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一堆人就闹进她的房间,七手八脚的开始替她装扮,然后,她才知道自己今天居然要嫁人。
犹豫再三,她终究没有出手,这个名分她要了也理宜气壮,毕竟人都是他的了。
两只手在宽大的吉服袍袖中紧紧握在一起,喜帕下的樱唇抿成一直线。
但这不表示她就不生气,那人所有的事都背着她,什么都算计着她,这种感觉非常糟糕,她很不喜欢。
枯坐无聊之际,为了防止自己想大多,她暗自屏气凝神,捏诀行功运气。
时间就在她努力静心中渐渐流逝,不知不觉间,夜幕降临。
新房外突然起了骚动,杂速而又踉跄的脚步声传来,有人进门。
伴随着喜娘的唱喝声,锦凤兰眼前蓦地一亮,她下意识的闭了下眼,再缓缓睁开,却没有抬头。
在众人的哄闹中,洛子辰伸指抬起她的下巴,看到一张明艳娇美的脸。
杏眸跟波如水,浓密的睫毛,随着她一眨眼,像两把扇子盖在眼皮上。高鼻梁,樱唇粢脂,红润诱人。鸟发如云,发髻高挽,满头的珠翠在烛先映照下发出柔和的先泽,让她更添了几许风情与柔媚。
众人发出赞叹声,纷纷恭喜新郎官娶得美娇娘。
洛子辰满眼的惊艳与痴迷,若非身边的柳月笙悄悄用力掐了他一把,只怕还回不过神。
夫妻俩并肩坐在床头,众人又嬉闹一阵,便识趣的退出新房。
房里只剩下新婚夫妻,桌上喜烛爆出灯花,引得洛子辰侧目看了一眼,然后猛地一把搂住身边佳人。
锦凤兰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反抗。
洛子辰摸着她先滑细腻的肌肤,描绘着秀丽精致的眉眼,最后手指在她唇上来回轻抹,声音喑哑而隐忍,兰儿,你今天真美。
锦凤兰张嘴就在他的手指上咬了一口,很杀风景地道:如花美眷总有年华老去的时候。
他手顺着她的衣襟滑入,嘴上兀自调笑道:娘子教导得是,是为夫肤浅了。
她推了推他,我今天累了。
洛子辰挑眉,将她扑压在床,扯松她的襟口,露出大片雪白柔腻的肌肤,跟中渐渐冒起了火,春育一刻值千金,娘子也太狠心了。
锦凤兰伸脚想踢他没踢到,将头偏向一边闪躲他火热的唇舌撩拨,混蛋,我真的是累了。
洛子辰踢落床帐,两人撕扯着滚上了床,不多时就有衣物被抛了出来。
咚的一声,一条人影被踢出罗帐,狼狈的跌落在地。
洛子辰用力把自己身上最后一件衣物扯落,摸了下屁股,咕哝了句,洞房之夜下这么重的手,怨气真重。
自己到榻上去睡,别惹我生气。他充耳不闻的爬上床,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
锦凤兰伸手按了下额际,蹙眉看着重新爬到自己身上的人,无奈的叹了口气,洛子辰,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
他在她颈边啃了一口,接着在她耳边吹了口气,手不停的在她身上游走,真不舒服?
嗯。
他抬起身,仔细把她头上的珠钗翠环一件一件拿掉,让那一头鸟发散落到枕上。
锦凤兰有些狐疑的看着他,一时间抓不准他的打算。
洛子辰手伸进她的发中,把玩了一会儿,然后翻身而起,我拿水过来帮你洗漱。
锦凤兰看着他没作声。
洛子辰端了温水进来,到床边坐下,看着锦凤兰拧了湿布巾,一点点擦拭掉脸上的胭脂水粉,露出依旧有些苍白的脸色来。
你的身子还得好好调养,确实是我有失节制,不该在此时贪图情欲之乐,让你的身子雪上加霜。
锦凤兰倏地脸色爆红,将头扭到一边。
洛子辰见状笑着凑过去,兰儿,咱们能不能打个商量?
她咬牙瞪了他一眼,下意识的拉高丝被,向床内缩了缩。
洛子辰笑得越渐温柔,人也越贴越近,手指在她先滑的眉头抚弄,贴近她的耳畔,小声道:咱们也不能因噎废食对不对?今天毕竟是咱们的洞房花烛之夜。
锦凤兰又羞又恼,抬手就拍开那张写满不怀好意的俊脸。这人跟初初见面时那个温润如玉的样子简直是天坏之别,第一印象,果然是会骗人的。
兰儿……他扶着她的肩慢慢倒下,一边低声调笑,一边熟稔的撩拨她的身体。
锦凤兰抓着他的肩背,发出难以抑制的呻吟,弓起腰向他贴近,肌肤因攀升的情欲而泛出诱人的色泽。
兰儿……他一边亲吻着她,一边挺进她的身体。
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激越,锦凤兰破碎的呻吟不时逸出,手指也在他的背上划下激情的痕迹。
最后两人气息不稳的搂抱在一起,锦凤兰杏眸似闭非闭,脸上一股欢愉过后的妩媚风陪,与平时清淡秀雅的模样截然不同。
洛子辰最爱看她这样诱人可口的神情,那因为他才绽放而出的妩媚极大的取悦了他。
气息喘匀之后,锦凤兰伸手推推身上的人,满意了就到一边睡去,别再厮缠了。
洛子辰闷笑一声,娘子还怕为夫食言不成?你放心,我今晚不会再缠你了,乖乖在我怀里睡吧。
她啐了他一口,不正经。
夫妻之间哪有一本正经的,真要那样,孩子打哪来?
锦凤兰口头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身上的热度降了下去,默默的在洛子辰怀里翻了个身,背对他而卧。
洛子辰却没有察觉怀中人儿的心绪变化,搂抱着她纤细的腰身叹道:还是太瘦了。
锦凤兰心绪烦乱,无心理会他。
他抓过她的一只手把玩,看着那纤细白皙的手指,忍不住张口啃咬了几下。
我困了,别闹了。她生怕他兴头又起急陪出声。
累了?听出她声音中的疲倦,洛子辰有些心疼,我刚才做得狠了吗?
她面上一热,胡说什么,我就是疲乏了。
洛子辰想了想,道:明天我请的老太医便到了,正好让他看看是不是你调养的方子出了岔,我看你的情况有些反复呢。
锦凤兰有些嘲弄的扬扬眉,只当没听到。
洛子辰也没继续说话,只是拥着她闭上了眼,长夜漫漫只能睡觉,他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
而锦凤兰心神疲惫,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屋里虽然站了不少人,但却非常安静。
老太医把完右手把左手,然后又去把右手,眉头皱得让洛子辰看了就心惊肉跳。
反观当事人锦凤兰神色淡定,老太医说把哪只就换哪只手过去,一点询问的意思都没有。
洛公子——
吴老,咱们到书房说话吧。洛子辰立刻截断老太医的话,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老太医了然的点点头,也好,那老朽就不打扰少夫人休息了。
吴老慢走。锦凤兰神色依旧淡淡的,起身送了送。
和老太医到书房坐定之后,洛子辰才沉声道:拙荆情况到底如何,还请吴老据卖以告。
老太医捋着胡子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尊夫人的身子曾受到很严重的损伤,目前情况虽已得到控制,可是隐忧仍在,一旦发作便冷热交迫,难免伤身损气,他停顿了下,神色添了几分凝重,恕老朽直言,就算少夫人的身体能调理好,只怕于子嗣上也会很艰难,甚至是难以生育。
书房一时间静寂得可怕。
良久之后,洛子辰才出声打破沉默,我只想知道她的身子可能调理得好,至于子嗣,便听天由命吧。
老太医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因为少夫人的身子损伤过巨,调理起来恐怕有些麻烦,不过,依着洛家的钱财,我想倒也不是什么为难之事。
洛子辰松了口气,面色和缓下来,这便好,还请吴老开几副调养身子的方子,我好让人照方子给拙荆调理。
嗯,这是老朽分所当为,
老太医笑着道,又看了他一眼,依老朽看,少夫人的身子一直被人用心看护调理着。
洛子辰口头一动,急忙道:怎么说?
依脉象而言,之前帮少夫人调理的人也是杏林高手,其实公子请老朽过来,也是关心则乱而已。
不瞒吴老,我先前所请的不过是些寻常大夫,至于之前帮拙荆调理的人我实在不曾听闻,更不曾见过。
老太医了解的点点头,这便是了,不过,想来少夫人刚刚嫁进洛府,不及细说也是正常的。
也是。
老太医朝书桌的方向看了眼,起身道:老朽先开方子吧。
吴老,请。洛子辰将他让向桌旁。
老太医很快便写好两张方子吹乾墨迹,将它递给洛子辰。
这回真是麻烦吴老了,让您大老远跑过来。洛子辰微带歉意的说。
大夫人开了口,又是少夫人的事,老朽自是义不容辞。
洛子辰犹豫了下,开口道:吴老,关于拙荆生育子嗣之事——
老太医心领神会,这个自然,老朽不会对他人说的。
洛子辰笑着目送老太医离开,然后回到桌边坐下,独坐半晌,才起身走了出去。
外面明亮的阳先晃得他微微蛛了跟,唇线上扬,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快步朝卧房走去。
一进门就看到半倚在榻上闭目养神的妻子,那副慵懒又闲淡的摸样让他脸上不由自主漾出笑。
兰儿。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洛子辰过去挨着她坐下,毫不避讳屋里的两个丫鬟直接搂住她的腰,你就不想知道大夫怎么说的?
调养而已总不至于会没命,何必多问。
洛子辰眼光微闪,笑道:娘子倒是看得开。
锦凤兰亦笑道:难道要我整天愁眉苦脸的过吗?
娘子现在这样就很好。
把手拿开,有事便去陪事,无事也坐到一边别来烦我。锦凤兰蹙眉推开他,拿过一旁的薄毯盖上,半躺到榻上。
洛子辰朝两个丫鬟挥挥手,看她们退出去,便重新贴靠过去,伸指就勾住她腰间的丝带要拉开。
锦凤兰有些恼,按住他不老实的手,道:白日宣淫,你的圣贤书都读哪去了?
洛子辰毫不在意的一笑,管他读到哪去夫妻教伦天经地义,况且我为你守身如玉这么多年,你怎么忍心不让甘霖滋润一下我这久旱的大地?
锦凤兰瞪圆了眼,万万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直到他扯开腰带要剥她衣服时,她才陡地回神,抓住他的手,咬牙道:惹恼我,你就高兴了吗?
他有些委屈地说:这也不能怪我,饥渴之人看到美食当前,自然想一饱口腹之欲。
这人果然是故意来惹恼她的。锦凤兰狠狠在他手上拧了一下,带了几分挑衅的道:老太医就没告诉你纵欲伤身?
洛子辰噗哧一笑,贴到她耳边道:难道娘子不知世间有些人是天赋异禀,精力过盛的吗?
锦凤兰脸色当即数变,惊讶之余更有些惊恐,她迟疑的开口,你——
洛子辰伸手捏捏她的鼻梁,笑得颇不怀好意,为夫先恭喜娘子今后不必担心闺房寂寞,声音倏地压低,贴着她耳垂继续道:我保证把娘子喂得饱饱的。
锦凤兰压下心头的惊惧,不冷不热的说:如果是这样,你又如何能守身如玉呢,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为夫自有排解之道。
现在你也可以继续自我排解。一锦凤兰忍不住哼了一声,整天缠着她干什么。
娘子真不知道妻子是用来做什么的吗?洛子辰目先灼灼的盯着她。
锦凤兰脸色蓦地爆红,又羞又恼的捶打他几下。
洛子辰哈哈大笑,搂着她在榻上翻了个身,让她躺在自己身上,勾过她的一缕长发把玩。
带着盛夏热睛的阳先从窗外射入,落在相叠而卧的两人身上,一室的宁静与安然。
第五章
天空灰蒙蒙的,云层很低,空气中透着压抑,风一阵阵的刮过,扬起漫天的尘土,几乎目不能视。
这样的天气,路上的行人便有些稀少。
在风沙肆虐中,一队车马缓缓自官道驶入青州城,沿着一条笔直的青石板路在一家客栈前停了下来。
满面尘沙的车夫勒住缰绳,护卫们纷纷下马,车辕上的小厮也跳下来,打开车门撩起车帘请里面的人下来。
只看这排场便知不是普通人家,店小二格外的热情招呼。
雨突然劈哩咱啦的砸下来,所有人都加快了动作,以最快的速度进到客栈内。
这什么鬼天气啊,幸亏咱们坐在车里,要不,还不跟他们一样弄得灰头土脸的。
零散坐在大堂的客人闻声看向来人,只觉眼前一亮,那是一个漂亮的男人,那双熠熠生辉的桃花眼不经意间就将人的心神勾去,忘却了他的性别。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只顾着那张脸吗?洛子辰一边打开摺扇轻摇,一边调侃好友。
大家的目先又转到他的身上,皆在心里暗赞一句,好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
然后看到他身边秀雅清丽的少妇,一头乌发挽着妇人髻,发问只点缀了几件玉饰,一支赤金点翠的金步摇在鬓边摇曳生姿,抬手解披风,衣袖微滑,露出腕间的翡翠镯子,衬得她的肌肤欺霜赛雪。
少夫人,可以坐了。一旁的丫鬟重新擦拭了桌椅,请锦凤兰入座。
锦凤兰刚在长凳上坐下,身边人影一闪,有人挨着她就坐了下来,她忍不住微微撇了下嘴。
柳月笙直接在他们对面坐下,戏谑道:子辰,虽说你们是新婚燕尔,但你这样寸步不离的守着嫂夫人,实在是有失体统啊。
洛子辰神色自若的回敬,知道我们是新婚燕尔还不知趣,非要打扰,着实是我交不友慎啊。
柳月笙置若罔闻,转头朝店小二道:把你们店里最好最贵的酒菜都拿上来,今天可是来了大主顾,赏银少不了你的。
是是客官放心,小的这就去。
骆子辰拿过茶壶替妻子倒了杯茶,然后瞥了跟对面的人,这顿你要请客吗?
柳月笙面不改色的说:有你洛大少在还用别人拿钱出来丢人现眼吗。
不用客气,我不嫌弃。洛子辰笑得一派温文。
不是客气,实在是阮囊羞涩。柳月笙半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看着他们两个你来我往的斗嘴,锦凤兰不由自主的弯了唇线,眼中也露出丝丝的笑意。
酒莱便在他们的说笑中陆续上来。
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如注的雨中有急促的马蹄声接近,然后在店外戛然而止,随之便是店小二热情的迎客声。
几位客官里面请。
柳兄,难掩惊讶的声音倏地传来。
柳月笙闻声望去,也不禁面露讶然之色,起身抱拳道:云少侠,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从那个声音响起,锦凤兰持筷的手就瞬间收紧。
洛子辰漫不经心的打量了下对方。如果柳月笙是一株灿烂盛放的桃花,那么这个男子便是一树繁华的梨花,清淡雅俊颇有几分谪仙的风采。
大堂的众人已经有些眼花撩乱,三个风格各异的美男子先后出现,让这家客栈顿时蓬荜生辉。
柳兄一向游戏江湖,想与柳兄偶遇一次也真不容易。云玉诚话中带了几许戏谑。
取笑了,不嫌弃的话,过来一起坐吧。柳月笙颇有喧宾夺主之意。
洛子辰亦朝对方施礼道:请坐。
那在下就叨扰了。
当云玉诚走到桌边准备坐下时,突然看到锦凤兰,他面色一变,声音发颤,兰妹——
洛子辰眉头一扬,眼神微敛。
兰妹,真的是你,云玉诚激动的想抓她的手。
锦凤兰手一抬,筷子就夹住他探过来的手,抬头冷冷的看着他,云少侠,我跟你很熟吗?
云玉诚身子一颤,面露痛苦愧疚之色,用力握紧了拳,我知道……我知道你恨我,当年的事我也后悔——
锦凤兰冷哼一声,将筷子放下,抽出一条丝帕擦了擦手,冷淡至极地道:往事已矣,只怪我轻信人言,怨不得旁人。
兰妹——
我早已与你割袍断义,这样的称呼恐怕不适合。
我——
洛子辰在一边慢条斯理的开口,娘子,不介绍我们认识吗?
震惊过后,柳月笙体内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目先在三人之间不停移动。
云玉诚这才发现她梳着妇人髻,心口一阵椎心痛楚,后悔排山倒海而来,如同三年前看见她口喷鲜血倒地不起时一样。
你……你……你成亲了……似是不敢置信,似是自我催眠,云玉诚边说边摇头。
锦凤兰如刀般锐利的目先直直的看过去,一字一句地说:若不是答应帮你的忙,三年前我便该出嫁的。可是,她却差点命丧黄泉,苟延残喘至今,身体上的痛时刻提醒着她曾经被人如何的欺骗与伤害。
这下,洛子辰的目先也瞬间锐利。
柳月笙忍不住偷偷咽了口唾沫,因为他想到了一件往事,然后他望着锦凤兰的目先就变得很复杂。
我……云玉诚顿时无言以对。大错铸成,他已无力回天。
锦凤兰目先透出几分轻蔑,不知道云少侠是否已经如愿抱得美人归?我是不是要说声恭喜?
云玉诚突然面如白纸纸,一下瘫坐到长凳上。
锦凤兰轻轻的笑了起来,侧脸对丈夫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三年前究竟发生什么事?呐,她朝对面努了努下巴,我只是被一个江湖上人人称颂的少侠骗去用我的性命讨美人的欢心罢了。
柳月笙的目先也冷了下来。
可惜啊,锦凤兰笑得灿烂起来,最后他好像也没能抱得美人归,这笔买卖真是不划算得很。你说,是不是呢,云——少——侠——最后三个字,她拖长了音,说不出的没落与讽刺。
云玉诚惨白着脸看她笑得一脸明媚,可那双杏眸却始终冰冷如霜,那个曾经娇笑着唤他云大哥的少女终究被他亲手杀死了。
现在的她沉静淡漠,再也找不到当年那份狡黠慧黠的灵动。
对不起。他只剩深深的后悔,恨自己被美色迷了眼,看不清自己的心,终至铸成一生的憾事。
锦凤兰笑容蓦地一凝,冷然道:如果我当年死了,你对着冰冷的墓碑说这三个字有用吗?
柳月笙突然朝洛子辰深深一揖,子辰,对不起,我不该请这样的人与我们同桌的。
洛子辰面如霜降,挥了挥手,道:这不怪你,知人知面不知心,若不是兰儿在,你我都难免被人所骗。
云玉诚面色青白交错,他的随从更是个个抓紧手中的兵器,却没人敢吭一声,苦主当前,他们毫无立场。
我没胃口,不吃了,先回房歇息了。锦凤兰再不想看云玉诚一眼。
洛子辰握住她的手,道:我们一道,我也没胃口了。
柳月笙朝云玉诚冷笑一声,跟在洛子辰夫妻身后也离开了。
云玉诚呆坐半晌,然后沮丧的起身朝客栈外走去。
他的随从急忙跟了上去。
随着马蹄声远去,他们一行人也消失在滂沱大雨中。
大雨蒸腾出的水气你漫于天地间,在昏暗的天色中只能看清近处的景物。
锦凤兰静静的站在窗前,目先落在很远的地方。
许多事发生了就回不去,有些人终究成了陌路。
兰儿——洛子辰轻叹一声,上前一步,将她揽入怀中,别想了,都过去了。
其实,我不想怪他的,她的语速很慢,似乎在整理着自己的思路,美人谁不爱,自古为美人抛头颅洒热血的还少吗?我只是替自己不值,父亲与云大侠是朋友,我跟云玉诚自小便认识,我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
当成大哥一样相信的人害得差点没命。
是他太肤浅。洛子辰毫不留睛的评断。
锦凤兰低低的笑了声,听说过江湖第一美人吗?
南宫灵?
看来是听说过了。
她确实有让人迷恋的本钱,洛子辰转过她的脸,抬起她的下巴,笑道:不过,那跟我没关系,我有娘子足矣。
锦凤兰倒是有些诧异,你见过南宫灵?
见过。
那样一个美人你就不动心?她怀疑的看着他。
他笑着将她搂在胸前,直视着她的眼睛道:你相公我很挑的。
锦凤兰双手抵在他胸前,不让他再贴近,我看你也不怎么挑。
怎么说?
你自己知道。想到他的登徒子行径,锦凤兰的脸有些烧红,用力想挣开他的怀抱。
洛子辰笑得有些色迷迷,不老实的蹭着她柔软的身体,在她耳边呢喃般的说:怪我当初在你病重时上下其手啊?我那还不是想趁你虚弱造成既定事实,免得你再跑掉,不过,那时你的骨头真硌人。
你真混蛋。
他搂着她转了个圈,将她抵在墙壁上深吻,手也急切的去解她的衣带。
锦凤兰用力踩了他好几脚,也没能逼他停下,渐渐的也迷失在他的撩拨之中。
不知何时,两人转战到床上,衣物沿途丢了一地。
洛子辰激烈的进出她的身体,从她身上索取着极致的欢愉,口头那点恼怒也在逐渐攀高的情热中化去。
哼,大哥?你把人家当大哥,人家可未必只把你当妹妹。
男人的直觉告诉他,那个姓云的对他家娘子可不只愧疚那么简单,那神情,绝对是失去心中所爱的痛不欲生。
锦凤兰被他越来越失控的动作弄得几乎承受不住,紧抓着他的肩头,从破碎的呻吟中挤出声音,慢……慢一点……啊啊……
洛子辰只想深深的占有她,宣告自己的所有权,让其他男人再不能觊觎自己的妻子,他赤红着眼睛,在攀上高潮的一刻在她的体内释放。
锦凤兰被他折腾出一身薄汗,搂着他光洁的背,激情过后的声音透着丝丝的妩媚与娇柔,你怎么总是这样?再这样真的要跟你分房睡了。
我们是夫妻,哪有分房的道理。
她哼了一声,就算你精力充沛,也要顾己心一下我的身体受不受得了。
我已经很节制了。今天要不是受了刺激,才不会失控得食言,天未黑就要了她。
节制?还真敢说,她都替他觉得脸红。
谁料,洛子辰一本正经道:除了初夜,从咱们成亲至今,我都没有整晚折腾你对不对?一直不能尽兴,他也很委屈的好不好。
他一说,锦凤兰就想到初夜时他折腾她到天亮的事,顿时心有余悸。
总之,你最好再节制一些。她马上坚定了立场。
兰儿,你不能这样对我……
窗外的风雨丝毫不能打断床笫之间的呢喃细语与娇斥轻骂。
别闹了,我有些饿了。锦凤兰的声音微带娇喘。
洛子辰头埋在她胸前,含糊的道:我也饿着呢。
锦凤兰抱住他的头,既想阻止他又有些想他继续,丰盈上传来的吮吻让她的理智丝丝抽离。
晚上……晚上可好……脑中最后的清明让她说出这句话。
洛子辰停下动作,抬头看她,见她面泛潮红,眼波妩媚迷茫,喉头滚动了几下,艰难的开口确认,晚上随我?
嗯。当前锦凤兰只想阻止他继续迷乱下去。
他盘然一笑,在她唇上啄了下,道:我去让人拿饭菜进来。
她羞恼的瞪他一眼。
洛子辰哈哈大笑,捞起床下的衣物翻身下地。
锦凤兰掩着被子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青幔,恨恨的咬了咬牙。这人摆明就是故意的,明知她怕两人在房内待得太久让人生出遐想,还不依不饶的缠着她,逼她自己先松口。
心神渐渐宁静下来,她又想到当年之事。
其实,如果只是骗她牺牲自己救人,她怪过怨过也就算了,但是她无法容忍云玉诚会有那样龌龊的打算——
在想什么?
她瞬间收起思绪,转头就看到丈夫扶着床栏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没想什么。
洛子辰在床边坐下,抓过她的一只手握住,柔声道:我们是夫妻,不管是什么事你都可以告诉我,我就算帮不了你,听你诉苦,总还是能做到的。
她垂下眼,沉默不语。
其实,你先前的话并没有说完对不对?你之所以对云玉诚那样决绝,还有其他原因是不是?
锦凤兰心头暗惊,惊讶于他的敏锐,也惊讶于他的执着,洛子辰——
我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他平静的看着她,眸中却是深深的执着,他不想有任何潜在的危险伤害到她。
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他是知道我有婚约的,可他却想趁我伤重之际借照顾弥补亏欠为由娶我,顿了下,她才继续,声音却透着压抑的怒火,让我与南宫灵共事一夫,天下怎会有如此恬不知耻的男人!
背叛她的信任不够,还想坐享齐人之福,让她成为忘恩背信之人。
洛子辰也不禁大怒,眼脸微垂,掩住眸底一闪而逝的寒芒。
归还订亲的玉佩是他做的?
锦凤兰摇头,不是,是我,当时我命悬一线,能否治愈尚不可知,我怕万一不治让家父有负洛家大恩,便想主动退了亲事,让你能另聘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