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暗笑。
“我挂不住又怎么了?”白玉堂理直气壮地道,“有六妹你在,怎样我脸上都是挂得住的。”
陆小凤眯眼。
白玉堂不知死活地道:“论脸皮厚,六妹你是翘楚啊。”
小凤姑娘直接抓起桌上的茶杯就砸了过去。
白玉堂自然是轻松地就躲开了,不过,还是赶紧陪了个不是,“我失言,失言,妹子你别动气啊。”
“脸皮厚的人这里不欢迎你这只锦毛老鼠,赶紧走。”
白玉堂便转向某猫道:“展昭,走吧,咱们出去喝一杯去。”
展昭笑道:“白兄远来是客,展某做东。”
“这是当然。”
“请。”
“请。”
看着那一红一白两条人影离开,小凤姑娘有种很微妙的感觉——就某种意义上而言,他们也是一对官配啊。
她需不需要要开始有一点点儿危机意识?
这确实是个问题啊。
这年头当个女人忒不容易,不但要跟女人抢男人,还得跟男人抢男人,忒累!
真的是要累觉不爱了!


第93章
湖州之事有了陷空岛五鼠相助,包拯这边真的是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五鼠当然不会堂而皇之地出现,他们各自乔装入城,也并没有到府衙会合。
所以当羊皮书之事被包拯故意露出,文家邀约开封府众人过文府饮宴之时,湖州府衙内外也就由南侠展昭和陷空岛五鼠排布停当。
文老夫人看到展昭未来时,自然会询问一二,因为他们本来就有调虎离山之意,而展昭是他们最大的隐患。
“展护卫因有公各外出未归,因而未能赴宴,尚请老夫人原谅。”
“不妨事不妨事。”
酒宴途中,病天龙文义吐了口血,借着身体病弱便先退席了。
开封府众人心照不宣,继续与文府众人虚以委蛇。
而退出酒宴的文义换了夜行衣,直奔湖州府衙而去。
这一去,当然就成了打狗的肉包子再没回来。
文礼本来想留下包拯做人质,但老夫人却考虑此时不宜与包拯撕破脸未允,默许四儿子文信出手阻止了三儿。
翌日,包拯升堂审问文义。
文老夫人当然也闻讯赶来,并且想要借机为二儿子披上所带包裹内太祖所赐的黄龙褂。
有了陆小凤这个BUG一样的存在,包拯自然是不会给她将那御赐黄龙褂拿出来的机会的。
“文老夫人,这里乃是公堂,老夫人心疼儿子本府亦能理解。但文二公子如今乃是嫌犯的身份,老夫人特地拿来的御寒之物怕是有些贵重。
不过,本府会特地关照文二公子身体的,自然不会让老夫人担心。
公孙先生,取本府一件大氅来给文二公子披上。”
“是,大人。”
未几,公孙策当堂因包管重要证物不力而被包拯重打二十仗,罚俸两月,他们先前定好的苦肉计开始实行。
公孙策以酒后言行失常取信于湖州县令黄文炳,让他认为公孙策与包拯之间嫌隙很大,已生了背离之心,尔后将其引荐于文家。
以公孙策口舌之能,再加上包拯一贯做人做事铁面无私,刚正不阿的原则与风格,加之文家最足智多谋的文义尚关在府衙牢房之内,因此取信于文家便变得容易许多。
公孙策最终取得文老夫人信任,并获得了由文四公子文信亲手抄录的羊皮书副卷一份用以替换湖州府衙之内的那份真羊皮书。
其实,那份真的羊皮书,因为连云斋遗孤赵宁儿保管不善,已经是字迹模糊难以辨识。因此,包拯等人才会苦心孤诣想从文家得到羊皮书上的内容。事后,文家得知真相必然是要气到内伤的。
羊皮书抄录本一到手,包拯终于明白文家为何不惜制造出“九尸十命惨案,火烧连云斋”这种凶残之事。为了祖辈的清誉,文家如此作为倒是能够被人理解。
只是,为了一份年代久远,已无可辨别真假的羊皮书,就如此轻率行事,也为包拯所诟病。
因为案情需要,公孙策当下便做出离开之假象,以安文家之心。
实则,他拿着包拯的手谕,与陷空岛五鼠前往铲除文家党羽据太湖为匪的太湖兄弟去了。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的这一连串排算高明之至。”对此,小凤姑娘是大力点赞的。
包拯则道:“此次多蒙姑娘援手,本府很是感激。”
“嗳,大人千万别这么说,我其实什么都没做,付府衙食宿费不算的啊。”
“陷空岛五位义士却是因姑娘才会前来湖州的。”包拯忍不住笑了,这姑娘做了好事也不愿担善名,实在是…
“他们总窝在陷空岛,想必也是腻了,出来走动走动也是人之常情。”
展昭在一边摇头,时近隆冬出来走动,五鼠的兴致也太别致了一点。白玉堂若在,必是要跟他这义妹理论一番的。
连云斋一案的关窍所在如今已经明了,也是时候处置暗地里跟文家勾连的湖州县令黄文炳了。
包拯拿出早就查出的有关黄炳文在任上失职渎职之罪证,摘了他的乌纱帽,打入监牢。
黄文炳一朝被捕,文家自然就要放弃他,灭口是最好的法子。
这一来,也就导致了怕死的黄文炳迅速成为了包拯这方的污点证人。
没了文二公子文义的出谋划策,文家行事全无章法,已是阵脚大乱,漏洞百出。
这次的连云斋灭门惨案说到底,只是证实了一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连云斋老板赵一山若是本本分分做自己的生意,不想着捞偏门去向文家勒索,那么灭门惨案不会发生。
而文家在被赵一山勒索后,如果能走正常途径解决,也不至于将事情弄到如此地步。
被害人作。
加害人也作。
被害人作死了自己。
加害人也即将作死自己。
陆小凤对文家后续之事的发展并没有什么兴趣,她也完全相信以偶像的能力处理剩下的事情不是难事。
所以,小凤姑娘便毫无心理负担的东游西逛。
在文家风雨飘摇、前途未卜的时候,陆小凤却看到与施凤英在一起的文信,她觉得这个文家老四真的很不像话!
文信这活脱脱就是把感情当成人生全部的人,一旦没了感情就会痛苦得要去自我了断的人,这种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有时候还不如个姑娘家。
爱情是很伟大,可人也不可能为了那伟大的爱情就不理现实生活中的其他事啊?爱情毕竟只是人生的一部分而已,非要当成全部,这就有那么点本末倒置了。
所以,小凤姑娘就不免觉得很奇怪,那只蠢猫到底是凭什么担心她会瞧上文信这样的人?她的眼光是得有多差才会有这种结果出现啊?
蠢猫,不解释!
“陆姑娘。”
小凤姑娘不想搭理文信,但又不能不搭理,便只点头示意。
“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小禾很有眼色地接过了话头,道:“我们小姐只是随便走走。”这文公子真是好奇怪,身边有美相伴还欲对小姐献殷勤,他自己都不觉得这样显得他人品很差么?
施凤英道:“这几日园子里又演了新戏,姑娘几时有空可以去听。”
陆小凤道:“好,有时间我会去的。”小禾也就这点爱好了。
小禾脸上就很高兴,她最喜欢听戏了。
文信道:“原来姑娘喜欢听戏啊?在下也是极喜欢的。”
陆小凤主仆不约而同在心里想:难道你不是喜欢那个唱戏的施姑娘?
小凤姑娘由衷表示:“看得出来。”你已经入戏太深。
小禾心里暗笑。
“姑娘到湖州是客,在下本该尽地主之谊…”
“不必,如今包大人和展护卫都算是湖州人,这个地主之谊有他们就可以了,不敢劳烦文四公子。”甭管我义父跟你们有没有瓜葛,本姑娘是不想跟你们这样的人有瓜葛的。
仗着祖辈的积荫就为所欲为,目无法纪,视百姓如刍狗,称霸一方,为恶四邻,简直就是败类中的败类。
就算你这个文四公子没有跟着兄长一起为非作歹,你将自己放逐沉浸在自己的小天地里无视民生,也是不可饶恕的!
文信表情有些受伤,“陆姑娘,在下只是想略尽地主之谊,姑娘若因家兄之事而对在下有所误会…”
“文公子多虑了,我没有对公子有什么误会,也不会有什么误会。”小凤姑娘断然截断了他的话,“我们主仆就不打扰两位了,先走一步。”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陆小凤跟小禾在走过两条街后碰到了一个人——文礼。
一看对方那来势不善的架式,陆小凤心里就是一咯噔。
小禾想将小姐挡在自己身后,却仍是被小姐挡到了她的前面去。
“文三公子,当街拦路所为何来?”不管心里如何想,面上陆小凤却是不露声色的。
“原来让我家四弟魂不守舍的就是你啊。”
陆小凤蹙眉,“文三公子请慎言。”
文礼将自己手中的枪一摆,哼一声,独眼中射出略带凶残的目光,“抓了你回去,四弟之心可安,也能让那包黑子投鼠忌器。”
“文礼你大胆。”
“装腔作势是吓不到本公子的。”
“同样,你这凶神恶煞的样子也是吓不到本姑娘的。”
文礼被她的话说得微怔,他怎么都没料到这姑娘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但他马上就恢复了神色,对手下道:“将她带回文府。”
文家的家丁上来便要抓陆小凤主仆。
就在他们的手尚未挨到她们的时候,一片刀光当头劈下。
“光天化日之下尔等就这样无所顾忌,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欧阳大侠。”陆小凤真真的惊喜了。
“姑娘别来无恙。”
“欧阳大侠也是。”
文礼此时的神情已是大变,“北侠欧阳春!”那双碧眼加上那把七宝刀就是北侠欧阳春最好的身份证明,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姑娘不但认识南侠,跟北侠亦有交情。
他不知道的是,这姑娘跟五鼠也关系匪浅。
欧阳春豪爽一笑,“是某。”
“欧阳大侠要插手这趟混水?”
欧阳春道:“她的事某管定了。”你们敢朝她动手,真是胆儿够肥的,这姑娘如今的背景真要显出来,吓也吓死你们。
“多谢欧阳大侠。”
“不必客气,不说某与展兄弟的交情,即便只是与姑娘,咱们的交情也是不错的。”欧阳春略顿,“展兄弟怎么没陪着姑娘一道出来?”
“他要保护包大人。”
欧阳春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然后扭头对文礼道:“你要么离去,要么咱们就手下见真章。”
文礼最后看一眼被欧阳春护在身后的陆小凤,恨恨地转身走了。
陆小凤忍不住在心里哼了一声。
“姑娘要去哪里?某陪你一道。”
“这样不耽误欧阳大侠的事吗?”
“某没事,在这湖州地界姑娘还是要小心一点儿的。”
陆小凤也没跟北侠太客气,便冲他道了个谢,“那就有劳欧阳大侠了。”
“不必。”
“欧阳大侠怎么会到湖州来?”小凤姑娘还是表示很好奇的。
欧阳春道:“某得到消息知道五鼠赶来湖州,也知道包大人被贬湖州之事,所以便顺道过来看看。”
于是陆小凤便懂了,其实“湖州四条龙”的文家兄弟恶名早已是远近闻名,不过是因为彼此没有什么利害冲突大多数人选择了避让而已。
这倒也是正常人的正常做法,没什么可置喙的。
“是我大哥他们拜托欧阳大侠来的吗?”
欧阳春笑道:“卢大侠兄弟皆是义薄云天之人,有事情某自然要来助上一助。”
“多谢。”
“何况这也是为了湖州百姓,某当然就更加的义不容辞。”
“欧阳大侠大义。”陆小凤表示由衷感佩,这才是行侠仗义的江湖豪侠气概。
欧阳春则摆手道:“某比不得展兄弟,他才是真正的侠之大者。”他行侠不过是快意恩仇,南侠却是为百姓护佑头上那一方青天,为此不惜抛却自在身。
“各人选择不同,但欧阳大侠依然是让人敬佩的大侠。”
欧阳春不由哈哈一笑,“你说得对,这不过是个人选择不对。”
三人边说边行,不知不觉便到了陆小凤主仆原本要到的书斋。
“姑娘是要买书?”
“是呀。”
欧阳春对书是没什么兴趣的,便道:“某在我外面等你们。”
“好。”
小禾跟着小姐进了书斋,看小姐在一排书藉中翻找自己喜欢的,小声道:“今天幸亏欧阳大侠及时出现呢。”
陆小凤心里也不禁感慨了一声,是呀,否则她恐怕还真得去文府与那文老夫人碰个面了。
吃亏倒不至于,就是总被人劫持想来就内伤得很罢了。


第94章
当展昭听说陆小凤差一点儿被文礼劫持而去的时候,心头遽起一把火,不由得用力攥紧了手中的龙泉宝剑。
竟然将主意打到了小凤的身上,不可饶恕!
然而,这件事却并没有到此结束。
文老夫人竟然亲自登门拜访,向包大人询问陆小凤的身家资料信息。
其中透露出的意思简直再清楚明白不过了。
包拯与公孙策对视一眼,又一齐朝展昭看了一眼,包拯这才对文老夫人道:“老夫人所问之事,本府不便说道,不如老夫人当面问陆姑娘可好?”
“当面问她?”
包拯点头,“是的,这姑娘的亲事是由她自己做主的。”
“不用麻烦了,我已经来了。”
大家扭头看,就见当事人陆小凤正领了丫环从外面走进来。
“文老夫人好。”
文老夫人是第一次见到陆小凤,在看到这姑娘的第一眼就十分中意,不愧是四儿看中的,果然是十分标致的一个姑娘。
“好,老身有意替小儿向姑娘求亲,不知姑娘…”
陆小凤先向文老夫人欠了个身,然后略带歉意地道:“不瞒老夫人,小女子已经许了夫家,对文公子的错爱只能说抱歉了。”
“不知姑娘的夫家——”文老夫人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陆小凤扭头冲展昭嫣然一笑,落落大方地道:“小女子的未婚夫就是展昭。”
文老夫人也不由去看展昭,仍有几分疑惑,“那方才展大人因何不说?”
陆小凤毫不忸怩地道:“因为他凡事都是听我的,我不让他说他便不敢说。不过,老夫人所提乃是亲事,我和他的关系便不能不说了。”
厅中开封府众人皆不免暗自偷笑,展护卫这惧内的名声怕是要因此传扬开来了。
展昭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两位倒是般配。”事到如今文老夫人也只能这么说一句了。
“老夫人过奖了。”小凤姑娘表示自己还是很谦虚。
“既是如此,老身便告辞了。”
“包拯送老夫人。”
“不必了。”
送走了文老夫人,展昭回来不免有些不解地问陆小凤,“怎么就说了?”
陆小凤柳眉一挑,哼了一声,道:“这是告诉其他人,本姑娘已经是非卖品,别没事就乱惦记。顺便呢,也给你贴个标签,免得你又招回什么桃花杏花迎春花的。”
公孙策在一边听了笑道:“姑娘这是不怕太师询问了?”
“本姑娘自有妙计。”
就连包拯都忍不住笑了,这种时候口吻略显傲娇的陆小凤就比较像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了,她一旦认真严肃起来面貌就与此皆然不同了。
没有其他事,开封府众人自然也不会真那么不识趣,便各自散了。
展昭就跟着陆小凤一道往她住的院落走。
“你真的有办法应付太师?”
“展小猫,我想好了。”陆小凤突然停住了脚步。
“什么?”展昭有些不明白。
“我决定在湖州嫁给你,以陷空岛五鼠义妹的身份,我们请包大人当主婚人,公孙先生当证婚,怎么样?”
今天文老夫人的这一出给她敲了一记警钟,她一直妾身未明,就会让展小猫的心无法落到实处,甚至于有时候立场会很尴尬。
既然已经决定早晚都是要嫁给展小猫的,那么早嫁晚嫁一样是嫁,索性便现在嫁吧。
“你真的想好了?”
“当然。”
下一瞬展昭掩饰不住脸上的喜色,一把抱住了她,“小凤!”
“那,你回去跟包大人他们说吧,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当面跟他们说呢。”
“好,我去说。”
“我先回去了。”
“好。”展昭松手放开她,转身急急找包大人去了。
小禾此时才插口道:“小姐——”你这样真的没事吗?太师和夫人知道的话怎么办?
陆小凤道:“小禾,我只是以陷空岛五鼠义妹的身份出嫁哦,至于咱们太师府嘛,我估摸着展小猫免不了要吃一顿排头的。”
小禾似懂非懂,“这有什么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啊,南侠展昭成亲,妻子是陷空岛五鼠的义妹陆氏,而不是当朝庞太师的女儿,更不是皇帝的御妹,明显就低调多了啊。”
小禾:将来还不是要昭告天下啊?
陆小凤就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接着道:“当然不会有昭告天下的事,你当我傻吗?”
小禾:“…”
那边,听到展昭所提恳求的时候,包拯和公孙策都惊讶了,同时也替展昭高兴,自然是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而收到这个消息的五鼠也在清剿完太湖兄弟后急急赶回。
出嫁妹子,这个绝对是不能耽搁和大意的。
不过呢,老鼠妹子嫁给猫——知道内情的人心里都不免有些喷笑的冲动。
这真正是老鼠嫁妹故事的现实版了!
就连当事人小凤姑娘也因为想到“老鼠嫁妹”这个寓言故事而囧了好半天。
喵了个咪的,她把这茬儿给忘了!
尼加拉瓜瀑布汗…
“姑娘选择这个时候与展护卫成亲,只怕用意不止于此吧?”这是公孙策对小凤姑娘突然曝出婚讯的看法。
“公孙先生想太多了,我就是突然觉得嫁人也没什么不好,至少省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她反正是吊在展小猫这棵树上了,实在不想再搭理一些无关紧要的烂桃花,麻烦!
“姑娘此时与展护卫成亲,介时府衙必定热闹无比,只怕就会给人以可趁之机。”公孙策继续分析。
陆小凤真的无语了,能不能不要把她想得这么复杂啊,她真的就是突然觉得嫁给展小猫是个省麻烦的事罢了,怎么这只腹黑竹子就拉拉杂杂地想了这么多?
果然不愧是腹黑竹,想得就是比一般人多!
这个绝对不是贬义了。
“难道姑娘不是这样想的?”
“公孙先生,”陆小凤觉得自己得为自己的单纯无辜做一个说明,“我真的一点儿都不像你想的这样复杂,我就只是很单纯的想嫁人了而已。”
虽然嫁人对她来说也不算是一个好的选择,但在她嫁给展昭是一定的前提下,如果嫁人能省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的话,那嫁人就是当下最好的一个选择。
两害相权,取其轻嘛。
“那真是我想多了。”
陆小凤理所当然地道:“当然是你想多了。”
公孙策一捋自己的青须,道:“我却认为有些人也一定会想得多一点的。”
陆小凤毫不负责地道:“那是别人的事,与我何干?”就算文家要趁机做点什么的话,那也只能说他们不小心要往你的枪口上撞,是他们自找。
本来单纯的小凤姑娘是真的没想过这个可能性,她因为一时冲动说出要嫁展昭如今正是心思混乱的时候。结果公孙策突然来跟她说这么一下,她这才从纷乱的思绪里理出个小头绪,哦,原来还有这个可能啊…
果然,感情就是件很麻烦的事!
他们家的祖训——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义不理财,善不为官,果然是很深刻的!
在侦破案件的过程中,随时保持自己的头脑清明是很有必要的,不能因情废事,她现在陷在自己的个人小情感里,差点儿就忽略了隐藏的危机。
虽说,因为身边有公孙策和偶像这些人在,也导致了她的警惕性大大的降低,但这都不是可以拿来当藉口的东西,还是她自己松懈了。
小凤姑娘不由暗自警惕。
如今湖州之局仍是一个不算明朗之势,就算最终结果是以偶像的胜利结束,但这也不能排除中途可能会出现的一些变数。
而她自己——则是变数中的变数,姓庞就有可能被炮灰啊,她还是很想活到寿终正寝的,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关爱生命,让危险远离!
“姑娘就没有什么建议吗?”
听到公孙策这样问,陆小凤十分诚恳地看着他,道:“公孙先生,我就想安安分分地当一个待嫁的新娘,不行吗?”
公孙策不由失笑,“行,当然行,我也不过是随口问问。”
陆小凤忍不住咕哝了一声:“明明都已经胸有成竹了,还来问我?”
公孙策笑,“那我就先告辞了,不打扰姑娘了。”
“公孙先生慢走。”您老赶紧走吧,总把我想这么复杂,我一般情况下真的是很单纯无害的啊。
看着公孙先生走了,小禾这才去拿了嫁人过来,“小姐,试试吧,时间太赶也只能将就了。”
陆小凤看着那件绣功精致的大红嫁衣,感慨不已,“这已经是很好了啊,怎么能算是将就呢?”
小禾则不以为然地道:“若是小姐从太师府中出嫁,必然不会是如此简陋行事的。”对于这次匆匆而办的婚礼,小禾还是颇有些怨念的。
陆小凤被丫环逗得笑了,“怎么看你比我还愤愤的。”
“奴婢当然气愤了,小姐值得更好的对待。”
“你是说展昭不好?”陆小凤故意逗她。
小禾一急,“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说我值得更好?”
小禾急得汗都要出来了,“奴婢…奴婢是说这婚礼有些过简了。”
陆小凤“噗哧”一声笑了,不再逗她,“好了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呢,这事本来就是我临时决定的,准备起来自然也就匆忙了。自然也就不可能设想得太过周全,差不多就行了。”
“这样小姐太委屈了。”
“不会,我估计到时候我还得从太师府嫁一次。”
小禾瞠目。
陆小凤很自然地道:“这没错啊,爹和娘肯定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嘛。”
小禾终于忍不住撇嘴,“小姐——”哪有嫁一个人嫁两次的,亏您想得出来。
小凤姑娘却不以为是自己想得多了,而是认为这个机率是很高的。以太师爹那么爱现的个性,以及娘那份爱女之心,就是皇帝那个便宜大哥估计都会觉得不掺一脚有些失落。
说起来,她就这样突然决定嫁给展小猫,这事过去后,展小猫要面对的压力恐怕不小——她是不是略不厚道了些?
“小姐,你穿上嫁衣真漂亮。”小禾已经在感慨自己小姐的容貌标致。
陆小凤看看自己身上的嫁衣,又看了看镜子。镜中那个脸上带笑,略显娇羞的少女十足是待嫁女子的形容,嘴角的笑不由扯得更大。
她终于是要把自己嫁出去了——
不管了,反正娶了她就要面对那些事,这是展小猫无可回避的事。
这么一想,小凤姑娘就心安理得地试嫁衣,试首饰,不再想东想西想太多。


第95章
紧赶慢赶,十天后,展昭终于如愿娶到了心爱的姑娘。
俗话说得好,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