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看一个月的冷脸了,还不够?」玉子明边在她颈边厮磨边说。

  她叹了一声,问道:「玉子明,你不觉得残忍吗?」

  「什么?」他故作不解。

  叶秋萍转头瞪着他。

  玉子明嘴角一扬。

  她一字一句地道:「死了那么多人,还有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你心视头真的过得去?」

  他抱紧她,无奈的道:「萍儿,这世上有许多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即使血腥残忍,却是必要的犠牲。」他有他必须要做的事,玩弄权术,必定要牺牲一些人、一些事,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应该。

  叶秋萍摇头。「我不懂你所谓的国家大事,我也理解不了…」

  「萍儿…」玉子明轻声低唤,「你别推开我,你是我仅有的。」

  她用双手捂住耳朵,咬了下牙,道:「你别学小米,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蓦地笑出声,将她抱得更紧。「娘子这是不生我气了。」

  叶秋萍不理他。

  玉子明搂着她道:「为夫整日忙于公务,难得休沐,娘子又不肯做一朵解语花,为夫岂不心苦?」

  「你休沐在家就只会偏缠我。」她不免抱怨。

  他理所当然地道:「你是我娘子,我自然只会缠你。」

  「你真无赖。」

  玉子明在她耳边私语了一句。

  叶秋萍瞬间红云上颊,手握成拳,捶了他两下,啐道:「还要你的脸吗?」

  他坏笑。「想来是你记性不大好了,为夫早就说过,在你面前,为夫还需要什么脸,不要脸才是正经的。」

  「呸!」

  「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我们吵过了,却还没和过…」

  她连忙捂住他的嘴上,又羞又恼的低吼道:「又来胡缠!我如今有身子,你还想…」

  玉子明拉下她的手,低声笑道:「娘子想到哪里去了,为夫不过是随口说说,吃不了肉,肉汤总要让我喝几口,是不是?这一个月,为夫睡书房睡得甚是清苦啊。」

  「又胡说。」

  「哪有胡说,不信你摸摸…」

  叶秋萍的手被硬按到一物上,瞬间双颊涨红,手下之物已是龙马精神、跃跃欲试之态。

  见她如此,玉子明犹不肯放过她,又道:「如何?它可是苦得厉害了?」

  「玉子明!」你这个不要脸的大混蛋!

  他却笑得开怀,抱着她起身往内室而去。

  「放我下来!」想到自己身怀有孕,她急着想阻止他胡来。

  「休想。」好不容易能沾荤,他傻了才会放手。

  「你别胡闹,真的不行啊…」

  「我不乱来。」

  叶秋萍被他一放到床上便想起身,却被他扑倒,气恼得杏眸圆瞪。「玉子明,你别这么头脑不清醒,真的不能乱来…」

  玉子明的手迫不及待地探进她的衣襟,一边抚弄她的浑圆,一边剥解她的衣物。

  她的气息渐趋不稳,阻止之声也逐渐消失。

  床笫纠缠间,天官大人一时失控,终是让心中野兽出笼,烈马脱缰,到心心念念的大草原策马狂奔了一场。

  叶秋萍从最初的抗拒,变成了彻底的迎合。

  这一场情事,让夫妻两人都得到了满足。

  事后,叶秋萍却忍不住对某人抱怨道:「说了不让,还胡来,我们这样对孩子,不知道要不要紧?」

  玉子明柔声安抚道:「无事,前三月不许房事,不过是为稳妥起见,我知有夫妻孕期从不禁房事,亦平安产子的。」妻子身体一向康健,料想定是不碍。

  「还是要小心些。」

  「为夫知道。」

  「知道你还——」

  「见了娘子哪里还控制得了,是娘子太诱人了。」原本只想摸摸亲亲,过过干痫,怎晓得实在忍不住。

  叶秋萍没好气的拧了下他的腰间肉,就他会说!

  「多时不曾如此搂着娘子入睡了,为夫此时真是心满意足。」

  她好笑的环住他的腰。

  玉子明一边轻抚着她的背,一边道:「近来京中乱得很,不许你主仆出去,也是为你安全着想,莫生气。」

  「你言而无信!」她毫不留情地指责他。

  「莫任性。」他好声好气地哄道。

  「你莫真将我养成了金丝雀,只恐到时你自己先要不喜了。」

  玉子明用力揉了一把她的酥胸,笑道:「让别人动手打自己的丈夫,你这样的金丝雀肯定是万中无一。」

  「总要让我出了心中的那口气。」

  「为夫明白,娘子自己下不了手,可又实在气我,正巧有人代打,自是求之不得。若非如此,为夫岂肯轻易饶过那雷飞云。」

  「你找人打他了?」叶秋萍不免有些好奇。

  「这打既算是娘子打的,为夫又怎会打回去。」

  「我不信你什么都没做。」

  玉子明云淡风轻地道:「不过小小惩戒一番罢了,没什么。」

  叶秋萍不再追问,打了个呵欠,道:「我疲乏得很,睡一会儿。」

  「睡吧。」知她孕期本就易困乏,方才又被自己折腾了一回,定是疲累不已,他有些心疼,亦有些自责。

  怀中人很快便睡了过去。

  玉子明索性陪她一道休息,一点儿都不想再回书房去看什么书、写什么字,温香软玉抱满怀,才是人生至美之事。

  天气渐渐转冷,园中花木渐疏。

  叶秋萍的肚子大了起来,整个人也变得丰腴了。

  天官府里终于多了雨个嬷嬷,都是五十左右的年纪,相貌只算周正,身形都有些粗壮,都有一把子力气,俱是孤家寡人一个,无亲无戚,到了天官府便是要在此终了一生,对夫人自是伺候周到。

  她们知晓,主子买她们进府,为的便是照顾夫人,做些院子里的粗使活儿,以及提前帮着准备夫人生产时所需所用,还有就是照着大夫所开方子,替夫人调养身子。

  随着夫人的身形日渐丰腴,她们手中的赏钱也是不断。

  玉子明对妻子如今的体态很是满意,手感极好,尤其胸前两座雪峰更见雄伟,每每抚弄总是让他心花怒放,儿子的粮仓是足够了,他也大悦。

  看着小米端着托盘进来,叶秋萍不免有些反胃,每日流水般的补汤实在弄得她一点胃口也没有。

  「夫人,你这表情真的挺伤人的。」小米一边说,一边将汤盅放到桌上。

  叶秋萍拿帕子掩口,蹙着眉头道:「你自己炖的自己喝,我今天说什么都不喝。」

  「夫人,你别这样任性。」

  「我今儿就任性了,你能怎么着?」

  小米苦着脸哀求道:「夫人,就当是为了肚子里的小少爷、小小姐,把补汤喝了吧。」

  「他们也觉得不舒服,不想喝。」叶秋萍说得理直气壮。

  「夫人…」小米还想再劝。

  叶秋萍柳眉一挑。「小米,你再这样不依不饶,信不信我立刻将你配出去,让你也尝尝女子怀孕进补的滋味!」

  小米瞬间闭紧了嘴。真把夫人逼急了,夫人绝对说到做到。

  最后,那一大盅参鸡汤全都进了小米的肚子。

  接着小米扶着夫人去花园散步,顺便消消食,难怪夫人不想喝补汤,每日这样养着,不撑死才怪!

  看着园中越渐萧条的景色,叶秋萍不由得有些感慨。「马上就要入冬了。」

  「是呀,天儿越来越冷了。」

  叶秋萍看着树头渐黄的叶子,叹道,「入京时万木葱荣,如今却眼见雕零,一季又将过去。」

  「小姐可是在府中待得闷了?」

  叶秋萍肯定地回道:「闷极了。」

  小米立刻提议,「那咱们出门上香吧。」

  叶秋萍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这么积极?」

  小米老实地道:「姑爷说了,不让奴婢乱跑。」

  叶秋萍深以为然。「省得老缠着我。」她如今是行动不便,等闲是出不得门的,某人紧张得很。

  小米话锋一转,「可是咱们出门上香给小少爷、小小姐祈福的话,姑爷一定是肯的。」

  「那你怎么不问我肯不肯去呢?」

  「夫人不肯去吗?」小米大惑不解。

  叶秋萍肯定地道:「不去。」她对寺庙、庵堂和道观最是熟悉,也最是不喜,加之叶秋蓉在寺庙出的事,她如今就更不喜了。

  她有阴影,且这阴影如今还越来越大了。

  「夫人,去嘛。」

  「不去。」

  「那咱们出去转转。」

  「出去转转倒可以,寺庙不去。」叶秋萍坚持。

  「嗯!」小米开心的用力点头。

  稍晚,叶秋萍便同玉子明提了要出门一事,他虽然百般不愿,但又想着她若闷出什么病来更不好,只好同意了,当然,他可是有条件的。

  隔天,天官府上下得知夫人要出门,全都忙和起来。

  套车备马、准备随行用具、配备随行侍从,等一切准备就绪,都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了。

  叶秋萍在心里叹气,真是好麻烦,早知道干脆不要出门了,省得要应了玉子明的要求,带这么多人同行,如果是以前,她早在街上转一大圈了,如今恐怕已经在找喝茶歇脚的地方了呢。

  自从跟某人成亲之后,以前的事都让她有恍然若梦的错觉。

  在叶秋萍的感伤回忆中,马车缓缓启动,往街坊而去。

  因着主母如今情形特殊,大家都非常小心。

  主母心慈人善,可大人手黑心狠,且得小心自个儿的项上人头,吃饭的家伙得照顾好喽。

  不久,马车在一家珠宝首饰铺子前停下,小米先跳下马车,等人放好下马登八后才扶着夫人下车。

  叶秋萍下车站定,看清招牌上的字,嘴角微微一撇。

  小米立时便知她心意,但还是道:「夫人,咱们就随便逛逛吧。」

  夫人向来对首饰什么的没有太大的兴趣,想来是姑爷不想夫人去人太多的地方,也想着夫人顺道能为自己添点行头,这才让车夫送她们来这儿吧。

  叶秋萍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走吧。」

  「夫人,里面请。」店里的伙计殷勤的招呼。

  一瞧这夫人的车马就知道乃是大富人家,只是面生得很,想是若非初到京城,便是不常出门。

  叶秋萍一路被让进了贵宾间,好茶、好点心地招待。

  伙计将一盘盘的新式珠宝呈上来,小米看得眼花撩乱,叶秋萍却有些意兴阑珊。

  「夫人,你若是不喜这些,不如替肚子里的小主子选几个长命锁吧。」

  「几个?」叶秋萍惊讶了。

  小米笑道:「哎呀,夫人,你又不是再不生了,索性多挑几个不是也很好。」

  一旁伺候的伙计连忙道:「夫人若要长命锁牌,咱们楼里有,若现有的款式夫人不喜,亦可订制。」

  叶秋萍想了下,便道:「拿来我看看。」

  伙计便再去取婴幼儿的配饰。

  这次叶秋萍倒有了几分兴趣,不时拿起一、两件跟小米讨论。

  伙计心放到了肚子里,知道这生意就算做成了。

  叶秋萍正拿着一对晶莹剔透的小玉脚镯看,外面却突然传来嘈杂声,继而有人猛地掀帘走了进来。

  原本站在叶秋萍身后的护卫立时挡到了她身前,目若寒箭,射向进来之人。

  来人先是一惊,而后面露不悦。「大胆,本妃乃是当今四皇子妃,你们是什么人,敢在本妃面前亮刀?」

  叶秋萍挥了挥手,护卫收刀退后,她起身行礼。「不知者不罪,臣妇给四皇子妃赔礼了。」

  四皇子妃这才看清她的面容,却忍不住蹙了蹙眉头。「你是谁家的夫人,本妃为何从未见过你?」

  近来她家夫君是太子热门人选,府中人来人往,可从来没见过这位夫人,对她登时有些轻视。

  叶秋萍并不着恼,疏淡而有礼地道:「臣妇不常出门,四皇子妃未曾见过也是自然。」当日宫中剧变,原本的四皇子妃当场殡命,这位显见是新嫁入门的。

  果然是由来只见新人笑,有谁听得旧人哭。

  见她并未说自己府第,四皇子妃更认定她的丈夫身分不显、位不尊荣,便道:「这贵宾间向来是我专用,你出去吧。」

  叶秋萍淡然道:「臣妇告退。」

  她在出门时,听到四皇子妃与楼中的伙计道:「怎么什么人都让到这屋子来了,长眼睛干什么的?」

  「是小的的错。」伙计认错不迭。

  出了贵宾间的叶秋萍,被赶上来的掌柜请进了另一间雅室。

  掌柜擦着额头的汗,道:「对不住啊玉夫人,小店招待不周了。」

  叶秋萍倒也不怎么吃惊掌柜怎么探出她的来历,毕竟跟来的人也没下禁口令,别人问他们自然会说。

  「不妨事,你们再拿了东西来,我在这里看便是。」

  「好的、好的。」见她意外的和善,掌柜放下心来。

  玉大人如今正是炙手可热的权臣,眼见首辅之位犹若探囊取物,便足京中的几位皇子也都私下攀结。

  毕竟如今太子之位未定,中宫嫡子已失,皇后已殁,至今未再立新后,其他妃嫔所生皇子个个都有机会问鼎大宝。

  拉笼结交权臣自是必然,可惜那四皇子妃年纪太轻,识人太浅,恐得罪重臣犹不自知。

  这位玉夫人之前虽不曾见,但亦有耳闻,当日嫁人何等风光,那顶喜冠还是在他们楼中订做,不知花了多少巧思在其中。再则,京中私下风传当日二皇子逼宫,历劫之后,第一功臣雷将军在宫门口将玉大人暴揍一顿,因了玉夫人的一句话,玉大人对此事不了了之,玉大人也因此有了惧内之名,大家虽不敢宣之于口,却是心照不宣的。

  况且,玉大人也曾对雷将军明言,他挨的是自家夫人责打,与他无关,教他别自鸣得意。

  掌柜擦着汗跑下楼去叫伙计拿货,一边又叫人去提醒那四皇子妃一声。

  京中做生意,大不易!

  等到四皇子妃整理好心情,让人去请叶秋萍时,她已带着人离开了,四皇子妃不由得扼腕,可以结交玉夫人的机会便就此错过了。

  她却不知,让她后悔的远不止于此。

  当天下朝回府的玉子明,马上从护卫口中知道了妻子在外发生的事情,面无表情地挥手让人退下。

  顾墨轻声唤道:「大人…」

  玉子明冷笑一声,中指轻叩着桌案。「事未底定,有人倒已经忍不住作威作福起来了,给我的夫人下脸子?

  哼,有点儿意思。」

  顾墨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玉子明自语似的道:「御史台的人也应该动一动了。」然后就没了下文。

  他照旧陪妻子吃饭,洗漱、睡觉,对今日一事只字未提。

  但不出三日,四皇子结党营私、有图谋不轨之嫌,被如今喜怒不定的皇上一怒之下眨为庶人。

  非但如此,因四皇子被贬之事又查出当日三皇子乃是因人陷害才会惹怒陛下被流放出京,而陷害三皇子的便是逼宫的二皇子和被贬的四皇子。

  皇上大悔,立即下诏,召回在边关受苦的三皇子,更在以新任首辅玉子明带领的群臣联奏中,答应尽早立储,以安民心,定乾坤。

  这些朝堂之事叶秋萍并不关心,听过也就算了。

  不过某日却听小米问起,「夫人可还记那个目中无人的四皇子妃?」

  「怎么了?」叶秋萍虽不好奇,但还是随口应了一句。

  小米一脸兴奋地道:「她现在是庶民了啊,以前多威风,现在就多落魄。听说被四皇子给休了,四皇子还骂她是扫把星。」

  「你这小妮子,如此幸灾乐祸干什么?」

  「她活该,谁教她瞧不起人。」小米仍不免愤愤。

  「你可别养坏了性子,学成她那样。」叶秋萍适时提点。

  小米点头如捣蒜。「奴婢晓得,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世间有太多可能,我们不能妄自尊大,目中无人,更不可仗势欺人。有道是势不可使尽,福不可享尽,夫人,我说的对不对?」

  叶秋萍伸手弹了小米的额头,没好气的道:「光会说有什么用?要用心体会,要言行如一。」

  小米摸着脑门点点头。「奴婢知道,夫人,好疼啊!」

  在院门口听到她们主仆对话的玉子明,无声地笑了,他家萍儿总是有着许多的佛禅道理,为人谦和慈宁,确实是个贤妻良母。

  四皇子妃?哼!

  尚未得势便要欺人,那就让她永远低到尘埃中去。

第十一章

  腊月,被流放的三皇子归京。

  正月,三皇子被立为储君,诏告天下,并大赦天下。

  三皇子成为太子之后,即遣人送重礼至首辅大人府中。

  但这礼却非送与首辅大人,而是送与首辅夫人。

  正月初一,文武百官入宫觐见,当时还是三皇子的太子偶然看到玉夫人,旋即大惊。

  当年他在江南查案遇险,正是为玉夫人所救,他落难之际身无长物,执意要将随身的一块玉佩当做信物赠于恩人,日后也好报答,玉夫人便取了他当时仅有的十两纹银当做报答,然后飘然而去。

  却不想,再见她已罗敷有夫,还是朝中重臣。

  虽是将人认出,但碍于自己所处情势,三皇子一直未敢轻举妄动,一直到他被立为东宫太子,方才向皇上说及当年之事,更提及之前因避嫌不敢对朝中重臣家眷有所表示,恐给首辅玉大人惹上是非,东宫既定,他这才向皇上坦言并做了厚赐。

  皇上言其大善。

  首辅夫人与太子的这段善缘,也被人传成了话本子。

  积善才会得福报,这玉夫人一路福星高照成了首辅夫人,恐非是她沾了玉大人的光,反而是妻旺夫运之兆。

  二月初五,帝薨。

  太子即位登基,大赦天下。

  新皇再次重赏首辅大人。

  这次重赏却是君臣各自心知肚明,为的是当日换车救命之恩,但却掩在了首辅夫人的救命之恩下。

  对着那赏赐的礼单,叶秋萍表情平淡。「礼过重了。」

  玉子明却问道:「天子贵重否?」

  她点点头。「自然贵重。」

  他又道:「那这礼便不重,没有你当日江南相救,就不会有皇上如今的君临天下。」万没想到他们夫妻俩会先后救了同一人,莫非这便是冥冥之中的缘分?

  叶秋萍皱了皱眉头,道:「当日我有拿谢礼,一件事拿这么多谢礼终是过了。」

  玉子明好奇的问道:「你当日拿了什么?」

  她有点无奈。「皇上当日身上仅有十两银子,我就拿了权充谢礼了。」

  他先是一楞,随即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

  玉子明伸手捏捏她的下巴,笑道:「你果然是一视同仁,但这对皇上来说不行,贵重如天子,有机会自然要重礼大谢。」

  叶秋萍合上礼单,扔到一边,端起桌上一碗肉末粥,慢慢吃起来。

  他趴到她的大肚子上听胎动,冷不防被一只小脚踹到。「小家伙,力道越来越足了。」他笑得一脸慈祥。

  她皱眉等小家伙安静下来,才继续吃粥。

  见妻子如此淡定,玉子明不由失笑。「萍儿,你真的很有大将之风。」

  「我淡定。」瓜熟蒂落,自然规律,她不需慌乱。

  见她碗中粥见底,他伸手拿过空碗,问道:「还要吗?」

  「要。」

  「你近来胃口很好。」

  「嗯,你不再让人乱给我进补,我胃口自然就好了。」

  玉子明一番好意不被领情,一时无语。

  「还有,奶娘就不要了,我自己带就好。」

  他盛好粥递给她。「你不怕辛苦吗?」

  叶秋萍白了他一眼。「反正你也不让我随心所欲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我就自己带孩子打发时间好了。」

  玉子明伸手摸她的肚子,眯眼瞄着她高耸的胸脯,笑道:「本来我就没打算找奶娘,就凭娘子你胸前的两座粮仓,足够孩子吃了。」

  「呸!」

  他笑得越发邪气。

  叶秋萍伸脚踹他。「去!别在这儿妨碍我吃东西。」

  「娘子有命,莫敢不从,为夫先去看会儿书,一会儿再来帮娘子捶腿捏肩。」

  「哦。」这人又抢小米的活计。

  刚想到小米,小米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先看了看姑爷,行了礼,这才往夫人身边走去。「夫人,时间不早了,洗澡水现在准备还是一会儿准备?」

  叶秋萍一边吃粥,一边道:「再等一会儿,我吃完粥还得缓上一缓。」

  小米道:「那奴婢先帮夫人和姑爷铺床。」

  「嗯。」

  玉子明的声音从书后传出。「娘子,一会儿我焙你一块洗。」

  在内室铺床的小米低头偷笑。

  叶秋萍抬眼朝某人的方向瞪了一眼。

  玉子明的视线落在书上并没看到她的瞪视,淡定自若地翻过一页。

  叶秋萍觉得瞪了也是白瞪,索性专心吃着粥。

  等她吃罢粥,小米也将床铺好出来,正好收拾。

  小米拿东西出去,叶秋萍便扶着腰从椅中起身。

  玉子明听到动静,抬眼看去,连忙将手中的书一扔,疾步走(了过去,小心的扶着她。「身子重了,还这么不小心。」

  叶秋萍不以为然。「我只是站起来,又不是要做什么,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是废人。」

  他无法认同她的说法,仍仔细的扶着她,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走一走。」

  「院子就别去了,在屋里走几步好了。」

  「好吧,听你的。」

  「辛苦娘子了,等小家伙出来我帮你打他屁股。」

  「他都还没出来,你就想着打他了?」叶秋萍很不赞同地白了他一眼。

  玉子明一本正经地道:「谁教他让娘子如此辛苦。」

  她不满的哼了一声,「你才是罪魁祸首。」

  他不禁朗笑几声,拥着她道:「是、是,是为夫的错,该打的是为夫,不是别人。」

  叶秋萍笑着拍了他几下。

  玉子明扶着她一边走,一边随口问:「你当初怎么会选择只拿十两银子当谢礼?」

  她回想了一下,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了?」

  叶秋萍看了他一眼,又叹了口气。

  「到底怎么了?」她的神情怎么这么怪?

  她这才回道:「当初皇上说救命之恩,当报涌泉,要把随身的龙佩给我当信物,让我日后有事上京寻他。我一看,这多麻烦,便只拿了他身上仅有的银两,也算了结此事。不过话说回来,这么一比较,你和皇上的品性优劣立见。」某人当初可是大恩不言谢的实践者。

  玉子明笑道:「想不到娘子还在记恨当初为夫的话啊。」

  叶秋萍道:「谢不谢的我倒不计较,只是你这人的态度很有问题。」让人很不喜欢。

  他点点头。「我看出来了,你是真不计较。」

  「人生在世,匆匆数十春,什么都计较,活得太累。」

  玉子明脚步一顿,正色道:「萍儿。」

  「什么?」

  「你难道真的没有发现吗?」

  「发现什么?」

  「我报恩了啊。」

  「报恩?」

  他得意的道:「对呀,我不是帮你把江氏母女处理了吗?」

  说到这个,叶秋萍面色便是一肃,微微抿唇。「玉子明,不说此事还好,一说我就一肚子气!」哼,说得好听,还报恩呢,不如说是处理他在朝中的政敌,顺便报了下恩,还报得她本人很不喜欢。

  玉子明连忙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了,都过去的事了。你选好宝宝的名字了吗?」

  「你这个状元及第出身,如今位居首辅的内阁重臣,起的名字还用我参详吗?是想看我笑话?」

  「为夫怎敢。」

  「名字我看都不错。」

  玉子明顿时笑容满面。「那咱们就都留下。」

  叶秋萍瞪眼。「我肚子里只有一个。」

  「以后总还是要生的嘛,总能用到。」

  「你把我当母猪吗?」

  「母猪哪有娘子这般的花容月貌。」

  「…」

  烛光摇曳中,夫妻两人时而亲昵低语,时而针锋相对,不见嫌隙,反越见融洽。

  十月怀胎,瓜熟蒂落。

  从半夜开始,首辅府便严阵以待,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

  女人生产那是在过鬼门关,主母平安,万事大吉,主母一旦有个万一,后果不敢想象。

  两个嬷嬷屋里屋外进进出出,屋子里却没有传出产妇一丁点的的喊叫声。

  院外,玉子明着中衣,披着一件外袍,面沉如水地坐在一张椅子中,手中紧紧攥着一把折扇。

  小米突然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小米!」玉子明叫住她。

  这个时候小米却顾不上停下脚步回话,边跑边道:「小姐说要吃东西,怕生的时候没力气…」随着她跑离,声音也听不到了。

  玉子明紧盯着产房,眉头蹙紧,这个时候还能想到这个,想来是不要紧,手却将扇子攥得越发的紧了。

  「水,热水!」产婆在屋里喊道。

  「就来。」嬷嬷在屋外应道。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小米满头大汗地提着食篮回来,匆匆进屋。

  热水继续往房里头提。

  「怎么要这么多热水?」玉子明觉得有些不对劲。

  顾墨立即走过去问,然后回来禀报,「刚才是夫人要净身,现在是准备接生。」

  玉子明手中的扇子敲到了自己的额头上,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可是,当看到血水被端出来时,玉子明猛地站了起来。

  不多久,随着一声清亮的婴儿啼哭声,产房内外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夫人怎么样?」玉子明神情焦急,自始至终他都没听到妻子的声音,他心头忐忑此时达到最高点。

  其中一个嬷嬷回道:「回大人,夫人无事。」

  玉子明重重吐了一口气,抬脚便往产房走去,却在产房外被另一名嬷嬷拦住。

  「大人,产房不洁,大人还是莫入。」

  「让开。」玉子明面寒声冷。若不能亲眼看到妻子平安,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真正放下心来。

  嬷嬷硬着头皮道:「如果大人一定要进,也等老奴们收拾一下。」

  玉子明点了点头。

  没多久,他进了产房,房内仍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快步进入内室,终于看到悬念了老半天的人儿。

  叶秋萍面色苍白,形容疲惫,鬓角犹留有汗湿的痕迹,一个皮肤皱皱红红的小婴儿安静地躺在她身边。

  除了落地的那一会儿哭啼,这孩子倒是乖觉得很,也许是感觉到母亲就在身边,故而分外安静。

  「萍儿…」玉子明在床边坐下,伸手抚了一下她的鬓角,声音却不自觉地透着一丝颤抖。

  叶秋萍疲惫又安抚地冲着他笑了一下,道:「我无事,就是累得很。」

  他急忙道:「你休息,不用理我。」

  她疲惫地闭上眼,很快便睡了过去。

  玉子明看着她疲惫而安详的睡颜,觉得一颗心终于安稳踏实了。

  他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她和孩子,许久后才起身离开。

  出去后,得了赏的产婆仍等在外面,怕他有话要问。

  果然,玉子明看到她便问道:「夫人怎么一声未叫?」

  产婆忍不住笑。「大人,夫人是个极聪明的,不在喊叫上浪费力气,只是咬牙用力,故而小公子才生得如此顺利。」

  「是个儿子啊。」玉子明呢喃了一句。

  众人大愕,敢情这么半天,大人还不知道夫人生了个麟儿。

  「赏,都赏!」玉子明开心的道。

  总管在一边回道:「赏过了。」

  玉子明大手一挥。「再赏。」

  「谢大人。」

  院子里的人纷纷谢恩。

  玉子明却又一转身回了屋子。「将厢房收拾好,我抱夫人过去。」

  「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拿斗篷进来。」

  「是。」

  小米将斗篷拿了进去。

  玉子明用厚厚的斗篷将妻子的身子包好,将她抱到厢房。

  这期间叶秋萍始终熟睡,并未被扰醒。

  小米抱着小少爷,缓步跟在后头。

  将妻子在床上安置好,示意小米将儿子放到妻子身边,让小米退下后,玉子明便继续坐在床头看着叶秋萍。

  到了上朝的点儿,顾墨在外头轻声提醒,「大人,该上朝了。」

  玉子明很任性地回了两个字,「告假。」

  顾墨只好依言去替某人告假。

  玉子明一直坐在床边看着妻子、看着他们的儿子,好似怎么都看不厌、看不倦。

  时间缓缓过去,晨曦透曙,日头又渐近午。

  这个时候,叶秋萍醒了过来,她是被饿醒的,也是被儿子的哭声惊醒的。

  顾不上肚子饿,她先抱起儿子,解开衣襟,袒乳喂儿子喝奶。

  婴儿啄到乳头便迫不及待吸吮起来。

  叶秋萍微微蹙眉,感到有些不适,但看着怀中的小家伙吃得秃甜,她满足又宠溺的笑开。

  「娘子!」被人忽略半天的首辅大人终于爆出了不平之鸣。

  叶秋萍微露惊讶,抬眼看去,果见某人正黑着脸坐在床边。「你怎么在这里,不用上朝吗?」

  「为夫告假。」首辅大人的心情十分不爽快,都是那个小东西夺去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她为之失笑。「你这是在生的什么气,我只是一时没注意到你罢了。」

  玉子明面色缓了缓道,「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叶秋萍淡然一笑,道:「不妨事,这点儿疼痛我还受得住。」

  说到这个,他的心便又开始隐隐作痛。「我常听人言,女人生产时疼痛难耐,叫得撕心裂肺,你怎地如此隐忍?」

  她淡淡回道:「我娘说过,自己疼自己知,若无人怜惜,叫出来、说出来又有何用?」

  闻言,玉子明的表情明显一沉。她有他疼宠、有他怜惜,为什么还要说出这样的话来惹他生气?

  叶秋萍看穿他的想法,不免觉得好笑,他怎么这般幼稚,不过她没有说什么好听话安抚他,而是继续解释道:「况且生产不比平常,若将力气都用在喊叫上,生产时反而使不上力气,万一生产不顺,那便是自误了。」

  他想到产婆也是这么说的,这才稍微释怀了一点。「娘子怎么知道这些道理?」

  「是我娘说的,她自出家后,偶会帮人接生,我年幼之时便告诉了我一些事情,说我总要知道的。」

  他点点头,怜爱的轻抚了抚她的脸颊。

  两个人正说着话,小米提着食篮进来。

  「夫人,我给你炖了鸡,现在盛给你。」

  叶秋萍笑道:「小米最是贴心了。」

  「那当然,我是夫人的贴身丫鬟嘛。」

  叶秋萍见儿子吃饱了,掩上衣襟,将儿子轻轻放回身边,又仔细替儿子盖好被。

  小米适时将碗递了过去。

  叶秋萍笑着接过便吃了起来。

  「姑爷的饭我让人摆外面了,姑爷快去吃吧。」

  玉子明登时有种被人驱赶的错觉,但他还是起身出去了,因为他确实也有些饿了。

  等他吃完饭回到内室,妻儿已然又睡成了一片。

  玉子明内心的不满又升级了,转身出去叫人搬了张软榻进屋,自己也歇在屋里。

  这一歇便一直歇过了首辅夫人的整个月子。

  首辅大人不但整个月子都跟夫人同宿一屋,他为了能陪妻子,还上了一道让百官吃惊咋舌的奏章。

  首辅大人要请产假!

  这份奏章一递上去,立刻被皇上驳回,并加以斥责,说首辅不知所谓。

  但皇上还是体谅地给了首辅十日事假,表示让他收拾收拾心情。

  不管如何,首辅大人爱妻成痴之名就此落实,一生伴随。

  叶秋萍的月子足足坐了两个月,绝对够她好好调养休息。

  每日好吃好喝养着,又没法运动,她觉得自己胖了一圈。

  终于熬到出了月子,从厢房搬回原本的屋子,(叶秋萍大大松了口气。

  天晓得,这月子再坐下去,她会疯的。

  某人着实过分得很,敢情不是他每日在吃那些麻油鸡、炖猪肘…真的被养胖了!

  玉子明回府的时候,叶秋萍正在屋里给儿子喂奶,小家伙这两个月长开了,吃得好,长得壮,一张小脸粉雕玉琢的,很是招人疼。

  小家伙吃饱了就吐泡泡,叶秋萍拿帕子给他擦了,他继续吐。

  小米接手抱过了小少爷,叶秋萍这才动手整理衣襟。

  玉子明幽暗的目光也在这时才从叶秋萍丰满的胸脯移开,淡定地在一旁椅中落坐。「昌儿今日可乖?」

  叶秋萍将一盏茶递过去,回道:「他惯是乖的,最是听话,让人省心得很。」

  「朝中同僚问我何时摆满月宴。」他似是闲谈。

  她笑道:「索性便在百日时过好了。」

  玉子明点头。「为夫也是如此想的。」

  「那你还来问我?」叶秋萍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他笑道:「只是怕夫人有别的打算,故而多问一句。」

  她也不跟他纠结,话题一转,问道:「现在摆饭,还是再等等?」

  「摆吧。」

  叶秋萍从小米手中接过儿子。

  小米出去吩咐人花厅摆饭。

  玉子明趁此机会挨到妻子身边,小声道:「今晚你准备好了吗?」

  叶秋萍直接伸手推开他,红着脸啐道:「没正经。」眼波却是含娇带媚,忒是勾人。

  见状,他喉头用力滚动了两下,咬牙低语道:「你等着。」晚上再收拾你。

  她轻哼一声,完全没放在心上,只管抱了儿子逗哄。

  用完晚膳后,两人准备洗漱。

  「我们一道洗。」玉子明说得理所当然。

  叶秋萍横去一眼。「胡闹什么?」

  「一起洗。」他相当坚持。

  她起初说什么就是不愿,他亦不退让,两人就这么杠上了,最后她先败下阵来,无奈地点点头,想来这些日子他也是憋得久了。

  来到净房,叶秋萍褪去衣物,丰腴身材一览无遗,她不免抱怨道:「都这么胖了,你还一直让他们给我补身子。」真把她当母猪一样喂啊!

  玉子明从后方贴上她的背,双手绕到她胸前,握住两座饱满而沉甸甸的玉峰,轻笑道:「手感很好。」雪肌玉肤,还带着淡淡的奶香味,生产之后她的体态虽是丰腴了,但也多了之前不曾有的韵味。

  她清楚地感觉到他抵在自己股间的硬挺炙热得吓人。

  玉子明将她推抵在浴桶边。

  叶秋萍配合地趴伏下来,抬高了臀部。

  他粗喘一声,下身往前挺进,两人结合的瞬间,都同时溢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他在她体内肆无忌惮地律动着,听着她情难自已地发出嘤嘤娇吟,刺激得他越发激狂。

  叶秋萍几次软倒,又被他揽起。

  事后,他抱着她沐浴,帮两人换过干净的衣物,抱着她出了净房。

  小米见两个主子回房,这才退了下去。

  卧房床上,小家伙睡得小脸红扑扑。

  叶秋萍将儿子往床内移了移,这才上床躺下。

  玉子明放下床帷,也上了床,一家三口终于睡到了一张床上。

  他搂着她,同她一道看他们的儿子,在她耳边轻声道:「谢谢。」谢谢她给了他一个家,替他延续了生命。

  叶秋萍捏捏他的手,微笑不语。

  人生便是如此了,爱自己的人、自己爱的人,血脉的延续,幸福浸漫而过。

  「萍儿…」他搂紧了她。

  「睡吧,明天不是休沐。」

  玉子明低声一笑,坏心地捏了她的胸脯一把。

  叶秋萍反手拧了他一把。

  两个人不约而同笑出声。

  她没好气的嗔道:「再闹就自己睡去。」

  玉子明则笑着回道:「想都别想。」

  叶秋萍轻轻摸着儿子细嫩的小脸蛋,满足的勾起了嘴角。「他长得可真好看。」

  玉子明相当得意地道:「当然,他是我的儿子嘛。」接着大手也在她的脸上摸了一把。「何况他的娘也这么漂亮。」

  「啐。」

  玉子明手伸过去摸了摸儿子的小脸蛋,又搂住妻子,道:「萍儿,我们要好好的。」

  「嗯。」

  「以后不许你只顾着这小家伙,冷落了为夫。」

  叶秋萍忍不住取笑道:「哪有做父亲吃儿子醋的,瞧把你长进的。」

  玉子明微微咬着牙道:「原本你只是我一个人的,现在却被这小家伙分去了一半,为夫自然不甘心。」

  她抓开他想掐儿子的手,扭头看他,似笑非笑地道:「你呀,这是自作自受。」

  「什么?」

  叶秋萍凑到他耳边,调侃道「谁让你晚上那么努力,他不是你送到我肚子里的吗?」

  「如此说来,为夫确实是自作自受。」说完,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却小心的不惊扰到儿子。

  叶秋萍带着温柔深情的笑意凝视着他。

  玉子明目光幽火暗升,哑着嗓子道:「可为夫就喜欢自作自受,不如我们继续…」

  她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颈,吻上他的唇…

  窗外夜色渐深浓,房内的浓情也益发炽烈。

全文完

后记:真相

  卓子很多年前,当本人还是学生时,已经拜倒在梦大的石榴裙下。虽然梦大当时是一位青春阳光的美少女,比我大不了几岁,但每次和梦大聊天后,都有一种被高智商碾压、想要飙泪的冲动。

  记得某一天我在书店闲逛,不经意瞥见了一个颜值破表的大帅哥,我瞬间惊为天人!那好看的侧脸、挺拔的英姿、修长的双腿,俊朗的模样丝毫不输八点档偶像剧的男主角,帅得颠倒众生,不仅我被吸引了注意力,书店里来来往往的女生也纷纷停下脚步,默默围观他。

  一道道热情的目光咻咻咻地射向他,这位帅哥很快就察觉到自己是被盯上的小鲜肉,但他并没有吓得逃跑,反而抬起头露出坏坏的笑容,从容淡定地环顾四周,颇有一番潇洒不羁的气质。尤其当我迎上他充满电力的双眸时,我几乎想立刻抛弃理智,化身成狼扑上去打招呼。

  晚上回到住处,我打开电脑看到梦大在线,忍不住兴奋激动地怒敲键盘,把白天这段离奇的艳遇分享给梦大听,并特意强调了一下帅哥的帅气程度,「真是超迷人,笑容好美,表情带着小坏,很像是活体的龙逸辰啊!

  「我好想变成穆青衣!」

  龙逸辰和穆青衣是梦大在花园系列的《总裁室友,坏坏》的男女主角,也是我特别喜爱的男女主角之一,忽然在书店里遇到类似龙逸辰的大帅哥,这让我这种纯洁正直的有志少女怎么抵抗?

  可等我绘声绘色、狼血沸腾地讲述完,梦大只是超平静地安慰我,「别喷鼻血了,再帅也是别人家的帅哥。」

  「可这个不一样,他跟我要了电话号码!不仅用电眼注视我,还看出了我脸色不太好,并叮嘱我要多注意健康,甚至还约我明天一起喝咖啡耶!」以我异性绝缘体的命格,能在有生之年被帅哥主动搭讪和关心,这是一件多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啊!

  于是我认真地向梦大请教,「所以大帅哥是对我一见钟情吗?」

  梦大只思考了几秒钟,就超冷静地说出了结论,「第一次搭讪就聊到身体健康的话题,他很有可能是卖保险的。」

  不是吧!我瞬间被这个残酷的可能性给震惊了,现在卖保险都是帅哥亲自上前线拉客吗?这未免也太拚了,让其他行业怎么活嘛!

  虽然一腔热情被梦大打击到了,但心中还是对神秘的大帅哥充满「粉色的想像,想着或许他是隐藏于市井的霸道总裁,就看上了纯洁正直的本人呢?

  事实证明大帅哥言出必行,次日果然打电话约我去喝咖啡,结果,当天晚上,我痛哭流涕地爬上电脑找梦大控诉。

  「真是卖保险的!喝咖啡喝得好好的,突然拿出一张表格让我填,害我超紧张,我还是学生,哪有那么多钱买保险,为了表示歉意,最后我买了单,还请帅哥吃了蛋糕,我的钱包还没长膘就又瘦了啊!」

  梦大很温柔地安慰我,「破财和帅哥同桌进餐,也值了。」

  于是我深刻地悟出了一个道理——女孩们,哪怕你是异性绝缘体,也一定要对人生充满希望,因为你的生命中一定会遇到一个超级大帅哥,会对你释放阳光,会关心你的梦想和身体,希望你健康快乐又发财,然后问你有没有买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