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刁民,你们竟敢拒捕?”
“你们因何拘捕于她?”
“她写刁状告余大善人。”
陆小凤不以为然地道:“如果他真是大善人,即使我写刁状告他,那么他一定也会以海样的胸襟一笑置之,不是吗?否则,这‘大善人’三字便有些讽刺了呢。”
欧阳春在一旁笑着点头。
“况且,我只是代人写状,有原告,有被告,怎么你们老爷却还要拘我这帮忙写状的人?这是怎样的道理?”
“你管我们是什么道理,总之我们老爷就是道理。”
“强辞夺理。”小凤姑娘给他们做了总结。
“你们都随我们回衙门。”
“怎么你们连他也要一起带走?”陆小凤真心佩服这几个衙差了,这可是御猫展昭啊,他们家大人很快就能体会到“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句话的真谛了。
“同伙之人,自然一并带走。”
“小猫,你真的要跟他们一起回去吗?”小凤姑娘略带戏谑地问了一句。
展昭道:“你到哪里,我便到哪里。”
“牢房那种地方我不喜欢的啊,不想去呢。”
“那便不去。”
小凤姑娘却突然话锋一转,道:“可是,县衙大堂我还是有兴趣去看看的。”
“那就去。”展昭的话很淡,却很坚定。
“好,我们走。”
展昭为她清道,然后往县衙而去。
衙差们从地上爬起来,跑上,却不敢再叫嚣,就凭人家三两下就收拾掉他们,就足以证明人家的实力了。
自取其辱这种事,还是不要做太多的好。
北侠欧阳春拎了他的刀也溜达着跟去看热闹。
县令大人大概还不清楚自己请了个什么人回去呢,可提点各路刑狱的凤大人,这尊佛好请可不好送。
到了县衙,堂威赫赫。
可是,陆小凤和展昭却都不跪。
县令不由一拍惊堂木,质问:“下站之人见了本官因何不跪?”
陆小凤微微一笑,道:“贵县,你可知上下尊卑?”
“本县自然知道,难不成本县还受不得你这小女子一跪?”
“当然。”小凤姑娘说得斩钉截铁。
“你是何人,因何本县便受不得你这一拜?”
陆小凤左手往后一背,微微转身,在堂上掷地有声地道:“本官蒙圣上钦点,可提点各路刑狱,按品级乃在贵县之上,岂有上官给下官叩拜之礼。”
此言一出,县衙众人俱惊。
县令声音微颤,亦含狐疑,“姑娘莫非乃是凤大人?”
“正是。”
展昭此时亮出了自己开封府的腰牌,“开封府展昭在此,大人可还有何疑虑?”
县令的汗当场就下来了。
这可了不得了了啊,一个凤大人就够受了,还有一个开封府的御猫大人在,这种节奏普通人真心受不了哇。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参见上官吧。
“下官泗阳县令吴秉德参见大人。”
县令一下跪,县衙公堂之上除了陆小凤三人跪了一地。
陆小凤踱着四方步走到了公案之后,慢条斯理地坐下,“起来吧。”
“谢大人。”
“本官只是不明白,不过是帮人写了纸诉状,怎么倒成了贵县要缉拿的罪犯?”
“那是…”县令抬袖擦汗,这提刑司本是朝廷直属衙门,直接听命于皇帝,乃是可直达天听的,他这一不小心可真是捅到了马蜂窝啊,“那余明乃本县士绅,乃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善人。”
“贵县此话便不对了,圣人尚有三分错,难道便因他有善之名便无视他可能作恶的事实?”
“但百姓俱知余明是善人…”
“那百姓又何以请人写状告他?”
“但余明家财万贯,又何必去夺一个穷酸书生之物?”吴秉德试图为自己辩解。
“说得是极啊,”陆小凤很有感触,“本官也不甚明白,为什么你明明只是个县令,却敢派人缉拿自己的上官到堂听审,不如吴大人便为本官解释一下好了。”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不要效果太好啊。
“那是…那是下官不知大人到此…”
“对嘛,那书生之物也可能是那余明未曾拥有之物,你怎么就只凭个人喜好坊间传言便轻易断人之罪?简直岂有此理。”
最后,小凤姑娘猛地一拍惊堂木,把个吴秉德又吓得跪了。
案子其实真心不复杂,不过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罢了。
那个穷书生家传一方洮砚,色泽碧绿,整洁如玉,观之透通似有水波浮动,这对于喜爱书法崇尚风雅之事的人来说最是有诱惑力。
余明使钱买之,书生不肯将祖传之物售人,结果便因此生了事端,被人诬下狱,洮砚被夺,家人为其求告,便有了小凤姑娘客栈替人写状书的事。
“此砚确是难得一见之宝砚,”陆小凤看到实物亦不免赞叹一声,她虽对砚并无偏爱,但因自幼习书法,对砚倒也是知之一二的,“李茂。”
“学生在。”
“此等家传之物须得珍而藏之,岂可轻易现于人前,须知宝物现世必遭觊觎,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你不明白吗?”
“学生已然受到教训,日后必不会再重蹈覆辙。”
“如此便好,此砚物归原物,你妥为收藏吧。”
“多谢大人。”
“余明。”
“草民在。”
“你为宝物诬人入狱,所幸尚无造成不可挽回的之事,本官便罚你入狱十天,罚金千贯。”
“谢大人。”
“你再赔他李茂纹银五百两,此案便销。”
“草民认罚,认罚。”
“李茂,本官如此判你可有异议?”
李茂见那明眸善睐的姑娘浅笑盈然的温声相询,心头便是一阵乱跳,忙低下头去,“学生没有异议,但凭大人作主。”
他非冥顽不灵之辈,知她如此裁判乃为他好,一则消了那余家可能会生的怨怼,二则解了他拮据之实,实为两全其美之法。
“吴大人,你认为如何?”
吴秉德再没什么可说的,案子如此销了,对大家都好,自是连声称是,“下官没有异议。”
“如此,退堂。”
“威武——”
陆小凤三人出了县衙,外面已然夜色来临,万家灯火。
宋朝是没有宵禁的,所以虽然入夜,但街道两旁的商铺仍是灯火通明,街上百姓仍是热络。
三人没有在外多加耽搁,在一家小店吃了些饭食便径直回了投宿的客栈。
北侠自回房歇息。
展昭却跟进了小凤姑娘的屋子。
“有事吗?”陆小凤一边转到屏风后去脱外裳,一边问他。
展昭一言不发跟了过去。
陆小凤脱了外裳,又去解中衣的带子,见他站在一边不说话,不由一笑,“喂,你到底怎么了?”
展昭实在说不出口自己因那书生看她的目光而有些吃味儿,况且她根本无所察觉,说出来不过是给她一个调侃他的机会罢了。
说话间,她身上已只剩下裹胸亵裤,她取了一旁准备好的睡袍便要换上。
展昭伸手将她拉入怀中。
陆小凤一笑,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低声问他:“想了?”
展昭不语。
“北侠可在这客栈,你不担心?”小凤姑娘这个时候还是忍不住拿话调侃他。
展昭的回答是将她打横抱起往床榻走去。
这一夜必将是旖旎多情又噬魂入骨的滋味。


第65章
追查数日,北侠与南侠二人对少女失踪案已有眉目,但须离开继续追查。
“小凤,你不如到官驿去住,事情办完我和欧阳兄就会回来。”
“也好,你们自己小心。”
“多谢姑娘关心,展兄弟,我到外面等你。”欧阳春先行走开,好留给他们私下说话的时间。
展昭伸手握紧龙泉宝剑,对微笑看着自己的陆小凤道:“等我回来。”
“好。”
展昭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不曾再回头看一眼。
陆小凤走到门边,目送他和欧阳春一道离开,无意识地笑了笑。
这就是侠义为先的南侠,就是为了守护那一方青天而投身官府的御猫展昭,他这个时候大概已经不记得他此行的目的是带她回乡祭祖了。
展小猫啊,就算我不惧婚,选择嫁给你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南侠展昭的妻子并不是一个能简单胜任的名份。
而我又有庞太师这样一个义父,庞家女这样一个身份,嫁予你…陆小凤不由自主摇头,面露苦笑,这是个很难的课题啊。
她如今没做好嫁人的准备,更没做好做南侠妻子的准备,走一步算一步吧。
陆小凤回房拿了行李,到柜台结账,然后便凭着官牒住进了官驿。
第二日,她便凭着自己可提点各路刑狱的官帽,堂而皇之地去查阅县衙旧档。
让她无所事事在官驿等着展昭归来,还不如自己找点事情做,打发消遣时间。
只不过,第三日上,泗阳县县令找上了她,因为出了一桩棘手的案子。
一起碎尸案,而且尸块已经开始腐烂,死者面目全非,身边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存在。
县衙内的仵作对此束手无策,便向县令大人提及曾听人言这位凤大人在验尸搜证方面有些手段,于是,吴秉德就硬着头皮找到了陆小凤。
陆小凤没有犹豫便答应了同他前去。
“呕…”
中途,吴秉德便捂着嘴狂奔了出去,就在刚刚,他亲眼看着她将那具碎尸重新仔细地拼接,一节节断肢残骸被她像拼图一样认真拼接起来…
吴秉德扶着墙角吐尽腹中之物,脸色已经从苍白向蜡黄发展了。
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竟然能面不改色地做这样的事,他完全无法接受啊…
重新拼接好尸体,纠正了先前仵作的失误之处。
再接下来便是复原死者的面目,这才是最重要的。
陆小凤稳稳神,洗净手脸,又换了一身工作服,然后接过衙役准备好的黄泥开始工作。
还原死者原貌是件很费精神的事,好在这具尸体腐烂的程度不算特别严重,她觉得还比较容易。
等陆小凤成功复原死者生前样貌,绘影成图,交付泗阳县县令的时候,吴秉德赶紧让县衙画师照着复制,然后分发下去按图索骥。
原本毫无头绪的一件碎尸案,就这样成功打开了突破口。
这件案件很快便成功告破,是一出家庭伦理惨剧,妻子与人通奸杀死亲夫而后分尸,却对人言丈夫出外行商。
结果让人不胜唏嘘。
而小凤姑娘显露的那一手复原不辨面目尸身相貌的技术震惊了整个提刑司衙门。
这位凤姑娘真是有来历!
展昭和欧阳春回来的时候,在街上就听到了百姓关于凤姑娘神乎其神破案的事迹。
欧阳春不由笑着对展昭说道:“这姑娘真是不可小觑啊。”
展昭低头笑了下,却并没说什么。
“走吧,先将这个人交给官府。”欧阳春一扯手上的铁链。
“好。”
被铁链所锁的乃是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身体结实,长得有几分俊,但此时一脸的狠意与恨意。
他们人还没到驿站,就看到驿站外的骚乱。
展昭心中一紧,一个飞纵便赶了过去。
“展昭,放开我师弟,否则,她便没命。”
展昭看到了那让他血液为之冻结的一幕,九尾狐手上的剑已经在陆小凤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那血刺红了他的眼,让他的手紧紧抓在龙泉剑上。
“展昭,看来你还是不回来的好。”这是小凤姑娘此时此刻最大的感想,这一回来就给她带个大麻烦啊。
“九尾狐,有什么你冲展某来,为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不是江湖人所为。”
“我管她无辜不无辜,只要能换得我师弟一命,我什么都会做。”
小凤姑娘突然很想说一句“真爱无敌”,不管他们是不是恶人,这份对爱情的真挚情感,都是值得人肯定的。
不过,脖子上的伤真的很疼耶,这位漂亮的姐姐真是下手太狠了,挟持个人质要不要这么认真啊?
“展昭,你真忍看着她受罪吗?”九尾狐手中的短剑又深了一下。
“喂,差不多就得了啊,你师弟好胳膊好腿的,你是想把我的头割下来送给展小猫当收藏品吗?”
展昭:“…”
欧阳春:“…”
被铁链所缚的沙千里:“…”
“闭嘴。”九尾狐抓在她肩头的手收紧。
陆小凤疼得皱紧了眉头,但哼都没哼一声,只是道:“你小心别太激动,要是没了我这个人质,你师弟可就要不回来了。”
“你…”
展昭紧紧抓着佩剑,不错眼地盯着九尾狐的动作。
“九尾狐,你放了她。”
“我师弟呢?”
欧阳春一抖手上的铁链,道:“九尾狐,你先放人,我们自然会放沙千里。”
“欧阳兄——”
“展昭,我们不能看着陆姑娘被她折磨的。”
“只是——”
“九尾狐,我欧阳春说的话你难道不信吗?”
“好,凭北侠的江湖名声地位,我信你们。”
在九尾狐放开陆小凤的时候,展昭第一时间将她护到了自己身边。
欧阳春也毫不犹豫地放了沙千里。
“展昭、欧阳春,我们不会就此罢休的。”临走之前,九尾狐除了扔了颗毒雾弹还不忘撂下狠话。
展昭伸手捂住陆小凤渗血的伤口,看着九尾狐师姐弟离开的方向,目光很沉深,在心里说:展某也不会就此罢休。
“展兄弟,我们先帮陆姑娘治伤。”
展昭点头。
回房帮陆小凤处理包扎好伤口,展昭的表情很内疚。
“展小猫,你这什么表情啊,是不是因为拿沙千里换了我,所以不高兴?”
“小凤——”你明知道不是这样的。
陆小凤一下牵动到脖子上的伤口,不由叫了一声。
“怎么了?”展昭立时面露紧张。
陆小凤按住他的手,道:“没事,你别这么紧张,你这么紧张搞得我本来不紧张也跟着紧张了。”
“抓到沙千里很不容易,你就这么放了,心里难免不甘心,我懂的。”
“能抓他一次,就能抓他第二次,你的安危重要。”
“可你跟欧阳大侠这么久才抓到他,就表示此人不那么容易对付,这次放虎归山,只怕再捉他更要大费周张了。”
“是我连累你了。”展昭的声音有些低沉。
“展昭,这种事谁都不想的,你不用这么自责,我没怪你。”
展昭看着她脖子上的伤不语。
“展昭,你这次出手没受伤吧?”她隐约记得九尾狐和沙千里这两个名字带给展小猫的伤害挺大的,但是到底剧情为何,她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最后展小猫是没事,但是中间似乎被虐了好一下。
包青天里好多剧情都在虐这只小猫,编剧一定跟小猫有仇啊!
展昭下意识伸手捂了下胸口。
“内伤?”陆小凤有些紧张,内伤这东西她看不出来的啊。
“不要紧。”
“不是中毒吧?”九尾狐似乎也擅长毒药啊。
“不是。”
“那还好。”
“小凤。”
“嗯?”
“你后悔认识我吗?”
“我为什么要后悔认识你?”南侠展昭,开封的御猫大人,那是我从小到大偶像的贴身护卫,脑残级包粉。我对你和对我偶像是差不多一样的感情,你们都是我值得尊敬和学习的人。
“那展昭,你后悔认识我吗?”小凤姑娘反问。
“不。”展昭很感谢上苍让我有幸遇到你这样的一个女子。
“那不就结了,你不能因为一次不在预料之中的意外就开始怀疑人生,这一点儿都不像传说中的南侠展昭。”
“传说中的凤姑娘也不是你这样的。”展昭有了调侃她的兴致,见她的精神状态依旧这么好,他的心终是放了下来。
“传说中的凤姑娘?”小凤姑娘做出一脸汗颜的表情,“是不是已经妖魔化了?”
展昭失笑,“不是,可能传闻中你长得有些太正义。”而不是这样的如花美眷,因为百姓们都觉得能震慑坏人的人必定都有着一张正义严肃的脸。
“不会是跟包大人长得很像吧?”一个女人长得那样真的需要很大勇气的啊。
“胡想什么呢?”
“展小猫,我真的没事,你可以去跟欧阳大侠商量怎么再次抓沙千里和九尾狐的事了,我们都不希望再看到有少女被绑架挟持失踪发生的。”
“你安心留在驿站养伤。”
“嗯。”
展昭转身出去找北侠。
陆小凤在心里叹了口气,不想做人包袱的,可是似乎无意之中就做了展小猫的包袱。
伸手捂在伤口之上,小凤姑娘疼得抽了口冷气,其实,真的不是不疼,只是她不敢让某只小猫知道她很疼,怕他内疚。
九尾狐下手真够狠的,还好没割到动脉。
当天夜里北侠和南侠双双离开了驿站,他们又得到了沙千里师姐弟的消息,赶过去抓人去了。


第66章
小凤姑娘一个人躺在床上玩着那颗珠子,珠子仍是隐形的,她不需要它显形引来旁人觊觎。
“主人,您为什么不让我出手?”
“给我乖乖呆着,不到万不得已,你永远不许现身。”你丫一旦造了杀孽那可是拿姐自身的功德去给你做抵消啊,感觉很不划算的样子。
“主人,小灵已经可以恢复原貌了。”小灵向主人报告好消息。
“簪子?”
“是。”
“我看看。”
话音刚落,手里那颗隐形的簪子便在它手中化为了一根通体洁白如玉,簪头雕有五朵梨花,看来十分精致。
“梨花?”
“主人以前最爱梨花。”
“我现在也不讨厌。”
“我帮主人治伤吧?”
“你还有这个功能吗?”
“是的。”
陆小凤却是犹豫了一下,“这是否会消耗你自身的灵力?”
“会的。”
“那么消耗了你的灵力之后,你是不是又要消耗我的功德恢复?”小凤姑娘觉得这明显是羊毛出在羊身上的原理,这珠子也太坑人了!
小灵的声音顿时变得有些怯怯的,“不是的,主人,我已经恢复原貌就可以自行修行。”
这还差不多!
否则她再是个文明人也是要生气的,凭毛别人拿这珠子就可以当宝物用,她拿着就赔本到家?那简直是神仙也要炸的节奏。
“你如果化为实体的话,会不会有再次遗失的可能?”
小灵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出声:“主人,我可以融入主人的身体,这样便不会再为人所夺遗落。”主人才是它最终的归属,这就是它的天命,小灵在刚刚突然之间领悟到了这样一个道理。
“啊?”
“融入?”
“是,变为主人身上的一块印记,再次成为主人的一部分。”
陆小凤突然灵光一闪,莫非她穿越而来便是因为小灵?需要将它再次收纳为自己的一部分,才算是功德圆满?
因果因果,当初她遗落小灵致它成为别人手中工具造杀孽无数,所以果仍由她自己来受,用她自身的功德来抵消化解?
佛家所讲因果,便是如此吧?
“我融入主人身体,非主人他人无法将我召唤夺去。”
“如此甚好。”
随即一道灵光化入陆小凤眉间,形成一朵梨花印记,渐渐隐去,终于恢复如初,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小灵?”
“主人。”陆小凤脑中立时便有了一个声音响起。
然后,她发现自己不需要再与小灵说话,她已经可以用意识与小灵沟通,小灵果然已经化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
“你如今这样还能帮我治伤?”
“可以,主人动念小灵便能照做。”
这个功能不错,像开了个外挂一样。
“伤口别治愈完全了,太引人注目,减轻一些便是。”
“是。”
至此,陆小凤总算是放下了小灵这一桩心事,不必再时时刻刻操它的心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怎样都是安全不过了。
小灵却没有告诉她,它再次融入她的身体,会随着时间渐渐与她的灵魂融合成一个整体,在这世间湮灭消失。
有因,有果,因果循环,这便是天道。
这一夜小凤姑娘睡得不是很踏实,梦中乱景纷呈,似是而非,但醒来之后却又全部忘记。
拥被倚在床边陆小凤很是迷茫了一阵,她好像拥有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是因为小灵融体的原因吗?
算了,不想了,陆小凤揉了下太阳穴,汲鞋下床穿衣。
一连数日,展昭和北侠都没有回来。
陆小凤倒也没有多想什么,还是照旧去县衙翻阅旧档审阅已结案件记档。
只是,她却没想到九尾狐会再次前来,而且还将她掳劫而去。
当九尾狐将她毫不怜香惜玉扔进一处山洞的时候,陆小凤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陆姑娘——”即使在这样的时刻,展昭还是顾虑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能让九尾狐他们知道,用比较生分的称呼叫她。
陆小凤扶着自己的脖子从地上坐起来,这才看到展昭和北侠欧阳春都在这个洞里,他们被人用铁链锁在两根石柱上。
“你们怎么了?”
北侠欧阳春面露苦笑,“不小心中毒了。”
展昭则是对着站在洞口铁栏处的九尾狐道:“你抓她来做什么?”
九尾狐娇媚地一笑,以袖掩口道:“这位姑娘对展大侠来说果然是不同的,折磨展大侠本身想必远没有折磨她来让展大侠能察觉到痛苦的滋味。”
陆小凤心里说了一声“靠”,尼妹啊,原来是拿自己来刺激展小猫,这只夭寿的九尾狐。
“好好过这一晚吧,明日开始,”九尾狐声音顿了顿,“你的日子就没这么好过了。”
陆小凤目送那只美丽妖媚又幸灾乐祸的狐狸离开,没忙着起身,反而在地上盘腿坐了,一手捂着脖子的伤处,一边略微歪头瞅被绑成耶稣状的御猫。
北侠被她这副神态表情弄得好奇了,问道:“姑娘是在看什么?”
陆小凤清清喉咙,做一本正经状。
展昭突然就觉得她八成没什么正经话。
果然,就听小凤姑娘说道:“这只九尾狐是不是喜欢你呀,展小猫?”
展昭:“…”
欧阳春:“…”
无视展小猫的黑线,小凤姑娘继续推理分析,道:“她要折磨的是你耶,结果却抓了我来,言称要拿折磨我来折磨你,这是什么鬼逻辑?”
展昭:“…”你是不是这几天没人调侃憋坏了?
欧阳春:这姑娘怎么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害怕?非但不害怕还显得特别有闲情逸致。她进来后看到展昭如此模样,竟然没花容失惊,直接扑上去珠泪盈盈诉说关心,反而似乎很有兴趣围观展昭目前的落魄。
北侠突然对这个当朝庞太师的义女有了莫大的好奇心。
“她还这么温柔体贴地留给你一晚时间调整心态,好迎接她接下来的虐待游戏,说明一下啊,是虐待我给你欣赏。这只狐狸的脑部构造是怎样的?我现在实在好奇啊。”
“咳咳…”展昭因为身上的伤口轻咳了两声。
陆小凤终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被绑得很有艺术性的展小猫身前,围着他转了一圈,问:“今晚你说我怎么过比较好啊?”
“我和欧阳兄都中了毒,行动不便,越是内功深厚中此毒发作越是厉害,你恐怕无法带我们两人离开。”