...这个嘛,说的总是不如做的好。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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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猫2012214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9-19 17:3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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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7
郝悦然走了之后,周子惠在酒店的花园里又呆了会才独自一人离开。
郝悦然临走时说的那句话,堵得她胸口发慌。子惠还是听得懂那句话的潜台词的,不就是在提醒她,她和他们是两个圈子的人吗?子惠也不认为自己和她是一个圈子的,家境、成长环境也许是一个方面,但那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们不管人生态度还是生活理念都完全不同。
她所郁愤的是郝悦然把何陆云也划归到了她那个圈子里。
而何陆云在某些方面和郝悦然确有相似之处,譬如一贯的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就此来看,他的确不适合她。
从酒店出来后,子惠并没有立刻坐车回家。她忽然想去找常思聊聊,又想到常思这阵子在准备结婚,还是不要打扰为好。
她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了一阵,来到车站,看到有公交车来便坐上去,走至一半才发现坐错了车,赶紧又下来。
这样来来回回一折腾,等回到家时都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因为离场太早,也就没吃到这次相亲活动主办方提供的午餐,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她到厨房随便煮了碗面,将就着填饱肚子。面条有些淡,口感也不太好,不过她还是吃完了。
说起来,要不是那晚在何陆云公寓里亲口尝到他做的饭菜,她还真不知道他也会做饭。在那之前,她一直以为他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呢!如他所言,他的手艺的确不赖。只可惜,她没福气消受。
周子惠叹了口气,将碗筷收到厨房洗刷干净,开始收拾屋子。直到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打扫的干干净净,桌子上锃亮的都能倒映出人的影子,她才满意。随后她拿了换洗衣物去冲了个澡,出来又把衣服洗了。
看看手机上的时间竟然就六点多了。
又到了该做晚饭的时间,可她一点也不觉得饿,中午吃的太晚了。
何陆云再没打过电话过来。她抱了本内科书坐在阳台上看了会,却不怎么看得下去,心里烦躁躁的,遂打了个电话给父亲周明。
周明接到女儿的电话十分高兴,拉拉杂杂地和她聊了许久。
他说:“惠惠,家里都好,你不用担心我和你妈,我们俩的身体都好着呢!你一个人在城里,我们也没法照顾你,工作忙也还是要注意身体,家里不缺钱用,你呢,该吃吃,该穿就穿,城里不比乡下,穿的孬了要给人笑话的。”
周子惠红了眼圈,说:“爸,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周明又说:“有合适的还是处个对象早点结婚,两个人总是互相能有个照应,要求不要太高,人品好就行。你妈说找个老师最好,一年两个假期,有时间照顾孩子,还能帮孩子辅导功课。”
周子惠听他这样说着,鼻子一酸,掉下两颗泪来,却仍笑着说:“我妈尽想好事。”
“我也这么说她。”周明哈哈笑着说,“不是老师也没关系,要是你们同事里有合适的也行,就是两个都是医生忙起来就没人照顾孩子了,不过也不怕,你妈现在已经想通了,她说你们以后要是有了孩子没人带,就到城里来帮你们带。”
周子惠跺脚道:“还早呢,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她操的哪门子的心啊!”
周明说:“慢慢来嘛,总是会有的。我让你郝叔那边也帮忙留意着,你自己也别不当回事。都二十六的人了,也不小了,你妈像你这个年纪,你都好几岁了。”
“爸,时代不同了。你也真是的,干吗托郝叔帮我介绍对象啊?我就说他怎么…”周子惠没说下去,她就说郝国胜怎么会忽然对她的婚姻大事这么关心了,闹了半天,原来罪魁祸首在这里。
“怎么了?”周明问。
“没什么。”周子惠不想告诉他今天相亲的事,“爸,郝叔人多忙啊,你别老去麻烦人家。”
“好好好…”见女儿这么坚持,周明也只得顺着她的话说,“我知道了。”
结束了和父亲的通话后不久,她接到了郝国胜的来电。
“怎么样子惠,今天玩得开心吗?”郝国胜说。
周子惠说:“挺好的,谢谢郝叔关心。”
郝国胜说:“谢什么,你这孩子总这么客气。对了,有满意的小伙子吗?”
周子惠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是满意不满意,人太多了,都不知道谁是谁…”
郝国胜顿时明白了:“我就知道郝悦然办事不靠谱,非要拉你参加什么相亲派对,这种场合,哪有坐下来好好了解对方的时间。”
这是话又说错了!
周子惠颇有些后悔失言,忙说:“郝叔,这事不怪悦然姐,是我自己的问题。”
“子惠,你别这么紧张。”郝国胜说:“郝悦然办事是什么样的,我最清楚。算了,还是我这里替你留意,有合适的再介绍给你。”
周子惠有些无奈,只有说:“谢谢郝叔。”
郝国胜说:“客气什么?改天到家里来玩,叔叔做麻辣鱼给你吃。”
跟郝国胜通完电话后,周子惠还是去煮了晚饭,一个小炒肉,一个蔬菜汤。她觉得她的小炒肉味道不错,如果何陆云下次再问她会什么拿手菜,她可以把这道菜报上来。
不过,这样的机会不会有了,尤其是在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以后。
吃完饭,她用手机上了会网。登录微信后看到仇霖更新了朋友圈,上面写着:生命线上的战斗又结束了,我们赢了。
周子惠犹豫了会,忍不住给他点了个赞,然后在评论里问:“又有抢救病人?”
她没想着仇霖会回复她,就把界面转到了一个医学论坛,去那里看些内科方面的病例帖子。没想到过了一会就听到有微信的新消息提醒,打开一看却是仇霖的回复:“是的。”
周子惠挺高兴,仇霖既然回复了她,说明他已经不怪她了。
她把界面重又转回来,本想安安心心去看会帖子,没想到仇霖竟又给她发来了私人信息:“最近怎么样?”
周子惠想不到他还会主动跟她说话,心里又是惊喜又有些歉疚,遂回复道:“挺好的。”
随后仇霖那边沉默了。
周子惠等了几分钟,没等来他的回复,正想关掉聊天窗口,却看见又有消息蹦出来:“你和他在一起了?”
她心里咯噔一声,他怎么知道的?何陆云不是说仇霖除了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他外什么都不知道吗?她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在发抖,抖的都有些不听使唤了。
“没这回事。”周子惠好不容易把这几个字打出来,“你听谁说的?”
仇霖:“他自己亲口说的。”
周子惠问:“什么时候的事情?”她简直要疯了,何陆云他到底在干什么?怎么能这么信口开河,他到底什么意思啊?
仇霖说:“今天,抢救完病人后。”
周子惠:“何主任也去抢救病人了。”
仇霖:“嗯。你都不改一下口吗?”
“什么?”周子惠一下子没明白他的意思。
仇霖却又不肯说了,回复:“算我没说。”
周子惠的思绪却还在他方才发来的那几条信息里,那些话是在今天他离开酒店之后才说的。那就是说他还没改变主意,在看到她也去相亲之后,他还是想和她在一起。而他一直没打电话来,是因为在和仇霖一起抢救病人。那郝悦然呢?想起何陆云跟郝悦然手挽手一起走出去那一幕,她心里就又揪的难受。要说不嫉妒,又怎么可能?毕竟郝悦然漂亮又风趣,就没几个男人会不被她吸引。
尤其是何陆云这样看重容貌的人,如果仅仅只是为了上床,她都可以,郝悦然为什么不可以?
她捧着电话,忽然想给何陆云打个电话,却又实在是怕。怕他的冷言恶语,也怕他说,算了吧,你别搬过来了。
说到底,她还是想和他在一起的。
正在那里瞻前顾后,便见仇霖又发过来一条信息:“你真的很爱他吗?”
周子惠不想让他伤心,但也不想用不明确的答案误导他,想了许久还是明确地打出了两个字:“是的。”
接下去仇霖又不出意外地沉默了。
直到她去刷牙回来才又看到他发来的消息:“祝你们幸福!”
随后又是一条:“如果他对你不好,就告诉我,我帮你揍他。”
周子惠翘起嘴角笑起来,她想如果她告诉仇霖,何陆云在跟她在一起后又去相亲的话,仇霖会不会揍他?当然,她也不该在答应跟他在一起后又去相亲,不过她可以跟他好好解释的,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听。
跟仇霖告别后,周子惠发现自己的坏心情被奇怪地治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