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有下次。”
“好,我再也不会离开你半步。”她轻轻的拍抚着他,拂去他心头的不安。
“小策。”
“我在。”
“娘子。”
“嗯。”
“真高兴你回来了。”
“我也很高兴。”
他在她的拍抚中渐渐沉睡,而她的手也越来越慢,最终搂着他的腰一同睡去。
身为药谷之主,医术自然是不在话下,所以凌云风的伤势好得很快。
而沈小策无奈的发现经此一事,某人对她的亲昵更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晚上同塌而眠自是理所当然,白日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身边,就连她如厕他也会跟去。
很无奈,却不能拒绝。
抬头看天细碎的雪花从天而降,大地渐渐披上白色外衣。
遥望着京城的方向,沈小策忍不住长叹三声。
爹,我们父女相见为何这般的不容易?
因着凌云风养伤之故,他们一路走得极慢。而百花谷跟扬州一比,离京城有更为遥远。
所以,他们离百花谷虽近两个月,但京城仍在遥远的前方。
“娘子,上车吧。”身旁的白衣男子朝她露出如夜昙初放般的笑容,让她不由得回以温柔一笑。
“嗯。”
时序入冬,她已经换了冬装,外面还披着毛氅,而他仍旧如春日一般只着一袭轻薄衣袍,却全然不见丝毫冷意。
有内功护体真好啊!
到了车内,她身上的大氅总会被他扔到一旁,他喜欢将她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温暖她。
“岳父一切安好,不用惦念。”
“我知道。”只是想到这几年的寻亲之路,她实在感慨。
凌云风把玩着她的一缯发丝,享受着两人之间的温馨。
沈小策突然想到一件事,疑问道:“云风,我跟郑宗主的夫人长得很像吗?”
“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见过她?”
“她当时病入膏肓,面无血色,瘦骨嶙峋,谁知道她没病时是什么……”声音顿住,凌云风慢慢眯起那双勾人的眼眸,声音变得阴沉起来,“你是说你跟那个女人长得很像?”
“他是那么说的。”她老实回答。
他猛地将她扑倒在地,危险地凑近她,“真的?”
她眨眨眼。
凌云风狠狠地封缄住她的口,知道两人都快窒息才放开她。
他抱着她做着,伸手敲敲车壁。
“谷主。”外面的车夫恭声回应。
“我要郑文月夫人的画像。”
“是。”
第三天,当一副画像被送到凌云风手上时,他的脸色非常的难看,甚至有些扭曲。
画中的人儿跟小策十分相似,无论身形相貌相似得令人抓狂,只是画中人秋水似的眼眸总笼着淡淡的愁,而小策则不同,她沉静而清澈,有时甚至是狡黠。
但偏偏该死的长得那么像,如果小策换上那副眉拢轻愁、眼含薄怨的神情,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原来,这才是他为什么要跟你成亲的原因。”
沈小策聪明的不发表意见,妖孽抓狂生人回避。
画在他扬手之间化为飞屑,他脸上的狂怒也渐渐退去,换上万分庆幸,喃喃自语般地道:“幸好你们长得像……”否则,报仇心切的郑文月一定会杀了小策让他痛不欲生的。
沈小策猛不防被人一把抓进怀中,紧紧地箍住,她感觉到他的身体都在轻颤。
“云风,我没事的。”
如果她不像那个女人,他不敢想像后果。
“痛……”沈小策忍不住出声。他楼得太紧了,紧到她快无法呼吸。
然后,在他放松手的同时,她听到他咬牙切齿中含着斩钉截铁地道:“他永远别想再见你!”
一辆朴实中透着典雅的马车缓缓驰入城门,一路直行,停在当朝宰相的府邸门前。
轿帘掀起,一个白衣男子跳下马车,然后转身小心翼翼地扶着一个裹着白色大氅的少妇下车。
来往行人看到那男子相貌不由得停步,简直就是惊为天人。
“娘子,小心。”他一脸温柔地对着怀中少妇微笑,让看到的人都忍不住捂住心口。
两人到了府邸门前,同守门的人说了句话,那人便飞快地朝内跑去。
不多时,刚下朝,还未来得及换去朝服的沈父脚步匆匆地迎了出来。
“策儿。”
“爹。”沈小策犹如一只归巢的乳燕般扑入父亲的怀中,“女儿终于见到你了。”
胡须花白的沈父轻拍着独生爱女,目光落在那个一身耀眼光华的白衣男子身上。
“小婿拜见岳父。”从下人前折腰的凌云风撩袍就跪,无比诚恳真挚。
“起来吧,有话进去说。”
“谢岳父。”凌云风跟在久别重逢的父女俩身后进府,目光始终落在他们紧紧相缠的手臂上。
即使是岳父,他也很讨厌小策这样跟他亲昵,他确定自己很讨厌!
他不动声色地悄悄握紧袖中的手。
“爹,您的身体还好吧?”沈小策只顾沉浸在父女重逢的喜悦中,毫无所觉丈夫的醋劲又开始发酵。
沈父伸手摸摸爱女的头,感叹道:“爹的策儿长大了,转眼都已嫁为人妻,爹老了。”
“爹才不老呢,爹老当益壮。”
沈父不着痕迹地看过去,凌云风马上收敛目光,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
他眼中闪过一抹笑痕,拍拍女儿的手,带着笑斥责道:“都嫁人了,还这么不懂礼数,让贤婿看笑话。”
沈小策撇了撇嘴,乖乖的放开抱着父亲的手,“爹啊,我留在京里陪你好不好?”
沈父下意思地朝女婿看去,不意外看到他来不及收起的恼怒,不禁心中暗笑。
这个男人果然对女儿的占有欲很强,但这也足以说明他很爱策儿,他的心至此终于彻彻底底放下了。
传言总难免失真,所以即使外面的人都说药谷谷主对其夫人痴情不渝,为她不惜血溅天下第一庄,只身独闯胭脂海,不是亲眼所见,他仍旧抱持着怀疑的态度,直到今日——
“胡闹,都嫁人了,还这般任性。”虽是斥责却不带严厉,只有满满的宠溺。
“爹爹,让女儿陪陪您嘛,而且我现在有孕在身,也不宜奔波远行。”
“有孕在身?”
沈小策用力点头。
“是的岳父,小策确实已有月余身孕。”凌云风出声证实。
“那等养好身子再走吧。”沈父的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
可是,等到晚饭时,看到女儿一见饭菜就吐得淅沥哗啦的惨状,不由得对俊美无暇的女婿有了不满。
天下父母由来如此。
面对岳父责难的目光,凌云风很开心地接受了。
第十章
离开京城的时候,沈小策身孕已足三月,亦不再闻到油烟味便呕吐不断。
虽然不舍的父亲,可是出嫁从夫,她只能在一步三回头中离开了京城。
“娘子,还不开心吗?”
她有些闷闷地道:“我才跟爹见面没多久。”
凌云风摸着她尚不见隆起的小腹,感受着他们共同孕育的小生命的存在。
“我们成亲这么久,也该是时候回谷去见见众人了。”他如是说。
道理她也明白,可是她还是舍不得父亲。
他搂紧她,贴着她的耳垂低语道:“娘子不必担心,岳父身边有药谷的人看顾,等到岳父告老回乡时,我们就接他到谷中一家团聚。”
“嗯。”她环住他的腰,在他胸前点头。
“药谷是个很美丽的地方,娘子一定会喜欢的。”
“哦。”
车厢外漫天飞雪,车厢内一片温馨。
马车载着夫妻俩,慢慢地朝着武林中久负盛名的药谷而去。
三个月后,大腹便便的沈小策被凌云风抱进药谷。
“小姐,你终于来了。”
一进谷,迎面扑来的就是毛毛躁躁却很忠心护住的小红。
当她即将撞上自己主子之前,一只大手及时将她拎了回去,左清寒一脸抱歉的看着谷主,“对不起,是属下家教不严。”
扑腾着双手,小红红着眼睛看主子,“小姐,救我,我不要嫁给小左这个双面人。”
沈小策看着左清寒叹了口气,伸手摸摸自家丫鬟的头,一脸悲悯的对她的丈夫道:“你受累了,货物既出,概不退货,敬请见谅。”
“夫人放心,属下会一如既往的照顾她的。”
“小姐——”小红哀叫。
凌云风抱着妻子大步朝药谷深处走去,那里有他的住所。
沈小策被放下地的时候,眼前是一幢精致的小院,推开竹制的院门,映入眼帘的是整洁的院子,一方打磨光滑的石桌放在院中,周围放着四张石凳,角落还有一口井。
两层高的楼阁,有着江南水乡的韵味,檐下甚至还挂着几串长长的风铃。清风拂过,清脆悦耳。
“娘子,喜欢吗?”他从身后环着她,笑问。
“很喜欢。”
“娘子喜欢为夫的就放心了。”
沈小策看着右边那方空地,歪头。
“娘子在想什么?”
“这里要是有一架秋千就好了。”
“那有什么问题。”凌云风轻松而笑,然后重新抱起她,“咱们回房去。”足尖轻点,两人眨眼就落到二楼上。
推门而入,室内纤尘不染,仿佛主人从未离开一般。
看出妻子眼底的疑惑,凌云风笑道:“每隔数日便有人来打扫的。”
“你不在也要打扫吗?”
“对呀,因为谁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回来。”
沈小策无语。
他伸手摸了摸桌上的茶壶,微笑,满意的点头,“算他们聪明,茶还是热的。”
她无言的询问。
他将她抱到膝上,抵在她的肩颈处笑道:“因为不确定我几时到家,所以这几日必是天天打扫,然后茶点一定是到时间就更换的。”说着,他帮妻子倒了杯茶,递到她唇边。
“喝吧,安胎明目的。”
对于他仅凭嗅闻便能分辨药物的能力,沈小策早就从一开始的惊奇到如今的无动于衷。
他抱着她,整个身心都是放松的。
到了晚上,沈小策看着丈夫提了井水倒进浴桶,然后将几块火红的石头扔进去,不一会浴桶内便冒起热气,她不禁睁大了眼睛,伸手去摸。
热的!
凌云风一边帮她除去衣服,一边道:“这是火龙石,无需生火便可让冷水变热。”
“好神奇!”
他笑着将她抱起放入宽大的浴桶,慢慢地、小心地帮她擦拭身体。
沈小策的脸慢慢变红,随着他的手在全身游走,忍不住逸出诱人的呻吟。
凌云风眼内升腾起浓浓的情欲,强忍着下身的骚动,为妻子继续擦洗,最后替她擦干身上水渍后,便迫不及待地将人推倒在床。
因为怀孕而变得越加丰满的胸脯随着他的律动而晃动着,他的手小心扶着她的腰,不让自己动作过激而伤到她腹中的小生命。
当他将炙热的种子撒播在她体内时,她脑中一片空白,只余急促的呼吸。
平复呼吸之后,凌云风下床拿过布巾替她擦拭干净身体,又将自己清理干净,这才穿上中衣上床将她搂入怀中。
“娘子。”
“嗯。”刚刚经过一番情欲洗礼的沈小策,声音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娇媚柔软,像只乖顺的小猫般窝在他臂弯。
“我爱你。”
沈小策眉眼俱弯,将头埋入他胸前,甜甜地道:“我知道。”
“永远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好。”
月华从窗外射进屋内,落在床帷内交缠而卧的人身上,一室宁谧。
药谷的怪人很多!
未入谷前,凌云风就将谷中有哪些人都告诉了妻子,但是当亲身遭逢一个又一个极品怪人后,沈小策才深刻的领悟到,要在药谷中生活确实必须经历一些非人的考验。
药谷中人大都并非原本就是谷中人,而是经年累月受过谷中人恩惠或者救治的人,还有一些武林高手在江湖上闹腾够了便来到这里避世。
所以要说药谷藏龙卧虎并不为过。
比如,她正坐在院中看书,突然就会从哪里冒出个人或者一条蛇、一只猫,甚至——一头老虎!
有人会养老虎当宠物吗?
有!
要不是当时丈夫就在身边,她一定会失声尖叫。
然而,当她看到那头斑纹白虎趴在矮墙上,歪着脑袋好奇似的看她时,沈小策突然觉得它实在太可爱了,当宠物养确实很不错。
如果不是丈夫一直守在她身边,按他的说法,就是不知道她还要遭遇多少不可思议的事。
“原来当谷主这么辛苦啊。”沈小策终于明白丈夫性情乖劣其实是情有可原的,如果是她要管理这谷中的人,一定会比他更疯狂的。
丹桂飘香的时候,沈小策很顺利地产下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儿,起名凌玉桂。
孩子满月的时候,凌云风收到来自胭脂海的贺礼,以及一张拜帖。
药谷谷主很是无耻的留下贺礼,而把拜帖在指掌间化作一堆碎屑。
凌云风忙于谷中事务的时候,沈小策并不寂寞,因为她的身边总是不缺人或者动物。
那头斑纹白虎名叫大白,本来只有偶尔到竹院那里串门子。
而今大白是凌玉桂的活动摇篮,在它的背上绑着一只竹编的大筐,药谷谷主的掌上明珠便安安稳稳地躺在里面。
沈小策领着大白,带着女儿无所事事地在谷中溜跶,不时的捶捶腰。
红润的樱唇微抿,有些懊恼地抬头看天。云风对她很好,就是禽兽的习性一直改不掉。
淡淡的嫣红在她的脸上晕开。由于他太过勤奋,害她月子刚坐完便又有了身孕,害得女儿连奶也没能吃上几天。
她也有偷偷问他,为什么以前她没有那么快怀孕。某人很无耻的告诉她,原本是怕有了孩子打扰不能雨水皆欢,他一直技巧地不让她怀孕,但是经过郑文月事件,他觉得还是应该让她生孩子生到身材走样,最好再也不会有男人看第二眼。
所以,沈小策有时不禁会为自己母猪似的未来担心,但一看到女儿可爱的小脸蛋,她便觉得母猪其实也很幸福的。
沈小策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
对面人冲着她微笑,淡然地站在那里,悠闲得仿佛是在自家后花园散步。
“郑公子。”她还是喜欢这样称呼他。
“娘子,策儿。”
沈小策的身子僵了下,直觉地朝周围看了看。幸好,她家那只妖孽不在。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朝身边的大白靠了靠。
似乎感觉到她的不安,大白一双虎目炯炯地瞪着面前的男人,随时准备朝他扑过去扞卫沈小策。
郑文月笑得一派从容镇定,无视虎视眈眈的大白,在距离沈小策两步的地方站定。
“我来看看女儿。”
不由得后退两步,她被他话里的意思吓到了。
大白吼,沈小策急忙伸手安抚它的烦躁。她觉得大白肯定不是郑文月这样武林高手的对手,要是大白出了差错,她不知道大白的主人会不会把她当大白养。
所以,安全为上啊。
郑文月从摇篮里抱出小娃娃,仔细地看着,嘴角的笑似乎不再那么虚无缥缈而变得有些真实。
“姓郑的,把我的女儿放下。”一声怒吼,语音未落,一身白衣的凌云风便飞身落在妻子身边。
“急什么小子,我都说了小妹妹不会有事的。”
沈小策讶异地扭头,就看到五仙教教主苏凤琴妖妖娆娆地从后面飘了过来,身上的银铃还发出悦耳的声响。
“苏姐姐——”
苏凤琴笑得花枝招展地飘近,从郑文月的手里抢过凌玉桂,用手捏捏小女娃的小脸蛋,对着她的母亲说:“小妹妹,姐姐把这个孩子收作徒弟好不好?”
“不好,老妖精,少打我女儿的主意。”凌云风恨恨的说。虽然他也觉得女儿吵了他们夫妻的恩爱,但也不能因此就把女儿送入妖婆之手。
郑文月淡淡地开口,“那便让她随我回胭脂海吧。”
苏凤琴笑靥如花地看着一脸怒容的药谷谷主,“二选一,你选吧。”
凌云风觉得额上青筋在跳。
胭脂海和五仙教同时找上药谷原来就是要抢他的宝贝女儿,实在太过分了!
“玉桂还太小,姐姐,还是等她大些再说吧。”
在丈夫就要爆发的时候,沈小策笑着开了口,声音清清淡淡的,却奇异的将身边无形的暴戾之气化于无形。
苏凤琴笑道:“妹妹有所不知,我五仙教的武功要练,就是要从这个时候开始最好。”
沈小策看了看丈夫,“云风——”
“好,我就让玉桂拜在五仙教下。”凌云风直接拍板定案。他的女儿一定不能落到郑文月的手中,要是他存心不良怎么办?
苏凤琴对着怀里的小女娃亲了一口,笑得眼都看不到了,“我终于收到徒弟了。”
沈小策很是无语的看着她开心的样子,非常不能理解。难道收个徒弟很难吗?
郑文月不愠不火的扫了眼沈小策,很有风度的朝凌云风微微一笑,“明年我会再来。”说完,不等药谷主人张口便闪人。
“小子、小妹妹,姐姐我也走了。”苏凤琴眉开眼笑地抱着新收的徒弟也闪了。
“姓郑的,你下次休想再见到小策。”凌云风握拳朝着某人消失的方向喊。
凌云风夫妻一直很恩爱,恩爱到让谷中一些人嫉妒得想方设法拆散他们。
所谓家贼难防,所以在后来的日子里,常常就会看到胭脂海宗主清雅颀长的身影出现在药谷中。
出现的地点必定是谷主夫人在的地方,必定是谷主忙于谷中事务无法分身,且旁边没有闲杂人等碍事的时候。
于是,在隔年荷花开放的季节,当沈小策产下第二胎的时候,在两个儿子满月之日,凌大谷主毫不犹豫地就将一对可爱的双胞胎打包送给了他最为痛恨的郑文月。
只求他再也没有时间出现在她娘子的身边对着他娘子想爱人。
沈小策想念女儿,想念女儿。
就算凌云风一如既往地让她以最快的速度怀上第三胎,她还是想,所以爱妻心切的凌大谷主,就领着妻子出谷去探望被自己送出去的三个儿女。
只不过,他一路走得很慢,每日勤于耕耘,没有谷中事务缠身,他有大把的时间跟妻子风花雪月巫山云雨。
深山老林,人迹罕至。
在一处绿藤遮蔽洞口的石洞内,有一泓温泉,眼下温泉之侧散落着一地衣物,男人的中裤、女人的抹胸。
温泉内,两具赤裸的身子紧贴在一起,女子如牛奶般白皙的肌肤上已然布满不少青紫淤痕,扶在池边的手也有些虚软。
在女子因欢愉过盛无法继续支撑手臂改趴在池沿时,男子退出她的身体,抱起她从池中走出,将她温柔的放倒在冒着热气的池边,然后分开她纤细而结实的双腿。
凌云风轻轻地移动了下,满意的听到妻子酥麻入骨的轻吟,俯身而上,轻吮着她的樱桃。
“风。”沈小策按压着他的头脖颈往后仰去,身子弓起,难耐地扭动着。
凌云风细碎的吻遍妻子的身体,目光落在她平坦而光滑的小腹上,眸火渐盛。
生了三个孩子,身材依然这样苗条惹火,如同少女的身子柔软而韧性十足。
他急速的抽送起来,洞中回响的是妻子酥入骨髓的呻吟。
令人脸红的淫靡声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沈小策在又一次到达欢愉的顶峰中沉沉睡去。
抱着妻子进入温泉中细清洗身子,凌云风若有所思。
也许,是因为驻颜蛊。
他并不是不喜欢妻子这样诱人的身材,事实上,他爱死了。可是,这样身材的小策跟郑文月那个死去的妻子太过相像,他实在无法忍受对方用那种爱怜的目光看自己的妻子。
为了独享妻子,他宁愿小策貌比无盐、身材臃肿,只有他一个人喜欢就好。
那个该死的老妖精,谁教她多事的给小策下驻颜蛊,害他时时刻刻的提防那个居心叵测的郑文月,就怕他什么时候一时眼花,更或者将错就错的爱上自己的妻子。
可惜,如今的小策,因为有了驻颜蛊,容貌永远停驻在十九岁,跟郑文月死去妻子容貌最为相像的年纪。
该死的苏老妖精!
凌云风一掌拍下去,温泉内水花四溅,犹如喷泉。
不行,还是不去百花谷了,转道去看看女儿就好。
于是,在沈小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的丈夫抱着她第二十五次转道改往苗疆。
前面二十四次一直是在改道苗疆与改道百花谷之间轮回,所以至今为止,夫妻俩始终在苗疆与百花谷的界线上徘徊往复。
可以想见,必定还会继续下去。
沈小策的第三胎,产下的又是一个女儿,就产在那个几乎被他们夫妻当成旅店的温泉之旁。
所以药谷二小姐的芳名就叫凌玉泉。
沈小策终于明白父母起名是如何的不负责任,就像她的名字一样。
五年一次的武林大会很快就到来了。
为了见自己那三个从小就被他们的父亲当礼物送人的儿女,沈小策无比坚定的领着二女儿、三女儿和尚在襁褓中的小儿子,跟着丈夫到嵩山脚下参加武林大会。
她之所以这么坚持,是因为她走了两年多既没有走到苗疆,也没有走到百花谷,反而又生了三个。
自从凌云风十二岁出道江湖,他参加武林大会没有如此劳师动众过,向来是独来独往,了不起就是五年前抱着妻子前来。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五年后,他携家带眷的来了一大串。
除了他们夫妇俩,还有照顾三个孩子的丫鬟、小厮,外加护卫。
在一家客栈之前,携家带眷却依然风华无限,能够勾引良家妇女红杏出墙、意志不坚定少男从此走上不归路的药谷谷主与领着下属,带着一对宝贝义子前来参加武林大会的胭脂海宗主冤家路窄的遇上了。
爱看热闹的江湖人士热血沸腾了,他们房上房下檐前檐后能藏人的地方全占满了,就等着看两队人马来一场大厮杀。
只是——
清俊优雅的郑宗主拍拍两个粉雕玉琢义子的小脑袋,无比柔和的指着一个人对他们道:“去,叫娘。”
“娘。”两个男娃热情的扑进了凌大谷主身边妻子的怀中。
哗!所有看热闹的人只觉得血瞬间就攀升至脑门。劲爆啊!
“乖,都长这么大了,让娘好好看看。”
“娘子,别来无恙。”郑文月朝着两个孩子的娘温柔地笑着。
有人不幸从房檐上掉了下来,狼狈落地。
“姓郑的,闭上你的臭嘴,小策是我妻子。”
郑文月泰然自若地道:“我跟她也是明媒正娶,且拜过天地的夫妻,我的两个儿子也是她生的。”
“那是我的儿子。”凌云风开始磨牙,但美男就是美男,仍然那么光彩照人。
“儿子,过来。”郑文月无视某人的内伤,云淡风轻地叫。
两个男娃马上扑回义父的身边。
凌云风的嘴角开始抽搐。这两个认贼作父的小子。
沈小策觉得大庭广众之下争执此事,实在有些不妥,便琢磨着怎么说才能让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平静下来。
“哟,小妹妹,你也来了啊。乖,徒儿,快去跟你娘问好。”
“娘。”又一个小粉团扑进沈小策的怀里。
沈小策看着仍然貌美如花的苏凤琴含笑问候,“苏姐姐,别来无恙。”
眼前人影一闪,苏凤琴手里就多了个小娃娃,而沈小策的怀中便空空如也。
“妹妹,这个也送我当徒弟好不好?”
沈小策觉得自己有必要声明一件事,“姐姐,他是我儿子,不是礼物,怎么能说送呢?”
苏凤琴马上看向一旁用眼刀剜着郑文月的男人,用事实当例证,“当初,桂儿就是他送我当徒弟的啊。”
看吧,都是你当初的一念之差。沈小策忍不住用目光对丈夫进行挞伐。
“娘子,为夫错了,你不要生为夫的气。”凌云风马上抱住妻子哄着。
这边正混乱,那边郑文月低头对着两个义子耳语一番,两个小家伙马上跑到娘亲身边,亲亲热热的一人一手拉了毫无防备,正一脸好奇抓着娘亲衣角看戏的凌玉泉就跑回胭脂海的阵营。
郑文月伸手抱起这个酷似沈小策的女娃,对着苏凤琴笑道:“苏教主,在下包了这家客栈,不如就一起住。”
“好啊好啊。”苏凤琴笑眯眯地一手抱着新收的徒弟,一手拉着大徒弟走进客栈。
而郑文月对着怀中小女娃温柔又宠溺地笑道:“丫头,从今天起你就是胭脂海的大小姐了。”
“娘。”凌玉泉下意识的唤娘亲。
“泉儿,”沈小策难以置信的看着郑文月,“郑公子,你怎么能这样做?”这是诱拐孩童,还是当着孩子爹娘的面。
凌云风对着身后的下人为时已晚的吩咐,“把三小姐给我看好了。”郑文月笑得一如清风朗月,很真诚的看着一脸指控的沈小策,道:“策儿,你看,孩子都住在这家店里,你要见他们只要住进来就好了,我已经包下整座客栈。”
沈小策开始动摇。她缠着丈夫非要来武林大会就是为了见孩子,虽然反而因此又没了两个孩子,但是她确实见到被人拐走的孩子们。
她心里不住淌汗。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复杂?
“娘子,我们进去吧。”
“且慢。”郑文月伸手拦住凌云风,笑得异常的和善,“在下只邀请策儿一起,烦请谷主自行另找他处歇息。”
“小策,你难道……”凌云风紧紧箍住妻子的腰,“忍心抛弃为夫吗?”
“可是……”沈小策挣扎地回头先看了三女儿一眼,在看着郑文月那边的三个孩子,之后朝客栈里看去,苏姐姐手里还有她一儿一女,最终她咬牙道:“我想跟孩子在一起。”反正以后多的是时间和三女儿相处。
“还不快去把你们的娘领过来。”郑文月就风涨帆。
两个小男娃一脸欢喜的拉住娘亲。
“云风,我们的时间还很长,我就跟孩子们住几天。”沈小策说完,牵着两个孩子的手就一头跑进客栈。
凌云风要追,郑文月一脸若无其事的挡住去路。
“郑文月——”咬牙切齿,旁边的人甚至可以感受到说话的人极欲把面前人剥皮抽筋、挫骨扬灰的冲动。
“凌谷主。”
“你要是敢打小策的主意——”拳头在袖中握紧。
“明明是你抢了我的妻子。”温文的脸也在瞬间冷了下来。
于是,武林大会召开前,药谷谷主与胭脂海宗主在大街上大打出手。
此后许多年,但凡武林大会召开,必有此场面出现,俨然成了武林大会的招牌开场。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江湖上许多人还是没搞明白,到底沈小策是谁的妻子。
于是,便有了一谷一海一夫人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