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儿,你对我来说,是全新的,或许,正如你所说,你毕竟是你父母的女儿,你骨子里的东西是绝不会改变的,我一直怀疑,你以前的某些行为是不是有原因的。”司马逸轩轻声说,“丛夫人擅长用毒,你母亲在后来怀了你的时候,从来没有用过武艺,这件事情,令我师父相当的怀疑,后来,师父才发现,你母亲是为了保护腹中的你,丛夫人在她的茶水中下毒,但是你母亲察觉了,为了让丛夫人相信她喝下了茶叶,从怀上你开始,你母亲就再也没有用过武艺,因为她发现那药就是为了让她失掉武艺的一种毒药。意儿,你父母为了你,舍弃了许多,你绝对不可以随意的放弃你的生命。还记得在醉花楼遇到你的时候,你一心求死的事吗?那眼神里的无助和茫然让我心中很难受,就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发誓,不论怎样,我都一定要让你好好的活着,纵然你是丛府里的人,我也不会让你再受任何委屈。意儿,当你决定放弃你的生命的时候,或许才是真实的你,你的眼神清澈干净而坚决,原来,一个眼神一句话语,真的可以感动一生。”
丛意儿看着司马逸轩,没有说话,心中却知道,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眼前这个男人,在醉花楼遇到他,心中就再也没有失落之意,千般理由,万种想法,不过是为了可以找个借口说服自己留在大兴王朝。从开始忘了浩民开始,从淡了对司马溶的记忆起,她的生命就只为眼前这个男人存在。天意如何,就算是司马溶成了帝王又当如何,那只是他人眼中的帝王,不是她心中的帝王,在她心中,或许大兴王朝的帝王永远只有司马希晨、司马锐,和此时站自己眼前的司马逸轩,一个帝王,或许可以隐于世,但永远可以左右天下。她相信自己的感觉,这个大兴王朝绝对不是由当前这个皇上左右的,背后一定有秘密。司马逸轩不说,她也不会问。
苏娅惠安静的跟在司马溶的身后,浅绛红的衣裙衬着她温柔细腻的容颜,突然成了司马溶的妃子,完全在她意料之外,可是,这是命,她除了顺从,没有别的办法。
在简单的仪式上,已经做了勋王妃的姐姐努力隐藏着眼中含着的泪意祝福她:“妹妹,姐姐最后喊你一声,自此后,你就是勋王爷侄子的妃子,姐姐希望天意善待你,希望你可以过得开心幸福些。你素日里和惜艾的关系不错,她如今——你好好照顾自己,二太子他人很好,只是因着意儿——算啦,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更好些。姐姐只是嘱咐你,一定要时时小心。”
她悄悄看了一眼自己身侧不足一步的丛惜艾,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让那般美丽的丛惜艾变成这个模样?
“你就留在府里吧。”司马溶冷冷的说,话是说给丛惜艾听,但却根本不看她一眼,“让娅惠陪着我出去就可以。”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厌恶之意,神情里也是,看得苏娅惠心惊肉跳,这种神情,在她看来,实在是太熟悉了,以前,只要是看到丛意儿的时候,司马溶必定是这个表情。但他对丛惜艾一直是疼惜宠爱的,这是大兴王朝所有女子都知道的事情,可是,为什么突然成了这个样子?怎么好像丛惜艾和丛意儿换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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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第82章
“陪我去一个地方转转。”司马溶对苏娅惠说,语气略微和气了一些,“免得在这个府里觉得憋闷!”
苏娅惠轻声应允,没敢问要去哪儿。虽然看着马车载着他们到了一个她绝对想不到的地方,所有的疑问被她硬生生的堵在嗓子里。
“和我谈谈意儿。”司马溶温和的说,“说说那次到宫里来的情形,就是那次你陪意儿来宫里,我把意儿推进荷花池的那次,你们来之前之后的所有事情。”
苏娅惠微微一愣,有些愕然的看着司马溶,不知如何说才好。
“不用担心,我要听所有的事情,包括当时意儿的态度,好的和坏了,我都要听。”司马溶温和的说,心中淡淡的想: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意儿她成了我心中一个抹不去的痕迹。“我不要你用任何语言粉饰过程,意儿她的言行我心中有数,我只要真实的情形。”
“意儿她,她——”苏娅惠轻声的有些犹豫的说,“她只是有些任性,并无他意,她只是在醒来的时候,说她想要放弃与您的婚约,其实,您也知道,您与意儿之间的婚约本就是姨父和姨母刻意而成,皇上只是口头随口一说,您当时实在无意于意儿,所以她才会有此念头,您莫要怪她。”
司马溶点了点头,淡淡的说:“这我知道,我与意儿之间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婚约,当时所谓的婚约只是为了保证丛惜艾的身份,如今她已经成了我的太子妃,有些事情也不必再隐瞒下去,当时父王根本就不同意让意儿嫁入二太子府。——罢啦,有些事情不提也罢,说了反而心中惶恐,她,避开我也是最正常的行为,我怨不得她。”
苏娅惠心中微微一酸,司马溶,原本不是最讨厌丛意儿的吗?怎么突然间这样眷恋起她来?那眼神中的温柔看得她心中隐隐做痛。
司马溶依然微笑着,面带回忆之色的带着苏娅惠向大牢走去,口中淡淡的说:“我依然时时可以在回忆中看到她站立在荷花池中倔强的看着我毫不害怕的说出放弃与我之间的婚约的神情神态,那清澈的眼神,将会是我一辈子的痛!若我肯用心的看她一眼,也许,所有的一切都会改变。她有和你说起过我吗?”
苏娅惠不解的跟在司马溶的身后,昨天嫁进了二太子府,二太子在当晚的洞房中醉意朦胧,抱着自己,却喊着‘意儿’的名字,她一心的不解,如今,司马溶这样和她谈着丛意儿的时候,她才隐约觉得,有些事情是不对的,但不对在哪儿,她却不知。他带自己来这儿做什么?难道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不成?这儿可是关押宫中出了错事的皇亲国戚的地方,二太子为什么要带她来这儿?“到是常听意儿提起您,其实,她最常说起的就是您。”
司马溶心中一痛,长长叹了口气。
陆秀芬看见司马溶来到这儿,立刻迎上前,恭身施礼。
“意儿她住过的地方照顾的可好?”司马溶轻声问,远远的已经看到那间丛意儿住过的牢房,司马溶的心竟然跳的无法自控。
陆秀芬低着头,轻声说:“轩王爷已经吩咐过,要好生看管,不放任何人进入,牢门已经锁好,除了每日要做的打扫外,并不曾有任何进入过。二太子,您有什么吩咐吗?”
司马溶苦笑了一下,轻声说:“哪里能有什么吩咐,皇叔他事事做在我的前面,难怪意儿对他动了心,打开牢门,我要进去呆会。”
陆秀芬没有反对,取了钥匙,前面去开了门,口中轻声说:“轩王爷吩咐过,说是可能这些日子二太子您会来这儿瞧瞧,嘱咐过对您不必拒绝,说您自会小心不损坏一丝一毫。只是轩王爷也嘱咐过,莫让二太子呆的时间太久,有些事情,错过了也只得错过了,总是放不开,只会害了无辜的人。”
司马溶没有说话,踏入牢房,看着一墙的缤纷,竟然落下泪来,意儿,意儿,他心中一声声唤,有什么人可以和我谈谈你?现在能够从别人口中听到你曾经的话语也是一份安慰。
“娅惠,过来坐坐。”司马溶淡淡的声音,说,“意儿她都是如何谈起我?我现在很想知道,你只管慢慢说来,我不会烦。”
苏娅惠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司马溶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这样看重他一直不放在眼中的丛意儿?
“她,随时会谈起您,只是她见您的机会不多,每一次见面都会被意儿无数次的提起,一遍遍的讲给身边的人听。”苏娅惠轻轻的声音中透出一丝犹豫,努力想让自己的讲话不那么不自信,她实在是猜不透司马溶到底是怎样想的,只怕说错了话,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听得最多的是您和她第一次相遇的情景。她说那个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女孩子,什么也不懂,那一年她生了病,一个人迷路在外,不知道如何回到丛王府,那个时候,您和您父亲以及轩王爷一起出外打猎,您送了她一件外衣救了她一命,而且,您还对她微笑,她说那个微笑是她今生见过的最温和的微笑,让她突然间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美好——”
司马溶突然有些走神,苏娅惠的话让他突然间想起一些已经模糊的旧事,有些细节已经淡忘的一段完全不在记忆中的记忆。
那一年的冬天,他是曾经陪着父王和皇叔一起外出打猎,那么茫茫的大雪中,没有任何人看到那个雪地中的小姑娘,她的衣服本就素淡,再放在大雪中,就更加没了踪迹,但是,皇叔却一眼看到了大雪中那个小姑娘乌黑的长发在风中飘动,也看到了一只饥饿的野狼突然出现在那个小姑娘的身后,就一箭射去救了那个小姑娘一命。自己当时去查看被射中的野狼,才发现那儿有一个小姑娘,回来还和自己的皇叔说起,但是,他当时对那个小姑娘微笑,并不是如何的关心,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怎么那样寒冷的野外竟然还有一个活人?!
那个小姑娘竟然就是如今的丛意儿?!他那时完全无心的一个微笑,竟然让丛意儿痴痴爱了他这么久!他的心中突然有些莫名的感动,人也有些痴傻起来。只是,丛意儿知道真正救了她的是司马逸轩而非他吗?她知道,当时他送的衣服是司马逸轩的吗?还有,她知道当时她昏迷后,是司马逸轩派人救了她,将她送到了猎场附近皇家的一处庙宇内,让庙内的人点火为她取暖,并让人照看直到她再次醒来?
那个时候,他还笑皇叔无事找事,救那样一个小丫头,只记得皇叔随口说了一句,“很奇怪,从心里觉得,若是我不救她,定会后悔一辈子。不过是举手之劳,既然可做就做,何妨。”
司马逸轩,救了他准备共度一生的人,而自己,却将丛意儿恭手让出!司马溶此时除了苦笑,真的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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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83章
“二太子,您怎么了?”苏娅惠说着说着,发现司马溶一脸的茫然呆呆的看着牢房的墙壁,有些担心,停下话头,轻声问,她真是好奇,这儿明明是牢房,为何弄成这个模样,花团锦簇?
司马溶愣了愣,突然间醒来,看着苏娅惠,有半天的时间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才慢慢的说:“没事,只是突然有些走神,你说到哪儿了?除了说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事情外,她难道没有说过别的什么?从那次见面到如今已经有了几年的时间,难道这几年她只谈这个吗?说点别的事情给我听。”
苏娅惠犹豫一下,轻声说:“平常我也不太常见到意儿,她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间其实仔细想想并不算多,意儿她素日里看着咋咋呼呼,其实私下里她害羞的很,有时候说话还会脸红。”说到这儿,苏娅惠突然微笑着说,“这样说,听来有些不太可能,可是,有一次她生病了,我去探望她,她当时躺在床上,与我聊起你,说着说着,竟然羞红了脸,那模样在我看来真是很陌生。——我想起件事来,就在我们二人来皇宫,也就是你把意儿推入荷花池的那一次,在来前的晚上意儿突然把我找了去,也不说什么,只是邀我喝酒,意儿的酒量并不算好,喝了些酒,就只是无声的落泪,问她什么她也不说,那一夜其实她应该很开心才对,因为皇上终于应允她嫁入二太子府,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我却觉得她很不开心,不晓得为什么,后来她睡了,我就离开了,第二天觉得不放心,赶去看她,她突然说她不想嫁给您了,我一直不太明白,中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司马溶微愣一下,轻声说:“或许是她觉得委屈吧,虽然很高兴可以嫁给我,却突然觉得我爱她不够深,所以觉得委屈,会喝酒会难过吧?很奇怪,以前一直不在乎的一个人,却突然间打动了我的心,原来,有时候爱一个人真的是很简单,甚至不需要理由,她就那样眼神清亮的看着我,仿佛看透了我的心,就那样,无声无息的进入了我心中,再也抹不去。”
苏娅惠微微低下头,轻声说:“原来您一直不曾喜欢过意儿,只是那一次她说她不想嫁您了,您才注意到她?”
司马溶微微一笑,说:“是的,在那之前,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她的存在在当时只有让我头疼的份,哪里谈得上爱,在那之前,我真是恨不得可以立刻把她从视线中彻底的抹掉,但是当时为了——但,那就那样一脸无惧的看着我,完全不把我放在眼中,毫不迟疑的说她不想嫁我了,甚至求死的时候,我却突然喜欢上了她,而且再也放不下,这样说,听着一定很奇怪,但却是我内心当中真实的想法。爱一个人,原来如此简单,如此没有道理!想来,皇叔他喜欢上意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因为她那样真实自然,是一个独立的人,她的微笑可以让人忘却所有,意儿她看来简单,其实,正因为她不简单所以看来反而简单。你可懂得我的意思?”
苏娅惠轻轻摇了摇头,有些困惑的看着司马溶。
“她看来简单,是因为我们自己觉得自己很复杂,凡事通透,实际上,她看得更明白,她只是在做看客,她根本不想介入其中,也许在那一刻她就放弃了再爱我,所以反而坦然!”司马溶轻声说,“这大兴王朝能够让皇叔动心的女子她是唯一的一个,似乎爱她爱得没有理由,此时想来,他爱她,只是爱她这个人,不是她的某一方面,可惜我想通太晚。就好像这儿,当时皇叔关她在这儿,换了别的女子,早就寻死觅活,最起码也要哭得死去活来,但,意儿她却可以在这儿获得乐趣,她根本不把我们众人放在眼中,甚至不把大兴王朝放在眼中,她只是一个率性而活的女子。我们看她痴傻,但是,若是心中杂念纷乱,可有心情描绘出如此美丽的图画?可以在这种寂寞到令人恐惧的地方如此乐在其中?”
苏娅惠看着司马溶,有些失落的站着,不知如何才好。
“我一定要成为大兴王朝的皇上,不论用怎样的办法,我也要从皇叔手中将意儿夺回来!”司马溶轻声但不容置疑的说,完全忘却了面前的女子是他刚刚娶入府中的太子妃,是一个要陪他一生一世的女子,他的心中眼中只有丛意儿的影子,只有她的一颦一笑。
司马逸轩安静的看着面前的长者,长者背对着他,背影传达着一份刻骨的冷静,和一份无从掩饰的疲惫!脊背虽然挺得笔直,却明显的表达出一种心力憔悴。锦服衬托出一种凛然的王者之气,声音也浑厚,微微有几分嘶哑。
“病了不过半月,竟然冒出如此多的事情,如果不是蝶润那丫头冒死前来通知,不晓得好好的一个大兴王朝要变成如何模样!”长者回过头来,目光炯炯的看着司马逸轩,带着责备之意,“你哥哥他不过庸才一个,若不是你母亲当时致意恳求,你又不肯委屈自己,此时哪里轮得到他!为父又如何到如今还要如此辛苦!念着他是朕的骨肉也就罢啦,反正不过一个虚名,他喜欢就由他去吧,为一个丛雪薇争这虚名,冷宫里让结发的妻子郁郁郁寡欢而亡,夺了他人已经到了门前的女子,朕都可以容忍。但是,偏偏你,也如此不成气候,和一个小辈争夺一个丛家的女子,这丛家何时可以安生!如果不是因着那个丛意儿的父亲对大兴王朝有功,丛意儿的母亲是大兴王朝皇族血统,朕早就除掉这丛府了!那丛意儿是否就是与你同来的女子?你竟然带她来这故去的祖先的旧居打扰,她对你,有如此重要吗?竟然可以让一向铁石心肠的你柔情似水!”
司马逸轩安静的看着长者,目光中却有着怒火,似乎穿越了长者的身体如刀剑般落在长者身后安静而立的蝶润身上。这丫头胆子是越来越大,竟然敢偷偷来这地方,找到自己的父王,说出这许多事情!他的声音穿过空气,落入蝶润耳中,声声冷漠刺心。
“你是如何找来这儿的!竟然敢背着本王做出这定决定,你以为找到本王的父亲就可以左右本王吗!蝶润,休怪本王心狠,本王最恨你这种自作主张的奴才,一个青楼女子,真是糟蹋了醉花楼三个字,醉花楼何曾出过你这样的花魁!”司马逸轩的表情依然平静,但,声音中却有着起伏的情绪,“立刻从醉花楼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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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第84章
长者淡淡的说:“让那个叫丛意儿的丫头进来,朕到要好好看看,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可以让朕最出色的儿子去和他的侄儿争夺,真是乱了纲常!她怎么说也是你侄儿未过门的太子妃,你一个堂堂的王爷却要去纳为己有,若你成了这大兴王朝的九五至尊,如何面对天下百姓!真是让为父失望。蝶润,去请丛意儿进来,免得逸轩他不舍得让那丫头在朕面前出现!”
蝶润轻轻点头,轻声说:“奴婢这就去请丛姑娘进来。只是奴婢不知要如何向丛姑娘解释您的身份?”
长者冷冷的说:“这不是你份内的事情!”
蝶润没敢再说什么,站起身来刚要离开。
“站住!”司马逸轩冷冷的说,“你一个青楼女子,一个奴婢,哪里配得起请意儿进来,本王自会亲自带她进来,意儿坦坦荡荡一个女子,就算是立刻与本王的父王见面,岂会有惧意!”
司马逸轩的声音冷得让蝶润一哆嗦,她知道,司马逸轩最讨厌手下的人自作主张,她这一次,没有经过他的同意,悄悄的跑到太上皇这儿,说出了司马逸轩和司马溶为了丛意儿反目的事情,其间自然有些添枝加叶,一直跟在司马逸轩身边,她知道,其实真正左右大兴王朝的并非是如今的皇上,而是这始终对外宣称休身养性的太上皇和看似玩世不恭的司马逸轩,她相信,以太上皇的权势,一定可以解决掉这个丛意儿。太上皇是个以国事为重的人,岂能允许一个女子作乱大兴王朝的后宫,尤其是丛家的后代!
长者静静的看着司马逸轩,这个一向冷静的,不谈感情,纵然身边花团锦簇却仍然心不为动的儿子,此时却因着一个叫丛意儿的女孩子乱了心绪,好像一个守护者,任何人接近丛意儿,都会让他冒出敌意来,甚至说出刻薄的话,纵然蝶润只是一个在青楼呆着的奴才,但是,想必这是第一次司马逸轩如此不管不顾的指责她!这个儿子,他相当的清楚,因为他心中对这些女子没有爱,所以也就没有所谓的恨和讨厌,他看她们只是视如陌路,谈笑风声间不过游戏。可,那个丛意儿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让自己这个最出色的儿子如此情深?!丛意儿,他听说过也在偶尔的场合上远远的看见过,只是一个任性刁蛮的王府千金,容颜也就算得上中人之上,怎么可能有如此魔力?!
丛意儿独自一人站在外面,司马逸轩没有带任何人同来,包括一直寸步不离的甘南和甘北,她独自一个人站在这个院落里,看着院落里的一草一木,无处不透露出干净和悠闲。她喜欢这儿的感觉,仿佛一物一景都熟悉到闭着眼睛也可以畅通无阻!她闭上眼睛,像个孩子似的在院落里静静的走,伸手,那儿是一盆花,再走几步,那儿有干净的石凳可以休息——
“意儿。”司马逸轩吓了一跳,她还真是心情不错,竟然闭着眼睛在一个完全陌生的院落里走来走去,他微笑了一下,疼溺的想,意儿她定是不晓得,这儿的一草一木,在大兴王朝里有着怎样的意义,这儿,有着皇宫里也不可比拟的尊贵,连自己的父亲也只是借住,不敢称自己住在此处,而且是选客房居住,堂堂大兴王朝的太上皇也如此谨慎,若是丛意儿不小心弄坏了任何一处,自己的父亲一定不会轻饶了丛意儿。但是,好像很奇怪,丛意儿好像很熟悉这儿,她闭着眼睛,虽然走得慢一些,可,竟然能够在花草物件之间行走自如。
丛意儿睁开眼睛,灿烂的笑容映入司马逸轩的双眼,她顽皮的说:“这儿的花草真是漂亮,枫儿还真是会享受,若生生世世都是那般的简单悠闲多好,人呀,何必要三生三世,若相爱,就生生世世停留在那一生就好,何必要茫茫人海中寻寻觅觅,猜来猜去,天意究竟如何,你可知?我是不知的。”
司马逸轩微微一笑,说:“相爱的人一生一世是不够的,恨不得生生世世相随,又巴不得生生世世都有惊天动地的爱情,若是慕容枫有来生,或许她不会再选择同样的人生,若是生生世世相同的经历,何必三生三世,定是要费了心,才能得了爱,否则,不会觉得珍贵。”
丛意儿朗朗一笑,笑声如风铃于风中轻晃,小小石头抛入水中激起微微涟漪,“是啊,哪个女子不希望被所爱的男子用心珍爱,用心疼惜,用心追求,想必枫儿和凡儿都不能例外!”
司马逸轩微笑着看着面前的丛意儿,丛意儿的唇畔有着浅浅的笑意,眼中是当前美景的一份惬意,突然想到,在醉花楼遇到丛意儿时的情景,那时的丛意儿,眼神中还有着茫然和慌乱,想要随时的逃避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躲开所有的视线。而如今,她却坦然自若的面对着大兴王朝,站在这儿,笑意轻盈,透着恬静和淡然。他喜欢丛意儿这份居于俗世却远离俗世的感觉,觉得她在眼前,能够看到她笑听到她说话,却无法碰触到她,仿佛她在遥远不可及的地方!
“我想让你见一个人。”司马逸轩温和的说,脑子里快速的考虑着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向丛意儿解释清楚她要面对的人,“他是我的父亲,大兴王朝的太上皇。”
丛意儿轻轻一笑,看着司马逸轩,轻声说:“他该是如今大兴王朝隐于后的实际当权者吧?”
司马逸轩闻言一愣,刚要说什么,听到后面有人沉声说:“丛意儿,你果然聪明,难怪逸轩会为你动心!”
丛意儿轻轻转回头,看着身后的长者,容颜上司马逸轩与此人有几分相像,尤其是眉眼间那份王者之气,只不过司马逸轩更多几分玩世不恭,而且更随意些。面前的长者更多几分忧国忧民之意,更像一个帝王。丛意儿微微一笑,心中想:这大兴王朝还真是奇怪,既然有如此出色的帝王,何必让一个庸才坐到九五至尊之位?看面前长者,年龄虽然已长,但,身形依然洒脱,神情依然清醒,偶尔眉宇间闪过一丝担忧之意,也不影响他傲然之气!这样的人才应当是帝王,足够冷静足够筹谋!
“你是如何一下子猜到朕才是大兴王朝隐于后的实际当权者?”长者面色平静,却语气不容置疑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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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第85章
丛意儿轻轻一笑,面前的人愈严厉,她反而愈轻松,她读得出来面前长者眼中既喜欢又担忧的眼神,不奇怪,一个左右了司马逸轩心思的女子,他怎么能够完全接受?!“一个好好的大兴王朝怎么会交给一个平庸之辈?这样怎么对得起开国的皇上司马希晨,为了这个王朝,司马希晨牺牲了多少个人的滋味,甚至不能给所爱的女人一个安稳的生活!一个王朝到了现在,要守下去,何其辛苦,如今的皇上虽然坐着皇上的位子,但,却没有帝王之相,无法成全这个大兴王朝的每一天,当不起天下百姓的期望。”
长者眼中有赞赏之意,但语气中却有着帝王不能不面对的取舍,“果然是冰雪聪明,如今看来,逸轩为你动心并不是没有道理,可是,你这些话说来听在朕的耳中虽然舒服,却是得罪了众人面前的皇上,他随时可以要了你的命,女人不能够太聪明,太聪明了只会要了自己的命,一个男人还是娶一个笨一些的女子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