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良婿》作者:求之不得

文案:
沈逸辰重生了,他的宏大目标就是:对夫人一见钟情,撑夫人的腰(哦不对,为夫人撑腰),早日见到宝贝儿子。
总之,为了做三叔良婿,他沈逸辰也是蛮拼的。

本书又名:《夫君不要脸》
——“拿去!夫人说不要,那就不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家男主一点都不二,他只是心里苦
楠竹:你够了→_→

本文1V1,很甜很甜很甜,结局HE,求温柔呵护~

入坑提示:
架空,架得很空,无考据,不接受人身公鸡,好人一生平安~
女主不穿越,不重生,没有金手指,身边只有一条忠犬,走哪儿跟哪儿!

内容标签: 欢喜冤家 天作之合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方槿桐,沈逸辰 ┃ 配角:肖缝卿,洛容远,方槿玉 ┃ 其它:其他若干酱油

 

第1章 春寒
二月初春,寒意料峭。
元洲城内才刚下过了第一场春雨,眼见着日头将要回暖,夜里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雪,城中乍暖还寒。医馆苑内,年前留下来的那些个腊梅骨朵儿一夜间都窜开了,连过往的风里都透着一股子幽然的梅花香味,清清淡淡,很是好闻。
医馆名唤“仁和”医馆,坐落在元洲城西,在元洲城附近一带小有名气。医馆的东家夫妇皆是名医,在元洲城附近一带悬壶济世,很积了些善缘。周遭的那些个富贵人家染了伤寒杂症,寻常百姓得了大病小疫,都习惯了往城西的这间医馆来。
医馆的东家姓“方”,祖籍京中,听闻还同当朝大理寺卿方世年沾亲呢!
可这大理寺卿方世年可是国中最高的司法长官,官居正三品,也算是朝中举足轻重的要员。这样的世族人家往往都出身显赫,族中哪个不是非富即贵,倘若真是同大理寺卿方世年沾亲,又岂会沦落到来元洲城一带开医馆谋生的地步?
想来,又只怕是坊间的传闻罢了。
医馆大堂里,不少人都是远道前来求医的,免不了凑一处相互打听一翻。
一打听,便带出了同大理寺卿沾亲的传闻来,不知真假,却也只当调剂了。大伙儿真正感兴趣的,无疑是东家夫妇二人的医术。
总归都是传闻,有听说医馆东家妙手回春,前不久把一个将死之人都医活了的。
有听说几月前,东家夫人将一个外乡人断臂接上了,如今都能下地种田了的。
还有的听说就几日前,城南的一户人家丧事办了几天,这东家去看了一眼,你猜怎么着,竟然将临下葬的人都给医活了。
嘶嘶~听得周遭前来求医的人心中阵阵激荡。
好些先前还面色怏怏的人,也仿佛刹那间有了精神,支着头聚精会神且听下文。

屏风后,沈逸辰微微抬眸。
目光透过屏风上的十方药草图,轻轻向外瞥了瞥。
死人医活,断臂重接之类的坊间传闻纯属无稽之谈,不过是前来求医的人借着求个心中稳妥而已,他自然不信。但若说这医馆的东家同大理寺卿方世年沾亲,他却是相信的。
方家是长风国中的簪缨世家,早些年族中很是兴旺,后来虽然渐渐没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方家始终是老牌的世族贵胄,举手投足都不乏世族底蕴。
等到方世年这一辈,方家厚积薄发,忽然有了起色。
方家兄弟四人,方世年排行第三。
方世年确实有个兄长在元洲行医。
沈逸辰只是没想到,就是眼前这间医馆。
月前,他奉召自封地怀洲入京,这两日正好路过元洲城。
他去拜访了早前的恩师,又约了旧识同窗叙旧,酒兴上头便多留了一日。
夜里一场大雪,他又饮了一宿的酒,酒意上头,出门又吹了冷风,便染了风寒。
宿醉加上风寒,头疼得实在厉害,强撑了一日也不见好,只得就近到城西这间医馆开了幅汤剂喝。
沈括去看着煎药,他就在屏风后面等。
先前听到大堂之中的人议论,他才猜想这是方世年的兄长开的医馆。
祖辈时候,方家同沈家曾是世交。沈逸辰的祖父同方世年的父亲是袍泽之友。他幼时在祖父身边见过方世年,祖父还让他唤过一声‘三叔’。
后来祖父去世,沈家同方家的走动便少了。
加之方家在京中,沈家的封地又在怀洲,天南地北。再等方老爷子过世,两家就近乎没有了交集。
他只知道方家兄弟四人。
方世年在朝中身居要职,任大理寺卿。
老大方世万在元洲城行医。
老二方世坤娶了江北富商的女儿袁氏,经营药材和茶叶生意。
这两房都还算本分。
至于四房的方世平,自小被方老夫人娇生惯养,活脱脱养成了游手好闲的败家子,在京中名声昭著。
这些年方世年在朝中一直谨小慎微,却还是免不了履受四房牵连,否则以方世年的才干和方家数年的底蕴,方世年也不至于在一个大理寺卿的位置上屈居。
加之近来朝中局势动荡,皇子之间的皇位之争愈演愈烈,大理寺这样的机构动辄被人利用来排除异己,稍有不慎,便会将自己牵连下水。方世年其实骑虎难下,如履薄冰。
故而长房行医,二房经商,其实于方家而言,反而都是好事。
不居庙堂,则不用顾及庙堂之深。
反倒是方家的四房实在不成器。
方世年若是一直任由四房留在京中,终究是祸害。
沈家同方家虽然祖辈算是世交,眼下却无多少交集了。
方家的事,他权且听听。

屏风外,脚步声临近。
沈逸辰敛了思绪,目光企及之处,沈括正好端了药碗朝他走来。
沈括是他的贴身侍从,此次随他一道北上。
方才大夫开了方子,药房抓了药,沈括亲自守着煎好了药送来:“侯爷,药煎好了,大夫说趁热喝。”
沈逸辰接过,一饮而尽。
“侯爷可有觉得好些?”沈括问。
沈逸辰平淡道:”哪能立竿见影。“
也是,沈括一面接过他递来的药碗,一面拢了拢眉头。原本定好了下午就要继续上路,但往后沿途几十余里都是官道,再要寻个医馆只怕要等到明日晨间去了。
沈括踟蹰:“侯爷,要不要在元洲城多留一日…”
沈逸辰回绝:“在元洲已经耽误两日了。”
毕竟是奉召入京,哪有在元洲久留的道理。
沈括会意。
沈逸辰牵衣起身,一碗药下去,脑袋里还是昏昏沉沉疼得厉害。西南久无战事,他养尊处优,竟然也会染风寒。心中不免自嘲,幸而马车就在医馆外候着,他喝了药,药性上头,正好可以回马车上小寐。
医馆的伙计来送余下的药包,交待些注意事项,沈括殿后。
沈逸辰独自出了大厅。
从大堂到正门要穿过正院的花园。
花园里腊梅的香气沁人心扉。
闻着好似头疼比先前好了些,沈逸辰不由驻足敛眸。
只是他将才驻足,前胸却觉被“重物”迎面一撞,继而脑中只有“嗡”的一声,紧接着便是清脆的东西摔在地上,摔得稀碎的声音。
他皱了皱眉头,低眸。
地上碎了一地的白瓷花瓶,花瓶一侧的红色腊梅很是显眼,当是先前就插好在花瓶里的。
红色的腊梅花枝旁,是一双绣着金色双飞燕的绣花鞋。
绣花鞋上,是一件淡藕荷色的织锦长裙,刚好没过脚踝。
藕荷色的织锦长裙上就了一件水蓝色的葡萄纹绸缎袄子。
水蓝色的袄子外,批了一件白狐狸毛披风。
是个十五六岁模样的丫头,明眸青睐。
沈逸辰抬眸打量她,眼前之人也一脸懵懵得看他。只是看了看看,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花瓶碎渣子,良久,才反应过来,继而咬了咬下嘴唇,凝眸看他。
他原本就头疼的厉害,又被这花瓶摔碎的刺耳声音弄得很是闹心。加上眼前这张准备要兴师问罪的脸,这一闹还不知要折腾多久,沈逸辰实在无心理会,便阴沉着脸,开口,傲慢道:“你撞的我。”
Σ( ° △°|||)︴…
方槿桐愕然。
作者有话要说:开文啦,开文啦,开文大吉!
前几天留评的小亲亲会随机收到惊喜,为避免其他嫌疑,请留0分评就好。
*****
某求:对,你们没有看错,二货这一章才撞碎了人家的花瓶,高贵冷艳,然后…他就重生了,,,
→_→:心里好苦,,,


第2章 方家
晦气得很!
方槿桐脸都气得发绿,先前分明是那个人撞碎了她的花瓶,她还一句话都未讲,他竟然好意思厚着脸皮说她胡搅蛮缠!
若不是这里是大伯父和大伯娘的医馆,她真想拦着刚才那人好好理论一番。
“这人定是个有些毛病的!”方槿桐腹诽。
阿梧规劝:“都来医馆求医了,自然是有些毛病的。”
方槿桐微怔。
也是,她同一个有毛病的人计较做什么。
“只可惜了这支白玉花瓶…”方槿桐叹了叹,这还是刚来元洲城的时候,大哥送给她和槿玉的。
樊州玉瓷坊的手工,细致无暇。听大伯娘说,还是大哥医好了樊州的一位富商,那位富商托人远道送来的。虽说算不得价值连城,但十足的投其所好。
大哥肯将这对白瓷花瓶送给她和槿玉,足见亲厚。
方家一族的子孙向来放在一起论字排辈。方槿桐口中的大哥,其实是大伯父方世万和大伯娘陈氏的儿子,方如海。
方家兄弟四人。
方世万是长兄,自幼学医,侵淫医术多年,小有建树。后来娶了夫人陈氏,也出自杏林之后,夫妻二人在元洲城内开了这家“仁和”医馆,悬壶济世。方如海就是长房长子,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名唤方如旭和方如峰…
二房的方世坤娶了江北富商的女儿袁氏,在京中经营药材和茶叶生意,借着袁家生意上的人脉和路子,再加上岳丈的提携,又逢上了头几年的好光景,日子也算过得殷实富裕。只是袁氏自小身子骨不好,生下两个女儿方槿舒和方槿柔后,便不能再生育,于是同长房商议,从长房那里过继了方如峰来二房做儿子。所以方如峰是养在方世坤和袁氏名下的儿子…
至于四房的方世平,自小身体羸弱,方老夫人护得紧。方老太爷过世得早,家中有方老夫人护着,几个兄长也管束不了,便养成了游手好闲的性子。等到老夫人闭眼,尚且不能自食其力,便窝在方府内,靠着老夫人留给他的私藏和夫人宋氏带来的嫁妆过活。宋氏自己有一对儿女,儿子名唤方如南,女儿名唤方槿玉。房中的惠姨娘也生了一个儿子,名唤方如勋。宋氏很不喜欢惠姨娘母子,房中一直吵吵闹闹,一月里也没几日安宁的…
三房的方世年便是当朝的大理寺卿,官居正三品的朝廷要员,也是方家这一代的家主。只是方世年的夫人顾氏去世得早,只留下了方槿桐这么一个女儿,京中便都晓方寺卿的这个女儿就是他的掌上明珠。
方世年和顾氏感情很深,顾氏去后,方世年没有再续玄的意思,房中也没有旁的姨娘和通房丫鬟。整个一族偌大的家业总需要人来继承和打理,便从长房那里带了二子方如旭到京中教养。没有认在方世年名下,方如旭便唤得还是一声‘三叔’,一直跟在方世年身边学习管理家业。
也有传闻当初方家的四房还闹过,说三房舍近求远,千里迢迢去元洲城寻长房的儿子,四房就有现成的儿子在京中。若说四房的方如勋是庶出不合适就也罢了,可方如南可是四房正紧的嫡出啊。
三岁看到老,四房的儿子教养得如何,方家族中是有目共睹,方世年断然不会拿方家的家业来作赌注,遂以稚子尚幼为由回绝了。
但四房哪能这么容易死心!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若是自己的儿子方如南继承了家业,那四房日后便成了家主了,守着方家家业过活,简直衣食无忧。
方世平妖也作了,鬼也作了,此事还闹到过宗族祠堂,四房的如意算盘最终还是没能实现。
四房同三房的梁子也就此结下。
可方老夫人弥留前,老泪纵横,交待方世年日后要多照顾四房。这个小儿子被她宠坏了,不说是非不分,浑起来得时候做事总是欠考虑的,若是分了家,只怕难在京中立足。方世年应承了,所以这些年来,方世年对四弟一家多有忍让。
一笔写不出一个“方”字,方世年就盼着四弟能早日立事,日后家中诸事也好多一个人商量。
譬如孟家的事…
如今,能商量的,也只有长房这一脉了。
于是二月过后,方世年便在朝中告假,带了方如旭和方槿桐兄妹两人来元洲城看望长房一家。偏偏四房又存了别的小心思,闹着要让方世年带着四房的方槿玉一同来元洲城看望长房一家。
二月初三,方世年带了方槿桐几人离京。
二月初七,便到了元洲。
方槿桐其实早就盼着元洲城一行。一则可以去医馆看望大伯父,大伯母和大哥一家,还有大哥和嫂子的那个奶娃娃,岁岁;二则方槿桐好棋,南北两大国手的对弈恰好定在元洲城内,这是场五十年难得一遇的棋坛盛会,她费了大力气才寻到清风楼名帖,可以一睹大国手对弈风姿了!
可所谓乐极生悲,古人诚不欺我。
大哥送的白瓷花瓶,本来她和方槿玉一人一个,如今她这个摔碎了,有人怕是免不了幸灾乐祸,落井下石,拿她摔碎花瓶的事情做口舌。其实她倒不是怕方槿玉生事,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爹爹近来烦心的事已经够多了,她不想让方槿玉给爹爹添堵。
阿梧也道:”四小姐怕是又要拿花瓶的事儿来嚼舌根了。“
阿梧是方槿桐跟前的贴身丫鬟。
阿梧口中的四小姐便是方槿玉。
方家这一辈四个姑娘,方槿舒和方槿柔年长,都已经出嫁了。府中未出阁的姑娘,就只剩了方槿桐和方槿玉两个。
阿梧自幼在方家长大,也知晓三小姐和四小姐一直不对路,可三小姐听老爷的话,处处让着四小姐,四小姐却借着各种由头挑三小姐的错。
阿梧很不喜欢。
方槿桐也不喜欢。
果不其然,她二人前脚刚回了西苑的厢房,屋外便有连串的脚步声传来:“三姐姐在吗?”
阿梧应声回头,只见方槿玉穿了一身彤色的蝴蝶裙,搭着嫣红色的云锦衣裳,头上插着祖母绿的宝石簪子,耳坠子悠悠晃着,显得格外耀眼。
阿梧福了福身:“四小姐好。”
方槿玉身后的丫鬟碧桃也跟着福了福身:“三小姐好。”
方槿玉笑盈盈上前,刚进屋,眼珠子便转着往厢房里四下打量:“怎么不见三姐姐的那支白玉花瓶呢?”语气倒是轻松愉快,好似随意提起一般。
阿梧却拢了拢眉头,微微瞥向自家小姐,有些担忧。
方槿桐也不隐瞒:“摔碎了。”
方槿玉瞪圆了眼睛,故作吃惊道:“摔碎了?怎么会?“言罢,又一脸惊讶:”那可是玉瓷坊的白玉花瓶哪,我都让碧桃好生收着的,就怕哪里不小心碰到,刮了,蹭了,惹了瑕疵。三姐姐平素也是小心的人呀,怎么会就把花瓶摔碎了?“
方槿玉叹口气,佯装揪心道:“这要是三伯父知道了,怕是又要说三姐姐了。”
阿梧眼中不悦。
四小姐就喜欢寻三小姐的错,回回都是这句,像是笃定了老爷会数落三小姐一般。若是只寻三小姐的错也就罢了,家中其他各房要是一碗水没有端平,四小姐也要闹上几回才肯罢休。
可谁心中能没有个好恶呢?
就像上回,二夫人娘家的姊妹来,瞧着三小姐有眼缘,就送了三小姐一根簪子。其实簪子并不贵重,可四小姐却不知从哪里听说了,便找了老爷和四爷要来评评理,虽说是玩笑一般,却闹得二夫人很是尴尬。都是方家的姑娘,四房又喜欢生事,二夫人便寻了枚差不离的簪子给四小姐,此事才算作罢。
其实四小姐倒真不见得多委屈,只是这么闹上一闹,心头便舒坦了。
再说这白玉花瓶吧。
府中谁都知晓大公子最疼三小姐了,这白玉花瓶本来是要送一对给三小姐的,谁知四小姐一道来了,大公子才拆了两个,一人送了一个。
眼下倒好,被人倒打一耙。
阿梧心里憋屈。
方槿桐却笑了笑,大方道:“大伯父平日里最喜欢腊梅了,昨夜下了雪,今晨苑里的梅花开得正好,我让阿梧折了几枝下来,插在白玉花瓶里,给大伯送去。谁想到前院路滑,不小心将花瓶摔碎了。我这正犯愁着呢,四妹妹将好来了,左右你我的花瓶都是大哥送的,我的那支虽然碎了,四妹妹的那支不还保存得好好的,一点瑕疵都没有吗?不如借花献福,一道给大伯父送过去?”
方槿玉面色当即有些难看。
想得美!
方槿桐是三叔的女儿,不稀罕那只白瓷花瓶。
可她还舍不得呢!
这方槿桐的话说得好听,句句都是表孝心。她没讨得好处,还险些将自己那只花瓶也绕进去,方槿玉面上悻悻笑笑: “那倒是可惜得很。”
嘴上虽是赔着笑,心中却窝火得很,脑子里一横,左右不提自己那只花瓶。
方槿桐原本也没想过她会舍得拿出那只花瓶来,见她吃瘪,心中就委实想笑。遂又起身,一面吩咐阿梧拿上那件白狐狸毛的披风,一面笑眯眯地朝方槿玉道:“那四妹妹,我再去寻只成色好些的花瓶来,你慢慢吃茶。”
方槿玉搅了搅手帕,脸上勉强扯出一丝笑意。
待得方槿桐走远,她才一瞬间变了脸色。
方槿桐分明是故意的!!
同是方家的女儿,方槿桐是生得命好!
三伯父就方槿桐这么一个女儿,穿得用的,样样金贵,一直白瓷花瓶自然不当什么。
哪里像她,四房出来的,云泥之别。
看着方槿桐主仆二人的背影,方槿玉不屑道:“尽会用些阿谀奉承,不入流的把戏来讨长辈欢心!”
她才不稀罕。
碧桃却拢了拢眉头,眼前明明就有现成的可以学,一个白瓷花瓶能值多少银子,四小姐怎么就学不会呢?
作者有话要说:方家四房,女主是三房的独女,所以是三叔的女儿吼~


第3章 重生
入夜,马车在官道上疾驰。
沈逸辰倚在马车的一角小寐,额头上有明显汗珠。
沈括记得大夫先前说过,喝完这剂药,会发些汗,头痛的症状就能减轻些,等再服两剂药,就能痊愈。
自元洲城出来大约半个多时辰,侯爷一直靠在一角小寐,他不敢出声相扰。
马车行得很快,应当再有两个多时辰就到城镇了。
届时,再寻个地方给侯爷煎药。
沈括本在出神,却见沈逸辰指尖忽然颤了颤,重重扣紧榻边。清风晚照,车内微微有些凉意,柔白色的月光透过窗户映了进来,铺在脚下的毛毯不觉染了一层清晖。
“侯爷。”
听到他的声音,沈逸辰缓缓睁眼,柔白色的月光竟然有些刺眼。
他拢了拢眉头,伸手捏了捏额前,沈括赶紧上前,扯了窗内的纱帘遮挡,马车内的光线倏然暗了下来。
沈逸辰才看清眼前之人,“…沈括?”
他声音嘶哑,低沉里又带着几分错觉。
“末将在。”沈括虽然应声,心中却有迟疑,侯爷看他的目光有些说不出的奇怪。
沈括不由自主摸了摸脸,仿佛也没有什么异常,恐怕…应当是侯爷服了药,一直在昏睡,此时突然惊醒,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吧。
遂而宽心。
沈逸辰却噤声。
他噤声,不仅是因为看到眼前这个忽然年轻了多少岁的沈括,更是因为,他分明才亲眼看到沈括死在他面前…
***
弘德二十一年,先帝薨,景帝登基。
景帝原本不是太子。
前太子犯了大忌,先帝弥留前密诏心腹大臣,将前太子贬黜。
前太子虽遭罢黜,储君却未立,先帝又薨逝了。各方势力在朝中博弈,使尽手段拥立各自支持的皇子上位,一时间长风国中乱作一团。
朝堂之中针锋相对,各方势力纷纷结盟。最后是怀安侯府力挺景王上位,才有了日后的景王登基,成为景帝。
怀安侯府也因此得了泼天的权势和富贵。
沈逸辰就是怀安侯!
景帝立了怀安侯府二房的女儿,也就是沈逸辰二叔的女儿沈安安为后,沈逸辰成了国舅。
怀安侯府盛极一时!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道理亘古不变。沈逸辰深知盛极一时的怀安侯府绝非景帝愿意看到的,便自请返回怀洲,驻守西南边境。景帝‘情面上’甚是不愿,却‘艰难’允了。京郊十里相送,还曾成了一时佳话。

弘景七年,也就是景帝登基后的第七年。
景帝忽然秘密赐死安安,二叔也啷当下狱。
宫中的事情做得极其隐秘,也全面封锁了到怀洲的消息,景帝忌惮他。
等消息传到怀洲,他正在怀洲的南属十八郡巡视,随行的侍从不过几十人。谋士让他立即返回怀洲,迟则生变。结果回程途中,他遇到宫中暗卫和南蛮死士的追杀,一干心腹拼死救他离开。
沈括就是其一。
那是三月的夜晚,下着瓢泼大雨。分明是春日,天却像今日这般出奇得冷。
沈括领了二十余骑落了城门死守,他才逃出彤郡。城内熊熊烈火,兵器厮杀,见血封喉的声音让人齿寒。

分明是才闭眼的事,清楚得历历在目。
若不是沈括,他恐怕连彤郡都逃不出去。
但他只要回到怀洲城,一切就尚有转机。
这一路逃亡,随行的侍从死得死,伤得伤,等逃出彤郡,几十人的队伍只剩下了四五人。临到怀洲城,他终于摆脱了宫中暗卫和南蛮死士的追杀,却死在了自己最信任的亲信手中。
他眼前一沉,意识在大雨的冲刷中慢慢消散…
再睁眼,看到的却是眼前年少时的沈括。
如同一场梦。

沈yi辰只觉脑中昏昏沉沉,眼前的幕幕不知是错觉还是噩梦。
“现在什么时候?”他沉声问。
“戌时。”沈括会错了意。
从“仁和”医馆出来,在路上又行了些时候,当是过了酉时,是戌时。
沈逸辰没有应声。
他脑中浑浑噩噩,额头微微有些发烫,唇边干涸。他伸手,掀起马上的帘栊,马车疾驰,映入眼帘的除了满眼的漆黑,便是官道。
他蹙了蹙眉头:“这是哪里?”
沈括应道,“侯爷,才出元洲城大半个时辰。”
元洲城…沈逸辰垂眸。
记忆中,他只去过一次元洲城。
当年奉召入京,他途径过元洲城,探望旧识的恩师和同窗,还在元洲城呆了几日。
那是弘德十九年二月的事。
——整整十年前!
他之所以记得清清楚楚,是因为他在那里遇见了方槿桐。
沈逸辰警惕的目光柔和下来。
其实那个时候的方槿桐是何模样,个子有多高,他已经记不太清了。只依稀记得那时的她不过是个刚及笄的丫头,他对她的印象,只是方三叔的女儿。
祖辈时候,方家同沈家曾是世交,他的祖父同方槿桐的祖父是袍泽之友。他幼时在祖父身边见过方世年,祖父让他唤过一声‘三叔’。后来祖父去世,沈家同方家的走动便少了。他也听说方世年在朝中任大理寺卿,却没想到会在元洲城遇到。
他礼貌得唤方世年一声“三叔”。
方世年也待他热忱。
他同三叔在书房内说话,方槿桐就躲在屏风外偷听,虽然他不知道她那时在偷听什么,最终却是将那扇屏风推倒了,整个摔了个人仰马翻出来。
窘迫至极。
他记住了这个丫头。

再后来不过一两年光景,他听到风声,大理寺卿方世年惹怒了圣意,方家被抄。听闻抄家时,竟然还搜到了方世年当年参与谋逆时的证据。
听闻证据确凿,方世年被判秋后问斩,方家亦受牵连。
方家男丁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女眷卖为罪奴,官/妓。偌大一个百年世家,忽然间倾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