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月下意识握住了腰侧的玉佩,眉头皱紧,她以为还能拖一段时间,让她想办法跑路,可明显是她想得太美好了。
「在想什么?」他往她跟前凑了凑。
苏明月本能躲了下,但没能躲太开,她轻咬下唇,眼神犹豫地看着他,道:「如果皇上觉得睡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女人没关系的话,今晚我侍寝。」
龙兆天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没关系。」她从来就没心甘情愿过,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
苏明月不说话了,在犹豫,是不是干脆直接实话实说算了?
龙兆天其实也不欲勉强她,就在他起身要离开的时候,苏明月也终于考虑好了。
「皇上。」
龙兆天回头,等她的下文。
苏明月吸了口气,正色道:「皇上,您真的相信起死回生吗?」
龙兆天神色泰然地道:「它发生了不是吗?」
苏明月暗自咬了一下牙,道:「我并不是皇后苏明月,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凤棺里。」
龙兆天静静地看着她,听她说,表情并没有一丝变化。
苏明月朝他放松地笑了笑,道:「我想这大概是借尸还魂吧,所以,您的皇后确确实实已经死了。」果然,还是说出来轻松,把决定权交给别人,自己就不纠结了。
龙兆天忽然勾起了唇角,云淡风轻地道:「梓童(皇后的代称),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
苏明月也只能一笑置之,瞧,说了真话人家也不信,她真没辙了。
「你好好休息。」说完,龙兆天便转身离开了。
屋子里的苏明月对着空气呲了龇牙,还休息咧,休息好了让他睡吗?真想骂人啊……
苏明月一个人气嘟嘟地自我消化负面的情绪,消化完之后干脆倒在床上睡了一觉。
后来,她是被白茶叫醒的,说是洗澡水烧好了,饭也好了,问她是想先吃饭还是先洗澡。
苏明月选择了先吃饭。吃饱喝足,好去当那头上贡的猪头。
她心里想什么白茶不知道,却知道主子心情不好,但她也没办法,只能尽心服侍。
等到洗完澡,苏明月让白茶去给她要了两坛酒,她实在觉得清醒时她没办法面对侍寝这事,只好先把自己灌醉。
所以,晚上龙兆天进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女人。
他脸色很难看,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俯身凑在喝醉的人耳边,轻声道:「你真以为喝醉了我就会放过你吗?」
只可惜喝醉的人不会给他任何回应。
龙兆天伸手解开了苏明月的衣带,一件一件将她身上所穿的衣物扔到了地上,终至全身上下一丝不挂。
看着眼前玲珑有致的胴体,龙兆天目光变得更加幽深,他轻轻抬起她的大腿,清晰地看到大腿内侧一颗小小的红痣。
这是皇后的身体没错,不是冒名顶替的。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夜才刚刚开始,而天佑帝对自家皇后的临幸也才刚刚起头。
夜半时分,月亮羞得藏进了云朵之后,这座小院也完全没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真是禽兽!
第二天,苏明月醒来的时候不但头疼欲裂,更是双腿发软、腰发酸,连床都下不来。
对着一个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都能这么丧心病狂,竟然把人给做到脚软,禽兽!
也不知道他那个真爱宠妃平时是怎么享受的,记得书中皇帝跟宠妃有事没事就各种花式滚床单,各种腻歪,苏明月觉得她是真心享受不了。
白茶端来了醒酒汤。
苏明月皱着眉头全灌了下去,最后一口因为喝得太急,还呛到了,「咳咳咳……」
白茶上前帮她拍背,有些担心地问:「娘娘,你不要紧吧?」
苏明月摇头,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娘娘,事到如今您就认了吧,别跟皇上拧,顺着些总是不会有错的。」白茶劝道。
苏明月好不容易顺过了那口气,这才说道:「白茶,我没事,我知道怎么做对我自己好。」
「婢子多嘴了。」
「没关系,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那娘娘就歇着吧,婢子先下去了。」
「嗯。」苏明月向后靠在被子上,慢慢合上了眼,她现在确实需要休息,无论精神还是肉体。
在苏明月似睡非睡时,有一只手摸上了她的脸,轻柔又小心,她不由得缓缓睁开了眼睛,结果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张此时让她十分厌恶的脸,登时沉下了脸色。
见她瞬间变脸,龙兆天的心情却是极好,手指用力在她的下巴上捏了捏,道:「昨晚还在朕身下婉转承欢,醒来就翻脸不认帐,女人还真是善变。」
苏明月的脸都要绿了,谁在他身下婉转承欢?她明明都醉死过去了,他那叫霸王硬上弓!
龙兆天表情戏诚地凑近她的脸,低声调笑道:「朕还记得梓童一直让朕再深一点、快一些,不停叫着还要还要……」
苏明月羞窘得双手掩耳,脸直接涨成了番茄色,热得几乎可以煎蛋。
龙兆天满意地笑了,往她身边坐了坐,伸手搂住她的腰,贴在她耳边说:「昨晚梓童醉得有点儿厉害,有些感觉可能不太记得了,不如咱们现在重新温习一遍如何?」
苏明月条件反射地伸手推他,推完自己也怔住了。
龙兆天全无防备地被她推到了床下,脸色登时一变,但他很快收敛了脸上的愠怒之色,平静地从地上起身,又重新坐回床边。
这回,苏明月不敢妄动了,反正昨天晚上都已经被人把便宜都占光了,再占也没什么——她在心里这么安抚自己,告诉自己要淡定。
其实,龙兆天也没想做什么,昨晚他享受得很好,也知道她确实累坏了,只是突然想调戏调戏她,却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
有点儿意思!
「心情不好?」他问得很随意。
苏明月看了他一眼,一脸「你明知故问的表情」,却是没说话。
龙兆天心情变好了,又伸手捏了一把她的下巴,道:「你这么寡言少语,朕一时还真有些不习惯,舌头被吃了?」
苏明月实在不能忍,她因为身体的关系没办法理直气壮地给自己讨公道,可是这家伙占了便宜不说,还一直拚命调侃她,真当她没脾气啊?
「你想得到的都已经得到了,能把清静留给我了吗?」
龙兆天眉心一蹙,「得到?」
苏明月直言不讳,「我的身体啊,昨天晚上你不是得到了,应该享用得很满意才对,看来皇上在宫里补得很不错啊,鹿鞭虎鞭什么的没少吃吧。」
龙兆天神色如常,唇线扬起一个小弧度,手从她的下巴一点点下滑到她高耸的双峰之间停住,声音不轻不重,却偏偏透出一股不容人忽视的威压,「朕确认你的舌头果然还在,放心,今晚朕会负责吃掉它。」
苏明月莫名打了个寒颤,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龙兆天看着她胸前因呼吸而泛起的波动,眼神为之一深,指尖移到那一点红樱上,嘴角笑意一扬,道:「这樱桃很好吃。」
苏明月双手护胸,怒道:「下流!」
龙兆天却是笑得怡然自得,「对你下流是朕的权利。」
苏明月觉得跟他实在没什么共同语言,口气不是很好地道:「这是我的屋子,请你离开。」
龙兆天贴近她,提醒她一件事,「皇后,你是不是忘了朕是皇上,更是你的丈夫。」
苏明月忍无可忍,索性破罐子破摔,「昨天我就说过了,我不是苏皇后,你算我哪门子的丈夫啊?」
龙兆天危险地挑眉,「夫妻之实。」
苏明月一时哑然,好吧,昨天她确实算是失身于他了,但是……
她马上就反唇相讥,「身体本来就是苏皇后的,严格说起来你跟我也没什么实不实的。」
龙兆天冷笑一声,捏住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道:「身体是,难道给我那些反应的也是她吗?」
苏明月觉得自己绕进了一个死胡同,想了想,决定不就这个问题跟他争论了,直接换话题,「反正不管怎么说,我不是苏皇后,你也不要再缠着我了。」
龙兆天老神在在地道:「可以啊,把皇后的身体还来。」
「你以为我不想还吗?问题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进到里面,更不知道怎么从里面出来啊!」苏明月怒不可遏,就差没唯哮了。
龙兆天理所当然地道:「那就只能你跟着一起了。」
「你还想买一送一啊,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龙兆天不以为然,直接举证,「可现在朕的面前不是有一桩吗?」
苏明月都快气疯了,「你真的很奇怪,听说自己妻子被人借尸还魂却还能这么淡定,当皇上的人心理接受能力还挺高的啊。」她不无讽刺地说。
龙兆天淡淡地道:「好说。」有了柳氏这个重生者在前,他也算是有经验了,但现在他还有个问题需要问一下。
「你本人嫁过了吗?」
「没啊,」苏明月脱口而出,但马上又反应过来,「不对,我嫁不嫁人关你什么事啊?」
龙兆天满意地点点头,「没嫁人就好。」
苏明月瞪眼。
龙兆天突然伸手在她脸上拧了一把,道:「以后不要再跟人说你不是皇后的事,你现在已经是她了。」
苏明月皱眉,是呀,这可真是一个让人郁闷的现实。
「你看起来不开心啊。」
苏明月情绪不高,颓废地道:「被人当成替身,我应该开心吗?」
「替身?」龙兆天为之失笑,「你除了这副皮囊,哪里有半点儿皇后原来的模样?这张脸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表情如此丰富多彩。」他就是想骗自己说借尸还魂一说是假的都不能。
他跟皇后到底还是没缘分,这样逝去对皇后和他来说都是一种解脱吧,至于眼前这个人,顶替了他的皇后,暂时看来还满有趣的,可以继续看看。
「你既然相信我不是她,昨晚你为什么还要留宿?」这摆明了是占便宜啊,流氓。
龙兆天一副「没什么的」表情,微微一笑道:「临幸自己的皇后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苏明月无语。好吧,对方的下限太低,她输了。
「过几天跟朕一起回京。」
「我能不进宫吗?」
「哦?为什么?」
「回去找死吗?我又不傻。」苏明月的回答很直白。
龙兆天沉默了。是呀,他忘了皇后连尸骨都差一点儿灰飞烟灭,若是没有这个奇蹟,他能拥有的不过是皇后的几块残骸罢了。
「放心,这次没人敢再动你。」
苏明月无意识地抿了抿唇,没太好意思直接吐槽某皇帝话不能说太满,容易遭雷劈,「皇宫不适合我这样的人,其实皇上应该将凤棺下葬的,这样就不会有这些麻烦事了。」
龙兆天的目光在她的小腹上停了停,他的太子还没生呢,怎么能在不搞清楚一切的时候就将凤棺下葬。
「不进宫,你想去哪儿?」
「如果我必须一同进京,我可以在京城再开一家‘不找零’啊,宫里不是有副后的配置吗?干脆让贵妃娘娘升上去好了,我完全可以当空气的。」姊给你一个跟真爱比翼双飞的机会,大胆地去吧。
龙兆天似笑非笑地睨她一眼,意味深长地道:「想得挺周到。」
「必须的啊,这可是涉及到我未来的生活,当然不能大意。」
「如果朕一定要让你进宫呢?」
苏明月表情一黯,颓然道:「还能怎么办,胳膊拧不过大腿,只是会过得不那么快乐罢了。」
她的话无意间直戳他的心口,这是龙兆天心里的隐痛,以前的苏明月一点儿都不快活,导致他也跟着没办法快活,但现在的皇后不一样了,性格看起来还挺讨他喜欢的。
龙兆天声音微沉,道:「朕答应。」
他这么爽快地答应,反而让苏明月愣住了。
「不过,白天在外面,晚上要回宫里。」
「什么意思?」她不解。
龙兆天神色自若地道:「若不回宫,朕要过去留宿的时候怎么办?」
苏明月怔住,难道他们不是友好的互利合作关系,这中间竟然还掺杂着夫妻的床上义务要尽?
「朕一直希望中宫早日诞下皇子,以承大统。更何况,如今宫中连一个皇嗣都没有了,皇后难道不应该感到愧疚吗?」
「嗅?」苏明月一点儿都不想背黑锅,「那关我什么事?生不生得出孩子是皇上的问题啊,闇宫上下居然一个皇嗣都没养活,问题很明显啊。」
龙兆天脸一黑,这是说他有问题?真是好大的胆子!
「啊,皇上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很明显因为宫里内斗太厉害,所以皇嗣才如此艰难。」
龙兆天的脸色一点儿没有好转的迹象,口气有些硬邦邦,「你是六宫之主不是吗?」难道他要跟她解释,他是对临幸宫妃兴趣不大,兼之一直希望中宫早日诞下皇子才导致子嗣不旺?
「前任的黑锅我不背啊。」苏明月急忙申明,「再说了,我有自知之明,以我的能力,是当不好一国皇后的,所以才说挂个名就行了,其实最好的法子还是应该找个机会让我死掉,然后皇上再立新后,这样就没问题了。」
看着她一脸认真建议的表情,龙兆天的心情莫名有些烦躁。
「啊,对了,其实皇上可以对外宣布皇后有感天命,自请出家为皇家祈福,这样皇上就可以顺利再立新后了,关于苏皇后的生死之谜也就能一并解决了,我并不介意去住道观。」基本上也能算是国家公务员,后半辈子等于是有着落了,又不必参与到残酷的宫斗中,是最好的方案。
龙兆天哼了一声,意味不明地看着她道:「你倒是想得挺开。」
苏明月一本正经,无比坚定地道:「人生就是得过且过,这就是我的生活态度。」
龙兆天没想到会听见这个答案,忍不住想,未来的太子由这样的人诞下真的没问题吗?
谈判自古以来就是件耗费时日跟精力的事。
而现在,苏明月就在进行这样一桩艰难的工作。
她希望说服天佑帝改变主意,只单纯维持他们双方友好的互利合作关系就好,并强烈建议其采纳让她出家祈福这一方案,以达到人类和谐、世界和平的伟大历史议。
在此期间,因为苏明月立场坚决地拒绝履行所谓夫妻义务的行为,导致谈判一直无法正常进行,基本处于中断。
苏明月很惆怅,无数次懊悔自己要是能聪明一点儿,强硬一点儿,在第一次某人要求留宿时合理回避,不让两人有了夫妻之实,或许现在的谈判早就成功了。
龙兆天却很烦躁,皇后实在是太过异想天开了,他根本就不可能答应她那些所谓的建议和方案。
放着香软可口的中宫皇后不睡,不努力让她早日怀上龙种,却要费力去立什么新后,在此旷日费时地磨合两人的默契和感情,这怎么想都是非常傻的行为。
所以,他怎么可能答应某个人这种请求?根本不可能!
于是,在被迫茹素十日后,天佑帝表示他的耐心到此为止了。
而当天佑帝决定强硬表态,宣告自己主权地位的时候,苏明月也终于找到了机会展开她的逃跑计画。
是的,逃跑计画。
白痴才会乖乖跟着某人回去当皇后,明明大家都当面把事情解释清楚了,竟然还试图将错就错,李代桃僵,她绝对不能容忍那人这样坑害自己。
皇后那可是天下仅次于皇帝的第二高危险职业,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明里暗里想要设计谋害她,一不小心还很容易变成心理变态的问题妇女,祸害其他人,想想都全是泪。
所以,她必须避免所有负面影响。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不对,是大雨倾盆逃跑天,特别有利于掩盖行踪,混淆视野。
为了寻找这样一个逃跑时机,这些日子苏明月过得实在是很辛苦,她觉得自己的脑细胞损耗过度,可能会出现少年白的危机。
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透过密集的雨帘看向前路,苏明月又一次生出想自杀,藉此试试看能不能快速穿回现代的可能。
尼玛,想对这个世界竖中指是怎样激烈的情感诉求啊!
这场雨实在是太大了,苏明月全身上下都湿透,虽然她披着蓑衣,但效果实在是有限。
她必须找个地方先把衣服换一下。
终于,在大雨中一座小道观出现在了苏明月的视线中。
道观啊,莫名的苏明月想到了自己那个出家祈福的方案,心里的感觉有那么一点小微妙。
甩甩脑袋,甩掉里面的奇怪想法,苏明月快步冲进了道观。
道观虽小,但一间空房还是有的,她捐了十两香油钱,获得了借宿的资格——果然没钱寸步难行啊,各个地方皆如此。
苏明月换好了衣服,又让小道姑帮她熬了碗姜汤过来,淋成这样还是预防万一吧,在古代得个风寒挂掉的机率是很大的啊。
喝完姜汤后,苏明月困意上涌,她倒头便睡。
睡得迷迷糊糊之际,不弱的警觉性让她猛地睁开了眼。
「竟然醒了?」正俯身压上来的某人有些讶异地说道。
苏明月眨了下眼,又猛地睁大,什么鬼,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下一刻,她条件反射地一脚踹出——
于是,英俊无敌,拥有整个王朝最高权力的天佑帝被人一脚踹翻在地,顿时颜面扫地。
如今大家基本上算是撕破脸了,苏明月也就没什么好矜持的了,将她的本色发挥得淋漓尽致。
早就得到皇上吩咐,无论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许进去打扰的侍卫们尽职地在外站岗,全然不知他们的主子被人一脚踹翻了。
龙兆天脸上的表情是惊讶大于愤怒,明明在她喝的姜汤里下了足够分量的药剂,怎么没有效果?
苏明月扶着额角从床上坐起,皱着眉头看某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龙兆天从地上起身,若无其事地拍拍衣袍,淡定地走到床边坐下。
整个过程苏明月都看在眼里,并没有阻止他最后的动作,只是看着他问:「我并没有骗过你,是不是?」
龙兆天纵容地一笑,双手抱胸往床栏上一靠,点头道:「当然,这么多的侍卫,如果还让你跑掉了,那他们就可以直接去死了。」
苏明月忍不住懊恼地偏头,末了又转过头问:「你既然知道我要跑,为什么不阻止?」
龙兆天吁了口气,伸手揉了下太阳穴,略有些无奈地道:「反正桃花镇你也是要离开的,既然你喜欢以这种方式离开,那朕也没什么意见。」
苏明月脸当即一黑,这什么鬼理由啊。
「好了,追了你一夜,朕也困了,咱们早点歇息吧。」龙兆天一边说一边自顾自地开始宽衣解带。
苏明月简直无法直视这般行事作派的一国之君,「皇上,我已经说过了,我们只能是单纯的合作关系。」
龙兆天将外袍扔到一旁的衣架上,躺上床,闭上眼睛道:「朕今天也很累,没兴趣做别的。」
苏明月心情顿时变得很复杂,她手肘支在膝盖上托腮蹙眉,现在到底算什么情况啊?
和平共处?为啥总觉得很诡异?
「早点儿睡,明天我们还要赶路。」闭着眼的龙兆天又开了口。
苏明月烦恼地揉了揉额心,侍卫们肯定在外面,现在想跑是不可能的,可是真的要跟这家伙同床共枕,感觉好像是与狼同榻,危机无限的样子。
又甩了下脑袋,苏明月最后还是决定先睡觉,她跑了一晚上,真的很乏了。不过,她换了方向睡,不想等睁眼的时候看到枕边有那张讨厌的脸,即使他长得还不错。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不大,却连绵不绝,这让倚窗看景的苏明月有些许的小忧伤。
天气有时很容易影响人的心情,苏明月的心情就是这样被影响的,异常低落。五天前,他们就离开了那间小道观,踏上了回返京城的路。
就算她一千个一万个不情愿也没办法,谁叫这个国家脑袋最大的那一只就跟在她身边,最重要的是他身边跟着一群的大内侍卫,以她的三脚猫功夫想跑,那真是不提也罢。
所以除了乖乖跟着上路,苏明月似乎也找不到第二种可能性了。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一道醇厚低沉的男子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苏明月回头瞪了某人一眼,又转过头继续去看车外的雨景,她一点儿也不想看某位帝王一副悠哉游哉的躺卧在豪华的马车内,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吃着佳肴,还时不时地对她进行言语上的调戏和视觉上的猥琐。
下限呢?难道是因为这家伙的真爱配对是某位宠妃,所以下限也在无形中被拉低了?
这么一想,好像挺有道理的,苏明月忍不住自我肯定了一下猜测结果,或许真的是这样。
「皇上,您出京这么久,不想念宫里的贵妃娘娘吗?」最终,苏明月决定把某人的真爱拉出来刷刷存在感。
「柳氏?」龙兆天厌恶地蹙了蹙眉,又看了那个头也不回的人一眼,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她以前好像说过因为前夫的真爱是小妾,所以她干脆直接踹了前夫离开,以示自己的大度,话里的前夫和小妾,应该就是他和柳氏吧?
这么一联想,龙兆天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她这到底都是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
他这么想,也这么直接地问了出来。
「全天下都知道吧。」苏明月扭头给了他一个「你装的吧」的眼神,「大家都知道您跟贵妃娘娘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皇上对贵妃的宠爱都超过了对皇后的尊重,许多百姓都觉得皇后也就是担了个虚名,您只是不方便直接把后位封给贵妃罢了。」
这下龙兆天的脸全黑了。
原来在天下臣民的心里,他和柳氏就是这样的关系?
「咦,难道里面有内幕?」一瞧某人的表情,苏明月大脑立时活络起来,一脸八卦地表示了关切。
龙兆天又啜了口酒,眯眼,「你到朕跟前来,朕就告诉你。」
苏明月半点儿都不纠结就凑了过去,正所谓小道恒久远,八卦永流传啊,尤其是这种帝王宠妃的野史,很有爆料的价值哦。
哪知龙兆天一把将她揽进怀里,低头就把一口烈酒渡入了她的口内。
「咳咳……」苏明月很不幸地被呛到了,咳得泪花都冒了出来,样子十分可怜。
龙兆天有一下没一下地帮她拍背顺气,一边平淡地道:「朕一直有些事搞不明白,所以跟柳氏玩了几年,现在搞清楚了,翠羽宫就封了。」
翠羽宫?
啊,应该是贵妃娘娘住的宫殿。
不过什么叫玩了几年?还有封宫是怎么回事?
「可她不是你的真爱吗?」她脱口而出。「真爱?她也配。」龙兆天嗤笑。
当初要不是一不小心中了她的计,她根本不可能生下皇长女,结果现在就连这千辛万苦设计得来的女儿都被她自己亲手害死了。
好吧,苏明月确认了,皇帝对贵妃确实不是真爱,瞧这满满的嫌弃模样,真是太明白了。
果然,传言大多是失真的,但传言的美妙就在于它部分是脱离实际的嘛。
「难道你坚持让我回宫,是为了替你真正的真爱当挡箭牌?因为你的真爱身分不足以封后,需要我挡在前面?」苏明月又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