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就道,“你不觉云卿变得太胖了些?”
有些止不住的势头。
韵来轻咳两声,是个人都怕能看得出来。
侯夫人就有些愁,两家的婚事还未定下来,等年关,卫将军和卫同瑞戍边回来…侯夫人有些头疼。
韵来就道,“老祖宗说圆润些,才有福气,表姑娘早前是太瘦弱了些。”
可如今的孟云卿,胖嘟嘟的,像个白面馍馍似的。
…
另一头,平阳王才回平阳王府,就见商君和托腮看着手中的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平阳王便笑,“怎么了?老爷子又做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商君和就摇头,一面把信递给他,一面念道:“不是老爷子,是段旻轩。”
“哦?”平阳王不以为然,“你今日见过孟云卿了?”
这封信他读过了,就只是瞄了一眼。
商君和点头,“段旻轩的性子随老爷子,我看,十有*在路上了。”
第084章满月
从平阳王府回来第二日,孟云卿就把新茶具洗好了。
新茶具的第一次清洗,很是考据讲究,日后用起来才得心应手。
她的那套茶具,就是娘亲洗好送于她的,她一直用到现在。
茶具洗好,就让音歌妥善包起来,翌日送到平阳王府。
平阳王妃见了很是高兴,又回赠了她些熏香,让音歌带回来。据说是西南那边的特产,即便不点,在屋内放上一支都很是好闻。京中的熏香不少,但这般纯正的其实少见。
平阳王妃也只带了些入京。
孟云卿喜欢这味道,就让娉婷放在内屋里。
沈琳来过一次,便也讨了两支回去。
点香的时候,熏得屋内都香气,比香囊和荷包还好用些。
再过几日,又到了腊月二十四。
沈媛的儿子满月。
顾府请了京中好些宾客,定安侯府几乎全都去了。
沈媛本就是定安侯府的姑奶奶,府里自然都会。
老夫人不方便,托侯夫人带了满月礼。
是比沈琳打得那根,不知大了多少的长命锁。
沈琳眼珠子都险些瞪出来。
秦妈妈就道,“老祖宗备了好些年了,这回算是能用上了。”
沈媛嫁到沈家多年,老夫人就盼着她添个儿子。这长命锁是她生了姗姗后,老夫人就命人打好的,给她日后的孩子用。
都是老人家的心意,沈媛却之不恭。
沈琳,沈陶和云卿几姐妹就去看孩子。
满月的孩子,退了黄。
长得又好,手臂就像一节节的莲藕一般,粉嘟嘟的,像个糯米团子一般。
沈琳和沈陶都想抱。
侯夫人就瞪眼。
这里是顾府,不是侯府里。
沈媛的儿子是顾府的嫡长孙,顾夫人看得紧,奶娘稍有不慎都会被顾夫人斥责,她们两人插什么手添乱。
沈琳和沈陶就遗憾得很。
只得紧跟在侯夫人身后看。
顾夫人虽然不敢将孙子给她二人抱,但侯夫人是做过母亲的人,又是孩子的外祖母,自然是能抱的。几人就跟在侯夫人身后,逗那孩子笑。沈媛的儿子又乖,见了人也不怕生,反倒是乐地张嘴笑,整个人都喜庆得很。
屋内就都说顾夫人和媛姐儿好福气。
沈媛也忍俊不禁。
孟云卿远远看着侯夫人怀里的那个粉嫩团子。
她过往就觉得婉婉招人喜欢,看了沈媛的儿子,才知道小糯米团子也是这么惹人喜爱。
侯夫人也是抱起来了,就舍不得放下,爱不释手。
再晚些,侯夫人和顾夫人就抱了孩子去大厅。
今日来了不少宾客,都是来看孩子满月的。
“长得真像大奶奶。”厅里,来看小孩子的女眷都竞相恭维着侯夫人。
侯夫人自然高兴,顾夫人就有些许不悦。
孩子姓顾,满月宴也是顾府办得,孩子也分明像她儿子多些,来人却只晓得讨侯夫人欢心罢了。
不多时,顾夫人就让奶娘抱了去,说要喂奶了。
侯夫人也没说什么。
刚满月的孩子,一日要睡上□□个时辰,奶娘抱走歇一歇也好。
…
定安侯府的女眷们就留在沈媛房内陪她。
沈媛还在月子里,出不了屋。
虽然气色不错,但也不能乱走,要安心在屋内躺上月余,起居都需人伺候着,很是辛苦。
好在是二胎,没有生姗姗时那么遭罪。
姑娘们就陪着她说话。
话里话外都是孩子相关,沈媛眼里满是暖意。
间隙里,沈媛才唤了孟云卿过来问,“你怎么胖了这么许多?”
孟云卿就笑,“胃口好,就吃得多了些。”
沈媛莞尔,“倒是也好看了许多,瘦些就更好了。”
孟云卿就点头。
晚些,又都从沈媛屋里出来。
沈媛要卧床休息,她们也呆不了太久。
出了房间,还在回味着方才的糯米丸子,就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不知道等到满百日的时候又是什么模样。
闲聊间,到了顾府东边的花苑。
冬日了,花苑里只剩了腊梅凌寒开着,旁的树上都挂着冰挂。
入了腊月,下了两场雪,梅花开得正好。
沈琳一行就在花苑里遇到陆容娇等人。
沈琳的婚事定下来后,外出走动就少,陆容娇都少有见到了。
本以为沈琳赐婚给许镜尘,看笑话得心思居多,没想到殿上让礼部操办这桩婚事,都赶得上皇子和公主了,陆容娇就不以为然。苑中遇到,自然是要道喜的。
沈琳也自然听说了陆容娇的婚事。
近来三皇子风头正盛,殿上似是想把陆容娇赐婚给三皇子。
都说殿上有立三皇子而废太子的意思,陆容娇日后的身份至少是个亲王王妃,再好些,说不定日后还会将来的后宫之主,巴结她的京中贵女自然就多起来了。
陆容娇本就性格张扬跋扈,眼下气焰就全然将沈琳压下去。
沈琳也不搭理她。
陆容娇没讨得好处,就瞄在了孟云卿身上。
“这不是…侯府的表姑娘吗?”陆容娇轻笑两声,“是叫什么来着?”
孟云卿抬眸看她。
沈陶火气就上来了,沈琳拉住。
毕竟是顾府,顾府是定安侯府的姻亲。
陆容娇身后的贵女就跟着笑起来,陆容娇就似恍然想起,“呀,似是孟姑娘呀…啧啧,怎么胖得都让人认不出来了?还以为,定安侯府什么时候又出了一位表姑娘呢!”
身后就哗然笑开。
见孟云卿脸色稍沉,她又笑道,“孟姑娘早前是太瘦了些,我看这幅模样倒正正好好,好看呢!”
沈琳也忍不住了,沈陶火气上来,正欲开口,便听身侧吊儿郎当的声音道:“孟妹妹怎么了!我看孟妹妹模样就是比你生得好看呀!”
这声音,孟云卿拢了拢眉头,果然见韩翕背着手走来。
眼睛直勾勾盯着陆容娇,翻了翻白眼。
陆容娇不悦,又不好发作。
韩翕是个难惹的主,尤其是那张舌头,她才不自讨没趣,就趾高气昂轻哼一声,领着众人往旁的地方去。
韩翕算是给她解围,孟云卿就道,谢了。
韩翕看她,谢什么,我原本就讨厌她。
嗯?孟云卿一头雾水。
“孟妹妹,借一步说话?”韩翕是特意来寻她的。
沈琳和沈陶几人就借故离开。
两人便在苑子里踱步。
韩翕不同于卫同瑞,经常混迹在女子之中,旁人司空见惯,也不会嚼舌根,反倒不怕了,两人就边走边闲聊。
“听说了吗?边关还有些麻烦,卫将军那头想是年关赶不回来了。”韩翕说的是这事。
也难怪,他同卫同瑞要好,自然知道的就清楚。
她就不同,孟云卿摇头,“不曾听说。”
韩翕有些错愕,支吾道,“那,卫同瑞没给你写信吗?”
孟云卿瞪了瞪眼,“没有啊。”
他为何一定要给她写信?
虽然府中都在说她和卫同瑞的事,但边关战事吃紧,哪有闲情逸致。
韩翕脸色仿佛就有些舒缓,轻悠道,“哦,是他写信同我说的。”
孟云卿就点头,脸色并无异常。
韩翕就多看了她几眼,她真的没有旁的反应,他又有些闹心,又继续道,“你的剑穗子做好了吗?”
“啊?”孟云卿意外,他怎么又问起这事儿。
韩翕咽了口口水,果真问得太直接了些,就轻咳两声道,“要不就别做了吧,我去同他说。”
孟云卿木讷看他。
韩翕又解释道,“卫同瑞哪里想得到这么多,你说有随便让姑娘家送剑穗子的吗?他是常年在军中,自然不懂姑娘家送剑穗的意思,他就是想要个剑穗子罢了,就正好问你了。”
孟云卿还是看她。
韩翕又咳了咳,“你知道的,我是为你着想的。这事情就交给我了,我会去同他说的。总之,你别做就是了,知道了吗?”
孟云卿更疑惑。
他不依不挠,“孟妹妹!”
她就点头,“知道了。”
韩翕就欢喜笑起来,“我就知道孟妹妹识大体。”
孟云卿满头黑线。
总之,这往后的一道,韩翕都心情大好,又恢复了同她东拉西扯的胡诌的模样,不像前两回见她时,一脸心有旁骛的样子。
全然不知道她心思放在何处。
临到假山那头,只见婢女和小厮慌慌张张往一处跑去。
都在苑中赏梅花,来假山这头的人就少。
假山靠近顾府花园的湖边,冬日里水是凉的,来得人自然少。
韩翕和孟云卿对视一眼,虽然不知道何事,却都晓怕是出事了。
韩翕又是好事之徒,非要去看,孟云卿无可奈何。
到了湖边,确实有不少婢女和小厮在,但顾府里的宾客却没见到两个。
“出了什么事?”韩翕随便抓了一个就问。
那婢女胆小不敢说,韩翕一使眼色就吓坏了,支支吾吾道,“落水了…”
落水?
韩翕和孟云卿都是一怔。
“谁落水了?”韩翕又问。
那婢女显然是害怕不敢说,但韩翕威逼,就喊着哭腔道,“陆…陆都统…小姐…”
陆容娇?!
韩翕才放人,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忽然就落水了?
孟云卿也满是疑惑。
迟疑间,只见冰冷的湖水中,有人抱了浑身湿透的陆容娇出来。大冬天,贴身的衣裳全然沾湿。
先前的外袍浸水过重,在湖中救人时就被扯掉了,否则哪能救得上来。
人还昏迷着,怀抱之人怕是一览无遗。
湖周围都是顾家的人。
韩翕定睛一看,就扯了孟云卿离开。
救陆容娇上来的人是太子!
他不想触这个眉头。
第085章腊八
孟云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韩翕拉着往回跑。
韩翕跑得很快,她喘气都来不及,根本没有时间开口问。
陆容娇落水,被一个男子救了。
韩翕看清了是谁,脸色就变了。
韩翕是不想让那人见到他们二人。
跑出去好远,一直跑回花苑的另一头,韩翕才停下来。
两个人都累得气喘吁吁,孟云卿更是上气不接下气。
周遭无人,韩翕一边喘气,一边道,“刚才那个丫鬟应该认不出我们来。湖边的事,你就什么当没看见,无论隔几日听到什么,也千万不要同旁人说起,记得了?”
她心底澄澈,就跟着点头。
韩翕才算松了口气,趁周遭无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像方才掏空了所有力气一般,累得无法动弹。
“歇一歇再回去。”他又开口,方才跑得太急,还没恢复过来,怕旁人见了怀疑,索性多呆一会儿。
孟云卿也倚在树旁喘着气。
“地上凉。”她不忘提醒韩翕。腊月里,天寒地冻的,容易染风寒。若是病了,一时半刻又好不了,年关在即,怕是要遭不少罪的。
韩翕想了想,拍拍屁股起身,也学着她一般,找了颗树依着休息。
孟云卿就笑。
他也跟着笑起来。
两人就莫名笑了许久。
“孟妹妹,才半月不见你怎么又胖了?是不是病了?”他从前听大夫说过,如果一个人大病,需要动用猛药,痊愈后会因药效的作用致胖的。
孟云卿早前不胖,是不是因为病了,吃了些药,才会变胖的?
嗯?其中的逻辑,孟云卿都没想到过,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
韩翕见她不愿意说,就唤了话题道,“你见过将军夫人吗?”
孟云卿点头,“见过。”
“是上次将军夫人生辰的时候吗?”韩翕又问。
她摇头,“八月里还见过一次。”
韩翕就若有所思点头,也不再问了。
再歇了片刻,两人就往人多的地方走去,呆久了也会惹人怀疑。只是到了中心区域,一片热闹祥和之气,和方才所见全然不同。只是到了厅中,顾夫人和顾尚书都没有见到,就连在招呼宾客的顾昀鸿也不见了踪影。
孟云卿和韩翕对视一眼,就当做不知晓。
孟云卿就寻了沈琳和沈陶姐妹几人,和她们一处。
至于韩翕,也应当同那堆公子哥一道玩耍去了。
孟云卿牢记刚才韩翕的嘱咐,方才遇到的事情只字不提。
顾府里也依旧一片祥和。
用过晚饭,侯夫人才领了她们姐妹几人一道回府,几人都纷纷同沈媛作别,很舍不得。
再见面怕是要等百日宴的时候了。
百日宴应当在二月,沈琳的婚事也在二月。
沈媛就笑,“二月里,早就出月子了,琳姐儿出嫁,我当然要回侯府送送的。”
沈琳眼圈就有些红。
惹得沈媛也眼中泛起氤氲。
侯夫人就道,“好了,小孩子满月是喜庆事,不能哭,特别是月子里。”
沈媛赶紧抚了抚眼角,莞尔看向侯夫人。
沈琳也破涕为笑。
孟云卿在一旁看着,忽得想起过世的娘亲来,若是娘亲尚在,也能见到自己出嫁多好。
想了想,又摇头。
她的婚事在何处,还不知道。
只希望平安顺遂便好。
满月宴后几日,京中便有消息传来,陆都统家的小姐和太子定下婚事了。
不是三皇子吗?
孟云卿微楞,她当日明明是听沈琳这般说的,陆容娇还因为和三皇子的婚事,在顾府风光了一回,怎么忽然就变做了太子。
沈琳就道,“谁知道呢?之前说三皇子,也是说陆都统有意而已,想来最终殿上选了太子,这事儿便这么定下来了吧。”
孟云卿不置可否。
心中就想起陆容娇落水的事情来。
莫非,那个将陆容娇从湖里救起来的人是太子?
孟云卿手中一滞,险些连手中的茶盏都没有端稳。
殿上心仪三皇子,想废太子,京中不少人知晓。
但碍于朝中老臣和王皇后的母族,此事没有这么容易定下来。
陆都统掌管着京中禁军和军中不少要务,三皇子若是娶了陆容娇,倒是有了不少凭借的资本。
如今,却画风一变,陆家同太子联姻。
孟云卿想想都觉后怕。
陆容娇身边有侍女跟着,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落水?
落水之后,还偏偏是太子救上来的,有顾府的一干婢女和小厮为证,衣衫都是湿的,等同于肌肤之亲,陆容娇只能嫁太子。
若是太子不愿意正娶,只怕连太子妃都不是,只能做侧室。
陆都统如果不想眼睁睁见着陆容娇做太子侧妃,只能去找太子。陆都统去找太子,那太子便有了屏障,从此只怕陆家就会倒向太子一边,等同于与三皇子对立。
换言之,就是与殿上难堪。
若是陆都统不想偏向太子,只怕顾府那日发生的事情就会传遍京中,陆容娇最多能做个太子侧妃,那陆容娇往后在东宫的日子只怕生不如死。
陆都统是殿上一手提拔的,只怕不会做让殿上难堪之事。
也就是说,多半会牺牲掉陆容娇这个女儿的。
殿上也会想方设法补偿陆家。
孟云卿虽然不喜欢陆容娇,却也替她可怜。
前一世,她大多在坪州,对这些事情的所见所闻都少。
等真正置身其中,才觉可怕。
沈琳嫁给许镜尘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她忽然想,或许舅舅能中意许镜尘是不是也有其中的缘故,不想沈琳参与其中,才是真正的爱护?
有了殿上的赐婚,再加上安排礼部亲自操办他二人的婚事,应当没有人再会去触殿上眉头。
沈琳这桩亲事,原本就比陆容娇和三皇子的要稳妥得多。
孟云卿揉了揉眉心,不再去想那么多。
至于沈陶猴王会不会嫁给齐王,她也不得而知。
京中之事,向来瞬息万变,她能做的就是谨言慎行,不让自己在京中显得惹人注目。
尤其是,她容颜会慢慢张开。
便唯有吃胖一条路了。
她还有时间!
音歌来布菜,娉婷就给她乘了小不丁点儿米饭。
孟云卿就看她,“哪里够吃呀?”
娉婷忧心忡忡,“姑娘,晚上不能吃这么多,会积食的。”
积食则肥,只会越来越胖。
她还指望姑娘能有一桩好婚事呢!
孟云卿就将碗还于她,“什么样的亲事叫好亲事啊?吃不饱才是大事,快去。”
娉婷无可奈何。
音歌也在一旁叹气。
孟云卿就佯装不觉。
前一世,刘氏就是在她满了十四岁后的半年左右,开始对她起了旁的心思。
刘氏平日里少有关注她。
忽然见到她时,才发现她不仅个头高挑了,身材还婀娜多姿,恰到好处,就连容貌也出落得令人垂涎。
她当时鬼迷了心窍,以为刘氏良心发现,对她好了。
刘氏给她置了衣裳,首饰,她统统穿戴上,却不知刘氏是要待价而沽。
重回一回,虽是当下在侯府,有疼她的外祖母和舅舅,舅母。
但京中局势远比清平复杂得多。
连陆容娇之流都无法自顾,她一个侯府的表姑娘又能如何呢?
她只能未雨绸缪。
…
日子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七,听闻卫将军的队伍真的不能赶在年关前回来了。
许是边关战事吃紧,唯望平安才好。
定安侯府月余之前就开始张罗年货,腊月二十七,不少年货就分到了各房各院里来,孟云卿也得了好大几箱子。
吃的,用的,挂的,贴的,看的,放的,等等等等,总之考虑得是不能再周全了。
娉婷就笑,“姑娘,就盼着过年了。”
是呀,她也开心。
因着还有几日过年,魏老先生的课也停了,只是布置了功课让她在府中温习,等过了元宵节才会重新开课。
孟云卿还有些舍不得魏老先生。
年货下来,就让音歌挑了些,让安东给魏老先生那端送去。
音歌就笑呵呵应好。
无论京中,还是侯府,年味都渐渐浓了起来。
“今年我们姐妹几日一起守岁吧。”沈陶提议。
沈琳开年二月就要嫁人了,日后能聚的日子是越来越少,她一说,沈琳便同意了。
沈修明又道,不如今年我们兄弟姊妹一起守岁,更热闹些。
沈修颐也道好。
老祖宗那头也欢喜得很,“行行行,你们兄弟姊妹都在一处守岁,我让秦妈妈给你们留吃食和玩耍的地儿。”
很小的时候,几人才在一起守岁过,后来就慢慢不在一道了。
沈陶这般提起,便都很高兴,今年还有孟云卿在,应是更热闹的。
这日子,便变更有盼头了。
到了傍晚,苑里的小丫头又来送信,这回信上是有落款的,是平阳王府。
平阳王府?孟云卿微怔。
上次见过平阳王妃之后,就没有再去过平阳王府。
虽然她送了茶具,平阳王妃也还了礼,但也没有再见过面。
这信似是平阳王妃亲笔的,说明日是腊八,她做了腊八粥,又觉得和平阳王二人在府中冷清得很。
他们平日在京中少有走动,想来想去,也就想到邀请她一道来喝腊八粥了。
怕侯府晚上有安排,就邀请她中午过来,若是不方便,带上府中一两个姐妹也好。
音歌就笑,呀,平阳王妃邀请,京中少有呢,姑娘一定得去。
去是自然要去,但平阳王妃也说了,就她和平阳王两人,她一人去自然是尴尬的,所以才会说让她带上府中一两个姐妹。
“那去问问二小姐和三小姐吧。”孟云卿道。
人去多了也不合适,她也只能邀沈琳和沈陶二人了,若是她们也不去就再说了。
音歌便去跑腿。
不多时,就回来回话。
沈琳去,她本就在府中憋坏了,能出去一趟便想着出去。
沈陶也去,说平阳王府可难进得很,她也要去看看传闻中的不和人走动的平阳王妃是什么模样的。
孟云卿简直哭笑不得。
于是翌日,给老祖宗请过安,三人便乘了马车往平阳王府去。
等到的时候,平阳王妃的婢女已经在门口迎候了。
腊月天寒,三个姑娘裹了披风和袄子下来,但各个脸上都喜气洋洋的,看了便让人喜欢。
婢女领她们入府。
小厮先去通传。
商君和就在棋局中置下一子,朝对面的人道,“将军!”
段旻轩笑了笑,“认输。”
商君和轻哼一声,“真是难得。”
第086章做客
由平阳王妃的婢女领着,孟云卿和沈琳,沈陶三人到了偏厅休息等候。
王府内的丫鬟们进来奉了茶。
沈陶就道,王府里的人好少,平阳王妃果然是个爱清静的,我们待会儿可要少说话。
沈琳就笑,全都被你说去了。
孟云卿也莞尔。
不多会,先前领她们进府的婢女又折了回来:“几位姑娘随我来吧。”
橘子是平阳王妃的贴身婢女。
王府内数得上名的大丫鬟还有两人,一人叫葡萄,一人叫荔枝。
孟云卿料想都是商君和爱吃的。
三人正好歇了一会儿,就随橘子往内苑里头去。
“是王府今日还有客人吗?”孟云卿问。昨日平阳王妃的信里提到只有她和平阳王两人,方才橘子领她们到偏厅休息时,又说王妃在见客,孟云卿就想着问起。
橘子抿唇便笑,“听说是专程来王府喝八宝粥的。”
橘子这般打趣语气,应是同王妃熟络之人。
孟云卿三人都不再问了,就跟在她身后往内苑去。
平阳王府中只有平阳王妃一个女主人,平阳王没有旁的姬妾,平阳王都是和平阳王妃住一个苑子的。听说平阳王妃会同平阳王一道上战场,两人成亲几年,便一直没有孩子。
苑子就不如定安侯府里热闹。
“离晌午还有些时间,三位姑娘可有会下象棋的?”临到竹苑了,橘子又随意问起。
象棋?
孟云卿微怔。
女子会围棋的兴许还多些,会象棋的人就委实少了些。
不想沈陶却说,“我会些。”
孟云卿惊奇看她,沈琳就道,“三妹妹是会些象棋的,是二哥教的。”
原来如此,孟云卿就对沈陶刮目相看。
橘子也道,“那三小姐稍后就陪王妃下下象棋吧,王妃最喜欢象棋了。”
沈陶却之不恭。
王府的主苑叫竹苑,是平阳王妃取的名字。
听说平阳王在封地的府邸里有一片竹园,平阳王妃很是喜欢,就管这里叫竹苑了。
橘子先去通传,孟云卿三人就在屋外等。
片刻,就听见商君和的声音:“进来吧。”
橘子就出屋,领了她们三人进来。
燕韩京中的冬天有些冷,方才在王府内走了些时候,其实都冻得小脸通红。入了竹苑的外屋,炭火的暖意就扑面而来,方才的寒意便去了不少,三人纷纷解下披风,交由橘子收起来。外屋里点了熏香,有淡淡的腊梅香气,冬日里用正好。
三人便福了福身,给平阳王妃见礼。
“来了?快起来坐吧。”商君和向来随和,屋里的桌椅又够,不用再添,三人便寻了地方坐下。
商君和就朝孟云卿道,“都是侯府的姑娘吗?”
孟云卿点头,“二姐姐沈琳和三姐姐沈陶。”
商君和就依次打量了过去,沈琳和沈陶都生得清秀,沈琳的衣着端庄,沈陶就个性张扬了些。
商君和对沈陶更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